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 代 冤 孽 ---風 花 雪 月 妒 春 蕾 (2)

林 虹 帶 著 三 歲多 的 胖 妞 林 朝 霞 到 火 車 站 給 林 波 兒 送 行 . 朝 霞 嘟 著 嘴 說 :"媽 媽 , 我 就 吃 一 支 冰 淇 淋 , 就 一 支 ,不 行 嗎 ?" 林 虹 一 看 火 車 戰 人 山 人 海 , 走 開 了 , 再 找 到 原 來 的 地 方 都 不可 能 , 更 別 說 人 了 . 朝 霞 纏 著 林 虹 不 依 不 饒 ,站 在 原 地 就 是 不 走 . 林 虹 生 氣 地 說 :"下 次 不 帶 你 出 來 了 , 一 點 不 聽 話 . 我 說 過 一 見 到 哥 哥 就 給 你 買 ,你 怎 麽 這 麽 倔 呢 ?" 朝 霞 一 臉 的 委 屈 :"媽 媽 , 我 熱 呀 ,走 不 動 了 ." 林 虹 一 看 她 黃 豆 大 的 汗 珠 往 下 淌 , 一 把 抱 起 來 ,往 人 群 裏 麵 擠 . 胖 妞 實 在 是 胖 , 林 虹 也 是 快 五 十 的 人 了 ,一 會 兒 就 累 得 不 行 了 . 正 在 舉 步 艱 難 之 時 , 胖 妞 大 叫 一 聲 :"媽 媽 , 哥 哥 在 那 邊 !" 林 虹 一 看 , 原 來 是 偉 凡 和 任 文 櫻 .老 遠 一 看 , 胖 妞 把 偉 凡 當 作 林 波 兒 了 . 偉 凡 雙 手 一 拍 ,說 :"妞 妞 , 讓 哥 哥 抱 ." 胖 妞 瞪 著 大 眼 說 :"你 不 是 我 哥 哥 . 你 是 哥 哥 的 弟 弟 ." 任 文 櫻 故 意 逗 她 :"還 是 你 的 哥 哥 呀 ." "不 是 ,不 是 ,就 不 是 ."胖 妞 任 性 地 上 下 扭 動 , 林 虹 看 看 要 支 持 不 住 , 就 抱 怨 道 :" 波 兒 怎 麽 還 不 來 ? 早 點 上 車 去 占 行 李 架 的 位 置 嘛 ." 偉 凡 微 笑 著 逗 胖 妞 :"那 你 說 , 你 哥 哥 與 我 有 什 麽 不 同 ?" 妞 妞 上 下 看 看 偉 凡 ,說 "哥 哥 的 頭 發 好 看 些 , 可 以 飄 起 來 ." "還 有 呢 ?" "哥 哥 沒 有 一 個 我 不 認 識 的 姐 姐 跟 著 " 胖 妞 瞥 了 一 下 任 文 櫻 . "還 有 呢 ?" "哥 哥 看 到 我 熱 ,會 給 我 買 冰 淇 淋 ." 任 文 櫻 一 聽 ,轉 身 擠 出 人 群 ,三 分 鍾 就 回 來 了 . 她 笑 著 說 :"妞 妞 , 媽 媽 累 了 , 讓 哥 哥 抱 . 他 給 你 買 了 冰 淇 淋 . "哇 噻 !"胖 妞 離 開 林 虹 ,投 到 偉 凡 懷 裏 . 回 頭 對 任 文 櫻 說 :"逗 你 們 玩 兒 呢 , 我 早 就 想 讓 哥 哥 抱 了 ." 林 虹 ,任 文 櫻 , 偉 凡 一 聽 ,全 都 大 笑 起 來 . 林 虹 笑 嘻 嘻 地 對 任 文 櫻 說 :"是 啊 , 我 早 就 想 讓 哥 哥 抱 了 ." 任 文 櫻 臉 上 一 陣 緋 紅 . 胖 妞 拉 著 文 櫻 的 手 說 :"姐 姐 你 熱 了 , 快 吃 冰 淇 淋 吧 ". 任 文 櫻 看 看 胖 妞 圓 圓 的 臉 ,烏 黑 的 大 眼 睛 ,頓 時 喜 歡 上 她 ,說 :"這 可 是 哥 哥 專 門 給 你 買 的 啊 ." 胖 妞 說 :"你 騙 人 , 哥 哥 一 直 在 這 兒 ,怎 麽 會 給 我 買 冰 淇 淋 ? 再 說 , 現 在 我 不 熱 了 ." 任 文 櫻 哄 她 :"聽 話 , 別 鬧 啦 , 一 會 兒 化 了 , 快 吃 吧 ." 胖 妞 一 本 正 經 地 說 :"妞 妞 懂 事 了 , 不 會 又 要 人 抱 , 又 要 吃 冰 淇 淋." 偉 凡 轉 身 對 林 虹 說 :"阿 姨 , 你 把 它 吃 了 吧 . 太 熱 了, 會 中 暑 的 ." 林 虹 搖 搖 頭 說 :"我 沒 事 ,這 點 太 陽 比 起 野 營 拉 練 行 軍 的 時 候 , 溫 和 多 了 ." 她 四 處 望 望 , "林 波 兒 到 底 到 哪 裏 去 了 ?" 顯 得 有 些 焦 急 . 偉 凡 說 :"沒 事 ,我 們 一 行 四 個 人 ,票 是 連 在 一 起 的 .沒 有 人 同 我 們 搶 行 李 架 ." "還 有 一 個 是 誰 ?" 林 虹 隨 便 問 了 句 . "許 峻 峰 " 任 文 櫻 說 . "噢 , 就 是 那 個 把 你 灌 爬 下 ,睡 了 兩 天 . 捅 傷 偉 凡 ,躺 了 兩 個 月 的 壞 小 子 ?" 偉 凡 若 有 所 思 地 說 :"許 大 馬 棒 也 不 是 那 麽 壞 , 他 做 事 還 是 有 分 寸 的 ." "也 好 , 有 個 凶 神 開 路 免 得 小 鬼 當 道 ." 林 虹 說 . 任 文 櫻 眨 眨 眼 , 對 偉 凡 說 :"蓓 蕾 姐 來 嗎 ?" 偉 凡 目 無 表 情 地 說 :"她 已 經 離 開 雲 城 了 .昨 天 , 我 和 另 一 個 同 學 去 送 她 . 門 衛 說 她 因 想 遊 一 下 三 峽 ,提 前 坐 船 走 了 ." "她 沒 有 留 下 什 麽 話 ?" "沒 有 , 隻 是 讓 我 把 她 那 些 書 信 燒 了 .大 部 分 是 我 哥 哥 的 , 當 然 還 有 一 些 以 前 追 求 者 的 ." "蓓 蕾 姐 是 個 好 人 . 聽 說 從 法 律 上 她 並 沒 有 同 你 哥 哥 結 婚 ?" 偉 凡 露 出 一 臉 悲 哀 :"你 姐 姐 也 會 這 麽 認 為 嗎 ?" 任 文 櫻 把 目 光 投 向 遠 處 . 林 波 兒 在 偉 國 的 墳 前 , 把 一 瓶 白 酒 灑 到 地 上 , 又 把 周 圍 的 雜 草 清 除 幹 淨 . 喃 喃 自 語 :"哥 ,我 們 走 了 ." 剛 站 起 身 ,墓 地 的 管 理 人 員 過 來 說 : "小 夥 子 , 有 個 姑 娘 讓 我 們 轉 交 給 你 一 件 東 西 ." 林 波 兒 打 開 一 看 ,裏 麵 是 : 一 對 結 婚 戒 指 , 一 枚 軍 功 章 , 一 本 英 文 版 的 聖 經 . 林 波 兒 趕 到 火 車 站 的 時 候 , 預 備 鈴 已 經 打 過 了 . 他 沒 來 得 及 和 林 虹 說 話 , 就匆 匆 上 了 車 . 林 虹 抱 起 妞 妞 ,站 在 車 窗 邊 , 兩 眼 通 紅 , 說 道 :"妞 妞 , 快 跟 哥 哥 姐 姐 說 再 見 ." "再 見 了 , 波 兒 哥 哥 , 凡 哥 哥 , 櫻 子 姐 姐 , 還 有 那 個 凶 神 哥 哥 ." 林 波 兒 忍 不 住 對 林 虹 說 :"媽 , 你 快 回 吧 . 爸 的 晚 飯 我 已 經 做 了 ." 林 虹 把 頭 扭 過 去 , 揮 手 再 見 , "記 得 來 信 ." 火 車 剛 剛 啟 動 , 妞 妞 對 任 文 櫻 大 喊 :"我 把 兩 個 哥 哥 交 給 你 了 , 你 要 照 顧 好 . 我 長 大 了 ,你 還 要 還 給 我 的 . " 引 得 偉 凡 ,林 波 兒 ,許 峻 峰 大 笑 . 任 文 櫻 眉 頭 一 跳 ,一 點 都 笑 不 出 聲 來 . 列 車 開 了 .許 峻 峰 坐 在 文 櫻 旁 邊 , 林 波 兒 在 偉 凡 旁 邊 . 偉 凡 和 文 櫻 都 靠 窗 戶 . 林 波 兒 把 一 個 盒 子 交 給 偉 凡 , 目 光 卻 盯 在 任 文 櫻 臉 上 . 偉 凡 一 看 盒 子 就 明 白 了 裏 麵 的 內 容 .他 還 是 不 改 往 日 的 那 份 從 容 . 他 把 那 枚 軍 功 章 遞 給 許 峻 峰 , 說 :" 告 訴 你 哥 , 我 佩 服 他 . 告 訴 你 爸 ,我 還 在 等 我 媽 的 那 枚 ." 許 峻 峰 不 語 , 獨 自 站 起 來 到 車 廂 連 接 處 抽 煙 . 偉 凡 看 也 不 看 那 對 戒 指 ,直 接 包 好 , 放 到 行 李 架 上 的 旅 行 包 裏 . 然 後 翻 開 那 本 聖 經 ,隻 見 裏 麵 滿 是 偉 國 ,蓓 蕾 和 他 自 己 寫 的 注 釋 , 有 的 用 英 文 , 有 的 用 中 文 ; 有 的 寫 在 字 中 間 , 有 的 寫 在 頁 邊 . 