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桃一輪:誰說大象不會跳舞

(2010-08-24 08:39:11) 下一個
  傳說中的喜感
  我拎著一個大紅色的行李箱,癡呆地望著眼前的滿目瘡痍。一陣寒風刮過,我的身子一陣惡寒——這就是傳說中的新校區?這就是教導員跟我們反複強調的“磚瓦賊拉賊拉亮,前途賊拉賊拉光明”的新校區?
  隻見那一片廢墟的破街道破巷子,N個佝僂的小販推著他們賊拉賊拉肮髒的小推車,賣著全國各地假冒偽劣的小吃。不遠處,一塊牌子赫然聳立:門侯縣平建村!
  悶猴縣貧賤村……
  我放倒了行李箱,把我自以為高貴的屁股輕輕移上去,重重歎了一口氣。馬上就有一個長著菊花臉的大叔親切地湊了過來,露出一口標準的黃牙,對我說:“大姐,便秘吧?我這有個嘩啦牌開塞丸,試試不?”
  額滴神,您叫我大姐?我稱呼您大叔已經便宜您了,叫您“大爺”又委屈了自己,我何苦多出一大爺?我走還不成嗎?
  拉著沉重的行李,我幽怨地走在荒涼的校園大道上,慢慢回憶著自己大一大二在老校區的嗨皮生活,不禁又歎氣。話說我們這北門師範大學(此校名純屬虛構)今年就要百年校慶了,校長一拍手,讓我們所有的學生都搬到新校區來,共賀百歲生日。
  我們對外通常宣稱自己是“北師大”或是“北大”,贏得別人驚豔的眼神來獲得快感,也好填補我們沒能考上重點大學的遺憾。前些天傳出清華大學某教授號召取消國慶假期的消息,我感歎:“這就是我不屑去考清華的原因!”
  一路上,我欣喜地看見一些男生主動幫女生提行李,可殷勤著呢,於是我馬上裝出非常嬌弱的樣子,做出一個“西施捧心”的姿態,放慢了走路的速度。不出十秒,一個男聲從後麵傳過來:“同學——”
  我回眸一笑,隻見那個男生臉色變了一變,不耐煩地把手搖了一搖,“讓個道好嗎?”
  人生!我的臉馬上癱了一半,看見他身邊站了一個比我矮足足一個屁股的嬌小女孩,手上隻提了一個不足一個屁股大的化妝包,可是那個男生手裏提了一個行李箱和五個大包,脖子上還掛了比屁股還大的一個桶(你能不能不要用屁股來衡量一切?)。
  這年頭,男人都是天生受虐狂嗎?老娘我一個行李,你TMD不幫忙,非要整個十袋八袋的往自己身上扣,犯賤,真是犯賤。老娘我高也高不過姚明,胖也胖不過芙蓉姐姐,你憑什麽不棄暗投明來幫我?所以,犯賤是普遍真理,你我隻是其中之一。
  我想,問題還是出在相貌上。性感和可愛,都不是我的形容詞,我聽過最順耳的形容詞是“有喜感”,我沾沾自喜沒有多久,隔壁宿舍的燕丸就一臉鄙夷地告訴我:“你知道什麽叫喜感嗎?我爸上次指著馮鞏,說他長得很有喜感!而且像馮鞏和潘長江這種人,就是憑著喜感的嘴臉,才賺了那麽多錢。”
  !!
  馮鞏怎麽了?這說明我也很有可能成為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再說,人家馮鞏是馮國璋的後代,不止是有喜感,而且是總統般的喜感。
  新的學期,一定有許多新生,看著一張張比我年輕的麵龐,我就想捧起一桶硫酸,一次性潑個痛快。屈指算了一算,這些大一的孩子都是90後吧?老了,真的老了,人家70後都說咱80後是垮掉的一代,我看他們70後才是垮掉的一代——我們80後,是廢掉的一代……
  前方五米,聚集了好多人,讓我想起魯迅筆下的“看客”形象,忘了提一句,我,林浩然,師範類中文係大三年級。
  我有個臭毛病,就是喜歡看熱鬧,一見有這等事兒,我將行李一扔,奮力紮進人群,蛙泳自由泳蝶泳的姿勢全用上了,死不要臉地一陣亂拱,終於被我拱進了最前頭。哈,隻見兩新生模樣的MM,伸出指頭咬牙切齒,好像對方的父親曾經強X了自己的母親一樣。隻聽一個罵:“你他媽的CN!”
  另一個也罵:“你才是CN!”
  第一個火了,狂罵:“你們全家都是CN!”
  上帝哥哥!我趕緊扶住即將自由落體的眼鏡,灰溜溜地鑽出人群,感歎時代在發展,人性在變化,曾幾何時,你老祖宗,尤其是你家女性老祖宗那麽看重的東西,居然已經成為了一種恥辱。
  “親愛的,要不要我幫你推推行李呀?”一聲極其地痞流氓的聲音飄來,我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那個小子。
  “沒事閑著慌是吧?”我一個白眼過去,對這位頗有幾分姿色的公人不屑一顧。再帥也沒用,他是我表弟,今年大二的子騰,挺好的一個名字,可惜姓杜,全名就是杜子騰,每次我高聲喊他名字的時候,路人都會關心地上前告訴我:“肚子疼要趕緊去廁所,這裏是不能隨便大小便的。”
  話說杜子騰狂喜歡我宿舍的舍花蘇優格,可惜蘇優格是出了名的宅女,眼裏隻有動漫中的美男,送給俺表弟的永遠隻有十個字:“有他媽多遠,滾他媽多遠!”蘇優格是個名不副實的孩子,當初他爹娘給她以“優格”為名,意為“優秀的品格”,誰知這廝偏偏往相反方向發展,無論是道德和人品,都是無可名狀的低劣。
  杜子騰幫我拖行李,經過我身邊的人都會回過頭看我,而且真的是看我,不是看他,他們眼裏都清清楚楚地寫著一句話:“你是怎麽追到相貌跟你差這麽多的男生的?”同誌們,不是每部小說的女主都是美若天仙的,如果我說我是我們學校的校花,你們是不願意看的,因為我就不愛看校花的故事。像我這種有喜感的女主可以算是小說裏的一朵奇葩,想到這裏,我已經很滿足了。
  說著說著,我就來到了新宿舍,傳說中的“情人節”宿舍214,推開門,裏麵隻有蘇優格一個人,照例坐在電腦前,屏幕上是今年的動漫新番《叛逆的XX修》。
  杜子騰一見到她,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介於猥瑣和諂媚之間,把我的行李扔下,衝進去跟人家打招呼,馬上就聽到那熟悉的暴吼:“有他媽多遠,滾他媽多遠!”
  “格格,你狂犬病又犯啦~~”不見其人,先聞其聲,此人每次出場,都要力求達到王熙鳳的水準。隻見一個黑影遮蔽了陽光,踏著滾滾紅塵而來,嘴裏還哼著我們的舍歌:“再過幾十年,我們來相會,送到火葬場,全部燒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認識誰,全部送到農村做化肥……”
  話說此人與我的堅情已經長達N年之久,我們同一個醫院出生,同一個小學初中高中上學,最後考進同一個“北大”還分在同一個宿舍。這廝名曰甄瑩慧,每次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要畫蛇添足地補充一句:“是甄瑩慧,不是‘真□’哦!”你可別小看這句話,它讓大家從此記住了她“真□”。
  甄瑩慧見到杜子騰淚眼婆娑,放下行李就去安慰人家:“弟弟別哭,依你這條件,去當個小受絕對受歡迎,極有可能成為‘萬受之王’!”
  杜子騰一聽,默默蹲到牆角去種起蘑菇,以襯托自己陰暗的心情。
  俗話說,三句不離老本行,甄瑩慧是個同人女,而且是個重量級的,身材高而且營養過剩,頗有當年的楊貴妃遺風,我們私底下都叫她甄貴妃。我高考的時候寫作文,一時不知道寫什麽好,緊張得走神了(真少見),考慮著大學還會不會和甄瑩慧同校,想起她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忽然就有了靈感,寫下個題目《夢回唐朝》,然後便一瀉千裏(這形容詞用得……)。結果,我以其他三科高分、語文不及格的成績進了“北師大”。
  我看見我們班的班長兼我們宿舍副舍長樂晶的位置上擺著一個大行李,就問蘇優格:“樂晶是不是已經來了呀?”
  她回答說:“是,但是她去了校醫院。”
  我假裝關心道:“她怎麽了?”
  蘇優格用平靜的口吻答:“老毛病。”
  我馬上收回自己的關心,忙著整理東西去了。
  樂晶也是一個名不副實的人,敢叫“月經”卻每個月都不調,要不就不來,要不就一來半個月,白長了一米七的大個,整天臉色跟林黛玉似的,硬生生搶了我“林妹妹”的榮耀。所以我總結,做女人,你可以沒有喜感,但是一定身體要好。
  看看手機,已到了午飯時分,我一聲令下,大家停下手中的工作,拿出一卡通,奔向離我們宿舍最近的食堂“翠竹園”。新校區,新食堂,新口味,唯一不新的就是那些菜色,青椒永遠和肉私通,土豆永遠是連衣服都不脫就跳開水自殺,韭菜合子永遠和餃子一樣大卻比餃子苗條,還有就是,紅燒獅子頭永遠是用澱粉做的,並且和一些小說中男主角的臉一樣棱角分明。
  我采取了保守原則,隻買了份大白菜和青椒炒牛肉。雖然菜色少了一點,打菜的阿姨還是很實惠的,也許是我很有喜感的緣故,我覺得我的牛肉比人家的多了一塊(人家身上不長牛肉)。
  打飯的時候,我說:“三毛的飯!”
  打飯的小夥子抬眼瞥我,懶洋洋地說:“沒有三毛的,最少四毛。”
  我見他並沒有被我有喜感的臉吸引,於是衝他丟了兩個媚眼,說:“人家吃不掉四毛的,給人家打三毛嘛——”
  他百分之八九十是被我迷到了(是嚇到了),終於願意給我打三毛的飯。我喜滋滋地接過塑料碗,剛要刷卡,就看見白色的米飯裏多了一根黑色的毛發狀物體,頓時大怒,把碗朝那小夥子麵前一摔,厲聲道:“這飯是給人吃的嗎?!”
  他被我的威力(淫威)震住了,端起那碗飯認真觀察了一下,然後衝他身後的廚房大喊:“阿毛!你去完廁所又不洗手就蒸飯了吧?!”
  我感覺背後一涼,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嘴裏喃喃念出祥林嫂的經典台詞:“早知道就不讓我們家的阿毛坐在門口剝豆……”
  這位大哥,我知道我要三毛錢的飯是不對的,可是你不能在我的飯裏多加一毛啊,怎麽說我出去也是要當語文老師的,你得為祖國的花朵想想,少了我這麽一個有喜感的老師,他們之中有多少人會誤入歧途,走上邪路,最後淪落到要來這裏幫別人打飯!
  我灰溜溜地跑到旁邊的窗口要了兩個饅頭,還特地問了那個阿姨,做饅頭的是不是阿毛師傅,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我才刷了卡。
  “喲嗬,今天改吃饅頭啊?”杜子騰一邊大口吃飯,一邊問我。
  我望著他們三人碗中那白花花的米飯,不忍心告訴他們真相,以免他們浪費糧食,因為從小我就知道,農民伯伯種大米是很不容易的。我就是這麽一個品德高尚的人,有時候,隱瞞是一種關懷。至於饅頭嘛,我很隨和的,什麽時候阿毛師傅懂得上完廁所要洗手了,我再開始吃米飯好了。
  我們快吃完的時候,看見從校醫院回來的樂晶黑著臉,端著餐盤在我們身邊坐下,默默扒了幾口飯,然後沉痛地開口說:“醫生說我得了……”
  難道她被診斷出得了癌症?!我們幾個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很有默契地決定等她去見孔子之後,我們把她的筆記本賣了,公平分掉錢。
  隻聽樂晶接著說——“前列腺炎。”
  杜子騰一口湯噴了出來,全部噴到我的臉上,我狂怒,不帶這樣的,憑什麽你對麵明明是蘇優格,你卻把嘴對著我?!於是,我大吼:“杜子騰!!!!”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校醫院
  “杜子騰!!”
  話說我那一聲怒吼,大有驚天地泣鬼神之氣勢,食堂內外,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看林浩然如此多嬌,令無數英雄盡折腰!還沒等我將訓斥他的話一古腦兒倒出來,就見一個大叔從食堂廚房裏屁滾尿流地跑了過來,拉著我的手痛哭流涕,好像找到組織一樣。
  “這位同學!我保證我下次上完廁所一定一定洗手,你肚子疼也別喊那麽大聲行嗎?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著我一個月這麽點工資,把學生害得食物中毒,我可擔當不起啊!!”說著,阿毛師傅掏出五塊錢不由分說地塞進我手裏,“這頓我請!”
  啊,這是作風問題啊……我到底是收,還是不收呢?我手裏握著那皺巴巴的五塊錢,心裏無比惆悵,沒想到我林浩然還沒有步入社會,就先接受了金錢的考驗!我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許多英雄人物,魏忠賢、李蓮英還有那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貫徹“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精神的和珅,我忽然釋然了。
  “阿毛師傅,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
  阿毛師傅剛剛平息的淚水又湧了出來,重重地和我握了握手,千言萬語化作感動的沉默,轉身走了。
  我坐下來,花了幾分鍾平靜自己激動的情緒,然後就看見大家把不解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我沒有解釋什麽,問:“樂晶,你剛才說你得了什麽?”
  “前列腺炎!”樂晶忽然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我不禁又一次感歎科學在進步,人類在進化,曾幾何時,這玩藝居然也能長在女人身上了?“他們給你開了什麽藥?”我又問。
  樂晶顫抖地掏出包裏的一個塑料袋,倒出一個小盒子,上麵寫的不是我預想的“前列X膠囊”,而是“婦血X衝劑”。
  我還是那句話,科學在進步,人類在進化,曾幾何時,“婦血X衝劑”也可以用來治療前列腺炎。也許,這種炎症也分男女的吧?我伸出自己青春的手,友誼的手,拉住樂晶的手,說:“得了這種病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以後不能放棄生活的希望,潔身自好,不要為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方圓十米的同學全部像逃避瘟疫一樣忽然散開,擁擠的食堂忽然變得寬敞無比。
  樂晶已經開始用筷子在碗裏挑來挑去,想挑出根比較長的土豆絲上吊。唉,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經不起挫折。
  每年開學,最壯觀的就是一群身著迷彩服的大一新生站在操場軍訓,一個個曬得跟野豬一樣。別挑我的毛病,我不喜歡用非洲某些國家的人民去形容皮膚黑的人,非洲兄弟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要尊重他們,切記。
  今年的太陽令人失望地微弱,我們去上課的時候都不用打傘,因此懷疑太陽公公是不是腎虛。我們望著一排排迷彩服,深切呼喚:“讓陽光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承認,我們是心理不平衡(是心理變態),我們兩年前軍訓的時候,一連半個月,全部是晴天,太陽公公威猛無比,將我們同學曬得一個接一個倒下去。那年,全國軍訓也就死了五個人,我們學校占了仨。我認為,軍訓是對這些新生的考驗,就應該怎麽慘烈怎麽訓,才對得起我們這些從煉獄裏走出來的學姐學長們。
  晚上我們幾個正樂滋滋地上網,就見樓下聚集了一個連的迷彩服,坐在那塊草地上,歡快地唱著軍歌。我又惆悵了一會兒,發覺當年的我們居然也有這麽白癡的時候。憶往昔,當大家圍坐在一起又是唱軍歌又是訴說自己高中的奮鬥史的時候,我和幾個臭氣相投的同學圍在一起分享黃段子,我們猥瑣的哄笑和另一個圈子中間那個說自己如何努力而被自己感動得哭了的同學形成鮮明對比。
  “哪來的一群潑猴,敢在我們文學院的樓下撒野!”甄瑩慧第一個揭竿而起,“全部殺了拉到菜市場!”
  “何必觸犯刑法?”品格低劣的蘇優格陰險地轉過臉來,“我這裏有剛吃剩的麻辣燙,倒下去便是。”
  身為舍長,我正想對她們的言行進行嚴厲批評的時候,宿舍的門被敲得震天響。我對蘇優格說:“喂,今天輪到你開門,快去!”
  蘇優格摘下耳機,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去開門,見到杜子騰那張哭喪的臉,馬上又要喊出那十個字,就聽杜子騰大喝一聲:“且慢!”然後捂著臉說:“我不是來找你的。”
  “怎麽了你?”我站起來。
  “我這幾天上火,牙疼,想去校醫院開一點藥吃。”杜子騰露出和上次樂晶從醫院回來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醫生說我是……”
  我們四個互相對看一眼,盤算著杜子騰的電腦會值多少錢,就聽他哀怨地望著我,說:“醫生說我是宮外孕。”
  “太不像話了!”甄瑩慧拍案而起,一把抓住杜子騰的領子,“明明宮外孕了,還說你喜歡女人?!說,哪個臭男人的?!”
  我收到杜子騰求救的目光,安慰他道:“不要沮喪,這年頭,連樂晶都前列腺炎了,你宮外孕也不稀奇,隻是姐姐我第一次聽說牙齒也有孕的資格。”
  樂晶此刻嚴肅地望著我,看來已經有了身為一個班長的覺悟,“浩然,我看情況很嚴重,校醫院的醫生離草菅人命就差一步了。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抓不著流氓,身為我們班的班長……”
  難道她要再一次深入虎穴?我正想歌頌一下她的英勇獻身精神時,就聽她接下去說:“我派你去了解了解具體情況。”
  “我?!”我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看重我,“你怎麽不自己去?”
  “我一‘炎’難盡啊……”樂晶歎氣又搖頭。
  我的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正義感,當下決定明天就去校醫院一探究竟——順便瞧瞧那裏有沒有帥哥醫生。
  我原本沒有醫生情結,可我喜歡的作者桃桃一輪在《牽著貓的童話》裏寫的那個醫生古以笙給我留下了一輩子也難以磨滅的印象,上學期的現當代文學史考卷的最後一題,讓我們分析一下自己喜歡的作者筆下的某個人物,我毅然舍棄了現當代文學史上的六巨頭“魯郭茅,巴老曹”(不知道此六人分別是誰的人請自殺),選擇分析桃桃筆下的古以笙醫生,結果老師以不知道桃桃是哪根蔥為由,將那題的分數扣光。唉,原諒我們老師的孤陋寡聞吧,桃桃一輪絕對不是根蔥,她是……一頭蒜。
  那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不知道太陽公公是不是吃了蟻力X,居然重振雄風,開始從東到西的裸奔。
  走下我們文學院的女生住的西施樓,穿過一群各專業猥瑣男群居的司馬遷樓,一路向北,經過傳說中菜最好吃的食堂桃李園,便來到了校醫院。不愧是坐落在悶猴縣貧賤村的醫院啊,從外麵看新磚新瓦,走進一看家徒四壁,而且還是個平房。偉大的領袖毛主席當年教育我們,不要做表麵工作,看來,他們全忘記了啊……
  算了,咱不用省立醫院的標準去強迫校醫院,一切以將就為原則。
  因為是上課時間(那你怎麽沒去上課?答:逃之),所以這裏很安靜,左邊藥房裏空無一人,右邊診室的門虛掩著。
  一般在門虛掩著的時候,推門進去一定會撞見啥不該看見的事情,所以,我的心裏很矛盾,在進去和不進去之間不斷猶豫徘徊,魯迅先生的小說集名字《徘徊》很適合我現在的心情(那叫《彷徨》!你真的是文學院的嗎?)。權衡之下,我決定先在門口偷聽一會兒,也好成就我溫文爾雅的君子形象。
  隻聽一聲細微的呻吟,出聲的聽上去是隻公的,另一個充滿誘惑力的低啞音傳來:“別緊張,再進去一點就好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雙腿軟得幾乎站立不住,樂晶啊,你不該派我這個堅定的公母配支持者來探查校醫院,應該派甄瑩慧那隻耽美狼過來!我實在接受不了在社會主義的大好形式下,兩個男人這樣子亂搞啊!
  秉著探求科學的精神,我繼續聽下去,為了讓大家能清楚地分辨此二男的角色,我把那個在呻吟的稱為“阿受”,把後麵那個稱為“阿攻”。
  隻聽阿受說:“不行,我真的不行……”
  阿攻說:“你張開就好了,不要看我,把眼睛閉上。”
  阿受楚楚可憐:“我一想到那東西要放進來,我就怕……”
  阿攻開始有點不耐煩:“快點張開!我沒那麽多時間,一會兒還有病人。”
  阿受可能是傷心了,聲音都在顫抖:“可是每次我都會吐,你可不可以不要放那麽進來?”
  我的鼻子在騷動,一股熱流湧了出來,用手一摸,啊,血,鼻血!
  阿攻真的生氣了,吼道:“非要我用鉗子把你的嘴撬開嗎?!”話音剛落,居然真的有工具翻動的聲音,金屬的撞擊聲,分外清脆。就聽阿受的聲音中帶了哭腔,直喊著“不要”。上帝哥哥,要不要這麽虐啊,連工具都用上了?!
  我終於受不了啦,怎麽有人這麽霸道!魯迅先生曾經寫道,現在不容許吃人的人活在這世上,尤其是如此霸道的強攻!(魯迅:後半句絕對不是我說的!)在這危機時刻,我不挺身而出,誰挺身而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說了,有這麽man的強攻,咱不能便宜那弱小子!姐姐我就舍身一次,到時候不要太感激我,給個十五八萬英鎊就行了,多了我可不要,我是有原則的。
  顧不得擦掉鼻子下麵流淌的鼻血,我破門而入,大喊:“呔!給我住手!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你一個醫生,居然做出這麽禽獸的事!”
  裏麵的兩個人同時愣住了,背對著我的男醫生轉過身來,手上拿著一根像冰棒棍一樣的東西,他對麵那瘦小的男生捂著嘴,眼淚汪汪。
  原來,這醫生是在看他的扁桃腺……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我就被這醫生的相貌打動了,竟然半天說不出話,許久,我回過神,用手抹了一把鼻血,諂媚一笑,問:“馬主席,您什麽時候改行當醫生了?”
  這位中年男醫生,居然長得和馬英九差不多!
  “我姓戴。”醫生很不滿,看來是有太多人將他誤認為是馬主席了,“你是來看前列腺炎的吧?等會我再給你看。”
  我的笑臉瞬間凝固了,心裏高呼,凶手找到啦!!隻見戴醫生站起來,對那個男生說:“跟我去洗手間,我看完你的扁桃腺,你盡管吐個痛快。”說著,那二人就同時站了起來,我順便瞥了眼戴醫生胸前的名牌,上麵赫然寫著他的大名——戴乃兆。
  好名字!戴乃兆——光是叫這個名字就夠有勇氣了!
  診視就剩下我一個人,好孤獨哦……我剛想在椅子上坐下,就看見辦公桌後麵有個屏風,屏風後麵有張小床,上麵貌似躺了一個人。
  我輕手輕腳站起,悄悄繞過屏風,探頭一看,雪白的床單上,睡著一個超級無敵霹靂美男!
  此男究竟是誰,為什麽躺在這裏?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看見眾親親的留言,桃某心情大好,再更一章~~~~大家多多交流啊~~~
傳說中的美男校醫
  上回說到我在校醫院診室屏風後的小床上看見一個熟睡的霹靂美男,白色的被單蓋至他胸口,隨著他緩慢的呼吸上下起伏。他的頭微微向左偏著,一雙狹長的鳳眼眯著,長睫在眼底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陰影。又高又挺的鼻梁下麵,柔媚又不失堅毅的唇簡直就是等待別人一親芳澤。
  他安靜地睡著,由於太安靜了,導致我對他是否還活著產生強烈的懷疑。
  我慢慢走近,床邊的鏡子裏赫然映出我此刻淫邪的表情。啊,真美,小麥色的皮膚,膚色很均勻,就好像倒了一瓶蜂蜜在臉上一樣滑膩。我顫抖地伸出自己青春的手,友誼的手,放下他鼻子下麵,試探一下這人是否還有呼吸。
  微弱的氣呼在我的指尖,暖暖的,我的腦中不禁閃過這樣一組畫麵:美男忽然醒來,拉住我的手,深情地看著我,說:“我的公主,我沉睡100年,隻為等待你的出現,請你現在就為我印下解除愛情魔咒的一吻吧!”
  “啪啦”,一滴血好死不死地落在他的額頭,我這才發現,自己又流鼻血了。呀呀,我的美好形象!(你還有形象?)我一急,拉起他身上蓋的被單,去擦他的額頭。
  這時,洗手間方向傳來一聲慘叫,然後是嘔吐的聲音,我手一抖,竟忘了把他的被單蓋回原處,等我回神的時候,發現眼前赫然躺著一具和太平間裏的屍體一模一樣的物體——一個被白色的被單從頭蓋到腳的人,白色的被單上還有零星的血跡。
  更加悲慘的是,他、他醒了!
  雖然知道他不是死人,可是看見這一場麵,我還是會怕的嘛,畢竟人家還是個小女生的嘛~~(大媽,你別再惡心人了!)我向後退了好幾步,“哐”地一下撞倒了屏風,隻聽那屏風發出一聲巨響,霹靂扒拉地砸在後麵的辦公桌上散了架,我這才看見屏風上寫著的詩文:“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美男掀開被單,雙腳著地,定定地看著我,一雙鳳眼更是風致迷人,半長的流海斜斜垂在眉邊,黑亮得簡直可以去拍飄X牌洗發水的廣告。慢慢地,他站起身來,我的視線也開始向下移,腿好長哦,而且穿的還是平底鞋。再向上看,發現此人高了我一個頭(你終於不再用屁股作為衡量對象了)。
  帥哥,就算像他這般隻是穿著簡單的運動T恤和卡其色長褲,就能將魅力煥發得淋漓盡致了。這讓我不禁想起一個偉人說的話:帥哥都是一樣帥的,而醜男卻各有各的醜——這個偉人就是我。
  隻見美男長臂一伸,從旁邊的衣架上拿過一件白大褂,三下六除二(不是五除二嗎?答:五除二有餘數,傻!)穿上了,無視我,慢悠悠地掛著胸前的名牌。
  我趕緊照照鏡子,發現自己經過兩次流鼻血,滿臉簡直就是血肉模糊啊。喂,我好歹也是一個重傷患,你怎麽也應該問候我一下嘛。
  正心理不平衡的時候,馬主席,不,戴乃兆醫生從外麵走進來,一見滿地狼籍,驚訝地張大了嘴,美男轉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柔聲說:“沒關係。”
  我那叫一個天旋地轉啊,幸福的小天使在我身邊吹著《結婚進行曲》,鼻血又蠢蠢欲動,好像本月該從另一通道流出的血往上由鼻子流出來一樣。啊,這就是我的古以笙嗎?桃桃大人,你說的又帥又溫柔的醫生真的存在呀!
  戴乃兆醫生釋然地說:“她的前列腺炎就由你來看吧。”
  “好。”美男繞到另一張幹淨的桌子前坐下,從胸口的口袋裏拿出一副無框眼鏡戴上,一根指頭朝我勾了一勾,我就趨之若鶩,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裏大開殺戒的初衷。插一句題外話,過了N年之後,我才知道一個道理,凡是戴眼鏡的男人,要不真的近視,要不就是腹黑。
  “病例本。”他鳳眼輕抬,似有似無地掃過我的臉。
  哼哼,我這張超級無敵霹靂的幸運臉,即使是現在這樣血淋淋的,還是充滿喜感的。我小心地遞上病例本和就診卡,然後更加放肆地用□裸的目光從他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好幾百遍,比當年高考時看幾何題還要認真。
  他一定是不好意思看我,連檢查都沒有檢查,拿起我的就診卡在刷卡器上一刷,然後在我的病例本上奮筆疾書,那字寫得,嘿!真沒話說!比大書法家王羲之寫的草書還棒——隻是我一個也沒看懂罷了。
  “可以了,去藥房拿藥吧。”他抬頭,把病例本還我,和煦地一笑,就像雷鋒同誌寫的“對同誌像春風般溫暖”,可是我希望他對我如雷鋒同誌對待工作那樣“夏天般火熱”。
  我屁顛屁顛一路小跑,去藥房領藥,並沒有拿到我預想中的前列X膠囊,而是領到一包棉花。這可怪了,難道這裏的醫生都先將病人定性為“前列腺炎”?或者,這隻是一種暗號?我去洗手間好好洗了把臉,路過診室的時候,看見美男靠在辦公桌邊上,腳下踩著破碎的屏風,對著我微微地笑。
  告訴你們!我不是一個容易被美色吸引的人,不要以為我看見美男就移不開腿!相反,我撒開了腿,像脫韁的野狗一樣跑進診室,試圖多跟美男交流交流,打聽一下人家的電話啊住址啊什麽的。
  交流的話,得找個話題才好呀。“醫生,真是對不起,我弄壞了屏風,還把這裏弄得這麽亂,太不好意思了……”裝乖巧!我的絕招,咱長得不好,可是要用乖巧的性格去征服他!
  “你不用介意。”他還是那麽平和,我感動得都要哭了,還沒哭出來,他又說:“隻要把這裏收拾幹淨,另外把地板擦三遍,就能回去了。”
  一個晴天霹靂,我被天雷霹中,血壓急劇降低,感動的淚水也化為悲憤的淚水了——您的意思是說,我如果不這裏收拾幹淨,另外把地板擦三遍,就不能回去了?!我瞪向他,他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目光裏含著無害的笑意,我才猛然想起,《聖經》中有提過,魔鬼曾經也是天使!完了,我失算了,他……他就是傳說中的腹黑!
  算了,反正屏風也是我弄倒的,我收拾一下也是應該的,像我這樣的社會主義好青年,破壞了公共財產,就應該付出代價的,如果這個代價是陪美男醫生吃喝玩樂的話,就更好了。
  我把棉花塞進口袋,乖乖拿起掃把抹布,開始清理地麵和桌子。腹黑美男醫生看我這麽辛苦,體貼地為我倒了一杯水,我的小小心髒撲通亂跳,抬頭跟他來了個深情對視,他專注地看著我,最後柔聲說:“不要急,這裏掃完了順便連洗手間一起洗了罷。”
  那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心碎。
  “鈴——”
  聽到電話鈴的時候,我正好在拖第三遍地板,揮汗如雨,心裏已經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默念了有百八十遍。
  我看了一眼美男醫生,他悠閑地看著報紙,好像根本沒把電話當回事,因為響的是戴乃兆醫生桌子上的電話。太不負責了!戴乃兆醫生現在不在,就不能幫人家接個電話嗎?我英勇上前,“喂!這裏是校醫院!”
  “醫生不好啦!我快死啦!你快來研究生宿舍救我!”
  “醫生不好啦!他快死啦!你快去研究生宿舍救他!”我把電話裏的求救重複一遍給美男醫生聽,隻見他慢悠悠地放下報紙,提高音量:“戴醫生,你的電話!”過了幾分鍾,戴醫生才從門口晃進來,嘴裏包了一個茶葉蛋。我把話重複一遍之後,他從我手裏接過電話,不緊不慢地說:“死幹淨沒有?死幹淨了再打過來。”然後就瀟灑地掛了。
  由白求恩大夫樹立起來的高大醫生形象,在他掛下電話的那一刻轟然倒塌。醫生,果然是屠夫的一種啊……
  我黯然拾起拖把,憂國憂民:以前,我們的魯迅先生棄醫從文,用筆為手術刀,來醫治中國人的精神疾病,若是讓他看見我們學校這樣的校醫,一定會選擇棄文從醫。可是,魯迅先生已經去世了,而我的力量又是這麽小,想狠狠揍他們倆一頓,卻力不從心,一是怕打不過戴乃兆醫生,二是舍不得打美男醫生。
  “醫生不好啦——”熟悉的開場白!不過人物換了,幾個人抬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生衝進來,“我舍友吃到食堂稀飯裏的蟑螂腿,忽然暈過去了,怎麽叫也叫不醒!”
  “不要急不要急。”戴乃兆醫生搖搖手,對美男醫生使了個眼色,美男醫生站起來,把暈倒的男生扶到凳子上坐下。
  “談初意,交給你了。”戴乃兆醫生伸個懶腰,扭了扭屁股,說:“我剛才的早飯還沒吃完呢。”說著,便晃了出去。
  原來美男醫生叫談初意……我忽閃著桃花眼走過去,殷勤地問:“我能幫你什麽嗎?”同時我心裏希望他溫柔地回答“隻要你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把耳機給他戴上。”他淡淡地說,拉開抽屜,像是在翻什麽東西。
  我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看看,我就是這麽個溫柔賢惠又聽話的人,誰娶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呸呸!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談初意醫生翻出幾張碟片,打開電腦的DVD光驅,放了張碟進去,設定完自動播放後,雙手翻起那個男生的眼皮,並把他的頭固定在屏幕前。
  我這個人就是好問,有什麽不明白的一定得問清楚,“談醫生,你這是幹嗎?”
  “催吐。”他回答得很幹脆,語氣蒼勁有力,很man很有魄力。
  我略帶不解地看向電腦屏幕,隻見上麵出現四個大字——《流星花園》……幾分鍾過去,那個男生抽搐幾下,但是還是沒有吐的跡象。
  談初意醫生利落地換了張碟,屏幕上顯示四個大字——《還珠格格》!他調大了耳機音量,我們都能聽見電視劇裏的台詞——“爾康~~一個破碎的我,要怎樣去拯救一個破碎的你?你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呀!”
  送那男生來的幾個人已經忍受不了,捂著嘴幹嘔了,那男生又抽搐幾下,已經有點要吐的跡象了,可還是沒吐出來。
  談初意醫生搖搖頭,皺著眉考慮了很久,好像要拿出什麽了不得的武器一樣,需要他經過漫長的心理鬥爭。
  最後,他仿佛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抽出一張終極大Boss的碟片,放進DVD光驅,他自己都沒勇氣看一眼屏幕,閉著眼睛別過頭去。
  我好奇那究竟是一張什麽碟片,於是伸長了腦袋去看(人家都是伸長脖子),談初意醫生用身體擋住了我的視線,用眼神示意我千萬不要去看屏幕,否則後果很嚴重。我看見他那樣的表情,忽然為他對我的關心所感動,收回脖子暫時沒去看屏幕(你是烏龜啊?)。
  還沒五秒,暈倒的男生驀地醒來,摘掉耳機慘叫一聲,衝出診室一路狂嘔。
  這神秘的碟片究竟是什麽?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神秘碟片
  上回說到談初意醫生給暈倒的男生放片子催吐,在試了《流星花園》和《還珠格格》這樣的經典大片之後,那男生還是沒能吐出來,結果放了某張神秘碟片之後,那男生不僅醒了過來,而且還大吐特吐。
  雖然談初意醫生示意我不要去看屏幕,可是像我這種具有科學探索精神的人還是想一探究竟,人家居裏夫人都有為科學而獻身的精神,我這樣的偉人也一定要有。於是,我硬是擠開談初意醫生,順便在他身上蹭了好幾下占占他的便宜,這也是我難以改掉的壞毛病之一。隻不過,我蹭得太用力了點,自己的手臂都磨紅了。
  談初意醫生一被我擠開,那幾個好奇的人也圍過來看,我不甘示弱,一陣亂拱,拱到電腦屏幕前,終於看見那是什麽片子了——
  央視版的《射雕英雄傳》。
  一陣吐意如同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可是在這裏吐了,就對不起我自己剛剛拖的地板,於是我硬是給忍住了。可是他們幾個死東西,居然當場哇啦哇啦吐了,我的地板啊……哼,虧他們幾個還是公的!俗話說得好,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真理啊!
  我怒氣衝天,衝上去對他們拳打腳踢,可是他們的皮又厚,骨頭又硬,我的手都打殘了,他們還沒有死。老子可不想去參加殘奧會,於是便停了手,轉頭就發現談初意醫生又用那種高深莫測的、含著笑意的目光看我,我心頭一緊,馬上有不好的預感。
  那個暈倒的男生此刻生機勃勃地出現在門口,對談初意醫生說了句謝謝,便和他的一幫哥們浩浩蕩蕩地走了。
  我灰溜溜地也想趁此機會溜走,餘光去瞥談初意醫生,希望他沒有發現我要溜走這一情況,卻看見他匆匆忙忙的要把一張碟片收起來,好像很怕我看見似的。我馬上定住自己賊溜溜的腳,大喊:“呔!住手!你把什麽藏起來了?!”
  “沒什麽。”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把片子塞進抽屜最深處。
  “嘿嘿……”我陰險地笑著,一步步逼近他,他開始有點怕了,但我總覺得他那害怕的眼神裏有種陰謀得逞的快意,不過我才不管那麽多,誰叫我是光明磊落的人呢?(那叫不要臉)“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我野蠻地大吼,並用眼神警告他,他如果不交出來,我就把他的衣服扒光。(流氓!!)
  他為難地看了我好久,最後才微歎一聲,支支吾吾把片子往桌上一扔。
  我雄赳赳,氣昂昂地上前,抓起片子一看,隻見封麵上寫著四個紅色大字——“高清無碼”,然後是小了一號的幾個字:“超級美少婦,完全露點,為您展示最真實的一麵!”
  “啪啦。”片子掉在地上,我趕緊捏住自己的鼻子,以免脆弱的鼻血又要噴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A片吧?我以前好想看的,就是不知道在哪裏買,現在居然有了這等機會,我怎能放過?如果把這好東西拿回宿舍,一定會被她們幾個誇獎的,說不定還可以要挾她們為我洗幾件衣服。
  “談醫生。”我指著地上的片子,語重心長地告訴他,“你還年輕,我覺得你不適合看這種片子,不光是對你自己,對祖國啊對人民啊,都沒好處。”
  談初意低著頭,鏡片反射著白光,看來是被我的一番教育感動了。
  “既然你已經知錯了,這個……我沒收了。”我心底一陣狂笑,你TMD道行再深,最多就像洞庭湖一樣深,可我林浩然的道行,已經深得有如東非大裂穀了。
  他似乎就在等我這句話,一道笑紋浮現,他抬起頭,忽然換了種奸商才有的表情,說:“沒收可以,我,有個條件。”
  哈哈,是不是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啊??哎喲喂~你們幹嗎用雞蛋扔我?!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嘛!
  “為了挽救你不要陷入黃色的陷阱,你說條件吧。”我大義凜然道。
  談初意玩味地看了我一會兒,薄唇輕啟,“你,把地板和外麵的走廊洗幹淨。”
  這時,我才把注意力轉到滿地的汙穢上。
  我C!你利用我的單純和善良,讓我做清潔大媽啊?!老子可不是好欺負的,從來都是我欺負別人!這麽一想,我就惡從膽邊生,忽然來了個餓虎撲食,搶了那張碟片就往自己胸口塞,然後雙手叉腰,放聲大笑,就好像當年梅超風得到那本《九陰真經》一樣。
  他意外了一下,可能沒想到我這種單純善良的孩子會做這樣的事吧?哼哼,我告訴你們,兔子急了都會咬人,狗急了都會跳牆,更別說是我了。(你跟禽獸一樣了)不過,他馬上恢複平靜,雙手抱在胸前,痞痞地歪著頭看我。
  “知道老娘的厲害了?”我刻意挺起胸部,盡管那裏本來就沒有什麽海拔,“有種你來搶呀?”
  “我們當醫生的……”他頓了一下,勾起一邊唇角,幽幽地用他那勾魂的眼睛望著我,“什麽地方沒有摸過?”話音剛落,他伸手過來,停在我胸口幾厘米處,挑釁地和我對視。
  我條件反射地捂住胸部,不,準確地說,是捂住衣服裏的A片。
  戴乃兆醫生忽然走了進來,看見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之後非但不救我,還開始訓斥我:“我說你這孩子啊,我們醫生什麽地方沒摸過啊,你要讓他摸啊,他不摸怎麽能診斷出你到底有沒有乳腺炎?”
  我真想哭啊,老子被這樣公然調戲,還是應該的?我還應該主動捧上胸部,說:“醫生,可否借我的胸部給你一看?”你當這是《東成西就》啊?!算了,被以為是乳腺炎,好歹是個女性才會得的病,萬一他說我是前列腺炎,我都不知道要從哪裏找出個前列腺給他摸。
  小人得誌的談初意囂張地活動活動手指,眼看就要摸上來,我怕懷裏的A片被他搶走,就慌忙答應了他剛才的條件。(你怎麽不擔心你的胸部被他摸到?)
  談初意這才把手收回去,還體貼地幫我取過拖把,拍拍我的肩,說:“好好幹。”
  我望著他緩緩離去的背影,終於明白了什麽叫腹黑。
  人生,不經曆風雨,哪來的彩虹?
  拖著沉重的步伐,懷中揣著用身體換來的A片,我苟延殘喘走在回西施樓的路上,沒進樓道之前,聽見身後兩個男生在議論:“聽說文學院的女的都是美女。”“那當然,都是才女嘛,而且是才貌雙全。”“真想找一個文學院的女生當女朋友!”
  我欣喜地轉過頭去,他們見了我,先是遲疑了一下,才問:“你……文學院的?”
  我點頭如搗蒜。
  他們露出失望的表情,說:“看來總有人是例外的。”
  “MD,你們自己又是什麽好鳥!”我破口大罵,“也不看看你們自己長什麽X樣,想找文學院的女朋友?哼!去中國隊踢足球吧,因為踢進世界杯的機會還大一點!”
  “你……”他倆指著我。
  還敢反駁?我先一步指著他們罵:“我什麽我?你什麽你?對老子也敢用‘你’?爾等敗類,想我中華民族,堂堂禮儀之邦,也會有爾等無視禮法之人,在女生宿舍樓下說這麽些淫詞穢語,簡直就是目無王法,以下犯上!說!你們該當何罪?!”
  “對不起對不起!”兩個男生看來是嚇到了,居然被我給罵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生怕我會追上去似的。兩個弱智。
  敢來文學院樓下找我吵架,找抽簡直!(是你先跟人家吵的)
  摸著懷裏熱乎乎的A片,想到馬上就有一部“高清無碼”的色情巨製可以看,我心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點。經過樓管窗邊的時候,我頗為小心翼翼,因為我聽說已近不惑之年的樓管阿姨離婚好久了。女人四十如餓虎啊,被她看見我偷運了這麽好的東西進來,還不給沒收了,自己半夜觀賞?
  順利通過樓管阿姨的小窗,我瞥見牆上貼著的《宿舍公約》,赫然標明“禁止黃、賭、毒”。唉,公約這種東西,製定出來的目的就是等待被人打破的。
  我回到情人節宿舍的時候,她們三個賤人上完課回來,連飯都吃好了,還不到十一點就肚皮朝天地躺著床上,看書的看書,睡覺的睡覺。我的桌上,放著一份她們幫我買回來的飯菜,這是我今天校醫院半日遊的優惠服務。
  我默不作聲地把飯吃光,等她們差不多都睡著了,我才用湯匙敲鐵碗,把她們全部吵醒,然後開始遭受她們惡毒的羞辱(犯賤)。我這才把A片拍在桌上,奸笑著問:“你們看這是什麽?”
  “動物世界?”“斷背山?”“Super Junior演唱會?”
  看看這些人,不僅品位不高,而且做人還沒有什麽理想,怪不得考不上清華。(你也沒考上)我鄙夷地尖笑幾聲,宣布道:“這是我用慘烈的代價換來的A片!”
  這些沒良心的東西一個個全部從床上爬下來了,對我得到A片的慘烈代價絲毫不理不問,競相傳閱著,臉上掛著無恥的笑容。樂晶還拍著我酸疼的肩膀誇獎我,說什麽派我去是對的,就知道我會給她們帶來什麽不俗的消息之類的。
  我還沒允許她們開電腦,她們幾個就把我晾在一邊,蘇優格從櫃子裏挖出多年不用的音響,甄瑩慧把自己的筆記本搬到我桌子上,樂晶把椅子排好。
  團結,就是力量啊。五分鍾不到,一切準備就緒,片子放進光驅,自動開始播放。
  我抽空看了一下她們三人的表情,隻見三張臉上都隻寫了兩個字,那就是“猥瑣”。忽而聽見她們的抽氣聲,我忙看向屏幕,隻見一個相貌端正的女人出現在上麵,正把自己的衣服往上卷。我雙眼放光,激動地雙手合十。
  “咚、咚。”好死不死,敲門聲響起,一個娘裏娘氣的聲音喊:“有人在嗎?”
