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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結 第四章 11 愛是成全

(2013-04-10 09:52:40) 下一個

    中午,沈諾從外麵回到辦公室,陶曉寧正坐在沙發上邊塗著指甲油邊等他,房間裏彌漫著刺鼻的氣味,他不禁皺了皺眉,沒有搭理她。

    陶曉寧倒是毫不在意他的冷落,“沈諾,我的那張銀行卡出問題了,今天早晨我看上一條裙子,刷卡時說卡不能用,你快點幫我查查哪裏出問題了。”

    沈諾拿出盒飯開始吃飯,陶曉寧湊上前,靠在他身上撒嬌道:“沈諾,我太喜歡那條裙子了,正宗意大利的牌子,最後一條了,你能不能快點。”

    他還是冷著臉沒動,她隻好說:“你手裏有錢嗎?有就給我,我先去買了。”以前,沈諾對她買東西的要求總是有求必應,她翻他的錢包拿錢他並不在意。

    沈諾還在不緊不慢地吃飯。

    陶曉寧跺著腳發嗲,“沈諾,沒見人家著急嘛,你怎麽還隻顧吃。”她奪過他手裏的筷子。

    沈諾眼睛一瞪,陶曉寧知道他生氣了,忙把筷子放到桌上。

    “你的卡是我讓銀行停的,以後也不能用了。”沈諾慢吞吞地說,“你今後要自己養活自己,我們已經分居了,我不再給你錢。”

    陶曉寧吃驚地瞪大眼睛,“為什麽?”

    “你現在沒有懷孕,能夠工作,應該出去工作。”

    “找工作也是需要時間的,哪能說找就找到?”

    “你找過嗎?”

    “以前不是沒找過,工資太少,根本不夠用。”陶曉寧不滿地白了沈諾一眼。

    “照你現在這種大手大腳,工資再多都不夠用。在你的卡停掉之前,我給你留了五千塊錢餘額,你如果節約點,這些錢足夠兩個月的生活費,我沒想到被你在半個月時間內揮霍了。我沒辦法,隻好停掉你的卡。”想到江一璿辛苦工作無依無靠卻沒法幫她,沈諾心有不甘。

    “你停掉我的卡,我怎麽吃飯?”

    “我說過,去找工作。”

    “我今天就沒錢吃飯了。”

    “把你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退掉。”

    “都用過了,商店不給退。”陶曉寧撅起嘴,流下了眼淚。

    “沒辦法,我是工薪族,賺錢不易。”沈諾可憐她,產生了想給她生活費的衝動,可怕她有了錢,再去找江一璿的麻煩。

    “我知道你為什麽停我的卡,就因為我去找她了。”結婚以來,江一璿始終是陶曉寧不敢碰觸的話題。

    沈諾沒有發怒,隻是說:“離婚是你我之間的事,你不必遷怒於別人。”

    陶曉寧的火往上冒,“什麽你我之間的事,什麽和她無關,就是因為她,你才要和我離婚,我生氣,孩子才沒保住。”

    “即使我沒有再見到她,我也會離婚,你清楚當初我為什麽結婚,這段婚姻本來就是無奈的錯誤。至於孩子的事,你還是不要提的好,免得牽出其他說不清的事。”

    “我就是恨她,你想著她,她想著你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護著她,她已經不要你了,她現在勾引了秦涵,是秦涵的女朋友,你知道嗎?”

    陶曉寧沒想到沈諾聽到這個消息並不吃驚,“我知道,秦涵已經告訴我了,而且秦涵讓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後再敢去騷擾江一璿,他有的是辦法整你,秦涵也警告我,你一旦出了事,讓我不要插手。”

    陶曉寧不解,忙說:“沈諾,你不會看著他們欺負我不管的,你一定恨秦涵。”

    誰知沈諾卻說:“我答應了秦涵,我不管。”

    “沈諾,你真沒良心,我們還是夫妻。”

    “你對江一璿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才讓她恨我離開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心裏清楚。過去的事我不想追究,也不想爭論誰是誰非,現在你答應離婚的話,你住的那套房子我會轉到你的名下,我還會給你錢做補償,畢竟我們結過婚,我不會讓你什麽都得不到。”