他 對 林 波 兒 說 :"太 陽 太 大 ,換 個 位 置 ." 說 完 ,他 坐 到 了 許 峻 峰 的 位 置 上 . 林 波 兒 還 在 原 處 , 留 出 了 任 文 櫻 對 麵 的 空 位 . 任 文 櫻 趁 機 把 她 那 細 長 的 腿 伸 直 . 偉 凡 心 情 不 好 ,低 頭 獨 自 看 書 . 林 波 兒 的 長 發 被 迎 麵 的 風 吹 得 飄 起 來 , 白 淨 光 亮 的 臉 龐 在 夏 日 下 映 出 微 微 的 紅 潤 , 憂 鬱 ,深 沉 的 目 光 卻 發 射 出 藝 術 的 光 芒 . 雖 然 沒 有 偉 凡 ,許 峻 峰 他 們 強 壯 , 但 那 寬 闊 的 胸 膛 , 健 美 的 腰 身 , 一 舉 一 動 充 分顯 現 出 絕 世 的 瀟 灑 , 細 長 的 手 指 正 在 撥 動 那 把 他 心 愛 的 古 典 吉 它 , 他 眉 頭 緊 鎖 , 用 輪 指 撥 彈 "阿 爾 漢 布 拉 宮 的 回 憶 ", 仿 佛 時 光 倒 流 , 讓 人 們 回 到 那 遠 古 的 異 國 他 鄉 . 那 份 專 注 ,那 份 深 情 的 投 入 , 那 份 溫 柔 , 那 超 脫 凡 塵 的 靈 氣 , 讓 任 文 櫻 暗 暗 驚 奇 : "啊 , 世 上還 有 如 此 的 造 物 ! 難 怪 偉 凡 能 為 他 兩 勒 插 刀 . 是 人 都 會 愛 上 他 . " 任 文 櫻 對 林 波 兒 笑 道 :"喂 ,少 女 殺 手 , 怎 麽 沒 有 女 朋 友 ?" 林 波 兒 停 下 彈 奏 , 微 微 一 笑 :"你 怎 麽 知 道 我 沒 有 女 朋 友 ?" "別 火 力 偵 察 了 , 你 以 為 人 長 得 漂 亮 , 腿 長 , 就 可 以 隨 便 插 足 ? 播 情 種 還 是 要 看 對 象 ." 許 峻 峰 回 來 , 指 著 任 文 櫻 的 腳 說 . 許 峻 峰 繼 續 調 侃 道 :" 男 人 有 三 種 . 一 種 象 偉 凡 兄 弟 這 樣 的 屬 火 , 除 非 你是 死 都 不 怕 的 主 , 否 則 別 惹 他 ; 一 種 象 林 波 兒 哥 哥 這 樣 的 屬 冰 , 除 非 你 更 本 不 怕 老 ,等 得 起 , 否 則 也 別 指 望 他 ; 還 有 一 種 象 泥 巴 垃 圾 一 樣 髒 的 男 人 , 你 可 以 隨 時 踩 , 又 可 以 隨 時 離 開 ." "在 說 你 自 己 吧 ?" 任 文 櫻 打 斷 他 的 話 . 偉 凡 放 下 書 , 心 情 好 了 很 多 , "許 旅 長 也 知 道 讀 紅 樓 夢 了. 唉 , 媽 那 個 吧 子 , 孤 獨 寂 寞 的 '寞 '字 怎 麽 寫 呀 ?" 許 峻 峰 說 :"哦 , 你 還 別 說 , 聽 說 打 死 楊 子 榮 的 那 個 土 匪 頭 子 鄭 山 炮 , 就 是 一 個 靚 仔 . 像 我 一 樣 英 武 ,瀟 灑 ,還 極 富 有 成 熟 男 性 的 魅 力 ." 任 文 櫻 被 逗 得 哈 哈 大 笑 , 連 林 波 兒 也 禁 不 住 笑 出 了 聲 .彈 錯 了 一 個 音 符 . 許 峻 峰 更 加 得 意 起 來 , 說 :"你 看 你 , 偉 凡 , 都 說 女 孩 子 為 你 打 破 了 頭 . 也 從 不 見 你 把 哪 個 女 孩 子 領 到 醫 院 去 報 到 . 有 病 要 早 點 看 羅 . 文 櫻 ,最 近 是 不 是 特 別 喜 歡 吃 酸 的 什 麽 來 的 ?" 任 文 櫻 裝 出 大 怒 的 樣 子 , 一腳 踢 到 許 峻 峰 肚 子 , "老 娘 真 想 把 你 踢 下 火 車 !" 偉 凡 看 他 們 鬧 得 有 些 過 火 , 就 轉 移 話 題 ,問 林 波 兒 :"妞 妞 真 可 愛 , 是 你 媽 媽 生 的 嗎 ?" 林 波 兒 歎 了 口 氣 :" 可 憐 苦 命 的 孩 子 , 還 不 知 道 父 母 在 哪 裏 呢 ." 火 車 一 路 翻 山 越 林 ,跨 黃 河 , 出 山 海 關 . 他 們 都 是 第 一 次 出 這 麽 遠 的 門 . 看 到 茫 茫 一 望 無 際 的 鬆 遼 平 原 , 不 禁 為 祖 國 如 此 美 麗 的 大 好 河 山 讚 歎 . 許 峻 峰 喃 喃 自 語 :"媽 的 ,難 怪 那 些 結 婚 的 都 要 出 來 旅 遊 , 那 些 失 戀 的 要 出 來 散 心 , 那 些 搞 藝 術 的 要 出 來 找 靈 感 ." 林 波 兒 笑 到 :"我 們 都 齊 了 . 我 是 出 來 找 靈 感 , 你 是 失 戀 了 , 對 麵 兩 個 是 出 來 結 婚 的 ." 偉 凡 和 文 櫻 相 視 一 笑 ,異 口 同 聲 :"壞 了 ,證 件 沒 帶 !" 過 了 一 陣 , 林 波 兒 問 偉 凡 , "怎 麽 沒 見 你 帶 多 少 行 李 ?" 偉 凡 回 答 :"海 軍 班 , 學 校 提 供 被 子 ." 林 波 兒 又 問 :"小 櫻 子 怎 麽 那 麽 多 ?" 許 峻 峰 插 嘴 到 :"她 是 土 八 路 , 把 嫁 妝 都 帶 上 了 ." 任 文 櫻 瞪 了 許 峻 峰 一 眼 . 許 峻 峰又 說 :"不 過 , 偉 凡 把 會 說 話 的 行 李 都 算 上 , 那 就 有 一 千 多 斤 了 ." 吵 吵 鬧 鬧 的 最 大 好 處 就 是 長 途 旅 行 大 大 縮 短 了 . 夜 幕 快 要 降 臨 的 時 候 , 看 著 窗 外 那 滿 天 絢 麗 的 晚 霞 , 林 波 兒 禁 不 住 彈 唱 道 崔 健 的 "假 行 僧 ", 引 得 整 個 車 廂 人 的 喝 采 . "我 要 從 南 走 到 北 , 我 還 要 從 白 走 到 黑 , 我 要擁 有 所 有 的 所 有 , 但 不 要 恨 和 悔 ...... " 這 時 , 許 峻 峰 眨 眨 眼 睛 ,對 任 文 櫻 說 :"聽 說 你 們 計 算 機 係 女 生 特 別 多 . 花 姑 娘 大 大 的 有 . 幫 我 介 紹 幾 個 女 朋 友 吧 ." 任 文 櫻 厲 聲 道 :"幾 個 女 朋 友 ? 你 把 她 們 當 戰 略 物 資 啊 ? 還 幾 個 呢 ! 怎 麽 不 是 幾 車 皮 呢 ?" 許 峻 峰 對 偉 凡 尷 尬 地 笑 笑 :"沒 辦 法 . 我 們 班 全 是 光 頭 和 尚 . 現 在 在 大 學 裏 拉 隊 伍 , 不 能 隻 靠 拳 頭 , 沒 有 人 會 服 你 . 有 時 要 靠 娘 子 軍 當 衛 隊 ,拉 關 係 . 這 都 是 寶 貴 的 社 會 資 源 啊 !" 偉 凡 說 :"您 還 是 首 先 專 心 把 書 讀 好 吧 ." 許 峻 峰 說 :"愛 情 事 業 可 以 雙 豐 收 啊 . 有 個 女 朋 友 , 上 晚 自 習 看 書 看 得 進 去 些 , 考 試 打 小 抄 不 也 多 個 人 幫 忙 嗎 ?" 林 波 兒 說 :"許 大 馬 棒 說 的 也 有 些 道 理 . 你 們 想 想 看 , 大 學 四 年 那 麽 長 的 時 間 , 不 把 個 人 問 題 解 決 好 . 一 旦 走 向 社 會 , 哪 裏 還 有 機 會 找 到 學 校 裏 那 份 純 真 的 感 情 ? 你 再 去 追 女 孩 談 戀 愛 , 別 人 已 經 安 頓 好 家 . 輕 裝 上 陣 幹 事 業 了 . " 偉 凡 語 氣 十 分 嚴 肅 地 說 :" 頂 著 畢 業 分 配 頭 上 那 把 達 摩 劍 , 搞 刑 場 上 的 婚 禮 , 有 意 思 嗎 ?" 任 文 櫻 插 嘴 道 :" 別 人 都 說 , 不 在 乎 天 長 地 久 , 隻 在 乎 曾 經 擁 有 ." 偉 凡 說 :"那 是 指 事 業 成 功 , 不 是 指 個 人 感 情 . 除 非 你 把 愛 情 當 成 你 唯 一 的 事 業 . 還 有 , 今 天 擁 有 明 天 就 失 去 , 還 叫 什 麽 擁 有 ? 人 總 要 有 點 盼 頭 吧 ? " 任 文 櫻 十 分 不 服 氣 地 說 :"我 知 道 你 是 '曾 經 滄 海 難 為 水 ', 還 想 出 國 呢 !" 