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滿愛心而沒有偏見的故事
任海平
貴州作家張宗銘的以貴陽市為背景的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去年出版後,不僅在海內外文壇引起了較大反響,而且成為不少國內外影視機構熱切關注的對象。小說通過描寫解放初期起義將領張
這樣的小說在今天出版,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處在今天這個市場經濟化的後現代時代,似乎沒有了文學想像力和浪漫主義情懷。在這個時代,為市場而寫作的美學原則取代了為藝術而寫作的原則,很少有作家能靜靜地坐下來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神聖的文學創作事業,人性的關愛甚至在國內受到一些作家和批評家的嘲笑。這也使得我們不得不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中國文學究竟出了什麽問題?或者說,我們的當代作家究竟出了什麽毛病?為什麽當代中國的文學新作層出不窮,但其作家卻總是與諾貝爾文學獎失之交臂?應當說,生活在今天無須為日常生計所擔憂,這樣便可全身心地在這一絕對自由的空間致力於文學創作,並有可能為人類文化生產出富有高尚情操和美感的精神食糧。但令人遺憾的是,國內的不少作家恰恰缺乏這樣的審美追求:他們寧願為市場而寫作,甚至瞄準影視導演的喜好。
盡管《女人土匪東洋狗》的作者事先從未想到過有可能獲得商業上的成功,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卻輕而易舉地同時在商業上和影視界獲得了強烈的反響。這部小說充滿了浪漫的情懷和對美的純真的追求,確實是一種不帶任何功利性的寫作。雖然目前還並不為國內讀者大眾所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作者必定會被認可是一位有著超凡想像力和充分準備的優秀作家。正如弗洛伊德當年曾宣稱的,創造性作家就是一個白日夢者;隻要還有人類存在,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夢。有些作家擅長於描繪各種噩夢,讓一些有著變態心理的人物出現在夢魘之中;另一些作家則沉湎於不可實現的夢幻之中。但是張宗銘卻極為擅長編織各種美妙的夢幻,在這樣的夢境,各種人們在各種環境中追求著那人間難以企及的目標。毫無疑問,假如我們的時代一旦沒有了夢,我們的生活將變得多麽蒼白!那麽生活究竟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張宗銘以自己的創作實踐向我們表明,他本人就是這樣一個為數極少的白日夢者,或者說是一個有著古典情懷的現代烏托邦的創造者,因為他尤其擅長編織各種烏托邦式的夢境,隻有在那裏他才能寄托他對普通人的真誠關懷和對人類未來的純潔的希望。
作者在創作中已經超越了個人的悲傷,進到了一個關心整個人類命運的崇高境界。可以說,幾乎沒有哪位當代中國作家像張宗銘那樣如此地關注人類共同的災難並對人的心理世界予以了如此深刻的洞察和揭示。他也許屬於新一代浪漫主義作家,他/她們以自己柔弱的聲音和強有力的文學力量來呼喚人間真誠的愛,這一點尤其體現在這部小說中。一位國外評論家曾說,在像中國這樣的有著悠久的文化史但缺乏宗教史的國度,知識分子有責任去重建道德理想和社會理性。但由於缺乏深刻的思想和堅定的信念,不少中國作家常常在描寫社會現實和個人情感時流於極端現實的淺薄。同樣由於缺乏對同情、憐憫、感激和懺悔意識的孜孜以求,這些作家寫出的文字竟然缺乏最起碼的人性關懷和啟蒙力量。造成的結果是,他們竟無法在人類共同的情感層次上與世界文學進行有效的對話。在《女人土匪東洋狗》這部小說中,作者所孜孜以求的是一種珍藏人間的烏托邦式的永恒的愛,它可以超越國家或民族、性別或種族、膚色或語言以及意識形態或宗教信仰之間的障礙。盡管這種追求也許是徒勞無功的,但其過程卻是值得我們去為之奮鬥的,因為文學創作的一個主要任務就是向人們提供豐富的精神食糧和極大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