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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能愛我 第一部 31

(2009-11-23 18:26:34) 下一個
31

因為小青及時趕到,我和貝蒂剛才之突發事件有了性質上的轉變。既成事實的冒犯變成了打打鬧鬧的玩笑。所以我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有一件事是肯定了,貝蒂的老板地位徹底被顛覆,最起碼私底下我敢於為所欲為了。於是有一種懷揣隱私的快感。

再看貝蒂,臉上還有洗澡帶出來的紅潤,恰好掩蓋她的慌亂。她一個勁地跟小青說話,全是些不著邊際的廢話,然後此地無銀三百兩對我說:“你不想去賭錢就別下去了,接著睡覺吧,我要去玩老虎機了。”

小青回來也是要洗澡的,“我要把晦氣洗洗幹淨再去翻本!”

“被你們吵醒一百多回了,還睡什麽睡。”我從床上一個翻身跳起來。

小青大概輸糊塗了,才注意到我,“啊?你在睡覺啊,到拉斯維加斯來睡覺?腦子有問題了……”

“總比你輸掉五百塊好!起得那麽早,頭腦不清醒就去賭錢,一定輸的!”我對小青從來沒有憐惜之心,怎麽狠怎麽說,直接往傷口上撒鹽!

“那我洗完澡再睡一覺。”

“太晚啦,五百塊輸掉了你還睡得著?”

說著話貝蒂要走了,在過道裏對我直搖頭。

我起身朝小青擺擺手,“別泄氣,打仗要死人,賭博有輸贏,想開點。等會兒見!”說完緊跟著貝蒂出了房間。

貝蒂昂首挺胸扭著小腰在前頭走,“你幹嘛跟著我?人家小青要洗澡了你怎麽不去看?”

這樣明知故問也太虛偽了吧?我非常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以為我誰都要看的嗎?”然後我也明知故問:“你在門口跟我晃腦袋,不是要我陪你下去嗎?”

我們踩著走廊裏厚實柔軟的地毯,複雜的花紋,往電梯方向走。

“我是叫你別刺激她了,平時五毛錢報紙都不舍得買,五百塊一定心疼死了。”貝蒂聳著肩竊笑的樣子可愛極了,正好電梯門合攏,隻有我和她兩個人。

我湊到她耳朵邊說:“那你萬一把我燙死了,會心疼嗎?”觸到幾根發梢,癢癢的,我幾乎就吻到她麵頰了。“叮——”一聲,自由落體懸浮在半空,不易察覺的震蕩,電梯中途停住了,有人上來。貝蒂應聲挪步,躲開一尺多遠,殘留下一絲香皂味,不同於她身上特有的氣息。我更喜歡她本身的味道。

曾在報上看過一則專題報道,說是研究發現:女人如果想吸引自己所愛的男人,她們體內會自動釋放某種荷爾蒙,讓自己身體散發獨特香氣。神奇的是這種香味隻有那個被愛的人可以聞到……這篇文章好像很有科學依據的,所以給我印象深刻。

照這麽說,難道貝蒂身上……?

電梯門打開,進來兩個亞洲老太太,穿著講究,說廣東話,估計是香港或澳門來的。她們多半聽得懂國語普通話,我和貝蒂互望一眼,都不敢開口了。

一二不過三。今天已經第三回了,吃到嘴邊的被迫鬆了口。

我和貝蒂走出電梯,整個大廳賭場的聲浪即刻撲麵而來。一眼望不到邊的老虎機“晃啷啷”往下砸硬幣,或長或短此起彼伏,好像天上真會掉銀子;“嘀嚕嚕……”的是俄羅斯輪盤,伴隨“劈哩啪啦”的籌碼聲;紙牌類的遊戲比較安靜,遠遠望去一片縱橫交錯綠瑩瑩的桌麵。什麽叫“場”?廣場,市場,操場,飛機場,怎麽大怎麽說。沒到過拉斯維加斯,就不知道賭場該有多大,不是一般的大,還不止一家兩家!

這裏每個大酒店就是一個大賭場,上麵氣派非凡的參天大廈幾乎全是客房,下麵縱深廣闊的底層大廳全是琳琅滿目的賭桌、賭局和賭博機器。

走進去一兩個轉身就該迷路了,我隨著貝蒂找了兩台老虎機坐下來,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塞現金到機器裏,馬上顯示出金額,然後敲擊一個按鈕押下賭注,滾動機“叮鈴咚嚨”轉上一會兒自動停下來,贏了會有掉錢的聲音,金額往上翻,沒贏就繼續押繼續轉。

二十塊錢顯示的八十個籌碼不一會兒就被老虎機吞了一半,我們玩得還是小金額兩角五分一個籌碼的。輸輸贏贏,貝蒂還有五十多點積分。我停下來看她,盯著她的側麵看,在老虎機閃爍的燈光裏,飽滿的額頭,上翻的睫毛,專注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和秀麗的下巴,一直連到頸下的弧度,合在一起有了非常動人的線條。她被我看得不自在了,而且連押了二十幾次一個子兒也沒贏。她咬著下唇側目來瞪我,還佯怒著推了我一把。

很親昵的舉止哦,現在,她任何小動作都可能讓我心花怒放,好像蘊藏某種暗號……憑我的經驗:女人刻意抵抗,其實是在考驗你的進攻性。當然,你必須學會辨別哪種抵抗是帶著厭惡的,哪種抵抗是帶著鼓勵的!必須分辨清楚!否則,頭破血流別來怪我。

我坐正了繼續敲我的老虎機。肩膀上被燙的地方還隱隱發熱,我用左手搭住自己的右臂,狠狠一掌拍在那個閃著一圈綠光的按鈕上,滾桶照樣“呼啦啦”轉起來,有三圈,速度不一樣,最後全部停下來,看有沒有碰到三串櫻桃或三個“7”,甚至三個同樣顏色的“7”,如果有,……

我的眼睛尚未反應過來,那三個粗線條藍底黑框的“7”晃晃悠悠先後停在了中間正對著我的橫格裏,緊接著,機器裏所有的燈全部劇烈閃爍起來,耳朵頃刻被“當啷當啷”連續不斷的虛擬的掉錢聲充斥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個大獎!