偉 凡 沉 默 不 語 . 林 波 兒 頓 感 無 趣 ,繼 續 談 他 的 吉 它 . 許 峻 峰 站 起 來 說 :"我 去 趟 洗 手 間 ." ----------------------------------- 火 車 到 了 哈 爾 濱 . 由 於 任 文 櫻 的 行 李 太 多 , 學 校 又 沒 有 派 車 來 接 站 . 許 峻 峰 於 是 就 和 他 們 學 校 接 新 生 的 老 大 哥 套 近 乎 , 問 能 不 能 幫 個 忙 , 把 這 個 兄 弟 學 校 的 美 女 送 一 趟 . 今 後 給 大 家 搞 個 聯 誼 舞 會 ,互 相 認 識 認 識 . 她 們 學 校 從 南 方 來 了 好 多 女 孩 兒 . 那 位 大 哥 當 場 拍 胸 脯 答 應 下 來 , 連 許 峻 峰 遞 上 的 一 包 煙 都 不 要 了 . 林 波 兒 許 峻 峰 一 起 送 偉 凡 文 櫻 到 學 校 大 門 , 一 位 老 大 爺 跑 了 出 來 . 握 住 林 波 兒 的 手 , 態 度 異 常 熱 情 :"哎 呀 , 你 們 怎 麽 提 前 到 了 ? 我 馬 上 去 招 待 所 定 房 間 ." 偉 凡 覺 得 奇 怪 , 問 :"新 生 報 導 還 要 先 住 招 待 所 啊 ?" 老 大 爺 哈 哈 大 笑 :"錯 了 ,錯 了 .我 以 為 你 們 是 省 軍 區 文 工 團 來 學 校 參 加 新 生 招 待 演 出 的 呢 .不 過 , 這 幾 位 還 真 有 點 演 員 的 形 象 氣 質 . 尤 其 那 個 小 姑 娘 , 走 的 不 就 是 舞 蹈 步 嗎 ? 不 管 怎 樣 , 歡 迎 , 歡 迎 ." 林 波 兒 看 看 手 裏 那 把 用 皮 套 包 著 的 吉 它 , 恍 然 大 悟 . 任 文 櫻 剛 剛 安 頓 好 . 同 寢 室 的 一 個 哈 爾 濱 姑 娘 就 問 :"剛 才 那 三 個 小 子 , 哪 個 是 你 的 男 朋 友 ?" "都 不 是 ,是 我 中 學 的 同 學 ." 另 一 個 從 湖 北 來 的 姑 娘 說 :"那 個 長 頭 發 的 小 子 真 有 藝 術 家 氣 質 , 不 , 就 是 個 電 影 演 員 的 料 !" 哈 爾 濱 姑 娘 說 :" 我 看 , 那 個 黑 黝 黝 的 大 個 子 更 酷 , 還 挺 幽 默 的 , 臀 部 好 性 感 ." 一 個 從 杭 州 來 的 姑 娘 說 :" 那 個 短 頭 發 白 臉 皮 的 小 子 有 一 對 憂 鬱 深 邃 的 眼 , 那 會 說 話 的 目 光 可 以 穿 透 你 的 心 . 我 感 打 賭 , 被 他 騙 了 也 會 有 快 感 . 就 不 知 道 上 他 要 花 多 少 錢 ?" 任 文 櫻 打 了 個 寒 戰 , 從 背 心 冷 到 前 胸 , 不 耐 煩 地 說 :" 你 們 別 打 他 們 的 主 意 了 . 黑 的 那 個 土 匪 , 女 朋 友 是 北 京 電 影 學 院 的 ;長 頭 發 那 個 假 藝 術 家 , 有 同 性 戀 傾 向 , 不 會 對 你 們 感 興 趣 . 那 個 白 臉 皮 的 悶 葫 蘆 , 女 朋 友 是 我 的 英 語 教 師 , 在 加 拿 大 一 所 大 學 讀 書 ." "喔 ,全 部 沒 戲 了 ." "可 惜 啊 , 好 男 人 都 絕 種 了 ." 一 片 哀 號 聲 . ...... 哈 爾 濱 姑 娘 叫 薛 琴 琴 , 湖 北 姑 娘 叫 張 薇 , 杭 州 姑 娘 叫 沈 秋 燕 . 大 學 生 活 同 緊 張 的 高 考 生 活 相 比 , 簡 直 就 和 玩 一樣 . 林 波 兒 加 入 了 哈 爾 濱 市 業 餘 吉 它 協 會 . 每 到 周 末 的 晚 上 , 就 在 各 個 大 學 搞 吉 它 音 樂 彈 唱 演 奏 會 . 主 要 以 彈 唱 為 主 , 很 少 演 奏 古 典 音 樂 曲 目 . 用 他 自 己 的 話 說 :"曲 高 和 寡 , 這 是 市 場 經 濟 決 定 的 ." 因 為 大 多 數 業 餘 吉 它 愛 好 者 都 是 帶 著 玩 的 目 的 ,學 得 兩 首 樂 曲 後 , 向 女 孩 子 表 達 表 達 鍾 情 . 一 但 開 始 談 戀 愛 , 忙 起 來 吉 它 就 被 扔 到 牆 角 了 . 而 古 典 吉 它難 學 ,難 練 , 很 多 人 入 門 都 不 容 易 , 不 花 一 年 時 間 , 根 本彈 不 好 象 樣 子 的 演 奏 曲 目 . "十 年 琴 劍 " 就 是 這 個 道 理 . 一 次 非 正 式 演 唱 會 中 , 一 個 北 京 來 的 吉 它手 很 輕 蔑 地 對 林 波 兒 說 : "你 們 彈 的 都 是 藝 術 層 次 很 低 的 曲 子 , 充 其 量 是 個 伴 奏 . 不 能 算 真 正 典 雅 的 藝 術 ." 林 波 兒 笑 著 回 答 :" 藝 術 沒 有 什 麽 層 次 之 分 . 不 同 形 式 適 合 於 不 同 場 合 . 能 打 動 觀 眾 的 心 才 是 最 重 要 的 . 塞 爾 吉 亞 有 時 也 彈 奏 民 間 小 調 , 類 似 於 彈 唱 等 內 容 ." 那 個 吉 它手 傲 慢 地 說 :"讓 你 們 看 看 什 麽 叫 真 正 的 藝 術 ." 說 完 ,使 出 全 身 解 術 和 技 巧 ,演 奏 了 一 首 "魔 笛 ", 周 圍 的 人 都 驚 呆 了 . 林 波 兒 笑 道 :"真 不 錯 ! 但 這 是 藝 術 的 表 現 手 法 , 是 技 巧 , 不 是 藝 術 本 身 ." 那 個 吉 它手 挑 釁 地 說 :"沒 見 過 吧 ? 沒 玩 過 吧 ?" 林 波 兒 拿 起 自 己 的 吉 它, 彈 了 首 很 簡 單 的 曲 目 :"月 光 ". 這 時 ,大 廳 裏 鴉 雀 無 聲 , 窗 外 的 月 光 灑 到 林 波 兒 身 上 , 他 長 長 飄 逸 的 頭 發 帶 著 音 樂 節 奏 起 伏 , 窗 外 的 樹 影 映 在 大 廳 的 地 上 ,隨 著 微 風 和 林 波 兒 的 曲 子 一 同 搖 曳 . 那 種 專 注 , 那 中 癡 情 , 宛 若 象 在 對 一 位 美 麗 的 少 女 傾 吐 衷 腸 . 經 管 係 的 一 位 女 生 差 點 流 淚 :"太 美 了 ." 周 圍 的 人 也 禁 不 住 感 歎 . "是 人 還 是 曲 子 ?" "這 一 切 ." 林 波 兒 演 奏 完 月 光 , 對 觀 眾 微 笑 著 說 :"其 實 , 我 不 太 喜 歡 太 靜 , 也 不 喜 歡 太 悲 的 曲 子 ." 他 對 任 文 櫻 說 :"小 櫻 子 啊 , 給 我 們 跳 一 曲 彝 族 舞 蹈 吧 . 大 家 都 快 睡 著 了 ." 任 文 櫻 站 起 身 , 脫 掉 白 色 的 高 跟 皮 鞋 , 讓 觀 眾 移 出 十 幾 米 見 方 的 空 間 , 輕 盈 起 舞 . 林 波 兒 的 樂 曲 真 有 一 種 魔 力 .立 刻 和 文 櫻 的 翩 翩 舞 姿 融 為 一 體 . 引 人 入 勝 , 讓 人 沉 醉 , 癡 迷 , 又 讓 人心 靈 升 華 ,最 後 忘 我 . 簡 直 就 成 為 了 文 櫻 美 麗 身 影 的 靈 魂 . 觀 眾 已 經 分 不 出 那 份 美 麗 是 出 自 於 人 , 還 是 出 自 於 曲 . 靜 如 林 間 潺 潺涓 流 , 動 如 海 上 波 濤 洶 湧 . 細 如 蜂 蝶 戲 花 , 宏 卻 如 虎 嘯 莽 原 . 曲 到 高 潮 處 , 任 文 櫻 象 冰 上 舞 蹈 一 樣 飛 快 旋 轉 , 腳 尖 點 地 ,猶 如蜻 蜓 點 水 . 眼 看 絲 襪 要 快 磨 破 了 . 臉 上 泛 起 了 紅 色 的 朝 霞 , 卻 無 論 如 何 停 不 下 來 . 她 回 頭 對 林 波 兒 大 叫 :"快 停 下 來 , 想 累 死 我 啊 ?!" 林 波 兒 卻 根 本 不 與 理 會 , 挑 ,彈 ,掃 , 拍 ,擊 , 輪 指 ,滑 音 ,泛 音 ,連 腳 都 用 上 打 節 拍 . 周 圍 的 人 有 的 禁 不 住 打 起 節 拍 , 有 的 幹 脆 跳 了 起 來 . 一 時 間 . "火 把 節 "的 氣 氛 充 滿 了 大 廳 . 