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鄉 的 秋 雨

思 鄉 的 秋 雨 ===================紐 約 州 的 秋 天 說 來 就 來 了 , 昨 天 剛 把 安 妮 姐 姐 送 我 的 裙 子 洗 了 .今 天 就 感 到 涼 了 .本 來 趁 周 末 到 加 拿 大 魁 北 克 城 去 看 看 那 秋 雨 中 的 歐 洲 建 築 .汽 油 價 一 漲 , 媽 媽 就 找 借 口 打 退 堂 鼓 了 ."還 不 如 到 紐 約 唐 人 街 去 買 包 重 慶 的 火 鍋 底 料 ,在 家 裏 燙 火 鍋 . ""狗 肉 的 ? "我 笑 她 ."死 丫 頭 ! 在 我 們 老 家 , 秋 冬 陰 雨 綿 綿 , 一 家 人 圍 坐 在 火 爐 旁 邊 吃 那 麻 辣 火 鍋 , 別 提 有 多 麽 爽 了 ! 我 最 喜 歡 吃 黃 鱔 火 鍋 , 牛 蛙 火 鍋 , 還 有 那 牛 油 毛 肚火 鍋 . 為 什 麽 重 慶 出 美 女 ? 就 是 陰 冷 的 天 氣 , 加 上 辣 椒 , 還 有 那 秋 天 的 雨 ."她 說 說 就 流 出 了 口 水 . 我 捂 著 嘴 笑 她 ."可 能 你 已 經 吃 鴉 片 上 癮 了 . 我 不 喜 歡 黃 鱔 裏 的 避 孕 藥 .""亂 講 !" 她 生 氣 了 , 去 廚 房 做 飯 去 了 .我 坐 在 窗 前 看 這 蕭 瑟 的 秋 風 刮 這 那 些 還 沒 有 完 全 變 黃 的 樹 葉 . 紅 紅 的 月 季 花 , 在 秋 雨 下 顫 悠 悠 地 凋 謝 , 落 到 冷 冷 的 水 裏 . 水 的 顏 色 也 變 得 有 些 發 紅 了 .我 心 裏 揚 起 一 陣 說 不 出 的 悲 涼 ."紅 塵 淚 ? " 我 在 心 裏 問 自 己 , 搖 搖 頭 .又 開 始 想 起 那 個 醉 得 象 頭 豬 的 白 馬 王 子 的 慘 樣 .他 們 都 叫 我 蕭 蕭 , 是 "瀟 瀟 雨 斜 " ? 還 是 "蕭 瑟 秋 風 " ? 離 開 重 慶 已 經 快 十 五 年 了 , 兒 時 的 記 憶 已 經 模 糊 不 清 . 看 到 媽 媽 那 滿 臉 的 憧 憬 向 往 , 我 想 故 鄉 應 該 不 算 太 差 .聽 說 它 已 經 不 歸 四 川 管 了 ? 那 我 和 那 個 殺 人 的 陳 小 姐 就 不 是 同 鄉 了 ? 窗 外 的 雨 斜 斜 地 飄 到 我 的 臉 上 , 有 些 寒 意 , 更 多 些 溫 柔 , 把 我 長 長 的 黑 發 也 打 濕 了 些 .我 時 常 和 媽 媽 抬 杠 , 一 方 水 土 養 一 方 人 , 說 媽 媽 並 不 比 在 上 海 的 二 姨 漂 亮 . 二 姨 是 搞 舞 蹈 的 , 身 材 沒 有 挑 剔 . 媽 媽 是 學 醫 的 , 知 道 保 養 , 加 上 重 慶 的 雨 水 , 才 顯 得 皮 膚 白 嫩 些 .當 然 , 俱 往 矣 , 數 天 下 嬌 媚 , 還 看 北 美 . 我 對 著 鏡 子 點 頭 .又 一 陣 風 吹 來 , 把 冷 冷 的 秋 雨 直 接 澆 到 我 的 眼 睛 裏 .看 著 楓 葉 微 微 發 紅 , 才 知 道 冬 天 不 遠 了 .柏 樹 仍 然 鬱 鬱 蔥 蔥 ,冷 冷 的 秋 雨 讓 它 們 更 加 頑 強 .在 多 麽 象 我 們 北 美 的 中 國 人 啊 ? 我 為 自 己 的 過 去 感 動 了 . 想 起 媽 媽 在 秋 雨 中 打 著 傘 送 我 去 學 校 .想 起 我 在 秋 雨 中 晨 跑 , 那 是 為 乳 癌 患 者 募 捐 .更 想 起 我 在 秋 雨 中 等 那 個 傻 子 從 加 拿 大 給 我 帶 片 紅 葉 .明 年 秋 天 , 我 一 定 要 去 ROCKY 山 脈 . 在 那 片 如 天 堂 般 的 深 秋 景 色 中 高 喊 :"自 由 的 北 美 呀 , 我 愛 你 !"我 又 想 起 了 那 個 問 題 , 我 的 家 在 哪 呢 ? 媽 媽 也 回 答 不 了 .那 天 我 陪 媽 媽 去 SEARS 買 了 件 秋 衣 , 還 是 中 國 製 造 的 牌 子 .爸 爸 見 了 , 用 那 蹩 腳 的 漢 語 說 :"蕭 瑟 秋 風 今 又 是 , 換 了 老 婆 . " 思 鄉 的 秋 雨 還 是 把 媽 媽 新 買 的 衣 服 打 濕 了 些 ."在 重 慶 也 是 這 樣 ." 她 喃 喃 自 語 . 思 鄉 的 秋 雨 啊 , 你 叫 什 麽 名 字 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