  我們四人大難臨頭地對看一眼,共同反應出門口這人是年級的團支部副書記(簡稱團副)——範建。此人可不得了,政治覺悟已經高到常人難以達到的地步了,隨身攜帶一本手抄的《保持□員先進性教育讀本》,動不動就站在樓下朗誦,聲情並茂的,還真像那麽回事。如果被他發現我們在看這種片子,一定會被通報批評的。
  甄瑩慧看來早有準備,馬上關掉RealPlayer,換了一個片子,然後讓我們去開門。
  範建站在門口,一副很不爽的樣子,“這麽久才開?在裏麵幹什麽壞事?”
  被您說中了,我們確實在看見不得人的勾當呢。也許是發現我們支支吾吾的樣子,他一腳踏進來,鞋也不脫,直衝電腦前,然後瞪大眼睛,指著我們說:“你們年紀輕輕,不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事業中去,在這裏看這種東西浪費生命!”
  我們向甄瑩慧投去責備的目光,怨她怎麽不找一點革命片來放,她很無辜地望著我們,我們才把目光投在電腦上——那是一段國足和巴西隊踢球的視頻。丟人啊……我們馬上異口同聲地解釋:“不!我們其實在看A片!”
  “哼,別騙我了,你們敢看國足踢球,就別嫌丟人。”範建瞪我們一眼,然後對樂晶說:“我來通知你,今晚要開會。”然後就向門口走去,我們點頭哈腰正要將門關上,他虎著臉警告我們:“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們在看國足,馬上全院通報批評!”
  我們麵麵相覷,關上門,又喜滋滋地放起了A片。屏幕上的女人又開始把衣服往上卷,終於露出圓潤的胸脯。
  欲知A片後續,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糖炒栗子
  “嗬,這女人的胸部還蠻有料的嘛……”我眯著個眼,掂量掂量自己的,再看看她的,猛然發覺為什麽沒人找我去拍A片的原因,原來,拍A片也需要“內涵”。
  隻見那女人把衣服掀到鎖骨那麽高,整個上身袒露無疑,真的是“高清無碼,完全露點”呀……我幹那麽多活,在這一刻都值了!隻是,男人怎麽還沒出現??
  隨著女人的動作,我們臉上的□越來越大,可是,當一行題目出現在屏幕正中間的時候,我們的臉瞬間凍結——
  《新生兒哺乳指南》!
  鏡頭移開了,一個男嬰哇哇亂哭,女人輕柔地抱過他,環在胸口,托住自己一邊乳房,男嬰就開始貪婪地吸吮起來。下邊,還有字幕解說:“媽媽和寶寶都需要花費一些力氣跟功夫,才能讓哺乳變得更為順利,隨著社會大力倡導哺喂母乳……”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超級美少婦,完全露點,為您展示最真實的一麵”——老子被那個混蛋醫生給玩弄了!!怪不得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TMD,披著羊皮的狼!我發抖地舉起自己酸疼的胳膊,流下悔恨的淚水,都怪自己在麵對敵人的時候立場不夠堅定,才會中了敵人的美男計和糖衣炮彈,如果組織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變本加厲地討回來!
  甄瑩慧氣急敗壞地關了電腦,一把拎過可憐的我,大聲問:“林浩然,究竟怎麽回事?”
  我歎了一聲,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她們幾個,贏得她們同情的淚水,紛紛握住我的手,安慰我說:“失身不要緊,隻要主義真。以前看不出你是個這麽勤勞的人,那從今天開始,宿舍的衛生你都一人搞定算了。”
  “你們通通給我去死!”我發了一招“大力鐵沙掌”,把她們幾個打回原位,咬牙切齒地說:“此仇不報非君子,總有一天,我要那廝跪下來求我原諒他今天的劣行!”
  她們仿佛沒聽見似的,各自爬上床繼續睡午覺,一群懶豬!哼!我也要睡個午覺,來研究一下她們這麽喜歡睡午覺的原因。
  我的大三剛剛開始,就麵臨著一個巨大的挑戰,那就是古代漢語的補考。
  我的古代漢語那叫一個冤,上學期的考試題目我還記憶猶新,讓我們對對子,上聯“春風又綠江南岸”,我一想,這是名家的上聯啊,我等俗人怎麽能亂對呢?冥思苦想之後,鄭重寫上下聯——“不掛現漢掛古漢”,結果,我的古漢就真的掛了。
  老師你也太重視我了吧?我說掛,你就給我掛了,而且還是59.5分,那早知道我就對“不過現漢過古漢”好了。其實呢,這古代漢語本來就是我們學院的“四大名補”之一,掛的人挺多的,我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人而已。
  從補考考場回來,我感慨萬千,原來補考的題目比考試的題目簡單多了,下次如果答不出考卷,我就幹脆補考算了。可是我將來是要當老師的人啊,這樣做,可以嗎?當然可以,我當老師的時候,會把補考的卷子出得比考試卷難幾倍的,這樣可以扼殺很多想我一樣想通過補考來過關的學生。看,不愧是為人師表啊!
  我背著個小包,走在去校車站的路上。考完了嘛,獎勵獎勵自己,去老校區的學生街買斤糖炒栗子,一邊吃一邊逛街,哦嗬嗬,生活多麽美好~什麽?為什麽不找舍友一起去?不行,她們會搶我的糖炒栗子吃的,這東西火氣大,我一個人上火就好,就別連累我舍友了。
  我們這坐落於悶猴縣貧賤村的新校區,連個像樣的攤子都沒有,想買個什麽東西,還要坐車四十分鍾,去老校區那邊買。唉,早知道這樣,我當年就考清華了。
  喲,等車的人挺多的呀,不知道等一下有沒有我的位子。在中國這個地方,不遇到擠車啊排隊啊,你是不會感覺中國有13億人口的。我這麽想著,校車忽忽悠悠就來了,我左青龍,右白虎,肩膀紋個米老鼠,雙手奮力格開眾人,不管他是教授還是學生,死命擠了上去,可惜隻剩靠後排的一個座位了。
  我撒開後腿(敢情您還有前腿?),正要往前衝,忽然背後被人輕輕一拍,一個聲音傳來:“同學,你錢掉了。”
  錢掉了?那可不得了!這年頭,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老子最近窮得隻剩下錢了,一毛也不能掉!我緊張地彎下腰,瞪大雙眼找了很久,別說人民幣了,連個英鎊都沒有。我莫名其妙地直起腰來,茫然地看著前方,忽然發現僅剩的一個位子上已經坐了個一臉得意的混小子!
  上帝哥哥,我原以為我是世界上最無恥的人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還有比我更無恥的!用錢來誘惑我,然後再從我頭頂上跨過去搶位子!無恥啊無恥,賤人啊賤人,這種人一旦出了社會,還有別人活的份嗎?!耶?這個無恥之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呀——是他!
  MD,談初意,好小子,脫了白大褂,摘了眼鏡,我差點沒認出你,可是你那張壞淫臉,就算把全身衣服褲子都脫了,我照樣認識你——不信你全脫了試試?
  隻不過,他好像沒認出我來。哼,對不認識的人都敢這麽使壞,真是道德淪喪到極點了。我一臉晦氣,扶著旁邊座位的靠背,搖搖晃晃隨著校車啟動出發。我刻意盯著他看,盯到他終於發現我在看他了,也抬頭看我的時候,我給了他一個白眼,餘光瞥見他又笑了。
  校車開進市區的時候,談初意身邊一個老師下車了,我眼疾手快,推開一個屁股都快落在那個座位上的人,自己一屁股坐下去,放聲大笑外加手舞足蹈,還激動地跳起大象舞。被我推開的人剛想罵我,他身邊一個人動動他說:“算了,人家是殘疾人嘛。”說著,還指了一下我的腦袋。
  這可好,搶個座位搶成個腦殘了,不過,在中國搶座位跟在日本拍A片一樣,你是不需要什麽臉麵的。
  那廝還是沒能認出我來,剩下十幾分鍾的車程,他連看也沒看我一眼。我心中不禁又悲涼起來,這人真是無恥到家了,把我害得那麽慘,居然一點也不記得我,老子白被你害了。
  校車到達老校區的停車場,我站起來,他走在我前麵,快下車的時候,忽然來了個回眸一笑,親切地問我:“同學,A片好看嗎?”
  我狂囧……這世界太瘋狂了,老鼠都能給大熊貓當伴娘了。
  有人聽見他問我的話,開始對我指指點點,看來我在他們心裏已經淪落成一個地痞流氓了(地痞和流氓:你不要侮辱我們!)。
  談初意對自己說的話絲毫不負責任,一步跨下校車,長揚而去,留下灰暗的我繼續被人像猴兒一樣參觀和指點。
  這世間凡是有作為的人,在沒有成功之前都要遭到大家的冷遇的,比如梵高,比如曹雪芹,再比如我。心理素質很關鍵,我打算不受他們的影響,買我的糖炒栗子,讓別人說去吧!
  不知道咋地,人民幣對外升值,對內就貶值了,兩年之內,物價漲得飛快,原來賣三塊五的肉夾饃現在居然漲了五毛錢。怪不得沙和尚要對孫悟空說:“大師兄,聽說二師兄的肉,比師傅的都貴了。”
  我爹說,出門在外,該吃東西的時候,砸鍋賣鐵也得吃。所以我下狠心,買了個四塊錢的肉夾饃,讓我爹去砸鍋賣鐵吧!
  來到我熟悉的糖炒栗子店前,那個阿姨一下子認出了我,衝我喊:“姑娘,又買栗子啦?一斤還是半斤?”
  “一斤!”我堅定地說,伸出一個手指頭。阿姨一邊幫我包栗子,一邊說:“你這姑娘真可愛,長得跟糖炒栗子似的,要不要做我們店的模特啊?”
  我說阿姨!有你這麽奉承人的嗎?你如果是賣化妝品或者是內衣啥的我也認了,可惜你是賣糖炒栗子的,好好看看你鍋裏的栗子長什麽樣,再看看我,我哪裏跟它像了?!(糖炒栗子:對啊,我長得比她好看多了)
  為了發泄我心頭的不滿,我一邊吃栗子一邊把殼到處亂扔,但我內心還是善良的,遇見一個問我要錢的乞丐,我口袋一翻,居然沒零錢,於是給了他一個栗子,叫他給我一毛錢,以便給下一個乞丐。
  那乞丐用白眼翻我,一邊誇讚我是新世紀的周扒皮。
  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後麵有人在看著我,可一轉身,啥也沒看見。是幻覺吧,就我這糖炒栗子臉,沒有吸引別人跟蹤我的資格(自暴自棄了)。
  逛了一個下午,沒有任何收獲,東西倒吃了不少,走路有點搖晃。買了一份紅燒雞翅飯,打包了,準備回學校吃。等校車的時候,一個陰影出現在我身後,我猛回頭,談初意挑高眉毛看了我一眼,又假裝不認識地把視線移開。我發現他手裏提了一個袋子,好像也是剛消費回來。
  校車駛來的時候,我就做好了和他決一死戰的準備,唉,挺帥的小夥子,要是乖乖照著一般言情小說中男主角的溫柔模樣去演,比如對我窮追不舍,為了我下油鍋啦等等,姐姐我可能還會考慮把位子讓給你。我不是那種小說裏矯情的女豬角,故意裝作對男豬腳很討厭的樣子,不,同誌們,我申明,我決不討厭談初意,隻是惋惜他沒有發現我的喜感之美。
  幸運地,我在遭到眾人的白眼之後,搶在第一個上了車,挑了靠前而且靠窗的位子坐下,沾沾自喜。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大家似乎都不太願意跟我坐一排,可能是怕被我偉人的光環遮住了吧。
  談初意不一會兒也上來了,看著後排的座位,忽然就在我身邊坐下了,幾個女孩子馬上從後麵的位子跑過來,放大瞳片假睫毛,棕色卷發,公主衫公主裙,剛好是我討厭的非主流的腦殘打扮,又是蛋糕又是小掛件地塞給我,想說些什麽,欲言又止。我沒她們那麽扭捏,直接地告訴她們:“對不起,我不喜歡女人。”
  她們的臉色變了一變,終於開口要求我:“你能不能和我換個位子?”說著,又互相攀比似的要塞東西給我。
  我怒從心生,老娘是生錯了性別,當初要是拉個Y基因過來,生出來絕對也是個頂頂的大帥哥,你們一個個愛我愛到淚兒汪汪心兒碎碎。想到這裏,我的心靈驟然發生扭曲,衝她們吼:“你們幾個腦殘非主流!俺娘說了,騷歸騷,騷有騷的貞操;賤歸賤,賤有賤的尊嚴,你們TMD貞操尊嚴哪去了?這麽多人爭一個長得不咋地的男人,不嫌寒磣!”
  “我說大媽,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坐就不坐。”那幾個女生各自搶了原來送我的東西回去,一邊鄙視我,一邊往後走。
  氣死我了,這些非主流的孩子,我女兒以後要是敢這樣,老娘打斷她的腿!(您真把自己當大媽了)
  談初意偏過頭來,衝我露出一個溫柔似水的笑容,低聲說:“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
  辣塊媽媽,敢情我就一擋箭牌,他的保鏢,還是免費的。算了算了,看在你長相還可以,就批準你坐我旁邊吧,看看,什麽叫“君子以厚德載物”。
  欲知在車上又發生啥子故事,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抹布
  車子行了大概五分鍾,我忽然覺得餓,因為紅燒雞翅飯的香味太濃了,使我忘記自己已經吃了一個肉夾饃兩個燒餅六個章魚小丸子。我看自己也無事可做,就打開紅燒雞翅飯的蓋子,拆了一次性筷子,嘩啦嘩啦吃起來,引得那司機趁紅燈時候,轉過來瞪我,司機師傅,再瞪我,我也不能給你吃紅燒雞翅啊,你在開車呀。紅燒雞翅啊紅燒雞翅,你看看自己這麽吃香,天賜你一雙翅膀,你就應該被紅燒的。
  我快吃完的時候,談初意終於轉過頭看我了,我的嘴油光發亮的,問他:“餓了吧?呆會我吃剩的那些飯和骨頭,你且拿去墊墊肚子,就別給我錢了。”
  他終於對我露出無語的眼神了,我移開目光不去看他,才發現一車的人都在看我這邊,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鄙視的,嫌惡的,火冒三丈的……我心中那叫一悲涼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想我中華之泱泱大國,國民的嫉妒心理居然這麽旺盛,自己沒有紅燒雞翅吃,就反過來鄙視有紅燒雞翅吃的我。
  校車在一個站停下來,我猛地站起來,提著空飯盒往外走,後麵幾個非主流開始蠢蠢欲動,看來想搶我的位子,霸占我的男人。(談初意:這從何說起??)別美了,你們這些非主流,被放大瞳片整成腦殘了吧?我隻是走到車門口,把空飯盒丟出去,又回來了。
  我發現,對我的歸來,整車的人都很失望,包括司機。
  車子啟動之後,還有二十幾分鍾的路程要走,可是,我頂不住了。古人雲,飽暖而思□。我吃個肚皮渾圓,頭上吹著空調,實在太舒適了,讓我產生濃濃的睡意,為了補考古漢,我最近真的很忙,甚至一天都很難保證有16小時的睡眠。
  暈乎乎的,我進入了一種恍惚的境界,窗外的事物在我眼前飛駛而過,讓我的眼皮漸漸下沉。在遁入睡眠之前,我想起魯迅先生在《阿Q正傳》裏寫道“他,睡著了……”,這時我要抄襲一下這句話——我,睡著了。
  夢中永遠是那麽美好,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裏說到,人做夢,多多少少與一個人內心的欲望有關。我夢見了一排半裸的美男,有的邪魅,有的溫和,有的清純,有的狂野,全部長發飄飄,長腿若隱若現,幾個半躺在椅子上,幾個坐在水池邊,撩起水往自己光裸的上身潑,水珠順著他們誘人的曲線慢慢下滑,滑到他們刻意遮起來的重要部位去。我覺得有什麽滑滑的東西滴下來了,一摸,啊,口水。還來不及擦,幾個美男就向我招手,然後一把扯下腰間的圍布,對我敞開胸懷。
  啊哈哈,美男們,表急,我來了!一個個滿足你們!!我一邊發出豪放的笑聲,一邊七手八腳扯自己的衣服,就要向他們奔去的時候,一隻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腕,我嚇得一睜眼,看見放大了的談初意的臉正對著我,一臉踩到shit的表情,對我說:“別扯了,裏麵沒什麽可看的。”
  我才從夢境中回神過來,發現自己正靠在他的肩上,雙手正扯著自己的衣服,臉上還有濕濕的液體。我一摸,啊,口水?!再看他的肩膀,上麵濕了一大片。我大怒,指著他罵:“打斷老子的美夢也就罷了,還把口水流到老子臉上!!”
  他翻著一雙狐狸眼和我大眼對小眼,看來是愧疚得說不出話來了。
  校車嘀嘀鳴笛,看來是到站了,我一睡居然就睡到站了,看來睡覺果然是打發時間最有用而且是最有意義的事。怪不得豬這麽喜歡睡覺,我真羨慕它們。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都下車了,司機也跟著下車,再等十分鍾他才會再發車。我站起來,背上小包,正要隨著人群一起下去的時候,眼旁白光一閃,我馬上轉頭去看,反應速度可以和獵豹媲美。
  隻見談初意居然脫了上衣,唇角一揚,一雙眼睛又開始放電。難道這就是他補償我的辦法?校醫哥哥,你可別客氣,不要在這裏急著還我,咱一起去附近的學校招待所,你再好好補償我好了。
  你們不要以為我是不正經的人,隻因為別人都在假裝正經,那我就隻有假裝不正經啦。我基本上還算個有原則的人,於是扭扭捏捏地抬眼看他,嬌聲說:“人家不喜歡在這裏嘛……”我一邊說,一邊結結實實地把他的上半身看了個遍,如果說我的目光是一雙手,那麽他已經被我裏裏外外摸了個痛快。
  他輕哼一聲,從袋子裏取出新T恤,啪啦一下扯了牌子,套上之後就把原來的T恤扔到我頭上,極其粗暴,極其沒有禮貌,把口水流在我臉上的人,居然這麽拽。同誌們,這是典型的賊喊捉賊!
  “如果你實在想新買一件還我的話,就不用洗了。”他還是那麽溫柔,眼鏡下的鳳眼眯著,看上去就像不厭其煩地教你數學題的鄰家哥哥。可是,他的意思卻是,如果我不洗幹淨的話,就要新買一件給他了,555,惡霸,專門欺負像我這樣柔弱的小女生。(吐聲一片)
  我下車之後,望著他的背影,鼓起勇氣捧起他的衣服嗅了嗅。恩,還好,沒有臭味,除了那塊口水印上揮之不去的紅燒雞翅味。
  路過年級通告欄的時候,我發現上麵有我們班的通知,說十一之後要組織大家一起去動物園秋遊。動物園,那個傷心地啊,想當年,我還是個四年級的小學生時,曾經在春遊時,鼓起勇氣向我喜歡的男孩表白,結果被他拒絕了,我大哭,一邊打他的頭一邊說:“除非你去摸老虎屁股,否則我做鬼也要纏著你!”
  結果他的真去摸了,被老虎咬掉半截手臂,再次證明了“老虎屁股摸不得”這個真理。聽說後來轉學了,還參加了什麽項目的訓練,最後參加了殘奧會的比賽得了冠軍。你們看看,要不是我,他能這麽風光?我用我的失戀,造就了一個優秀的殘疾人運動員!
  我回到宿舍,發現宿舍的氣氛不是很融洽,大家在爭論什麽話題,互相誰也不讓誰,一打聽才知道,她們從動物什麽季節發情,一年發幾次情說到克隆技術,最後議論到奧特曼有沒有XX上。
  蘇優格和樂晶覺得奧特曼是有的,因為看片的時候發現有個地方鼓起來了,甄瑩慧則認為沒有,因為奧特曼穿的那件衣服相當於他的皮膚,他每次出場其實都在裸奔。雙方誰也不讓誰,非要我表個態。我說:“你們這些人類看問題就是不全麵,像奧特曼那種生物,打架的時候多個XX多不方便啊,晃來晃去,沒準還被怪獸一下子踢中。”
  甄瑩慧馬上用感激的眼神看我,好像下一秒就要以身相許了。
  我趕緊補充:“可是也不能因為要和怪獸打架,就不長XX。”
  樂晶點頭說:“對啊,這樣子少了多少人間樂趣!”
  我總結道:“所以,奧特曼肯定是練了一種類似於‘縮X功’的武功,想長就長,想短就短,就好似孫悟空的金箍棒。”
  “精辟!”她們異口同聲,看來是對我的結論心服口服。
  “耶?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蘇優格一眼發現談初意的T恤,換了一種怪異的眼神,“好像是男人的衣服。”
  其他二人一聽,都瘋狗似的上來搶,最後交給蘇優格,她們三人便形成了以蘇優格為首的流氓團夥,欺負我這善良的女主角。
  “說,哪來的?”蘇優格審問。
  我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界,失身事小,失節事大啊。萬一讓她們知道了我幫男人洗衣服,各個逼問我衣服的主人是誰,我一定忍不住出賣談初意的,作為女豬,怎麽能出賣男豬呢?於是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杜子騰的。”
  蘇優格馬上把衣服扔在地上,問:“他自己不洗,叫你幫他洗是不是?”
  甄瑩慧聽了,馬上鄙視我:“這麽年輕就幫男人洗衣服,你TMD真沒用!就算他是你弟也不行!”
  “敗壞我們宿舍的名聲,以後那些死男人一個個來叫我們幫他們洗衣服。”樂晶用一陽指點住我的額頭,說:“通報批評!”
  MD,這還得了?!我把頭搖得跟吃了搖頭丸一樣,“不是不是,這是他穿剩的破衣服,要我帶回來做抹布的。”
  “哦,這樣啊。”甄瑩慧立馬變臉,眉開眼笑,“先借我擦擦皮鞋。”
  寒風陣陣,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們三個拿著談初意的T恤先擦了皮鞋,又擦了廁所的門,最後擦了布滿蜘蛛網的水管。最後,我咬咬牙,搶過T恤也擦了擦我桌子旁邊的死角。
  等她們像滿足了什麽欲望一樣各自咬根牙簽上網去了的時候,我獨自一個人對著那件慘不忍睹的T恤,無限哀傷。我黯然找了個桶,把T恤裝進去,提到樓下的洗衣店,戰戰兢兢問老板:“您看這個能洗幹淨不?”
  老板往桶裏看了一眼,眉頭一皺:“洗它幹嗎?浪費錢!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父母賺錢的辛苦,洗個抹布也要到洗衣店來。”
  老板啊,您可知道,洗這個抹布隻要幾塊錢,可是買個一模一樣的抹布給那個人,要花上百塊錢哪!我現在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老板,這不是抹布,這是T恤……”我終於開口申冤了,可是她很不相信我,反駁道:“騙誰呢?你一把年紀了,學什麽非主流,穿個抹布當棉襖?嗬,還是阿迪達斯牌的抹布!”
  長見識了,原來把抹布當棉襖,就是非主流!
  “您幫我洗洗吧,反正不就是一勺洗衣粉的事兒嘛,老板~”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一聲聲老板,叫得比我爹都親熱,唉,為了一條抹布,我容易嗎?
  “這麽髒怎麽洗,不要把我的洗衣機弄壞了。”老板開始趕我啦,555,沒辦法,我實在太善良了。
  TMD,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把我這隻老虎當機器貓?!還是那句話,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我?怒從心生,我把桶舉得高高,頗有當年董存瑞舍身炸碉堡之勢,伸出兩根指頭,我直指老板的鼻子:“你洗是不洗?你要是敢說不,我就在你門口裸奔!”
  “好,好,我洗我洗!”老板真是個賤骨頭,不給你點厲害瞧瞧,真以為老子怕你?哼!我們勞動人民是不會怕你這種資本家的!
  我掏出三塊錢,拍在她麵前,她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同學,漲價了,現在是四塊錢一桶衣服。”
  “這是訂金,等我來拿衣服的時候,再給你一塊。”原因是我口袋裏隻有三塊。
  “好,好,您走好。”
  我給了她一個很囂張的表情,叉著腰轉過身去,隻見一個個子高高的人朝這裏走來,披著件白大褂,手裏提著一個桶,我嚇得膽子差點破掉,認真一看,還好不是談初意。
  “蕭醫生~你又來啦~”洗衣房老板變身青樓老板!
  “恩,又得麻煩您了。”蕭姓醫生和煦一笑,是真的和煦哦,不像某些人笑得那麽假。我一下子被他的笑吸引了,可以感覺到我的眼睛變成兩顆星。
  蕭醫生在我YY的目光裏走了,我還是癡癡看著,直到洗衣房老板拍拍我的肩,說:“別美了,人家女兒都快跟你一樣大了。”
  我暈!大吼:“他幾歲?!”
  “不清楚,四十幾應該。”
  真悲慘啊,我一見鍾情的人居然四十幾歲!不過,他很帥啊,那種溫和又有魅力的帥,是那個腹黑男談初意比不上D!
  談初意的衣服究竟能不能洗幹淨?我和蕭醫生之間會不會有什麽火花(你第三者插足)?且看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殺蟲劑
  話說自從在洗衣房看見蕭醫生,我那叫一個茶飯不思,每天都會想起他那和煦的笑容,還有唇邊兩個梨窩,淺淺的,多有安全感!(你怎麽得出這個結論?)如此茶飯不思的結果就是,一連好幾天,我都忘記去拿談初意的衣服,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了。
  我揣著一塊錢,起洗衣房拿衣服,發現衣服是洗幹淨了,可是一股子怪味,怎麽也去不掉。我瞪著老板,她很無辜,無辜也沒用,我才無辜呢,因為我是善良無辜的女主角。沒辦法,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把蘇優格的香水偷來灑一點,再偷偷去校醫院還給談初意,然後永不再去就是了。
  蘇優格這死女人,好像怕我偷她香水似的,居然把香水給藏起來了(你可不就是要偷她的香水嗎?)。我在她的位子找了好幾遍,隻找到一瓶花露水,我噴了一點試試,臭得要死,居然有這麽難聞的花露水?一看,哦,驅蚊的,怪不得,蚊子都轟走了,何況是人。
  同樣是蚊子的客星,殺蟲劑比花露水香多了。我一不做二不休,操起殺蟲劑對著衣服一陣狂噴,硬是把充滿怪味的T恤弄得香噴噴,隻不過香得很詭異,有點讓人窒息。
  大功告成,我從樂晶的櫃子裏拿了個好看的袋子裝起T恤,剛出門就撞上樂晶,見我拿了她的袋子,就誣陷我偷竊。我把袋子護在身後,學著孔乙己說:“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說著,我一把將她推倒,自己飛快溜走了。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校醫院,希望不要碰見談初意。
  不知怎地,今天這裏格外熱鬧,裏外都是穿著迷彩服的新生,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今天是他們最後一天軍訓,大家全來這裏開創可貼啊,止疼藥啊,正氣水紅藥水啊什麽的。這些孩子真不容易,忍了這麽久,終於解放了。遙想我們當年,都是隨身帶著這些東西的,實在不行了,紅藥水往鼻子裏一倒,裝死過去。有人更加誇張,眼睛鼻子耳朵都倒紅藥水,差點沒直接送火葬場去。
  我遠遠看見戴乃兆醫生,穿一身白大褂對著一新生指手畫腳,看來不是說對方前列腺炎就是宮外孕,倒也一副人模狗樣。他對麵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女醫生,麵無表情的,就像解剖台上的女屍體。
  看來,談初意今天沒上班。
  我興衝衝地提著袋子剛要進診視,一個新生就瞪了我一眼,說:“不要插隊。”
  太沒禮貌了,我是你學姐知道不?別說我要插隊,就算我不想插隊,你也應該讓出個道說:“學姐,請你排我前麵吧!”哼,沒禮貌的小孩子,要是我是個講究輩分的高麗棒子,絕對一掌拍死你。
  你不讓我插隊,我還偏插了!
  “是你啊,你又來打掃衛生了?”戴乃兆醫生居然還記得我,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怕他馬上分派任務給我,我連忙否認:“不,不,我是來……”
  戴乃兆先卜先知一樣,一拍大腿道:“那你是來複查乳腺炎的?”
  新生的目光衝著我刷刷刷刷而來,我一下子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而且開始變成一些人話題的中心:“她得了乳腺炎?看不出來呀,我以為胸部大的人才會得這個病。”“恩,對呀,我聽說胸部會腫起來,可是她怎麽沒有腫呢?”
  戴乃兆醫生可能是良心發現,開口幫我道:“你們別這麽說,她還有可能是乳腺癌。”(他這是幫你嗎??)
  這時隻聽診室外一個好聽的中低音道:“戴醫生,你又嚇唬孩子們了。”
  我猛抬頭,就見我日夜思念的蕭醫生款款走進來,好像伴著《上海灘》的主題歌似的,和當年的許文強一樣風度趴趴(注解:即“翩翩”)。我感覺我的眼睛又變桃心了,雖然對方已經四十來歲,可是愛情是沒有年齡的,不是嗎?(狂嘔——)
  “蕭院長。”戴乃兆醫生終於露出正常人的笑容。
  原來他是院長哦,看看,我喜歡的人多有前途,將來我嫁給他以後,豈不就是院長夫人了?(同誌,院長夫人已經是別人了)
  “同學,有事嗎?”蕭院長衝我微微一笑,眼神中有說不出的喜愛。(隻有你這麽認為)
  “我來還東西的。”我甜甜一笑,相信他一定被我的笑容給迷倒了。慢慢捧起袋子,交給蕭院長,就好像送我倆的定情信物一樣小心。“這是談初意醫生的抹布……不,是衣服。”
  剛才那個死人臉的女醫生忽然有了變幻莫測的表情,我可以感覺到從她眼裏射來的激光。她很想故作平靜,可是被我一眼識破,哼哼,這個女的一定喜歡談初意。沒關係,反正現在我有蕭院長了,談初意就讓給你好了……啊,我仿佛看見頭發淩亂的談初意抱著我的腿,眼裏包含晶瑩的淚水,哀求著我“然然,求求你,不要拋棄我,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離不開你”。談初意啊,你可知道,上帝對誰都不公平,所以我要見一個愛一個,以示我很公平。
  屍體女醫生硬是扯開一個僵屍一般的笑容,蒼白著臉問我:“同學,為什麽他的衣服會在你那裏?”
  “這個嘛,說來話長……”我摸著下巴,盡力委婉一點,不要刺傷人家脆弱的小小心靈。“因為啊,這是一個意外,這是一個巧合,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瞧,詩歌之美,就在於讓你一頭霧水。
  屍體女醫生果然是一頭霧水,但是原本嫉妒的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這又進一步說明,女人之美,在於蠢得無怨無悔。
  蕭院長嗬嗬笑起來,好像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他身邊散發出的陽光中一樣。我近乎癡迷地仰視他,心想,如果我們乏味的古代文學史課由他上的話,那真是太完美了呀。他發現了我異樣的目光,望著我問:“同學,你是哪個學院的?”
  “文學院D!”已經開始想要了解我啦,接著問吧,手機電話住址,隻要你敢問,我就敢回答!
  “那太好了。”他輕輕拍了一下手,“你們學院近期好像有一個秋遊吧?你們輔導員告訴我,希望派個隨行校醫,我已經選定好了,待會兒你跟我去辦公室,我把他們的材料給你,你可否幫我送給輔導員?”
  我搔搔後腦勺問:“之前秋遊什麽的,沒有隨行校醫的……”
  “是這樣的。”蕭院長耐心地解釋道,“很多年前,一所小學的學生去動物園春遊,一個小男孩因為亂摸老虎,被咬掉手臂,由於動物園距離市區較遠,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導致截肢。所以市裏有個規定,凡是去動物園遊玩的學生,必須有醫生陪伴。”
  一滴汗從我腦門悄悄流下來,我怎麽覺得這個事例聽起來這麽的……熟悉,好像當年就發生在我身上一樣耶——這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麽說,我還為學生的安全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我忽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院長,你能不能透露一下,隨行的校醫是……”其實我希望是院長和談初意一起去,這樣子我左擁右抱,好不幸福啊~~(你想太多了)
  “隨行的是談醫生。”蕭院長真是好說話,一點架子都沒有,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說話的時候,眼睛也一直注視著對方,啊~~太帥了!為什麽這世界上的好男人不是被槍斃了,就是別人的老公呢?
  “今天這麽熱鬧?”說話間,談初意從門外進來,女生們一陣尖叫,好像看見的不是校醫院的醫生,而是Super Junior一樣。我一見情況不妙,趕緊一個閃身,隱在一群女生的迷彩服後麵,跟著她們一起嚎著,甚至比她們還撕心裂肺,唉,姑且把談初意當Super Junior吧,這樣我也有點興趣嚎。本來還嚎得好好的,談初意沒發現我,可是我太投入了,一不小心大喊了一句:“韓庚喔巴,撒郎嘿!”
  全場寂靜,迷彩服孩子們滿腦黑線看過來,我一下子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
  談初意終於發現了我,抱著雙手,用眼睛瞥我。你盡管瞥吧,再瞥你也變不了韓庚的。
  “林浩然,我交代你的事,你可辦妥了?”他的語氣居高臨下,而且居然能夠說出我響當當的大名,可是我怎麽聽他怎麽像在喚一個太監,就差在我名字後麵加一個“公公”。
  “辦好了辦好了,您請驗收。”我指了指蕭院長,因為袋子在他手上。
  談初意接過袋子,掏出衣服一抖,霎時間烏雲遍布,飛沙走石,隻見東方天空升起一片黑壓壓的霧氣,西方天空騰起一道駭人的血光,好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景象;方圓十裏,哀鴻遍野,餓殍滿地,城無雞鳴,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戴乃兆醫生一聲響亮的噴嚏,打斷了我就快要作出的《殺蟲劑賦》,我隻能借用魯迅先生的一句話來形容——“慘象,已令我目不忍視了”。戴乃兆醫生像抽風一樣狂打噴嚏,鼻涕亂飛,身體抖得跟跳霹靂舞一樣,再這麽打下去,怕是要離開人世了吧。
  蕭院長還是那麽平和,給大家發口罩的同時,組織還活著的醫生們搶救已經被藥倒的學生們。
  我用口罩捂著鼻子,驚歎著殺蟲劑真的很好很強大,蟑螂藥不倒一隻,人可以被藥倒一片。怪不得人家科學家說了,N年之後他們人類滅亡了,蟑螂君將成為地球的霸主。人類,你們落後了呀。
  談初意戴著白口罩,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的鳳眼是含著笑意的,陰森森地向我投注過來,好像我是台兌獎機,多看一眼就會中五百萬。親愛的談醫生,我是很努力地想洗好你的衣服的,甚至花了四塊錢去專業的店裏洗哦,四塊錢呀!這一點,洗衣店的老板還有偶遇的蕭院長可以為我作證,隻是,這世界上的事,不是你想,就一定能實現的,否則我就天天和Super Junior生活在一起了。
  一瓶小小的殺蟲劑,差點引發慘絕人寰的血案。我這個人,你們看到現在應該有所了解,這種是非之地,我向來不會久留的。於是,我借著迷彩服的掩飾,準備趁他們幾個醫生救死扶傷的時候,偷偷溜走,誰知,一聲驚雷平地起:“同學,你等一等。”
  不是叫我不是叫我……我心中念著此咒語,大步向外走,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堅持,什麽叫信念,什麽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直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拍上我的肩膀,我才一個激靈停下腳步,換上一副服務化的笑容,眨著眼睛轉過身去:“請問有什麽事嗎?”
  蕭院長站在我麵前道:“同學,我剛才說的材料你還沒拿。”
  原來是這樣啊,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把我叫住是要我負法律責任呢。我萬分期待地望著他,等著他摘下口罩跟我一起去院長辦公室,然後我進門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他一把扶住我的腰,我們的目光就這樣對上,擦出激烈的火花,他一下子把妻子兒女拋在腦後,拉著我的手快快樂樂私奔去,身後伴隨《你是風兒我是沙》的音樂……
  “談醫生,我暫時走不開,你帶她去拿一下材料。”蕭院長一句話,我心中的幻想頓時化為被打破的玻璃,霹裏扒拉啊劈裏啪啦。
  談初意剛要摘下口罩,僵屍女醫生就站起來道:“院長,我去。”
  蕭院長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毛醫生。”
  “毛醫生?”我四處尋找著,最後在僵屍女醫生的胸牌上看見她的名字——毛蓉蓉。
  ==毛蓉蓉……繼戴乃兆醫生之後的又一好名字,再次提醒了我,以後給孩子起名字是很關鍵的。隻見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有話要跟我單獨說。
  我就這樣跟著她出去啦……出去之後又如何呢?下回再講!
  傳說中的悲劇之母
  話說自告奮勇要帶我去院長辦公室拿材料的毛蓉蓉醫生在我前麵走得很飄渺,時不時回頭看一下後麵有沒有其他人跟著,看來真的是有話跟我說了。如果我的命運是按言情小說的發展規律,那麽她就應該忽然轉身說“求你不要搶走我的談初意”之類的話;如果我的命運是按照偵探小說的發展規律,那麽她轉身之時,就是我這個被害人的死期了。
  忽然,她停了下來,我大喝一聲,雙手交叉來了個動感超人的造型,不管她準備來個言情劇還是偵探劇,我都不能吃啞巴虧。嘿嘿,她顯然被我嚇住了,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沒什麽變化,死板地說:“到了。”
  哦,原來是到院長室了啊。
  考慮到如果我犧牲了,可能會對中國的社會主義進程起到什麽阻礙作用,我總是讓她走在我的前麵,監視著她翻出材料給我。我一拿到材料,忽然被上麵談初意的個人資料吸引,竟然忘記了毛蓉蓉這個危險人物正對著我虎視眈眈。
  老實說啊,我很少見一個正常人能把證件照照得像個人樣,包括我自己,無論是學生證還是身份證,我的麵孔都極度扭曲,完全和我平時的形象不符合,可是偏偏有人說我證件照比真人好看……淚奔。談初意的證件照那叫一個狗模人樣,雖然沒有笑,卻也英氣逼人。這廝的身高原來有184,怪不得比我高那麽一點點(僅僅是一點點?),可惜上麵沒有寫三圍。
  我注意到談初意其實一開始並不是在我們校醫院工作的,之前的一年,他在市立醫院上班。從市立墮落到我們學校來,一定是犯什麽錯誤了,怪不得心理變態。
  “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流著口水回答,一臉猥瑣的笑意,等我反應過來時,見毛蓉蓉醫生麵向我背光站著,看不出她什麽表情。不管了,要殺要剮隨便她,十八年後我又是一條好漢!“我說你這個女人啊,喜歡他就去追唄,跑來跟我嘰嘰咕咕有什麽用?雖然你看上去比他大了個十歲,可是年齡不是距離!”
  毛蓉蓉醫生的肩膀僵硬了,半天才咬牙說:“我是他的……同班同學……”
  “不會吧?”我倒退一步,不可思議地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女人果然比男人老得快啊,看來我媽說得對,女人過了25,就該把所有的錢花在保養品上……”等我的碎碎念結束,毛蓉蓉醫生的眼裏已經噴出火光了,好吧,看在她是談初意的同班同學,肯定知道些什麽小道消息,於是我問她:“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麽?”
  “你對談初意死心吧,他不喜歡女人。”說罷,她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一陣風似的離開院長室,留我一人在那裏傻站著。
  我猜錯了,原來這不是言情小說,更不是偵探小說,而是——耽美!!
  上帝哥哥,你既然造就了帥哥,可是為什麽要造就帥哥一定是耽美男豬的現狀?!更可怕的是,我怎麽越想越覺得如果談初意不喜歡女人的話,那麽他一定和蕭院長有一腿?(你什麽邏輯?)我咬著小手帕,在院長室裏哭了個稀裏嘩啦,原來俺不是言情小說的女豬,而是耽美小說的壞蛋路人甲……
  傷自尊了。
  十一的時候我回了趟家,先吃了一隻雞後吃了一隻鴨,最後還讓我爸買了一斤蝦。(詩來自民間!)一直告誡我大學期間最好不要談戀愛的老媽在發現我明年就要過22歲生日的時候,忽然說要介紹一個同學的阿姨的女兒的姐姐的兒子給我認識,讓我把自己搞清楚一點,有空見個麵算了。
  我吐血——我現在這麽清楚的一個人都連續失戀N次,我暗戀的人都不喜歡我,喜歡我的都是些歪瓜咧棗,害我大學這麽幾年,竟然如此守身如玉!現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上了大學 還是大學上了我。
  要說我的暗戀史,那真是浩浩蕩蕩,弱水三千,我就舀了那麽幾湯匙,而且都沒被我喝下去。大學之前的暫且不說,以免你們罵我湊字數,就從大一說起。
  當時我還是一個對未來大學生活懷著崇高夢想和遠大目標的優秀新生,不早退不遲到,按時關燈睡覺。我聽說我們學院有個寫詩寫得灰常灰常好的學長,名字也很有詩意,叫“金希普”,倒過來念就是普希金啊!我聽聞他的大名好久好久啦,雖然一直沒有見過他,可是我對他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懷著滿腔熱情,我寫了一首情詩寄給他,沒幾天就收到他的回信,回信的內容大概是他已經有了喜歡的女生,是我們學院的院花,並且誇我的兒歌寫得很好==
  一個月後,當我從告白失敗的灰暗中走出來時,聽說金希普失蹤了,幾天後,十萬八千裏的杭州西湖管理處給他喜歡的那個院花打電話,說金希普跳西湖自殺了,手中拿著一本滿她名字和聯係方式的本子。我懷著沉重的心情參加了他的追悼會,終於一睹才子風采,回來吐了兩個小時,差點虛脫——世間居然有如此相貌醜陋身材佝僂之男生!
  沒過幾天,我又喜歡上了一個物理係大三的男生,他每天早上7點不到就在我們學校理工樓前的那個名叫“貝加爾湖”的小水潭邊大聲朗誦原版的《我有一個夢想》,聲音響徹雲霄,我們英語老師對他欣賞有佳,鼓勵我們多像他學習,聽說他上課記筆記一律用英語,上午考四級下午考六級,全過了。
  當時沒考過四級的我,對人家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思考很久之後,我也起了個大早,硬是堅持了一個星期,去“貝加爾湖”邊朗誦了一個星期的《我有一個夢想》。在第七天的時候,那個學長終於注意到我了,走過來對我說:
  “同學,你日語說得真好,以後能教教我幾個基本用語嗎?”==
  我的第二次暗戀,在失敗的英語口語上徹底沒希望了。大二剛開學,我就聽我們英語老師說,那個在湖邊朗誦《我有一個夢想》的學長上學期期末因為被檢查出有精神分裂症被抓進精神病院了。那時,英語老師語重心長而又無比滄桑地對我們說:“你們文學院的人,還是把普通話說好吧……”
  大二上學期,普通話等級考試在即,我去聽考試講座的時候,身邊一個男生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深深吸引了我,我聽得出來他是北方人,說話的時候都是卷著舌頭的,而我們這些南方人說話總是平翹舌不分。我跟他攀談幾句,發覺如果多跟他聊天的話,普通話會接近北方人。因為他普通話說得好,我對他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你能不能換一句?!)聽說他愛喝牛奶,特地去超市買了三鹿奶粉送他,讓他答應每天跟我聊天一小時。
  普通話考試的時候,我信心滿滿,三個月後,成績出來,我——沒達到等級標準。我那叫一個義憤填膺,特地找到了測試我“話題演講”的老師評理,她讓我說了一段話,斜著眼說:“你這是普通話?分明就是越南話嘛。”
  為什麽我想學北方腔,卻學成了越南話呢?地域也差太多鳥~~後來才知道,他是個越南籍的交換生。我還沒找那個人算賬,就聽說他因為腎結石住院了,當時還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才知道三鹿奶粉裏有三聚氰胺,已經讓好幾個嬰兒生病住院了,另幾家知名企業的奶粉裏同樣檢測出三聚氰胺,終於引發了奶粉界的一次大浩劫。
  那時,隔壁宿舍那個用馮鞏的相貌解釋“喜感”一詞的燕丸再次精辟發言:“喝三鹿奶粉,當殘奧冠軍。”
  還有N次失敗的暗戀,都以我暗戀之人非死即傷收場,這說明了啥?隻有本身具有悲劇氣質的人才能吸引我林浩然的目光,不管是性格悲劇還是命運悲劇,隻要他被我暗戀了,就注定了他的悲劇人生。我將來若是從事戲劇創作,說不定能成為世界悲劇之母啊,那麽我筆下的“三大悲劇”就是《西湖的金希普》、《貝加爾湖邊的朗誦者》和《三鹿腎寶》。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麽背著大書包……
  人類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動物,明明自己也是一種動物,卻喜歡把別的動物關起來,然後帶領其他人類浩浩蕩蕩去參觀,以體現自己和它們的和諧共處。
  我們班六十幾個同學乘坐一輛大巴,將要花費一個半小時在去動物園的路上。上車之前,我還特意檢查了一下我的炸雞腿和漢堡包數量有沒有少,數了數,又數了數,很好,一個也不能少,因為其中有一半是我要偷偷拿去喂獅子老虎的。(你還真不怕死!)