任 文 櫻 突 然 一 下 子 騰 空 躍 起 ,在 空 中 劈 腿 , 落 地 後 直 接後 仰 下 腰 , 整 個 身 體 彎 成 一 個 弓 字 造 型 . 林 波 兒 的 琴 聲 這 時 嘎 然 而 止 . 林 波 兒 接 下 來 ,演 奏 了 "漁 舟 唱 晚 ", "十 麵 埋 伏 " 和 "高 山 流 水 ". 林 波 兒 在 曲 終 時 , 眼 裏 閃 著 淚 花 , 把 三 根 琴 弦 同 時 彈 斷 . 全 場 響 起 雷 鳴 般 的 掌 聲 . 林 波 兒 羞 澀 地 笑 笑 :" 吉 它 畢 竟 不 是 琵 琶 . 對 不 起 大 家 了 ." 他 轉 過 頭 去 ,對 那 個 吉 它 手 說 :"借 用 一 下 你 的 吉 它 ." 隨 後 , 彈 起 了 那 首 大 家 熟 悉 的 "愛 的 羅 曼 史 ", 口 中 同 時 唱 道 : "你 是 我 池 塘 邊 一 支 醜 小 鴨 ,......" 演 奏 會 散 了 . 北 京 來 的 吉 它 手 非 要 請 林 波 兒 喝 酒 . 林 波 兒 見 盛 情 難 卻 , 便 一 起 到 食 堂 吃 夜 宵 . 臨 別 的 時 候 , 他 對 林 波 兒 說 :"要 是 在 北 京 , 我 會 把 這 一 千 多 塊 錢 的 電 貝 斯 砸 了 . 但 哥兒 們實 在 服 了 你 , 你 留 個 紀 念 吧 . 它 陪 了 我 五 年 啊 , 有 感 情 了 . 兄 弟 的 老 師 是 誰 呀 ? " 林 波 兒 笑 笑 :" 我 是 半 路 出 家 . 三 歲 開 始 練 琵 琶 , 十 三 歲 準 備 和 這 位 小 妹 妹 一 起 報 考 部 隊 文 工 團 , 因 為 其 它 原 因 沒 有 去 成 . 練 吉 它 隻 是 出 於 好 奇 , 覺 得 很 多 西 洋 曲 麵 無 法 用 傳 統 的 民 樂 器 表 現 效 果 ." "後 會 有 期 , 這 是 我 在 北 京 的 通 訊 地 址 . 你 有 藝 術 天 賦 ,應 該 在 樂 壇 發 展 ." 林 波 兒 謙 虛 地 搖 搖 頭 :" 天 外 有 天 . 音 樂 離 不 開 生 活 . 多 謝 大 哥 誇 獎 ." --------------------------------------- 偉 凡 他 們 海 軍 班 就 要 辛 苦 得 多 . 第 一 天 上 課 , 教 官 就 說 :"我 們 這 個 學 說 的 前 身 就 是 我 國 第 一 家 軍 事 工 程 學 院 . 後 來 一 分 為 三 , 僅 僅 海 軍 係 留 了 下 來 , 空 軍 ,二 炮 ,裝 甲 和 其 它 兵 種 搬 到 了 其 它 城 市 , 但 是 我 們 軍 人 報 效 祖 國 的 傳 統 卻 永 遠 留 了 下 來 . " 偉 凡 對 海 軍 航 空 兵 的 事 特 別 感 興 趣 . 一 次 , 他 同 艦 艇 戰 略 戰 術 課 的 老 師 討 論 : "為 什 麽 我 們 不 造 航 母 ? 近 海 防 禦 的 主 導 思 想 似 乎 有 點 落 伍 . 走 向 海 洋 , 遠 洋 攻 擊 , 先 發 製 人 , 不 是 當 代 軍 事 思 想 的 主 流 嗎 ?" "要 這 麽 看 , 第 一 .航 母 維 護 費 用 巨 大 , 目 前 我 們 國 家 的 經 濟 實 力 還 不 雄 厚 , 會 出 現 造 得 起 , 養 不 起 的 局 麵 . 其 主 要 原 因 就 是 我 們 造 船 基 礎 工 業 太 落 後 . 第 二 , 從 戰 術 角 度 看 , 高 空 加 油 機 和 遠 距 離 導 彈 驅 逐 艦 可 以 替 代 航 母 很 大 一 部 分 功 能 ." "但 是 ,對 於 東 海 ,台 海 ,南 海 地 區 , 航 母 的 戰 略 威 懾 作 用 是 不 可 替 代 的 ." "你 說 的 沒 錯 . 所 以 ,我 們 國 家 遲 早 會 有 航 母 , 這 隻 是 個 時 間 表 問 題 . 另 外 , 有 許 多 技 術 細 節 需 要 解 決 : 1.艦 載 機 生 產 的 國 產 化 . 2. 完 善 的 電 子 保 護 屏 障 , 也 就 是 你 們 專 業 的 C3計 劃 . 因 為 , 龐 大 的 航 母 編 隊 , 沒 有 完 善 的 電 子 通 訊 係 統 , 火 炮 自 控, 艦 隊 的 協 同 作 戰 , 以 及 空 中 預 警 , 單 單 一 支 母 艦 , 僅 僅 是 一 個 巨 大 的 靶 船 , 成 為 遠 距 離 導 彈 攻 擊 的 目 標 ." 偉 凡 把 絕 大 多 數 時 間 花 在 圖 書 管 裏 , 查 閱 自 控 火 炮 和 敵 我 識 別 的 內 容 上 . 他 在 學 習 上 太 投 入 , 業 餘 時 間 幾 乎 沒 有 練 田 徑 . 隻 有 在 早 操 之 後 , 堅 持 練 習 那 套 打 了 十 幾 年 的 少 林 羅 漢 拳 . 十 一 月 的 一 天 早 晨 , 偉 凡 在 雪 地 上 翻 騰 了 半 個 小 時 , 正 準 備 去 吃 早 餐 , 遇 到 了 幾 個 家 屬 子 弟 的 挑 釁 . "小 子 , 人 挺 精 神 , 打 的 拳 卻 是 花 拳 秀 腿 " 偉 凡 沒 有 理 會 . 他 們 卻 攔 住 了 去 路 , 問 :"咋 的 , 不 服 ? 哥 兒 幾 個 今 天 想 找 你 練 練 , 不 給 麵 子?" 偉 凡 說 :"我 要 去 上 課 ." "媽 那 個 巴 子 , 還 挺 倔 . 不 出 手 , 老 子 就 白 揍 你 . 看 你 這 挺 山 炮 經 得 起 幾 下 麵 !" 三 個 人 同 時 向 偉 凡 攻 擊 . 偉 凡 跳 出 圈 外 , 四 處 躲 閃 , 就 是 不 出 手 . 他 想 :都 是 老 師 的 孩 子 , 傷 了 誰 都 不 好 . 被 這 三 個 小 子 圍 攻 了 十 幾 分 鍾 . 偉 凡 一 拳 未 發 , 卻 也 未 中 招 . 這 三 個 小 子 更 是 打 得 起 勁 , "喲 , 這 個 南 蠻 , 個 子 不 小 ,動 作 還 挺 靈 活 ." 這 時 , 偉 凡 突 然 聽 到 有 人 大 喊 :"偉 凡 !" 偉 凡 一 回 頭 , 原 來 是 任 文 櫻 早 起 晨 練 . 這 時 分 了 點 注 意 力 , 那 三 個 小 子 趁 機 撲 了 上 來 . 偉 凡 急 忙 退 讓 , 躲 閃 不 及 , 踩 到 一 塊 冰 上 , 腳 一 滑 ,摔 了 個仰 麵 朝 天 . 三 個 小 痞 子 上 來 就 要 用 腳 踹 . 任 文 櫻 大 喝 一 聲 "住 手 ! 你 們 敢 打 海 軍 班 的 新 生 ?" 三 個 小 痞 子一 聽 ,連 忙 住 了 手 說 :" 我 們 跟 大 哥 鬧 著 玩 的 , 沒 有 打 架 . "說 完 就 跑 開 . 偉 凡 爬 起 來 , 拍拍 身 上 的 雪 , 說 :"早 啊 , 小 櫻 子 ." 文 櫻 紅潤 的臉 龐 在 朝 陽 下 ,容 光 煥 發 ,宛 若 一 朵 紅 色 的 牡 丹 , 配 上 那 身 合 體 的 運 動 裝 更 顯 得 英 姿 颯 爽 . 文 櫻 口 裏 吐 出 一 團 白 氣 , "偉 凡 ,我 們 班 元 旦 搞 班 級 晚 會 , 你 來 不 來 ?" 偉 凡 說 :"我 沒 有 準 備 節 目 , 還 要 買 禮 物 嗎 ?" 文 櫻 說 :"不 用 . 大 家 新 生 都 很 想 家 , 過 節 了, 一 起 包 餃 子 , 你 會 嗎 ?" 偉 凡 說 :"我 隻 會 吃 , 能 來 ?" 文 櫻 大 笑 :"會 吃 也 行 啊 . 正 好 來 學 習 , 洗 碗 總 會 吧 ?" 偉 凡 說 :"沒 問 題 ." 文 櫻 說 :"我 也 邀 請 了 許 大 馬 棒 , 林 波 兒 他 們 . 林 波 兒 的 女 朋 友 是 我 們 班 的 張 薇 , 你 知 道 嗎 ? " 偉 凡 聳 聳 肩 說 :"不 知 道 . 他 天 天 開 演 奏 會 ,惹 得 女 孩 子 睡 不 著 覺 , 誰 知 道 哪 個 是 他 女 朋 友 ?" 文 櫻 推 了 一 下 偉 凡 , "喲 , 你 吃 醋 啦 ? 還 是 羨 慕 ?" 偉 凡 悶 聲 悶 氣 地 說 :"誰 羨 慕 了 ? 