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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座情人(7) (圖)

(2005-05-10 22:40:53) 下一個

那個白衣的少年象一個午夜的曇花夢,一現,就消失了。 安後來發現,幾乎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一樣。 校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天在校園中散步的安,沒有再遇見那個彈吉他的少年。隻是,慢慢地,安有了一個習慣,她的視線開始追隨穿白襯衣 的男孩,隻是,沒有一個男孩是林。 林是安見過的最適合穿白襯衣的男孩子。在十八九的年齡,很多男孩還是孩子,邋遢地套著一件髒髒的T-SHIRT在校園裏到處晃,林的白襯衣顯得與眾不同。安注意到,那襯衣相當平整,而且非常幹淨。安有一種奇怪的直覺,林的白襯衣上一定有陽光爬過的痕跡。 安還是在深夜裏寫東西。那個深藍的筆記本仍藏在安的枕頭下麵。“丹青”開始在學校裏小有名氣。大學裏也有一些詩歌創作會或者文學社這樣的組織,安卻從不參加。安固執地覺得,她寫東西,是記錄自己的心情。有時候寫了,隨手扔了,也不覺得可惜。有些東西,不是那麽私秘的感情,安會投到報社去,學校辦公樓一樓那個綠色的郵箱,安站在前麵,不用抬腳,輕鬆地就扔了進去。 “丹青”漸漸地小有名氣,可是,誰是丹青? 這似乎不是一個問題,至少對於大多數的同學來說。他們在每個星期一收到新出版的校報,隨手翻翻,看到有趣的消息,笑笑,轉身就扔進了垃圾箱裏。可安每次看到校報上變成鉛字的文章,都會有一種喜悅。 安一直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子,成績很好,和同學也很不錯。隻是,她很少和人講自己的心事,所以和別人總有一定的距離。十八九歲的年齡,依然單純,卻也有了一些成人的複雜。安總是有那麽一點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其實,安很多的心事都變成了豆腐塊似的鉛字,安的心事被很多的人讀過,隻是,讀懂的人,有幾個?記得的人,又有幾個? 安仍在校園裏寂寞地行走。 “安,你眼睛無法隱藏心事。” 這是方曾經對安說過的話,方是讀懂安的第二個男人,卻同樣無緣。 是的,成熟的標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有人侮辱你,沒關係,耳朵有自設的機關,可以過濾所有不想聽見的語言;如果有人想貶低你,趕快擺低姿態,先把自己踩在腳底;背後的利劍,有毒的唇舌,每個人都生活在別人的眼光之下,議論之中,赤裸裸,真相是什麽,卻沒有解答。安天生就有善於觀察的眼睛和善於總結的心,自小到大都是別人口中乖巧的女孩,可方,方讀懂了她平靜外表下隱秘的心事,讓她覺得隱隱地害怕,卻又隱隱地期待。 安的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的深處,有一個相架,上麵是一男一女。女孩有一頭令人驚訝的青絲,臉上的笑容使人眩暈,男孩清秀地笑著,白襯衣在陽光下有一種柔和的光芒。是兩個相愛的人,在校園的青草地上親密地相擁,男孩的手,溫柔地放在女孩的腰上,緊緊握住女孩的另一隻手。那樣的相愛,隻屬於青春的歲月,一生一次初戀的時光。 林,在那個寒冷的地方,你好嗎? 十八歲的那個夏天,那個濡濕的夜晚,安在齊秦的歌聲中遭遇了一生最初的愛。那個叫林的男孩,在那個夏天過去後的秋天,又一次出現在了安的麵前。這時候的安,已經知道了林的名字,也知道樂隊的名字叫做“侯鳥”,是林和要好的幾個朋友組成的。 那個十月,林和他的朋友在校園裏辦了一場小型的演奏會。演奏會在借來的小禮堂舉行。燈光熄滅後,四個男孩走出來。吉他聲溫柔地響起來,是一個長長的前奏,安坐在黑暗的禮堂裏,靜靜地看著台上那個神氣的少年。她的耳邊,是花朵綻放的聲音嗎?還是潮水,溫柔地侵襲著心堤? 那一個夜晚,林和他的朋友唱了很多當時風靡的老歌,也唱了一些他們自己譜的歌曲。夜晚在低醇的歌聲中漸漸地滑過,轉眼到了說再見的時候,林站出來,手指溫柔地撥出一串音符,開口唱到: “ 那個清涼的九月 我們說再見 隔著車窗的我 忘不了你流淚的眼 再見,我以為可以再見 逝去的是追不回的從前 再見,曾經以為可以再見 再見時已是陌生的臉 …… 在一陣陣急促的琴弦聲中,安淚流滿麵。 那首歌,是安在那個再見丹青後的寒假,在返校的火車上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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