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翔
隨便想想
高盛錯在哪（1）？
昨天（2010年4月27日），我在電視鏡頭前呆了好幾個小時，就是為了看看，高盛和政府過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有意思的是，高盛被政府審問，高盛的股價還在大盤大跌的情況下小幅回升。為什麽？
很多投資者期望能夠“聽話聽音，鑼鼓聽聲”，看看從聽證會能不能發現高盛的命傷。股價在逆市而行，說明華爾街還是更相信高盛，而不是政府的那些參議員們。
高盛到底錯在哪裏？
事情說來也很簡單：不該在他人都虧錢的時候自己賺錢。
下麵是幾個鏡頭，有趣，華爾街的人在抱怨：為什麽華盛頓的人就那麽難以理解華爾街經營的邏輯和規則，老是問一下外行話。華盛頓的政治家真的需要在乎這種抱怨嗎？
無論如何，這場戲還是會繼續演下去，我們就此也有機會看看美國的政府是如何運作的。看看這幫人和中國的政府運作有什麽不同。
納稅人利益的守護神。
參議員問高盛的董事長：你知道自己的公司從納稅人手裏拿到了25億美元，你不覺得慚愧嗎？
董事長說：不是我們從納稅人那裏拿的，是美國國際集團給我們的。是按照合同，在CDO價格下降到一定水平之後，它們需要向我們支付的保證金和賠償金的加總，在扣除我們欠它們的錢之後的淨價值。
參議員：美國國際集團的錢是不是來自納稅人的，如果沒有納稅人，美國國際集團是不是就破產了，如果它破產了，又怎麽會有錢給你們呢？
董事長：那時候，是美國政府覺得必須救美國國際集團，他太大不能夠倒，倒不起。如果美國國際集團破產，我們也還是可以從另外一家保險公司那裏獲得同樣數額的25億美元。（我們沒有資格告訴美國政府去救助美國國際集團）
參議員：那你獲得的那25億美元是不是美國國際集團給你的？
董事長：是的。
參議員：既然是的，那就是美國納稅人的錢。拿納稅人的錢慚愧嗎？
接著就是董事長的重複說明：如果AIG破產，我還是可以獲得那25億美元。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們都能夠獲得那25億美元。
美國政治家的無理取鬧，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還有一段。
參議員：你說說，如果沒有美國政府的救助款，你們高盛是不是就生命垂危了？
董事長：可能。不過，在政府注資之前，我們已經成功的從巴菲特那裏獲得了50億美元的注資，其後又從另外一個渠道獲得了53億美元。這說明，在那時候我們還是有渠道獲得融資的。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還能夠從其他途徑繼續獲得資金。
參議員：你們有沒有拿納稅人的錢。
董事長：有。在這兩筆之後，我們也向花旗一樣從美國政府的救助資金中拿了一筆。（不過，我們可是連本帶利已經還給政府了）
參議員：你覺得慚愧嗎？用納稅人的錢。
董事長：無語。
參議員：如果政府不救助，高盛是不是就不行了。（又問了一次）
董事長：可能吧。那時候人們都沒有底，不知道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麽。
參議員：高盛是不是那種政府不得不救助的“太大不能夠倒”的公司？
董事長：不應該是吧。（小心謹慎地說。言下之意，我們是後娘養的，如果真的萬不得已，就隻能像美玲那樣將自己給賣了。或者，像雷曼那樣，宣布破產。到目前為止，人們還在說，當時的雷曼實際上也沒有到真正破產的地步，隻是流動資金不夠，沒有人出手而已。）
高盛錯在哪裏。
參議員：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董事長：不知道。
參議員：你為什麽在2007年底賣空房貸債券？而且還賺了30多億美元？
董事長：我們是靠交易賺錢的，賣空也是我們經常做的事情。
參議員：為什麽在賣空之前沒有通知自己的客戶？
董事長：那都是一些“複雜”的投資者，他們是不需要我們通知的。再說，我們的倉位一直在變化，每變化一次都通知一次，似乎也不合理。
參議員：為什麽在2007年的頭十個月都是以實倉（淨倉位為做多）為主，而到了年底則是淨空倉，也就是空倉數額大於實倉數額？
董事長：對於金融衍生品而言，簡單比較數額意義不是很大，關鍵還是要看持倉的部位，也就是那些持倉隨市場波動的幅度。對於CDO，你可以重倉最安全的部位，輕倉最不安全的部位，結果也是很好的對衝。但是···
參議員：你直接回答我好了，在2007年年底，你們的空倉是不是多於實倉？你看看這個數據圖，為什麽在年底時你們突然要強化自己的空倉倉位？
董事長：因為我們在開始時虧損比較多，這說明我們做錯了方向。這時候，我們覺得還是應該調整方向。
下麵是虛擬的。
老汪：你們在2007年就已經看到了房市的泡沫風險，就正確地以賣空為主賺了錢，對嗎？
董事長：結果是這樣。
老汪：那時候，花旗銀行是怎麽做的？
董事長：他們覺得房市泡沫會繼續膨脹，所以就以投資那些級別比較高的房貸債券為主，結果虧損很大。
老汪：那麽，在2008年應該是做得更好，可是，為什麽還需要向外融資呢？
董事長：這？
老汪：你們當時到底是有沒有把握，真的知道房市的走向？
董事長：這···我們心裏也沒有譜，否則，我們怎麽會那麽輕易就挨巴菲特的刀子呢？他的要價可不低。你看看，政府給的錢，雖然也有10% 的利息，但是，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要。和巴菲特的那點錢相比，自然是便宜了很多。
老汪：你說說，為什麽你們這家在金融危機中唯一一家賺了大錢的投資銀行，還需要救助？是裝窮還是害怕人家知道你賺了錢。或者，你已經預計到今天這種局麵：政府要治你？
董事長：看來還是不說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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