花 花 公 子 ,人 廢 了 ." 文 櫻 花 正 色 說 :"別 亂 講 , 波 兒 哥 哥 不 是 那 種 人 ." 偉 凡 仰 天 歎 了 口 氣 : "日 久 見 人 心 啊 ." 文 櫻 一 捂 嘴 , 還 是 笑 出 了 聲 , 調 侃 到 :" 我 的 命 苦 啊 , 姐 姐 拋 棄 我 , 去 嫁 洋 鬼 子 ;哥 哥 拋 棄 我 去 找 女 朋 友 . 我 做 男 人 , 做 女 人 都 活 不 了 啦 . 還 是 去 做 狗 , 做 鴨 子 吧 ! 告 訴 我 , 他 '日 '你 多 久 了 ?" 偉 凡 裝 出 憤 怒 的 樣 子 , 一 掌 打 過 去 , 在 任 文 櫻 的 胸 前 停 了 一 下 , 拍 到 她 身 上 . 文 櫻 一 個 後 仰 , 身 子 彎 成 弓 型 , 雙 手 撐 地 , 順 勢 一 個 後 翻 , 又 站 立 起 來 . 文 櫻 紅 著 臉 說 "以 後 不 準 打 我 那 裏 , 我 開 始 長 '肌 肉' 了 ." 偉 凡 一 愣 , 頓 時 紅 透 了 臉 . 對 文 櫻 說 :"我 一 定 來 ." 轉 身 就 走 了 . 班 級 元 旦 晚 會 氣 氛 非 常 熱 烈 . 可 能 都 是 離 鄉 背 井 年 輕 人 的 原 因 , 心 靈 上 很 容 易 得 到 溝 通. 看 到 窗 外 漫 天 的 大 雪 , 一 個 男 生 唱 到 "北 京 同 學 都 回 家 , 留 下 我 真 孤 單 ..." 很 多 在 場 的 女 孩 子 點 點 頭 . 林 波 兒 覺 得 氣 氛 不 好 , 拉 著 張 薇 用 吉 它 伴 奏 ,唱 了 首 "哭 砂 ", 結 果 適 得 其 反 , 引 得 好 幾 個 女 生 哭 了 . 任 文 櫻 眉 頭 一 揚 , 大 叫 :"沒 出 息 ! 今 天 過 節 , 大 家 都 怎 麽 啦 ? 不 就 是 離 家 遠 點 嘛 ? 你 們 早 晚 得 嫁 人 離 開 父 母 . 你 就 是 不 嫁 人 , 你 爹 媽 也 早 晚 有 梗兒 屁 朝 涼 的 那 一 天 !" 一 句 剛 剛 學 來 的 東 北 話 ,逗 得 大 家 都 笑 了 . 頓 時 氣 氛 活 躍 了 好 多 . 沈 秋 燕 站 起 來 , 唱 了 首 葉 倩 文 的 "瀟 灑 走 一 回 ". 林 波 兒 不 會 伴 奏 , 隻 好 放 錄 音 磁 帶 . 沈 秋 燕 激 昂 的 調 子 , 讓 坐 在 角 落 百 無 聊 賴 的 偉 凡 精 神 為 之 一 振 . 四 目 相 碰 , 偉 凡 心 裏 暗 暗 吃 驚 , 覺 得 那 穿 著 白 色 羊 毛 衫 , 長 長 米 黃 色 裙 子 的 沈 秋 燕 在 哪 裏 見 過 .似 曾 相 識 , 又 想 不 出 具 體 地 方 . 仔 仔 細 細 打 量 秋 燕 那 白 嫩 光 潔 的瓜 子 臉 , 秀 氣 的 眼 眉 , 精 巧 的 鼻 耳 , 真 是 仙 女 下 凡 , 宛 若 一 支帶 著 晨 露 的 白 牡 丹 . 沈 秋 燕 接 到 偉 凡 的 目 光 , 身 子 象 被 閃 電 擊 中 般 , 不 禁 顫 抖 了 一 下 . 她 微 微 一 笑 , 甩 了 一 下 飄 逸 的 長 發 , 在 偉 凡 身 邊 坐 下 . 偉 凡 說 :"我 們 見 過 麵 ." 秋 燕 迎 頭 展 了展 柳 葉 般 的 眉 毛 , 微 帶 笑 容 回 答 : "開 學 那 天 , 你 到 過 我 們 寢 室 , 你 沒 說 一 句 話 ." 偉 凡 說 :"好 象 在 那 之 前 ." "不 會 吧 , 沈 姐 是 從 杭 州 來 的 ." 任 文 櫻 插 嘴 道 . 偉 凡 聽 到 這 個 '沈 '字 , 有 些 吃 驚 , 一 下 陷 入 了 沉 思 . 昨 天 剛 剛 收 到 來 自 多 倫 多 的 明 信 片 , 署 名 是 Rebeca. 蓓 蕾 怎 麽 會 到 了 多 倫 多 呢 ? 她 不 在 蒙 特 利 爾 讀 醫 科 大 學 嗎 ? 咳 , 反 正 已 經 不 在 國 內 了 . "想 什 麽 呢 ?" 任 文 櫻 發 現 偉 凡 走 神 . 偉 凡 恍 然 大 悟 :把 蓓 蕾 的 頭 移 到 任 文 櫻 的 肩 上 , 不 就 是 沈 秋 燕 嗎 ? "問 你 呢 ?" 任 文 櫻 推 了 一 把 偉 凡 . 偉 凡 笑 著 對 沈 秋 燕 說 :"我 在 想 , 這 首 歌的 歌 詞 有 點 兒 不 太 健 康 . '我 拿 青 春 賭 博 明 天 ' ". 沈 秋 燕 眉 頭 微 皺 , 用 溫 柔 的 語 氣 問 :"怎 麽 啦 ?" 任 文 櫻 在 旁 邊 插 嘴 到 :"蹲 著 拉 . 不 就 是 趁 著 年 輕 嫁 個 有 錢 人 嗎 ? " 偉 凡 沒 有 理 會 , 笑 著 對 沈 秋 燕 說 :"青 春 是 用 來 奉 獻 的 , 不 是 用 來 賭 的 ". 沈 秋 燕 淡 淡 一 笑 :" 別 咬 文 嚼 字 了 . 軍 人 捐 軀 為 國 是 奉 獻 , 女 人 貢 獻 青 春 給 男 人 就 是 賭 ." 偉 凡 不 知 不 覺 中 換 成 了 英 語 :" 那 女 人 奉 獻 青 春 給 捐 軀 為 國 的 軍 人 ,又 叫 什 麽 ? " 沈 秋 燕 居 然 也 換 成 了 英 語 :"那 叫 命 運 , 叫 抉 擇 , 叫 按 神 的 旨 意 . " 接 下 來 , 偉 凡 和 秋 燕 在 角 落 裏 用 英 語 暢 快 地 交 談 起 來 , 完 全 忘 記 了 其 它 同 學 在 表 演 節 目. 張 薇 暗 暗 地 給 任 文 櫻 使 了 個 眼 色 . 任 文 櫻 盯 著 窗 外 的 雪 花 , 咬 了下 嘴 , 露 出 些 無 奈 . 她 突 然 大 聲 叫 道 :"我 去 買 瓶 醋 , 大 家 準 備 吃 餃 子 吧 ." 說 完 就 跑 出 門 去 了 . "怎 麽 軍 人 也 懂 基 督 教 ? " 沈 秋 燕 繼 續 問 偉 凡 . 偉 凡 笑 道 :" 你 認 為 軍 人 都 是 四 肢 發 達 , 沒 有 頭 腦 的 殺 人 機 器 ? 在 西 方 國 家 , 還 有 專 門 的 隨 軍 牧 師 呢 ." 沈 秋 燕 微 微 思 考 了 一 會 兒 ,說 :"如 果 僅 僅 從 心 理 谘 詢 角 度 來 看 , 它 的 確 是 有 一 定 作 用 . 但 西 方 整 個 當 代 文 明 都 是 建 立 在 基 督 或 天 主 教 的 基 礎 上 . 教 會 已 經 滲 透 到 政 治 文 化 領 域 ,再 讓 它 滲 透 到 軍 隊 , 豈 不 會 對 軍 隊 國 家 化 的 民 主 製 度 構 成 威 脅 ? 這 與 我 們自 己 的 正 統 教 育 也 會 有 些 衝 突 . " 偉 凡 說 :"也 許 我 不 是 個 合 格 的 軍 人 . 但 要 了 解 西 方 世 界 , 不 可 能 不 接 觸 到 基 督 教 ." 沈 秋 燕 說 :"我 明 白 了 , 這 叫 '知 己 知 彼 ', 對 吧 ?" 偉 凡 點 點 頭 . 偉 凡 請 秋 燕 跳 了 曲 交 誼 舞 . 秋 燕 笑 道 :"你 在 出 操 ." 偉 凡 說 :"很 久 沒 有 操 練 了 ." 秋 燕 眼 中 露 出 萬 般 柔 情 . 偉 凡 卻 心 裏 發 慌 , 眼 中 露 出 些 驚 恐 . 秋 燕 明 白 了 , 說 :"你 在 想 , 三 大 紀 律 和 內 務 條 例 吧 ? 其 實 , 你 們 海 軍 班 基 本 算 文 職 人 員 , 極 個 別 才 會 變 成 現 役 軍 人 ." 舞 曲 快 要 結 束 時 , 沈 秋 燕 突 然 說 了 句 :" 我 堂 姐 讀 的 南 京 第 二 外 國 語 學 院 , 現 在 在 加 拿 大 , 她 曾 經 想 嫁 給 一 個 軍 官 ." "也 姓 沈 ?" 偉 凡 露 出 些 疑 惑 . "當 然 . 我 從 沒 有 見 過 麵 . 隻 知 道 她 的 中 文 名 字 改 了 好 幾 次 , 英 文 名 一 直 沒 有 變 , 叫 Rebeca ". 偉 凡 站 在 原 地 沒 有 動 . .