  班花王美美一上車,我們班稀有的幾個公人就競相讓位給她坐,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整車的男生除了我身邊的杜子騰和其他幾位我們班女生的男朋友外,其他都像隻蒼蠅似的圍了上去,一點民族氣節都沒有。曆來中國社會,隻有婦女臣服於男性之道理,哪有男性死不要臉討好婦女之怪現象?男人這種膚淺的動物,嘴上說什麽重視內在美,後來我才領悟出,男人所說的內在美,指的是胸罩裏麵,而不是內心。
  杜子騰不時回頭去看坐我身後的蘇優格,看見她沒有道德地把瓜子皮亂吐,居然還露出喜愛的目光。真是情人眼裏出肯德基,明明是個垃圾食品,卻當成個寶。
  我忽然想起今天談初意也是要去的,就是不知道他坐哪去了,按照我們班女生的花癡程度,看見他那樣的帥哥是沒有理由不淫叫的。(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這麽想著,我特地站起來四下觀望,卻不見他的影子。我知道了,這小子,偏要最後一個上車,好引起大家的注意,太壞了,真是的。
  “林浩然,又和你弟一起來?”王美美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照例不忘諷刺我,看來被美女諷刺是每一個女主角的命運,“什麽時候才能有一個不是你親戚的男生坐你身邊呀?”
  杜子騰開始蠢蠢欲動,想跑到後麵跟蘇優格一起坐,我用爪子抓了他一下,他就乖乖坐好了,在我威脅的眼神之下說出我逼迫他說的台詞:“學姐,我家姐姐貌美如花,我得看緊了,以免被哪個花男人給騙去占便宜。”
  這句話我真愛聽,雖然是我逼他說的。
  王美美忽然大笑起來,媚眼一挑,對杜子騰說:“貌美如花,好!你姐姐確實很‘如花’。”
  我猛地拍了一下杜子騰的後腦勺,大罵:“老娘是叫你說貌美如花嗎?”
  杜子騰眼淚汪汪的,回想了好久,才唯唯諾諾地回答:“確實是啊。”
  “你自己不會改成‘沉魚落雁’?!”我斜睨他,尖著個腮幫,紅著個脖子,“以後不要說你是我弟弟,敗壞我的名聲!”
  “哦。”杜子騰灰暗地垂下頭。
  我正準備再對杜子騰進行一番革命思想教育,隻聽“哇啊——”一聲,我們班的女生終於集體淫叫了!
  談初意戴著個足以遮掉半張臉的特大號墨鏡跨上車,黃紫豎條紋開領T恤,黑色休閑長褲,手裏提著一個並不是很大的、外麵畫了紅十字的鋁合金箱子。
  美男啊……即使知道了他不喜歡女人,可是我的口水還是一個勁兒往下流,真想馬上撲上去把他壓倒。對,壓倒,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
  在我們班女生集體淫……(掃黃組來啦!!——)更正:在我們班女生集體喊叫聲中,他幾步走到我跟前,定下腳步看了我一會兒,忽然向我伸出了青春之手,友誼之手,不管什麽手,總之,他向我伸出了手,像個王子在邀請公主跳舞一樣。(不,是王子邀請青蛙)
  談初意為何做此邀請?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強吻
  談初意的目光深沉而多情,向我伸出的手修長而幹淨,連指甲都修剪得短而齊整,這可能是醫生的習慣吧。我的眼睛裏都是幸福的小星星,還不禁一眨一眨地向他放電,他不僅沒有閃躲,還坦然地微笑著。
  我可以看見大家投注在我身上的刀子般的目光,多被這種目光刮一刮,我可能會瘦幾公斤。哼,看見沒有,隻有像我這般有喜感的人才會得到帥哥的青睞,因為我的存在,能讓大家更深刻地體會到上帝的公平就在於他對誰都不公平。
  優雅而輕巧地伸出手,輕輕搭在談初意的手掌上,他飛快握住,猛地把我拉起來,往他懷裏一帶。談初意我來了!我閉上眼睛,正以一種令人作嘔的小鳥依人狀向他懷裏倒去,同時撅起嘴,準備接住他馬上要落下的熱吻——不料,他一個側身,避開我之後,一個旋身坐進我的座位,然後不知什麽時候把手抽走,任我倒在旁邊的一排座位上,摔了個三腳朝天,(還有一隻腳呢?)並把旁邊一個正在吃蛋糕的男同學的頭壓進奶油裏,免費化了一次聖誕老公公的妝。
  剛才暗自垂淚的女同學忽然歡欣鼓舞,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嘴臉,尤其是諷刺打擊我的王美美,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像台風天裏的病柳。
  我灰溜溜地站起來,身邊圍繞著的陰暗氣流足以培養好幾個蘑菇。本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可是一見到談初意身邊的杜子騰,我忽然豁然開朗了,原來是這樣啊!談初意一定是對杜子騰一見鍾情,可惜不敢在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之下邀請杜子騰和他一塊兒去後麵坐,於是就把我支開,以求不動聲色地達到自己喜歡男人的興趣愛好。腹黑男啊……我伸出一根指頭,搖晃兩下,哼哼,君子成人之美,我就暫且放你一馬,等你跟我弟弟好上了,成為我的弟媳婦,就等於成為我的囊中之物,正所謂“滿園春色關不住,我誘紅杏出牆來”,到時候我如何對你伸出狼爪,也沒有人會來救你啦……
  趁那個男同學去找水洗臉之時,我一屁股搶了他的位子,把我的包拿過來放好。他身邊的女朋友一直用眼睛翻我,我感慨地吟起了詩人顧城的《一代人》:“黑夜給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卻用它來翻白眼。”(顧城:這絕對不是我寫的!)
  我轉頭去看談初意和杜子騰的發展進度,發現談初意居然主動和杜子騰攀談起來了,啊!走向愛河的第一步就是胡侃,偶爾再來幾個黃色小笑話,哈哈,搞定!恩?杜子騰好像很無語地看了我一眼,對談初意拚命搖頭。喲,不好意思了?好好,姐姐我不這麽光明正大看你們就是了,我可以偷看嘛。
  由於一小時多的車程太枯燥了,早餐吃得有點多,我又有點頂不住,頭一歪,就這麽忽然進入夢鄉。(你怎麽跟豬似的?)還沒睡多久,杜子騰就大聲叫我的名字,我打著哈欠問他有何貴幹,他告訴我,我們班開始玩遊戲了。
  靠,又玩遊戲?!我們班的人想像力極其貧乏,會玩的遊戲除了擊鼓傳花就是擊鼓傳球,全因為我們班的班長樂晶是個癲狂的擊鼓傳某物的愛好者。
  不過這次的內容好像有點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大部分人沒有過六級的緣故,大家一致決定玩一個跟英語有關的遊戲。樂晶一拍手,大聲說:“我們從一號座位開始,每個人以二十六個字母為開頭,說一個單詞,比如一號就以A為開頭,二號就以B開頭,這樣一個個輪下去。誰沒有說出來,誰就出來唱一首歌。”
  這是換了件洋裝的擊鼓傳花!
  大家一個蘿卜一個坑地站起來,快輪到我的時候居然沒有人犯錯,我把鼻子都氣歪了,你說我們中文係的人幹嗎說英語,強烈鄙視讀中文係還能過四六級的人!我最討厭的事,就是背單詞……將來我當了文學院的院長,過了英語四六級的人統統不能畢業!想我林浩然這種四級考了兩次才過的人,應該受到係主任的嘉獎。
  前麵一個人說的是R開頭的,那我就是S開頭。我猛地站起來,腦中忽然就一片空白,自從我把四級過掉以後,對英語就采取了驕奢淫逸的態度,N年不看了啊,好像連小學的基礎都沒有啦……S?S?S?!
  我轉頭向杜子騰使眼色,他鄙夷了一下,懶懶地翹起嘴,說了一個“薛”什麽的單詞,我猛然反應過來,大聲說:“Shit!”
  眾人麵部扭曲,一片嘩然,幾個平時自作純潔的女生還對我投來嫌惡的目光,好像我是一個舊社會沒有裹腳的婦女一樣。
  “這個詞好!”甄瑩慧對我豎起大拇指,“可惜沒有輪到我,否則我就說這個詞。”
  哼,這才叫真哥們!
  我喜滋滋地坐下,俗話說,你不能要求所有人完美,看來我也不要求他們這些人類跟我一樣完美了。
  杜子騰叫了我一聲,說:“拜托,我剛才是說sit好不好?”
  “都一樣嘛。”我揚揚手,“人有時候sit就是為了shit嘛。”
  杜子騰拜倒,暈過去之後就不省人事,再也不理我了。
  劈裏啪啦,有幾個人陸續說錯,包括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燕丸,不要看她本身具有鋼琴十級的音樂素質,唱起歌才那叫一個走調千萬裏,好好的一首《青花瓷》能走調成《千年等一回》,實屬不易。
  又劈裏啪啦,怎麽就又輪到我了,F開頭,我的第一反映是“家庭”,站起來剛要說,談初意咳嗽一聲,我就沒出息地去看他,他用口型告訴我一個單詞,我沒出息地忘記“家庭”,大聲照著他的口型說了句:“伐克!”
  一個“伐克”出口,罵聲更是一片,不管是假裝正經的還是假裝純潔的,都用一種舊社會看婚外戀婦女的目光看我。
  我身邊那個女生更是很直接地罵:“好不要臉,好下流啊……”我心中殘存的一點點羞愧剛剛冒出點頭,就瞥見那女生脖子上幾個淡淡的吻痕,延伸到胸口之下,雖然用粉遮了,可是被我如炬慧眼發現了。
  真是妓女門前立貞節牌坊,你騙鬼呢你?羞愧感頓時被我壓下去,老娘我二十幾年還沒被男人碰過的,還要被你罵“下流”?!我正義感一上來,忍不住讓她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下流,於是說:“佛祖曰,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得再鳥,一磚撂倒!孔子雲:莫裝B,裝B遭雷劈;莫裝純,裝純遭人輪!”義憤填膺,我又重複一遍:“裝純遭人輪!”
  那裝純女受不了,終於捂著眼睛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下流……下流!”
  我流氓一樣粗聲大笑著,想對杜子騰做個“V”的手勢,誰知那廝還在那裏裝死,談初意卻偏頭過來,把剛才的口型又重複一騙,然後念出聲:“Father。”陰謀!他剛才明明是說“伐克”的口型!呀呀……居然玩弄我!哼,“伐克”是不是?你看我等一下把你壓倒,強吻你!
  剛進動物園,我就掏出油汪汪的包裝袋,拿了一隻雞腿啃著,吃得滿嘴流油,工作人員雖然非常想製止我,可是看見我把骨頭都裝在一個塑料袋裏,卻又被我的講文明感動了。
  幾年不來,這裏都大變樣了啊!上次我來的時候,猛獸籠子外麵隻有一道鐵欄杆,現在居然在欄杆後麵又加了一層和籠子一樣高的鐵絲網,這樣我要怎麽喂老虎啊……我連老虎都看不太清楚啦……我失望地提著裝了幾根骨頭的塑料袋,嘟著嘴站在老虎籠子外,仿佛看見老虎因為沒有吃到我喂的骨頭而慘痛哭泣的模樣。(老虎:我們可沒有。)
  一個工作人員經過,我拉住他問:“這裏為什麽裝上鐵絲網?”
  “裝好幾年了。”他回答,“前些年有個孩子伸手去摸老虎,結果被咬掉一隻手臂,從此之後凡是猛獸籠子外麵都要加鐵絲網,以免一些孩子不懂事,把手伸進去。”
  我怎麽又為未成年人的安全健康成長作貢獻了?
  偷偷離開參觀大隊,我一路來到川金絲猴的地盤,想找個果子丟進去喂。你們不知道,喂猴子可好玩啦,其他猴子得到食物都會藏起來偷偷吃,然後被總是猴老大發現,暴揍一頓把食物搶走。我每次看到猴子挨揍,都喜得上竄下跳的。(你是不是人啊?)
  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一隻公猴子,然後便忘記喂食——它們一家三口都坐在樹枝上很安靜,最詭異的是那隻公的,劈開腿望著自己下半身,那個汗啊||這個場景太詭異了,那個公的就很詭異的坐那兒一直望著,很專注——這年頭,連猴子都沒有純潔的,下麵就那麽好看嗎?
  我趴在欄杆上,伸著脖子變換不同的角度,想看看那隻公的下身究竟什麽模樣,會讓他自己看得那麽津津有味,卻沒注意一個人悄悄走到我身邊,跟著一起趴在欄杆上。
  “在看什麽?”一個聲音幽幽飄來。
  “你快看那個公猴子!”我也沒注意說話人是誰,很神秘地指了一下猴子,“他一直盯著自己下麵看,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啊,到底有什麽好看呢?啊~~你快看啊~~他居然去摸那隻母猴啊~~哦~~你快看啊~~他把頭貼在她屁股上啊~~你快看啊~~他把尾巴翹起來啦~~”我興致勃勃地拉著對方的手臂,抽風似的狂甩。
  “你,很特別。”
  “啊?”我回過神,看了一眼被我拉著的人,談初意輕笑的臉龐入侵眼簾,“我很特別?”
  “恩。”他點點頭,抬頭拍拍我的肩,“特別——變態。”
  不知從哪裏傳來幾聲烏鴉叫,我石化——哥們,今兒個再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變態!我衝他的肩來了個九陰白骨爪,逼得他轉身過來,麵朝著我,然後我一手一邊把他困在臂膀中間,抬頭奸笑:“爺,給妞笑一個~”
  他聽話地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鳳眼彎彎,真是耽美小說裏的陽光小攻形象啊……
  好啦,我要強吻你啦~迫不及待要看看你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哇哈哈!(土匪!)我踮腳伸嘴!再踮腳伸嘴!最後一次踮腳伸嘴!
  烏鴉又開始叫了……我光榮失敗————身高的差距,導致了強吻的悲劇……
  他微仰著頭,露出輕蔑的表情,好像一隻朝天椒似的,花枝招展,迎風飄舞,卻極少人敢一口咬死他。
  “你想幹嗎?”他低下頭,明知故問的樣子使他麵目可憎,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沒幹嗎沒幹嗎。”丟人的事,我向來不承認,“我隻不過想數一下你有幾根頭發。”
  “是嗎?”他貌似有點相信我,(白癡才會相信你)摸著下巴點點頭。
  為了讓他更加相信我,我也跟著他點頭如搗蒜,還非常狗腿地伸出一個指頭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想要強吻你,真的真的。”
  “沒有想強吻我嗎?”他的唇邊笑紋浮現,看著我問。
  “真的沒有!”我堅定地說,盡量直視他,目光炯炯,好讓他不要懷疑我的話。
  他猛地勾住我的腰,一個轉圈,上演驚天大反壓,由受變攻啦~而且是強攻啊~(談初意:我本來就是強攻)換作我被他的臂彎困在中間,氣氛粉曖昧呀,害得俺的小小心髒撲通撲通使勁撲騰著,那叫一個歡欣鼓舞龍騰虎躍千呼萬喚……
  “想強吻,應該這樣才對……”他的身子貼上來,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一抬,漸漸低下頭,我其實心裏早已樂開了一朵霸王花,一邊在他身上亂蹭,還伸出手去對著他的上身一頓好摸,一邊假裝純潔地大呼小叫:“不要~~停~~”
  究竟強吻還是反強吻?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離騷
  我得用手壓著自己的胸口,要不然,俺那課龍騰虎躍的心兒就要衝出來抱著談初意一頓狂吻,那我就得上西天了。
  雖然我一直可憐兮兮地說“不要~停~”,然而他絲毫不顧我的阻止,唇幾乎要挨到我嘴上了,我迫不及待地準備嘟嘴湊上去,誰知他停頓幾秒,忽然發出輕笑,“那就不要吧。”說著,放開了我,彎腰提起醫藥箱,對我揮揮手,算是告別。
  “我是叫你不要停啊——”我懊惱地抓亂自己的頭發,在後麵跳過來跳過去,可是這小子居然真的就這麽長揚而去,連頭也不回的!氣死老娘了!
  大隊人馬隨即來到猴子籠前,對著猴子指指點點,我懶懶趴在欄杆上,對現在的年輕人徹底失望了。甄瑩慧飛過來,趴在我旁邊,我告訴她今天強吻失敗的事,她聽了之後熱情高漲,教了我很多製造機會的辦法,但都很不切實際。
  正當我要放棄機會的時候,忽然瞥見王美美悄悄拿出一根香蕉,詭異地吃了,然後把香蕉皮扔在自己前麵,我剛要跳上去大喝她亂仍果皮時,她一腳踩上去,摔了個四仰八叉,然後像死了爹娘一樣大叫大嚎著:“哎喲~~這是誰啊!吃了香蕉亂扔皮,我摔啦~”
  大家出奇一致地把臉朝向我,然後響起一陣指責聲:“不僅下流,還不講文明……”
  我說你們這些人,見過下流的人還講文明嗎?倒是講文明的人,有時候很下流。當我不知道王美美想做什麽,不就是想讓談初意給她包紮嗎?居然還懂得苦肉計,那看來我隻能使美人計了(你沒有資本)。
  談初意從人群裏走出來,居高臨下看了王美美一眼,在口袋裏翻呀翻,最終掏出個創可貼,往她麵前一扔。王美美故作不解狀,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眨巴眨巴:“醫生,不用消毒,不用包紮嗎?”
  我可興奮了,既然她這麽希望被包紮,我何不成人之美?說不定大家還會稱讚我樂於助人呢!於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哧溜一下竄了過去,衝著王美美有點破皮的膝蓋一陣狂踩狂搓,直到把她的傷口弄得血肉模糊,眾人紛紛衝上來拉我,我才收回腿,氣喘籲籲地問談初意:“這樣可以包紮了吧?”
  王美美目瞪口呆,直到談初意點點頭,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抱著膝蓋左右翻滾,就好像被人蹭到就倒下假裝痛不欲生的中國足球隊員,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花枝亂顫,我見猶憐啊~~
  一個男生糾住我,大聲質問:“你為什麽欺負美美?!”
  “天地良心,我是在幫助她啊。”我痛心疾首,不禁回想起雷鋒叔叔。親愛的雷鋒叔叔,都怪我一時熱心,忘記了做好事不應該讓別人看見,我對不起您的教誨,對不起人民多年對我的培養……
  那個男生勃然大怒,頭發都豎起來了,尤其是看見王美美被碘酒刺激得欲仙欲死(什麽形容詞啊)的時候,更像一隻發情(是發怒吧?)的獅子或者老虎或者豹子,反正就不像個人類。眼看他就要忘記“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教誨了,抬手準備給我一巴掌,我忽然意識到,我被他打一巴掌不要緊,萬一讓他以為什麽事都能用暴力解決,就不好了。所以,說時遲,那時快,我飛起一腳,往他肚子上狠狠一踹,將他給踹倒了,可悲的是,我因此扭到了腳,坐在草坪上站不起來。
  “啊——”我慘叫道,杜子騰分開人群,殺氣衝天,“誰敢打我家浩然?!”
  臭小子,出了事隻會躲在後麵,等我把事情擺平了才出來充英雄。
  “他!”我指著蹲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暴力男。
  “TMD!”杜子騰來了句粗口,一把拎起那小子,嗬,這架勢不錯,我喜歡,正當我醞釀著等一下該怎麽表揚他的時候,他來了句:“回去叫我姑姑揍死你!”
  倒!你叫我媽來揍他?真有本事……我試著自己站起來,可是扭到的腳一著地,就痛得我齜牙咧嘴,靠,等下我還怎麽逛動物園怎麽看猴子啊?不繼續看猴子,我小說怎麽寫下去啊?我小說不寫下去,怎麽去認識更多美男啊?!一想到和那麽多美男失之交臂,我就捶胸頓足,那個痛苦啊~一痛苦,我就更加站不穩,跌跌撞撞,就這麽來到談初意麵前,他早就站起來看好戲了,看見我遭受非人的虐待,也不出來美男救英雄一下。於是乎,我猛地一跳,撲倒他!
  他似乎是沒有料到我有這麽一招,一時沒站穩還真的被姐姐我撲倒了。嘿嘿,哈哈,名人說過,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兒~
  我邪惡地舔舔嘴唇,目放精光,衝著他誘人的紅唇直砸下去,就在姐姐我快得逞的時候,這隻老狐狸鳳眼一眯,忽然用手捂住我的嘴,我再一次強吻失敗~不過,還有救,我還沒有完全失敗,捂嘴對我來說有用嗎?我使出看家的九陰白骨爪,硬是把他的手給拉開,重新深吸一口氣,伸長脖子直衝美男芳唇!
  “親愛的浩然,你沒事吧?”杜子騰這個死孩子,居然在我就快享受到人間美味的時候,一把將我從談初意身上拖起來,扶著我站穩了,假裝關心地為我拍衣服上的草。
  我半倚在他身上,遠遠眺望關著猩猩的籠子,它們一個個瞪大眼睛往這裏看,表情那叫一個癡傻。我不禁悵然,猩猩啊,你們老祖先一時錯誤,進化出杜子騰這個千年大弱智出來,該出手時不出手,不該出手時強出頭,他奶奶的!
  談初意好像有潔癖似的,拒絕了眾女生攙扶的好意,自己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走到我跟前,瞥了一眼杜子騰,然後冷冷看著我,好像我欠他十萬八萬一樣,或許是在氣我沒有親他?啊,我都忘了,他對我家子騰一見鍾情啊~我忙推開杜子騰,金雞獨立,向談初意陪笑臉,正要開口向他解釋我與子騰其實是親戚這一事實,他忽然一把拉起我,拖死豬一樣把我往前帶。這麽一來我可慘了,僵屍一樣跟著他後麵跳,更悲慘的是,不知道我要跳到什麽時候。
  大家都在後麵起哄,那個剛才被我踹倒的男生農民翻身做主人了,“噌”一下站起來,高舉雙臂農民起義了,大吼:“談醫生做得好!!把她帶出去!!不要讓這妖精破壞我們的秋遊!!”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我是妖精?說得好!我從小就夢想當一隻迷人的狐狸精來著,隻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認知的加深,我的夢想破滅了。
  “坐吧。”遠離人群的一張石椅旁,談初意放下醫藥箱,埋頭找著藥品。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不就扭傷了嘛,非帶來這個地方處理,難道真的像他們所期望的那樣,處理完之後就勸告我不要再參加秋遊,哪裏涼快哪裏呆?這可不行!好歹我也交了錢的,怎麽能這樣被晾在一旁?!回去也可以,把錢退給我!!
  在我神遊的時候,談初意扔下我,一個人走了,他果然把我拋棄了……我想起了屈原,進一步想起他的《離騷》,他是懷著怎樣的憂憤而作出此詩的呀~一個被拋棄的男人,最終走上了自殺的道路,就因為他的愛人楚王不再愛他啦……屈原兄,你早像司馬遷一樣被宮刑掉,就沒有那麽多騷好發了。(你再次侮辱了偉人!)
  “眾女嫉餘之娥眉兮,謠濁謂餘以善淫……”我終於能明白這一句的真諦啦!屈原兄,作為一個小受,你沒有錯,錯就錯在太受寵了!你安息吧,大家今天能吃上粽子,還多虧了你呢!人家我就很喜歡吃的說~~
  我扶著椅背站起來,大家不要我了沒關係,我一定得把錢討回來再走!抱著這個堅定的念頭,我使出失傳已久的“僵屍十八跳”,跳出了兩步。
  “你去哪裏?”背後,陰魂不散的談初意又出現了,怎麽?良心發現了?
  “我去……”我轉頭想跟他說我討個錢就回來,可是就這麽一轉頭之間,一陣風把沙子刮進我眼睛裏,我頓時那個熱淚盈眶啊,難受死我了!
  我捂住眼睛,拚命揉啊揉,眼睛眨啊眨,越弄越糟糕,眼淚越流越多~~不單一隻眼睛流,另一隻眼睛也開始狂流眼淚。哦~我的上帝哥哥,我以前一直不知道為什麽眼睛會出血,現在終於知道了,人的五官是相通的,還會互相感應的!天啊~報應啊~是因為我小時候偷看隔壁小男孩洗澡麽?還是因為我故意在他尿尿的時候大叫一聲嚇他,害他尿不出來麽?不要啦~我心裏一邊大喊,一邊繼續和沙子作戰——稀裏嘩啦,沙子終於順著我的眼淚流出來時,我才放心的舒口氣。
  當我用熱淚盈眶的眼睛去看談初意時,他的表情很怪異,好像不太敢和我對視,我正想問他有什麽事的時候,他問:“你哭了?”
  你爺爺的,瞧不起我?!生活這麽短暫,挑戰如此之多,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要無限的事業中去,哪還有時間哭!
  “沙子進眼睛了嘛,多事!”嗬,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我驚異地發現,我聲音都變了!那個沙啞啊~本來就不是太清脆的聲音,熱淚盈眶一下,居然帶上哭腔了?!見談初意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我就知道他誤會我真的哭了,天地良心,老子真的沒有哭啊!
  “對不起。”他快步走近我,看我的表情甚是認真,一點也不像平時一臉奸詐、骨子裏腹黑的他。
  我說你好好道什麽歉啊,搞得我好像真的在哇哇大哭一樣耶。我火起,“我真的沒哭!沙子進了眼睛了!不信你自己看!我眼睛都紅了!你看!你看!”說著,我把眼皮往上翻,好讓他看清楚。
  這死小子好像跟我杠上一樣,從我說自己眼睛進沙子的時候,就一副“你不要掩飾了”的表情。我猛然明白過來,都是電視劇害的!那些白癡女豬哭的時候,就是喜歡用“沙子進眼睛”來掩飾,害得我這個真正被沙子殘害到的人,被人誤會了。小朋友們,千萬不要養成說謊的習慣,我就是一個活脫脫“狼來了”的例子。
  我徹底放棄了解釋,繼續我的“僵屍十八跳”,討錢去!
  談初意繞到我前麵,擋住我的去路,叫我回椅子上坐下,我才注意到,他手裏拿了兩瓶冰鎮礦泉水。喲,原來剛才是買水去了,嘿嘿,算你有孝心!我蹦蹦跳跳回去坐下,老爺一樣張開雙臂搭在椅背上,開始挑三揀四:“我不要喝礦泉水,你去換兩瓶可樂,要百事的,快去快回。”
  他瞥了我一眼,說:“脫掉。”
  “不要~”我嬌羞道,捂著自己的胸口,“人來人往的,會被別人看見的啦……”
  “鞋。”他鄙視我,指了一下我的腳。
  唉,又自作多情了。我無奈,小心翼翼地脫了運動鞋還有襪子,他剛要蹲下,我大喊:“慢!”然後把襪子移到鼻子前,聞了幾下,恩,很好,沒有我想像得那麽“津津有味”。把它們塞進包裏,我陪笑道:“您請,您請~”
  談初意腦後有數不清的黑線,蹲下來,握著我的腳踝,捏了捏,“疼嗎?”
  “當然。”我白了他一眼,“我扭到了嘛。”
  “還能不能動?”
  我試著動動,“恩,還行,沒有斷……啊——冰死我了!”我渾身一陣顫栗,隻見他把冰水倒在我腳踝上那個腫起來的地方,我又忍不住對他指手畫腳:“你仔細點,哎喲,你看看你,倒歪了不是?”
  他抬頭,那眼神我很熟悉——腹黑發作!
  “啊——”我一聲慘叫,他剛才使勁捏了一下我的腳踝,把我疼得呀……朋友們,咱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等等,兩人獨處?我貌似可以繼續強吻他呀?
  陰謀得逞否,咱下回接著講!
  傳說中的大侄子
  天藍藍,雲白白。我林浩然坐在藍天白雲之下,享受美男的服務~
  我摸著下巴,色咪咪盯著低頭忙碌的談初意,心想當醫生也挺不容易的嘛,光是一個扭傷,就處理那麽久。
  “喂,親愛的談醫生,你原來不是在市立醫院麽?怎麽跑我們學校來了?”我試著和他溝通一下,套套近乎,沒準還會得到“我是為了你才過來的”這樣的答案。(那是不可能的)
  談初意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貌似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最終,他選擇沉默。
  擦上藥膏之後,他蹲在一邊用剩下的水洗手,一副有心事的樣子,看來我那一句話的效果太過驚人了,居然勾起人家慘痛的回憶……好機會啊!我在包裏翻來翻去,找出一把折扇,本來隻想扇風用,現在,嘿嘿……
  我的屁股在椅子上移動,最後挪到他身邊,叫了他一句,引起他的注意,然後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讓他抬頭看我——哦呀呀,這表情那叫一個誘人,心事重重的鳳眼,蕩漾著水樣的柔光,倔強緊抿著的薄唇,下巴到胸口的曲線,我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一親芳澤。
  但是,好戲持續不了多久,他微微一皺眉,頭一偏,就把下巴移開了,低聲說了一句:“以後襪子和扇子別放在一起……”
  =_=||
  遠遠地,我看見王美美率領著一群花癡朝這裏奔來,看來是要跟我搶男人了,我怒極,大義凜然道:“談醫生,你快走,我掩護你!”
  談初意可能是被我這種舍己救人的精神感動了,居然留了下來。他不走,我倒急了,一隻腳站起來,推了他好幾下,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別管我,你快走!人民還等著你勝利的消息呢!”
  “林浩然。”他擋住我的手,轉身麵對我,鳳眼沒了往日的輕佻,換上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堅定,“別怕,我不會再讓她們欺負你、把你弄哭的。”
  我愕然,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唉!你個死相,跟你說了我沒有哭,你怎麽到現在還轉不過彎來?我已經不想罵你腦子有問題了,因為腦子有問題的前提是起碼還有個腦子。你究竟是哪隻眼睛看見我被欺負了,貌似一直都是我欺負別人嘛……
  談初意再堅定地看了我一眼,之後一步跨前,獨自麵對以王美美為首的花癡N人組。
  王美美上來就是一個媚笑,絲毫忘記剛才塗碘酒時自己那猙獰的模樣是多麽駭人。“談醫生呀,大家還在等你一起出發看其他動物呢。”
  談初意鳳眼彎彎,用他拿手的很輕鬆的表情,很和善的態度以及很陰森的口吻說:“我解剖過的動物,比你見過的人還多……”
  動物園裏的動物們都是順風耳,嚇得四處逃竄,頓時,整個動物園哀鳴陣陣,籠罩上一層恐怖的氣氛。
  我的小心髒抖了兩抖,談哥哥,我一直誤會您了,原來您是一獸醫……
  王美美的臉色也變了一變,一時居然不知道說些啥好。我說美美妹妹,要有喜感啊,你漂亮是漂亮,但是沒有喜感,喜感!知道不?就拿我來說吧,有次買車票,隊伍那個長啊,我擔心那個時間段的票已經賣完了,就先到隊伍前麵問售票阿姨還有沒有票。她告訴我隻剩一張了,我說,那我就去排隊吧。誰知阿姨叫住我,說先把票打出來給我算了,於是乎,我在眾人憤恨和藐視的目光中拿走了最後一張票。可見,在日常生活中,可以不漂亮,但一定要有喜感!
  “我送你回車裏坐著。”談初意轉頭對我說。
  “不行,沒有你,他們萬一受傷了怎麽辦?!”我激動地拉著他,讓王美美她們見識一下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時我已經完全亢奮了,豪情萬丈,大吼:“黨需要你,人民需要你,祖國需要你!”
  “隻要你不在,沒有人會去摸老虎。”談初意無視我的豪情萬丈,驀地給我潑來一盆冰水,淋得那叫一個透徹。
  我癡傻狀,難道此人穿越時空,看見了當年的一幕?不過看他也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那麽料事如神,我也就此作罷。瞟見王美美她們莫名其妙又嫉妒的眼神,我昂首挺胸,繼續我的僵屍十八跳,朝等在大門口的大巴跳去。回頭一看,談初意亦步亦趨跟著我,我賊心又起,四處尋找可以絆倒的機會,無奈動物園領導始終貫徹“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的原則,把路修得那叫一個平坦,硬是不給我跌倒的機會。
  忽然一處凹處,我一個激靈就要撲倒,一雙稚嫩的小手忽然將我托起,我一愣,對上一個五六歲小男孩忽閃的大眼睛,隻聽他問:“阿姨,你還好吧?”
  阿……姨?!我本來想賞他一記旋風掃葉腿,可是見到他父母好像就在不遠處,馬上就放棄了暴力的念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謝謝你。”
  “不用謝!老師說,幫助殘疾人是應該的!”小男孩甜甜地笑著,在我看來就像個惡魔,死小鬼,長大絕對不是個好鳥!好死不死,他又對著我身後說:“大哥哥,你說是不?”
  “恩。”談初意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身後仿佛多長了一雙翅膀,還發著金光。
  憑什麽呀憑什麽呀——我是阿姨,他是哥哥?!你這小P孩,眼睛長在屁股上,他明顯比我大好幾歲,憑什麽你叫他哥哥叫我阿姨?!沒前途了,趁早給我去摸老虎屁股!
  小男孩像得到鼓勵似的,綻開一個單純的笑容,對我們擺擺手,說:“阿姨,大哥哥,再見!”
  我的小心肝~這個小孩是誰派來的群眾演員?何必如此敬業啊~~我悲愴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仰天長嘯:“我林浩然永遠十八歲!!”
  “林阿姨,還不快走?”談初意馬上得到一個對我的新稱呼,現學現用。
  我掰著指頭算了一算,這廝本碩七年,工作一年,今年至少二十六七了,我平生最討厭這種明明年紀一大把還要裝嫩的人,而我呢,就倚老賣老一回。“走吧,大侄子。”我繼續一瘸一拐,走得不亦樂乎,虎虎生風。
  上大巴的時候,我心裏暗道,還好事先有準備,帶了本小說來看。我站在座位旁,對上車來的談初意揮揮手:“大侄子,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呆著就好。”
  他埋頭在醫藥箱裏找了一會兒,拿出一瓶藥,說如果腳疼就擦一點,然後就要走過來遞給我。喲,我大侄子真有孝心,我滿心歡喜地要去接,誰知他不小心絆到地毯,轟地一聲把我壓得往後倒,我尖叫連連,頭還是親吻了地板,“咣”地一聲,天旋地轉,一時之間,竟然忘記我爸是男是女了。
  我本還想發出什麽慘叫來表達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可竟然驚奇地發現我的嘴巴癱瘓了,居然張不開?!我那叫一個驚慌失措啊,麵無血色又麵如土色,趕緊把自己的魂魄招回來,才發現我嘴巴張不開不是因為癱瘓,而是因為……大侄子?!
  他趴在我身上,我朝思暮想了很久的芳澤正貼著我的兩片唇,那叫一個銷魂啊~~這不是我一直幻想的嗎?隻不過位置顛倒了一下,本來我該在上麵的。恩?不好!這廝開始掙紮了,我飛快地抬手把他的頭給固定住,一個翻身,上演驚天大逆轉,把陣地轉移到上方,雙腿一夾,騎在他腰上,雙手再來個黃藥師真傳的蘭花拂穴手,製住他兩隻手腕,固定在兩旁,一邊陰笑一邊在他唇上猛啄幾口。
  大侄子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投降了,任我對著他的芳唇一番慘絕人寰的蹂躪,反正是他先貼上來的,我是受害者啊~我被他給強吻了啊~
  話說我大侄子真是個尤物,那小薄唇軟得……嘿,還有點涼,像我最喜歡吃的果凍一樣,香軟可口。害得姐姐我的心像小鹿亂撞,撲騰著跳起大秧歌,如果他的心也在撲騰的話,那咱倆可以合演一出二人轉。
  爽夠了之後,我七手八腳爬起來,一邊舔著嘴,一邊回味無窮。低頭看看我大侄子,目光流轉,兩頰還染上薄薄的粉色,那叫一個夢幻迷茫啊~我嘿嘿笑了兩聲,摸著下巴說:“大侄子,你強吻了我啊……”此言一出,我頓時覺得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臉皮厚了,如果實在要比,《康熙大帝》裏麵那個占了便宜之後還要說:“寶日,是你□了朕啊”的康熙可能和我有得一拚。
  “我不會叫你負責的。”我聲明了一下,以免他自作多情要對我負責,一下子訂了終身,這樣子我將來怎麽接觸更多美男?
  談初意撐坐起來,用一種不知道怎麽跟你們形容的目光望著我,反正不是欣喜,也不憤怒,而是一種我熟悉又不熟悉的腹黑目光,該不是想解剖我吧?!我說大侄子,你好歹說句話啊,別沉默著嘛,我怕你強吻我之後過於自責,變成沉默的羔羊……
  他把眼睛閉了一閉,然後張開,若無其事站起。對於他這種態度,我非常不滿,怎樣?得了便宜還想走?於是我抓亂了頭發,開始嚎:“哎呀我被強吻了啊~~哎呀我的清白啊~~哎呀我的大侄子啊~~哎呀我們怎麽可以亂倫啊~~嗚……”大侄子終於捂住我的嘴,看他的眼神簡直想就這麽死過去。
  “林阿姨,如果你不想被別人知道我們亂倫,就給我閉嘴。”他逼近我的臉,眼神中帶著少許警告,說完,他一使勁,像抓小雞一樣把我拎起來,重重放在座位上。
  “大哥哥~~”我嗲聲叫出他,拉著他的手臂不停甩動,還忽閃我的眼睛試圖放一點電,“不要走嘛~我餓了~”
  他已經是一副幾乎要狂奔去WC嘔吐的表情了,“一路上就你吃的東西最多,還餓?”
  “剛才人家就隻吃了幾個雞腿一個漢堡而已嘛,現在好餓了……”額滴神,談初意兄,你趕快答應幫我去旁邊小店買份豬排飯吧,不然我會被自己惡心死,就再也吃不到豬排飯啦……
  “又餓了?”談初意無奈的表情忽然消失不見,鳳眼一挑,眼波流轉,啊~秋波~秋天的菠菜!我有點點被他那陰險又曖昧的樣子嚇住,不禁往後靠,忽而他長臂一伸,三根指頭扣住我的後頸,啊啊——蘭花拂穴手啊~~我張口欲嚎,身子就被他往前一帶,香軟的唇立刻就撞了過來。
  強吻?!是的,這才叫一個強吻,老子連氣都喘不過來,硬是給憋紅了一張臉。這廝年紀輕輕,報複心理非常強,我剛才隻是蹂躪幾下他的唇,這回他居然直接給老子來個深吻?!我說你早上刷牙了沒有啊,昨晚刷牙了沒有啊,昨天刷牙了沒有啊,前天刷牙了沒有啊?
  “飽了吧?”他下車之前,回頭微笑,留下一個還在發傻的我。
  好像,全世界的吻戲都集中在這一天了,不要啦,導演!慢慢來嘛,一下子都親完了,以後沒得親了怎麽辦??
  正唉聲歎氣的時候,包裏手機開始唱歌,那鈴聲,是屬於咱媽的。“喂,媽媽——”我衝著手機盡情撒嬌,好在咱媽聽慣了,不然非當場嘔吐不可。
  “浩然,跟你說件事。”
  一聽到這句話,我就有種想借口腹瀉掛電話的衝動,每次她用這種口氣說話,不是偷偷拿了我可憐的幾千塊存款去炒基金,就是一時衝動把我最珍愛的收藏送給同事的小孩。這次又是什麽破事?話說我的存款隻剩四百了,小收藏也沒剩幾個能入眼的了,她還想幹什麽?
  在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以後,我深吸一口氣問:“說吧,什麽事?”
  欲知電話內容,下次接著過來看。
  傳說中的家教
  咱媽每次做什麽虧心事之後,都會用一種諂媚而討好的口氣跟我說話,這次當然不例外。“小然呀~媽媽給你找了個事做~”
  “媽媽,你是不是基金炒虧了,開始賣女兒了?”我痛哭流涕,萬惡的資金市場啊,自從國內物價飛漲以後,股市基金就一個勁兒往下跌,我不止一次聽到股市大跌的消息。我家其實也沒幾個錢,根本無法主宰亞洲金融市場,隻能眼兒巴巴地看著坐標軸上的折錢一個勁兒往下落。
  “胡說什麽呢。”咱媽賊兮兮的,“是給你找了個好活兒。”
  “媽媽,就算人家是李嘉誠,我也不賣身。”我的眼淚繼續霹靂扒拉掉,“因為李嘉誠長得不夠帥~~”
  “死小孩!”咱媽怒了,一拍桌子,“腦袋裏天天就想著賣!賣!賣!賣了也沒人要你!不準說話,聽我說完!我一個朋友的朋友的同學的親戚(關係依舊是那麽遙遠)家裏需要一個活潑開朗的家庭教師,你過去試試。”
  “還是不要了吧,我不想把我的學生教得太好,萬一他不小心考上個清華北大的,我會有壓力啊。”我苦惱著,掂量著自己的能力,就怕自己的學生一個個過於出色,而我隻是北門師範大學的學生,跟他們比,就遜色一點點了。
  “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等一下我把地址電話發給你,你下個星期就去,知道嗎?”咱媽真是個暴君,無論是拿我的存款去炒基金,還是這次答應人家當家教,都是先斬後奏。我忽然覺得萬分恐怖,哪一天會不會我回家的時候,家裏忽然出現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然後咱媽說:“浩然啊,這就是你的老公,我已經幫你們辦了結婚證了。”
  “那小孩幾年級了?”我想,咱媽畢竟是咱親媽,總不會害我,於是也就再一次默許了她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我跟你聲明一下,碩士博士什麽的,我可不教啊。”
  “今年高三了,而且,這個孩子情況比較特殊,他……他自從父母車禍去世以後,就得了自閉症,幾乎不出門,所以,你去當家教的任務不是教他念書,而是讓他走出家門,在高考那天能去學校考試。”
  “男的女的?是女的一定得比我難看,是男的一定要帥,不然打死我也不去。”什麽叫心理變態,這就叫心理變態!
