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全國曆程--新疆
(2005-05-01 21:4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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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全國曆程--新疆
大漠戈壁,物產豐美,三山夾兩穀。接壤中亞諸國,以喀拉昆侖山阻青藏高原。
新疆北部有阿爾泰山,南部有喀喇昆侖山和阿爾金山。天山,作為新 疆象征,橫貫中部,哈密、吐魯番盆地叫東疆。
新疆三大山脈的積雪、冰川孕育匯集為500多條河流,分布於天山南北的盆地,其中較大的有塔裏木河、伊犁河、額爾齊斯河、瑪納斯河、烏倫古河、開都河等20 多條。許多河流的兩岸,都有無數的綠洲,田園阡陌,村鎮相望,頗富“十裏桃花萬楊柳”的塞外風光。
新疆有許多自然景觀優美的湖泊,總麵積達9,700平方公裏,占全疆總麵積的0.6%以上,其中有著名的十大湖泊:博斯騰湖、艾比湖、布倫托海、阿雅格庫裏湖、賽裏木湖、阿其格庫勒湖、鯨魚湖、吉力湖、阿克薩依湖、艾西曼湖。
大沙漠占全國沙漠麵積的2/3,其中塔克拉瑪幹沙漠的麵積為33.67萬平方公裏,是我國最大的沙漠,為世界第二大流動沙漠,僅次於阿拉伯半島上的魯卜哈利沙漠。準噶爾盆地的古爾班通古特沙漠,麵積 48,000 平方公裏,為我國第二大沙漠。新 疆沙漠中蘊藏著豐富的油氣資源和礦產資源。(抄的)
6月,當我乘上海飛往烏魯木齊的航班後,我知道等著我的將是異常艱苦的環境。經西安換乘西北航,經過總共七小時的飛行,來到了這令我神往的地方。
到烏市已是夜裏十一點,坐上出租車後,師傅一直叫我老板長老板短,頗有些不自在。問他,說是沿海皆如此,不禁曬笑。
鴻福酒店的前麵是五一夜市,長長的一條馬路在晚上全被小攤占滿,各種小吃應有盡有,大盤雞,酸奶子,羊肉串,囊,牛肉麵,麻辣燙,烤雞,涼粉多不勝數。真真的忌諱是千萬不要說豬肉,白帽子會拚命的。由於和北京有兩小時的時差,真正的夜生活在這裏才剛開始。
烏市,以漢人居多。原名叫迪化,解放後改的。不想這裏也有很多的外來流動人口。曾經從蘭州走河西走廊到嘉峪關,已經是黃沙遍野,故長城在此到頭,不曾想,嘉峪關向西過玉門敦煌,經星星峽,到哈密,往西到烏魯木齊一千多公裏後還有如此繁華景象,可歎。真是,男兒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橋畔淚。
在烏市準備資料4天,也大概轉轉。出城可去天山,本地去二道灣買點維族貨,血站嚐嚐地道大盤雞。生活的悠哉遊哉,挺舒服的。
終於要出發去庫爾勒,這個新疆第二大城市,特產香梨,城市的很大一部分為塔克拉瑪幹油田管理局征用。剛把孔雀河引入城區,頗像江南水鄉。這個城市成了我在新疆魂牽夢縈的地方。
又在庫爾勒偷閑2天,去了博斯滕湖,孔雀河的零起點處,不想這荒漠裏竟真有如白洋澱一般的蘆葦,睡蓮。當年,維族一部從俄羅斯東歸,就居於此地(有部電影叫“東歸英雄傳“就是講他)
我的曆程即將從這可愛的庫爾勒開始,縱穿塔克拉瑪幹沙漠,出民豐向西止於和田,折回向東再過民豐去若羌,回庫爾勒。全程2500km 隻有民豐到和田是有人區。預計25天。