    “沈諾,我不會離婚。江一璿那個狐狸精,到處勾引男人,她根本就不是正經女人。”

    她還想說下去,被沈諾憤怒的聲音打斷,“你閉嘴。”

    陶曉寧冷笑,從包裏掏出幾張照片,在手裏揚揚,扔在桌上,“你再護著她也沒用,別以為她心裏有你,瞧,他們多親密。”

    沈諾拿過照片翻看著,江一璿依偎在秦涵懷裏,秦涵輕擁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愛意。他心如刀絞,臉上並不露聲色,“你在哪裏拍到的這些照片?”

    “他們公司門口。”陶曉寧得意洋洋,“怎麽樣,相信了吧,她不要你了,不如我們不離婚。”

    “就算她不要我了,我也要離婚,你還是早點簽字離婚吧,我和你本來就不該結婚。”

    “沈諾,我不會離婚,不能便宜了你。”

    “早離婚對你也是解脫,你曾經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婚姻把你變成這樣,我有責任,離婚的時候我會多照顧你一些。”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

 

    陶曉寧走後,沈諾盯著秦涵和江一璿的照片發呆。她偎依在秦涵胸前,看不見她的表情,他能猜到,她一定是在哭。

    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了秦涵,沈諾心中糾結。

    陶曉寧說在他們公司門口拍到的照片,一定是她找江一璿鬧的時候拍的。陶曉寧是個簡單的人,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能同時做好第二件事情,拍照片的可能是另外的人,這個人隻能是程鵬。

    想到程鵬,沈諾猛然醒悟,外企是不允許上下級之間發生戀情的,如果這種事情發生,有一方必須辭職。他不願看到江一璿再次辛辛苦苦找工作,他想給她打電話,一想到她不接他的電話,拿起的手機又放下。他想到了秦涵,打電話到G公司,得到了秦涵的Email地址,斟酌再三給秦涵發了郵件:

    請看附圖,盡早想好應對。

    秦先生:

    恕我冒昧打擾,請看附圖,我知道外企上下級之間這種事情不允許發生,請轉告她,想好應對措施。

    請好好保護她,她承受不起傷害。

    拜托

    沈諾

 

    秦涵看後微微一笑,沈諾的情報來的晚了一步,他剛剛被經理安德魯叫去問話,安德魯手中拿著同樣的照片,他如實說了那天的狀況,安德魯信了。這不是什麽大事,沈諾多慮了。

    “好好保護她。”秦涵想,這是沈諾給他的祝福嗎?抑或是警告。看來他是打算放棄了,或是他想成全。總之,他能發這封郵件,說明在背後捅刀子的不會是他。

 

    沈諾趁周末趕回C市,他走進蘇未未的店裏,蘇未未在忙,沒有搭理他。他耐心地等她忙完,才走到她麵前。

    “是你?”蘇未未冷冷地打量著他,目光中流露出不歡迎,“你預約了嗎?沒有預約怎麽進來的還怎麽出去,門在你身後。”

    “我有件東西想麻煩你轉交給她。”沈諾表情凝重。

    “我不知道你說的她是誰。”蘇未未白了他一眼。

    “江一璿。”

    “你不是知道她在哪裏嗎?幹嘛自己不去找她?”她盯著沈諾的手指,“應該戴結婚戒指的吧,該不會是故意裝單身騙純情小姑娘吧!”

    “她不想見我。”他有勇氣騷擾她,卻沒有勇氣看見她煩惱。

    “既然她都不想見你,更不會要你的東西。再說你給她東西,讓你老婆大人知道了,又要找她鬧了。”

    沈諾無言。

    蘇未未一副忿忿的表情,“你招惹她,讓她為你離了婚,你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結婚了,還由著你老婆在她麵前囂張。”她還覺得不解氣,抬起手向沈諾臉上打去。

    沈諾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冷笑,“我是為小璿打你,另外一個男人可是心甘情願挨過我的打。”

    “如果她要打我,我不會躲。”他從包裏掏出一個大信封,放在蘇未未的桌上,“麻煩你轉交給她。”

    “裏麵是什麽,該不會又是你的豔照吧?”蘇未未不屑。

    “你不放心可以打開檢查,我走了。”他轉身走向門口。

 

    蘇未未不解地打開信封,發現裏麵是本房產證,上麵寫著江一璿的名字,她驚訝不已,忙追上已走到門外的沈諾。

    “你給小璿這個,是什麽意思?想包養她?”