---------------------- 林 波 兒 回 學 校 途 中 ,到 許 峻 峰 他 們 寢 室 坐 了 一 會 ., 問 道 :"馬 棒 子 , 你 怎 麽 沒 有 去 參 加 任 文 櫻 她 們 的 班 級 聯 歡 ?" 許 峻 峰 大 大 咧 咧 地 說 :"領 導 忙 啊 . 你 以 為 洪 常 青 好 當 啊 ? 聯 誼 會 有 一 百 多 名 娘 子 軍 連 戰 士 . 在 元 旦 節 這 幾 天 假 期 裏 都 要 安 排 節 目 , 不 容 易 啊 ! 再 說 , 小 櫻 她 們 寢 室 那 幾 條 靚 女 , 個 個 多 情 , 還 是 要 從 一 而 終 的 主 , 好 象 隨 時 準 備 要 奉 子 成 婚 似 的 , 還 真 挺 嚇 人 的 . 她 們 的 確 不 適 合 做 我 們 娘 子 軍 連 的 戰 士 . 要 知 道 , 工 科 院 校 男 女 比 例 失 調 , 七 八 比 一 , 見 到 一 個 稍 微 有 點 吸 引 力 的 就 一 見 鍾 情 , 早 晚 要 出 事 ." 林 波 兒 問 :"你 的 那 個 娘 子 軍 連 究 竟 是 個 什 麽 東 西 ? 精 神 妓 院 ?" 許 峻 峰 笑 到 :"差 不 多 . 隻 談 戀 愛 , 從 來 不 動 真 情 , 更 不 會 來 真 刀 真 槍 的 那 種 . 第 N類 感 情 交 流 , 知 道 不 ? 這 叫 朦 朧 美 . 過 個 十 幾 二 十 年 , 大 家 都 有 些 回 味 . 別 搞 得 個 不 是 親 家 , 就 是 仇 家 什 麽 的 ." 林 波 兒 光 搖 頭 , 不 說 話 . 許 峻 峰 一 把 拉 過 林 波 兒到 旁 邊 , 小 聲 而 嚴 肅 地 問 :"小 櫻 和 偉 凡 之 間 怎 麽 樣 ?" "挺 好 呀 , 偉 凡 學 習 壓 力 大 些 , 他 們 在 一 起 時 間 也 不 太 多 ." "你 和 偉 凡 無 話 不 說 , 替 我 傳 句 話 . 要 辦 那 事 兒 , 別 在 他 們 自 己 學 校 , 抓 住 了 肯 定 是 開 除 . 他 是 海 軍 啊 ! 措 施 一 定 要 采 取 好 . 別 他 媽 都 是 傑 出 的 萬 人 迷 偶 像 在 這 陰 溝 裏 翻 船 . 再 說 了 , 不 就 四 年 嗎 ? 來 日 方 長 , 急 了 自 己 不 也 可 以 解 決 一 下 嘛 ." 林 波 兒 笑 著 說 :"你 真 是 個 狗 糞 和 爛 泥 巴 捏 出 來 的 菩 薩 ." 許 峻 峰 說 :"哎 喲 ,兄 弟 , 你 這 是 損 我 ,還 是 誇 我 呀 ? " ------------------------- 聯 歡 會 一 結 束 , 送 走 客 人 , 任 文 櫻 手 腳 麻 利 地 打 掃 教 室 , 然 後 往 宿 舍 趕 . 剛 回 到 寢 室 , 隻 見 張 薇 一 個 人 坐 在 床 邊 嚶 嚶 地 哭 . 任 文 櫻 上 去 問 :"怎 麽 啦 , 寶 貝 , 誰 欺 負 你 啦 ?" 張 薇 說 :"林 波 兒 真 是 個 花 花 公 子 . 他 居 然 教 薛 琴 琴 彈 吉 它 , 手 把 手 交 的 那 種 . 薛 琴 琴 還 摸 他 的 頭 發 . 跳 交 際 舞 的 時 候 , 他 還 摸 薛 琴 琴 的 大 腿 , 就 差 帶 回 寢 室 了 ." 任 文 櫻 說 :"不 會 吧 . 我 一 直 在 場 , 沒 有 發 現 異 常 啊 . 隻 是 他 們 跳 倫 吧 時 , 琴 琴 踩 不 準 節 奏 , 林 波 兒 一 急 ,碰 了 她 腿 一 下 . 這 有 什 麽 呀 ?" 張 薇 還 在 哭 :"薛 琴 琴 明 明 知 道 我 會 跳 ,為 什 麽 不 讓 我 教 她 ?" 任 文 櫻 說 :"你 跳 的 是 女 步 呀 !" "借 口 ! 我 讓 她 當 寢 室 長 , 讓 她 選 好 床 位 , 什 麽 都 讓 她 . 這 回 我 不 讓 了 . 林 波 兒 都 沒 有 摸 過 我 的 腿 ." 任 文 櫻 哈 哈 大 笑 :"你 這 個 賤 貨 ! 脫 了 褲 子 上 床 吧 , 我 幫 他 摸 了 你 ! " 張 薇 一 下 臊 得 臉 通 紅 , 不 再 哭 了 . ------------------------------------ 徐 偉 凡 和 沈 秋 燕 非 常 正 式 地 談 起 了 戀 愛 . 偉 凡有 事 無 事 往秋 燕 她 們 寢 室 跑 . 每 次 總 能 找 到 借 口 , 什 麽 借 書 啊 , 什 麽 抄 一 下 筆 記 啊 . 由 於 新 生 的 許 多 課 程 在 不 同 係 都 有 ,隻 是 深 淺 程 度 不 同 . 所 以 , 在 自 己 係 沒 聽 明 白 的 課 , 在 別 的 係 卻 講 得 清 清 楚 楚 . 偉 凡 他 們 的 課 程 偏 重 於 電 子 類 , 數 學 要 求 高 些 . 秋 燕 她 們 的 課 程 偏 重 於 應 用 ,計 算 機 語 言 編 程 方 麵 內 容 多 些 . 所 以 , 他 倆 在 許 多 時 候 可 以 相 互 交 流 , 今 天 你 當 我 的 老 師 , 明 天 你 當 我 的 學 生 . 一 次 , 偉 凡 說 :"富 利 葉 變 換 , 拉 布 拉 氏 變 換 , 還 有 我 們 現 在 搞 的 小 波 變 換 , 都 和 你 們 學 的 函 數 映 射 相 關 聯 , 其 根 本 思 想 就 是 在 某 個 領 域 不 好 解 析 分 析 的 對 象 , 變 換 到 其 它 領 域 . 如 從 信 號 時 間 領 域 到 頻 率 領 域 ." 秋 燕 說 :"我 知 道 我 們 在 高 年 級 會 學 到 模 式 識 別 , 會 用 到 你 們 的 一 些 課 程 , 什 麽 信 號 預 處 理 , 然 後 再 作 分 類 ,查 找 , 匹 配 . 但 我 還 是 不 太 明 白 這 些 變 換 後 麵 的 物 理 意 義 , 數 學 老 師 也 不 講 , 隻 講 推 導 過 程 和 結 果 , 但為 什 麽 要 用 這 些 數 學 技 巧 就 不 知 道 了 ." 偉 凡 說 :"我 打 個 比 方 , 你 如 果 愛 上 一 個 人 , 也 就 是 我 們 所 說 的 研 究 對 象 , 這 是 一 個 隨 時 間 變 換 的 變 量 , 但 是 你 的 愛 之 所 以 能 夠 持 久 , 就 是 因 為你 愛 的 是 這 個 人 身 上 某 種 特 征 , 它 是 不 太 會 隨 時 間 變 化 . 經 過 一 段 時 期 考 察 ,得 出 結 論 , 這 實 際上 就是 從 時 間 座 標 空 間 到 特 征 座 標 空 間 的 變 換 . 在 特 征 座 標 空 間 裏 , 你 就 可 以 用 各 種 客 觀 的 方 法 分 析 , 評 估 . " 秋 燕突 然 目 光 炯 亮 , 說 :"你 一 定 戀愛 過 . 你 已 經 保 存 了 你 要 尋 找 對 象 的 模 板. 所 以 , 你 能 在 很 短 時 間 內 得 出 判 斷 , 什 麽 是 你 感 興 趣 的 研 究 對 象 . " 另 外 一 次 秋 燕 看 著 偉 凡 一段 非 常 粗 糙 的 FORTRAIN 程 序 代 碼 說 , "這 一 段 程 序 完 全 沒 有 必 要 這 麽 複 雜 , 主 程 序 調 用 子 程 序 , 子 程 序 又 去 調 用 別 人 的 軟 件 包 , 百 分 之 九 十 的 工 作 花 在 參 數 傳 遞 上 . 這 段 程 序 如 果 用 於 炮 火 控 製 的 座 標 變 換 , 敵 人 早 跑掉 了 . " 偉 凡 說 :"我 也 沒 有 更 好 辦 法 , 我 總 不 能 再 做 一 個 自 己 的 數 學 計 算 的 小 軟 件 包 吧 ?" 秋 燕笑 笑 :" 你 把 這 部 分 算 法 實 現 部 分 全 部 改 成 直 接 查 表 計 算 結 果 , 就 象 女 人 的 直 覺, 不 關 心推 導 過 程 , 結 果 卻 是 對 的 ." 偉 凡 有 時 來 , 秋 燕 不 在 , 看 見 任 文 櫻 , 就 打 哈 哈 , 說 我 特 來 看 看 你 . 任 文 櫻 也 不 點 破 , 心 裏 不 是 滋 味 , 臉 上 依 然 保 持 熱 情 . 沈 秋 燕 一 回 到 寢 室 , 任 文 櫻 就 找 借 口 離 開 . 