讀屈原之《離騷》知道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所“。後來被車顛簸的的確是上上下下,恨不得求索,把自己綁住。
一輛CHEROKEE加一輛國產130,7人就這樣上路了。出庫爾勒向輪台,到沙漠公路的入口。這條沙漠公路是由石油管理局獨立修建的,也可以說是內部公路,不在交通部的編製內,全長560多KM,隻是在中間300KM處有個小補給站,加油,加水。為了不走夜路,我們一大早就出發了。唯一擔心的就是遇到沙石暴,那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有位朋友遇過沙石暴,日月無光,石子呼嘯而來,車窗如不擋住,則全碎。那次他是命好,帶了海綿有所防備,可是車窗還是被打破2塊,幸好人沒被劃傷,不過車已經是慘不忍睹了,回想依然後怕)
剛剛進入沙漠公路,可以看到胡楊,這種三千年不死,死了三千年不倒,倒了三千年不爛,爛了比鐵還重的植物就生長在這荒漠之地,靠他發達根係與環境作著抗爭。他的能量之源何在?他為何能如此的頑強?先有沙漠還是先有胡楊?他是一味的抗爭還是隨著環境在變呢?是主動的變還是被動的變?他的變化比環境快嗎?我不知道,這也正是我對人生的思考。
再往前,就隻有光禿禿的沙丘了,連綿不絕黃色的海。沙粒在我的想象裏,就如沙灘的沙,不想在這裏我見到的是像粉塵,顆粒細小就像灰一樣。真正的沙漠之旅開始了。
向前向前,無盡的沙海。一眼看到天邊路的盡頭。到了前麵,還有前麵。。。。
司機(我的武哥,40上下,北京人,對人寬厚誠懇)要求我們多更他講話,以免犯困。車要是紮進沙裏就麻煩了。2個小時後,他不得不要求睡一下了。我們也下車撣撣沙,雖然關了窗,可是風一刮,沙還是沿著縫隙滲了進來。看上去就像沙漏一般。
車重新出發了,到了沙漠中的補給站,已是下午2點。我們必須等在後麵的130會合。站在這沙海中孤零零的小站,看著店主一個湖北人,我覺得比在雅魯藏布江邊的雪山腳下,見到的四川人更吃驚。這種地方是人居住的嗎?我已經覺得我的經曆十分奇怪了,可他呢?每月定期由石油管理局送來水和油,靠出租幾個床鋪給過路貨車度日,那樣生活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還有350KM到民豐,我們在這裏所有的通信工具都沒用,隻有衛星電話能用,可我們卻沒有。焦急的等待著130的出現,人的狀態也不由的變差,焦慮,急躁,煩悶,憂慮統統襲來。
3點半,130終於出現了。由於開了空調130跑不動,不開關窗像蒸籠,他們隻能開著車窗跑。可憐的小夥子們,赤條條的,一條短褲,混身的沙。
大家都笑了。。。。。
讓130作了短暫的休息,先上路。半小時後,告別那店主。我們出發了。在路上又超過了130,決定我們先去民豐等。衝出沙漠已是8點多了,十點130也到了。700多公裏,10多個小時,已經耗盡我們全部的精力,可是我們不知道前麵還有更艱難的路。
向著和田出發了,那個盛產美玉的地方已被河南南陽玉石所占領。而且此地據說和喀什一樣是疆獨分子的大本營,前兩年,有人開摩托,掄大棍專門襲擊漢人,搞的人心惶惶。
當我發現計算機電源線掉在途中經過的某個機房時,我沒有忍心去打攪司機。自己從和田打車去取,來回200KM隻要120元。可是這一趟旅途,卻讓我哭笑不得。一輛破夏利,不能開空調。一個維族司機,在縣裏當過武警,回來後在某廠當司機,剛剛下崗。和他交談頗有意思,便雇了他的車。走在半路,發現發動機的溫度過高,原來水箱漏水。在沙漠裏,水箱漏水!!!
