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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與[話語]誰在主導世界(中) 邊芹

(2013-09-25 02:05:52) 下一個
真實與話語誰在主導世界(中) 邊芹 核心提示:隻有無目的的事件,沒有無目的的新聞。在細節的操作上,話語其實具有無限大的權力,掌握者真乃無冕之王,可惜沒有自我意識或自我意識薄弱的人體會不到這個權力,也不擅用這個權力,而隻看得見他手中沒有的權力。 (隻有無目的的事件,沒有無目的的新聞。在細節的操作上,話語其實具有無限大的權力,掌握者真乃無冕之王,可惜沒有自我意識或自我意識薄弱的人體會不到這個權力,也不擅用這個權力,而隻看得見他手中沒有的權力。) 這事關怎麽製造正麵和負麵話語,與揭露問題本身無關。如果有人據此便以為我不站在揭露問題的記者一邊,那是沒有讀懂此文,更不解我這番苦心。我們上麵說過,話語與事實並無必然聯係,事實你要尊重,但話語卻是權力,怎麽用、後果如何,掌控的人須有充分的自我意識。如上所舉,暴露問題不一定就是製造負麵話語,話語本身有自己的邏輯和技巧,其掙脫事實的本領大大超出製作者的想象。負麵的事實可通過操作技巧避免成為負麵話語,因為負麵話語的影響遠遠超過負麵事實,即刻的真實無足輕重,是話語的接力賦予其真正的擊打力,而且負麵話語的擊打範圍就不再是出問題的那一塊,而是涵蓋廣大,話語操縱者若會利用的話,往往變外傷為內傷。 同理,一個看似沒有傾向的信息,通過操作技巧,可以變成無須歌功頌德而行讚美之實的正麵話語。比如英王室威廉王子就新生兒的那幾句“普通爸爸”的話;再比如美總統奧巴馬家又養了一條狗,隻需小狗的一個特寫,正麵話語的接力就完成了。而中國媒體跟著傳遞,不知明白不明白為什麽英王室和美白宮隔三岔五總有這類花邊新聞在“世界”傳媒的回音壁上傳遞、連節奏都是不變的?知道不知道為什麽西班牙王室無此榮幸(這裏麵深藏著歐洲曆史看不見的部分)?這兩家是“集團”打造的最直係對外招牌,是“世界上層社會”一個世襲、一個民選的權貴標本,是“帝國”為全世界樹立的榜樣,將之以尊貴或可愛形象維持於“世界話語回音壁”屬於西媒“軍團”職責內的“必傳遞信息”,你跟著傳話看熱鬧,究竟是領了“軍團”的委任狀還是糊裏糊塗地湊趣追風?你以為接力幾個英王子做“普通爸爸”的畫麵沒什麽,世界早已是“同一個世界”。那我來告訴你“同一個世界”的現實:首先人家那邊絕對沒有對等的畫麵賜予你的國家,人家深知傳遞這些花邊新聞的真正目的,怎麽會為你所用?非但沒有對等,還反向行事,竭力在“世界話語回音壁”維持你的道德和形象卑賤。因為中國作為一個能幹和強大的國家本身,就是“罪過”,拳頭不端到桌麵上,也一定揣在桌下;其次這個可愛“普通爸爸”的畫麵不是在傳播某個事實(就在於它的有選擇性和接力),而是人為製造的話語,它的傳播也就超出“王子為人父”這一時事,而有著不可低估的影響和後果。它的直接後果極有可能是:又會有不知多少中國善男信女提升他們對西方的向往和崇尚(有錢的人投奔,沒錢的人默念);又會助長香港人莫名其由的優越感;中國曆史書上講述的傷痛在“普通爸爸”靦腆的微笑中煙飛灰滅(這怎麽可能是一百多年前還用槍炮向我們販毒的人的後代?)如果後代們金盆洗手倒也罷了,問題是一旦我們無還手之力,軍艦照樣會開過來。還有那些短時看不見的、更深遠的後果,比如你不知不覺地配合操縱者完成了他們意圖中的話語的流向,並幫著堆建了看去與道德無關但實則的道德製高點。而這一切都是在平民潛意識裏完成的,正是這些看去無關痛癢的細節,經幾十年的浸透,讓這國這民變得這般無頭無腦。 如果我們的媒體是自己采編新聞(“國際新聞”的采編絕大多數是轉述西媒製作好的新聞,甚至照搬其解釋),信息的源頭由自己掌握,並非不能報報歐洲王室的佚聞,但要知道報道一則新聞背後的目的。隻有無目的的事件,沒有無目的的新聞,即便天災人禍這類突發事件,放不放到或以什麽形式放到話語回音壁上也是有目的的,你跟著接力首先要看清製作新聞的人之目的,然後才知自己傳遞的後果。