  “是個男孩,跟他哥哥住在一起,請家教是他哥哥的意思。我一會兒給你的手機號,就是他哥的,你打過去跟人家溝通一下,注意要有禮貌。”
  “好吧好吧。”看在咱媽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她吧。不就是改造一個自閉症少年嗎,順便連他哥一起改造算了~~就是不知道這哥兒倆長得帥不帥,如果不入眼,咱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反正厚臉皮是我的優點,不負責任是我的特長。
  中午的時候,杜子騰被我叫過來當跑腿,買了份豬排飯給我。我問了一下大家的情況,得知我走了以後,大家玩得非常開心,除了談初意之外。據說他從不參與同學們的遊樂,遠遠坐在一旁,無聊地曬太陽。人老了嘛,確實會比較不愛動,我充分理解他。
  直到日落西山,那群瘋子才回到車上,而我才剛剛睡醒,心裏想著家教的事,盤算著什麽時候給他們打電話。我打開手機,認真看了一遍咱媽發來的短信,那家人姓葉,住在季海園8幢,季海園耶……富人區哦,哇~好耶~
  我心裏暗爽著,餘光落在談初意身上,他用手支著下巴,閉目養神,重演了我剛見到他時的美男沉睡的美景,不同的是,夕陽在他臉上渡了一層橙黃色,柔和了他臉部的線條,這又讓我產生了邪念。不過,這裏人多,我還是給他一點麵子吧。
  N天後,我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跟葉家聯係上,因為我從動物園一回來就呼呼大睡,然後借口扭傷不去上課,泡在宿舍裏玩弱智的麻將遊戲,還有上晉江看我心愛的作者桃桃一輪的小說,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就是睡覺,過得跟豬一樣快樂。
  按壓住我活潑亂跳的小心髒,我顫抖地拿出手機,小心翼翼地撥了那個手機號,沒有彩鈴,隻有蒼白的“嘟——嘟”,哪裏像我可愛的手機彩鈴,是蠟筆小新的大象歌,多有品位!我就是隻會跳舞的大象,又有喜感,又惹人喜愛。(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品位)
  在嘟了五聲之後,終於有人接起電話,“喂”了一聲,問我有什麽事。我說我要是那個家教,要找葉先生,然後接電話的人就換了,一個像森川智之在《犬夜叉》中的奈落的聲音,很有魅力的中低音,幽幽的,雖然甚是好聽,但像極了奈落那個大反派,比較沒有喜感。
  “請問是葉先生嗎?”禮貌,要有禮貌。
  “我是。”他回答之後,就不再往下問了,既不問問我說誰,也不問問我要幹什麽。電話裏傳來翻紙張的聲音,他好像一邊打電話,一邊還在做別的事。我瞄一眼鍾,晚上九點多了,難道他在檢查弟弟的作業?
  他不說話,我都不知道怎麽繼續下去了。沉默了很久,我忘記了什麽叫禮貌,直接粗著聲音問:“哎,我說你是不是要給你弟弟找家教啊?我就是那個家教,尊姓林,大名浩然。”
  “林老師,請於明天上午八點整到我家來。”葉先生的聲音冷冰冰的,一點感情都沒有,讓我想起毛蓉蓉醫生的僵屍臉,這兩個人說不定是表兄妹,一個僵屍臉,一個僵屍聲音。
  “八點,那麽早啊,那我豈不是七點就要起床了?這樣我很難保證每天十小時的睡眠啊,十一點行不行?幹脆讓我吃個午飯再過去嘛……喂?喂!”
  What?!掛了?!丫的,好不容易我這麽有禮貌,卻碰見一個這麽沒有禮貌的人!掛老子電話?你爺爺的,找抽!是你苦苦哀求我給你弟弟當家教的,現在居然這麽拽?老子是去當家教,不是去當童養媳,什麽態度!還沒談價錢就掛電話,吝嗇鬼!小心姐姐我綁架你弟弟,威脅你跳豔舞,然後拍下來貼得滿世界都是,讓你瞧瞧什麽叫“寧得罪小人,不得罪浩然”。
  次日早晨,我正流著口水夢見韓庚為我做北京炒飯的時候,雄壯的國歌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三個舍友粗魯的罵聲。我手腳亂舞了一會兒,抓過手機,胡亂按了一下,鬧鈴延遲開啟,我接著吃韓庚的北京炒飯。但見韓庚巧笑倩兮朝我走來,我剛伸手想把他拉進懷裏,國歌聲再次高昂地奏響:“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林浩然,你TMD趕快給我滾!”甄瑩慧詐屍般坐起來,把她那本用來催眠的《悲慘世界》砸到我床上來,要不是有蚊帳擋著,姐姐我的腦袋非得像從飛機上掉下來的徐誌摩一樣破一個大洞不可。
  我嘰嘰歪歪爬起來,梳洗之後坐在椅子上非常茫然。我呢,起床之後頭腦總不太靈光,完全不像平時機靈可愛的我(機靈可愛可以忽略),茫然了大概十分鍾之後,我想起今天咱要去做家教。
  事不宜遲啊,我一看鍾,媽呀,居然已經七點半了,從我們悶猴縣貧賤村坐公車到季海園那邊,中途得轉一次車,最少也得花個四十分鍾——我鐵定遲到了。
  在發現這一事實之後,我反而冷靜下來,開始慢悠悠地換衣服,拍爽膚水,擦潤膚霜,然後再塗隔離霜。遲一分鍾也是遲,一小時也是遲,性質一樣,無所謂數量了。等我完全準備好要出發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昨天那個葉先生的號碼。有點小緊張,得趕快編一個謊言才行。“喂,葉先生你好呀可不得了啦我的舍友忽然腦溢血進了醫院啦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哎呀可堵啦這大周末的大家都跑出來玩啦我也很著急啊葉先生你可一定要理解我啊!!”一口氣說完,中間一個停頓也沒有,不知道葉先生能不能被我騙到。
  “林老師,五分鍾之內,希望你出現在我麵前。”冷冽的聲音都要把我的耳朵凍傷了,這算不算工傷??隻聽他頓了一下,又說:“另外,把彩鈴換掉。”
  我剛想問他為什麽要換彩鈴,他就把電話掛了。
  五分鍾……我的嘴角抽動著,看了看鍾,眼角也開始抽。
  背上包,門一甩,不顧舍友的怒吼,我匆匆衝到車站,跳上公車,投下硬幣,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餐,就大喊一聲:“司機!我忘了帶速效救心丸了,不準開,不然老子死在你車上!”話音剛落,我就已經跳下車,在小攤上買了個大餅加一根油條,卷起來又跳上車,對司機喊:“開車吧!”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我咬著大餅卷油條隨著公車一起開動,一個樂於助人的男生還把位子讓給我,說:“同學,您坐,千萬別死。”
  我一口大餅一口油條,吧唧著嘴,感歎道,恩,很好,社會就需要樂於助人的孩子!
  當走進季海園時,我都懶得去看時間了。正要問保安叔叔8幢在哪裏,就被保安給攔住了。他唇上的兩撇小胡子翹得老高,鼻孔朝天,仿佛自己不是住宅區的保安,而是中南海的保安一般。“哪來的?證件拿出來!”
  “要證件沒有,要命一條。”我好歹也是個新世紀的大學生,法律常識也有那麽一點,保安不是公安,沒有資格查證件。
  保安大叔臉色一變,開始對我疾言厲色起來:“不說找誰就不讓你進去!”
  你爺爺的!老子虎落平陽被犬欺,既然你這麽苦苦哀求我,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好了:“我找葉先生,住在8幢的那個。”
  保安大叔的臉色又是一變,開始上下打量我,撇撇嘴,尖聲道:“葉先生是你想見就見的?你是不是民工代表,來討工資的?”
  丫的,當你自己是在演《雷雨》啊,還民工代表?我要是民工代表,那姓葉的不就是俺親爹周樸園?為了給他點顏色看看,我撥通了葉先生的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不等他發問,我就嚎起來:“葉先生啊~你快來救救我!我一個小時前就來了,被這個保安纏問到現在,一下子打聽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一下子打聽你祖宗是猴子還是猩猩……”
  保安大叔一把搶過我的手機,點頭哈腰的:“葉先生?啊!真的是葉先生!什麽?沒有!絕對沒有!我、我這就讓她進去!葉先生您辛苦啦~葉先生再見!”
  “請~請~”保安大叔把手機還我,對我的態度那叫一個親切,好像我是從中南海來的領導一樣。
  我問了一下8幢的具體位置,保安大叔熱情地回答我,兩撇小胡子自然下垂,不再向天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諂媚,眼睛還眨呀眨的。
  順著他指的方向,我拔腿狂奔,僅僅用了三十秒,就奔到8幢的門前。季海園所有的房子都是別墅式的,8幢也不例外,半人高的鐵圍欄,隔出一個大大的院子,整齊地種著兩排鬆柏。鬆柏盡頭,高貴而沉重的紅木門,悍然顯出一番無與倫比的氣勢。紅木門邊,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裏坐著個司機模樣的人,車門開了一邊,像是在等人。
  鄙視!強烈鄙視擁有凱迪拉克的人!不過,如果他把凱迪拉克送我,我就可以勉為其難地不鄙視他。
  我嘿咻一聲,爬過鐵圍欄,伸出自己因為拿過大餅油條而油乎乎的爪子,啪一聲拍上門鈴。簡單的“叮咚”之後,大門緩慢向兩邊打開,一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模糊人影,出現在我麵前。
  此人就是那個葉先生嗎?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沉默的羔羊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一聲驚雷平地而起。縱有九天,橫有八荒,鳳鳥盤旋,龍影乍現,渺渺乎如仙人現世,浩浩乎如麒麟下界。
  眼前的男子金光閃閃,可能比談初意大個一兩歲,蜜色的均勻膚質,略尖的下巴微抬,鷹眸輕眯,高而俊挺的鼻梁下,薄唇勾出一道可以稱為冷笑的弧度。他身著黑色修身西裝,長腿交疊,坐在奶白色的單人沙發上,一手輕抵下巴,另一手慵懶地垂於扶手上,手裏握著一部黑色的手機。
  一陣寒氣朝我逼來,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開得太猛,我竟覺得冷。哇,為了配合你穿西裝,就把空調開這麽大?早知道我也穿件長袖來,現在可真凍死我啦……
  葉先生微抬一下手指,就有一個同樣西裝革履的人從沙發後現身,可能是他的秘書,手裏拿著一個記事本,看了我一眼道:“林老師,你遲到了一小時又二十八分鍾。”如果說這句話讓我無動於衷的話,他下一句話足以讓我噴血——“葉總因為要等你,誤了八點半的飛機,因此耽誤了一個價值三百七十五萬的訂單。”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的音樂奏起……葉總,你幹嗎吃飽撐著沒事幹,要傻坐在那裏等我?雖然中國人向來有尊師重道的美德,可是你不要尊重我!你要尊重錢啊!
  三百七十五萬……要我賠嗎?老娘可賠不起,幹脆把我的人賠給你算了!
  葉先生悠然站起,絲毫沒有溫度的眼眸淡淡掃了我一眼,正常人一定以為他麵無表情,可是我能看見他的眉頭不著痕跡地一皺(可見你不正常)。我平生最見不得資本家這高高在上的樣子,要不是當年鄧爺爺的政策好,你能這麽耀武揚威的嗎?你的資產,還不是我們勞動人民創造出來的?這麽一想,我頓時覺得自己高了幾分,也不覺得自己比他差。
  不管你多冷,遲早跟談初意一樣,被我按在地上蹂躪個痛快。
  “你,跟我來。”薄唇輕啟,他轉身過去,高大修長的身影移到旋轉樓梯上。
  我見葉先生的秘書恭敬地垂手立在沙發旁,沒有得到允許,他好像連動都不會動一下似的。我心裏的波濤那個澎湃啊,沒想到在封建製度結束了近一百年的今天,這裏居然還存在著這麽森嚴的等級製度?
  “打倒封建主義!”我一激動,忍不住高喊出聲,秘書同誌終於有了點表情和動作,張大嘴瞪著我,又汗津津地瞥了一眼葉先生的臉色,弓著身子低下頭去。
  一貓腰,我縮頭跟了上去,那冷然的身影慢慢走在前方。我忽然老毛病發作,抬頭色咪咪地盯著人家的屁股和腰看,腰很不錯,可惜他西裝衣擺擋住了屁股,不能完全看個清楚,但總體說來,應該是有力又有彈性的PP~如果能摸上兩下的話……
  “咣”,我終於如願以償地撞上他的屁股,在他忽然停下來的時候。我摸摸鼻子,假裝若無其事地問他:“幹嗎停下來?”
  他很怪異地瞥我一眼,旋身讓了個道,“你走前麵。”
  哎呀,偷看你屁股被你發現,你就要反過來偷看我的屁股?給你看給你看!瞧你那個猴急的。我腆著個笑臉,搖晃著屁股走到他前麵,走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與其說在走路,不如說在跳電臀舞。
  “林老師。”一陣寒氣從後方襲來。
  我回眸一笑,自以為傾國傾城,自己不禁想起杜牧描寫楊貴妃的詩句“紅塵一騎妃子笑,千樹萬樹梨花開”。(杜牧和岑參:林浩然,老子跟你沒完!)“什麽事,葉先生?”
  “我所得到的資料上沒有顯示,你曾患有小兒麻痹症。”這是他目前為止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也是最讓我覺得撕心裂肺的一句話。
  我的眼角再一次抽動,放棄了原先準備的電臀舞,正兒八經地上樓梯。
  來到一扇原木色門前,葉先生停住不走,眼睛裏終於有了點屬於人類的光輝,然而轉頭看我時,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丫的,老娘就這麽沒魅力麽,你看見馮鞏一般有喜感的臉,怎麽連最起碼的表情都沒有啊。
  “舍弟在裏麵。”他抿了抿薄唇,眼神中忽然露出些殘忍,“試用期一天。”
  “試用期?!”我的五官開始扭曲,居然還有試用期,搞得我好像是哭著喊著求著你讓我當家教一樣。我正欲表達“老娘我不幹了”的豪情壯誌,一個陰森的大嬸就出現在葉先生身邊,戴著鏡片跟瓶底一樣厚的眼鏡,又高又壯,還好沒有出現在奧運賽場上,不然我一定以為她是柔道重量級選手。
  葉先生僅僅一個眼神過去,眼鏡大嬸就點點頭,高聲道:“先生放心,我一定看好。”說完,她看向我,高聲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是!”這個大嬸我可打不過,還是乖一點好。
  在我跟著眼鏡大嬸去一邊的時候,葉先生瀟灑下樓去,一直籠罩在二樓的低氣壓頓時上升不少,冷鋒過後,氣溫回升~~
  “我姓高,以後你叫我高管家。”眼鏡大嬸跟她主人一樣的麵癱,我懷疑應征葉家管家或者其他工作的唯一條件就是麵癱。
  “高管家~~”我甜甜叫了一句,不過對她好像沒有什麽作用,她波瀾不驚,繼續說:“二少爺名叫秋禎洛,今年17歲,課業成績雖然沒有經過正規考試檢驗,但相信一定比其他在校學生高出不少,所以,課業問題不需要林老師插手。實話跟你說,二少爺性格比較內向,據說林老師為人活潑開朗健談,希望能夠幫助他建立正常的人際交往能力,至少讓他走出家門,參加6月的高考。”
  活潑開朗和健談……健談健談,賤到什麽都談……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又哈腰,她說什麽我都承認,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哥哥這麽帥,弟弟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嘿嘿,我摩拳擦掌,正要衝進二少爺的房裏一睹芳容,忽然覺得有點怪怪的,眼鏡大嬸剛才說什麽來著?二少爺叫秋禎洛?姓秋??不懂就要問,挨打也值得——聽偉人的話,總沒有錯。
  “高管家,您剛才說二少爺姓秋?”我規矩地舉手發問,“他不是應該姓葉嗎?”
  眼鏡大嬸的嘴唇張了一張,好像不太願意回答我的問題。MD,給你臉不要臉,非要我使出殺手鐧,你才學乖。“您不告訴我也成,等葉先生回來,我問他就是了。”
  眼鏡大嬸的臉色煞白,好像看見《咒怨》裏的女鬼一樣,他們這種一提起葉先生就像見了鬼一樣的恐懼表情,我真的開始懷疑那個葉先生是青龍幫的幫主。她推了一下眼鏡,回答道:“二少爺和大少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隨的是母姓。”
  “葉先生的名字是?”
  “大少爺的名諱,哪裏是我們這些人能亂叫的……”眼鏡大嬸誠惶誠恐道。
  靠,上中南海告他去!在自己家裏搞封建君主複辟!真想看看此人的內衣內褲是不是黃底龍紋的。我心裏那叫一個別扭,覺得自己掉進了豺狼堆裏,咱媽一直說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沒吃過苦,現在送我來吃苦了?
  頓時,我覺得這別墅式的大房子陰森森的,仿佛看見地下室裏有各式各樣的刑具,什麽老虎凳啊,琵琶勾啊,牆上貼著五顏六色的人皮,櫃子裏都是玻璃大瓶,裏麵用福爾馬林浸著五花八門的內髒——哦,上帝哥哥,我想吐……
  無論我再問什麽問題,眼鏡大嬸都不再回答我了,讓她陪我進去二少爺秋禎洛的房間,她也拒絕,據說是沒有得到大少爺的允許,誰也不能亂進二少爺的房間,怕嚇著那自閉症兒童。所以,我有那個特權進去,而她隻能等在門外,一聽到二少爺有什麽不對勁,就立刻把我捉出來。
  這是養弟弟嗎?簡直就是養藏獒!
  隻聽眼鏡大嬸極輕極輕地敲了敲門,開了一條小縫,停了好一會兒才柔聲說:“二少爺~老師來看你了~”通報完之後,轉身又恢複了冷臉,對我使個眼色,示意我可以進去了。進門之前,我活動活動僵硬的指關節,如果自閉症藏獒撲上來,我就給他一個抓奶龍爪手。
  我做小偷一樣進去,可是房裏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我渾身又是一抖,冷汗直流,開始懷疑我不是言情小說的女豬,也不是耽美小說的路人甲,而是恐怖小說的路人乙,而且是一出場就非正常死亡的那種,555~~我顫抖地向外探出半個頭,淚汪汪地問眼鏡大嬸:“您說,二少爺在、在……裏麵?”
  眼鏡大嬸很不滿又很無奈地點點頭,伸出魔爪,把我的頭按進去,關上門。
  我背後的汗就跟下暴雨一樣,劈裏啪啦的。環視寬敞的房間,一張米色大床,一邊是衣櫃,一邊是大書桌,即使是這樣,還有十幾平方米的空地,另外還有一間浴廁一體的隔間,與其說是單人房間,還不如說是單身公寓。然而,真的沒有半個人……
  我可以聽見牙齒打抖的聲音,想起葉先生冷冰冰的模樣和他家秘書管家陰森的樣子,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我腦海裏——根本不存在二少爺這個人,或者真正的二少爺已經被葉先生殺了吃了個幹淨,大家故意製造出二少爺有自閉症的假象,欺騙著周圍人,再引誘家教上門,殺了吃個幹淨。對了,不知道殺之前,要不要奸一兩下,不然多浪費?是葉先生奸,還是所有人一起奸,再或者是葉先生先奸,其他人再抽簽?人死了之後,從上開始吃,還是從下開始吃?先吃內髒還是先吃皮肉?腳拿來鹵,便是一道鹵豬腳;手拿來蒸,便是一道清蒸鳳爪;頭皮是煮著好吃,還是涼拌了好吃……
  “555——”我癱坐在門後,淚水和冷汗劈裏啪啦一起掉,媽媽呀~你不想把那幾千塊錢還我,也用不著這麽陰我吧?雖然你總說我是大橋底下揀來的,可是我確實是你親生的啊~不信咱去驗DNA嘛……你就算要陰我,至少給我——給我留個全屍呀!!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張大嘴哭,越哭越大聲,特別是意識到也許這房間因為要□殺人碎屍一條龍,說不定隔音效果非常好之後,我幹脆捶胸頓足,哭爹喊娘,毛主席周總理鄧爺爺的叫個不停,最後連拿破侖俾斯麥也一起嚎上。
  “咚。”
  什麽聲音?!我的眼淚硬生生給嚇了回去,立馬閉嘴,豎起耳朵。完了完了,我的頭腦太過簡單,居然以為他們這些沉默的羔羊殺人會親自動手?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連殺豬都是機器自動化了,何況是人?(你總是喜歡跟豬狗什麽的比)這房間可能是一個絞肉機,那一聲“咚”就是眼鏡大嬸按開關的標誌,等一下,地板上就會出現螺旋刀刃,轟隆隆開始運作,放血去骨剝皮全自動。我,林浩然,一個活生生、嫩乎乎的人,就這樣成了肉餡——這樣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不必煩惱清燉還是紅燒,做成個包子餃子冰凍起來——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想怎麽吃,就怎麽吃——葉先生牌絞肉機,居家旅行必備!
  “哢。”
  櫃子……櫃子裏傳出來的!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拿出先革命先烈的勇氣來,堅決同一些反動勢力鬥爭到底!我噌地站起來,大步邁向衣櫃,一狠心,拉開櫃門!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自閉兒童
  拉開櫃門的一刹那,我連死的準備都做好了,不管撲上來的是沉默的羔羊也好,是藏獒也罷,我都先來個抓奶龍爪手。
  可是……
  沒有東西撲上來,但是,我被驚呆了——驚為天人。
  一個少年蜷縮在一堆白色枕頭之中,驚恐地和我對視著。烏黑的頭發自然地披散在背後,和他略有點蒼白的膚色形成一黑一白兩種極端顏色的反差,一雙迷蒙的眸子,深深的雙眼皮,和他哥哥相似的高挺鼻梁下,豐潤的紅唇微張,乍一看,疑為墮落凡間的美麗天使。
  “秋……禎洛?”我被這美麗的少年嚇退好幾步,雖然嘴上念著他的名字,可是下一秒,就有種奪門而逃的衝動。MD,一個男的,比女的長得還好看,還留長發,怪不得自閉症,否則以他這個樣子出去亂晃,非造成交通阻塞不可。要不是脖子上凸出的喉結泄露了性別,老娘非拿把小刀給他毀容了不可。
  秋禎洛原本還因為我的忽然襲擊而顫抖不已,可是在看見我的臉的那一瞬間,居然搖晃著爬出櫃子,忽然撲到我身上,痛哭失聲。哇哇,不帶這樣的吧?上來就一個熊抱,又哭哭啼啼的,好像姐姐我欠他一百萬,今天終於來還了一樣。
  “媽媽……”他天籟般的嗓音響起,卻——媽媽?!這一句親切的呼喚,把我震得是魂不附體,現在的小孩眼睛都長在哪裏的?怎麽總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在平白無故多出談初意那個大侄子之後,我又無辜地多添一個兒子?!
  “啪!”我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把他打的暈頭轉向,一屁股坐倒在地,茫然地望著我,眼睛裏還含著晶瑩的淚水,活脫脫一個求著別人不要拋棄他的弱受。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經典的茶壺造型,然後罵道:“你個不爭氣的小子,幾年不曬太陽,缺少維生素D,現在傻了吧?見女的都叫媽,見男的都叫爸,哪天見著一不男不女的,你叫什麽?”
  “叫公公……”秋禎洛怯怯回答。
  小子很聰明啊,懂得看見太監要叫公公。啊,居然佩服起他了,不行不行!“看清楚了!姐姐我今年二十一,正是如花的年齡啊~哪來你這麽大一兒子?”
  秋禎洛呆呆看著我,一言不發,我惡從膽邊生,伸手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臉,嗬,滑溜溜的,膚如凝脂啊~再捏一下,哦嗬嗬,爽!臭小子終於知道疼了,捂著臉,目光低垂,慢慢從懷裏掏出一張舊舊的照片。我一把搶過,發現這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這是你媽吧?”我撇著嘴,仔細看看,喲,這女的跟我還真有幾分相似,隻不過,我是她的毀容版……=_=‖
  我偷看一眼秋禎洛,心想,難道我以後也能生出這麽好看的大兒子?一想到這裏,我就那個雀躍啊,那個歡騰啊,越看他越喜歡,越看他越像我兒子。我不禁張開雙臂,很入戲地說:“兒子,過來給媽媽抱抱!”
  秋禎洛好像不是個傻瓜,遲疑了一會兒,慢慢站起來,目測身高將近一米八。他似乎知道我不是他親媽,可是又好像舍不得拒絕我,竟然緩緩靠近,來到我麵前,輕輕靠在我身上。我的母愛一下子膨脹,將他緊緊摟著,用手摸著他的長發,一個勁兒“乖~乖~”地安慰著。
  門開了一條小縫,緊接著就是一聲尖叫,秋禎洛反應極快,轉了個身,躲在我背後,雙手抓著我背後的衣服。我向門口看去,隻見眼鏡大嬸目瞪口呆地指著我,一副“你怎麽還活著”的驚恐表情,害得連我自己都在想,我怎麽還活著?
  “高管家,你嚇死我了。”我拍拍胸口,卻不想秋禎洛從後麵環住我的腰,一直把我往遠離門的角落拽,好像怕極了高管家。小洛洛,我理解你,那種彪悍的女人,怕一下也正常,可是,你——你的手臂勒得我喘不過氣來啦!“你爺爺的,別在勒了!”我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吃痛,放開了些,可又毫不放棄地環著我。
  眼鏡大嬸看見這一幕,更加口歪眼斜,怎麽形容呢?就好像看見小布什和本拉登在搞斷背山一樣。
  “嘭!”門關上了,我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秋禎洛警惕地觀察好一會兒,才把我放開,下一步緊緊握著我的手,死也不鬆開。我鬱悶,他和他哥,一個過分尊重我,因為等我而不去簽幾百萬的訂單;一個過分輕薄我,借口我像他媽,時時占我便宜。
  “我是你的家教,姓林,叫浩然。喂,喂,你不能這麽拉著我……”我掙開他的手,這回不是我假正經,而是麵對一個17歲的孩子,萬一不小心,觸犯了什麽猥褻未成年人的法律,咱這一輩子可賠進去了。
  他不理我,蛇一樣又纏上我的手臂,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即使我用眼神警告他,即使我擰他的手臂,即使我對他痛下殺手——掐了他的脖子。唉,我無語,口幹舌燥,四處尋找有沒有水杯和水,然而啥也沒有。“你遭人虐待啊,怎麽連口水都不給的?”我甩開他,衝向門口,他豺狼一樣撲上來,扣住我的肩膀,我火起,居然碰上這麽個神經病!
  “你他媽的給我……”我回頭想給他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忽見他那雙寫滿落寞和無奈的眼睛,不知怎麽的,竟再也罵不出口。
  秋禎洛拉著我的手腕,好像我一走,就是要拋棄他一樣,我真TMD後悔自己認了這麽個兒子!看來這家夥有點吃軟不吃硬,於是我采用迂回戰術,笑笑地轉身,主動拉著他的手,“我出去倒水,你一杯我一杯,再進來好不好?”
  他一言不發,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才把手鬆了鬆,我剛要收回手,他猛地抓緊,目光中閃現哀求。其實我已經很想踹他兩腳,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總被他的目光打敗,誰叫我怎麽善良呢?於是我用很有誠意的目光直視他,他才總算放開手,跟著我走到門口,站在門邊等著,目光寸步不離。
  “高管家~~”我衝樓下大喊,“能給我一瓶礦泉水,兩個杯子嗎?”
  沒有動靜……我剛想再喊,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女仆(真的是女仆!!)端著一個托盤走上樓來,托盤上有我要的東西。
  “謝啦!”我伸手去接,那女仆忽然像被雷劈了一樣,托盤落地,水啊杯子啊霹靂扒拉落地,還好有地毯,不然一定慘不忍睹。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可以看見等在門邊的秋禎洛,他顯得很緊張,咬著下唇,臉色更加蒼白。
  我跪在地上,揀起那瓶礦泉水,覺得怪怪的,一看牌子,哇,依雲礦泉水哪……這水我從來沒見過,但聽說有錢的香港人都喝,很奢侈啊……打倒資本家!我連同杯子一起揀了起來,抱在懷裏,貓著腰走近秋禎洛,他一把拉我進去,咣地一聲把門甩上,才如釋重負地鬆口氣。
  門外,傳來女仆隱隱的尖叫聲——看見美男,用得著這麽激動?像我這種一見了美男就死不要臉往上靠的人都沒有叫,你叫什麽叫?當時我沒有在意,後來聽說這小子三年沒有靠近過門邊了,才對她們的驚訝深深理解。
  “喝吧喝吧。”我將那瓶礦泉水一人一半均分了,給他一杯,然後自己咕嚕咕嚕灌了大半杯,“大”字型倒在他的床上,滿意地閉上眼睛。一睜眼,看見他坐在我身邊,定定望著我。這小子戀母,絕對戀母!好死不死,我居然長得像他娘,雖然是毀容版的。
  “我說秋禎洛啊……”我為了緩和氣氛,坐起來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秋禎洛。”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問題足以登上世界最傻問題之首。想了一想,覺得這小子還挺乖的,於是接著問:“那你哥,就是那個姓葉的,叫什麽名字?”
  “葉禎澤。”
  終於問到大魔頭的名字了,我感動得淚水嘩嘩直流,繼續審問道:“他究竟做什麽生意的,家裏人為什麽這麽怕他?”
  “房地產。”
  怪不得!原來是個地主!這年頭房子多貴啊,房地產老板的話,一定賺翻了。我摸著下巴,本想再問他幾題,見他略帶哀傷地望著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可是,我為什麽要覺得對不起他?“我說,你有什麽話就直說,不要我問你一句答一句,這樣很累人呀。”我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規矩地收回手,未成年人,咱實在不敢亂來……
  “你喜歡我哥?”他哀怨地看了我一眼。
  “怎麽可能!”我嚇得頭發直立,胃裏一個勁兒翻騰,“你們哥倆都屬於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類型,隻不準啥時候我惹你們不高興,你哥就一刀給我砍了做成肉丸子,泡在湯裏浮浮沉沉的端上來給你吃,你還吃得津津有味的。”
  他一時沒忍住,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叫一個冰蓮初開,美豔無敵啊,我口水嘩啦湧出來,又被自己強吞進去,結果被嗆個半死。對於他的笑,我當時沒注意那麽多,後來得知他已經三年沒有笑過的時候,我差點沒死過去。至於他那冷冰冰的哥哥,據說從來就沒有正常地笑過!當然——這是後話。
  結論是,我是一個有喜感的人。
  中午的時候,我肚子開始叫喚,幾聲輕輕的敲門後,門上一道小門打開,兩份食物送進來,這一情景讓我的下巴差點脫落——搞什麽啊,這裏是集中營嗎?
  秋禎洛坐著等了很久,直到腳步聲遠去,才走過去端食物托盤。趁著這空擋,我瞄了幾眼他剛才在寫的題目——物理奧賽題,數學奧賽題,還有一份英語專業八級題。上帝哥哥,這是人嗎?他還參加什麽高考啊?
  一陣香味撲麵而來,我立刻就忘記自己剛才還在感歎人家不是人。歡天喜地地接過托盤,暗爽自己吃到了免費的午餐,而且還這麽豐盛~~帶骨小牛排,龍蝦沙拉,滑炒象鼻蚌,粉絲幹貝還有濃濃的雞湯,中西結合,美味中的美味!感動再感動,葉先生真是個尊師重道的人兒呀。
  秋禎洛好奇地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我,手裏的筷子頓了一頓。
  我毫不客氣,嘴裏塞得滿滿的,吐出一塊骨頭。不僅好吃,還不要錢——這是最關鍵的。“耶,你不吃牛排是不是?那給我吃吧,不要浪費。”我看中他盤裏的小牛排,不等他答應,就搶過來,一古腦兒倒進自己碗裏。
  他有點急了,臉忽然漲紅。
  “你明明就不吃嘛,裝什麽裝,半天了還不吃一塊。”我瞥了一眼他的飯菜,貓一樣就動那麽幾口,於是更加放肆,“龍蝦也不吃吧,那我再幫你吃,不用謝啦。”我抬手正要搶他的盤子,他死命護住,最後爭不過我,幹脆端起盤子就往嘴裏倒,活像個剛討到飯的乞丐。
  “陰險!”我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的嘴邊還沾著一點沙拉醬。
  “好吃。”死小孩跟我混熟了以後,話就多了起來,當時我也沒太在意,後來聽說這廝三年沒講過十句話,我又在鬼門關前溜了一回。
  “丫的,我不跟你一起吃了。”我賴皮起來,端了托盤就往外走,卻不想他筷子一扔,飛快衝到我跟前,嘩啦一下又哭了,眼淚霹靂扒拉亂掉,拉著我的手,哀求地看著我,嘴裏喃喃地說:“然然,不要走……我錯了……給你吃,都給你吃……你不要走……”
  我又把他惹哭了?看著他漂亮的眼睛裏晃動著的晶瑩淚水,我這二十幾年的厚臉皮轟然崩潰,竟然第一次覺得不知所措。
  接下來如何?下回咱再接著講嘍。
  傳說中的三陪
  “然然,不走了吧……不要走了……”秋禎洛拉著我,坐到原來的位置上,把盤子裏動都沒動過的菜全部撥到我碗裏,甚至拿起調羹,舀了一勺子飯,就要往我嘴裏送。我可以將他的這種行為理解為……孝順??
  “啪。”門忽然打開,把我和秋禎洛都嚇了一跳,他維持那個喂飯的姿勢,惶恐地看向門口,隻見他的哥哥葉禎澤背光站著,身後的秘書倒吸一口涼氣,手裏的筆記本和筆,全部掉在地上。那一刻,我覺得,死神來了!!
  我林浩然會因為使喚人家弟弟喂飯,而被一刀砍了嗎?說時遲,那時快,我捉住他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把那勺飯轉了個方向,往他嘴裏塞去。不張嘴?哼!我扣住他下巴,手指用力一捏,他受不了地張開嘴,我呼啦一下把飯塞了進去,搖著腦袋轉過頭,衝著背光的葉禎澤說:“喲,葉先生啊,我在喂你弟弟吃飯呢。”
  葉先生的秘書更加驚異,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像《名偵探柯南》裏發現屍體的目擊者一樣,指著我,表情那叫一個驚恐無比。背了光,看不見葉先生啥子表情,隻覺得他比他的秘書冷靜,一直站著,一動不動,但不排除已經石化。
  我手裏拿著調羹,笑眯眯地看向秋禎洛,見他還不把飯咽下去,就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趕忙嚼了幾下,拚命咽下肚,討好地望著我,像隻貓咪似的,真TMD可愛。等等,這是我用過的調羹啊!上帝哥哥,這算間接接吻不?乖乖~人家一不小心就調戲未成年人啦……
  “小洛……”葉禎澤趨前一步,終於可以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了——那是令人失望的麵無表情,而且還是冷冰冰。這年頭不流行裝酷,流行花美男了,同誌。憑你們兄弟倆這皮相,完全可以假裝gay火一把——兄弟的禁忌之戀……我一邊幻想著,一邊嘿嘿地傻笑,完了,我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腐了?
  秋禎洛見他哥進來,緊張得躲到我身後,全身發抖,讓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沒有哭,反而散發出一種在恐懼中掙紮的氣勢來,就好像獨自麵對獅子的狼。
  葉禎澤放棄了,後退一步,開口道:“你,出來一下。”
  就知道使喚我!我如果能出去,早出去了,還等你叫?你看你弟弟把我拽得那叫一個緊,想掙都掙不開。我轉過身,好說歹說,秋禎洛就不是放手,而且拒絕說話,看著我的眼睛一個勁兒搖頭,我才發現自閉的人比自戀的人可怕一萬輩。
  我摸他的頭,捏他的臉,就差沒親他的嘴,他死死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氣得喲,真想觸犯一次未成年人保護法,給他幾個老拳幾個花腿,看他還這麽小氣。“你再不放開,我走了之後就永遠不回來。”狗急又跳牆,我口不擇言,發了句狠話。他被我嚇到了,連忙放開手,揉著我手腕的爪印,拱到我懷裏又是一番撒嬌,亂拱亂蹭,像要吃奶一樣。
  現在的年輕人真熱情啊,我離開秋禎洛的房間時,鬆了一大口氣。一抬眼,我差點尿褲子,隻見高大的三人組站在我麵前,以葉禎澤為首,兩邊是秘書和眼鏡大嬸。我還沒開口打招呼,就被眼鏡大嬸一提,半拖半拽把我弄到樓下,盡管我一路呼天搶地,殺豬一樣狂嚎,她還是置之不理。
  我蜷縮在沙發一角,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服,覺得自己頗像電視裏演的那種地主家裏的丫鬟,麵對淫褻的地主大叔,可憐兮兮地反抗。不知怎的,一聯想到這副情景,我竟然還很興奮,還流口水,因為我麵對的地主葉禎澤很帥哦……
  葉禎澤坐在他那張專屬的奶白色單人沙發上,接過眼鏡大嬸端來的咖啡,搖動著小銀勺攪動著杯中液體,鷹眸微垂。他的秘書立在沙發身後,恭順地等待發落。隻見葉禎澤抬眼,瞥了秘書一下,秘書馬上會意,好像他肚子裏的蛔蟲。
  “林老師,葉總很好奇,為什麽你可以跟二少爺站得那麽近?”
  一說起這個,我比你們更好奇。在確認他們暫時不會對我大刑伺候之後,我才問:“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不敢靠近秋禎洛?他除了比較粘人之外,就沒有什麽缺點了啊。”
  聽見“比較粘人”這一詞組時,他們三人不約而同愣了一下,葉禎澤馬上恢複冷臉,其他兩人餘驚不止。秘書的眼睛瞪得和盤子一樣大,說:“二少爺自從三年前把自己關在臥室裏之後,就再也不和任何人靠近小於五米。每次進去打掃衛生,他都會把自己鎖在衣櫃裏,別說粘人,很多女傭連見都沒有見過二少爺。”
  我的嘴有合不攏的趨勢,眼睛也開始朝盤子形狀發展。
  “幾年來,葉總請過幾次家教,其中包括專業的心理醫生,都沒辦法靠近二少爺哪怕一步。我們也不是沒有試過強行靠近,但隻要我們這樣做,二少爺他就……”秘書忽然不說了,膽戰心驚去偷看葉禎澤的臉色,見他沒有給任何可以說下去的暗示,就馬上閉嘴。
  老子才不管他那麽多,直接問:“他就怎麽樣?”
  “自虐。”冷硬的聲音響起,好比一把冰刀滑過皮膚。
  MD,沒被秋禎洛自虐的行為嚇到,倒被葉禎澤的忽然開口給嚇了一跳,雞皮疙瘩順便掉了一地。“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秘書得到葉禎澤的允許,繼續往下說:“具體原因不清楚,因為二少爺拒絕說話,也拒絕聽我們說話,所以根本無法溝通。心理醫生分析,是由於父母去世對二少爺打擊太大,導致心理的異常,建議我們最好找到可以跟他交流的人,否則就怕他最後會選擇……”
  我火冒三丈,做人做成你這樣真是失敗中的失敗,說話說一半,沒有得到允許就不敢說,你TMD男人的尊嚴在哪裏?葉地主究竟是你老板,還是你幹爹?
  “自殺。”零下四十度的嗓音再一次響起。
  我的耐性到了盡頭,終於忍不住爆發:“我說你們一主一仆說相聲呢?一個捧一個逗的,把我當白癡啊?有什麽話就一口氣說完,怪不得人家秋禎洛不願意和你們說話呢,換了我,我也拒絕跟你們兩個人講話。”
  眼鏡大嬸嘴唇都白了,活像一個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麵對出言不遜的臣子,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秘書又去偷看葉禎澤的臉色,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動作,就鼓起勇氣:“林老師能跟二少爺如此親近,真是太好了。心理醫生建議我們找一個年紀跟二少爺差不多的家教來,我們試了好幾個,有男有女,可惜他們連見都見不著二少爺。對你,我們本沒有報太大希望,誰知效果驚人,林老師真是有才華,將來必定成為中國第一名師。”
  本來我這個人就經不起誇,被他這麽忽悠一下,更加飄飄然。
  “葉總的意思是,請林老師平日隻要不上課,就到這裏來陪二少爺讀書、交流、生活……”
  三陪?!!我的眉毛挑高。
  秘書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車費什麽的,林老師不必擔心,專車接送,夥食全免。另外每個月的薪水最低一萬,獎金另算。”
  我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天上下起了金幣雨,砸得我頭不是頭,屁股不是屁股。一個月薪水最低一萬,專車接送,不是輛凱迪拉克也至少是輛寶馬吧?靠,老子還讀什麽大學,找什麽工作?這哪裏是三陪啊,簡直是嫁入豪門啊~存幾個月的錢,沒準還能包養幾個小白臉,任我搓圓捏扁,恣意采擷。
  秘書擠出一個詢問的笑臉:“不知道林老師願不願意幫這個忙呢?”
  我的雙眼閃閃發光,心裏那個樂啊,那個喜啊。俗話說得好,有困難要幫,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幫!剛想點頭答應,一股異樣的力量及時化為有一桶冰水,澆滅了我心裏狂竄的小火苗。
  資本家是萬惡的,怎麽可能率領我們這種無產階級輕易致富?陰謀啊,這一定是個陰謀。我隻要不上課,就得過來這裏三陪,也就是說,我一點個人時間都沒有,除了上課之外,吃喝拉撒都得在這裏,不準逛街也不準回家看父母,最重要的是,沒有機會看美男,泡帥哥……
  拘禁!變相拘禁!我防備地看向葉禎澤,他抬頭跟我對視,喲,那叫一個奸商啊,以為自己有錢就了不起?(可不就了不起麽)幾個錢就能把老娘打發了?偉人說得好,金錢誠可貴,美男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什麽是自由?我們偉大的先烈拋頭顱灑熱血,趕跑日本鬼子,才贏得我們勞動人民今天自由的生活。你這個地主資本家憑借幾個錢,就把先烈為我爭來的自由給買斷了?我要是從了你,豈不是對不起那些革命烈士?
  “林老師嫌薪水不夠?”葉地主發話了,英眉一挑,“再加一萬。”
  一個月兩萬了??我硬是把撲騰著要扭秧歌的小小心髒給打壓下去,我是有原則D!利益當頭,我林浩然不為所動,這是怎樣的一個哀痛者和幸福者?金錢啊!金錢啊!不在金錢中爆發,就在金錢中滅亡!
  “三萬……”葉地主好像是自個兒印鈔票的,輕描淡寫之間,加碼一萬一萬往上加,“四萬……”
  在他開價到六萬的時候,我舉手讓他住口。他懶懶抬眼,“林老師可是答應了?”
  90後出了幾個炫富一族,葉地主這個80後的人,怎麽也有這腦殘癖好?這麽有錢的話,用火點鈔票做飯多好啊,用得著跟我在這裏炫?問題是,我越來越管不住自己雀躍的心髒了。
  忽然間,我就想起了魯迅先生——魯迅先生是我的榜樣,我今兒個也要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如果你強逼我,我也隻能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被自己感動得哭了)因此,請允許我我更改一下亞裏士多德的名言——吾愛金錢美男,但我更愛自由!
  “年薪一百萬可不可以?”上一秒下決心,下一秒就泄氣,我真恨我自己!
  葉地主二話不說,修長的手指探入懷中。他要掏什麽?一百萬?不可能,他就算穿個F罩杯,也不可能裝得下那麽多紙。難道是……手槍?!丫的,早知道答應他每個月六萬就好了,也不用被他一槍嘣掉。
  白光一閃,啥?支票本?嚇死我了,掏個支票本,你幹嗎做出個要殺人的表情?(你要是給人家一百萬,也會有如此表情的)
  “成交?”他填好以後,撕下來就往我麵前一推。
  一……一百萬……早知道我就要兩百萬了!我的手指在抽搐,我的嘴角在抽搐,我的雙腿在抽搐,反正我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抽搐的。
  曾幾何時,我變得這麽值錢了?來往幾句言語之間,就談定一百萬的價格?MD,早知道這樣,我還考什麽大學?累死累活參加高考,該追的帥哥沒有追,該泡的美男沒有泡,等我好不容易混個簡稱為“北師大”的北門師範大學之時,帥哥被人追走了,美男被人泡化了,而我!仍舊是一個在寂寞裏奔馳的猛士,繼續著暗戀美男而被醜男暗戀的苦差事。
  我的雙眼已經放出野獸般的綠光了,一百萬的支票靜靜躺在我麵前,衝我猛拋媚眼。
  要,還是不要?容我考慮考慮,下章再做決定!