不好意思,我隨身帶的兩瓶礦泉水,全喂了他的車。好歹撐到了目的地,要他去找水。我拿了電源線,向回趕。
中午,他帶我去了一家維族人的館子吃羊肉串。兩人點了1公斤半(新疆論公斤)烤了8串。和內地完全不一樣,他的羊肉是一塊塊的,加點囊,就著不知道什麽茶(煙熏火燎的),來了個大飽。臨上路,捎了2個哈密瓜。就這樣20KM加次水的進度,竟然下午回了和田。在和田一共待了5天,因為和大家混的很熟,沒啥事情我就不在機房裏麵待,老是自己出去玩,四下裏溜達,找個地方修了相機。在沙漠裏麵拍照,進去了沙,鏡頭出不來了,80元搞定,不錯不錯。
離開和田,折回民豐,我的無人區之旅就要開始了。
和田到民豐,位於喀拉昆侖山一線。我們轉過民豐向東北方向,就轉入阿爾金山一線。通過阿爾金山可以到青海。此線上有兩個縣,且末(被石油管理局作為了一個基地,可以從沙漠公路直達),若羌(羅布泊的管轄縣)。這些地方都是我的必經之路。除開這兩個縣和幾個團場,民豐去庫爾勒基本全是無人區,約有1500公裏。而我們有10個無人機房就在這條線上。
從和田上來了一位隨行的哈沙克族小夥子,叫胡阿斯,叫快了就是花癡。北郵畢業,回了和田。
車上從此,常備8箱礦泉水,8箱方便麵,100包榨菜,20個囊,兩大桶生活用水,2大桶汽油,2條煙。
辛苦的第一站,叫雅通古斯。在這裏我不得不暫停我的遊曆,來描敘一下我的工作。位於沙漠腹地的機房,煢煢的。利用太陽能發電。一間小屋在地上,地下井放置設備。
在這裏,我領教了太陽能蓄電池。一塊電池340kg,共32塊,必須由地麵的房間外,移到地下井裏,成4列,8行碼放。一塊,4個小夥子,剛能推動,要把32塊放齊?我不知道,何德何能將他們放好的。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心誌苦了,筋骨勞了,方才完成此大任。
離開這裏,已是兩天後。
每天夜裏,無處睡覺。不得裹了睡袋(這個睡袋還是同事在西藏用過的),找上裝設備的紙箱,躺在房頂的太陽能接收片下(地麵的小屋太悶,夜裏睡覺必須關門,不然風沙可以把人埋了;井下倒是幹燥沒沙,可是足以和埃及金字塔媲美,叫人喘不氣來。)出門也顧不得忌諱,在這裏能搶到像棺材一樣的紙箱,那才是幸運。夜裏,氣溫驟降,白天50多度的沙漠,夜裏可能隻有5,6度。狂風呼嘯而過,卷起的風沙無處不在。天亮醒來,鼻孔耳朵裏全是。
前麵,要過同樣的兩個機房,才能到且末縣。
好運氣,並不是總伴隨著強者,我們這般現實世界棄兒,有時也能遇上。
在離且末,最近的機房旁邊。我們找到了一個公路的道班。全是維族人駐守在此。晚上,終於可以睡在床上,不用再吃快餐麵就榨菜了。
每人來了碗過油肉的拉條子,被道班的班長領到房間。昏黃的燈影照下,槊料布蒙的窗戶,一角沒有訂牢,被風吹的劈啪作響,一張大炕就是全部的擺設。(燃起的希望被我培養的茁壯成長起來,好像突然遇見鬼魅,嗖的沒了蹤跡)不過很快就開始自我安慰,不用睡紙棺材了。去它媽的。8個人脫的,精光光,赤條條,一字排開的倒下。
累極了。。。
體力的透支引誘著瞌睡蟲的降臨,刺鼻的羊膻氣也對它沒有任何的作用。
去且末縣的路上,大家興高采烈。在我們的儲備將耗盡時,大家還是喝掉了最後的礦泉水。仿佛前麵就是天堂.(突然想起,少數民族的地名不少是什麽,黃金遍野,純潔美麗之類,想來可能也是如我們一般是對希望的幻想)
正如我所想,好運氣不會總伴隨著強者,也不應該,老伴隨著我們這幫棄兒了。
前麵的路上,由於地基的塌陷,形成了十幾個很大的沙坑。Cherokee有四輪驅動不會有問題,可是130呢?四處全是沙,要繞是不可能了。衝吧。。
130終於沒能過去,Cherokee不得去拉它(小車拉大車,本就不合道理),我們全部下車,用鍬,木板所有的家夥。可歎,蒼天弄人,耗盡我們的最後精力方才罷休。
晚上,進了且末。看見淋浴的花灑,頗有想哭的衝動。8天了,(不敢和小說中描寫的河南人生下來隻洗三次澡相比,)跳進去,熱情的擁抱這不能用語言所能形容其可愛的熱水。
