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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愉 (熱門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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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的在中思在者

(2015-01-30 19:46:40) 下一個

 




        在在的在中思在者
    
    木愉
    
    
    在相當一段時期內,我對存在主義很癡迷,癡迷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欣賞它的以文載道,二是欣賞它的自由學說。
    
    存 在主義的代表人物薩特、加繆、貝婁既是哲學大家,又是文學泰鬥。曆史上的哲學大家不少,能通過文學作品來傳達哲學思想的卻很寥落。雖然說哲學是時代精神的 精華,但是哲學是很難為一般人咀嚼的。對於大眾而言,哲學是過於精致的內容,需要藝術形式的包裝,才能為大眾所側目和消受。
    
    所 以,我很能理解當初維也納學派對傳統哲學的困惑和痛恨,他們把黑格爾這類色彩的哲學打成“形而上學的迷霧”。維也納學派其實就是一幫熱愛哲學的理科生。他 們對哲學鍾愛,又摸不清哲學史上以道為主流的哲學門徑,所以就自然痛恨起這類哲學來。維也納學派的領袖人物石裏克在他的討伐傳統哲學的專著裏,開篇就說, 讀黑格爾的《小邏輯》,字斟句酌讀了半天,都讀不懂。輾轉反側,到了第二天晚上,似乎讀懂了,竊喜著,安睡了。到了第三天早上,再反芻自己的思考成果,發 現自己又糊塗了。數落了黑格爾,他馬上就宣稱要建立一種嶄新的哲學。邏輯實證主義就這樣建立起來,科學哲學的新紀元出現在人類二十世紀的地平線上。
    
    對 “形而上學的迷霧”,我也有同樣的苦惱,怕的不是邏輯過程,而是陳述中包含的套娃般的概念。當年過暑假,把海德格爾的《存在與時間》帶回去讀,讀來讀去, 還是被他老人家創立的各種各樣的“在”的概念搞得徹底暈菜,光是“在在的在中思在者”這一句,就把我的神經弄得差點繃斷。那個陽光燦爛的假期對我的打擊很 大,意識到了自己的虛妄,從而非常沮喪。就是那個時候,我死心塌地地認識到我當不了哲學家了。
    
    但是,沒有人文光輝的科學 哲學到底有些乏味,有點缺少靈性。哲學還是要跟人打交道的。兩千多年前,人際關係就已經很複雜,對著星星月亮打量發問早就不是生活的主要內容,難怪孔子和 老子會有那些睿智得把我們歎服的總結。所以回過頭來,還是不得不努力去撥開“形而上學的迷霧”,重新沉醉於道的哲學。
    
    在我看來,存在主義者們所從事的事業就是把純哲學變為跟文學嫁接的哲學。這種方式同時避免了科學哲學的單一和傳統哲學的晦澀,從而讓自己的哲學思想得以廣為傳播。這種方式給哲學輸入了虎虎生氣,使得哲學變得性感十足,魅力四射。
    
    就 說對自由的認識,在黑格爾那裏,自由是對必然的認識。這種說法其實還是停留在哲學的圈子裏,不易為廣大布衣百姓所理解。就算黑格爾用了一個例子,說就連囚 徒呆在監獄裏,也是自由的,因為他遵從了必然性。還是讓人不知所雲。薩特就不一樣,他說,上帝死了,我們無所歸依,不再有上帝的指令可以聽憑,所以麵臨著 選擇,隻能硬了頭皮自己闖,於是自由就是一種宿命,不選擇也得選擇。也正因為這種不能推卸的自由,各種選擇的前景又很模糊,人就有了煩畏死。存在主義這種 富有詩意的解釋已經很精彩,但是,這還沒有完,他們創作了大量的作品,把存在主義的性格鐫刻在主人翁身上,文學青年們就在閱讀《局外人》、《惡心》這類作 品的時候,明了了存在主義。難怪薩特成為了五月風暴的精神領袖,謝世的時候,送葬的隊伍長達三公裏,成為自雨果以後最盛大的葬禮。
    
    多年過去,我居然還能記得當年寒窗下觸及到的一鱗半爪,那段曆史看來沒有從我的人生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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