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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之行(一)--- 開頭的話

(2009-08-01 18:01:40) 下一個
開頭的話


 
  記得剛到南方讀大學的時候,同學們得知我來自遙遠的新疆,都對我充滿了好奇。


  他們不斷地打量我的眉眼,說我真的長得有些少數民族的模樣。那時我被西北的烈日曬得黝黑,尤其一雙明亮的眼睛是黑中之黑,同學們給我起名“黑牡丹”,說我的身上充滿了一股說不出來的野氣,是他們見過的女孩子中沒有的。他們還問我,講不講維族話,是不是住在氈房裏騎馬上學,是不是隻吃牛羊肉,從來不吃豬肉蔬菜。有些同學還專門過來聞聞,怕我的身上有一股羊膻味帶到宿舍來。


  我對他們對我的好奇感到不可思議,隻好告訴他們,我和他們一樣住瓦房,吃米麵,也吃辣椒炒肉絲,到廁所方便,生了病去醫院打針吃藥時,他們有些鬆了口氣,我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我和他們是同一類的人。


  可是,當我發現,他們這些在魚米之鄉的內地人,真的是對那遙遠遼闊的土地充滿好奇,想了解更多的風土人情時,我這個他們身邊的人,無疑成了他們尋求答案的對象。可是,我真的很慚愧,我說,我其實一直隻是生活在新疆的那個小城裏,腳步所踏的地方,也是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至於真正的新疆,我隻能用那首詩“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來大致概括。


  新疆這麽大,擁有這麽多的少數民族,擁有這麽多的不同的民族習俗,除非是學者,誰能對那塊土地輕易地猶如地理課本那樣,幾頁紙就概括完畢呢?我知道同學們很遺憾,其實,我比他們更遺憾。畢竟,我在那裏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裏,我也隻是忙碌在那個小小的世界裏,讀書求學而已,還沒有能力走萬裏路,小小的心裏,隻是裝滿了父母的期望,他們希望我跳出新疆,回到父母親叫做根的地方。


  四年求學,江南溫暖潮濕的空氣,天傑地靈的人文文化,把我的膚色,氣質,談吐,已經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如果不說,沒有人可以辨認我來自西北邊疆。可是,在我的骨子裏,新疆人的本性並沒有絲毫改變,這一點,我自己很明白,畢竟,我是吃著那裏的五穀雜糧,喝著天山下的清澈泉水長大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


  多少年後,再回首,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有時候,不是自己說自己,我的很多大學同學,在畢業多年後的相會裏,說到我,還說,“以前你做的那些瘋狂的事情,我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我們背後裏議論你,想來想去,隻有一個結論。你是新疆人,新疆人一定都是這麽幹的。那裏的人,思維方式都和我們不一樣的。”


  離開新疆,內地求學,國外漂泊,成家立業。無論走到哪裏,新疆,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始終象一個惆悵的夢,魂牽夢繞。夜半醒來,眼淚沾濕了枕巾,窗外,是一輪皎潔的月光,在傾聽我那鄉愁的戀曲。


  終於,在2003年的夏天,在我闊別新疆十九年之後,全家人有了一趟新疆之旅。


  大哥生活在烏魯木齊市,他一直在大學從事地質勘探的教學工作,新疆的大疆南北,都已經被他行走了個遍。那年,正好趕上中國SARS疫情嚴重,新疆的旅遊業遭受了從未有過的冷清。本來象我們這樣的小家庭組團,旅行社是不接收的,但是,因為大哥的努力聯係,終於有一個旅行團同意提供旅遊服務。我們一家四口人,外加侄子耕耕,大哥(他擔心旅途的安全,帶著腰痛的毛病,負責旅途路線,照顧我們食宿),一個來自昌吉的司機,一個導遊小姐(不好意思,這麽多年過去,我已經記不起她的名字)一共八人,和司機的嶄新的中型麵包車,在嫂子公婆的揮手告別下,於20037月6日早晨出發,開始了為期一周的新疆之旅。


  啊,我的失了靈魂的地方,我回來看您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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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chen 回複 悄悄話 在奎屯生活網留下了對你文章的評論,不過我大概猜錯了,不會是武漢/武漢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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