  傳說中的特異功能
  抬望天,又是豔陽高照。
  驚奇我會用這麽正經的開頭吧?我這是鬱悶的,難過的,後悔的。你們知道嗎,那天麵對一百萬的誘惑,我TMD拒絕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麽……膽小,葉地主敢把支票開給我,我竟然不敢要。可見,我臉皮還是沒有厚到我想像的那個程度。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世擦肩而過,可見,上輩子我回眸了多少次一百萬,就是沒得到過它,而這輩子,我和一百萬再次擦肩而過。按照這個邏輯,這輩子和你結婚的人,就是上輩子扭斷你脖子的人。
  因此,我一天的試用期結束,還沒來得及看我兒子最後一眼,就被眼鏡大嬸“請”了出去,讓我以後都不要去了,以免給秋禎洛留下心理依賴。
  我離開的時候,風蕭蕭兮易水寒,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我仿佛看見秋禎洛咬著被角眼淚花花,再也見不著我,他隻能默默呼喚著我的名字,回憶著和我在一起的甜蜜時光,呆滯地哼起那首千古流傳的——《世上隻有媽媽好》。
  由於那天回來的時候受涼,我光榮地感冒了,拖了幾天,一直沒好。趁此好機會,剛好可以去校醫院調戲調戲談初意,說不定他一受不了挑逗又強吻我,那就太好了。
  想到這裏,我懶洋洋地爬下床,脫掉睡衣,準備換上正式的衣服之時,甄瑩慧忽然一個箭步過來,把我按在衣櫥門上,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看進我的眼睛裏麵,好像要把我的靈魂給吸出來一樣,讓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我有個嚴肅的問題要問你,你可要老實回答!”她嘴上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甚是凶狠,感覺上像是我搶了她的老公卻一直瞞著她。而事實是,她沒有老公,我也沒有搶。
  “官人問個破事,能先讓奴家把衣裳穿起來否?”我巧笑倩兮,鼻涕卻沒留神流了出來,可我還是丟給她一個媚眼,把她惡心得忍不住放開我,蹲到一邊幹嘔。老娘打不過你,還惡心不死你?等我把衣服穿好,她也恢複健康,我開始變回原型,大聲問:“你要問什麽趕緊的,老子還要去醫院看病呢。”
  “你老實告訴我,你喜不喜歡何平?”甄瑩慧向來臉皮比城牆都厚,全世界核武器爆炸以後,地球上估計隻剩下她的臉皮了。可是問這個問題時,她居然露出一副與她非常不相稱的小女人姿態,目光那個流轉啊,腮幫子那個紅啊,活像一個榴蓮上貼兩片紅紙。啊,不行了,容我先嘔一陣再回答她吧。
  在我嘔的時候,先向大家說一說何平這個人吧,他也是和我有許多年堅情的人,這堅情從初中開始,但沒有持續到大學。他是我初中同桌,屬於陽光型的,而且是個專業的遊泳運動員,早在小學時,就拿到全省冠軍,而且是800米!總體來說,他是個善良的人,沒有我和甄瑩慧那麽不正常(你也知道你們不正常),但是經常由於頭腦秀逗,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記得那是初三時候的物理課,我們剛做完一份考卷,左右組交換了改,老師在上麵念答案。一道填空題是“電流過大,電流表會——”,正確答案是“電流表被燒壞。”
  這時,一個同學舉手發問:“老師,這個人的的答案不準確。”
  我們物理老師那張和朱鎔基十分相似的臉一下子崩緊,說:“無論是燒壞也好,燒毀也好,意思對了就可以。”
  那個同學非常為難,憋了好半天才說:“可是上麵寫的是——電流表……被燒死。”
  全班駭然。
  何平笑得前仰後合,拍著桌子大笑,高叫道:“看看這個人是誰,叫起來給大家參觀參觀!”
  物理老師深深好奇,走過去看了一眼考卷,叫道:“哪個是何平,站起來!”
  我駭然。什麽叫前一秒天堂,後一秒地獄啊——人生,這就是人生!
  何平在大家疑惑和嘲笑的目光中站起來,頂著寒風,矗立了一節課。我想,那個時候,他一定很希望自己是那個被燒死的電流表吧。
  回歸正題,何平考進體育大學,就在我們學校隔壁,經常會來我們學校溜溜,說是要找美眉,有時候是我帶他去找,有時候是甄瑩慧帶他去,但無一例外都是以失敗告終。難道甄瑩慧想打我的主意?我是美眉?!一想到這個,我心裏那個樂開花,扭捏道:“你問人家這個做什麽?”
  “你TMD少給我廢話,到底喜不喜歡?!”甄瑩慧這廝急紅了鼻子,一把揪住我。
  “不喜歡。”我斬釘截鐵道,老娘喜歡的人可多了,對他就是沒感覺,唉,在一起久了,就不把他當人了……
  “你別騙我,告訴我你喜歡他!”甄瑩慧這種做法,讓我想起了瓊瑤的電視劇。
  我拉著她的手,聲淚俱下,“你跟我說實話,他是不是得了絕症?”
  “絕你個頭!”甄瑩慧大怒,好像我□了她老公一樣,甚至對我大打出手,一邊打一邊喊:“你不喜歡最好!給我聽好了,他以後就是我男人了!”
  “什麽?!”這是一個比何平得絕症更震撼的消息,這兩個人什麽時候從兄弟發展為戀人的?
  “慧慧。”門外響起敲門聲,甄瑩慧把我推到一旁,又給了我一拳,才整理整理衣服頭發,打開門,“平平,你來了~”嗬,那聲音,把我嘔得呀,心肝都掉出來啦。
  隨著他倆翩然而去,我心想,又一姐們結束單身了。如果說男人像衣服,朋友像手足,那我就已經七手八腳的裸奔二十多年了。唉,不想了,調戲美男去!
  再進校醫院,我竟然萬分激動,以致於一時居然無法控製自己,扶著胸口靠在牆上顫抖不已,因為要忍住變態的奸笑,表情扭曲到不行。一個好心的掃地大媽拍拍我,說:“同學別怕,這裏的醫生都很親切的。”
  “大媽,你錯怪我了。”我抬起頭,扭曲的五官把大媽嚇退三尺,“我不是怕,而是太激動了……”
  “鬼啊——”掃地大媽扔了掃把,狂奔而去。
  居然破壞公物,掃把是你能亂扔的?我上前將可憐被拋棄的掃把揀起,東張西望地找地方放好,身後就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次倒很自覺……”
  一回頭,談初意一襲白大褂,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拿著個病曆記錄本站在不遠處,鏡片掩去他眼中的精光,薄唇輕抿,優美的弧度讓人想入非非。
  “談醫生~~”我張開雙臂就朝他猛撲過去,誰知半路殺出個毛蓉蓉,嚴厲的眼神向我一掃,我整個人就軟了下來,癱在地上如同一團爛泥。用掃把當拐棍,我顫顫巍巍站起來,對著忽然出現的毛蓉蓉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忽然一個大噴嚏,自己都被自己震暈了,睜開眼一看,毛蓉蓉醫生的臉上掛著許多口水不是口水,鼻涕不是鼻涕的液體,還一滴滴往下流。
  “毛醫生,你也感冒了?瞧你,一臉冷汗啊!”我上前,關心地問。
  毛蓉蓉醫生憤恨地瞪我,好像她臉上的冷汗是我噴上去的一樣。不過呢,她的出現,倒讓我想起了談初意據說不喜歡女人的事實,我進一步聯想起葉禎澤,如果互相介紹他們認識,沒準能湊成一對冷麵強攻和腹黑小受??呸,我鄙視自己一下,最近美男見多了,居然動起耽美的念頭來。
  戴乃兆醫生幽靈一樣出現,也許是跟我混個眼熟了,終於不再跟我提什麽乳腺炎的事。掃了我一眼,帶著他的病人從我身邊走過,我聽見那可憐的病人抱怨他開的藥太多了,吃了之後可以不要吃飯,戴乃兆醫生一鳴驚人:“你來醫院是吃飯還是吃藥的?!”
  一定不能讓戴乃兆醫生給我治!我往談初意身邊走出,可憐巴巴地扒住他的袖子,“醫生,我感冒了,你給我治治吧~”
  “不行,我有急診。”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沒想到我堂堂一個感冒,居然比不上區區一個急診!(急診:區區?!)原來在他心裏,我還不夠重要……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急診,會比我林浩然還重要。於是,我像塊大年糕一樣貼到談初意身後,跟著他進了診療室。
  隻見談初意上次睡覺的小床上躺了一個男生,臉色蠟黃蠟黃的,眉間透著一股黑氣,像一隻被曬幹的青蛙,肚皮朝天哼哼著。見到他這副慘兮兮的樣子,我馬上精神抖擻,神棍一樣走上前去,刻意觀察了一會兒道:“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發黑,雙眼無神,看來近日必有災禍,要不要我給你求一劑護體神符,可保你真身?”
  談初意對我比了個“讓開”的手勢,我剛想耍賴不走,就見他手裏銀光一閃,一個針筒赫然被他捏在手裏。好漢不吃眼前虧,兄台,我等一下再來看你!我閃身,發現身後有個新的屏風,於是便躲在屏風後麵,順著縫隙往裏麵看。
  隻見那個男生支支吾吾,捂著下身不肯給談初意治療,談初意又是溫柔地一笑,心平氣和又十分釋然地說:“你不讓我下針,難道想戴著這管子一輩子嗎?”
  “醫生……”男生麵色潮紅,漸漸放開手,“下針之後,就能拔出來嗎?”
  談初意點點頭,說:“麻醉了之後,讓你那個地方恢複疲軟,或許可以拔出來,別緊張。”說完,走近一步就要下針。
  我非常好奇,越來越前傾,結果屏風被我推到,劈裏啪啦又是死無全屍。不過,我沒注意那可憐的屏風二號,而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個男生的下身赫然套著一條塑料水管,乍一看非常滑稽,聯係談初意的話再仔細一想才知道他幹了什麽好事,居然——拔不出來了?!
  “哈哈哈——”我爆發出震耳欲聾又排山倒海的笑聲,興奮非常,忍不住叉著腰,來了一段經典的大象舞:“大象~大象~你的鼻子為什麽那麽長~~媽媽說~鼻子長才叫漂亮~~”我邊跳邊美,誰說大象不會跳舞?大象跳舞起來就和我一樣可愛啊~~
  那男生麵紅耳赤地瞪著我,越瞪越無語,越瞪越疲軟,最後竟“啵”一聲從管子裏滑出來,提起褲子說:“醫生我好了。”然後顧不得謝我,捂著臉就往外衝。
  談初意瞥了我一眼,揀起那根水管,又意味深長地瞥我一眼,微歎口氣,問:“麻醉劑都省了,這是你的特異功能嗎?”
  我本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水管,忽然驚呆了,這下倒好,連麻醉針都不用下了——我……我的大象舞居然擁有讓人頓時不舉甚至萎縮的力量?!我若生在封建君主專製時代,太監進宮就不用受那麽多苦了。想到這裏,我不禁喃喃為自己做了段小廣告:“看我一段舞,安全閹割,終身不舉——浩然大象舞,進宮必備。”
  我還沒有從癡傻狀態解脫出來,談初意一步欺上,手裏緊握著那根水管,好像要表現什麽壯誌宏籌一樣,拍拍我的腦袋,低聲說:“你真的非常與眾不同啊,林浩然。”
  “啊?!大侄子,該不會又想說我是與眾不同的變態吧?”我轉頭和他對視,發現他眼中竟然燃燒著熊熊火光,就好像地下黨找到同伴一樣,難道——腹黑美男就喜歡我種變態不已的?完了,一不小心被另一個變態給欣賞了啊……
  談初意把水管鄭重交到我手裏,殷切道:“留著做個紀念,免謝。”
  我心頭一緊,捧著那截水管,眼淚鼻涕一起齊刷刷地流下來,把剛進診療室的毛蓉蓉醫生又給惡心到了,嫌惡地轉身離開。
  談初意埋頭在我的病曆本上寫病情診斷的時候,我的手機唱起歌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再一次利誘
  哇,媽呀!我被來電顯示嚇了一跳,居然是那個冷麵葉地主的號碼!隔了幾天,他怎麽又來電話了,難道又想叫我過去當一個免費的家教,試用期又是一天?TNND,老娘也是有骨氣的,連一百萬都不要了,還怕你不成?
  話雖這麽說……“葉先生啊,你好啊~最近忙不忙呀?找小的有什麽事?”我還是那句話,一百萬我都不要了,還要臉幹嗎。
  “林老師,我是葉先生的秘書,敝姓張。”
  靠,不是那姓葉的啊,那我激動個P。我齜牙咧嘴的,卻看見談初意那雙鳳眼忽然挑起瞥了過來,忙恢複正常人的表情,問:“這個手機號究竟是你的還是他的?先告訴我一聲,以免下次我浪費感情。”
  “是這樣的,這是葉總對外的手機號,一般都是我接聽,隻有對重要人物,他才親自接打。”張秘書回答道,然後進入主題:“林老師,有個事找你商量一下……”
  “別再讓我去家教了,老娘不缺錢,這次就是給一千萬,也不去了!”骨氣!這就是咱中國人的骨氣啊~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民族英雄啊林浩然兮!嘴一撇,我又補充道:“連手機號都給個對外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林老師~”張秘書叫得那個甜,我懷疑此時那個葉地主一定不在他身邊,他才敢用這種普通人的口吻跟我說話,要不然,肯定說幾句就停一下,請示一下葉地主,再接著說。“你離開之後,葉總覺得你賢良淑德,為人師表,浪費你這麽個人才實在可惜,所以想請你過來再溝通一下,麻煩麻煩。”
  賢良淑德?你讓我想起了皇帝選妃。恐怕我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吧?我不禁淚汪汪地看向談初意,多讓人舍不得啊,此等美男,我還沒將他徹底拿下,就再也見不到了麽?談初意好像和我有心靈感應似的,嬌羞地低下頭去。(談初意:我是因為受不了林浩然惡心的目光才低頭無視她的)
  “連個電話都指示你打,可見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老娘說不去就不去。”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忽然看見那截水管,腿兒一軟,又一屁股坐下。
  “既然這樣,那……我先掛了。”說這,張秘書就把電話給按了,居然連一點思考的空間都沒有留給我,果然沒什麽誠意。
  同誌們,我又一次用自己崇高的人品戰勝了資本家!我一個沒控製好,仰頭高歌道:“嘿!我們農奴跳起來呀~那個唱起來呀!嗬嘿!慶祝翻身那個做主人呀~萬惡的資本家們,總有一天會滅亡呀~”
  我正唱得起勁,談初意的聲音忽然飄了過來:“葉先生……是誰?”
  誰家炒菜醋放多了,我怎麽隱約聞到一股酸酸的味兒?喲喲,該不是我的大侄子吃醋了吧?好耶!我腆著笑,把這幾天的事都說了一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另外再添油加醋一下,把葉禎澤塑造成一個冷漠霸道又瘋狂暗戀我的強攻,把秋禎洛塑造成一個單純脆弱又瘋狂迷戀我的弱受,聽得我大侄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我多希望他最後怒起,像言情小說裏的男豬一樣把我壓倒,一邊瘋狂地占有我,一邊逼我說愛他。(狂犬病!)
  “一百萬?”談初意眯著眼,狐狸一樣質問我。
  我點頭如搗蒜,眼睛炯炯有神,“他花一百萬讓我當他的情婦呢,真是太侮辱我了,我像是那種會為了區區一百萬出賣自己身體和感情的人嗎?”
  他定定看了我一會兒,最終道:“像。”
  我轟然倒地,再慢慢扶著桌腳爬上椅子,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指著談初意,嗚咽著說不出一句話。這時卻聽談初意若有所思地說:“然而禎澤卻不像眼光那麽差的人……”
  禎澤?!叫得如此親熱!我頓悟了,原來啊原來,他們倆才是有一腿的人!看來我的蕭院長是安全的了?這麽說我就還有機會做院長夫人啦!為了確認這一事實,我忙問:“你認識葉禎澤?”
  “何止是認識。”談初意陰森一笑。
  完了,我又闖禍了嗎??這樣信口雌黃,挑撥了他們倆之間的同性之戀?罪過啊罪過,上帝哥哥,我禍從口出,你就懲罰我下輩子當一個不會說話的超級大美女吧!我偷看了談初意一眼,他剛好也望過來,我們倆就這樣深情對視著,我也趁此機會搔首弄姿一番,衝他又是擠眉弄眼又是齜牙咧嘴。他對我微微一笑,移開目光在電腦上我的藥單後麵有加了一種藥。
  我伸長腦袋(又是腦袋?!)一看,是一種叫“透寶丹二號”的藥,我好奇了,便問:“這是什麽藥?我以前從來沒聽過耶。”
  談初意笑而不答,溫柔地把病曆本還我,讓我去取藥。
  我疑惑地來到藥房,藥房的醫生看了我的藥單,同樣疑惑地看了看我,好像我是什麽特種生物一樣。我很謙恭地問:“醫生,透寶丹二號是治感冒的新藥嗎?”
  藥房醫生的臉僵了一下,目光忽忽悠悠地向診療室裏的談初意飄去,然後再移到我臉上,回答說:“治麵癱的。”
  我萬分驚訝,然後驚訝又化為滿腔感動。大侄子啊大侄子,你果然和葉地主有非一般的關係,否則又怎會知道他麵癱?也對,要不是麵癱,葉地主怎麽連笑都不會笑的?原來大侄子是想通過我,把麵癱特效藥給葉地主捎去,借我來傳達他的一片柔情。啊~~感人啊,別人可能不懂,而我這種至情至性之人又怎會不懂?我隻是感慨,看來我無法得到你了,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破壞你和他之間的勇敢之愛啊。
  於是乎,我哭哭啼啼的提著藥袋子,走回診療室,慢慢拉起談初意的手,感動的淚水在我眼裏晃動著,閃爍著,讓我體會到柳永的“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意境。“大侄子,你的心意我了解了,相信你對我亦是一番‘恨不相逢未嫁時’的苦楚吧?你的藥我一定捎給他,放心吧!隻是你我有緣無份,隻有來生再做夫妻!”說著,我忽然高高竄起,蹦到談初意身上,衝著他的耳朵來了一口,死死咬下去,然後撒腿就跑。
  逃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談初意,他捂著耳朵,臉色死黃死黃的。我扁了扁嘴,舔了一圈嘴唇,自言自語道:“沒有豬耳朵好吃啊……”
  快要進入十一月的幾天,我就特別鬱悶,眼看十一月十一日的光棍節每每都有我的份,我就對生活失去信心。話說我心愛的作者桃桃一輪最近更新比較慢,我就舍棄她,去看了一些女尊文,看見一個個女豬穿越之後都得到那麽多男豬的喜愛,我不禁想,如果我穿越了,會是個什麽狀況。我自認為很符合穿越女的特征,回到古代,說不定也有N的平方個男豬愛我愛到死翹翹,我最後一定會帶著幾百個美男(各女尊文女豬:你TMD胃口這麽大?!)歸隱山林,過上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那你離得性病也不遠了)
  當我拎著一袋核桃從水果攤擠出來的時候,一輛飛馳而來的轎車差點把我給帶倒。我怒氣橫生,看了一眼那該死的車,凱迪拉克,靠!車牌是由8和6組成的,俗!暴發戶,資本家,遲早革了你的命!
  低頭算了算核桃,嗯,很好,一個不少。
  快到我們文學院女生宿舍西施樓的時候,就看見過往女生都指著那輛停在門口的凱迪拉克議論不止,我忍不住跑過去,跟著她們一齊起哄著,還把臉貼在車窗上,想看看司機長什麽樣子,可惜看不太清楚。
  “啪啦。”車門忽然打開,我的臉立馬被撞成一個大餅,向後倒去。MD,差點毀容了都,像我這種人,不毀容就長成這樣了,毀容之後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整容的效果。我低頭揀著掉出來的幾個核桃,嘴上將司機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透亮。
  一個可憐的核桃好死不死滾到了那人的腳邊,我一個飛撲上去按住,就怕他跟我搶。揀完之後,我順勢抬頭看看這開凱迪拉克的暴發戶究竟是個什麽模樣。這一看不要緊,老命都嚇掉幾條。
  我從沒有想過葉地主會出現在我們學校裏,所以當我看見凱迪拉克的時候竟然一時沒想起他來。
  葉地主今天依舊西裝革履,按照普通言情小說的定律,我猜他的西裝一定是意大利阿X尼牌的,因為在小說裏,男人不穿這牌子的西裝就走不出門,連出門倒個垃圾,穿的也一定是阿X尼。好吧,暫且就定為阿X尼西裝吧。
  我剛想打個招呼,葉禎澤身後就忽然衝出一票的人,原以為是他的保鏢,仔細一看,這幾個保鏢怎麽這麽熟悉?等等!這不是校長嗎??
  隻見校長不由分說,一把拉起葉禎澤的手上下晃動著,那個殷切啊,好像戰後的日本首相會見美國總統一樣。“葉總,欣聞您大駕光臨,沒有在校門口迎接真是太失禮了啊!來!這裏地方太小,人太雜,請移駕到會議室,我們探討探討!”
  我愕然,什麽叫官商勾結?!今天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葉禎澤不動聲色地抽回被我們校長握住的手,淡然道:“校長不必客氣。”
  “別呀!”校長如同被拋棄的孕婦一樣,暗暗向葉禎澤送著秋天的菠菜,“我已經派人去香格裏拉訂位子了,怎麽的也得留下來吃個便飯!”
  到香格裏拉大酒店吃便飯?校長,原來我們的學費是這麽用的。
  “下次吧,我找個人,一會兒就走。”葉禎澤瞥我一眼。
  校長的目光馬上朝我襲來,我不禁立正站好,把手裏的核桃藏在身後。隻見校長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幾遍,然後很小心地問:“不知葉總來找我們這位同學……”
  葉地主一手優雅地抬起,搭在車門上,也不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校長,好像在問“你說呢?”。
  校長馬上領悟,換了一種驚豔的目光,又把我好好打量個遍,似乎想找出什麽可以稱讚的地方,隻不過——失敗了。但是校長就是校長,雖然很勉強,但還可以裝作很有誠意的樣子說:“葉總眼光獨到,此等具有獨特氣質的女孩,也隻有您能夠擁有了。”
  我聽了校長的話,簡直心花怒放,回看身穿寬大長袖T恤加牛仔褲的自己,確實覺得很有獨特氣質。隻不過,他似乎誤會我和葉地主的關係了,不知道會不會以穢亂學風來處分我。一想到這個,我心裏就毛毛的。
  葉地主也不解釋,車門大開著,裏麵沒有一個人,好像他這一趟,是專門一個人來找我的,難道,這就是誠意?!
  校長湊上來,親切地拉著我的手,“這位同學,葉總既然這麽看中你,你要爭氣,要給我們學校爭光哦。”
  我說校長,你確定你開的是學校而不是青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拉著我的樣子,就像一個青樓的老鴇?老娘我賣藝不賣身,他出再多錢,我也不會跟他走D!
  也許是看出我的不情願,校長把我拉到一邊,神秘地對我說:“同學,校慶快到了,我們想在圖書館前麵建個大型噴泉,這資金嘛,就看葉總的公司願不願意捐贈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著他來,跟他好好談一談。也不知道葉總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我們音樂學院的女生那麽漂亮,他都沒看中,可見你在他心裏是很獨特的……就當是為校爭光吧,把葉總伺候好了,我們評優評獎什麽的,不會虧待你。”
  世態炎涼啊,校長都教唆學生出去賣身啦……又一次利益當前,再容我考慮考慮,下回再說吧。
  傳說中的為校爭光
  “校長。”一道冷硬的聲音插入,我們校長忙閉上嘴,衝我一個勁兒使眼色,我正想依他的意思給葉地主來個媚笑,葉地主就開口道:“林老師,我想單獨與你說幾句話。”
  你直接塞給我一張支票,沒準我就答應了,你還想跟我說幾句話?傻啊你,能用錢解決的事,就別用嘴嘛。我剛要上前聽旨,校長一拍我的肩,責備道:“這裏怎是個說話的地兒,還不帶葉總去你宿舍聊聊?”
  校長,你不穿越去古代當老鴇真是可惜了,宿舍?虧你想得出來,一個宿舍四張床,你打算讓他自己挑是吧,還是讓他一個人從一床輪戰到四床?累不死他也射死他……我最終同意了校長的建議,不是因為我想和葉地主一床戰四床,而是實在受不了他的鼓動,就怕再晚一點決定,校長會派人去香格裏拉開間房讓我們慢慢聊。
  當葉地主跟在我身後進了西施樓之後,其他女生就對我指指點點,表情又是羨慕又是鄙夷,沒想到我林浩然也有一天能接受這樣目光的洗禮,真TMD痛快!
  打開宿舍的門,隻有宅女蘇優格坐在電腦前,我以為她見到葉地主這麽個標致的人兒會有點中風的反應,可惜她見我們進來,招呼也不打一個。唉,現實中的男人,隻有金希澈能打動她高傲的心……
  我搬了張椅子請他坐,就見他望著我一片狼藉的桌麵,雖然依舊麵癱,但已經可以看出他的嫌棄了。對於我的桌麵,我不作評價,像我這種日理萬機的人,天天都關心著台灣什麽時候回歸,中東什麽時候恢複和平,非洲的糧食危機什麽時候解決,哪裏有時間管我的桌麵?
  似乎不給他喝點什麽,就不太符合待客之道?於是我找出個杯子,是以前買電話卡送的,紅紅的一大個,看上去有點呆霸王的感覺,所以一直沒有用。光倒水吧,好像又不妥,拿出包奶茶,可以偷看一眼葉地主,又覺得他這種形象的人喝奶茶的話,有點滑稽。啊,對了,蘇優格那裏好像有三合一咖啡……
  “格格,格格!”我用手指捅她,她摘下耳機,罵道:“又沒生蛋,格格叫個不停!”
  我一聽就火了,剛想和她大打出手,但一想到三合一咖啡,就立刻扯開個諂媚的笑容,拿出商量的口吻道:“親愛的,你那裏是不是有三合一咖啡?能不能給我一包?”
  蘇優格倒是慷慨,往櫃子裏一指,道:“自己拿。”
  我歡天喜地,急忙拿了一包,用開水泡了,恭敬地呈給葉地主,在他接過杯子的時候我才想起,那個杯子從拿回來的那天開始,就沒洗過。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喝一下也不會怎樣嘛。“葉總啊,沒什麽可孝敬的,這三合一咖啡,你湊合著喝。”
  葉地主往杯子裏看了一眼,雷打不動的表情變了,皺了皺眉,問:“這是咖啡?”
  “當然!”我把包裝袋給他亮亮,挑挑眉毛,“如假包換!”
  他長臂一伸,我以為他要抱我入懷共飲一杯,忙假裝小鳥依人,柔弱無骨,忽覺手指一滑,原來手裏的包裝袋被他奪了去。隻見他翻看兩下,忽然把杯子重重一放,抬眼瞪著我,眼睛裏居然有殺氣。
  我渾身被著陰森的氣息籠罩,小心翼翼拿過包裝袋看個清楚,沒錯啊,確實是名牌三合一咖啡。MD,破資本家,三合一咖啡就不喝了嗎?忽然,我瞥見一小行日期,驚得褲子都掉了(你是故意脫掉的!),回頭朝蘇優格大吼:“這咖啡都過期了,你還敢給我!”
  蘇優格一臉無所謂,“過期就過期嘛。”
  我淚流滿麵,她這是把我往死裏害啊!“過期也就罷了,居然還是過期了兩年的……”
  “林老師,不必招待了,說正事吧。”葉地主厭惡地把杯子一掃,“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此行的目的。”
  “再多錢也不去,老娘是有骨氣D!”其實我很想要錢的,可是就怕拿了錢之後失去自由泡美男的機會,萬一反悔的話,就要十倍賠給他。
  “我不為給錢而來。”
  大家給我評個理,他這種做法簡直就是一無恥的嫖客,而且嫖完不給錢,還很正義地宣稱不給錢就不算嫖。於是,我昂首挺胸:“沒錢就更不去了。”
  葉地主的腦門上青筋凸顯,看來非常想把我按到地上先奸後殺了。(葉禎澤:隻想殺而已)半晌,他再次開口,告訴我一個震撼的消息:“小洛自你走後開始絕食。”
  我的小心髒一陣亂跳,我離開已經一星期多了啊,秋禎洛怕是已經變幹屍了吧?
  冷不丁的,葉地主又來了一句:“在你拒絕張秘書的那天,割腕。”
  我的小心髒開始奄奄一息,我拒絕張秘書已經三天了,他怕是已經升級為木乃伊了吧?
  葉地主作勢又要開口,我忙做了個“停”的手勢,就怕他一開口就是要我去見他弟弟最後一麵,或者直接參加追悼會。調整了N久,才虛弱地抬起頭:“你說吧。”
  “是否繼續做家教,希望你能當著他的麵說清楚,他不相信我們任何一個人。”葉地主說著,忽然和我來了個對視,眼眸如同千年冰潭,讓人聯想到小龍女的冰玉床,“別讓他守在窗邊,一直等,一直等……”
  額滴神啊!太感人了,葉地主,你不開口也就罷了,一開口就是顆催淚彈啊~央視沒有招你去頂替倪萍,真是太失策啦!我的小心髒霎時間碎成好幾瓣,要不是考慮到秋禎洛還沒成年,我一直飛奔到葉家把他撲倒一頓好吻!小洛洛,你快快長大吧,等你成年之後考上大學,姐姐好好疼你!
  “啥都不用說了,我親自去跟小洛說明白。”我正義地站起,擺一個水兵月的造型,見葉地主也站起來往外走,我馬上貼上去問:“我這一趟,有沒有車馬費什麽的?”
  葉地主停下來,冷冷掃了我一眼,方圓十裏,立馬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如果說這巨大的範圍內唯一沒有凍成冰塊的地方,隻有他那張俊若天神,冷若冰雕的臉了。我很好奇,談初意那隻狡詐的狐狸怎麽會和這種人搞上的?
  “等等!”我往回走,提起那袋核桃當作給小洛的禮物,以及談初意托我捎給葉地主的透寶丹二號,就跟著葉地主下了樓。這一下樓不要緊,發現我們樓前赫然掛著一條巨大橫幅:“熱烈慶祝文學院林浩然同學為校爭光!”
  我當眾嘔血,校長……算你狠!
  坐在凱迪拉克裏的感覺,和坐在破夏利出租車裏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原來感覺這種東西,是用錢堆起來D!
  第一次坐這麽高檔的車,還有一個連校長都點頭哈腰的資本家在開車,我心裏別提多歡騰了,忍不住一邊在後座上翻跟鬥,一邊唱著那首“嘿!我們農奴跳起來呀~那個唱起來呀!嗬嘿!慶祝翻身那個做主人呀~萬惡的資本家們,總有一天會滅亡呀~”。翻著翻著覺得不過癮,偷看一下後視鏡裏葉地主的表情,他除了冷漠就是冷淡,連個不滿的表情都不給我的。
  忽視我?我好勝心起(你對這種無聊的事情總是有好勝心),叉著腰,開始高聲歌唱《大象歌》,配合著扭扭腰,看見後視鏡裏葉地主的表情漸漸崩潰下去,身體疲軟下去,再一次見證了我的特異功能。
  一個忽然刹車,我差點沒飛到擋風玻璃上去,但是身子還是向前飛了一下,卡在前排兩個座位之間,扭來扭去的,活像一隻被鑷子夾住的蚯蚓,忒沒形象的。隻見葉地主偏頭過來,一個警告性質十足的眼神瞟來,我毫不示弱,質問他:“有種就和我對唱,刹車玩陰招,算什麽好漢!”
  他沒有回答我,用下巴指了指前麵。
  原來是……紅燈。
  趁此機會,我忙把透寶丹二號雙手呈給葉地主,他不屑一顧,連接都不接,估計是受了過期咖啡的刺激,以為我所有的東西都是過期好幾年的。他誤會我沒關係,可千萬別誤會了談初意的一番深情啊。“葉總,這是談初意托我給你的,你趕緊收下吧。”
  葉地主握方向盤的手指明顯一僵,“談初意……”
  看呀看呀,強攻被感動啦!我連忙趁熱打鐵,雪中送炭(應該是火上澆油吧):“他知道你麵癱多年,苦苦尋覓了好久,終於找到這番良藥……”
  葉地主的手指收緊,緊緊握著方向盤,越看越像在掐某人的脖子。我小心地把透寶丹二號放在他身邊,怕他當著我的麵不好意思拿,然後討好地敷衍:“葉總和談醫生感情不錯啊,哈哈哈。”
  後視鏡中鷹眸一抬,犀利的目光由鏡中反射過來,穿我心窩而過,涼颼颼的。完了,葉地主定是誤會我和談醫生的關係了!“我跟談醫生沒什麽的!葉總你要相信我啊!他是我們學校的校醫,我看病的時候與他認識D!我可沒有在他肩上瞌睡過,他更沒有在動物園強吻過我,真的沒有哦~”
  葉地主聽見談初意名字之後的若有所思,被我盡收眼底,愛情啊,真是微妙。綠燈亮起,葉地主一踩油門,丫的,開車跟玩命似的,是凱迪拉克,又不是波音747。
  快到季海園的時候,葉地主放慢了車速,忽然幽幽問了一句:“他……當校醫?”
  “可不是,也不知犯了什麽錯誤,從市醫院墮落過來了。”嗬,我這口吻,像大媽似的。
  “他都有哪些同事?”
  我心裏那個澎湃啊,他倆果然互相愛戀又無法表達啊。“你放心吧,他周圍都是一些不會和他產生火花的人,一個長得像馬英九的庸醫戴乃兆,一個風度趴趴但已經結婚的蕭院長,還有一個雖然暗戀他,但是絕對追不上他的僵屍女醫生毛蓉蓉。”
  葉地主的手指又是一緊,最後又恢複冷漠。
  高壓又起,四周寒風瑟瑟,我說葉地主,你整個一空調啊。
  “唰——”開得好好的,他又是一個急刹車,我又飛了出去,卡在兩個座位之間,掙紮撲騰幾下,爆發了:“你別用紅燈敷衍我!這一帶沒有紅綠燈!你TMD最好編一個好理由,否則老子跳車了!”
  “跳車!”他向來波瀾不驚的語氣忽然上揚。
  丫的,叫我跳就跳啊,我跳車了,你弟弟怎麽辦?別說害死你弟弟了,就是壓到這路邊的花花草草也不好的呀。知道啦,你是發泄一下對我的不滿和對談初意的思念,理解你!我好心地安慰他道:“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他轉過頭,鷹眸乍現冷厲。我才發現,葉地主的車前,站著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帽簷壓得很低,幾乎看不見臉,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此人的手上握著一把貌似是真槍的東西,正隔著玻璃直指葉地主的腦門。
  “農民工為追討工資槍殺開發商啦——”幹嚎一句,接著抱頭,我立馬鑽到座位底下,無奈我不是老鼠,鑽不進去,可是人命當前,我撅著屁股對著座位底下一陣猛鑽,終究無濟於事。
  這時從車旁邊又閃出兩個拿著手槍的人,一個從旁邊指著葉地主,一個竟然從我旁邊指著我!我那個屁滾尿流落花流水,護著屁股又護不住腦袋,護著腦袋又護不住屁股,最後幹脆——舉手投降。
  葉地主被迫開了門,三個人全部坐了進來,一個在副駕駛座以槍指葉地主,另外兩個一左一右坐我旁邊以槍指著我。丫的,憑什麽我被兩把槍指?!要搶劫,搶他去,老子從裏到外翻個遍,身上隻有五塊八毛錢。
  這三人的意圖究竟如何?且聽我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綁架
  那個葉地主太沒骨氣了,即使被槍指著,也不能人家說哪裏,你就往哪裏開啊。(有種你也試試)坐在後座的我毛骨悚然的,眼睜睜看著我的凱迪拉克(葉禎澤:誰的?)從繁華的市區一直往郊區開呀開呀,越來越荒涼,越來越人煙稀少。我不禁想大喊一句:“城市化建設步伐有待加快!”
  三個匪徒也不說明來意,一味指使葉地主往東往西往南往北,最後來到一個破工廠,哢哢晃著槍,叫我們下車。我的腿那個發抖啊,心兒那個打顫啊,最後一個下的車,忽然大喊一句:“等等!”
  戴帽子的那位(以下簡稱帽子男)馬上用槍頂著我,我頭一縮,乖順道:“我的核桃忘車上了,容我去拿拿,您看成不?”
  帽子男吹胡子瞪眼的,大喝:“快去快回!”
  “得令!”我點頭哈腰,貓著身子鑽進車裏,扒拉出我的核桃,緊緊抱在懷裏,衝著一直用一種什麽目光盯著我的葉地主說:“有總比沒有強,危急關頭又能吃又能砸的。”
  “廢話什麽?!”帽子男在我背上重重一拍,我向前摔去,腦袋衝著葉地主就這麽砸過去了,嘭一聲,也不知道撞了他哪裏,他向後倒,我向前撲,兩人就這麽滾成麻花。“我的核桃!”我趕忙爬起,看看核桃有沒有丟,隻見葉地主捂著下身某個地方,第一次如此狼狽地瞪了我一眼。
  其他兩個拿槍的人,一個滿口大黃牙,滿臉坑坑窪窪,跟月球表麵似的,簡稱為月球男,另一個矮矮小小,還沒我高,黑黑的,一雙鼠眼盡是殺氣,簡稱黑鼠男。月球男和黑鼠男在前麵帶路,領我們進了破工廠,七拐八拐的,到達一個生產車間,一個貌似是老大的人早就坐在裏麵了,一身黑色夾克,戴個黑框眼鏡,倒也斯文。
  葉地主落魄至此,仍舊不改冰山本色,見了老大,也不下跪也不求饒,反而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樣子。我跟他可不一樣,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著我一個人呢,所以,我貼在葉地主身後,把他當成擋箭牌和防彈衣,心想,如果他的體積和甄瑩慧一樣大就更好了。
  帽子男邀功似的,上前道:“大哥,計劃很成功,我……”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大一巴掌拍暈了,嗬,戴眼鏡的人果然都深藏不露啊,好比那個談初意,溫柔起來一汪水,水裏藏著機關槍。老大高喝:“綁一個人回來就成,什麽時候多出一個來?!”
  他們好像是在講我?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著想,我在葉地主身後拚命點頭,說:“我是多餘的,多餘的啊……”
  被拍暈的帽子男重新站起來解釋道:“蹲守好幾天,好不容易綁了葉禎澤,情況緊急,總不能把他女人給放走報警吧?”
  “喂!你給我說清楚,老娘可不是他的女人啊。”我從葉地主身後一個箭步而出,對幾位綁架犯抱拳作禮,“幾位大俠明鑒,小女與這個葉地主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恰逢幾位好漢出手,幫我解決了仇家。小女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老大嗬嗬陰笑起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你倒是說說,你與他有什麽仇啊?”
  “這個仇嘛……”我回頭瞥一眼葉地主,隻見他雕像一般站著,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也不見得有什麽害怕恐懼,那我就甩開膀子講吧!“小女自幼家貧,本不會與葉地主這樣的人物有所瓜葛,誰知這廝趁我家教之時,對我頓起賊心。我可是個清白的人物啊,怎會隨便答應他無理的要求,誰想到他居然綁架自己的弟弟,來威脅我!我哭著喊著不肯從他,他一時激憤,竟然當眾將我養的哈巴狗旺財——還是隻公的——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哐啷”玻璃脆裂的聲音——老大撿起他的黑框眼鏡,把葉地主從上到下打量好幾遍,然後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葉地主冷漠的麵具產生裂痕。
  我低頭假哭,就聽他們幾個爆發出一陣狂笑,我不禁跟著他們傻笑起來,忽然,老大笑容一收,一拍桌子,我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妞,你鬧夠了就給我閉嘴,不然老子一槍先崩了你!”
  “英雄啊~”我又閃身到葉地主身後,探出腦袋說:“殺人可是犯法D!”
  “哼,老子殺過的人,比上過你的男人還多。”老大吹吹槍口,嘴裏冒著黃色的泡泡,眼睛盯著我,一個飛眼,而且是那種“眼睛再大點,眼珠子都飛出來了”的那種。這讓我頓時虛榮心膨脹,原來老娘也是一女人!隻是……我拍拍葉地主的背,安慰他道:“你別怕,可見他殺過的人數在0到1的區間裏徘徊。”
  月球男和黑鼠男端著槍向我們走來,我嚇得一縮,緊緊抓了一下葉地主的背,MD,硬梆梆的,真想割幾斤五花肉給他安上去。那兩個綁架犯一伸手,惡聲道:“有什麽值錢的,全給我交出來!”
  我顫抖著,心疼著,把我的手機和口袋裏的MP4交了出去,最後看那黑鼠男欲求不滿地望著我,我趕忙掏啊掏,把五塊八毛錢也給翻了出來,含淚塞給他,緊緊抱著核桃,說什麽也不給他們了。再看葉地主,同款不同顏色的兩台超薄手機,車鑰匙,黑色的錢包,一打開,鈔票並不多,隻是那唰的一排亮閃閃的金卡,很迷人。月球男眼睛一亮,黑鼠男見錢眼開,居然把五塊八塞還我,去分享葉地主的錢包了。我如獲至寶,趕緊把錢收好。
  老大拿過葉地主的手機,翻著聯係人,我大喊:“那個姓張的秘書!張秘書!”
  他將信將疑看了我一眼,我怕他不相信我,馬上解釋道:“他家裏沒別的親人了,那個張秘書天天跟他在一起!”
  黑鼠男手裏抓著幾張搶來的鈔票,陰鬱地說:“我可是聽說他有個弟弟啊。”
  我又從葉地主身後探頭出來:“我早跟你說過了,他弟弟被他鎖在家裏,想見一麵比見小布什還難,而且我打賭,他弟弟絕對不會接電話。”
  老大哼了一聲,找出張秘書的電話,撥了過去:“張秘書?嗬嗬,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老板在我手裏,馬上給我準備一千萬,我會再聯係你。不準報警,否則你老板就沒命了!”
  綁架犯的台詞怎麽永遠都這麽枯燥?在他快要掛電話的時候,我可不願意了,一把推開葉地主,叉著腰就向老大走去(危險動作,請勿模仿),指著他,咬牙切齒:“喂!你做人公平一點好不好?憑什麽隻贖他,不贖我?我不是媽生的爸養的啊?老大,你讓張秘書再拿一千萬來贖我,少一毛都不行,人,生而平等,知道不?!”
  一回頭,見黑鼠男和月球男都口歪眼斜,好像我是陳圓圓在世似的。白白又將損失一千萬的葉地主陰森地望著我,恨不得衝上來把我壓在牆上先奸後殺了。(葉禎澤:我說過,我隻想殺。)
  老大最終沒有理會我,把電話掛了。我咬著手帕,一屁股坐在地上暗自抹著眼淚,直到月球男拖著我的腿,把我拖到葉地主身前,厭惡道:“管好你的女人,太他媽的鬧人了!”
  黑鼠男找來一條長繩,綁了我的右腳,又綁了葉地主的左腳,連在一起,一頭一個,讓我深刻體會了什麽叫作“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這時,老大拔下耳機,捂著耳朵,指著我大罵:“媽的,什麽破歌,狼哭鬼嚎的!”我轉頭一看,他正在聽我MP4裏的歌呢。我眼睛一橫,義憤填膺,大喊:“不準你侮辱哥哥們!”
  “哥哥們?”不光是幾個綁架犯,連葉地主都用不解的目光看我。
  “就是Super Junior嘛。”我好心地解釋。
  葉地主比他們識貨,但還是把唇往下抿了抿,別過頭去,漠不關心的,真該死。幾個綁架犯一頭霧水,齊聲道:“休破豬你兒?”