2天裏,吃遍了這小縣城裏所有能吃的館子。在腦海和腸胃裏努力消除快餐麵帶來的陰影。
(記得上大學時,午夜執燈讀張賢亮的《綠化樹》,越看越餓,越餓越看。讀完已是淩晨3點,不顧一切的翻出宿舍樓的鐵窗,又越過學校的院牆,努力的想在馬路上去發現任何食物的蹤跡。一副餓狼傳說的架勢。可在沙漠,餓卻是截然不同了,胃被快餐麵所充滿,心裏卻依然餓的發慌)。
這裏,並不是旅程的終點。相反,隻是起點。每個人如餓死鬼投胎般的狂吃。隻恨不得,有牛樣的四個胃,裝滿了可以反芻。沒了當初從庫爾勒出發的浪漫,對漫漫前途失去了任何的遐想。不幸的是,我們在這裏聽到了一個壞消息。洪水季節到了,路上隨時可能遇上。(原來在甘肅的河西走廊,聽說過,每年夏季,雪山的冰雪融化會形成大的洪水。那時,農民,把祁連山的雪水引導到農田裏,使甘肅這幹旱之省,成為全國商品糧的基地)新疆,漫漫沙漠,沒人引水,隻得任流入沙漠。每年此時,公路,光纜都會衝斷一些。
雄關漫道真如鐵,我待邁步從頭越。路越來越難走了。推車已成為日常工作的一部分,有時走個幾百米就要推一次。原來還能嗅出的羊膻氣現在也沒了。(不是消失了,而是每人身上都是那個味道,被其同化失去了辨別能力)。和武哥開玩笑,說回去了老婆一定不讓上床。他說:‘沒事,再也不怕和維族小姑娘講話了,老婆先委屈一下了“
出了且末70公裏,到了第一站。同樣,這裏也在沙漠之中。我們驚奇的在機房不遠處,發現了幾戶人家。去拜訪過後,知道這是一個家族,家長是一位104歲的維族老漢。麵部皮膚黝黑,幹瘦如同被風幹了一樣,穿著維族傳統的白袍,戴著白帽,對我們笑,不會講漢語。我們花了140元,買了他的一頭羊羔,他孫子的孫子,一個17歲的小子殺了羊,給我們送來。據他講,全家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不可思議。維族人自有維族人的生存之道,有一次在路上,一個維族人也是老漢,穿著呢子中山裝,戴著小帽,趕著驢車慢慢走。在空氣溫度大約50多度的地方,太陽直射,沒有一點蔭涼,他竟能如此悠閑。心靜果能自然涼?
我們用石頭壘土灶,用鐵桶乘上帶的水把羊放在裏麵煮。由於沒有作料,隻能拿方便麵的作料沾著吃。其味美無比。還有幸拿著血淋淋的羊照了一張相片。
日子就這樣嗎慢慢的過了,每個人都覺得慢。身體的反抗力也消失殆盡,隻知道無意識的工作。有時,在沙漠裏看到野駱駝,與黃羊,才能激起一些好奇反應,遠遠的衝著他們大吼幾聲,四處空曠,回聲要很久才能聽見一點。洪水,並沒有在我們的路上出現。為了避免這不速之客,我們加班加點的工作,希望快一些趕往若羌。
離開且末的第六天夜裏,我們到了若羌縣。這個全國轄土地麵積最大的縣(4個浙江省),人口總共才2萬,以維族人居多。雅丹地貌,魔鬼城,古樓蘭,羅布泊全在這裏。在賓館裏看見,2個法國人要騎自行車穿越羅布泊。隻能祝他們運氣了。(原來在西藏,看見些老外騎自行車爬山,沒想到還能用來過沙漠?)後來也不知道他們的消息,想來不會成吧。
若羌,毗鄰阿爾金山自然保護區,是旅遊的好地方,如果自己有車就更美,如果有輛好車,那簡直是完美。在這裏,我遇上了進新疆以來,最大的一次沙塵暴。(幸好不是沙石暴)
這裏的窗戶和東北一樣,是雙層的,我原來不是很明白。當我看到沙塵暴。。。
當時,我正在房間裏,天忽然變暗。我向外望去,漫天的黃沙襲來,刹那間到了近前。什麽也看不見。幸好關著窗戶。隻聽的外麵呼嘯作響。我拿了相機衝出房間,想到賓館大門外去領略一下它的風采,剛到大門口,就被擋了回來。不過真出去了也沒用,眼睛是睜不開的。約莫半小時,沙塵暴停了。出去看,到處是沙,樹上,車上,地上。沒關好的窗戶,玻璃被打碎了一地。窗戶的夾層裏也全是沙。