沈 秋 燕 有 一 個 怪 怪 的 癖 好 , 她 每 星 期 在 花店 預 訂 一 籃 鮮 花 , 要 偉 凡 每 次 去 看 她 時 帶 上 一 朵 . 偉 凡 開 始 還 能 堅 持 , 後 來 就 嫌 麻 煩 . 因 為 , 花 店 在 學 校 大 門 外 , 徐 偉 凡 要 先 出 大 校 門 , 然 後 再 到 秋 燕 她 們 寢 室 . 在 零 下 二 十 多 度 的 風 雪 天 , 走 兩 個 小 時 真 不 是 滋 味 . 這 還 不 說 , 偉 凡 確 實 花 不 起 一 次 見 麵 就 一 下 午 的 時 間 . 一 邊 是 課 程 忙 , 一 邊 又 天 天 掛 著 秋 燕 這 邊 , 很 是 著 急 . 一 天 , 在 食 堂 吃 飯 時 遇 到 任 文 櫻 , 就 向 她 請 教 辦 法 . 任 文 櫻 出 了 個 餿 主 意 , 每 次 沈 秋 燕 收 下 花 ,第 二 天 準 備 扔 掉 時 , 任 文 櫻 偷 偷 把 花 插 在 有 水 的 盆 子 裏 保 存 , 然 後 拿 到 偉 凡 他 們 宿 舍 養 著 , 這 樣 省 去 了 偉 凡 來 回 往 街 上 跑 的 兩 個 多 小 時 時 間 . 可 是 時 間 不 長 , 花 店 老 板 就 把 幾 盆 花 送 到 沈 秋 燕 宿 舍 , 問 道 :"小 姐 怎 麽 光 花 錢 買 花 , 不 記 得 來 拿 ? " "喔 ,原 來 是 '自 慰 花' ." 隔 壁 的 女 孩冷言 相 激 . 沈 秋 燕 氣 得 衝 到 偉 凡 宿 舍 問 罪 . 當 時 , 同 屋 的 老 大 一 看 形 勢 嚴 重 , 馬 上 把 還 在 午 休 的 其 他 幾 個 哥 們 從 床 上 拉 起 來 , 趕 出 門 :"快 點 去 占 座 位 , 今 天 下 午 要 考 試 ." 秋 燕 正 準 備 問 怎 麽 回 事 , 一 眼 看 見 宿 舍 裏 養 著 花 . "哼 ! 家 花 比 野 花 香 啊 , 還 是 從 老 家 帶 來 的 花 呢 ! " 秋 燕 不 等 偉 凡 反 應 過 來 , 摔 門 而 出 . 沈 秋 燕 在 床上 一 病 不 起 , 連 續 三 日 不 進 水 米 . 嚇 得 偉 凡 下 跪 求 饒 , 編 了 千 百 個 理 由 解 釋 , 但 是 始 終 沒 有 提 任 文 櫻 的 名 字 . 沈 秋 燕 就 一 句 話 :"給 我 說 實 話 , 不 然 就 滾 !" 第 四 天 , 任 文 櫻 參 加 完 高 校 文 藝巡 回 演 出, 剛 回 來就 知 道 了 此 事 , 立 刻 衝 回 寢 室 , 指 著 沈 秋 燕 大 罵 :" 你 他 媽 臭 美 什 麽 ? 有 點 兒 錢 就 來 顯 ? 陪 你 玩 兒 , 是 看 得 起 你 . 你 以 為 你 是 誰 呀 ? 別 人 等 了 三 年 的 海 外 學 者 , 論 長 相 ,人 品 , 還 是 錢 , 哪 樣 不 比 你 強 百 倍 ? 也 沒 有 把 一 個 滿 門 忠 烈 的 後 代 逼 到 這 付 田 地 ! 是 姑 奶 奶 我 看 不 慣 你 拿 著 臭 錢 摧 殘 花 ,折 磨 人 , 才 出 的 主 意 , 怎 麽 了 ?" 一 席 話 ,驚 得 秋 燕 從 床 上 坐 起 來 , 病 卻 好 了 . 沈 秋 燕 自 覺 理 虧 , 便 饒 了 偉 凡 . 但 要 求 偉 凡 當 著 任 文 櫻 的 麵 吻 她 , 而 且 還 是 三 十 秒 以 上 的 長 吻 . 偉 凡 為 了 省 事 息 人 , 照 辦 了 . 當 晚 , 任 文 櫻 喝 了 一 斤 白 酒 , 吐 了 . 又 喝 了 半 瓶 紅 酒 , 又 吐 了 . 既 不 罵 人 , 又 不 哭 鬧 . 最 後 從 牙 縫 裏 擠 出 幾 個 字 :"咱 們 走 著 瞧 ." 第 二 天 就 搬 出 了 寢 室 . 從 此 ,任 文 櫻 再 也 不 理 沈 秋 燕 , 直 到 她 退 學 . 大 學生 活 第 一 個 暑 假 來 了 , 很 多 南 方 來 的 同 學 都 沒 有 回 家 . 哈 爾 濱 的 夏 天 簡 直 就 是 天 堂 . 八 十 年 代 那 首 紅 遍 大 江 南 北 的 "哈 爾 濱 的 夏 天 " 僅 僅 反 映 了 太 陽 島 的 風 光 . 其 實 ,隻 要 你 走 進 任 何 一 條 街 道 , 任 何 一 片 綠 蔭 下 , 你 都 能 領 略 到 東 方 巴 黎 ,亞 洲 莫 斯 科 的 味 道 . 一 天 , 任 文 櫻 拿 著 一 封 海 外 來 信 找 偉 凡 . 偉 凡 一 看 ,原 來 是 沈 蓓 蕾 要 來 哈 爾 濱 搞 一 個 國 際 紅 十 字 會 關 於 乳 腺 癌 防 治 的 推 廣 報 告 會 . 她 作 為 加 拿 大 機 構 代 表 還 要 向 任 文 櫻 所 在 的 係 介 紹 一 下 計 算 機 專 家 係 統 在 這 方 麵 的 應 用 . 偉 凡 皺 著 眉 頭 ,對 文 櫻 說 :"你 給 沈 老 師 回 個 信 吧 ." 文 櫻 聽 後 ,怒 目 圓 睜 :"難 道 天 下 男 人 都 是 喜 新 厭 舊 ?" 扭 頭 就 走 . 任 文 櫻 寫 了 一 封 五 十 頁 的 長 信 , 連 英 文 帶 中 文 , 還 加 上 沈 秋 燕 和 偉 凡 的 合 影 照 片 . 沈 蓓 蕾 回 信 卻 隻 有 九 個 字 中 文 :"我 要 會 會 這 個 狐 狸 精 ." "科 學 性 生 活 .防 止 乳 腺 癌 "的 報 告 會 講 座 本 來 應 該 在 醫 科 大 學 舉 行 . 但 是 蓓 蕾 建 議 到 任 文 櫻 他 們 學 校 , 理 由 是 計 算 機 演 示 係 統 安 裝 調 試 比 較 複 雜 ,需 要 任 文 櫻 他 們 幫 忙 . 這 天 , 報 告會 在 大 教 室 公 開 舉 行 . 蓓 蕾 戴 著 一 付 金 絲 眼 鏡 ,身 穿 米 黃 色 的 低 胸 羊 毛 短 袖 , 那 白 晰 光 滑 的 肌 膚 從 內 透 出 紅 潤 的 色 彩 . 那 白 得 發 亮光 ,讓 白 牡 丹 沈 秋燕 妒 忌 ; 那 紅 中 透 著 粉 , 讓 紅 牡 丹任 文 櫻 傾 倒 . 挺 拔 的 胸 部 讓 在 場 的 每 個 女 孩 子 自 形 慚 愧 . 報 告 會 一 開 始 ,蓓 蕾 用 非 常 流 利 的 英 語 向 各 位 來 賓 致 謝 . 然 後 幽 默 地 指 指 自 己 的 胸 部 , 說 :"在 這 裏 我 向 大 家 介 紹 一 下 我 的 兩 個 最 好 的 朋 友 , 他 們 是 一 對 孿 生 姐 妹 , 是 美 , 性 和 生 命 的 象 征 , 甚 至 也 代 表 了 當 今 社 會 對 婦 女 地 位 的 尊 重 ." 蓓 蕾 一 直 用 英 語 講 述 , 詳 細 介 紹 了 乳 房 的 構 造 和 功 能 , 以 及 有 關 保 健 ,和 內 分 泌 腺 的 專 業 知 識 . 很 多 在 座 的 其 他 工 科 院 校 的 同 學 是 第 一 次 如 此 近 距 離 地 聆 聽 關 於 乳 腺 的 知 識 , 還 有 些 羞 澀 . 就 連 醫 大 低 年 級 的 同 學 也 有 些 不 自 然 . 蓓 蕾 大 談 乳 房 保 健 , 和 如 何 防 止 乳 腺 癌 .其 中 , 她 還 著 重 強 調 了 丈 夫 ,男 朋 友 在 過 性 生 活 時 對 乳 房 關 懷 嗬 護 的 重 要 性 , 要 把 乳 腺 癌 徹 底 消 滅 在 萌 芽 之 中 , 科 學 合 理 的 性 生 活 非 常 重 要 . "這 不 隻 是 前 奏 .而 是 你 們 的 責 任 和 義 務 ." 蓓 蕾 認 真 地 對 在 場 的 男 同 學 說 . 個 別 術 語 ,她 怕 大 家 不 明 白 , 立 刻 用 漢 語 翻 譯 . 談 到 夫 妻 分 居 的 痛 苦 時 , 她 淚 眼 汪 汪 , 說 :"我 自 己 就 有 貼 身 體 會 , 而 這 種 性 壓 抑 , 不 滿 足 會 直 接 影 響 婦 女 的 內 分 泌 係 統 , 免 疫 係 統 , 甚 至 會 影 響 到 大 腦 ,神 經 係 統 的 功 能 ,從 而 導 致 乳 腺 癌 發 生 的 機 會 大 大 提 高 . 