以為話語麵對事實是被動的,以為“國際新聞”隻是一個被動傳輸帶的產物,非但是不解西媒的真實麵目,更不知我們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握有如此大權力至少應知自己在幹什麽。在細節的操作上,話語其實具有無限大的權力,掌握者真乃無冕之王,可惜沒有自我意識或自我意識薄弱的人體會不到這個權力,也不擅用這個權力,而隻看得見他手中沒有的權力。 西方統治集團早已嫻熟話語製作技巧,這是他們征服世界、顛覆敵對國最趁手的工具,所有顛覆活動都是傳媒“軍團”打前站的,遙遙領先於軍事打擊、經濟滲透。他們在這個領域搜羅了最頂尖的人才,研究“話語統治”的“高科技”,而我國卻至今未意識到這個領域一樣需要“錢學森”!以如今畫麵在話語中所占位置,電視台的剪輯絕非技術活,而是藝術活!在西方,這些直接關係統治集團生死的活,都是由具天賦的極少數人壟斷、專權,實行看不見的***統治。遍觀西方各國,除了一些邊緣話語,主流話語無一是真正獨立於統治集團的(不要被獨立於某屆民選政府迷惑)。而我們卻被有意誤導著相信知識分子的職責是與國家作對,而非西人用於自己的職責:引導民眾!與“自由”一樣,“獨立”的第一道門檻是自我意識,沒有這道檻則所謂“獨立”與小孩被不懷好意的人挑唆著調皮搗蛋有什麽差別?由之西方媒體看起來也是成天暴露問題,但其百姓從不對自己的國家民族產生整體負麵印象,因為他們看到負麵事實,卻並未被負麵話語浸染。我不久前去國內某醫院看望一友,正巧他同病房是移民加拿大的同胞,回國作手術。我問加國公共醫療不是人人讚不絕口嗎,為什麽回國作手術?答排隊等太久。我當然不會就這一個例子便斷言哪邊好哪邊不好,但這兩邊的醫療在話語層麵被貶和被讚的落差,與眼前事實相去多遠(不好的醫療正在解決好醫療解決不了的問題),證明了被話語事先左右大腦,對事實的判斷往往南轅北轍。而大多數人是受話語支配的,且並不知道是話語代替自己的眼腦在詮釋事實,而非事實本身。下麵這個例子非常典型地印證了這一點,這個例子將占去本文不少篇幅,但我以為有必要細拆開來,讓國人看看有不少人被前設話語支配得已是榮辱不覺。 某作家在法國乘旅遊車時連受二辱——先被司機因上錯一扇門不客氣對待,後被法方陪同(從法外交部派人看是相當正式的接待)看似解圍實為再行一辱(為讓司機和氣待客,該陪同謊騙司機被無理對待的作家乃日本人,並不怕傷人尊嚴實告作家解圍方法),不但不對罔顧起碼禮數且滿腹偏見的洋人有一絲指責,反而把受辱責任反堆到自己人頭上:作家認為自己所遇非關洋人無禮而皆因中國人素質太差,否則怎麽自己一旦“變身”日本人,待遇即刻改觀。不知當時車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因作家不懂外文,我隻能根據其自述分析。 這樁旅遊車上發生的“小事”其實一點不小,也絕對不像作者後來得出的結論那麽簡單片麵,要剖解清楚,必須區分慣常情況和中國人的特殊情況。先說慣常情況下這件事應該怎樣,再看何處不正常。西歐這幾國(尤以法英為甚)之所以吸引各國富胄名流,不僅僅是老牌工業國家,還有兩個重要原因:一,在平等的細節下尊卑分明;二,有馴化標準仆人的傳統。加上土著高盧人天性趨炎附勢,尤欺軟怕硬,更強化了以上兩點。所以一般對尊貴之客(有錢有勢的人)是一點不敢怠慢的,絕對收掩自家脾性。法國政客卡恩在紐約旅館***女傭事件曝光後,法國這頭有長舌的才敢說出這種事在法國高級旅館裏屢見不鮮,闊佬尤其是王子們在酒店調戲女仆甚至強迫性行為是業內眾所周知的事,事發後酒店會阻止女傭報案,不願為仆人得罪大主雇,所以從來不了了之,最好結局就是闊佬賞一筆錢用以補償和封嘴。卡恩在紐約如此大膽,恐怕就是習慣使然,如果他大放一點事後給錢,後麵的事極有可能不會發生。被雇司機屬仆伇職業,尤其雇來接待這個檔次的客人(作家是法國官方邀請的客人),一般必畢恭畢敬、車前馬後,非極其例外(湊巧司機脾氣很壞或與雇主積怨已深或對客人極端蔑視),作家不應隻因公共行為不規範便遭如此對待。 由此可見作家遭遇的事屬於特例。