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和超的故事(5)

那7天蜜月一樣的生活, 兩個人不可思議地走近許多.一整夜擁抱著到天明,說許多話,從童年講到少年,心裏遺憾不認識對方的那些時光. 認識之前的每個細節都想知道, 都想分享。

"真的不知道怎麽可以說那麽多話,那7天後好象和這個人成為一個人,一下子就熟悉到老夫老妻了."
"真的不知道身體的親近有如此的效應. "
"真的不知道兩個人可以這麽親."
珊連說三個真的.

有許多次, 超緊緊抱住珊,情不自禁:“我真愛你啊,真愛你啊...”
"我也是..."

我聽到這裏笑起來,這兩句話寫下來真肉麻.
"可當時是真心的脫口而出.有時候覺得語言真無力, 重複別人說過的話."
"是不是, 覺得什麽詞都表達不了那麽熱烈的愛", 我問.
"這感覺你也有過嗎?"珊問.
"你以為就你愛過? 我也一樣年輕過. "

從九江到武漢的船上,超因為胃不舒服,加上有點暈船.珊讓他躺下不動, 她一個人跑前跑後打開水,買粥喝.

7天前的他們還會客氣生疏,7天後的是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

去之前超買了三等艙.回來兩個人親近得可以一起算錢省錢擠四等艙.

到了漢口,第二天一個南下,一個人北上. 當晚住在我的朋友石頭娘家。

石頭娘家的房子地處漢口最熱鬧的老區,8樓. 8樓隻他們一家, 從她家的衛生間可以走到7樓的平台上, 好象有千尺大,象巨大的後院.石頭娘的爸爸種了許多花草. 上學的時候經常跑她家, 坐在樓頂看著滿城的燈光聊天.

記得那個夏天,石頭娘爸媽去海南旅遊,石頭娘趁機和熱戀的男友瀟灑. 把一個大房子留給了他們.

"那時候真年輕啊,可以那麽哭", 珊說.坐在那個7樓,看著武漢那麽熱鬧的燈光,珊哭起來. 她不想再繼續這麽分開的日子.

超安慰了又安慰,淚也掉下來,保證半年以後兩人一定可以在一起.

"南方機會很多. 你可以來教書."

他們一夜沒睡,哭,笑, 說了許多海誓山盟的話, 在那些海誓山盟的話裏覺得自己更微小,許多事情不能主宰.

"你對武漢什麽印象?" 我問.

"沒什麽印象. 隻記得那些傷心的燈光., 對了, 記得武漢的早餐. 大清早,人們竟然吃粘在一起的熱幹麵. 超竟然說好吃. 我,吃了湯粉."

"最想念武漢的早餐了" 我說。

超把眼淚汪汪的珊送上鄭州的火車，然後買了去廣州的票. 在火車站,他給珊寫了封信。 那封信裏有首小詩, 珊至今記得：

"你輕輕把我撫摸用眼睛,
你溫暖我心中冰雪用熱情
你擊碎我內心用淚水......"

信尾, 超寫道: "我給你永遠, 我保證."

年輕的他們, 除了承諾, 一無所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