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債 子 還

父 債 子 還 ========================== 林 小 姐 帶 著 被 綁 架 的 不 到 半 歲 的 兒 子 回 到 美 國 . 大 家 都 鬆 了 一 口 氣 . 第 二 天 , 我 趁 熱 打 鐵 跑 到 她 辦 公室 請 假 回 國 探 親 . "經 理 啊 , 你 半 年 都 回 去 兩 次 了 . 我 五 年 沒 有 回 國 了 . 現 在 剛 剛 做 了 個 大 單 , 今 年 任 務 也 差 不 多 了 , 能 不 能 讓 我 休 假 ? " "可 以 . 你 要 注 意 安 全 . 隨 時 報 告 你 的 行 蹤 , 客 戶 可 能 會 問 道 些 具 體 技 術 問 題 . 你 要 保 持 和 公 司 的 聯 絡 . 你 可 以 借 一 點 差 旅 費 , 客 戶 貨 款 還 沒 有 到 , 提 成 還 不 能 給 你 ." 我 說 不 用 了 . ======================= 隻 有 媽 媽 一 個 人 在 機 場 接 我 . "幹 嘛 不 叫 你 老 爸 接 , 他 自 己 車 要 見 客 戶 , 公 司 的 車 呢 ? 我 是 政 府 部 門 , 現 在 正 在 抓 公 車 私 用 . 我 們 自 己 打 的 吧 . " 頭 發 全 白 的 老 媽 還 是 那 麽 嚴 肅 認 真 . "算 了 . 上 次 回 來 , 他 車 上 發 現 年 輕 女 人 的 唇 膏 . 這 次 還 不 發 現 用 過 的 避 孕 套 ? " 老 媽 被 我 戳 可 痛 處 , 恨 恨 地 說 :"你 和 他 一 樣 ,無 情 還 無 恥 !" 想 要 哭 , 我 趕 忙 說 :"幹 嗎 呀 ? 隨 便 開 個 玩 笑 嘛 ." 自 己 都 覺 得 自 己 的 幽 默 感 好 差 . 難 堪 的 沉 默 , 還 是 沉 默 . "我 不 想 回 家 , 公 司 報 銷 , 我 想 住 星 級 賓 館 ." "你 在 給 你 老 爹 擺 譜 ! 你 是 我 肚 子 裏 爬 出 來 的 , 尾 巴 沒 有 翹 , 我 就 知 道 要 拉 什 麽 屎 . 你 這 次 回 來 究 竟 是 為 了 幹 什 麽 ? " "還 債 ." "什 麽 ? " "父 債 子 還 ." "笑 話 ! 父 債 子 還 , 是 指 父 親 死 了 , 兒 子 還 他 的 債 . 你 爹 還 沒 死 , 也 沒 欠 錢 , 你 哪 來 的 債 ? " "對 我 來 說 都 一 樣 . 兒 子 還 借 父 親 的 錢 , 也 是 父 債 子 還 ." "別 理 那 個 瘋 老 頭 子 . 你 就 是 不 還 , 看 他 怎 麽 了 ! 真 讓 狐 狸 精 把 良 心 吃 了 !" "可 是 , 我 想 還 . 為 我 自 己 , 也 為 了 你 . 讓 那 些 騷 貨 們 看 看 , 你 這 個 又 老 又 醜 的 女 人 , 卻 有 一 個 血 性 的 兒 子 ! " 媽 媽 沒 有 說 話 , 轉 過 身 去 抹 眼 睛 . 嘴 裏 還 在 說 :"真 是 冤 家 ! 你 就 不 能 象我 一 點 點 ? " ============================= 鐵 子 是 我 爹 的 保 鏢 , 特 警 出 生 , 和 我 也 是 把 兄 弟 . 我 們 在 公 司 的 門 口 小 飯 館 吃 飯 . "曉 波 , 你 別 那 麽 火 爆 . 每 次 你 們 父 子 團 聚 , 都 要 出 人 命 似 的 , 我 們 夾 在 中 間 很 難 做 人 . " "鐵 子 , 您 別 這 麽 說 . 憑 你 的 本 事 , 他 老 不 死 的 能 留 得 住 你 , 是 他 的 福 氣 . 有 錢 的 老 板 多 去 了 , 你 這 樣 的 鐵 骨 漢 子 有 幾 個 ? 