    沈諾歎口氣,“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想讓她生活得好些,她現在這樣都是因為我。” G公司發布會那天,沈諾跟著韓方遠走出酒店,借口有事沒跟他回公司,他在酒店外等著江一璿。江一璿破例讓秦涵開車送她,他叫了一輛出租車,悄悄地尾隨在他們後麵。秦涵把她送到她家樓下,沒有隨她上去。沈諾在路燈旁徘徊了很久,老舊的樓房,蕪雜的人流,治安狀況不佳,他為她的安全擔憂。

    “你很有錢是嗎?”

    沈諾淒然一笑:“我一個打工的,能有多少錢?”

    “那你出手挺大方,拿房子送小璿,讓我都感動。說說吧,你想讓她答應你什麽條件?”蘇未未的語氣不無譏諷。

    沈諾搖搖頭說:“她什麽都不需要答應,就當是一個曾經的朋友或者親人送給她的禮物。”

    蘇未未心中感動,“小璿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生活,你還是遠遠離開她的好,免得再惹她難過。”

    “我也恨我自己。”沈諾怔怔地說“我對不起她。”

    蘇未未想起陶曉寧在江一璿麵前飛揚跋扈的神情,對沈諾剛剛聚起的同情頓時煙消雲散,“你就對小璿死心吧,你們之間的裂痕無法彌補,因為你結婚了,你老婆懷孕了,你以為你現在離婚,小璿會跟你?你還是回家照顧你那懷孕的老婆吧。哎,忘了問你,你的孩子什麽時候生?”

    “孩子沒了,沒保住。”他看上去很惋惜,又似乎如釋重負。

    “哦,怪不得你現在來找小璿,原來是你的孩子沒保住,那我問你,如果你的孩子還在,你還會來找她嗎?”蘇未未眉毛一揚,“我看未必,你的孩子比小璿重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奉子成婚的,是嗎?”

    “我這麽說你肯定不信,我見到她孤零零一個人,回去後馬上就提出離婚了。”

    他要離婚,這是蘇未未最想聽到的消息,“孩子沒保住,什麽原因?”

    “具體情況不清楚,她說是不小心下樓摔倒了。”

    “下樓梯摔的,哪就那麽巧?電視劇裏都這樣。”

    沈諾默然。

    你當時為什麽結婚?”蘇未未問。

    “為了忘掉她,更為了孩子。”

    “聽起來很無辜很高尚很有責任心。”蘇未未話裏帶刺,“小璿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讓你這麽想忘掉她?”

    “都是我的錯,現在說什麽都不能彌補。”他頹然。

    “小璿告訴我,你是酒後和那個人發生的關係?”

    沈諾點頭。

    “那天晚上的事你能記住什麽?”

    他尷尬地搖搖頭,“就記的她在叫我的名字,別的什麽都不記得。”

    “我不相信男人醉得不醒人事還能和女人做愛。”

    “我也不相信,可是有什麽用呢,反正都無法挽回了。”

    蘇未未她裝作不經意地問,“她懷孕後,你們有沒有一起去醫院檢查?”

    “沒有,我搬出去後,給她打過電話,商量陪她去醫院檢查,她在電話裏哭鬧一場,我隻能作罷。我出差了,本想出差回來再勸她去醫院,誰知她卻告訴我發生了意外。”

    “意外發生時是你陪她去的醫院嗎?”

    “沒有,我在外麵出差,回來後才知道的,那時候她已經回家了。”

    “病例上醫生怎麽寫?“蘇未未步步緊逼。

    “我沒看病例,我隻是回去看望她,畢竟我對不起她。”

    “她懷孕的消息也是她告訴你的,你沒有陪她去醫院確診?”

