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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危機一周紀實(九)

(2009-10-02 11:38:53) 下一個

迪敏特議員的發言讓我的大腦了一下,作為一共和黨員,迪敏特議員對布什政府及前任政府的批評,是我根本沒有預料到的,而且我從沒聽說過這麽直截了當的批評,好象美國政府才是危機的罪魁禍首。雖然我當時還未能理解他發言中的每一個論點,但對我來講,好像非常與眾不同,非常誠實的發言。而且,他的建議也似乎有理,像停止聯儲的寬鬆政策;分解兩房,賣給私人公司;停止無用的開支;給公司減稅;等等。我雖然關心時事,但對於我一直信任的美國政府的經濟政策,金融,還從未給與太多的關注,因為在我的印象中,美國的經濟政策就是近乎純粹的自由市場經濟,和資本主義的自由競爭方式,所以才會成為自由世界的領袖,世界經濟的引擎。而且,它的國民生產總值一直占世界總量的近1/4,說明政府的經濟政策是促使美國繁榮的主要原因呀。但迪敏特議員的發言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後來我自己的努力研究發現,除了他發言中的出於好意with good intention,我不能百分之百地同意外,其大部分發言我認為是誠實及正確的。

看完參院的辯論,我就覺得參院肯定會通過這個議案了。因為民主黨在奧巴馬和喜萊利的支持下,大多數會支持的。而共和黨卻分成兩派,以議員蕭比為首的共和黨內的真正保守派堅決反對,但麥肯等遊移派,卻站在民主黨一邊,低調地支持了議案。

辯論拖到晚上才進行投票,最後以74 25 通過了立案。參院共和黨領袖梅池·麥克內爾(Mitch McConnell-(華裔美勞工部長趙小蘭之夫)在采訪時表示:這個立案是主街Main street)的立案, 不是華爾街的立案。而民主黨參院領袖也表示如果不立刻行動,那美國的老年人就會失去退休金,中小企業發不出工資,家庭就無法拿到貸款購買房屋和汽車。但我還是沒能理解為什麽如此倉促? 尤其是那1500億的耳號,讓我開始對國會的這些立法者們產生深深的懷疑。

在這裏我補充一點:立案的關鍵是要納稅人提供7000億的救助金,因為來自選民的強烈抗議,立案被修改成分兩次提供資金,每次3500億,但第二次還必須經過國會再投票才能通過。這裏給人一個印象是國會隻能先給保森3500億去購買有毒產品,如果無效的話,那大家認為就會給納稅人省下3500億,因為下次投票就更難通過了。其實不然,因為立案已經通過,所以這7000億其實是已經全部付出了,而且3500億可以即刻兌現。如果國會要否決兌現這剩餘的3500億,就要通過投票否決這已經總統簽字的立案。而否決立案,要求兩院的票數要達到議員人數的2/3才可,而且必須兩院必須同時達到要求,否則的話,這第二批地3500億還是可輕易兌現的。

立案送回眾議院再議,因為第一次的否決,使得這一次更加緊張,因為國會在上星期就該休會了,議院們也都急切盼望回到選區,和選民溝通,並為幾星期後的選舉衝刺。但眾院多數黨領袖珀魯西宣布繼續協議,議員不放假,繼續討論至多數支持立案。我更困惑了,這是支持,還是劫持呀? 於是也緊張地觀察局勢的發展。新聞也講奧巴馬給所有民主黨議員電話,要求支持議案。這一次,好像是勢在必得。我那華爾街的哥們又打了電話過來,開玩笑說我不聽話,瞎他麽耽誤工夫了吧?華盛頓和華爾街都姓,一家子的,怎會不救呢? 我此時對參院的絕對多數的支持已經深感失望,而且對那個1500億的耳號,深深懷疑,感覺那耳號可能會使眾院改變局麵。但還是懷有一絲僥幸的心情,希望眾議員們不被耳號收買,因為這7000億和耳號相比,太重要了,而且,這麽快就改變態度,會讓人極大地懷疑是否是個堅持原則的人民代表。但後來的結果隻證明了原則對政客們往往是最不重要的。

