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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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讀陳郢客新作《黃鶴知何去,剩有遊人處》之 牛人怎樣練成的

(2009-10-11 14:59:35) 下一個
跟讀陳郢客新作係列之“一個牛人是怎麽練成的”,春華社討論。

http://www.c c t here.com/thread/2465626
上麵的鏈接(請把網址裏麵的空格去掉)是陳郢客的新作係列《黃鶴知何去,剩有遊人處》,從毛的早年求索講起。有照片和史料,很棒。
阿原引述兩段,建議春華社討論。因為這兩段給她增加了她對毛的新的理解,很為由此引發的思考而興奮。

“人現處於不大同時代,而想望大同,亦猶人處於困難之時,而想望平安。然長久之平安,毫無抵抗純粹之平安,非人生之所堪,而不得不於平安之境衛生出波瀾來。然大同亦豈人生之所堪乎?吾知一人大同之境,亦必生出許出[多]競爭抵抗之波瀾來,而不能安處於大同之境矣。是故老莊絕聖棄智、 老死不相往來之社會,徒為理想之社會而已。陶淵明桃花源之境遇,徒為理想之境遇而已。即此又可證明人類理想之實在性少,而謬誤性多也。是故治亂迭乘,平和與戰伐相尋者,自然之例也。伊古以來,一治即有一亂,吾人恒厭亂而望治,殊不知亂亦曆史生活之一過程,自亦有實際生活之價值。”

上麵這段,是1917年9月時候,24歲老毛寫的讀書筆記!!!
1917年啊,好久遠的以前呐!好年輕的他啊!阿原想,大概讀大學階段差不多時候,真的是一個人成長最快的時候,人生觀世界觀形成期!而他當時又是那樣真誠求索著!。。。

再看一段:
“吾嚐慮吾中國之將亡,今乃知不然。改建政體,變化民質,改良社會,……無憂也。惟改變之事如何進行,乃是問題。吾意必須再造之,使其如物質之由毀而成,如孩兒之從母腹胎生也。國家如此,民族亦然,人類亦然。各世紀中,各民族起各種之大革命,時時滌舊,染而新之,皆生死成毀之大變化也。”

後代學生如我等,如今回望曆史,偉人的一生成就,恰恰可概括為:改建政體,變化民質!
他的哲學世界觀:治亂迭乘。所以由毀而成,是“自然之例”。
當年形成,一以貫之。
春華社友說,阿原引述的第一段引文,差不多是1937年8月的抗大教材《矛盾論》初級版。《矛盾論》裏有了螺旋上升的曆史唯物主義。有了這個理論基礎,以暴易暴的造反就提高為社會進步的革命。我們想,他是在與同誌們分享20年間他學習思考悟出的答案。“惟改變之事如何進行,乃是問題”,20年後的《矛盾論》就詳細的討論了主要矛盾,次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麵,矛盾的次要方麵,等。

春華社友問:這“治亂迭乘,自然之例”他從哪兒來的?據陳郢客講,這兩段話是他讀德國人Paulson的倫理學原理。後來我們又聽說他學習馬克思主義。反正是從西人那裏吧,因為在東方,“吾人恒厭亂而望治”。

阿原討論:為了求“治”,老子提出絕聖棄智,小國寡民,在無知的基礎上平和;桃花源中人,逃戰亂,封閉在山穀裏,“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在與世隔絕中得平和;為了求治,孔子從思想上規製社會秩序,由此來“變化民質”,以期望穩定和平大同萬年恒久。(這段討論,似乎與普裏高勤的耗散結構論相同,待繼續思考)
是啊,“厭亂”如同懼怕無知與神秘(故由無知而拜神)。人性也,人的本能也。
但是毛讀中國曆史,他知道恒治是不可能的理想模型,見1964年的《賀新郎 讀史》。(春華社友插話說:西方社會的演進曆史,這一樣說明這個隻是理想模型。由此我想到Punctuated Equilibrium, Variation-Selection-Retention也許是Universal的演化機製。)
人猿相揖別。
隻幾個石頭磨過,
小兒時節。
銅鐵爐中翻火焰,
為問何時猜得,
不過幾千寒熱。
人世難逢開口笑,
上疆場彼此彎弓月。
流遍了,
郊原血。
一篇讀罷頭飛雪,
但記得斑斑點點,
幾行陳跡。
五帝三皇神聖事,
騙了無涯過客。
有多少風流人物?
盜蹠莊屩流譽後,
更陳王奮起揮黃鉞。
歌未竟,
東方白。
春華社友歎道:這1964年寫的,跟1917年的,很一致啊!
阿原說:所以說是早年形成,以一貫之。
魯迅讀史,見兩個字“吃人”。老毛讀史,讀出的主旋律也概括兩個字:革命。雖然我們看到這兩段話是作為讀書筆記寫在這裏的,難說不是他此前多年思考的結果。不可能是光讀了這一本書的智慧吧。我一貫認為毛的思想是中國哲學和曆史的土壤上成長出來的,拿來主義地利用馬克思哲學那是後來的一拍即合,他的世界觀在更早時候,當他在他爸爸的土地上勞作那時候,讀曆史,尤其喜歡造反故事,就開始形成了。並在後來一以貫之,帶領人民做成功了盜蹠莊屩與陳勝。
辯證唯物主義和曆史唯物主義,與毛自己的哲學,都是在探索一個社會如何演進這個問題的答案的,特別是弱勢階級的鬥爭抗爭,所以出現一拍即合也不特別意外。
讀毛的自傳,非常親切。想象當年那鄉下來的少年,真誠急切地尋求救國真理,看各種學校的廣告,都好,往這裏交一塊錢,那裏交一塊錢,後來試了一個又失望,決定還是自學好,泡圖書館,每天帶兩個幹糧進去吃。讀斯密讀達爾文,都是那時候,如饑似渴地博覽。“吾嚐慮吾中國之將亡”,是切膚之痛,是帶著問題的求索。1917年,他已經知道“改建政體,變化民質,改良社會”是答案。如何做到呢,又是一個接著而來的問題。毛的一生,都是在做這三件事。包括文革,出發點也是這個。

由毀而成,分寸也是問題。毀的過程是代價,頻度和烈度,成本與收益如何匡算?看當時之勢而Prioritize。旁觀者見仁見智,被涉及者各有立場,但是是決策者(民主集中或民主都包括)必須做的決定。例如40年前的“大革命”和當前的“不折騰”。

繼續跟讀中。

春華是生於中國居住海外的無神論者自行發起的思考和討論。我們思考中西文化的融合的可能,探索中華文化與現代全球化人類社會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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