第一動作,我先拉了貝蒂過來看,她高興得像個孩子,竟然按住我肩膀歡喜雀躍。我不失時機搭住她的手,擰過頭去親了一口。純出自然,並且在一個如此激動人心歡天喜地的時刻,沒有人會介意的。她也忘了抵抗,激動地湊上前查看這樣顏色的三個“7”能贏多少?我才不管“三7二十一”,要的是這份刺激和榮耀!

隨著“當啷”聲持續到一分鍾以上,開始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有跑過來圍觀的。還有人過來重重拍我肩膀,回頭一看是何鮮姑。

“是你小子啊!大老遠就聽到這裏響個不停,我還在罵是誰交了狗屎運呢!”

她和貝蒂一左一右一起幫著我算帳。

我到底才搞明白,這一下我贏了一千點!不過是一千個籌碼,四個籌碼一塊錢,等於兩百五十塊美金。那是說得好聽,當時我忍不住叫出來:“啊?二百五?什麽破機器!”偷偷在底下抬腿踹它一腳。

何鮮姑“哈哈”笑完了開始教訓我:“不知感恩!二百五你不要給我!”

“好,送你五十個籌碼!我們換個機再試試。這一台恐怕是榨幹了。”我一邊按鍵套現,一邊爽快地對何鮮姑說。

這位姑奶奶馬上喜笑顏開勾住我手臂,準備形影不離跟著我了。

貝蒂在旁邊拉我一把,“我也要!還是我最先看到你贏的。”有點不甘心又有點不好意思,聲音軟綿綿的。我馬上對她連連點頭,“當然也送你,大不了這上千個籌碼讓你們敲一晚上,夠了吧?”

加上原來剩下的,老虎機吐出一張紙條,上麵有現金麵額:$261.50可以去服務台兌現,或者塞進別的老虎機裏繼續玩。

我很威風的樣子,領著兩個女人兜了一圈,在一台老虎機前停下來。

“為什麽挑這台?”何鮮姑隨便一問。

“你沒見這旁邊的煙灰缸裏都是煙頭嗎?說明這台機器剛剛有人輸進去不少了,概率上講贏麵比較大,接下來看你們運氣了。”我頭頭是道地說。

“那好,貝蒂,我們一人一下地來玩,說不定還能贏個二百五。”

我搖頭,把紙條塞進去把位置讓給她們。跟女人在一起,玩什麽都別太認真,讓她們高興就好!

我在旁邊點上煙,另外拿出二十塊錢敲一個翻牌遊戲角子機。

說也奇怪,這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住,我翻到一副四個A的大牌,“撲楞撲楞”又掉了一大堆。旁邊兩個女人聞聲跑過來看,大眼瞪小眼,我贏了四百個點!整一百大洋!

何鮮姑狠狠拍我一巴掌,“你今天怎麽啦?哪隻手被開水燙過啦?那麽旺!”

這回輪到我跟貝蒂大眼瞪小眼了。何鮮姑怎麽會知道貝蒂拿熱水燙我?她還真成仙了?

我吱吱唔唔地問:“被開水燙過,……會贏錢啊?”

“啊?什麽燙過?”她忙著回頭,去看剛才自己跟貝蒂玩的那台機器,邊敷衍著回答我:“我說什麽了?哦,說你手燙啊,財旺,我隨便說說的,你看我們兩個又輸掉一百多個了,”

貝蒂在一邊偷偷笑我,蒙娜麗莎的神秘笑容,掌握了國家機密一般。

我恍然大悟,何鮮姑說的歪打正著,而我也許真就因為被熱水一燙,澆到了好運。

想起來了,贏那三個七的時候我還搭過自己被燙的胳膊。

真那麽靈驗?如此說來……

我立即取出翻牌機裏的一百多塊錢,告訴她們倆我要去玩一會輪盤賭。

“你們愛怎麽玩怎麽玩,吃晚飯的時候樓上見。”我要自己去闖一闖。

貝蒂抬頭,深深看我一眼,似乎她什麽都明白,又似乎不舍得我離開……

臨走開前,我站到她們邊上看了看,何鮮姑抱怨:“你選的好機子,敲那麽半天了,才掉出來幾個子?要不是跟貝蒂輪著來的,手掌都拍腫了。”

“都說了隨便你們怎麽玩,換機器啊?我也是瞎蒙的。”說著話,我伸手到旁邊,隨意地扳了一下傳統式老虎機的側拉杆,和前麵押注按鈕同效,一次什麽也沒有,我再使勁,像拉大閘一樣,這麽玩好像更有拉老虎機的感覺。

突然,鈴聲大震,燈光亂閃,原來每台機器的電子音效完全不一樣,可掉錢的聲音一律一定都那麽悅耳動聽!

三三得九,九串櫻桃連在一起了,“鐺啷鐺啷”聲中,她們兩個人四隻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定格在我臉上,兩個人的手指頭比劃成手槍瞄準我,錯愕得合不攏嘴。

這回,我非常怡然自得,微笑著背過手去,欠了欠身子,大有周潤發在賭神裏旗開得勝的大家風範。一直令我神往的:贏也不出所料,輸也不過如此的男人氣概!

“你們自己算吧,我要走了。”

=====連載中,最新更新見快樂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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