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３

妹妹剛來度假，有些忙昏了。她走了，一切又恢複正常，繼續寫。
小姑瘋了後，每天都躲在房裏，不說話，眼神呆滯，經常不吃不喝。五爺全家都急得不行，帶她看了不少醫生後，收效很小。他們樓裏一個老人和五奶說，她會不會魂丟了，應該要回老家把魂招回來。五爺他們都是受過教育的，當然不信，而且小姑從出世就沒回過老家，怎麽會把魂丟那呢。但小姑的病時好時壞，五奶終於忍不住，勸五爺回家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吧。於是他們就回來了。
我每年都回奶奶家，那兒雖說是鄉下，可不算迷信，隻有過年時拜祖先，從沒聽過鬼神的事，更沒聽過招魂的事了。可五爺他們回去，大家還是很熱心地請了當地的神婆，擺了招魂陣。細節我不清楚，因為媽媽不讓我跟回去。五爺他們替小姑招了魂後，親戚們對他們熱情招待一番後才回北京。我也不知那場招魂到底有沒用。
第二年暑假，我們全家都去了北京玩。五爺非常熱情地請我們到他家做客。他們全家做了滿滿兩桌菜。我很認真地看了她們家的擺設，發現有一個房間的４層櫥櫃都擺滿了藥。五奶和我說，那都是小姑之前的藥。正說著，小姑和小叔都回來了，小姑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胖了很多，臉色紅暈，眼裏都帶著笑意，眼白裏的淡藍色沒了。我有些失望，覺得她變醜了。在我高中畢業來美國時，聽說小姑剛生了個寶寶。
後來爸對我們說，以前他或其他老家的親戚來北京出差，五爺都不願見麵的。自從那回招魂後，五爺的態度完全變了，對老家的人好得不行。３０多年沒回去，現在也每年全家回老家過年了。我不知到底是招魂有效了，還是回老家有某些事感動了五爺一家。有空還是多回家看看吧，畢竟根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