  “代溝啊代溝……”我搖頭歎氣,捶胸頓足。
  都說靈感來自生活,當我們被帶進這間隻有一個通氣口的房間時,我忽然能體會魯迅先生文章中的“鐵屋子”是個什麽概念。這幫匪徒特別過分,居然拿了條繩子綁了我的手,讓我動彈不得,而葉地主隻是左腳和我綁在一起。
  “你們為什麽綁我不綁他?”我不滿地對月球男抱怨著,“他跑掉的話,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快,快點把他給我綁起來!還有他那套西裝,名牌的,扒下來能賣好多錢呢!還有鞋啊領帶啊,摸摸他衣服裏麵,有沒有金項鏈什麽的……”其實我還蠻有做綁架犯的潛質嘛,瞧瞧,我多識貨!若我也是綁架犯之一,葉地主現在恐怕隻剩條內褲了。(說不定連內褲都……)
  “把她的嘴堵上,丫的太鬧了!”帽子男捂著耳朵,指使黑鼠男抓了幾個核桃就塞我嘴裏,我惡心幾下,轉過頭哇哇大吐起來,把核桃給活生生吐出來了。丫的,還好帶來的是核桃,要是個椰子,老娘的嘴可就報廢了。“給我說清楚,為什麽綁我?!”我不依不饒著,單腿亂踢,張著嘴亂咬,誰敢碰我,我就給他一牙印。
  月球男此時開口了,□著,“隻要錢到手,咱哥幾個就把他留下,帶著你離開,找處安全的地兒跟你樂嗬樂嗬,自然會給你鬆綁……”
  “你們……”我連連後退,哇哇大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帽子男也笑了,對他們幾個說:“雖然這妞沒有前幾個漂亮,可我們的要求也不高,是個女的就成嘛,哈哈。”
  “流氓!”我發自肺腑地給他們一句讚美,才發現就我平時那點作為哪裏叫流氓惡棍啊,跟他們相比,咱真是小巫見大巫。
  他們大笑著,關了門,鑰匙咣啷幾聲,把我們給反鎖了。
  我大喊大嚎了幾聲,來人救命的也吼了幾嗓子,結果是和電視劇中一樣無濟於事。所以我敬告各位姐妹,被綁架了之後少喊幾句,沒有人會理你的,真的。現在我林浩然遭受生命中的大劫,陪伴我的隻有一個啞巴葉地主和一袋核桃。
  “別哭了。”葉地主受不了我的魔音,出聲製止我。
  “丫的,待會兒又不是你被輪X,你當然不哭了,555……”我淚眼婆娑地看他一眼,又閉上眼張大嘴哀嚎。
  “別哭了!”葉地主終於崩潰了,衝我一聲低吼,雖然讓我閉嘴了,可是眼淚更是嘩嘩往下流啊,這裏就不用什麽斷了線的珠子來惡心大家了,直接用爆了的水龍頭形容吧。
  等我回過神,大吼一句回去:“我餓,能不哭嗎?!!!”然後聲音小了一點:“他大爺的,水也不給,饅頭也不留,待會兒老子餓暈了,看他們還怎麽輪X!”(暈了就更好輪了)
  葉地主的目光,幽幽衝著核桃去了。
  “你是白癡啊!!!”我凶紅了眼睛,老子現在天不怕地不怕,正可謂是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現在老子身上至少還有五塊八,葉地主身上可是一分錢沒有,我比他有錢!“現在核桃有個P用?你倒是砸給我吃啊,就用你的腦袋——你個棒槌!”
  葉地主聽著我的辱罵,冷著張臉一言不發,揀起一個核桃,慢慢移到我麵前,我手被綁著,沒辦法給他腦袋一下。剛想再辱罵他幾句泄憤,忽然“啪啦”一聲,核桃在他手指間應聲而碎。
  欲衝出口的辱罵硬是被這一招“單手碎核桃”給嚇回肚子,我的下巴往下一掉,眼皮往上一翻,差點沒嚇死過去。
  接下來又會有怎樣的命運等待著他們?下回為您揭曉!
  傳說中的以身相許
  望著葉地主手心裏脆裂的核桃,我此起彼伏——有這種力氣,應該把自己投身進社會主義建設的大潮中去,窩在這裏碎核桃,真是大材小用,怪不得被綁架。看著他在碎核桃中扒拉扒拉的,挑出幾塊果仁,我二話不說,跳起來就來了個餓虎撲羊,一口把他手裏的果仁包進嘴裏。就聽一聲悶哼,葉地主眉頭皺緊,沉聲問:“你屬狗嗎?”
  我嚼了幾下,覺得好像咬了什麽東西在嘴裏,用舌頭舔舔,才發現我搶核桃的時候,連同葉地主的手指一起搶進嘴裏了。我驀地別開頭,吞下果仁,“你洗沒洗手啊就敢把手指往我嘴裏塞,太不衛生了!”
  葉地主鷹眸一眯,又露出那種想先奸後殺我的表情。(葉禎澤:……)
  “接著碎核桃,我還要吃。”我弓著身子,用嘴叼了一個核桃放在他手裏,催促道。抬頭,忽然撞見他的目光,跟看小狗似的。靠,我容易嗎我?手被綁著呢,什麽事都靠一張嘴,要不是因為他,我會被綁架?我早就坐在電腦前,一邊看視頻一邊砸核桃吃了。
  葉地主捏著那個核桃,試了幾下,以失敗告終。
  “敢情你剛才那一下子是回光返照……”我鄙視他,再鄙視一下,以前都是別人鄙視我,我終於也有鄙視人的機會了。我還不如自己用牙咬呢!我探頭過去,從他手裏叼走核桃,拚命咬,它卻紋絲不動,而我咬得眼淚都出來了。順勢,我吐出核桃,張嘴又哭起來。
  “你又哭什麽?”葉地主徹底被我打敗,冰冷的語氣中開始透露出些許無奈。
  “能不哭嗎!你走了以後,我就要被輪……嗚——¥×&#……”我的嘴被他捂上,後麵的話都說不清楚也說不出來。
  葉地主放開我,瞪著一手口水和眼淚,強忍著情緒,瞥了我一眼,“警察一會兒就到。”
  “警察有個P用,他們又不知道我們在這裏……那幾個人還不讓報警不是?警察來的時候,你早走了,留下我一個人……”一想起葉地主被贖回去之後我慘絕人寰的命運,我就恨世界上所有人,“哎呀媽媽——快來救我呀~~爸爸——救命啊~~甄瑩慧——蘇優格——樂晶——不要賣我的電腦呀~~杜子騰——快來救姐姐啊~~談初意——你強吻老子,我還沒討回來呢~~早知道老子今兒個要被輪,還不如當初把你強X呢~~”
  葉地主幽幽轉過頭,我也不管他吃不吃醋了,一個勁兒嚎,知道他把手腕伸過來,我被口水嗆到,咳嗽不止,氣喘籲籲。葉地主瞥了眼自己的手腕,說:“這裏植入過一個微型發信器,張秘書通過GPS可以接收這裏的位置信息。”
  也就是說,我有救了?他也不用花一千萬來贖自己?丫的,資本家就是一毛不拔,為了防止自己被綁架,居然搞了套GPS在身上,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想到自己有救了,我馬上眉開眼笑,悲傷的情緒一掃而光,心情那個好啊,不禁昂頭高歌,順便討好討好葉地主:“太陽最紅~葉地主最親~您D光輝思想~永遠照我心~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葉地主就是我心中D太陽~多麽溫暖!多麽慈祥!把我們農奴心兒照亮~~我們……”
  “我救你一命,你打算如何報答?”葉地主絲毫不為所動,打斷我的歌,用一種生意人特有的奸詐目光望著我,在這一點上,他和談狐狸居然有那麽點相似。
  “要不,把我口袋裏的五塊八給您?”我挑挑眉毛,試探道。
  沒反應……
  咬咬牙,拚了! “要不,把我那袋核桃也送給您?”
  沉默依舊……
  又不要錢又不要核桃的,叫我如何是好啊?我急得抓耳撓腮,就怕一個禮物沒送好,惹他不高興,到時候丟下我不管(你已經讓他不高興很久了)。我小心翼翼抬眼,對他察言觀色一番,這一看不要緊,我忽然發現——他長得真好看,跟我們學校的紅燒獅子頭一樣,有棱有角的,雖然從來不笑,說話涼颼颼的,可是這不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嗎?不過呢,我這個人比較不看重外在,我看重的是一個人的內在,所以,我很想了解了解葉地主脫光了之後是什麽模樣。
  你說一個男人又不要錢又不要禮物的,那會要什麽呢?既然這樣——“要不,我吃點虧,以身相許?”
  “可以。”他爽快地答應了,好像等我這句話等了N久一樣。我還來不及表達一下自己的震驚,他接下話頭:“從今天開始,做小洛的家教,直到他參加完高考為止,沒有特殊原因,不允許請假。”
  “啊?我……”
  葉地主微微偏頭,幽暗的目光裏,一抹冷邪時隱時現,“林浩然,既然你的身子已屬於我,就得聽從我的安排。”
  一聲驚雷平地起,伴隨著風雨交加,魚龍混雜。在這個月黑風高的白天(你傻了吧?),我和葉地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稀裏糊塗間,葉地主就這麽強占了我的身子,而我還渾然不覺。正所謂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不帶你這樣的!”我掙紮欲起,無奈手腳被縛,隻能抽抽風。
  “那好……”葉地主也不勉強,“你既然不願意把身子給我,給他們四個也無妨。”
  上帝哥哥!我林浩然居然也有一天會被人這般威脅!看來在我們新中國,迫切需要進行一次再革命,重新實行“三反五反”運動,把這些地主這些資本家統統槍斃,尤其是像葉禎澤這種封建土豪地主資本家!
  我就這般蹲在牆角,灰頭土臉的。半晌……
  “答應你可以,不過你得讓我親一口。”我賊笑地抬頭,目光灼灼,膝蓋著地,向他蹭過去,讓他知道老子也不是吃素D,“你要是敢說不,哼哼,盡管讓我被那幾個人拖走,隻怕到時候,我和令弟得在天堂另續前緣了。”
  他又想殺我了,我知道。(葉禎澤:不,這一次,我想奸了。)瞧他那樣,哼,一臉不情願的,當我很情願嗎?(你看上去非常情願)丫的,親一口怎麽了?他坐著,我跪著,慢慢把頭靠近,他眼睛也不閉,就這麽瞪著我,想把我凍死,沒門!我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燃燒著你!
  我嘟著嘴,就快一親芳澤的時候,忽然覺得這情景好像在哪裏出現過……談初意?!一想到他那張狐狸一樣腹黑狡詐的嘴臉,我心裏忽然一涼,談狐狸倒是經常笑,但是我怎麽覺得,此時在我腦海裏浮現的談狐狸,怎麽笑得那麽陰森?這一想不要緊,我瞬間沒有了耍流氓的興致,別開頭,垮著臉,懊惱地偷看一下葉地主雙唇冷酷的曲線,一邊可惜著,一邊又把持著。
  也許被葉地主發現了我正偷看著他,他冷眼一掃,我忙把目光收回來,默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親了?”這嗓音,如同穿越冰河世紀而來。
  “已經親了。”我嘴硬,在小人和君子之間徘徊著,覺得自己該去親一口,可是又覺得這一口若親了下去,好像又挺對不起誰的。
  葉地主淡淡“哦”了一聲,疑問語氣。
  丫的,不相信我?我是為他好,萬一他被我一親,瘋狂愛上我,然後拋棄了可憐的談狐狸怎麽辦?那談狐狸還不扒我幾層皮?於是我馬上改變態度,諂媚地笑著,一個勁兒裝孫子,“您可別聽我亂說,我這不顧及著你家談初意嗎?”
  可能是談狐狸的名字刺激到葉地主,他居然冷眸一眯,危險地轉過身來,鉗住我的手臂,拉我近身,“是不是沒教會你怎麽親人?沒關係,我教你……”
  喂!喂!中央電視台!中央電視台!喂!姓葉的那個群眾演員!我們劇本裏什麽時候加了吻戲?你快給我停下!觀眾朋友們,這一幕完全不在我們導演的預料之中,純屬演員臨場發揮!我們觀眾群裏有沒有未成年的?回避,快點回避!什麽?沒地方回避?那……那請你們在家長的陪同和指導下觀看!
  一陣天昏地暗之後,我不知道葉地主是什麽時候放開我的,隻知道我的鼻血又流了出來,滴滴答答,好不壯烈。男人,果然都有施虐的傾向,趁著我的手被捆成個粽子,就如此這般輕薄我!MD,不活了,再親我幾口,讓我狂流鼻血而亡算了——這叫美男身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葉地主背靠在牆上,垂眼望著地板,唇邊居然浮現淡淡的冷笑,嘲諷,鄙夷,以及一絲報複似的快感。
  我又開始懊惱了,上天給了我一個一親芳澤的機會,我居然不懂珍惜,現在親也親完了,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到底是淺吻還是深吻,到底葉地主的雙唇是涼是暖,老子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喂,導演,你倒個帶行不行,讓俺重新體會一下嘛~
  遭到導演的拒絕以後,我眼兒巴巴地望著葉地主,就希望他一個良心發現,再跟我來兩下,這次我一定不犯傻了,一定好好珍惜,好好品嚐。葉地主,你就看我一眼吧~
  “咣!”鐵門被打開,老大哈哈大笑著走進來,八字腳,頭還一晃一晃的,“葉總,您的秘書效率很高啊,已經準備好那些錢了,看來,我們的緣分也快到了。您放心,我們哥幾個很誠信,隻要看見鈔票,一定放你走……”
  “那我呢那我呢?”我迫不及待地問。
  “你?”老大很詫異,聳聳肩膀,又對我眨了眨眼,“當然是按原計劃辦嘍。”
  我的臉驟然垮了,麵癱了,隻能匍匐到葉地主身邊,繼續眼兒巴巴,“葉大總統,您可一定別忘了救我出去啊……”
  鐵門又被鎖上,萬籟俱寂,葉地主一言不發,薄唇緊抿。我趴在他腳邊,手早就被綁麻了,忽忽悠悠的,又餓又困,眼皮眨了兩下,忽然呼呼地就睡著了。(群眾:你是豬!豬:請不要侮辱我們)
  越是困難當前,我的夢就越美好。我夢見上次那些個美男這次全部半裸,其中一個身材最好的平躺著,其他美男把食物放在他身上,讓我去品嚐。我肚子正鬧革命著,一下子就相中了他胸膛上的奶油蛋糕,撲上去,趴在他身上一頓好舔,那個甜呀~那個滑啊~咱不能虧待人家不是?順便也舔舔人家胸膛上那兩深色的小點~美男的呻吟,讓我哈哈大笑。
  我沒得意幾秒鍾,頭上就被人拍了一下,我一睜眼,臉上又有很多可疑的液體,像是口水。丫的,是不是葉地主趁我睡著又偷親我了?一激靈,我坐起來,臉上居然沾了幾根稻草,好不難受。正要問個清楚,就聽見好像有槍聲,時而伴隨一聲慘叫。
  車間外麵有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在敲門,我激動地幾乎跳起來,葉地主依舊如同一汪冰潭,一動不動。門上的鎖被一顆子彈打壞,一個特警模樣的人出現在門口。
  “警察叔叔——”我哭著衝上去,吧唧摔個狗吃屎,往後一看,老子的腳還和葉地主栓在一起呢,他不動,我動則摔。
  親愛的警察叔叔給我鬆了綁,我淚花花地看著自己的手,MD,都紫了!試著活動一下,還好,有點知覺,這樣就不用去參加殘奧會了。感動ing~警察叔叔真是人民的好兒子,看看,兒子來救媽媽了不是?太孝順了!
  警察叔叔本來要帶我們回局裏錄口供,葉地主一個眉頭皺過去,說自己沒時間,警察叔叔馬上同意以後再錄,而且,連我也一並省去了。我才知道,綁架我們的那幾個人是鼎鼎有名的通緝犯,手上有好幾條人命,口供錄不錄,他們都得槍斃。
  張秘書紅著腮幫走到我麵前,說了句“讓你受驚了”,就讓我跟他走。我腳一跺,咬牙道:“我不走!”
  正要上車的葉地主停下腳步,回頭望過來。
  “我餓得走不動啦~~”我幹嚎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吃啥補啥
  話說這葉地主的家那叫一個金碧輝煌,充分體現了一個暴發戶該有的特色,上一次來的時候過於緊張,這次認真逛了一逛,才發現家具啊生活用品啊都是極其奢華D。葉地主回來之後,家裏的傭人啊管家啊,都跟歡迎總統一樣,站成兩排。我聽張秘書說什麽改時間換機票什麽的,估計又耽誤了什麽上百萬的生意,也見怪不怪了。果然,我偷偷問了一下張秘書,得知葉地主今天本來要去國外,如果沒有被綁架走,就剛剛好趕上飛機。
  傭人在準備飯菜,我餓得頭暈眼花,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卻見葉地主目光冷冷地看我,好像在逼迫和暗示我做些什麽。我忽然想起他弟弟秋禎洛起來,於是搖搖晃晃站起來,虛偽地說:“我先去看看小洛吧。”
  在我的劇本裏,葉地主應該客套客套,說句什麽“等林老師吃完飯之後再去也不遲”,誰知我碰到的這些人統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摩。葉地主隻是淡淡點了點頭,說了句:“批準。”
  你說我怎麽這麽賤呢?我扶著腰,任肚子嘰裏呱啦亂叫,慢慢移上樓,憑著記憶找到了秋禎洛的房間,開門便走進去,同時聽見了女傭的驚呼聲。別驚呼了,老子不明不白做了家教,還一分錢沒撈著,老子還沒驚呼呢。
  關上門,看見的又是空無一人的臥室,這回姐姐我可不害怕了。打開衣櫥~沒人?鑽到床底下~沒人?丫的,你也太會躲了,總不可能躲抽屜裏了吧?我還真的開始翻箱倒櫃起來,卻在抽屜裏發現一張照片,一家三口,兩個大人一個小孩,那小孩無疑就是秋禎洛,隻是……沒有葉禎澤。
  “誰?!”一聲暴喝,把我的七魂六魄嚇掉好幾條。我習慣性地舉手投降,慢慢轉過身去,才一眼,我的鼻血又噴了出來。為什麽每次流鼻血,我都要流兩次以上?秋禎洛他……他沒穿衣服!而且,請大家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去看的,是他自己□地出來,站在我麵前,明擺著是自願貢獻出來給我上性教育課程D。
  奶白色的皮膚閃耀著金色的光澤,瘦歸瘦,可是身上肌肉仍舊很勻稱,潮濕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還有一些貼在額邊、臉頰邊,還在向下滴水。剛洗完澡吧——啊~傳說中的濕身誘惑!我左腳踩右腳,右手壓左手,好不容易才控製住自己不要一個狼撲就把他壓倒。可是我的左眼可踩不住右眼,於是雙眼放了光,目光粘在秋禎洛身上,甩也甩不掉。
  忽然間,我明白個道理:我以前之所以是個能經受住誘惑的人,是因為所受的誘惑還不夠。
  這孩子見了我,也不閃避,呆呆地看著,紅唇微張,一呼一吸間還帶著水汽。往下看,誘人的鎖骨曲線,微微隆起的胸肌,胸前的果實顏色甚淺,居然還帶著點淡淡的粉色。“撲哧——”又一道鼻血。
  不敢再往下了,姐姐我本來就有點低血壓,哪裏受得了這左一道鼻血右一道鼻血地噴,都快趕上噴氣機了。
  “然然……”他隻叫我,卻沒有撲過來。我心想,你撲過來吧,我摸你兩把,再把你推開好了。算了,你還是先找個東西把那裏擋擋吧,雖然我心裏命令自己不看,可是,哪個女的能真的不去看?
  在我滿心猥瑣地研究揣摩他那裏的尺寸時,忽然看見他手腕上纏著的紗布,甚至還滲著血跡。難道葉地主說的割腕是真的?資本家也會說真話?我快步走過去,強迫自己看清楚他手的位置,不要一時驚動,抓錯了地方。
  我還沒碰到他的手,他忽然一個餓虎撲羊,赤身裸體就敢衝我跳過來。我的鼻血還未噴出,就被他牢牢壓在地上。這、這實在是……我忽然開始同情一些因為強X未成年人而坐牢的罪犯了,你說人家容易嗎,未成年人實在太誘人了,未成年少男尚且如此,何況是未成年少女?
  “然然,真的是你嗎?是你嗎?”
  “是我啊,不是我媽。”我抬手,手被壓,抬腳,腳被壓,丫的,你練過相撲還是摔跤?我做了一個非常邪惡的動作,那就是動了動腰,這孩子果然中招,下身一頂,形成了經典體位。我滿足地大笑,就見他目光那個忽閃忽閃的,一點淫褻也沒有,讓我頓時蔫了。
  肚子又是一陣嘰裏咕嚕,我把他推開,他還想撲上來,我本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原則,“啪”地給了他一巴掌。其實我這一巴掌打得並不重,隻是從來沒扇過人,想扇一次試試,原來感覺這麽爽,大家有空也試試!(大家不像你這麽有空)
  秋禎洛捂著臉,兔子一樣紅著眼睛望著我。
  “你TMD才多大,就學人家自殺?!”自殺沒關係,買保險沒有?收益人寫上我的名字,再自殺也不遲嘛——我主要是氣他這一點。不過,我這虛偽的人,怎麽可能說出來?我表麵上可是社會主義好青年,所以要抓緊時間教育祖國的花朵——在他穿上衣服之前教育個痛快。“自殺就自殺,還選擇割腕?你個高分低能的!自殺都殺不清楚。想想你爹媽,生你養你夠不容易了,再想想你哥,為了你,竟然跪下來求我過來看你啊~~說,你為什麽自殺?!”
  “我想見你,不這樣,你怎麽會過來看我……”秋禎洛抬眼,輕輕拉起我的手,貼在他的胸口,“上次你說馬上就回來的,可是他們跟我說,你走了。你為什麽騙我?為什麽不來陪我?我想出去找你,可是我……我隻能這樣,隻能這樣……”
  我眉毛不正常地挑了兩下,手指開始不安分,一直往下滑啊滑,滑啊滑。想起我最小的表弟當年剛剛學組詞造句,題目是“滑”,他組詞:“滑了”,造句:“我滑了。”我現在深有感觸,此時我不光滑了,全身都滑了。
  “想見我就直說,不要自殺嘛。”我的虛榮心膨脹,居然也有一天,有個帥弟弟為見我一麵而自殺,如果我能充分發揮自己的魅力優勢,那麽一定會為中國的計劃生育做出巨大貢獻。
  他含著淚水笑著,臉上還有個五指印,罪過啊罪過。
  “好啦,你可以把衣服穿起來了吧?”我摸夠了,再摸就出事了。
  秋禎洛眨眨眼,目光中盡是不解,“我以為然然比較喜歡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_=‖居然被他說中了,現在的孩子真不容人小視。我故作正經,從地上爬起來,他眼尖,看見我的鼻血流得稀裏嘩啦的,就拿了條毛巾給我擦。他轉身去放毛巾的時候,我又對著他緊致挺翹的PP流了幾滴鼻血。當他乖乖去穿衣服的時候,我心裏那個惋惜,你說我怎麽這麽賤啊……
  “小洛,跟你商量個事。”我做出很討好的樣子,嬉笑著問他。
  “還是不穿比較好?”秋禎洛正在扣口子的手停了,釋然地望著我。
  孩子,你太善解人意了,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在想那檔子事。“我想先下去吃個飯,你說……好不好?”
  “吩咐他們端進來就是。”秋禎洛防備地盯著我,貌似我動一動,他又準備撲上來壓。
  “你跟我一起下去吃吧。”我走上前,幫他扣扣子,活像個小妾一樣。我發現,他在發抖,不知道究竟在怕什麽,難道是怕他哥?恩,很有可能,他哥的確挺可怕的。可是總不至於怕到三年不出臥室吧?
  “你不會離開我吧?”他握住我的手,睫毛扇動著,目光流轉,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
  “不會,當然不會了。”為了填飽肚子,我啥都敢說,何況是這種有的沒的。
  秋禎洛咬著下唇,臉色更加蒼白,“我……跟你下去。”
  秋禎洛在我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出臥室,到走廊時,暈了一個女傭,到樓梯時,昏了兩個女傭,快到客廳時,高管家尖叫一聲暈倒了,到達客廳時,張秘書慘叫一聲昏了過去。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葉地主,也是一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呆滯狀態,這時候若能偷到他的支票本,就太太太好了。
  “傻了?快點準備飯菜,我們要吃飯。”我開始對葉地主頤指氣使,反正他弟弟現在在我手裏。
  清醒過來的高管家率領幾個女傭去餐廳準備飯菜,不一會兒,香氣四逸。隻有我一個人,想必他們不會給我吃好的,現在加了一個秋禎洛,想必什麽好東西都端出來了。嘿嘿,這,其實也是我讓秋禎洛一起下來的原因之一。
  我拉開椅子,和秋禎洛坐在同一邊,回過神的葉地主慢慢走過來,拉開我們對麵的椅子,默默坐下來。高管家忙給他呈上筷子,女傭則負責給我和秋禎洛奉上碗筷,還用一種驚歎的目光打量我,打量就打量吧,筷子差點沒捅我眼睛裏去。丫的,心理素質這麽差,受到一點小刺激就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開除!
  兄弟倆忽然之間對視上了,就這麽你看我,我看你,傻不愣登的,笑死我了。(誰比較傻?)
  不管七八五十六,我拿起筷子就橫掃桌麵,把好吃的都掃進我碗裏,混著飯吃得賊拉賊拉香,骨頭都不吐的。堅持“隻吃貴的,不吃對的”的原則,除了那道我今生今世都不敢吃的清蒸烏龜之外(那叫甲魚!),其他能入口的菜都已經被我吃得隻剩配菜和湯水了。
  當葉地主終於從兄弟深情對視中移開目光,提起筷子的時候,忽然臉色一僵,繼而看了我一眼。我天真地眨眨眼,嘴裏咬著一根空心菜,正一截一截往嘴裏送,我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可愛的小白兔子哦~~
  高管家抽動著眼角,提醒我道:“以後要等大少爺提筷,你才可以動。而且,大少爺沒有動過的菜,你也不能先動。”
  我都吃得隻剩下蠶羹冷炙了,你才提醒我,分明是居心不良!開除!
  我抱著碗,眼淚汪汪,把嘴裏的空心菜吐出來,用手捏著放回盤子裏,說:“葉總統,您先吃吧,吃完了,我再吃……”
  秋禎洛把我摟進懷裏,柔聲哄著我:“然然乖,想吃什麽就吃,吃完再讓她們給你做。”
  高管家又暈倒了,幾個女傭雖然沒有暈,但也腿兒軟軟,搖搖欲墜。
  我得意洋洋地捏起那根空心菜,塞回嘴裏,說:“這涼拌空心菜不錯,再給我拌一盤去!對了,多放點芝麻和紅油辣椒。”
  女傭愣著,沒人敢動。葉地主看了秋禎洛一眼,目光在他摟著我的手上停了停,又淡淡轉開目光,瞥了女傭一眼。女傭馬上跳起來去拌空心菜。
  我看了一眼風燭殘雲的桌麵,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那麽一點點不像話(何止是一點點?),畢竟是人家的家嘛。於是,我找了找,那清蒸烏龜確實沒動過,於是夾了一塊給秋禎洛,笑笑地讓他吃。
  秋禎洛羞澀又感動地看了我一眼,把整塊烏龜肉塞進嘴裏,嚼得正香。我高興了,夾了好多塊給他,見他一塊接一塊吃,我那叫一個雀躍,尤其是見到醒來的張秘書見到我在喂秋禎洛又暈過去之時。
  寒氣漸漸包圍了我,我這時才發現葉地主一個菜也沒動,筷子也放下了,冷冰冰地望著我們。我衝他甜甜一笑,他沒理我。太傷自尊了!我低著頭,筷子在清蒸烏龜裏扒拉著,猜想著葉地主會喜歡吃哪個部分。他是老大嘛,可能喜歡吃頭部這種象征高貴的部分。於是我挑出烏龜的頭部,討好地夾到葉地主碗裏,熱情地招呼著:“葉總統您吃呀,吃啥補啥!”
  葉地主眼色一斂,危險地眯起,鷹眸中怒火旺盛,我頓時覺得萬根冰箭齊刷刷地射進我的心房,那個寒啊。
  女傭在葉地主身後指手畫腳地提醒我,我不明所以,迷茫了很久,頓悟,甲魚有時候被誤以為是烏龜,那麽它的頭就是……
  完了,一句“吃啥補啥”,把葉地主徹底得罪嘍……
  葉地主是否能平息怒火?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橫幅
  跟他們一起相安無事地吃完飯,我乖巧地巴結女傭,說要幫她們洗碗,她們照例看看葉地主的臉色,才同意我的要求。秋禎洛見我要洗碗,便挑了一處遠離葉地主龍椅的地方坐下,不安地望著我。
  我這頭洗碗洗得高興,後麵兩美男都盯著我,我恨不得當即長出條大尾巴來,配合屁股晃那麽兩下,冒充一回大尾巴狼。
  洗著洗著,我感慨萬千。
  不是我胡說,我們“北師大”的男生沒有最醜,隻有更醜,於是乎我常常獨自立於瑟瑟秋風之中,感歎道:“平生不見師大男,便稱醜男也枉然。”高中的老師欺騙我們說,好好讀書吧,上了大學你們就輕鬆了。真正上了大學,輕鬆是輕鬆了,人空虛起來,回頭想想,還不如高中時拚搏的喜悅與掙紮。想當初,我們老校區的中文樓是第一自殺樓,現在從樓下經過,你都會覺得陰風陣陣……
  這不,剛說到陰風陣陣,我身後就吹來一陣陰風。
  “林老師……”葉地主站在我身後,刻意不去看那幾個被我失手打破的碗,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今晚留下嗎?”
  我驚叫一聲,把手捫在胸口上,扭捏地轉過身去,抬眼看了他一下,又馬上低下頭,用腳尖在地板上劃著圈,輕聲說:“葉總統,人家不可以留下的……我們林家是個非常傳統的家庭,身為林家的女兒,人家怎麽可能留下跟你一起過夜呢?再說了,你家人好多,人家真的好不好意思哦,萬一發出什麽聲音被他們聽見了,你叫人家將來怎麽做人嘛……”
  “說大聲點。”葉地主不耐。
  敢情老子剛才說的話,他一句沒聽見!我抬頭瞪眼再叉腰,吼道:“老子明天早上有課,等會就回去!有什麽念頭,自己解決——毛主席說得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鄧爺爺也說了,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繼叫他吃啥補啥之後,葉地主臉再一次綠了,而我又失手打破一隻碗。
  在女傭哀求的目光下,我終於放棄洗碗這個念頭,跑過去跟秋禎洛說自己先回學校,有空來看他。秋禎洛這時留了個心眼,問我是哪個學校的。我胸部一挺,告訴他:“我是北師大的!”
  秋禎洛明顯愣住了,天使般純潔美麗的眼睛眨了一眨。
  不知死活的張秘書這時冒了出來,恭敬地回答:“回二少爺話,林老師是北門師範大學中文係的。”
  秋禎洛見了他,眉頭一皺,立馬避開好遠,張秘書傷心得淚花花的。秋禎洛拉著我的手,若有所思,然後點了點頭,說:“你真的還會來嗎?”
  “我……”我傻乎乎地笑著,“當然會,當然會。”我表麵上傻,心裏可不傻,我有空想起你了,才會來看看你,如果太多美男拉著我不放,沒準我就想不起你了。你哥哥一毛也不給我,當我活雷鋒啊?
  “我等你。”秋禎洛目光灼灼,重重捏了捏我的手,回身上樓,又把自己關進臥室。
  我瞥了眼葉地主,心想還是趕快回學校吧,不然他萬一獸性大發,想試一試吃啥補啥的效果——我也是樂意奉陪D,隻是明天是可怕的馬列文論課,不能遲到更不能睡覺,我還是回去好了。
  表達了自己歸心似箭的意思,張秘書主動提出要送我回去,我可不願意了,憑什麽利用完我,司機的層次就下降了幾倍?我扒著門框非要葉地主送我,張秘書哭著告訴我,葉地主馬上得去機場,不能再耽誤了,求我放他一條生路,我才滿意地點點頭。
  當我坐著凱迪拉克回學校的時候,看見校門口那個比我們宿舍門口巨大好幾倍的橫幅“熱烈慶祝文學院林浩然同學為校爭光!”我當場吐血!
  校長,你狠,你太狠了!
  這個所謂的馬列文論全稱叫作“馬克思主義文藝論著選講”,據說也是中文係“四大名補”之一,其他三個名補我也說說好了,分別是現代漢語,古代漢語(簡稱兩個“漢子”),還有一個外國文學史。
  樂晶大一的時候就掛了現代漢語,補考的時候考卷不幸被老師丟失,她又考了一次,所以一本現代漢語,她連考三次,最後無奈又憤恨地說:“老娘被那個漢子□了三回了!”
  給我們上馬列文論的是一個快四十歲還沒有嫁人的女博士,據說去法國留學過,為人尖刻,比地主婆還壞上幾分。這女人啊,一旦三十多歲還沒嫁人,腦子裏就容易發生化學變化,究竟是什麽樣的化學變化,我一文科生也說不清楚。雖然是馬列文論的導師,可是她課上不斷暴馬克思的短處,徹底破壞裏偉人在我們心裏的形象,使馬克思和恩格斯成為繼屈原和楚懷王之後又一對公認的戀人。
  甄瑩慧最愛上的就是這門課,甚至還帶了個小筆記本,把馬克思寫給他老婆的情詩抄下來反複研究吟誦,破解出這些詩其實是寫給恩格斯的重要證據。當然,還有一個人忘了說,就是那個政治覺悟相當高的範健同學,不但聽得津津有味,下課之後還上去和女博士討論,兩人眉來眼去,幾乎是一場禁斷的師生忘年之戀。
  女博士上課喜歡提問,這次我不幸中標,被問到“馬克思在1842年寫過一篇什麽文章”,我站起來之後,麵對女博士咄咄逼人的目光,有點心虛。她哪裏是用看學生的目光看我,簡直就像在看情敵一樣,也對,像這種快四十了還沒有老公的人,確實會不知不覺把所有的年輕女性當成情敵。而我一貫堅持,隻要我還沒結婚,那麽全世界男人都是我的老公。
  我一緊張就不能思考,冥思苦想發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連四大名著是哪幾部都不清楚了。還好旁邊幾個舍友對我一陣嘰裏咕嚕的提醒,讓我聽懂了幾個字,好像是瓶什麽鹿什麽的。我最終回答:“他寫了……《金瓶梅》?”
  女博士立刻橫眉倒豎,五官扭曲變形。
  我忙說:“那不然就是《鹿鼎記》!”
  (後來我才知道,那篇文章叫《評普魯士最近的書報檢查令》)。
  女博士渾身抽搐,當即決定不再講課,放了一部關於馬克思的紀錄片,讓我坐到第一排去。接下來發生什麽事,對我有一點了解的讀者應該能猜到,我……睡著了,被人搖醒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站起來,就看見女博士站在我麵前,問我看了之後有什麽感想。
  我一驚,連忙看向大屏幕,上麵除了偉人的頭像之外,啥文字也沒有。我看著馬克思,咧開嘴偷笑,笑得雙腿發軟。
  女博士瞪我一眼,說:“有什麽感想,快說!”我馬上回答:“馬克思的胡子真有意思,像掛了個木瓜在臉上似的。”
  全班靜默,然後,大笑,然後,女博士大哭,然後,下課。
  我莫名其妙地收著書,這時一幫大一的新生擁進來,個個拿著小筆記本,眼睛閃閃發亮道:“您你就是林浩然學姐吧?真是好幽默好有魄力哦……能不能給我們簽個名?”
  受寵若驚的我忙不迭給他們簽著名,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崇拜我,於是問:“你們怎麽知道我的?”
  幾個新生搶著回答:“校門口掛著呢,您為校爭光啦。不過您能不能告訴我們,您是如何為學校爭光的?”
  蘇優格□著從我身邊探出身子,回答說:“她舍身為學校的百年校慶添磚加瓦!”
  啊,太沒麵子了!我筆一扔,捂著臉跑了。
  戴上個帽子,我把頭發胡亂扒了一扒,讓它蓋住半張臉。再向甄瑩慧借了一件大馬甲,套上直奔校門口,咱不能再丟人了。
  那條橫幅在風中屹立不倒,橫幅下有個高挑俊俏的身影,正摸著下巴抬頭看。我一路小跑過去,湊近看了看,居然是談初意。我忙上躥下跳,高舉雙手妄想攔住他的視線,然而最後還是被無情地發現了。
  我拉起領子掩住嘴,含糊地問:“你……你怎麽認出我的?!”
  “你以為你穿個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談初意那狹長的鳳眼中滿含笑意,雙手插在口袋裏,用下巴指了指橫幅,問:“這尺寸不錯吧?”
  我傻了,嘴張得老大,不明白他什麽意思,隻見他揚起一邊唇角,鳳眼一眯,“學院宿舍門口那張,是不是太小了點?”
  看他這副模樣,難道……校門口的橫幅是他掛的?!丫的太狠了,狠得直接可以當校長了。我大怒,居然有人敢敗壞我的名聲,老子不敢動校長,還不敢動你不成?!也不打聽打聽,姐姐我當年是混哪裏的,就敢這麽陰我?!想起A片的事還沒跟這小子算賬,我就更加虎虎生風,一躍而起,衝他撲上去。
  隻是,我對我們倆的身高差距錯誤估計,本以為一跳可以跳到他頭上,誰知隻蹦到他腰上就自由落體了,我一慌,雙腿一夾,兩手一抱,以樹袋熊的經典姿勢,掛在談初意身上。
  掃垃圾的大媽剛好經過,對我的行為瞠目結舌,大肆評論道:“兩個男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我一驚,手一鬆,啪啦掉下來,屁股大卸八塊,一抬頭,談初意抱著雙臂,眼裏沒了笑意,不知道用一種什麽目光俯視我,弄得我心裏一陣惡寒。他伸手把我拉起來,不由分說就往宿舍樓後麵的空地拖。我一見此情景立刻大喜,一隻手從口袋裏摸出唇膏,把嘴唇塗了個油光發亮,隻等他撲上來一陣亂啃。
  談初意停下來,鬆開我的手,轉過身時明顯愣了一下,瞪著一雙鳳眼問我:“你吐血了?”
  我可真要吐血了!灰溜溜的,我掏出紙巾,用舌頭舔了一圈嘴唇,當是用水濕潤了,然後奮力用至今一抹,隻見紙巾上一抹紅痕,乍一看真像新婚之夜的喜帕。
  “怎麽回事?”談初意的語氣冰冷幾分,乍一聽還以為是葉地主附身。
  我跟他兩個烏龜瞪王八,然後問:“什麽怎麽回事?”
  談初意的臉又沉下來幾分,提醒道:“橫幅。”
  “你自己掛的還好意思問我?!”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伸出顫抖的手指,“校長掛一條也就罷了,你又掛一條,拍校長馬屁也不帶你這麽拍的……”
  “校長欣喜於噴泉有希望,所以掛了橫幅。林浩然……”談初意微笑著,眼裏卻沒有一點笑意,“我也掛一條,你猜是什麽意思呢?”
  “你腹黑!”我眼淚汪汪,學著瓊瑤戲中的女主角一般跺了跺腳,咬著小手帕說:“你走!人家再也不想看見你!”
  談初意果然配合,說了句:“我不走。”
  “你走!你走!”
  “我不走。”
  “你走!你走!你走!”
  “好,我走。”談初意隨即轉身。
  我大吼一聲,一個狼撲,拽住他的胳膊,“你不要走。”
  “不,我要走。”
  “不要走!不要走!”
  “我要走。”
  我搖著他的手臂,屁股也隨著一直搖,“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談初意回身,好像心情好了大半,笑意漸漸染上他的臉頰,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心兒一個勁兒亂跳,要不是怕他再掛一條橫幅,我一直使勁捏他的臉幾下子。
  “我們很快會再見。”他拍拍我的頭,順勢抽出手臂,還真走了。
  “走就走!誰跟你再見?!老子以後不喜歡你了!”我在他背後大喊,可惜美男無情,一會兒就不見了。
  談初意此言究竟何解?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艾滋病日
  單身有單身的好,在這裏要和親們分享一句話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有痛苦,但他給我的快樂是世界上最大的快樂”——張小嫻
  哈哈!為此獻上談狐狸和林浩然的第一次約會!!!
  在我的幫助下(你的幫助?),秋禎洛出入臥室的頻率越來越高,但我猜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葉地主出差的緣故。不知道秋禎洛怎麽想的,他認為是葉地主害死他的父母,因為他老爸老媽出車禍的那輛車,是葉地主一直在開的,他不知道葉地主在車上做了什麽手腳,進而對葉地主雇傭的所有人心存恐懼。
  當我得知這些內情的時候,我真是萬般同情葉地主啊,他雖然冷酷無情,可是不至於連自己親生老爸一塊害死吧?不過,地主家裏的事,我們這種農奴怎麽想得到,也許為了財產,葉地主還真的對自己老爸痛下殺手。地主資本家——好可怕哦。
  另一方麵,我覺得葉地主這個人,腦子不太正常。他弟弟其實完全不用參加高考,那智商,直接可以升博士,如果死也要參加高考的話,隨便考兩下,那也是清華北大的料。
  我依舊在“北師大”上學,孤單地挨過光棍節,來到12月。
  恰逢12月1日,我們早上四節課,把我上得要死要活,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啊。後兩節日本文學,放電影《羅生門》,看到最後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記得那個女的被強X的時候怎麽這麽容易陶醉,而且說句實話,我是第一次在屏幕上看見穿著衣服的日本人,因為在我的印象中,日本人拍戲都不穿衣服的。(你的印象裏隻有日本A片)
  離下課還有五分鍾的時候,電影結束,同學們蠢蠢欲動,收拾書包。樂晶一個健步衝到講台上,即使再怎麽裝,也掩飾不了她臉上那變態般的興奮。她激動地拿起話筒,說:“同學們!今天是個好日子——艾滋病日!在B區廣場正舉行著盛大的宣傳艾滋知識和派發安全套的活動,由校醫院組織興辦,大家快去搶啊!”
  一時間,熊咆龍吟,地震山搖,猶如萬馬奔騰,天崩地裂,同學們都如同得了狂犬病一樣,你推我,我推你,他倒下了就踩著他的屍體,不管有沒有需要,全部一窩蜂衝出教室。因為反應較慢而落在後麵的我,頭上留著幾個腳印,充分理解為什麽麥加朝聖會踩死那麽多人了。
  甄瑩慧哪裏會丟下我,衝在第一個的她又折返回來,頭發亂得很有藝術感,一把拉起我就往B區廣場衝。你別看我和甄瑩慧成天妖裏妖氣沒個正經,其實我們都沒見過那玩意兒長啥樣,早就想一睹風采了,可見中國的性教育是多麽的失敗和落後。
  話說女人是製造人類的工具,男人是使用工具的人類,所以B區廣場,男性明顯比較多。宣傳艾滋病知識的展板被人踩得要有多碎有多碎,一群猥瑣男逮那兒搶安全套,好像馬上就急著用一樣。
  我們趕到的時候,居然已經派發完了,一個個猥瑣男手裏抓個十個八個,腰裏揣著五個六個,滿意歸去。也不知道他們拿了這個究竟幹什麽去,就他們長得那樣,估計也沒有正式派上用場的機會。TMD,這些賤人,一個都不留給我,遲早得艾滋病,戴十個都沒用!
  我和甄瑩慧哭喪著臉,揀了兩個包裝盒,蹲在地上裝乞丐,沒準哪個男的良心發現,施舍一兩個給我們倆瞧瞧。
  “林同學,好久不見。”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我抬頭一看,原來是蕭院長。
  我一見蕭院長,渾身就酥軟得厲害(你見了男的都酥軟),馬上立正站好,說:“蕭院長你好啊,我不是來搶安全套的,所以你兜裏無論還剩下幾個,都不要給我呀。”
  甄瑩慧對我暗送秋波,誇我說得好。
  蕭院長真是個實在人,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個,說:“我兜裏正好還剩一個,既然你不要,我也就不給你了。”
  一個猥瑣男剛好經過,忙假裝純潔無知地靠過來,指著蕭院長手裏的小小包裝袋問:“這是什麽?”
  蕭院長溫和地笑著,告訴他此物的用途,順便宣傳了一番艾滋病的知識,猥瑣男假裝好學地聽了好一會兒,最後把僅剩的一個套帶回去當紀念品。丫的,鄙視他!