從司機得知客人為日本人態度遂轉為和藹看(同為不懂公共行為規範,日本人就屬可諒解範疇),脾氣特壞或與雇主積怨的前提均不存在,那麽就是例外中的第三條:對客人極端蔑視,我們的大作家正是從這一點得出了結論:錯不在如此對待他的洋人而在中國人自己。那麽我們就來看看中國人作為群體在這件事中究竟應負多大責任,以及這種蔑視究竟是民間自發的還是上層話語主導的。 中國人作為群體(社團)居法的曆史很短,上世紀八十年代前隻有零星散戶,極少下層移民。七十年代末從東南亞移居了一批越、柬華人(逃避越共和紅色高棉),八十年代以後從大陸又陸續移居一批人,加上留學不歸的,總共幾十萬人。除極少數靠才學(研究所、學校、跨國公司等)或婚嫁進入主流社會,東南亞和大陸華人社團基本處於主流社會的邊緣,靠開餐館、雜貨店或從事進出口貿易維生,自成一體。因從不鬧事,失業和犯罪率極低(低於主流白人社會,更遠遠低於其他移民社團),盡管九十年代後期來自東北、河南等北方地區的移民開始了賣淫和撿垃圾的營生,你若避開媒體(媒體因***對本地的中國人也無善意,東南亞華僑因此在人前都自稱越、柬人)到法國民間探訪,很少人對華裔有實際不滿,偏見都是話語事先主導的,不少白人願意住進華人區(不與其他移民混雜的華人區治安好),也願小孩與華裔學生為伍(華裔小孩普遍不尚武),同時卻盡量避開非洲裔和阿拉伯裔居住區。由此推斷這個群體應該不是“罪魁禍首”。 那麽中國遊客呢?遊客大批次來法不過近幾年的事,他們真的因為公共行為超出一般的差而讓法國人普遍生厭嗎?就在不久前我還做了一次長達七天的盧浮宮博物館考察,每個館每個展室都轉到了,從走馬觀花看博物館的大眾遊客(隨團、低費用、短時多遊)這個層次觀察,各國、從白到黑的旅遊者“素質”半斤八兩,普遍低,他們“合夥”把博物館的某些區域變成了比百貨店還嘈雜的地方。在盧浮宮這種原本也隻有法國文化人才光顧的場所,更顯出這種“普遍差”,因為此等遊客在其本國並不是經常轉博物館的人,他們極可能連免費的本國博物館(我轉過國內幾個省會級免費博物館,幾近無人,而其實可看的很多)都沒去過,卻花大筆錢飛越萬水千山到蒙娜麗莎畫前照張相。而目前全世界的景點多被這類遊客充斥,他們是廣告和媒體的最大精神控製群,是“明信片風光”和奢侈品標識產品的主要消費者。他們的弱點大同小異,如把旅遊當成一種身份財力的顯示、在公共場合都有喧鬧的毛病、屬於消費旅遊人群(在購物上不吝嗇,在旅費上卻斤斤計較)、到文化景點留影的目的大過對異文化的興趣等,在某種程度上不管什麽國籍的都是景點的災害。但各國現在都想賺這些人的錢(人數龐大),有些國家更是直接靠旅遊業維持經濟,連老牌工業國家(如法國)骨子裏討厭這些人,但也離不開他們的腰包(十多年來唯一增長的少數幾個行業之一)。這種矛盾心理在法國奢侈品店的白種侍者身上最能透視,他們普遍看不起這類買客,因為他們被馴化出來的那套侍候上等客人的禮數,在這些中產階級暴發戶身上完全用不上,如果買客再是有色人種,並且丁點不識那些有意設置的門檻(中國遊客為典型代表,全世界沒有一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為底層提供的暴發機會或空子能超過中國),他們從小到大沉澱在內心的蔑視(被人為馴化的兩百年俯視世界的優越感)會加倍上升,有時連他們擅長的掩飾都遮不住。如果說中國遊客有什麽特殊之外,那便是這類大眾遊者數目比別國多(暴富、崇洋及國家不控製不引導),人多必雜必亂。所以上層建築自我意識強的國家(比如法國)都暗中阻止(靠輿論引導)本國大眾遊客撒向國外,一來肥水不外流,二來“大軍團”往外走難免良莠不齊,絕對不會像中國的上層建築傻乎乎地讓境外遊在民間變成一種時髦。 至於中國遊客在法為什麽被搶、被惡待最多,我以為是傳媒負麵話語長年主導的結果。即便是報道中國遊客成為法國小偷主打目標這類看去幫中國人的新聞,在話語的製造上也是下暗手的。比如分析原因從不說自己治安太差,而是暗示中國人咎由自取——身上有現金。就算這是原由之一,能從這個角度看問題嗎?這不是為罪犯和無所作為的警方辯護嗎?帶不帶現金是中國人的自由,中國人在自己國家也帶現金,並沒有一出門即被搶,難道一個人身上有錢就應該被打劫嗎?