有人會問,那到底有沒有任何人提出其它的替代方案呢? 答案是有。我還記得來自加州的共和黨議員戴若·埃薩(Darrell Issa),數次接受采訪,呼籲證券委修改或暫時停止公司會計記帳規則,即所謂的市場價格計帳Mark to Market, 來暫時避免銀行大規模地同時以市場價格把那些有毒資產記入資產負債表。這個方案是由FDIC的前主席,威廉姆·埃塞克(William Issac)提出的,他認為這條計帳規則使銀行在危機到來時,而且有毒資產根本沒有市場之際,被迫按照市場價格將有毒資產入帳,使得銀行的資產負債表即刻負值,而必須保留資金來作為保證金,而沒有流動資產來進行正常運營,和借貸。這個記賬法被許多人認為是導致金融危機的一個主要因素,因為采取市場價值法會導致銀行或者金融機構更多進行資產證券化,使一些本來不可流通的資產(CDO)流通從而獲得高的賬麵資產價值;證券化後的資產可以在市場流通中實現價值,但如果出現危機,這些資產的價值就會被低估, 而致使企業的資產的市場價值突然降低,就很有可能出現資不抵債的狀況。其實,這隻是一種記賬方式,任何投資人本應該認清這些資產的真正價值,不管你如何入賬。如果公司不顧危險地投資於這些不符市場價格的有毒資產而造成虧損時,公司首先要為此負責,資不抵債就要破產清盤,這是根治冒險投機,用別人錢,發自己財,盈利私人化,破產社會化的唯一有效辦法。安然(Enron)在本世紀初就是鑽這條記賬法的空子,導致公司最後破產,創始人肯·雷(Ken Lay)被刑事訴訟。而後證券委采用了這個市場價格計價的會計規則,來防止公司隱瞞未來的損失。所以當這些太大的銀行在數年的瘋狂冒險,和房價開始下降時,這個記帳法就使他們原形畢露。但這在政府的眼裏卻隻是犯了錯誤,而不去追究任何欺騙貸款,欺騙評級,欺騙銷售的刑事責任,甚至還用納稅人的錢為他們保駕護航,號稱“too big too fail”

更為滑稽的是,在今年的三月份,國會再次聽證,要求證券委和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FASB)修改這條計帳規則,而且聲稱將立法更改,如果證券委和FASB不服從他們的要求。因為國會議員們認為銀行們不應該把那些有毒資產按市場價格入賬。銀行如果沒有銷售那些有毒資產,那就不用“mark to market”。這樣的話,銀行就可以繼續持有那些有毒資產,按未來的價格實(合同)價來入賬。所以你看到的自今年第二季來的銀行盈利,大多是因為這個“mark to market”會計規則的修改,使那些銀行可暫時隱藏那些有毒資產,讓它們的資產負債表看上去暫時漂亮一些,但實際上,那些有毒產品還是被掩蓋起來的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麽時候還會被引爆。

這個替代方案由共和黨提出,但基本沒有得到認真的考慮,因為保森的態度十分堅決,宣稱購買有毒資產是唯一的有效方案,他的理由聽起來簡單且讓普通人容易理解,有毒資產像是人血管裏的淤積物,堵塞了血液的正常循環,隻有將它們清理出來,才會使血液(credit)恢複循環。而大多數議員對複雜的金融係統沒有太多了解,或許,無法與保森,這個在金融界,華爾街混跡一輩子的金融家進行辯論,而且,責任的重大,時間的緊迫,使他們更無法挑戰這個唯一有效的方案。電視上的金融專家們也多為此方案叫好 – 雖然後來出現了許多個事後諸葛亮。但保森後來還是徹底修改了自己這個唯一有效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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