一隊從雲南開車上來的探險隊,顯然對這場黃沙有很高的熱情,不停的談論,並向賓館裏的當地人詢問情況。他們是準備進入羅布泊的,兩輛巡洋艦,8個人,好像還帶著什麽旗幟。和前麵提到的法國人比他們的確算是大隊人馬了,裝備精良。記得當初,好像由重慶隆鑫摩托讚助了一次穿越沙漠,是不是羅布泊記不得了。直升飛機,電視台,越野汽車,GPS一大堆。駕摩托的哥們一臉滄桑,說了一大堆牛X烘烘的話,四天出來了。電視上一看,就是跑的公路,沒勁。記得在西藏也是,老外都是騎自行車爬山,我坐車都不行。牛x。在這裏,我並不是想要崇洋媚外,貶斥國人,不過真有牛人,做點牛事,長長我們的誌氣。看過一本《走不完的西藏》是個廣東人寫的,講他穿墨脫縣,走雅魯藏布江大峽穀的故事,佩服。
當我在沙漠裏,坐在機房門前的蔭涼下,呆呆的出神。40多度的熱風攜著沙子撲麵而來。我的生命好像已經凝固,根本無意識去躲讓。我想如果我就這樣留在了沙漠裏,是不是一切全部就結束了呢?但是在領略了手抓羊肉,沙塵暴後離開這片土地時,前方300多公裏,到庫爾勒。雅丹地貌,魔鬼城,樓蘭古城,羅布泊,這些令人神往的故事,不得離開時,我想十年內我一定還會回來,去擁抱它,希望這些神奇的東西,不要被我們這些向往現代與摩登生活的人破壞。
在離開這裏,去加油時。我們也體會了“社會主義在新疆“這句話的含義。恰逢自治州領導來這裏檢查,全縣的兩家加油站,全部不給加油。一定要保證領導的用油,就是說,要等領導走後,才能給加油。長在北京的五哥,一下就火了,什麽官員在北京見不到?拉住油站站長,就嚷上了。也許是我們的通行證起了點作用,在請示過縣長辦公室後,一共讓加了100升。
原來在內地也聽說學習“三講“,這裏有一次見到個維維幹部。他講,上麵硬性的4萬字的心得體會,要不過不了關。4萬字,對維維來講,要了命。
Cherokee是出名的油老虎,130它也不是省油的燈。挺挺到了前麵的兵團,也許有辦法。
這邊一線,是農2師的地盤,當年大批的知識青年下放到這裏。鹽堿地,大開荒,幹打壘,導流渠,多少人的美好青春都留在了這裏。在兵團農場,遇到一個北京知青,叫知青也是快50的人了,獻完青春,獻終生,獻完終生,獻子孫。文化大革命,沒能回城,後來偷偷跑回家,也沒了他的位子,像盲流一樣,還是回來了。小孩倒是有回北京的名額,他沒再講,好像有些許淚光。武哥不敢多講,拉著我走了。
一路上,路過兵團。吃飯時,可以遇到天南海北的人,年輕點的都是生於斯,長於斯,很少有回過老家的。也許過些年,隻能叫自己新疆人了吧。
雖然,有兵團在這裏,但是路確實難走,土路,沙坑,啥都在這裏集中了。兵團就像綠洲一樣,裏麵滿是人煙,外麵卻是荒蕪的。原來的重刑犯,全部押到這種鬼地方。要越獄,去吧,不被狼吃掉,餓死,渴死,就是自己再回監獄,多加幾年刑期,再也不跑了。流傳著一個故事,一個上海女知青,越獄成功,走了六天,出了沙漠,到了庫爾勒。想上去上海的火車,卻被抓住。問她怎麽出來的,是個維維指的路。
到庫爾勒的第二天,另外兩個同事也回來了,他們是負責和我沿沙漠對進的,走的是阿克蘇一線,還有另外3人在北疆。記得一天是其中一人的生日,正好電視在轉播申辦奧運,我們坐在房間裏鬥地主。伴隨著北京的聲音從殺嗎藍旗的嘴裏說出,我們也都歡呼雀躍起來,包括這位晚上輸了1500的壽星。大盤雞,和啤酒成了我們晚上的發泄對象,醉裏且貪歡笑,要愁那的功夫。後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這裏,夏天是洪水,冬天是大雪,風沙,烈日,沒有一樣不是要人命的東西。
我不知道,如何去結束這個故事,是用在庫爾勒的熱水,席夢思,申奧成功,與同事會師。這個喜劇結局。還是,看著武哥他們3天後上路,再踏著這土地重新進行一遍,我卻當了逃兵。
新疆,這美麗的地方。我的42天曆程,僅僅隻有在南疆的東部的經曆。
喀那斯湖,阿爾泰大草原,貢乃斯大草原,喀什,吐魯番,我還沒有領略你們的風采。在夢裏,我不停的回憶。隻是覺得你那神秘的魔力在不停的召喚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