但每一次報完事實,都要將話語變成對中國人的負麵話語,簡直不是同情受害者,而是再鼓動人去搶。弄到後來連本地華人也在如此話語導向下成為劫匪的最大受害者。 再來看對中日兩國人的區別對待真的是“素質”決定的嗎?事實上早在中國遊客到來前,這種區別對待便已根深蒂固。絕大多數法國人都沒有與中國人、日本人直接接觸的經曆,但他們的腦袋早已被鎖定了邊界,這條界從十九世紀中國被打翻在地、日本擠進列強陣營便牢牢地劃定了,絕不是剛來幾年的中國遊客“壞了名聲”的結果!對中日兩國,話語的區別對待讓人觸目驚心,以申辦奧運為例,對中國是圍追堵截,正麵的不報,負麵的大炒,且蓄意製造,最終釀成巴黎火炬事件;對日本申奧成功卻不但正麵傳播還隆重慶祝,在奧委會宣布東京為主辦城市的當天,法國主要電視台將此新聞放在中午與晚間新聞的頭條!自己獲選也不過如此待遇了。足見“集團”挺日抑中(為的是讓日本再度充當打手)的大政方針已落實到“核心國”一個看似公共電視台的編輯部。中國人一日未看懂這種聯手與串通,一日不知自己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由於長年在新聞、電影、小說裏有關中國人的形象都是非窮即醜,而有關日本人的形象卻是非富即美,比如他們莫名其妙認定中國人膚深日本人膚淺(估計根源是傳媒挑選的畫麵和中國電影老給他們看曬得烏黑的窮人而日本電影多呈現塗脂抹粉的中上層社會),法國普通人的腦袋事先被鎖定了一條邊界,看到穿戴及形象好的人,習慣性地必認作日本人,沒有一絲疑義。有一同胞因長著典型中國北方人的大寬臉且膚色較深,告訴我他不願乘公交,因承接的好眼色不多,還時而被罵“中國佬”,甚至遭過推搡。 我在一家左岸小資聚集的藝術影院觀影多年,與一檢票法國人時常照麵,他一直對我恭恭敬敬。我作夢都沒想到在他的頭腦裏我是誰早有定數。直到某天,我看完電影正準備離開,他忽然叫住我(破天荒第一次,西式禮儀就是禮數到位,但絕不越界),讓我幫忙翻一句日文。在他的腦子裏我是日本人天經地義,連問都沒問我是不是懂日文。當我告訴他我不是日本人是中國人,估計積攢了十多年的篤定被我一句話推翻,他的表情非常怪異。我後來尋思,他為什麽這麽篤定?就因為我出入的地方。在他心目中,這個巴黎小資出沒的影院,“世界下層社會”的人是不會來的,而中國人在他們眼裏從來沒走出“世界下層社會”(窮富並非唯一標準)。所以如果有一個亞裔電影批評出入,百分之百必定是日本人,他心裏連半點疑問都沒有。我在另一家影城遭遇類同,有一售票的對我也一直特別客氣,每回碰上都會問我對一周新片的看法。我處之若素,從未去想所為何來。直到數年後,某次影院放張子怡主演的那部日本藝妓的電影,他又問我怎麽看。作為影迷他知道張為中國人,便對我表露(一絲蔑視早早地掛在臉上)對中國女人演日本女人的不屑。我突然之間處在極其尷尬的境地,順著他說或沉默便等於出賣自己,當場告訴他我為中國人簡直就是給他一記耳光,關鍵是我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毫無疑義地認定我是日本人,以致出言如此不當。我愣了片刻,告訴他我是中國人,不知演日本女人需要什麽特別的東西。你可以想像幾年來凝固在他臉上、我以為是給我的、而實際上是投遞給一個日本女人的溫良表情,在一瞬間被我的回答擊碎的情景。自那以後,他對我再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不少中國人會欣然接受這種區別對待,隻需反身罵罵自己人是如何不爭氣,就能把自己剝離,接受起來並不難,讀到這裏細心的讀者應已能體味我說過的“不出賣自己”並非易事,道德卑賤的網會嚇跑一大堆怯懦者。 中國人思想曆來活泛,且上層建築也不擅精神控製,因而很難想象精神世界被整齊切割過的西人思維和行事的“箱格化”,那一個個預設的思維閘門,嵌入之深,早早地引流了百姓的愛與憎,豈是幾個中國遊客守不守規矩便能挪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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