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 骨 鐵 心

把愛留在未來的生命裏 , 凍僵的筋骨 , 鐵了心還是要救你出地獄 . 在凜冽的北風中,溫順可愛的狗,變成了凶惡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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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月亮如此多情

(2007-09-16 21:25:42) 下一個
今天的月亮如此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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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中國人超市的時候, 看到月餅降價, 25塊一盒的降到15塊,
到結帳的時候, 又送了我一盒。

兩盒月餅,是我離開中國六年了,第一次買。

給誰送去呢? 安娜, 那個剛剛通過移民麵試的主兒, 讓她在進監獄之前,再享受一下故鄉的溫情吧。

在月餅的盒上寫上:

“一等國民是公民,
二等國民是移民,
三等國民是難民,
四等國民是留學的農民。
中秋節都會快樂!

別拿去打狗呀,狗主人會搞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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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來得及去安娜的咖啡店, 就直接回到店裏了。

老板娘好奇地問, “二師傅,給老婆買的月餅呀?”

“不,給丈母娘。 她明年就給我生個老婆了。”
店裏的夥計全都大笑起來。

小夥計說:“你怎麽不買牙糕? 這種買一送一的東東,一般比較黏牙,廠家有時就送一盒牙糕。 噢,你不知道, 你刷牙用鹽水。”

我隻得搖頭,他們都欺負我這個老光棍兒, 因為他們都給我許諾,要把姐姐妹妹介紹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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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潑大雨,我在風雨中飛奔了十幾趟,瘋狂出貨。

十點剛過, 突然聽到店小二大叫, “教授, 你快來。 老板娘要殺人了!”

我飛快跑到後廚房, 看到老板娘瘋狂地揮舞剁大砍刀,把菜亂砍。
“小妖精, 你又來了! 聖誕節你來, 中秋節你也來,
要回國你來, 從國內回來你又來!
老娘怎麽這麽倒黴? 每次坐完月子都碰上你 ?”

老板娘看見我,扔了刀, 停止了罵,臉氣得通紅,直喘粗氣。
不說一句話, 跑出門去。

看到夥計們和客人都來看,連忙喊
“不就是盒月餅嗎? 幹嘛發那麽大火兒? 老板忘了告訴我,
現在去買也來得及呀。”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老板娘兩年前還在讀書的時候, 她同學(比較漂亮)麗莎也在這家店打工。 老板娘“上車才買票”, 坐月子的時候,
店裏很多大事都讓麗莎作主,生意特別好。

我也是見錢眼開的主兒, 何況對方是美女? 主動討好,
“你算帳的時候仔細點兒,錯過了地鐵時間,我送你直接回家。”

那時我還同國內的女朋友經常通電話,別人自然不會懷疑我有什麽額外企圖。 我也不敢拿搖錢樹當柴燒。
可是我星期三休息, 就得讓老板送她回去了。

過了兩周,老板娘和麗莎見麵就不說話了, 打的什麽肚皮官司誰知道?後來,她就走了。

今天帶了個高大英俊不會說中國話的華人男朋友來店裏, 說是要回國一個月。 老板娘就生氣了, 開始拿月餅說事兒,罵老板不是男人,沒有有良心倒算了, 沒本事她也認了, 怎麽沒有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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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老板追老板娘那胖胖的身影出去了,
我們便早收了工。

安娜看了月餅上的字, 哈哈大笑, 說:“親愛的領導啊, 今天送我回家嗎?”
我象哈巴狗一樣點頭, 心理還在想, 她將來會不會也拿刀剁人?
可能不生孩子就不會。
不生孩子,就不會發胖, 不會得產後憂鬱, 也不會自卑。

“楞什麽楞 ? 走啊!”
一陣暖流從背心直穿到前胸。

是她剛倒的燙咖啡飛濺到我背上。

關了車上的空調, 開了車窗。
清涼的夜風帶來了安大略湖濕潤的氣息,沁人心脾。

雨後的明月更加明亮,更加多情, 銀白色的光大大方方地揮撒到
籠罩在煙雨中的大都市萬物上。

這個城市已經休息, 寧靜得聽得到它緩緩的呼吸聲。
走在城市中心的鐵鎖橋上, 安娜力我有半米。

“你今天話很少。” 安娜頭一揚, 在月光下把長長的頭發撒開。

我說:“這個橋為什麽有鐵絲網? 因為,這裏的風景太美了,凡是要想提前離開這個世界的人,都會到這裏作最後的漫步。 沒有鐵絲網的時候,每個月都有人從這裏跳下去。”

“你今天很憂鬱。別給我談文學了, 先祝賀我獲得了通行證吧!”

“月餅嚐了嗎?”

“全分給姐妹們了,有個客人還花五塊錢買走了一個”。

“加拿大是座監獄, 你不應該來。我不是不相信你吃不了那些苦,
我不願意那些新移民的苦再在你身上出現。”

“ ‘我從地獄來, 告訴你們個秘密, 那裏不好玩兒’。
我們怎麽能相信你從地獄回來的人啊? 哈哈哈。” 安娜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沉睡的都市上空。

“你為什麽不回國?” 安娜低聲問。

“有工作的時候沒時間。 沒工作的時候沒錢。”

“你是沒臉。你愛的女人飛了,你從事的專業廢了。在別人眼裏,除了那本破舊的護照, 你一無所有。”

“你眼中呢? ”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太渴望成功,所以你選擇了冒險。 研究算法的風險比軟件開發還要高。其實,當個廚師不也挺好嗎?
簡單的生活才有真正的人生樂趣。正是你那包藏殺機的豁達,讓我
癡迷。這是緣分,還是冤孽?”

“別說了,走吧。”

“去哪兒?”

“回家。”

“家在哪兒?”

“在心靈自由的地方,在天堂。”

“天堂在哪兒?”

“在有愛的地方。”

“如果有來世, 如果你來世還是男人,我還要與你同行。”

“有來世,做女人,也要當你的親姐妹,與你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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