你 如 果 願 意 , 哥 們 我 願 意 你 和 我 到 國 外 混 混 , 比 在 這 裏 看 人 臉 色 強 百 倍 . " "老 爺 子 待 我 真 的 不 薄 , 江 湖 上 還 是 要 講 點 規 矩 ." "看 人 不 能 看 他 怎 麽 對 你 , 要 看 他 怎 麽 對 其 他 人 , 懂 嗎 ? 兄 弟 ." "好 啦 , 這 次 又 是 什 麽 事 吧 ? 說 吧 , 大 不 了 不 幹 這 份 工 作 了 ." "你 說 說 他 身 邊 的 女 人 現 在 是 誰 ? " "你 要 犯 渾 啦 ! 你 是 外 國 人 , 搞 出 人 命 就 跑 , 我 怎 麽 辦 ?" "再 說 , 張 小 姐 真 的 愛 你 爸 , 據 我 所 知 ,上 了 兩 次 醫 院 了 . 公 司 付 債 經 營 的 時 候 , 你 媽 強 行 從 外 匯 帳 上 提 走 錢 , 給 你 交 學 費 , 公 司 差 點 破 產 . 多 虧 了 小 張 跑 銀 行 , 搞 來 救 命 的 錢 . 和 那 個 信 貸 科 長 的 事 你 爸 也 知 道 , 他 說 , 這 個 女 人 至 少 救 了 十 條 人 命 , 我 不 愛 她 愛 誰 ? " 我 啞 口 無 言 . 半 晌 ,我 說 :"我 要 見 見 那 個 美 人 ." ========================= 她 確 實 很 漂 亮 . "我 下 午 還 要 參 加 董 事 會 , 隻 能 給 你 十 分 鍾 時 間 ." 張 麗 溫 柔 的 聲 音 帶 著 些 高 傲 . "張 小 姐 的 人 品 ,美 貌 和 才 學 , 大 家 都 很 佩 服 . 你 其 實 不 需 要 辦 什 麽 加 拿 大 移 民 , 花 那 些 冤 枉 錢 , 還 要 放 棄 現 在 的 成 功 , 去 做 移 民 監 . 那 是 個 打 著 自 由 民 主 幌 子 的 騙 局 ." 張 麗 一 下 被 陣 住 了 . 我 接 著 說 :"男 人 的 話 不 能 全 信 , 也 不 能 不 信 . 這 要 看 是 在 床 上 還 是 床 下 " "厲 害 , 青 出 於 藍 而 勝 於 藍 ." 我 看 看 表 . 她 拿 起 電 話 ,"王 總 啊 , 如 果 徐 董 事 長 來 了 . 就 說 我 身 體 不 舒 服 , 現 在 去 看 醫 生 . 董 事 會 的 報 告 已 經 交 給 小 於 了 . 下 午 晚 點 去 開 會 ." "我 現 在 是 自 由 人 了 , 你 下 午 沒 有 約 會 吧 ? 靚 仔 ? " 張 麗 完 全 換 了 一 個 人 , 伸 手 摸 了 我 的 臉 一 下 . 我 說 :"我 的 老 板 林 小 霞 準 備 擴 展 中 國 市 場 業 務 , 就 缺 象 張 小 姐 這 樣 精 明 能 幹 , 俠 肝 義 膽 的 巾 幗 英 雄 . 恕 我 直 言 , 你 比 我 年 齡 還 小 , 不 能 把 後 半 生 交 給 一 個 六 十 多 歲 的 老 頭 子 . 他 雖 然 成 功 , 但 是 這 成 功 中 有 很 多 泡 沫 成 份 . 到 哪 天 , 得 罪 了 共 產 黨 , 被 殺 頭 , 你 能 甘 心 一 同 下 監 獄 , 毀 了 青 春 ? " 張 麗 瞪 大 眼 睛 , 眼 眶 卻 有 些 發 紅 . "你 接 著 說 ." "讓 我 來 把 他 的 債 還 了 吧 . 再 多 的 錢 都 不 能 給 你 安 全 感 . 不 如 你 直 接 到 我 大 姐 林 小 霞 手 下 工 作 . 你 在 溫 哥 華 不 是 有 個 哥 哥 嗎 ? 西 雅 圖 離 溫 哥 華 很 近 . 五 萬 美 金 年 薪 雖 然 少 點 , 但 按 匯 率 計 算 不 也 和 現 在 你 的 工 資 差 不 多 ? 年 薪 四 十 萬 ? " "你 對 我 什 麽 都 知 道 . 你 還 知 道 什 麽 ? " "我 不 想 再 說 了 . 我 真 的 佩 服 你 . 