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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暈血”和“暈針”的故事 (三)

(2009-08-18 14:38:20) 下一個

有了這些經曆, 以後我去醫院, 我都先告訴護士我有暈針的毛病. 護士在打針前都會跟我說:"不要緊張, 你不是唯一的一個, 我們遇到過很多象你這樣的病人, 隻要照我們的話作, 就不回有事." 在注射前她們都回告訴我:"我要給你注射了, 我用的針是最細的, 所以你不回感到疼." 當她開始注射時會說:"深吸一口氣......好了, 差一點兒就完了......" 當完事後, 又會說:"完了, 你啥事沒有, 你的表現太好了!"
有的人還會誇張地說:"你就是我們的英雄!" 我都懷疑是否她們把我當成小孩子了.但不管怎樣, 效果是不錯, 基本上沒有再發生“暈針”的事。 而且,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變得越來越有信心。我真的很感謝那些護士們,她們一點也不歧視我,用她們的職業技能,用她們的愛心鼓勵我,克服我的心理障礙。
但是,在我“暈針”的經曆中還是有令人沮喪的故事。
那是1995年夏天,出國四年後我們終於有機會回國探親。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晝思夜想的老母親,兄弟姐妹,親戚朋友和同事們,想到又可以吃到美味的家鄉飯菜,那心情真難用言語表達。記得唐朝詩人杜甫曆盡艱辛終於有機會回到家鄉時寫了一首詩:
劍外忽聞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
百日放歌需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

這詩真切寫出杜甫思鄉心切,歸心似箭。我覺得我那時的心情和杜甫詩中描述的心情是相通的。我們退掉租的房,把家具分送給朋友們,把所有能帶的東西裝了箱,把汽車留給了女兒, 然後住進一家酒店裏。天沒亮我們就奔赴機場了,途經東京,香港,終於從廣州入關了。可是,我們入關時被通知需要自費驗血,查我們是否是愛滋病毒的攜帶者。我們在那一瞬間被驚呆了-原來我們已經被列入高危之列。交錢可以,我對抽血是真打怵。

“同誌,驗血結果能馬上出來嗎?”我問。
“不能。什麽時候出來不能確定。出來後寄給你們。”那人答道。
“同誌,我們夫婦倆就回家待幾個星期,等結果出來,我們已經回美國了。”我懷著僥幸的心情說。
“不抽血也行,那就別入關!”
我別無選擇,交了錢,去驗血。我對抽血的護士說:“我有暈血和暈針的毛病,能不能讓我躺下。”那護士瞅也沒瞅我一下,道:“都說暈血暈針,我沒看見一個倒下的。就坐這吧!”

我還真的被這護士給震住了,抽了血,沒事。但我的滿腔熱情,已經隨抽出的血涼了一多半。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想:那個護士以後一定會當別的人說:“我就見過一個從美國來的,說他暈血,可抽完血,啥事沒有!”

事隔多年,自今我也沒收到那份驗血報告。和一位國內朋友談起這件事,他說:“你別傻了!錢,他們發獎金了;血,早就從下水道衝走了!” 我但願他說的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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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你忘記我 回複 悄悄話 理解,我和我老公都有暈血的毛病,有時候還蠻可笑的。一點點血就暈了,有時候好多血卻一點沒事
zerabook.com 回複 悄悄話 看貼要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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