  “林同學,我本來想送給你的,既然你不要,我就給他了。”蕭院長微微笑著,望著我說。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我又不好意思打他。
  可是,我想哭,你說我賤不賤啊……甄瑩慧在底下掐我的腿,薅我的褲子,戳我的屁股,我眼巴巴地望著蕭院長離開,卻無力喚回他,正所謂問世間套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一轉身,見到身著白大褂的談初意向我走來,我馬上腆著臉笑開了,那絕對是少女的臉,大叔的笑容啊。
  我在手上吐了兩口口水,搓著手開始翻他身上的口袋,邊翻邊說:“談醫生你好啊,我不是來搶安全套的,所以你兜裏無論還剩下幾個,都不要給我呀。”翻完外麵的口袋,又開始翻裏麵的,翻完上衣的,又開始翻褲子的,到最後初衷變了,流著口水綠著眼睛指著他的褲子,問:“內褲上有口袋不?扒下來我翻一翻。”
  談初意纖指一掃,撫去我嘴邊的哈喇子,抹在我的衣服上。然後從上衣口袋裏夾出兩個白白的東西,我和甄瑩慧對視一眼,一把搶過,隻見那並不是我們期待的東西,而是兩張什麽講座票。
  甄瑩慧白眼一翻,把票還給他。我不死心,看看講座的內容,是“醫學相關性的研究”。我臉一黑,也要把票還他,他手一擋,把我拉到一旁,柔聲說:“你再看看講座的題目。”我馬上會意,看了好一會兒,奸笑著問:“醫學相關‘性’的研究?”
  “你真聰明。”談初意眯著眼笑,上揚的薄唇如同夢幻一般。
  一被人誇獎,我馬上拽得二五八萬,拉著他的袖子,勾引他道:“我們一起去吧?”
  談初意壓低聲音,俯近我,好像當著人家丈夫的麵跟人家偷情一樣,一股淡淡的清香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我又酥軟了一下。他瞥了眼甄瑩慧,問:“你朋友呢?”
  美色誘惑當前,如果還考慮朋友,那就是一傻瓜!正所謂“為朋友兩肋插刀,為美男插朋友兩刀”,我馬上義正嚴詞地說:“她是誰啊?我不認識她!”
  於是,談初意湊在我耳邊,跟我約好了下午見麵的地點,我連忙記下,拉著不明所以的甄瑩慧走了。走出沒多遠,我還回頭衝談初意丟個媚眼,隻見他怔了怔,急忙走到一旁惡心去了。
  還沒到宿舍,咱媽來電話,問我今天下午有沒有空,已經跟她那同學的阿姨的女兒的姐姐的兒子說好了,叫我去相親。又先斬後奏,又賣女兒!我仿佛看見談初意拉著我的褲腿,眼淚汪汪地求我不要拋棄他。老子這回做一個好人,堅決不去相親——萬一相親那人長得還沒有談初意帥,我不是虧了?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這是姐姐我人生中第一次具有實際意義的約會。我吃完午飯躺在床上的時候,居然激動得睡不著覺。爬下床,我開始搗鼓衣櫃,想找出一件好看的衣服。我翻!我找!我掏!一件黑亮黑亮的馬甲滾了出來,跟趙麗蓉演《如此包裝》時穿著跳舞的那件幾乎一模一樣,咱媽誇我穿上此馬甲,簡直可以去cospaly趙麗蓉。(這是誇你?)
  我向隔壁宿舍的燕丸借了一件號稱剪裁大膽,很有搖滾風格的襯衫穿在馬甲裏麵,然後翻出一條好幾年前穿舊的牛仔褲,用剪刀狠狠插了幾個洞,再用水果刀捅它幾下,使它由一條舊牛仔褲變成一條又舊又破的牛仔褲。(牛仔褲:我招你惹你了?!)
  一切準備妥當,我穿起來試了一試,還自己設計了一個發型——把頭發紮成個衝天髻,把流海吹得非常蓬鬆,完事後在鏡子前轉了好幾個圈。剛起床的樂晶迷迷糊糊地走過來,見了我竟然驚豔得口歪眼斜,一邊向後退一邊喊救命。我一把拉住她,摸著她的小手,笑眯眯地問:“怎麽樣,晶?”
  樂晶擦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不可思議道:“從後麵看——李小龍複生,從前邊看——貓王複活,走近一看,嘖嘖……奔跑中的小羅納爾多啊!”
  “說具體點!”我不滿道。
  樂晶苦著臉想了很久,堅定地說:“非常特別!”
  我狂笑三聲,大學這幾年裏,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人才,可是我錯了,我不是!我他媽的竟然是一個天才!
  大搖大擺出了宿舍,我來到和談初意約好的地點——校門外50米處的電線杆,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等。沒等兩分鍾,一個乞丐走到我身邊坐下,拿出個破碗放地上,瞥了我一眼,說:“哥們,新來的?真不懂規矩……出來討飯連個容器都不帶。”
  “爾等俗人切不可侮辱本人的行頭。”我清高道。
  乞丐撇了嘴,在內衣口袋裏掏出十塊錢塞給我,說:“出來討飯不容易,哥哥我給弟弟一點錢,去那邊地攤買塊布把你的褲子補補。你瞧人家的褲子即使破,也破得整整齊齊,弟弟這條褲子,明顯是被狗咬破的,哥哥看了心疼,就當積陰德了,弟弟快去吧。”
  我捧著那帶著體溫的十元票子,感慨頗多。我們中國的和諧社會建設看來初具成效,至少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已經實現了,你瞧,乞丐給我錢了!
  “弟弟好人緣,跟誰都能聊得興高采烈。”一隻溫暖的手拍上我的肩膀,一抬頭,談初意鳳眼上挑,看著我手中的十塊錢。看來剛才我與乞丐同誌的對話,他至少聽了十分之九,不然不會學那哥們的語氣,還叫我弟弟。
  “大侄子,別沒大沒小。”我站起來,在談初意麵前轉了兩圈,嬌羞地問:“我今天漂亮嗎,恩?”
  哇地一聲,乞丐吐了。
  談初意眼角抽動兩下,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後轉向乞丐,說:“貴幫得此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實乃幫中之福。”
  乞丐聽了他的話,又看了我一眼,我連忙做了個自由女神的造型,他一個沒忍住,又低頭大吐特吐。
  丫的,一定是中午亂揀東西吃,食物中毒了。
  談初意身為一個醫生,竟然見死不救,轉身就要走。我向來慈悲為懷,一把拉住他的手,隨便摸幾下他的手背,滑溜溜的,倒也好摸。“你留下給他治治呀!”
  乞丐抬頭,氣喘籲籲地說:“弟弟,不必麻煩那位仁兄,隻要你趕快離開,哥哥就不會再吐了……”
  談初意薄唇輕抿,偏頭望著我,“弟弟,我們走。”
  我跟著他來到一輛銀色沃爾沃前麵,他開了車門坐進去,我扒著車門,淚汪汪道:“你有沒有駕照?沒有的話千萬不要勉強,我來開好了。”
  他輕哼一聲,閉口不答,腦袋裏不知道又想著什麽壞主意。
  我小心翼翼坐進去,又扒著他的手臂問:“人家會不會以為我是你女朋友?”
  “不會。”
  “為什麽?!”我大怒。
  談初意轉過臉看著我,唇角一揚,鳳眼半眯,“因為人家會認為你是我時刻監護的重症病人。”
  我愣了一愣,虛心道:“敢問哥哥研讀的專業是?”
  “神經內科。”
  我血濺當場,暈倒後趴在置物台上久久不能動彈。
  欲知這第一次約會究竟進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美男和野獸
  當我從暈眩中清醒過來,車子早已開上了寬敞大道。這年頭誰都有車,就老子沒有,別說凱迪拉克和雪弗萊了,我連輛手扶拖拉機都沒有。我靠在椅背上,幻想著自己開著手扶拖拉機,後麵載著談初意、葉地主和秋禎洛三人,快快樂樂隱居去的情景,不禁垂涎三尺。
  車子開進市區,遇到紅燈停下來,我包裏的手機唱起歌來,我一看,是葉地主的外線電話。“喂,張秘書?我就知道是你。”
  張秘書的聲音有點焦急:“林老師,你下午不是沒有課嗎?葉總出差回來了,不見你在輔導二少爺,好像很不高興……你趕快過來吧。”
  555,放棄談初意去看葉地主的臭臉?我才不要!我看了一眼談初意,他一身灰色休閑西裝,倒也狗模人樣。“張秘書,今天下午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啊,去不了。”我一邊說,一邊忽閃著眼睛衝他放電,他看著前方的紅綠燈,沒理會我火熱的目光,隻是聽見我講電話的內容,一直上揚的嘴角撇了下來,原本隨意塔在方向盤上的手變成緊握的姿勢。
  “是什麽重要的事?林老師……啊,葉總……”好像換了一個人接,冷冷的聲音傳來:“林老師,我要聽你的解釋。”
  “解釋什麽解釋?老子在約會!約會!這是關係我一生的大事,你說重不重要?!”對付葉地主這種人,跟他好好說是沒有用的,就要用吼的,然後——把電話掛掉,再關機。談初意,老子算對得起你了,你可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一片苦心啊。(是色心吧?)
  車子最終停在國際交流中心前麵,我和談初意一進場,立刻驚豔四座,大家的目光大多投注在我身上,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甚至掏出速效救心丸就往嘴裏塞,一個青年婦女目瞪口呆道:“這是美男和野獸的組合啊……”
  一見此情景,本來掛在談初意身上的我,立刻擺了個“工農兵向前進”的姿勢,又是一陣驚豔,居然連保安都驚動了,紛紛衝上來想近距離觀看我。我的護花使者談初意攔住他們,說了句“這是著名的行為藝術家林浩然先生”就把他們打發了。
  落座之後,我興奮地看著屏幕上的講座題目“醫學相關性的研究”,雙眼發亮。醫學相關——性的研究,哈哈,是什麽呢?好期待啊。
  一個長得十分正統的老頭子坐上講台,身邊跟了幾個外國老頭,互相謙讓了一下,中國老頭開始做報告,我認真聽了好久,就是沒聽見什麽相關性的研究,十五分鍾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仍舊沒有……
  我不耐煩了,拽過正在記錄的談初意,凶狠地問:“他在講什麽?!”
  “醫學相關性——的研究。”談初意偏頭,目光狡猾不已。
  丫的,老子又被忽悠了!我癱坐在椅子上,頭發淩亂,目光呆滯,好像電視上剛剛被一個地主OOXX之後的女仆小翠一樣。奮起,我掏出手機,開機,一個電話找咱媽去:“老媽!你中午說的那個同學的阿姨的女兒的姐姐的兒子還有效不?叫他出來,我跟他相親!”
  我示威地瞪向談初意,可惜他微笑著看著我,好像我跟誰相親都不關他的事一樣,為什麽?為什麽?!他就隻會吃葉地主的醋!
  咱媽的笑聲很猥瑣,語調很老鴇:“喲,跟媽媽不好意思什麽呀,你不正在相親嗎?”
  “正在相?!”我花容失色,渾身顫抖。
  咱媽又笑,說:“你我的個同學的阿姨的女兒的姐姐的兒子,就是那個叫做談初意的小夥子不是正在看一部國際有名的關於醫生的電影嗎?”
  我的臉像911的世貿大廈一樣垮了下來,抽動著嘴角問:“電影的名字是不是叫……醫學相關性的研究?”
  “對!對!”咱媽的情緒那叫一個激動,“昨天那孩子到我們家來了,看了你的照片之後非常滿意,說今天要親自邀請你看電影,這電影的名字很怪,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二次忽悠!假設我被騙來聽專業的醫學講座是買拐的話,談初意居然是我要相親的對象就是買輪椅!原來我一直被他忽悠著,忽悠著,忽悠著……談初意,您是新一代的忽悠之王,本山大叔第一真傳大弟子!據說今年宋丹丹不上春晚了,是因為你要和本山大叔一起忽悠範廚師吧?
  真是爹傻傻一個,娘傻傻一窩!我振臂高呼:“緣分啊——謝謝啊——”
  一個禮儀小姐拿著話筒就朝我走來,笑容可掬地把話筒交給我。隻聽台上的老頭子欣喜地說:“這位年輕的先生,我剛才提出的問題,這麽多觀眾都不舉手發言,你真有膽量!”
  死老頭看錯我的性別,還敢自稱專家!(你現在的性別太難分辨了)我用手對著談初意一陣亂捅,問:“那老頭提了什麽問題?”
  談初意抬頭,目光中竟然充滿對我的喜愛(胡說!),“如果醫生將炎性假瘤誤診為早期癌症,應該采取什麽措施?”
  誤診了?癌症什麽的,那好像很嚴重啊,搞不好會死人的呀……我飛快地想了想,大聲回答:“一命換一命,把醫生拉出去槍斃!”
  全場嘩然,原本對著幾個老頭子的攝像機忽然衝的刷刷刷刷而來,閃光燈在我周圍閃爍,有記者現場開始出鏡播報:“醫學交流會上,一青年男子提出醫患之間責任問題新思考——誤診致傷致死,醫生承擔責任同時,是否應該作出肉體賠償?現在,我們就來采訪一下這位新興男子!”
  談初意忽然站起,拉著我就往外跑,閃光燈依舊不停,記者跟在我後麵追,那一刻,我體會到了當明星的感覺!啊~我就是目前最走紅的一線明星,跟一個不起眼的談初意產生了偉大的愛情,我們決意私奔,卻遭到狗仔隊的跟蹤追拍,《你是風兒我是沙》的音樂響起,我和談初意一起飛過天山去~~
  談初意帶著我狂奔幾百米之後,我賴在地上喊餓,沒喊幾聲,居然有人給我投了個一毛錢的硬幣,這社會太有愛啦……難道我今天的打扮真的那麽像丐幫人士嗎?我磨磨蹭蹭站起來,拉拉談初意的衣服,跟他商量著:“你能不能帶我去買件衣服,作為報答,我以身相許?”
  談初意狐狸一樣地笑起來,用手摸著下巴,“可見今天相親,弟弟對哥哥十分滿意?”
  “丫的,你還敢提!”我箭步上去,揪起這小子的衣領,“原來你早就有預謀,連續忽悠我兩次!”
  忽然有人蠻橫地插進來,把我和談初意拉開,我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警察叔叔。隻見他護著談初意,對我凶神惡煞道:“現在的乞丐都會搶錢了!”
  “警察叔叔,你誤會了。”談初意把我拉到身邊,對警察叔叔嫣然一笑。
  警察叔叔恐怕也是個趕潮流的人,馬上驚道:“你們是gay?!”
  我又一個箭步過去,本想揪住人民警察的領子,可一看他褲腰帶上別著的警棍,我馬上叛變,握住他的手,殷切道:“恭喜你,都會搶答了!”
  警察叔叔急忙抽出手,發給我一個小冊子,慌亂逃走了。我捧著小冊子,一行大字赫然標注在封麵上——《艾滋病預防與控製》。
  談初意臉上的笑容有一點僵化的跡象,拉過我的手,把小冊子丟進垃圾桶,把我塞進車裏,直奔商業街。
  一下車,我就衝進泳裝店,對一套套泳裝愛不釋手,用星星眼暗示談初意,他理都不理我,直接押著我去了一家賣正常衣服的店裏。(泳裝店老板:我們的衣服怎麽就不正常啦?)導購小姐本來對我很熱情,一得知我的女的之後,對我的態度就好比改革開放後的中國——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個小姐指著談初意問我:“你兒子?”我怒急攻心,吼曰:“我老公!”那個小姐哭著跑了,邊跑邊喊:“這日子沒法過了,帥哥都被大媽糟蹋了!”
  MD,我要整容!整容!老子整成韓庚那樣,看你們誰敢說我是大媽!我抱著談初意為我挑的衣服,灰溜溜進試衣間換,進去之前還被另一個小姐拉著問:“你是靠霸王硬上弓追上他的吧?”我這回冷靜許多,心平氣和道:“是他霸王硬上弓追上我的。”那個小姐也哭著跑了,邊跑邊喊:“這日子沒法過了,人類的審美觀扭曲到恐龍時代了!”
  我換好衣服走出來,一個導購小姐迎上來,為了避免她再問我什麽問題,我搶著問:“我穿這套衣服好看不?”
  她出於職業習慣,忙點頭回答:“好看好看,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合適。”
  “是嗎?”我故作懷疑地問。
  她把頭使勁點了一點,說:“你穿這套衣服,真像電視明星!”
  談初意這時緩緩從後麵走過來,望著鏡子中的我,問:“像誰?”
  導購小姐看見談初意之後就頭腦短路,突發性腦殘,一下子說了實話:“春節晚會上的宋丹丹。”
  我聽了之後勉強能接受,這次至少是個女的。
  老奸巨猾的談初意邊刷卡,邊問我剛才的以身相許是真是假。我欲哭無淚,同樣的話,我也曾對葉地主說過,沒想到我也有一天變成這樣一個花言巧語欺騙純真少男的女人……以後他們倆若憑這同一句承諾來找我算賬,我一定會先被葉地主凍成冷鮮肉,再被談初意解剖,最後被他倆一起拋屍護城河。
  談初意搭著我的肩回到車裏,留下一幹導購小姐在那裏咬著小手帕暗自垂淚,敢怒而不敢言。“弟弟餓了嗎?挑個地方吃飯,相親也得做個全套,以免家長說我沒有風度。”
  一聽說要吃飯,我勁頭就上來了,M和KFC太便宜他了,而且還很沒品位;日本鬼子的東西我是向來不吃的,韓國菜不好吃;按理說應該敲詐他西餐,可是本人對西餐一點好感都沒有,最後總吃不飽,可能還得自己掏錢吃牛肉麵,我隻帶了3塊錢出來,一碗都買不起。(你的口袋裏永遠隻有3塊)不知道有些人怎麽那麽做作,一請吃飯就要吃法國菜,那種一個超大盤子裏裝一根手指大小的食物的菜係也不知道迷人在哪裏,十盤子吃完還餓得慌。另外還有批薩,那是我吃過的最難吃的燒餅,想當年幼小的我第一次見到批薩的時候,還以為廚師不小心嘔吐在燒餅上了。
  我最喜愛的桃桃一輪喜歡吃湘菜和川菜,其實我也挺喜歡吃辣的,不知道談初意能不能吃辣,在我眼裏,他雖然像隻朝天椒,可是也許……“我要吃麻辣火鍋!”
  “麻辣火鍋?”談初意的眉頭一皺,相當不情願的樣子。我見他皮膚還不錯,不像經常吃辣椒的主兒,於是壞心大起,範廚師終於要建立防忽悠熱線了!
  “怎麽,你不敢?”我學他一眯眼,發覺眯眼恐嚇人的感覺特別好,一言以蔽之:爽!
  談初意一下子卑微很多,賠笑說:“能不能換一個?”
  “不能!”哈哈,談初意你這隻老狐狸,終於被我抓住弱點了,老娘等著你噴嚏震天,涕淚橫流的樣子!“我知道一家麻辣火鍋特別好,叫‘辣不死麻辣火鍋城’。”
  談初意微愣,紅唇微張的樣子實在誘人,我忍不住撲上去抱著他一頓狂吻,他又一動不動任我蹂躪,等我發泄完獸欲之後,見他的唇更加水潤,不禁飄飄欲仙。
  “去吧~去吧~”我用頭拱他,在他胸膛上一陣亂鑽,他最後按住我的頭,憂心忡忡地答應了我。
  我發現,他握方向盤的手有點顫抖。
  究竟是否真的辣不死?下回分解哦~
  
  傳說中的辣不死
  辣不死麻辣火鍋城位於森林公園旁邊,是我們市有名的火鍋城,電視台一年一度的吃辣椒大賽就在這個地方舉行。吃辣水平比我遜色一點的甄瑩慧去年好死不死報名參加,結果預賽就被刷下來,拉肚子一星期。
  我特地要了情侶包廂,為的是給談初意一點麵子,我家男人涕淚橫流的樣子,可不能被別的雌性看見。剛落座,我就覺得自己威風凜凜,一腳踏上椅子,伸出兩個指頭直指前方:“來人!叫幾個漂亮妞進來給爺好好服侍著!”
  服務員滿頭黑錢,用求救的目光望著領班,領班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款款走來,笑容可掬:“先生、小姐,我們年末大特惠,有會員卡可以打八折,沒有卡的話,滿150送50。”
  “果然很優惠啊!”我讚歎道,忙從包裏翻出一張會員卡,是上次甄瑩慧參加比賽送的,向談初意炫耀著。誰知他手裏金光一閃,我以為他掏金卡,就鄙視道:“不用這麽早付錢,吃完再結帳!”
  他笑而不語,揚了揚金卡,問:“優惠活動包括這張卡嗎?”
  難道銀聯和火鍋城私通了?我忙湊上去看個究竟,隻見老狐狸手裏那張卡雖然金光閃閃,卻不是金卡,而是一張VIP卡,上麵還有辣不死的招牌商標——朝天椒一隻。在我目瞪口呆中,領班回答:“您這張卡永久享受5折優惠,除酒以外的飲料免費。”
  我的會員卡黯然失色,灰溜溜回到錢包裏,掩麵哭泣,就好像東施見到楊貴妃一樣。我順便貼上去,扒著他的袖子,“大侄子,你怎麽會有VIP卡?”
  “弟弟覺得呢?”談初意鳳眼一瞟。(一個叫大侄子,一個叫弟弟,輩分真亂)
  說實話,我有種範廚師要買擔架的感覺了……之前他還死不情願來吃火鍋的,難道我又被他忽悠了?!“我……我從來沒見過誰有辣不死的VIP卡,一定是你偽造的!來人,拉出去,砍!”
  “小姐,是這樣的。”服務員開口了,“這是我們一年一度的吃辣椒比賽獎品之一,隻有前三名才有。”
  我倒退幾步,心律不齊,渾身顫抖,談初意上來扶住我,輕聲安慰道:“弟弟別怕,這卡不是我的。”
  我從地獄門口緩過氣來,這死孩子,早說是借的就好了,把姐姐我嚇得差點買擔架!我坐正,談初意欲言又止,埋首看菜單。
  既然有如此優惠,我就撒開膀子狂點菜,要了一個鴛鴦鍋,什麽貴點什麽,把我平時愛吃的都點上,牛肉羊肉豬肉三大盤。領班最後忍不住提醒我:“小姐,這麽多你們吃得完嗎?”
  “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繼續吃!”我錢都不要了,還要臉幹嗎。
  點菜結束之後,我像滿足了什麽欲望一樣靠在椅子上,兩手一張,搭上椅背,色咪咪地望著談初意一雙勾人的鳳眼,心想,活著真好!我亂YY美男的今天,是多少昨天死去的人所期望的明天!
  “大侄子,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談初意鳳眼一彎,笑道:“弟弟覺得不該問,就別問了罷。”
  居然用話堵我?哼,誰理你,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我偏要問!(果然很賤)“你真的喜歡男人麽?”
  笑容凝固在他臉上,他眼光一抬,“你一直這麽認為?”
  “我當然……”話到嘴邊,我一軟,諂媚著:“哪裏哪裏,我怎麽敢隨便揣摩你的心思?”
  “若弟弟一直把自己當男人,說我喜歡男人也無妨。”談初意眼波一掃,別開頭去。
  我馬上開始揣摩他的話,覺得他這句話好像在暗示我什麽,小姐把鴛鴦鍋端了上來,我的注意力馬上轉移,開始擺弄電磁爐和那些準備下鍋的生食,隻等水煮開。當鍋裏冒泡的時候,我猛然反應過來,指著他的鼻子大吼:“你喜歡我?!”
  談初意瞟我一眼,居然敢不理我。我自戀心忽然膨脹,仗著他喜歡我,我頓時覺得高大幾分(你本來就不高)。於是,我猛然站起,叉著腰走過去,□著用一個手指挑起談初意的下巴,讓他直視我。“妞,算你有眼光,爺會好好待你的。”
  “為校爭光,也是好好待我的內容之一?”談初意暗有所指,空氣開始變得有些酸味兒。
  “你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我大怒。
  談初意抿了抿嘴。
  “你快說!”我進入角色,猛撲過去搖晃著他的肩膀。
  這小子又開始配合我:“我不說。”
  我更加興奮,撕心裂肺,“你快說!快說!快說呀!”
  “我不說。”
  “你快說呀!”
  “好,我說。”談初意堅定道。
  我忽然退後,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他站起來,朝我走來,“你聽我說!”
  我異常興奮,慘絕人寰,“我不聽!我不聽!”
  “水開了。”談初意眼睛一亮,不再跟我玩言情小說男女豬的遊戲,回到桌旁,抄起筷子就把一盤牛肉丸給倒進鍋裏,而且是麻辣的那一半,一點都不為自己留後路。我灰溜溜地回去,氣勢全無,夾了片生菜,在不辣的湯裏唰了兩下,便啃了起來,喀吱喀吱響。
  談初意抬起頭來,半晌,才說:“葉禎澤他……”
  他一開口,我筷子一摔,仰天大笑,“你果然在吃醋!哈哈哈!我在葉地主麵前一提你的名字,他也一副醋缸模樣,好像我把你從他被窩裏搶走了一樣!哈哈!難道你們倆都喜歡我不成?為什麽呀?大家怎麽都這麽愛我呢?導演!導演!我要求改劇名!改成——《人人都愛林浩然》!”(省略以下自戀言語N百字)
  談初意的臉變得很難看,很難看,很難看……
  “林浩然。”
  “原來我這麽多年孤獨一人,就是為了在今年大走桃花運?怪不得偉人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一旦時到,桃花滾滾,逃也逃不掉……”
  “林浩然。”
  “難道我的美是非常特殊的?隻有我的真心人才能發現……”
  “……”談初意默不作聲,從鍋裏撈了什麽東西送到我嘴邊,我為了能繼續說話,一口就吃進去,嚼了幾下,當即痛苦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啊!天啊!我居然被談初意這個禽獸給占有了!(談初意:以上純屬幻想。)
  我捂著嘴,亂吐了一陣,把一嘴的花椒給吐了出來,舌頭麻得不聽使喚——這麽久了,我就是不會學乖,誰叫談初意這家夥喜怒無常,腹黑發作時間也不定期,防不勝防!
  “我提醒你,葉禎澤所作所為,也許另有目的。”談初意冷臉道,目光很不善,好像要把我抓起來按進鴛鴦鍋一樣,好怕人啊。看來我想錯了,談初意和葉地主之間,恐怕不是什麽攻受關係,而是一山不容二虎的關係,而且聽他的意思,那座山好像並不是我……
  談初意瞅我一眼,低頭不再看我。
  “哥哥……”我眼兒巴巴地上去蹭他,還改口不叫他大侄子,他這副樣子,搞得我都沒有心情吃火鍋了,而且火鍋調料也不用放醋了。見他還是高興不起來,不像平日裏那麽活蹦亂跳的,我的心好疼呀,真想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胸口上,好好撫慰撫慰他。(談初意:把我的頭放你胸口?真的是在撫慰我?)我連叫他幾句哥哥,他就是麵無表情,我一激憤,詩興大發,一拍桌子,大聲說:“哥哥,我今天為你吟一首詩,活躍活躍氣氛。”
  談初意有點吃驚,推了推那副用來假裝好人的眼鏡,“弟弟要作詩?”
  “你不信我?”我一瞪眼,一叉腰。
  “我隻聽聞弟弟就讀文學院,今天倒要見識見識所謂文學院的才華。”談初意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不管什麽笑,他總算笑了,那我死也安心了。看看,談哥哥,我為你如此犧牲,你幹脆把自己許給我算了,今晚驗貨!
  我豪情萬丈地站起來,環視一周,忽然看見火鍋裏上下沉浮的牛肉丸,口水不禁流了一滴出來,我忙用袖子擦去。你別說,這麽一流口水,我開口了:“日照香爐生紫煙……”
  談初意白我一眼,好像在嘀咕著“敢叫林浩然,至少也吟首孟浩然的詩”之類的話,便不再認真聽我作詩,端起水杯喝茶。
  叫你不認真聽!看來得上猛戲了!我瞪大眼睛,繼續大聲朗誦:“日照香爐生紫煙,李白來到瀑布邊,想起當年被□,頭朝地來腳朝天——”我看見談初意抬眼看我,那叫一個鄙視又無奈,哥們,別急,還有一句呢。想罷,我一挺胸,激情道:“快快樂樂似神仙!”
  談初意手裏的茶杯瞬間打翻,灑了他一手一桌的水。這廝顫抖地扶好杯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一字一頓地說:“弟弟,真是吟得一首好詩啊……”
  我還來不及說啥,他看著自己的手,又說:“吟得一首好詩……”
  我不解,看看他濕淋淋的手,頓悟,他的意思是“淫得一手好濕”。
  各位可別怪我糟蹋了李白同誌,這詩可不是我作的,其實我們這代人流傳的版本是“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烤鴨掛天邊。口水流下三千尺,一摸口袋沒有錢。”誰知,我把這詩說給我那上小學三年級的表弟聽時,竟然遭到他的嘲笑,然後他告訴我說過他們班流傳的版本,就是我剛才淫……吟的那首。時代在進步,現在這些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出生孩子早已把我們遠遠拋在後麵,正可謂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江山代有強淫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
  在這首和諧的詩的帶動下,氣氛恢複了和諧,我和談初意和諧地吃著火鍋,倒也相安無事,隻是……
  我眼淚鼻涕橫流著,辣得吐著舌頭,翻著白眼,要不是談初意出手阻止了我,我早就把衣服全部脫光了。(阻止你脫衣服,比台灣回歸還難!談初意,你太了不起了。)相比之下,談初意居然鎮定自若,打死也不想來吃麻辣火鍋的人,現在居然吃得津津有味,除了額頭上那微不可見的細汗外,什麽反應都沒有。我十分懷疑他偷偷給自己的舌頭打了麻醉針,不然怎麽會如此辣不死?!
  辣得淚光閃閃的我,特地裝了一碗麻辣湯,喝了一口,嗆得又暈倒了一會兒才爬起來,發現自己的鼻涕真的流了三千尺,一厘米都不差的,看來李白同誌報複我了……我恭敬地把麻辣湯呈上,談初意看了一眼,啥都不說,一飲而盡,微笑著說:“謝謝。”
  我上下牙不斷打抖,這兄弟太可怕了,深不可測,深不可測!我這點水平,簡直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郭晶晶麵前玩跳水,帕瓦羅蒂麵前唱男高音,大象麵前顯擺長鼻子……
  “你不是不會吃辣嗎?”我沙啞著嗓子問。
  談初意可惡地眨了眨眼,“我有這麽說過?”
  我哭著問:“那張VIP卡就是你自己的對不對?!”
  “不是。”他很有誠意地回答。
  我這回不再相信這混蛋了,大吼:“給我說實話!”
  談初意不以為意地一笑,淡然地說:“那年我得了第四名,得第一的那個人因為胃黏膜受損,以後不能再吃辣椒,所以把卡給了我。”
  聽了他的話,再看著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我TMD真想拿塊板磚飛他!
  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別來無恙
  話說我躺在談初意的車後座上,被他載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我這一趟火鍋吃下來,肚子脹,舌頭腫,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到達宿舍樓底下時,談初意轉頭叫我下車。這個死沒良心的東西,辣爽了之後就不管老子了!我哼哼嘰嘰不願下車,癱在後麵假裝植物人,談初意徑自下車,繞到後麵,開了車門,俯身來探我的鼻息,難道以為我死了不成?
  “我的小心肝喲~~”我雙臂一張,把他抱進懷裏,一邊小心肝小寶貝地亂叫,一邊揉他的臉。我不禁想起我那至今才看了一半的《紅樓夢》,所有情節幾乎忘記了,隻有一句話記憶猶新。那就是賈璉和鮑二媳婦私通時的描寫:“賈璉一邊大動,一邊小心肝小寶貝的亂叫。”我當時不禁感歎一代文學巨人的敘事手法,僅僅一句話,就高度概括了一段H。
  談初意懸在我上方,好像也挺喜歡這種情景的,我揉捏他的臉,他用手指撫摸我腫成香腸的嘴,熱熱的氣呼在我臉上。我想起我最愛的作者桃桃一輪說,不要輕易在男人麵前舔嘴唇,因為男人十有八九會吻你。哈哈,我舔!我舔!眼看談初意的目光變得迷離,唇也漸漸下壓的時候,一道強光射過來,讓我睜不開眼睛。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樓管阿姨殺來捉奸了,這個中年離婚女人,會不會想搶了我大侄子兼哥哥回去自己享用?!我掙紮著,護著談初意的臉,不想讓樓管看見。
  有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接著是一聲冷冰冰的招呼:“林老師……”
  “喳!”條件反射,我像個太監一樣應了一聲,才發現葉地主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翻身一看,他的車就停在我們樓下的草坪邊,我隱約記得我們回來的時候那裏似乎好像大約是停了一輛車。完了,葉地主一直都在,他又做出癡癡傻傻等待我的事了!這麽說,剛才所有的限製鏡頭,他都看見了?
  我趕緊從車裏鑽出來,手忙腳亂整理衣服和頭發,扭捏地躲在談初意身後,探頭看葉地主。由於光線是從下往上照的,葉地主和談初意的臉都顯得很陰森,尤其是葉地主,不用化妝就可以直接演鬼片男主角。
  “葉禎澤……別來無恙?”談初意幽幽開口,語氣不善。
  “談初意……別來無恙?”葉地主冷冷開口,語氣不善。
  他們是同時說出這兩句話的,把我驚得眉毛不正常地挑了幾挑——他們果然有一腿!我自動退後兩步,思量著該怎麽處理雙方的對峙。不如叫幾個人下來?這麽一想,我偷偷拿出手機,給甄瑩慧和杜子騰發個短信:“浩然有難,速來救!”
  葉地主緩緩向我走來,我趕緊把手機藏好,就怕他一個獸性大發,像言情小說裏寫的那樣,把我往肩上一扛,帶回去就OOXX了,這樣肯定會摔壞我的手機。我背靠沃爾沃車門,衝著談初意擠眉弄眼,他定定站在那裏,就是不來救我。
  隻聽葉地主陰霾地問:“我批準你請假了嗎?”
  “清潔工都有年假的……”我蔫裏蔫氣地說,苦著臉,可憐兮兮地抬眼一看,又可憐兮兮低下頭去,“更何況,這一個多月,你連工資都不給我。不帶你這樣的,人家政府說了,農民工工資不能拖欠……”
  “是你自己不要的。”葉地主語速有些快了,我發現他還瞪了我一眼。
  我向來吃軟不吃硬,聽他這麽一說,怒了,心想你個地主資本家太奸詐了,一給就給一百萬,你少給點我就敢要了。眼看紅花花的、印著毛爺爺的鈔票就這麽離我而去,我真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啊!悲憤起來,我大吼:“你又不給,我怎麽要!”
  葉地主絕非善類,雙手往口袋裏一插,瞟了一眼談初意,故意壓低了聲音,“你的身子都是我的了,我給你錢,豈不等於在侮辱你?”
  我扭著身子甩著胳膊大喊:“你侮辱我吧!你快點侮辱我吧!”
  談初意那邊開始有反應了,一把拽我過去,把我壓在車門上,眯著雙鳳眼,危機四伏,“弟弟好豁達,幾天不見,竟給我找了個弟媳婦……”我一驚,差點跪地求饒,今天老子被騙去相親也就罷了,半路殺出個葉地主,兩個都是美男,兩個都得罪不起……上帝哥哥,你幹嗎把我生於21世紀,否則姐姐我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你看好不好?
  葉地主也逼近,拽起我另一隻手,“看來林老師把當初的承諾都忘記了……”
  555……誰來救救我啊,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隨隨便便就要以身相許,現在一下子許了兩個美男,又不準我兩個都要。我看看談初意,啊,真好看,一雙眼睛我最喜歡,還有我朝思暮想的唇——隻是占有欲有點強,動不動就腹黑;我再看看葉地主,啊,真好看,冷漠時而又悶騷的個性我最喜歡,而且還那麽有錢——況且他還有個弟弟,那個弟弟也很誘人。
  一瘦一胖兩個黑影忽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嘭!”“咣!”兩聲悶響,談初意和葉地主應聲倒下。
  黑影現身,原來是甄瑩慧和杜子騰,他倆手裏各拿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氣喘籲籲——我從來沒見過在後麵用棒子敲暈了人,自己還嚇得氣喘籲籲的。
  杜子騰上前翻弄二人的屍體,一見到談初意的臉,大駭:“談醫生?!”
  我心有餘悸,拚命點頭,說:“你也想不到他會做出半夜強搶民女的事吧?九個醫生,十個禽獸啊!”
  杜子騰心慌氣短,跟更年期婦女一樣手腳發抖:“完了,上次去動物園的時候,他以為我是你男朋友,硬是坐在我旁邊,對我一個勁兒冷笑,笑得我全身麻痹。幸虧後來我澄清自己和你的關係,才免遭他的毒害。現在我失手敲暈了他,他等會兒醒來,會不會把我解剖了啊?!”說著,他鬼哭狼嚎起來:“姐——你要救救我啊——我被姐夫殺了之前,你把蘇優格送來,我留個種再上路成嗎——”
  “有他媽多遠,滾他媽多遠!”蘇優格不知道長了什麽耳朵,她的聲音居然從天而降,而且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甄瑩慧上前翻弄著葉地主的屍體,摸著他的下巴和腿,忽然□不已:“好一副強攻體魄,有棱有角的下巴,挺翹挺翹的屁股,長長的腿兒,真是‘千秋攻業’啊……”
  繼而這廝又去摸談初意的屁股,還捏了兩下,指手畫腳地評論道:“這小子也不錯,貌似也是攻,但是在剛才那個強攻麵前,隻能當受,這樣的受真是難得,號稱‘百受之王’也不為過……”
  談初意忽然詐屍,睜開眼拍開甄瑩慧的手,憤恨道:“我不是gay!”然後吃痛地眯眯眼,來不及說什麽,又暈過去。
  “怎麽辦現在?”我擺弄著葉地主的腦袋,看看敲壞沒有,說不定能問出他銀行卡的密碼,那麽我就可以……還是救人要緊。
  “人都已經殺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甄瑩慧滿臉殺氣,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把肉分一分,給兄弟們充饑好了。”
  “萬萬不可!”我正義凜然阻止了她,杜子騰用敬佩的目光望著我。我對他正義一笑,然後大聲對甄瑩慧說:“扒光了衣服,讓姐姐我嚐個鮮先!”
  杜子騰斜睨我,沉默。
  接下來,我和甄瑩慧狼狽為奸地指使杜子騰把他們倆抬上談初意的沃爾沃(因為不敢碰凱迪拉克),不會開車的杜子騰又被我們逼迫把車開到學校賓館,還好一路沒出什麽事,杜子騰卻經大汗淋漓了。我本想拿葉地主的證件開間房,可是又怕招來校長,於是用談初意的證件開了,再次指使杜子騰把他們倆抬到房間。
  門一關,我和甄瑩慧就趕走了杜子騰,開始一人一個扒衣服,很快就把談初意和葉地主的上衣全部脫光。甄瑩慧興奮非常,拉著他們的手,把他們弄成幾個曖昧的姿勢,用手機給拍了下來。我雖然很反感她心裏那些耽美的念頭,可是還是忍不住也掏出手機拍了幾張。
  甄瑩慧大笑著,繼續脫他們的褲子,手一碰到皮帶,立馬停住了,麵色凝重地說:“浩然,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這麽做好像不太妥當……我看,還是你來吧。”
  “我來就我來!”我一甩鼻子(你鼻子真長),衝上前去瘋狂地撕扯他們倆的褲子……
  十分鍾後……我滿頭大汗,非常銷魂地抬頭問:“瑩慧……皮帶怎麽解啊?”
  甄瑩慧咬牙切齒地給了我一拳,一邊說我腦袋裏隻有硫酸沒有腦子,一邊去解他們的皮帶,三下六除二就把他們倆的褲子給脫了,然後我們倆的鼻血一起噴了出來,灑在他們倆的大腿上。我流著鼻血問:“內褲脫不脫?”
  甄瑩慧血流成河,含糊不清地說:“別……別脫了,再脫……兄弟我就大動脈破裂了。”
  我們倆合力把葉地主壓在談初意身上,又拍了幾張銷魂的照片,甄瑩慧心滿意足地一擦鼻血,說:“兄弟,姐姐得離開了,這裏就交給你吧,注意身體哦。”
  隨著甄瑩慧的離去,我竟然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無力。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也有今天!夢裏的□美男終於在現實中出現了!我坐在兩具屍體旁邊,一會兒摸摸葉地主的背,一會兒薅兩下談初意的頭發,最過分的時候,我捏了一下葉地主的屁股,他沒什麽反應,我的鼻血卻流了一身。
  我想,事已至此,我不做點什麽,就太對不起一直追文到現在的各位親了。隻聽聞韋小寶迷昏六個老婆,一晚洞房三個,我林浩然沒有他那麽過分,敲暈兩個,洞房兩個就好了。啊,我心豪邁,真是“為人不識林浩然,便稱強淫也枉然”。
  危險地一眯眼,我回頭看向葉地主。好你個資本家,拖欠農民工工資,今天先拿你開刀!我一咬牙一跺腳,拽住他唯一的遮蔽物,奮力一扯,他終於□。我眼睛都看直了,大笑著,掏出手機連著從不同角度各拍三張。
  接下來輪到談初意。好你個腹黑男,設計我?還連咱媽一起設計進去?我一咬牙一跺腳,拽住他唯一的遮蔽物,奮力一扯,他終於□。我嘴都合不攏了,大笑著,掏出手機連著從不同角度各拍三張。
  觀眾朋友們,無論從生物學角度,還是從物理學角度,此二人都能讓你性福無比,實為居家旅行必備!大家請記好了,談葉牌JJ,JJ中的戰鬥J,哦耶!
  我仍不甘心,又把葉地主壓在談初意身上,讓談初意的手抱著他的腰,拍三張;把葉地主的頭移到談初意的那個地方,再拍三張。
  原來,所謂的豔照門,就是這樣而來的。
  我藏好手機,卻發現自己已經鮮血淋漓,因為鼻血流太多,把床單和衣服上都搞得血跡斑斑。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洗個澡,再從長計議——主要是不知道從那裏下手,原諒我,上帝哥哥,誰叫我沒看過A片。
  在進浴室之前,我回眸一顧,那兩具屍體真是活色生香,我總算明白什麽叫“玉體橫陳”。熱水一開,我奮力洗著臉上身上的血跡,丫的,火鍋吃太辣,連鼻血都是辣的。一想到人家非洲兄弟沒水喝,我就不敢洗太久,自己覺得差不多了,就把一個大浴巾圍在腰上——人家言情小說裏的男豬強X女豬前都是這樣打扮的,浴巾一扯就可以辦事。我美滋滋地照照鏡子,忽然覺得我這副模樣好像不太好看,因為我沒有人家男豬那“古銅健碩的胸肌”,還是遮起來好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將浴室的門偷開了一條縫,驚悚地發現,他們好像醒了!
  他們會有什麽反應?下回分解。

  惡搞完結篇(非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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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談初意和葉地主兩個美男裸著身體,竟然誰也不避諱,好像對方的身體自己已經熟識得不能再熟識一樣。談初意的鳳眼裏再也沒有往日的腹黑和陰險,而是含情脈脈,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葉地主一言不發地望著談初意,眼神裏盡是哀傷和痛楚。
  還是談初意先開的口:“澤,我以為我們一輩子不會再以這種方式見麵了……”
  我的小心髒被談初意這一句話驚得雲裏霧裏,他們倆真的有一腿!我漸漸感到愛情和桃花離我而去,不管我在後麵怎麽呼喊,他們都不再回來了。
  葉地主緩緩伸出手,撫上談初意□的胸膛,談初意微吸一口氣,顫抖著,但是沒有移開身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葉地主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別過頭去。
  談初意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那樣悲涼,好像全世界都將他拋棄。“你果真不願再碰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你就這麽排斥我?!”他撲了過去,抓著葉地主的胳膊,“你如果真的不想見我,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來找林浩然?為什麽要拆散我和她?!”
  該不會我從頭到尾就是他們倆之間的棋子吧?怎麽會這樣?我一直被欺騙著!
  談初意的嗓音在發抖:“你該不是真的——真的喜歡上了林浩然吧?!你為什麽騙我?!你說隻要我們倆分開不再見麵,你就會一直一直愛我,不會喜歡上別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可是,你這般……這般……”
  葉地主原本打算沉默到底,一聽他這麽說,馬上有了反應,“我根本沒有喜歡她!我愛的一直一直是你!可是我又能怎麽辦?我能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嗎?”