    “沒有,是她拿來一張醫院的化驗單。”

    “你看清了那張化驗單是真的懷孕嗎?”

    “我當時蒙了,根本沒有心思看。”

    “這麽說自從她說懷孕,你沒有沒陪她去檢查,一切都可能她在自說自話。”蘇未未抬頭看了他一眼,“我隻是猜的,你別往心裏去。”其實她就是想讓他往心裏去。

    “沒關係,我不介意。”

    “我懷疑是因為上次見她,絲毫沒有懷孕的狀態,比如她穿高跟鞋,化濃妝,喝可樂。一個不為自己將來孩子健康考慮的母親,我不看好。”說完蘇未未故意支支吾吾,“下麵的話也許我不該說,醉酒、一夜情、懷孕、逼婚,這是電視劇裏的老套情節,你還能上當?難道你沒經曆過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

    “謝謝你的提醒,我不想多解釋了。我已經提出離婚了,既然這段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不如讓錯誤盡快結束。”沈諾未嚐不是沒有過蘇未未那樣的猜測,可一想到陶曉寧對自己的執著,他不願懷疑,就是懷疑,他也不想去證實。既然曾經在一起,分手時就不要扯出那麽多不堪,弄得兩敗俱傷。

    蘇未未想了想問:“她的家境是不是不太好?”

    “好像是,我沒注意。”

    “那我要提醒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的離婚不會順利。”蘇未未知道不少陶曉寧這樣的女人,從小家庭條件不佳,更渴望錦衣玉食的生活,自己能力平平,又不願努力,隻有嫁人是改變命運的唯一方式。她們會機關算盡地使出渾身解數,攀附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至於手段,無外乎打著愛情的旗號,這愛情即使有,也是功利占多數。她的那些有錢的女客戶,老公的外遇大都是這種女人。

 

    蘇未未隱隱可憐他,說:“你的東西我不能轉交,小璿肯定不會接受,如果你實在想給,你自己去交給她吧。我還想問你,你這樣做是不是因為小璿不理你,想感動她?”

    沈諾苦笑:“愛和感動無關,我相信程鵬曾讓她感動過很多次,她還是不能愛上他。”

    蘇未未把房產證還給他,問:“你不怕你給了她房子,她和別人結婚,或者她重回程鵬身邊,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那樣,就是天意。秦涵現在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他們真的相愛,我祝福他們,我知道秦涵是個好男人。”

    蘇未未一驚:“你說秦涵是小璿的男朋友,聽誰說的?”

    “秦涵自己說的。”

    蘇未未急問:“他什麽時候說的?”

    沈諾從蘇未未的表情明白了大概,忙說:“前些天,我打她的電話,她不接,是秦涵接的,秦涵親口說的。”

    “你打的那個電話是什麽時候,白天還是晚上?”

    沈諾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中午吃飯時間。”他沒敢多說。

    蘇未未長舒一口氣,“你能從程鵬身邊把她奪過來,就不能從秦涵手裏把她搶過來?你的勇氣呢?這應該容易很多吧。”

    “她不愛程鵬,可是秦涵,她應該是……,我沒有把握。”

    “你等等。”蘇未未走進辦公室,沒多久拿出一張照片來,“這個給你,她究竟對你有沒有意思,相信你能看出來。”

    那是江一璿婚禮上蘇未未給他們拍的合照,她的頭微微揚起,和他對視的目光脈脈含情。

    “小璿和程鵬拍婚紗照時,我試著捕捉這種的柔情,在程鵬眼裏我能找到,可在小璿眼裏我無論如何找不到。她曾經苦等以前的男朋友好幾年,直到他結婚才作罷,這並不表示她現在能等你,你最好能抓緊,不然這次晚了就是真的晚了,你會後悔一輩子,你知道後悔是什麽滋味。”蘇未未提醒他。

    “可我還沒離婚,這樣做對不起她。”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磨嘰,據我對小璿的了解,隻要她愛你,她什麽都不會在乎,就算有一天世界上的人都背棄了你,她還是會在不離不棄在你身邊。”她想了想說:“小璿這幾天去上海出差了,等她回來我和她約一下,給你電話,不過你不要說是我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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