要 徹 底 放 棄 我 們 東 方 人對 性 的 罪 惡 意 識 , 以 及 從 一 而 終 , 烈 女 不 嫁 二 夫 的 觀 念 . 性 是 美 好 的 ,是 上 天 賜 福 給 人 類 的 最 好 祝 願 , 隻 有 人 和 高 智 能 的 動 物 才 不受 季 節 的 限 製 ,四 季 可 以 享 受 它 . 性 壓 抑 是 不 人 道 的 , 也 是 不 科 學 的 ." 接 下 來 ,她 又 談 到 性 泛 濫 ,性 變 態 對 婦 女 身 心 健 康 的 影 響 ,愛 滋 病 防 止 , 墮 胎 的 危 害 和 對 乳 腺 的 影 響 , 以 及 母 乳 喂 養 的 好 處 等 等 . 最 後 ,她 談 到 計 算 機 專 家 係 統 在 乳 腺癌 防 止 方 麵 的 作 用 . 蓓 蕾 的 學 識 ,風 度 ,和 美 麗 的 儀 表 , 讓 在 坐 的 所 有 同 學 傾 倒 . 她 簡 直 成 了 美 的 化 身 , 科 學 傳 教 者 . 蓓 蕾 的 專 業 知 識 相 當 豐 富 ,既 深 入 淺 出 ,又 邏 輯 嚴 密 ,讓 大 家 雅 俗 共 賞 , 不 同 知 識 結 構 的 人 都 能 得 到 所 需 要 的 東 西 . 同 時 態 度 非 常 誠 懇謙 虛 , 絲 毫 不 隱 瞞 自 己不 熟 悉 的 領 域 . 醫 學 院 的 同 學 在 問 乳 腺 癌 的 早 期 診 斷 問 題 ; 外 語 係 同 學 在 問 治 療 乳 腺 癌 的 藥 物 名 稱 翻 譯 ; 計 算 機 同 學 在 問 乳 腺 癌 專 家 係 統 的 數 學 模 型 , 有 的 還 在 抄 寫 蓓 蕾 用 C++寫 的 源 程 序. 一 個 同 學 本 來 是 調 皮 ,問 到 了 性 高 潮 問 題 . 不 料 , 蓓 蕾 卻 非 常 認 真 的地 回 答 了 他 : "我的 一 個 同 學 專 門 從 是 這 方 麵 的 研 究 , 我 要 回 去 看 看 他 的 博 士 論 文 才 能 完 全 回 答 你 . 現 在 , 我 隻 是 隨 便 說 說 我 自 己 的 看 法 . 性 高 潮 既 是 一 種 心 理 過 程 , 又 是 一 種 生 理 過 程 . 不 同 的 個 體 , 參 與 過 程 的 化 學 元 素 成 份 有 不 同 . 但 一 般 認 為 , 大 腦 支 配 下 的 神 經電 脈 衝 感 應 是 一 種 普 遍 現 象 . 但 這 究 竟 是 快 感 發 生 的 根 源 , 還 是 快 感 發 生 的 現 象 和 產 物 , 還 不 能 過 早 下 結 論 . 所 以 在 西 方 國 家 有 一 門 的 心 理 學 和 醫 學 的 交 叉 學 科 ---- 性 學 . 我 的 那 個 同 學 就 是 研 究 性 快 感 神 經 脈 衝 信 號 分 析 和 數 字 模 擬 , 其 基 本 研 究 方 法 就 是 基 於 我 們 的 針 灸 經 絡 理 論 , 用 不 同 頻 率 和 強 度 的 電 信 號 刺 激 人 的 興 奮 點 ,以 產 生 快 感 . 你 們 也 可 以 把 這 當 成 借 助 科 學 儀 器 的 自 慰 行 為 ." 蓓 蕾 在 人 群 中 發 現 了 偉 凡 , 她 點 點 頭 說 :"至 於信 號 處 理 和 分 析 , 我 就 不 板 門 弄 斧 了 . 這 裏 有 不 少 這 方 麵 的 專 家 . 神 經 網 絡 數 學 模 型 就 是 他 們 直 接 用 於 模 式 識 別 , 讓 儀 器 設 備 具 有 人 眼 方 麵 的 智 能 ." 突 然 , 一 個 同 學 調 皮 地 問 :"Rebeca 小 姐 ,你 成 家 了 嗎 ? 你 周 末 的 性 生 活 怎 麽 安 派 的 ?" 蓓 蕾 微 微 一 笑 , 優 雅 不 失 風 度 地 答 到 :" 我 知 道 在 中 國 沒 有 隱 私 . 但 現 在 我 隻 能 告 訴 你 , 我 的 丈 夫 在 你 們 中 間 . 另 外 , 我 要 強 調 一 點 , 性 生 活 不 是 隻 規 定 在 周 末 才 有 . 這 是 我 的 電 話 號 碼 ,電 子 郵 箱 .你 們 可 以 約 我 啊 .但 事 先 申 明 ,我 保 留 挑 選 的 權 利 ." 接 下 來 ,蓓 蕾 又 談 到 了 大 學 生 的 自 慰 問 題 , 她 非 常 正 麵 地 肯 定 了 其 作 用 . "但 是 要 注 意 節 製 , 以 免 會 提 高 性 生 活 興 奮 的 門 檻 ,對 婚 後 生 活 快 感 滿 足 有 影 響 . 在 這 裏 我 又 一 次 強 調 ,在 你 們 女 孩 子 自 慰 的 時 候 , 不 可 忽 略 對 乳 房 的 撫 摸 , 這 對 防 止 乳 腺 癌 有 積 極 作 用 ." 然 後 , 她 又 介 紹 了 常 用 的 自 慰 方 式 ,工 具 , 以 及 生 產 廠 家 等 ,最 後 又 談 到 :"希 望 大 家 不 要 購 買 國 外 傳 銷 公 司 的 產 品 , 多 買 國 產 的 . 用 國 產 產 品 進 行 自 慰 , 既 享 受 了 生 活 , 又 是 實 實 在 在 的 愛 國 行 為 ." 全 場 立 刻 想 起 雷 鳴 般 的 掌 聲 . 晚 上 ,蓓 蕾 就 近 下 榻 學 校 招 待 所 . 第 二 天 上 午 ,任 文 櫻 來 找 偉 凡 , 說 :" 蓓 蕾 姐 要 回 加 拿 大 了 ,我 今 天 下 午 還 要 上 機 . 你 能 不 能 代 表 同 學 們 去 送 送 她 ." 偉 凡 說 沒 問 題 . 任 文 櫻 偷 偷 把 一 個 安 全 套 塞 進 偉 凡 西 服 口 袋 裏 . 下 午 五 點 鍾 的 時 候 , 任 文 櫻 叫 張 薇 傳 話 , 問 她 們 願 不 願 意 去 看 看 即 將 離 開 的 偶 像 , "美 麗 女 神 ". 大 家 一 直 讚 成 . 沈 秋 燕 也 跟 著 去 了 . 保 安 說 :"加 拿 大 來 的 專 家 ,Rebeca小 姐 就 在 119房 間 ." 大 家 來 到 門 口 ,敲 了 一 下 們 ,沒 動 靜 ,就 和 保 安 商 量 ,看 能 不 能 讓 同 學 門 進 去 等 . 由 於 是 一 個 學 校 的 , 保 安 就 放 鬆 了 警 惕 , 開 門 讓 她 們 進 去 . 屋 裏 沒 人 ,原 來 蓓 蕾 和 偉 凡 上 街 買 東 西 去 了 . 任 文 櫻 說 , 我 們 躲 到 裏 麵 屋 去 ,給 我 們 的 "美 麗 女 神 "來 個 驚 喜 . 大 家 又 一 直 同 意 . 不 一 會 兒 , 蓓 蕾 和 偉 凡 牽 著 手 回 來 了 . 一 進 屋 , 兩 個 人 熱 烈 地 擁 抱 . 偉 凡 仿 佛 又 回 到 了 中 學 時 代 , 但 是 完 全 沒 有 那 時 的 罪 惡 和 羞 恥 感 覺 . 蓓 蕾 的 嘴 簡 直 無 法 抗 拒 , 偉 凡 瘋 狂 地 吻 起 來 . 蓓 蕾 脫 得 隻 剩 下 那 半 透 明 的 內 衣 . 兩 人 翻 滾 到 地 上 , 蓓 蕾 拔 掉 偉 凡 的 所 有 上 衣 , 那 豐 滿 挺 拔 的 玉 峰 壓 了 上 來 . 蓓 蕾 拉 出 偉 凡 那 作 為 男 人 的 標 誌 , 用 那 妖 魔 般 的 嘴 唇 ,替 偉 凡 完 成 了 從 少 年 到 男 人 的 全 部 過 程 . 裏 屋 的 人 個 個 目 瞪 口 呆 . 蓓 蕾 站 起 身 走 到 裏 屋 門 口 ,說 "你 們 都 看 到 了 嗎 ? 現 在 都 出 來 吧 ." 當 晚 , 蓓 蕾 離 開 學 校 , 她 留 給 任 文 櫻 的 信 隻 有 幾 個 字 :"多 行 不 義 必 自 斃 ." 第 二 天 ,任 文 櫻 請 全 班 同 學 喝 酒 ,說 是 她 過 生 日 . 酒 席 中 , 沈 秋 燕 割 腕 自 殺 . 好 在 搶 救 及 時 ,從 閻 王 殿 逃 了 回 來 . 第 二 周 ,沈 秋 燕 因 病 退 學 . 一 個 月 後 ,徐 偉 凡 被 學 校 勒 令 退 學 . 沈 蓓 蕾 申 請 的 合 作 項 目 也 被 迫 中 止 . <<風 花 雪 月 妒 春 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