我 隻 想 說 , 經 濟 領 域 犯 法 在 西 方 民 主 國 家 是 不 會 判 死 刑 的 ." "好 , 你 有 林 小 姐 的 電 話 嗎 ? " ...... ======================== 第 二 天 , 我 帶 著 十 三 萬 美 金 現 鈔 去 老 頭 子 公 司 . "你 穿 西 裝 的 模 樣 不 錯 ." 老 頭 子 說 出 五 年 來 對 我 說 的 第 一 句 話 , 隨 手 遞 給 我 一 支 香 煙 . "謝 謝 ,董 事 長 . 我 不 會 ." 我 接 著 說 ," 一 般 來 說 , 我 見 小 客 戶 穿 西 服 , 表 示 尊 重 . 見 真 正 的 大 客 戶 , 倒 是 穿 便 裝 , 準 備 隨 時 下 手 幹 活 作 演 示 ." 老 頭 子 有 些 怒 氣 , 但 能 忍 得 住 . "你 來 到 底 想 幹 什 麽 ? 我 說 過 了 , 暫 時 公 司 資 金 緊 張 沒 有 什 麽 項 目 . 聽 說 你 在 美 國 拿 到 MBA學 位 啦 ?" 我 把 十 三 萬 現 鈔 放 到桌 子 上 , 說 :"是 生 命 科 學 的 碩 士 ." "什 麽 ? 你 騙 了 老 子 , 沒 有 讀 MBA ? " 老 頭 子 破 口 大 罵 , "你 個 小 兔 仔 子 和 你 媽 一 樣 狡 猾 , 掛 羊 頭 賣 狗 肉 , 不 要 臉 ! " 一 耳 光 扇 過 來 , 我 早 有 準 備 , 向 後 一 仰 , 避 開 了 . 他 餘 怒 未 消 , 把 茶 杯 砸 在 等 離 體 屏 幕 上 . 頓 時 爆 裂 . "別 唬 人 了 , 就 五 百 多 美 金 的 事 , 不 值 錢 了 . 我 可 以 給 你 打 九 折 ." 我 冷 冷 地 說 . 鐵 子 聽 見 響 聲 , 衝 了 進 來 , 一 把 我 抱 住 . 上 次 , 我 一 腳 踹 斷 了 老 頭 子 一 根 肋 骨 . 我 卻 慢 調 斯 理 地 說 :"中 國 人 , 你 再 敢 動 我 一 根 汗 毛 , 你 們 的 政 府 自 然 會 收 拾 你 這 個 不 知 道 尊 重 外 賓 的 畜 生 ! " 老 頭 子 一 聽 , 醒 悟 過 來 , 把 怒 氣 發 到 鐵 子 身 上 :"誰 讓 你 進 來 的 ? 滾 出 去 !" "要 是 在 美 國 , 你 絕 對 被 告 上 法 庭 ." 我 說 ," 你 是 把 這 些 錢 收 下 呢 ? 還 是 讓 我 用 它 買 槍 手 宰 了 你 ? " 老 頭 子 看 到 桌 子 上 十 幾 萬 美 金 , 一 下 冷 靜 下 來 . "你 說 過 , 沒 有 拿 到 MBA, 就 要 還 你 利 息 , 我 都 帶 來 了 . 30% , 一 共 是 十 三 萬 . 這 個 數 字 對 你 比 較 合 適 ." 老 頭 子 還 在 發 呆 . 我 接 著 說 :"你 連 自 己 的 器 官 都 管 不 住 , 還 有 臉 管 你 兒 子 ? 聽 好 了 老 東 西 ! 你那 些 七 八 個 美 人 生 的 仔 , 沒 有 一 個 能 成 氣 ! 共 產 黨 要 殺 你 頭 的 時 候 , 還 是 我 這 個 美 國 的 雜 種 可 以 救 你 一 命 ! " "畜 生 , 你 , 你 , 你 , 有 種 !" 老 頭 子 已 經 開 始 喘 粗 氣 . "教 你 一 句 英 文 吧 , 別 那 麽 上 不 了 檔 次 , 畜 生, 英 文 叫 '爸 死 特 兒 ' , 就 是 爸 爸 死 了 兒 子 特 別 高 興 . " 我 輕 輕 鬆 鬆地 出 了 門 , 門 口 看 到 了 媽 媽 和 張 麗 . 兩 個 女 人 臉 上 都 掛 著 眼 淚 . 背 後 還 站 著 兩 個 帶 槍 的 警 察 , 是 鐵 子 的 兄 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