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兒童節

紀念兒童節
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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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特別的紀念，
來自漸進的老年。
人們說，老人越老，
越向孩子回歸。
年青時丟棄童年而去，
半百後孩子氣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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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討厭孩子的單純，
還有幼稚、好奇與孤僻。
而今經過三十年，
又厭倦成人的複雜，
還有世故、麻木與人際。
越老離兒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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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混沌的童年，
最早的記憶是四歲。
母親在床上坐月子，
鄰居大媽抱著新生兒說：
你媽給你添弟弟了。
三歲之前徹底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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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齡前的兩件大事：
一是帶弟弟，二是放鵝。
背著弟弟去放鵝，
弟弟比鵝長得快。
七歲時家裏抱養了妹妹，
又背著妹妹攙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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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放鵝放牛，
七歲時已會燒飯炒菜。
八歲剛知道從小送人的
三姑姑才來認了親。
九歲才知道哥哥和我之間，
有過三個姐姐都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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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突擊用舊布
針縫了書包。虛八歲的
正月十六開始上學，
在村中狀元祠的殘屋。
三年級到老墳崗新校區。
放學後還要燒飯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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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可以用鋼筆了，
父親在自己醫療室隔壁
代銷店為我買了鋼筆，
人生第一支，新農村牌。
1980年9月，我上初中，
在三裏外的半湯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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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班二百人的競爭，
隻有五十人上高中。
我考了第四十三名，
衝進了高考的賽道，
三年後終於跳出農門。
童年何時丟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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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特別的紀念，
來自漸進的老年。
而今，厭倦成人的複雜，
還有世故、麻木與人際。
傷痕累累的我，
懷念童年，熱愛純真。
201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