珊和超的故事（14)

小蕾能在珊和超的故事裏扮演一個角色,我想這誰也沒想到。講她的故事,要引用張愛鈴的一句話， “是有這種女人的。”

小蕾是我和珊高中的同學, 那個時候我和小蕾還算熟悉,珊的文靜和小蕾的風風火火在班裏是完全的兩種人。小蕾學習中等,讀書很努力但怎麽也學不好，和坐她前排的山上自習聊天聊到校外。當時的山是個老實人，見了女生臉都紅，被愛說話的小蕾說得動了心，兩個人開始戀愛。那年代的戀愛是偷偷摸摸的。我和小蕾同宿舍，她在外麵聊到半夜鑽回來在外麵輕輕找人給她開門。當時一個大宿舍睡20個人,總有人很不滿,和小蕾吵架。她一連再地道歉。當時好學生眼裏覺得小蕾有傷風化，小蕾覺得委屈，有次吃午飯跟我說，“我知道大家都把我想得很壞,那是因為你們還沒有經曆自己的愛情。”

早年的戀愛脆弱又單純,山被家人勒令轉了學去了別的城市,小蕾哭了很久,覺得他們的愛情太可憐,為什麽沒有理解呢。

寫到這裏我想起她的哭泣。那是在高二的夏天，5月,山在我們班最後一天，遠遠看著在教室另一頭哭泣的小蕾將頭低得很深。兩個人的位置早就被老師分開了,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山不想被人看到,但小蕾哭得毫不掩飾。山去了很遠的一個城市,小蕾沒有他的地址,她去到山爸爸上班的地方,山的爸爸沒見過小蕾,看著一個哭成淚人的女孩也沒有動心,隻說:，“山和他媽媽在一起,考大學重要啊,年輕人還是把大事先做好吧。”

這是我記憶裏小蕾的初戀。

小蕾學習很刻苦,有一段時間一言不發,寫日記,努力學習,說有一天等她和山都考上大學，他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半年後小蕾有一次在學校操場裏背政治,學校體育生牧力在晨跑,一圈一圈的。牧力在我眼裏五大三粗的,說話聲音很大,因為籃球打得好,加上每年跳遠都在地區拿過名次,算學校的名人。一個晨跑,一個背政治,至今我有點不明白她們怎麽認識的。過了沒幾天,小蕾就是牧力的女朋友了。牧力不象山那麽羞澀含蓄,他大大咧咧,高調地每天和小蕾一起吃飯,晚上把小蕾送到宿舍。牧力的大膽給了小蕾別樣的信心。她又一次全力戀愛了。她刻苦努力的學習改成勤奮的戀愛。有一次我和她一起打開水,她站在那裏突然笑起來,說: “現在才知道戀愛可以這麽美好而理直氣壯。”

那時候學校為他倆的戀愛流言飛起,我問她:“你不擔心高考嗎?”
"不擔心,隻要和牧力在一起,我們一起要飯也沒關係。"

和牧力高調的戀愛隻有短短的三個月。有一天牧力身邊的女友換成我們學校另外一個跳高種子選手。小蕾在宿舍裏躺了許多天,哭得宿舍裏要高考的人心煩意亂。我那時候好多管閑事,爬到她上鋪問她:“還有一個月高考了,你不能再這麽哭了。”小蕾坐在那裏發呆,眼淚汪汪的,說:“我想死的心都有,還管高考。”

高考小蕾當然地落榜了。她的媽媽是我們縣城的一個辦公室主任,用了關係把她送到市裏的一個專科學校讀自費。

小蕾和我和珊的友情是大一那年暑假的活動,那時候她的媽媽破格提拔做了副縣長,我們暑假活動場地都是小蕾通過媽媽的屬下搞定的。小蕾提起當年為愛情把高考耽誤了，後悔不已。她說:“我再也不會那麽傻了。因為我現在是真知道愛情的感覺了。”我們才知道，小蕾又戀愛了。

這次的戀愛阻力比以往都大。固亮雖然帥氣,但帶著匪氣,小蕾說是他們是初中同學。初中畢業後固亮就去了部隊當兵,探親回來和同學聚會不知道怎麽就變成小蕾的男朋友了。固亮當時在西藏,據說為轉城市戶口也轉了誌願兵。小蕾的媽媽強烈反對他倆戀愛。但小蕾當時下定決心要把她的愛情進行到底。我和珊和小蕾在小蕾家的屋頂上看星星,記得當時的她為愛情興高采烈。

"他特別愛我,一有時間就跟我寫信。"
"他說西藏的天特別高,很藍很漂亮。我畢業了就去西藏。"
我和珊當時對愛情還很遙遠向往.小蕾說:“有一天你們都會明白我的心的.每個人都有一個人為你準備。”

畢業後的小蕾和媽媽大鬧,爬上火車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去了西藏。半個月後,她回來,對媽媽宣布:她結婚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