  一桶涼水從頭把我澆到尾,我真的是耽美小說裏的女配角!再也忍受不了的我破門而出,指著他們大聲說:“丫的,你們兩個還是男人嗎?!想在一起何必光明正大?偷偷摸摸也行啊,難道你們不知道世界上有個名詞叫偷情嗎?!”
  葉地主聽我一席話,如同醍醐灌頂,拉起談初意的手,殷切道:“意意,以前是我不對,是我自私,你能原諒我,跟我重新開始嗎?”
  談初意流下感動的淚水,對我投來愧疚又感激的目光,然後說:“澤,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也含著感動的淚花,剛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情,就被葉地主請出房間,不一會兒,房裏傳來談初意難耐的呻吟和葉地主忘情的撕吼……

  ★偵探版
  葉地主發覺自己□,馬上穿上衣服準備離開,這時,隻聽談初意在背後說了一句:“葉禎澤,站住。”
  葉地主當作沒有聽見,繼續朝前走。
  “殺人的就是你吧。”談初意幽幽說了一句,終於使葉地主停住腳步。
  “談初意,如果你沒有證據,我會告你誹謗。”葉地主毫無懼色,轉過身來威脅道。
  “有沒有證據,聽了才知道。”談初意慢悠悠穿好衣服,拿出眼鏡戴上。“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幾年前的車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不……也可以說是不小心造成的。當時,社會上傳言你和你的繼母,也就是秋禎洛的母親有不清白的關係,我猜想,那輛出車禍的車本來是你想和繼母一起殉情的,沒想到卻被你父親誤坐上去了。而你事先其實並沒有告訴繼母想殉情的決定,導致繼母也跟著一起上車,釀成車禍悲劇。繼母去世之後,你因為懷念她久久不能自拔,就以自己弟弟為餌,尋找跟繼母長相相似的女人,如此,你找到了林浩然。”
  在浴室裏偷聽的我駭然,原來我不是秋禎洛眼裏的代替品,而是葉地主眼裏的代替品!
  隻聽那葉地主陰森森地笑了,“談初意,我早就告訴過你,證據,我要的是證據。”
  談初意歎了一聲,“很遺憾,事情過去太久,所有證據都已經……”
  “哈哈……”葉地主狂放地笑起來,和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得意洋洋地甩頭就走。
  “但是,你恐怕沒有想到,決定性的證據就在你身上!”談初意指著葉地主,自信滿滿。
  葉地主臉色一變。
  “你的內褲上,有你繼母頭像的十字繡!”談初意勾起唇角,“要不是剛才我們被脫光了衣服,我還不確定……看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真相,隻有一個!”
  葉地主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淚流成河,可是再多的淚都挽回不了兩條鮮活的生命……

  傳說中的過往之迷
  隻見談初意和葉地主都睜大眼睛,互相看著對方,尤其是壓在上方的葉地主,臉色像彩虹一樣,什麽顏色都有。驀地,談初意把葉地主推開,迅速拉起被子蓋住下身,看向葉地主的鳳眼中多了一絲陰狠。葉地主也不示弱,拉起被子另一頭蓋住自己,陰冷地和談初意對視。
  他們倆對峙一會兒,無果,忽而看見床單上的血跡,又開始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對方,忽然恍然大悟,四下張望著,終於發現了我這裏開了一小條縫的門,以及我一隻賊溜溜的小眼睛。
  他倆都是聰明人,恐怕現在早已知道我幹了什麽好事。不過,我林浩然也不是傻瓜,將計就計,叉著腰,搖晃著屁股就出來了,曖昧地看著他們倆:“二位爺,不要難過,我會負責的。明兒個你們收拾收拾東西,搬到我宿舍去,一人睡一邊,無大小之分,共同侍寢。”
  談初意雙眼微微一瞪,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啊?不明白我的話?我雙腿一伸,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亂嚎:“你們這兩隻禽獸啊~~怎麽能對我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竟然被你們兩個人給……蒼天啊!大地啊!你叫我以後怎麽嫁人啊!”
  他二人明白過來,可是兩個人都一副不肯相信我的樣子。丫的,男人都禽獸不如,辦完了事都不認賬!(人家根本就沒幹什麽)今天姐姐我坐擁二男的計劃破滅了,論力氣,論身板,我是怎麽也壓不倒他們其中一人的,現在隻盼他們不要發現我扒了他們的衣服拍豔照。
  那個死葉地主一看就知道是個經驗豐富的主兒,大家看!他拉起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就馬上恢複了一貫的麵癱表情。談初意雖然沒他那麽不相信我,但是臉上好像也沒有啥驚訝或者害羞的表情,反而斜挑著一雙桃花鳳眼看著我,心裏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過了一會兒,隻見談初意伸手撫摸著床單上斑斑血跡,無限愛憐地望著我,說:“都是我不好,讓弟弟受苦了,弟弟放心,哥哥一定負責到底。”說著,居然向我敞開□的懷抱。美男當前,我的意誌仍舊堅定,定不會再受騙!所以,我撒腿奔過去,撲倒談初意,在他懷裏亂拱亂蹭,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騙我。(你這隻無賴!)
  葉地主忽然反應過來,一手鉗住我的手臂,把我從談初意身上拉起來。我嘰裏呱啦呻吟著:“一個個來!一個個來!都有份!都有份!”說著,就在葉地主身上一陣亂鑽。這個動作太猛,把我的浴巾給蹭掉了一半,我著實被嚇了一跳,連忙拉好浴巾,順便看看葉地主有沒有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他怔怔地望著我胸口的位置,臉上的溫度猛然上升。喲,看來我也有點女性的魅力嘛——我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見葉地主微微歎口氣,略帶同情地看了一眼我的胸部。
  被你看見了,你還敢同情我?!我眉毛倒立,凶神惡煞地撲過去,對著葉地主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口,咬得他低吼一聲,甚是痛苦,又不敢推我。我這邊咬得痛快,腰身被談初意一勾,又離開葉地主。葉地主不甘,跟著起身,鷹眸掃過談初意摟著我的手臂,唰地扣住我的手腕。我流著口水看著葉地主胸口被我咬出的牙印,說:“疼嗎?來,姐姐給你舔舔就不疼了。”
  “弟弟,把衣服穿好。”談初意眼中含著怒火,一掌把我推到浴室門口,我反抗著,又要撲過去:“你們倆好兄弟,講義氣,有地同耕,有女人同上嘛……來嘛來嘛……”,隻見談初意鳳眼一眯,我背後冷汗直冒,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就進去了,一邊穿衣服,一邊為今天晚上的失敗歎息——如果他們倆沒醒的話,現在起碼有一個已經被我吃抹幹淨了。
  靠著浴室門,我想偷看一下他們站起來穿衣服的限製級畫麵,卻聽見他們在聊天,隻是,聊天的內容比較不可思議。
  隻聽談初意的聲音中隱忍著情緒,“葉禎澤,你到現在還認為那件事情跟我有關?”
  葉地主半晌才說:“我現在所做的,與那件事情沒有關係。”
  “借口!”談初意毫不留情地反駁,“你弟弟早在14歲就得了國際物理奧賽第一名,有必要請家教?”
  “林浩然會成為舍弟的家教,純屬巧合。”
  我狂點頭,人家葉地主光明正大,不像你這隻壞狐狸,利用你和我家的關係,死皮賴臉跟我相親,還不告訴我!
  談初意又說:“憑你弟弟那種智商,加上你的權勢和手段,需要林浩然那種人去做家教?”
  丫的,姓談的你胡說什麽呢?什麽叫“需要林浩然那種人去做家教”,我是哪種人?像我這麽有道德有智慧的家教,世界上僅此一個!(有第二個的話,世界都毀滅了)
  “不管是否有需要,林浩然成為家教已是事實。管家反應,舍弟對她信任非常,甚至言聽計從,最後能不能同意出國深造,關鍵在於林浩然。”葉地主的語氣忽然盛氣淩人,壓迫感十足,“我想,隻要她肯陪著舍弟出國,舍弟一定趨之若鶩。”
  談初意動怒了:“你可問過她的意見?”
  “有必要嗎?”
  不會吧?葉地主,原以為你光明正大猶如包青天轉世,沒想到你比那隻狐狸還壞啊,你居然不聲不響就要讓我出國當陪讀?原來你也是有陰謀的……談哥哥,你要救我啊,我說的英語別說連外國人了,恐怕連我自己都聽不懂啊,葉地主把我扔出國門是要餓死我!
  “除了讓她做陪讀,你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打算?”談初意平靜許多,語調上揚,恢複一貫的精明。
  葉地主的語氣則降溫幾度:“什麽打算?”
  “讓她成為你弟媳婦。”談初意一語中的,把躲在浴室偷聽偷看的我驚得手腳抽搐,原以為葉地主的打算不過是讓我當葉太太,沒想到他竟要把我嫁給他弟弟,呀呀~~這樣我肯定忍不住和他偷情的,正所謂長兄如父,我這種行為等同於秦可卿的……扒灰?!
  談初意冷笑道:“真是一箭雙雕,既安撫你弟弟,又報了當年之仇……葉禎澤,這步棋下得好。”
  當年……人人都有當年,就我沒有。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時候打開門出去了,我看看葉地主,他好像並不在乎我有沒有偷聽似的,很坦然地坐在那裏。我討好地上去抱著談初意,同時又居心叵測地催促著他們:“快把衣服都穿起來吧,可不要受涼了哦。”
  他倆同時瞥了一眼被我扔得老遠的內衣褲,一動不動。我色心大起,更加緊迫地催道:“哎喲害羞什麽嘛,該看的我都看過了,我還……”我忽然捂住嘴,差點把豔照門事件說出來了。
  葉地主用眼神殺我,冷冽道:“林浩然,你好大的膽子……”
  還好沒跟他說,我拍了他的裸體照,不然他非當場把我分屍了不可,回去好好看看你的裸體,就當每天睡覺之前的睡前讀物好了。我想入非非,仿佛看見每天晚上,葉地主光著身子服侍我入睡,還俊顏紅紅地躲避我的調戲,嘴裏欲拒還迎著:“主人,您別這樣……您再這樣,我要叫人了哦……”嘿嘿,我是個聰明人呀。正竊笑著,談初意竟然趁我幻想之時,把褲子穿起來了,失敗,失敗!
  我轉向葉地主,正想故技重施催促他穿衣服的時候,談初意一把拉起我,讓我先出去。該死的狐狸!不讓我看葉地主穿衣服!我大哭起來,憤恨得一開門,嚇得尖叫一聲,隻見校長腆著臉,搓著手站在門口,一見我,先綻開一個菊花般的笑臉,然後說:“浩然同學,你辛苦了……”
  我不知道校長又唱哪出戲,明明把葉地主藏得很好了,他怎麽還知道?啊!對了,葉地主那該死的凱迪拉克還停在我們宿舍樓下,校長一定一路尋到學校賓館的。
  校長繞開我,進了房間,先是看見葉地主的□,雙腿一軟,又看見正要穿衣服的談初意,下巴一掉,再看見床單上的斑斑血跡,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地說:“葉總……談醫生……你們……”
  我心裏暗爽,哈哈,校長一定以為他們倆都好男色,結果被我捉奸在床,說不定又會表揚我。
  校長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萬般激動,轉身拉著我的手,走到外麵,小心地關上門,然後對著我熱淚盈眶,老淚縱橫。我為了邀功,不等他開口就殷勤道:“校長,您可千萬不要表揚我呀。”
  校長親切地跟我又握了握手,說:“浩然同學,你讓我怎麽感謝你呢?葉總的事我就不說了,談醫生的父母是醫學界的權威,一年前談醫生堅持要調到校醫院來,他父母堅持反對,結果他還是調來了,導致他父母對我們學校意見非常大。可是近幾天談醫生忽然願意回市立醫院,而且答應捐贈數十萬元的醫療設備以賀校慶。我正納悶來著,沒想到又是浩然同學你為校獻身了啊……”
  =_=││
  我怎麽又為校爭光了……
  校長拉著我,激動得涕淚橫流,“我從來沒見過像浩然同學這樣為學校奮不顧身的人,剛才看見房間裏的慘烈情景,我實在太感動了。浩然啊,你要注意身體,下次還是一個一個來吧,他們倆一起上,實在太辛苦你了,當校長的心疼啊!現在難得有個如你這般思想覺悟這麽高的孩子,聽說你入黨申請書已經寫了,就給你評個入黨積極分子吧!”
  我看校長的情緒如此激動,我連一句話都插不上,千言萬語如同骨鯁在喉,麵對突如其來的榮譽,竟然無法將真相說出,正可謂是“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淫者留其名”啊。
  這時,葉地主和談初意穿戴整齊出來,順便幫我把包一起帶來,我趕緊抱緊包包,裏麵可有我的手機啊!校長一邊跟他們倆寒暄,一邊跟他們握手,葉地主最後不耐煩了,說:“關於噴泉經費的事,明天我會讓秘書來一趟,我還有事,告辭。”
  談初意也擺脫校長的魔爪,摟過我的肩,說:“弟弟,我們走。”
  “林老師。”葉地主陰陰地叫住我,“周五晚上,希望你準時。”
  我敷衍地答應著,跟著談初意走出幾步,忽然目瞪口呆,轉身叫道:“以前都是周六才去的!”
  葉地主一臉“我是總裁我說得算”的表情,“周五晚有個私人性質的聚會,招待的都是一些親戚朋友,我希望舍弟和你一起參加。”
  言下之意,我又得當三陪……
  校長目光炯炯,替我答應道:“一定去,一定去,葉總您放心。”
  你個死校長,啥都不懂,亂答應什麽!我咬牙切齒地瞪著葉地主,談初意摟緊我的腰,難得用真正溫柔的語氣說:“弟弟若不想去,拒絕也好。”
  我的小小心髒被他的溫柔感動得眼淚劈裏啪啦亂掉,一下子撲進他懷裏撒嬌,“是呀是呀,人家才不要聽他的呢!”
  葉地主一聽,走近幾步,“周五晚上結算工資。”
  這年頭,人類的價值觀都變了!一開口就是錢!錢!錢!(貌似是你一直想要錢的)我一手摟著談初意的腰,一手指著葉地主:“你當我是什麽人?你以為用錢砸我,我就會答應你?!”
  葉地主眉頭一皺,好是怕人。
  我感覺到談初意那充滿欣慰的目光,心裏更加澎湃,大聲宣布:“葉地主!你聽好了,我要現金,不要支票,否則我死也不去!”
  葉地主的眉頭忽然舒展,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居然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一言為定。”
  “資本家給農民工發工資啦!”我一蹦三尺高,歡欣又鼓舞。
  談初意滿頭滿臉的黑線,拽起我就走。走沒幾步,我聽見一個服務員嘀咕著:“跟兩個帥哥開房的,我還以為是美女,沒想到……”
  我悲憤地想,上帝哥哥,你讓我當一回美女好嗎?

  傳說中的消受美男恩
  咱媽打電話來問我跟談初意相親的結果,得知我對他非常滿意的時候,極力要求我把事兒定下來,還多給了我兩百五,叫我去買套性感內衣穿。媽媽,你太彪悍了,真是上粱不正下粱歪,我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遺傳的!不過,聽媽媽的話總沒錯,我當即就去買了一套價值二百的性感黑色內衣,試穿的時候我都快被自己迷倒了。可惜我不是超人,要不我也內衣外穿一下,不知道會迷倒多少帥哥美男。
  周五下午我們就沒課了,聽說談初意下學期就調去市立醫院,我不舍地跑去校醫院跟他廝混了一下午。因為我晚上要去葉地主家,所以談初意別扭得不太愛理我,讓我好生失望,覺得自己今天白穿了性感內衣。還不到下班時間,我就無趣地走了,戴乃兆醫生熱情地要求我留下打掃衛生,我還沒表態,談初意就拎了拖把,埋頭拖起地來,也不跟我告別一下。
  我傷心地走了,回望校醫院的時候,忽然發現談初意站在門口看我,見我回頭,就一下子轉身離開。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葉地主對我早早來到他家很是滿意,立刻讓張秘書給我一張銀行卡,說我的工資在裏麵。我興奮地就要衝去找銀行察看數額,卻被高管家一把抓住,說時間不早了,讓我上去看秋禎洛。我一邊上樓,一邊咒罵高管家,人家隻想看看卡裏多少錢,好給談初意買個禮物安慰安慰他,讓他不要再跟我別扭了,如果他還跟我別扭,我就把禮物送給葉地主!
  “小洛,我來了!”我自由出入秋二少的房間,女仆已經見怪不怪了,基本能保持不暈倒的狀態。秋禎洛聽見是我,立刻把我拉進去,神色緊張地問:“哥哥是不是要在家裏招待客人?”
  “是啊,他還要你跟我一起參加。”我打開他的衣櫃,幫他找衣服。忽然想到葉地主想讓我做他弟媳婦,我一下子愣住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我才不要搞姐弟戀,以後我越來越老了,秋禎洛越來越帥,我心理不平衡。“小洛啊,我覺得你要學會獨自麵對外麵的一切,總不能什麽都由我陪著吧?”
  秋禎洛長睫微抬,沉靜地望著我,好像被我說動了,於是我趁熱打鐵:“以後你總是要嫁人……呸!要結婚的,你老婆看見我總跟著你,會吃醋的。”
  “我不結婚!”秋禎洛雙眼一瞪,一把扯過我,額上盡是冷汗,手都在發抖,“如果結婚之後就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永遠都不結婚!”
  “孩子,就算我是你媽,你也不可能一輩子和媽媽生活在一起。”我心裏大喊大叫著,洛媽媽你走得太早了,不若現在還活著,你兒子也不會一輩子纏著我了。
  “你討厭我了……”秋禎洛的淚水盈滿眼眶,白皙的臉立馬漲得通紅,雙手用力伸過來,又不知握著哪裏好,就緊緊按著我的手,“你要離開我對不對……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我改!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你要我獨立,我就獨立,要我去參加高考,我今年6月就去考,你讓我考哪個學校,我就考那個學校……你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他傾身過來,把我一下子抱住,像是要把我勒死似的。
  “林老師……”臥室的門開了,葉地主如同觀音菩薩一樣出現,看見我和他弟弟如此曖昧地抱在一起,冷眸定了一會兒。秋禎洛像是怕他把我搶走一樣,開始像老母雞一般護著我,還在我耳邊問:“你是不是要和哥哥在一起?”
  “怎麽可能!”我做賊心虛,回答得格外大聲——雖然我有過霸占你哥哥的念頭,可是那隻是念頭,念頭而已……
  “小洛,林老師要下去換今晚的禮服以及化妝。”葉地主下巴微抬,用眼神示意我跟他下去。我也用眼神跟他說:“你長沒長眼睛?你弟弟把我往死裏勒啊,我要是走得了,早就走了,還等你上來?反正你想要我當你弟媳婦,就讓我被他勒死算了。”
  秋禎洛盯了葉地主好一會兒,然後也下巴一抬,“我要她在這裏換衣服和化妝。”
  我被他震得一愣一愣的,年紀不大,卻有我當年的風範,看來幾年之後,就能趕上我了。(你的變態和猥瑣,是常人難以達到的)
  葉地主對弟弟過於溺愛,竟然真的叫高管家把禮服盒子拿上來,並讓化妝師在外麵等我。秋禎洛豪不畏懼地走過去,接過盒子關上門,說:“然然,我幫你換衣服。”
  上帝哥哥!不帶你這樣的!我說我要變美女,沒說我要變妓女啊!難道是因為現在美女的行為跟妓女差不多,所以你要考驗我?我畏畏縮縮退到牆邊……什麽?你們說這不像我?拜托,變態也要看對象,他未成年的,我實在不敢。
  秋禎洛上前幾步,眨一眨單純的眼睛,“然然,為什麽不讓我幫你換衣服,你討厭我嗎?”
  “我……”
  他眼中又浮起淚水,委屈地後退幾步,自暴自棄道:“我叫哥哥進來幫你換就是了……”
  “千萬別!”我實在不忍心傷害這單純的孩子,於是壯烈閉眼道:“你來吧!”
  秋禎洛破涕為笑。
  “喂!內衣不用脫!”我情急之下,拍了秋禎洛的後腦勺一下,才使他停手。這廝抬眼望著我,臉頰微微發紅,我打了個大噴嚏,用手揉著鼻子,粗聲說:“看夠沒有,我很冷啊。”
  “沒看夠……”秋禎洛的嗓音忽然有點沙啞,雙手分別握著我的手腕,目光的溫度很高。我感覺到不對勁,想喊救命已經來不及了,他把我抵在牆上,捧著我的臉,雙唇忽然壓下來。
  他吸吮著我的唇,熱熱的氣呼在我臉上,雙手還很不老實地撫摸著我光裸的背。性,本來就是男人千百年來不會忘記的本能。死了死了!我猥褻未成年人了!我想,猥褻就猥褻了唄,猥褻一分鍾也是猥褻,十分鍾也是猥褻,不如一次猥褻個痛快。我張開嘴,伸出舌尖舔他的唇,溫溫濕濕的,好不誘人,他深吸口氣,猛地含住我的舌尖,更加用力地將我按向他自己。
  “林小姐?請問換好衣服了嗎?”化妝師在外麵敲門。
  我忽然推開秋禎洛,一抹嘴唇,大叫:“還沒有,你可別進來!嗚……”話音剛落,那毛頭小子又吻了過來,比剛才更加激烈,把我弄得都快虛脫了——年輕人,就是有體力,姐姐老了,最難消受美男恩啊。
  “林小姐,請您快一點,葉總說半個小時沒有把你打扮好,就開除我。”化妝師可憐兮兮地求道。化妝師姐姐,我也想快一點,所以你祈禱葉總的弟弟快一點吧。
  秋禎洛心地善良,聽化妝師一說,就放開我,捧著禮服盒子過來。我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件淡粉色的小禮服和一雙白色加粉色蝴蝶結高跟鞋。我手忙腳亂地換好,踩著那雙七厘米的高跟鞋,一下子高了好多,心裏別提多爽了。
  化妝師敲門進來為我化妝,秋禎洛遠遠站在窗邊看著我,一秒也不移開目光。看見我被那睫毛夾嚇得四處逃竄的時候,還忍不住笑起來,而且笑得很曖昧,就像言情小說裏昨晚剛剛和男豬幹了那事的女豬一樣。
  我當了這麽久不好看的女豬,上帝哥哥總算獎賞我一下了。化完妝以後,我就跟整容了一樣,根本認不出鏡子裏的那個人就是林浩然,好在我齜牙咧嘴一陣子之後,終於確定鏡子裏的美女就是我!我忍不住自戀地用手機自拍了好幾張,然後把手機給秋禎洛,讓他再幫我拍幾張,然後忘乎所以地在鏡子前走來走去擺造型。
  隻聽……“哥哥的照片?”
  我大駭,猛地轉身,隻見秋禎洛驚訝地看著我的手機。“啊——”我慘叫一聲,趕緊搶回來一看,那正好是一張葉地主的裸體照。手機啊手機,你一不小心就成了手雷。
  “你跟哥哥果然……”秋禎洛頹然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半天,才落寞地抬起頭,眼中毫無焦距,“這樣也好,你跟哥哥在一起,也就是跟我在一起……”滴答,一滴清淚從他漂亮的眼中流出,滑過他細致的容顏,“可是,我為什麽如此難過……”
  “小洛,不是那樣的……”我蒼白著臉,就怕他到時候跟葉地主說我有豔照,那我長十個腦袋也不夠葉地主擰的。“我跟你哥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沒有!”
  “這麽說,是我哥逼你跟他在一起的?”秋禎洛站起來,從衣櫃裏挑出幾件衣服,“然然,你放心吧。我要讓哥哥知道,我能獨立,不會再活在他的陰影下,我有能力保護你,照顧你。從今天開始,然然就是我的女人。”
  額滴神,我又為談初意招了個弟媳婦了……
  趁秋禎洛換衣服的時候,我溜出房間,遠遠看見葉地主坐在龍椅上看財經新聞,就死皮賴臉地奔過去,讓他趕緊安排秋禎洛去相親,一次交十個女朋友,將我狠狠拋棄。還沒靠近他,張秘書一下子將我攔下,嚴厲地說:“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啊?!”我指著自己,萬般驚異。
  葉地主抬眼看了我一下,居然也沒認出我。我心花怒放,難道我真得變得那麽好看了麽?呀呀,受寵若驚~~為了試驗葉地主是不是耍我,我嬌媚地扭著屁股,靠在葉地主身邊,“葉總~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人家可還記得我們那瘋狂的夜晚呢~~你那汗濕的身體,那炙熱的溫度,那忘情的撕吼……”(言情小說害死人)
  張秘書臉色通紅,偷偷看了一眼葉地主。
  葉地主忽然站起來,高大的身影配合他那冰山般的表情,真是壓迫感一等一的強。他看了我好一會兒,又對門口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壯漢撲過來就要把我拉走。我這時鬧騰起來:“葉地主饒命!是我啊!我是林浩然!”
  “住手。”葉地主出聲喊停,快步朝我走來,好好將我打量一番,不可思議地看了化妝師一眼。化妝師證明道:“葉總,她確實是林小姐。”
  葉地主坐回龍椅,看了我長達一分鍾才移開目光。
  上帝哥哥,你讓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我一定會更加賣力演出的!
  聚會的盛況——省略。
  客人的介紹——省略。
  直到司儀說了聚會的內容,我才知道今天的盛宴竟然是為了慶祝秋禎洛18歲生日!也就是說,咱們的小洛今天成年了?我方才慘遭他毒手,也不算猥褻未成年人了?啊~~我的良心總算死也瞑目,以後我再也不要良心這種東西了!
  葉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可真多,一個個都來者不善,圍著葉地主變相地想要分去世了的葉老爹的遺產,又說自己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靈了,又說自己的兒子要留學歐洲了,反正就是想要錢。葉地主手腕堪稱鐵血,一一駁回,那些個親戚就開始指責他居心不良,故意把一半遺產留給葉老爹小老婆生的秋禎洛,好自己霸占所有遺產,所以他們要求把屬於秋禎洛的遺產分給他們。
  這時秋禎洛出現了,西裝革履,氣質非凡,如同仙人騰空出世,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他絕不放棄他爹留的遺產,因為他以後要有自己的事業,不會再依靠葉地主。
  我還在想葉地主會不會勃然大怒,誰知他一臉欣慰,還用至今以來最正常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目光裏有少許感謝之情。
  也許,我的家教工作將到此為止吧?
  宴會後麵的事,咱下回再說!

  傳說中的難兄難弟
  他們的家事,我這個外人也不好過問,隻顧著端個盤子,挑又好又貴的東西吃。這時一個花枝招展、言情小說經典女配角的人物出現了,長得又漂亮,身材又好,胸部又大,屁股也很圓,穿著火紅的性感禮服。
  不知怎麽回事,丫的居然上來就一頓諷刺打擊,什麽胸大無腦啊,臉蛋漂亮心術不正啊。我一個勁兒點頭,因為我也討厭又漂亮、胸部又大的女人,隻是見她越說越起勁,我都不忍心打擾她。等她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對我吹胡子瞪眼,我才疑惑地問:“這位姐姐,不知你是在罵誰,居然這麽惹人討厭?”
  她口歪眼斜,手指戳在我鼻子上:“除了你還有誰?!”
  “你剛才是在罵我?!”我不可思議地捂著嘴,回憶了一下她剛剛罵我的內容,熱淚盈眶地拉著她的手,說:“胸大無腦,臉蛋漂亮心術不正——多少年了,我盼望別人這麽罵我,可一直不能實現,謝謝你,謝謝你!”
  她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厭惡地把手抽出來。
  葉地主此刻朝這裏走來,黑色的西裝,人模狗樣。我故意貼上去,用胸部蹭著他,確實感到自己的胸經過二百塊的內衣一襯托,確實波濤洶湧了不少。“小澤澤~~人家等你好久了啦,怎麽才來嘛……”
  葉地主被我惡心地幾乎當場吐出來,本想來解圍的他,竟然甩開我逃之夭夭。孤立無援的我,繼續沉浸在人家說我“胸大無腦、臉蛋漂亮心術不正”的喜悅中,久久不能自拔。
  那個女配角自報家門,原來是葉地主的堂妹葉歡娜,因為家裏一直分不到遺產,所以對我懷恨在心,以為我是為了遺產才和他們兄弟在搞在一起的。
  我說姐姐,我的錢是勞動所得,至於那個錢是不是遺產,我就不知道了。太狗血了簡直,不過看在你說我胸大又漂亮的份上,我就不撲上去咬你了。
  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葉歡娜一家因為住得遠,在此留宿,而我因為學校遠,也在此留宿。我在浴室洗澡出來,剛好碰見葉歡娜,她認不出卸妝之後的我。但是女人總比男人敏感得多,過了一會兒又被她認出來了。她笑得花枝亂顫,說:“怪不得我聽人家說,越難看的人,化了妝就越好看……啊哈哈!你看看你!怎麽長得跟潘長江一樣?!”
  “丫的!”我一巴掌抽過去,打得她原地轉了兩圈,“老子明明像馮鞏!”
  趁她還沒反應過來,我趕緊腳底抹油溜回客房裏,門一鎖,氣得摔桌子砸椅子。看看鏡中的自己,和宴會上的我判若兩人,上帝哥哥,你既然讓我漂亮了一回,為什麽不讓我永遠這麽漂亮下去?(上帝哥哥:人不可貪心)
  “咚咚。”
  難道是葉歡娜殺上來了?死也不開門!氣死你!這個葉歡娜真是個神經病,卸妝之後還是那麽好看,你說你TMD針對我幹嗎?我要也像你那麽好看,我早去騙更多美男了,還要遺產幹啥?我又看了一眼鏡子裏平庸的自己,垂淚痛斥上帝哥哥的不公平——壞人都長那麽好看,我這種善良的女豬卻這麽……
  “林浩然,把門打開。”門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那冷冰冰的嗓音卻熟悉非常。我貓著腰,必恭必敬地跑去開了門,把葉地主請進來,小心地鎖上門。
  葉地主早把西裝的外套脫了,領口袖口的扣子全鬆開,但是冷漠嚴肅的氣質依舊不減。他看了看我的臉,我發現他眼裏滑過一絲嘲笑。說實話,我被打擊了。一個人還是不要輕易變漂亮的好,否則一旦打回原形,就要被別人諷刺和嘲笑。我雖然平時沒個正經,對於別人說我長相平凡,也隻能以有喜感安慰自己,可是今天忽然看見葉地主眼裏的嘲笑,我的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滾出去。”我背過身,強忍眼中的淚水。
  “再說一遍……”可以想像他此時慍怒的眸子。
  導演說,林浩然你幹什麽,趕快猥瑣一點,才能搞笑啊。丫的,老子現在心情不好,沒興趣跟你們搞笑!(導演:完了,這丫頭成大腕之後就不聽話了)我三步並成一步走到床邊,扯了個枕頭,對著葉地主的臉就是啪啪兩下。生氣的時候,誰沒個暴力傾向的?葉地主狠狠抓住我的手,死盯著我。
  “看!給你看個夠!”我揚起臉,對著他做極其難看的鬼臉,然後大聲說:“我就是長得這麽難看!謝謝葉總大半夜跑來諷刺我,告訴我孔雀撥了毛就是隻禿鷲的道理!”說著說著,我就想起談初意那動不動就半眯著的鳳眼,無論我多麽出醜,打扮得多麽不堪入目,他都沒有露出嘲諷我的目光。
  還是談初意好,555……老談,我想你!
  和我以前的假哭不一樣,這次老子的眼淚是貨真價實的。我用手捂著眼睛,不讓他看見,快步走到床邊收拾自己的衣服。老子不留你這兒了,隻要能活著回去,就把你的裸照發到各大網站上去,尤其是要發到你們公司的首頁去!
  葉地主跟了過來,從後麵拉了我一下,又忽然將我抱住,好個悶騷男!我開始撒潑,得了便宜還賣乖,揀起個枕頭接著打他,往死裏打,反正老子從來沒聽說過枕頭還能打死人的。(老林,你不自覺又開始搞笑了)
  葉地主像個小媳婦一樣任我打罵,這種人平時總是習慣於操控別人,其實內心裏很向往被人操控,也就是傳說中的受虐。我打累了,看見枕頭裏的棉花都被我打了出來,有幾片還沾在葉地主高貴的額頭上。我一軟,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葉地主忙接住我,抱著我坐在床頭,把我放在他的腿上。
  “老子生錯了性別,否則也是個頂頂的大帥哥。”我咬牙切齒道,半天不見有人回應我的話,就伸手對著葉地主的手臂就擰了過去,MD,手臂還挺硬……“是不是這樣?”
  葉地主微微咬牙忍住疼痛,不情願地點點頭。
  我又仰天長嘯,垂淚道:“老子寧願胸大無腦,寧願臉蛋漂亮心術不正……”說話間隻感覺葉地主把我摟緊了些,我看了他一眼,自慚形穢,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臉,不讓他這麽近距離看我——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動作是多麽矯情的撒嬌,因為……葉地主馬上托起我的下巴,吻了過來,還順勢把我壓倒,就像我以前壓倒他一樣。
  上次沒感覺到,這次我細細品味了一下,發現這家夥吻技高超,主導權全部在他那裏,我動都沒動,就被他吻得分不清南北,等他的吻一路向下,開始吻我的胸口時,老子才發現我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這廝給掀起來了,而他的襯衫也大敞著,我們的肌膚貼在一起,好不火熱。
  我心裏大叫不妙,警鍾長鳴,開始推他,他要親哪裏,我就擋哪裏。這可怕的葉地主居然還不住手,性致越來越高,居然開始解自己的皮帶了!難不成他想來真的?我通過多年看言情小說的經驗得知,男人皮帶一解,猛虎就要出閘,什麽“黑色叢林裏的巨蟒”啦,“漢帝金莖雲外直”啥的,我就不比喻了。
  “咚咚。”敲門聲起,伴隨秋禎洛鬼鬼祟祟、刻意壓低的嗓音:“然然——你睡了嗎?”
  葉地主一僵,撐起身子,布滿欲望的眼睛不甘地望向門口,喘了幾口之後平靜下來。我整理好衣服,上去就給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齜牙咧嘴地指著床底下,“還不快躲起來?!”
  葉地主站直身子,眼睛一瞪,不屑地看著床底,一副打死也不往裏鑽的傻樣。秋禎洛又問了一聲,分明就是即使我睡著了也一定要把我吵起來的架勢。我推著葉地主到了衣櫃前,拉開櫃門,哀求著他,他終於在惡狠狠地瞟了我一眼後,坐了進去。
  我急忙把櫃門一關,拉好衣服,覺得自己真TMD像潘金蓮!(潘金蓮比你好看)
  “小洛,有事嗎?”我笑臉相迎,堵在門口不讓他進去。
  秋禎洛雙臂一伸,就把我抱住了,一閃身進門來,卡啦一下把門鎖上,猴急地親了我的臉一下,說:“然然今晚真漂亮,不光是我,連哥哥的眼睛都看直了。”
  好你個葉地主,居然還敢進來諷刺我?我笑著敷衍,心想趕快把秋禎洛趕走,再把葉地主從衣櫃裏揪出來,踢出去!
  秋禎洛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一把抱起我坐在床邊,把我放在他腿上,居然和他哥哥一樣動作,一樣厚顏無恥。他怎麽這麽快就恢複成正常男人的模樣了?還不如以前那自閉的孩子呢。我偷偷看了一眼衣櫃,隻見櫃門沒關緊,露了條小縫,不大不小,如果葉地主有心要看,一定能看見這裏的一切……
  “然然,我想過了,如果哥哥不願意把你讓給我,我就光明正大跟他搶。”秋禎洛拉著我的手,另一隻手則輕輕順著我的頭發——畢竟還是小孩,沒他哥哥那麽色膽包天。不過,小洛啊,除了要跟你哥哥搶,你還得跟另一個人搶呢……
  秋禎洛忽然羞澀地抬眼,目光流轉,“隻要然然對我有信心,我一定能贏的。”
  “我對自己沒信心。”我蔫了,垂下頭,今天我能不能活著把你們兄弟倆都趕出去還是個問題呢。
  秋禎洛誤會了我的意思,目光忽然暗淡下來,“仔細想想,你跟哥哥之間一定不一般吧?不然你的手機裏怎麽會有他的裸照?”我想捂他的嘴已經不行了,隻希望葉地主不要聽見才好,可是……一支冷箭從背後射來,把我從頭凍到腳。
  “不過,隻要能天天看見你就好。”秋禎洛直視著我,目光很真誠,讓我不禁感動得要死要活。等等,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某人在櫃子裏看著我們呢,我怎麽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潘金蓮?
  “小洛,不早了,你快點回去睡覺吧。”我極力裝作一副好保姆的樣子,打發走一個是一個,櫃子裏那個,呆會兒我還不知道怎麽麵對呢。
  秋禎洛很聽話地點點頭,指著自己的唇,說:“然然給我一個晚安吻。”
  古人雲,富貴不能淫。我嚴肅地說:“我不能吻你!所以!還是你吻我吧……”
  “咚。”櫃子裏傳來一聲異響。
  “什麽聲音?”秋禎洛好奇地四處張望。
  “沒有啊,什麽聲音?我怎麽沒聽到?”我暗地裏把葉地主罵個狗血淋頭,這種非常時刻,你即使不滿也別亂發泄,不然被你弟弟發現你藏在裏麵,你叫我的臉往哪裏擱?!(你還有臉?)
  秋禎洛放心下來,舒一口氣道:“我還以為哥哥來了呢。”
  很不幸,他來了,早就來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秋禎洛吻上我,抱怨導演為什麽要把吻戲都集中在一天,幹脆讓談初意忽然降臨,也吻我幾下得了,不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葉地主剛才吻了我,現在秋禎洛也吻我,他們倆豈不等於間接接吻?(你還好意思說?!)我真幸福啊,單身大半輩子,今年桃花盛開,一共三朵,朵朵美麗動人。以後我要寫一篇《浩然傳》,又名《桃花源記》。
  話說這小子的唇上像抹了蜜一樣,讓人越親越上癮。我也不管葉地主在櫃子裏了,一把推倒秋禎洛,將他按在床上一陣調戲,他支支吾吾地欲拒還迎著,最後還是被我扒開襯衫又摸又親。
  “咚咚!”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嚇掉半個魂,考慮到不會再有男人想見我,才有點放心。“誰呀?我睡著了,明天再說!”
  高管家的聲音響起,帶來一個令人絕望到崩潰的消息——“林老師,談初意先生前來接你回去,我找不到葉總,就先把他帶上來了。”
  搞什麽飛機?!談初意真的來了?!這下死絕了!
  可憐的林浩然究竟下場如何,下回再說!
  
  傳說中的三花聚頂
  上回說到我櫃子裏藏了個葉地主,身邊粘著個秋禎洛,現在談初意居然殺到這裏要帶我回去,正可謂是“莫偷情,偷情必被抓”。
  “談什麽的,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找你?”秋禎洛俊眉一皺,緊緊抱著我的腰。
  我正處於世界末日的絕望中,半天沒有回答。直到秋禎洛放開我,要去開門的時候,我瘋狗一樣撲過去,把他摁倒在地,恐嚇他不準開門。“別亂來,他是我哥!被他發現我半夜和一個男的在一起,會馬上殺了我們……特別是你!”
  秋禎洛一聽對方是我哥,就很同情又很理解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貼在我耳邊問:“現在怎麽辦?”
  “快躲床底下去!”我拉著秋禎洛的手,就要把他往床底下推,誰知他掙脫我,委屈地說:“鑽床底下太難看了……”他環顧四周,眼睛一亮,高興地說:“我躲在衣櫃裏好了,然然,快點把你哥哥打發走哦。”
  啊!我忘了,這家夥鑽衣櫃已經成了習慣,看見衣櫃就好像泥鰍見了稀泥,非鑽不可。我哭喪著臉,怎麽也阻止不了他的步伐,隻見他奔到衣櫃前,雙手將衣櫃的門一拉,整個人僵在那裏,美目圓瞪。
  該死的葉地主,連皮帶都沒扣上!難道他以為我會把秋禎洛趕走,讓他卷土重來?幼稚!
  “林浩然。”談初意的聲音透過門板,直刺進我的耳朵,把我嚇得身子抖了兩抖。這家夥料事如神,知道我在這裏夜宿必定出事,所以親自登門逮人。兄弟你太了解我了!如果你來的目的不是捉奸,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還不進去?!”此時我已顧不得那麽多了,暴力地將秋禎洛推進衣櫃,衣櫃頓時塞得滿滿,一邊是秋禎洛含著失望和驚訝的目光,一邊是葉地主至寒刺骨的眼神,我使勁把衣櫃門關上,虛軟地倒在地上。
  我拖著顫抖不已的雙腿,苟延殘喘給談初意開了門,他一雙鳳目裏寫滿醋意,周圍的空氣都是酸溜溜的。不等他問,我就主動坦白從寬:“哥哥,我剛才在換睡衣,所以慢了點,現在容我去把衣服換回來,我們馬上走。請你在外麵等我好嗎?”
  談初意對我乖巧的態度不屑一顧,“弟弟盡管換衣服,哥哥進去等你。”說著,當著高管家的麵,一把攬過我,進門之後把門鎖上。
  我現在終於深刻理解為什麽《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要規定一夫一妻製,因為一妻多夫太考驗人的膽量了。
  談初意在房裏巡視一圈,還好沒有發覺到任何異樣。我討好地迎上去,乖巧地貓在他身邊,替他揉捏著肩膀,捶著腿,太監都沒我這麽體貼的。“哥哥,你先坐一會兒,我換個衣服就跟你走。”我強調了一遍,盡量讓他背對衣櫃,即使犧牲我的色相也在所不辭。
  “弟弟還是別換了。”談初意一句話,我差點跪地求饒,剛跪下一條腿,談初意就一把將我撈進懷裏,親昵地抱著我,讓我坐在他腿上。(男人怎麽都一個樣?!)
  “哥哥今晚不走了……”他湊進我耳邊,輕輕舔了一下。
  死狐狸,下午就不理我,晚上又跑來勾引我,我哪裏幸福了?!我是天下最不幸的女豬,我正遭受非人的虐待!大家快看啊,虐身又虐心啊~~我心裏一個勁兒幹嚎,談初意直接把我壓倒,看來他根本不在乎這裏是誰家,或者根本就是故意在這裏勾引我,好讓葉地主衝進來發現我們的奸情——談初意,你得逞了,葉地主和他弟弟都在看著我們呢。
  “弟弟身上好香……”談初意在我頸邊嗅來嗅去,嗓音低柔,魅惑性十足,在我意誌崩潰的時候,忽然抬眼凶狠地攝住我的目光,微微咬牙說:“不過卻是屬於男人的味道……”
  葉地主,小洛,你們以後去吃幾塊臭豆腐再過來吧!我一咬牙一跺腳,驚天大反壓,將談初意摁在我身下,像個黑社會一樣抓著他的領子,說:“丫的少廢話,破壞爺的好興致,把你綁起來用鞭子抽用蠟燭燙!”
  談初意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勾過我的頭,輕輕吻住我。
  三個男人間接接吻啦……
  我感覺死神在召喚我了,腦袋裏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萬一現在再來一個人敲門,談初意會藏在哪裏?
  所有的戲劇都由矛盾衝突組成,最成功的例子之一就是曹禺的《雷雨》,而今天,不知道是編劇還是導演要挑戰《雷雨》,竟然讓敲門聲第四次響起。
  我已麻木,等待命運的安排。隻聽葉歡娜在門外大喊大叫:“林浩然你給我開門!剛才我經過表哥的房間,發現他的外套還在,人卻不見了。一定是在你房間裏!快開門!我不能讓你這種女人當我表嫂!”
  談初意斜斜看過來,挑高一道眉,“弟弟方便開門嗎,哥哥要不先躲躲?”
  “哈!我聽見啦!裏麵有男人的聲音!是不是表哥?!”葉歡娜簡直是個偏執狂,竟然把門敲得跟戰鼓一樣,轟隆隆的。
  談初意難得關心我一回,溫柔地說:“我就不破壞弟弟的名聲了。”說著,站起身,自覺朝衣櫃走去,我連請他鑽床底下的機會都沒有。
  櫃門一開,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來我看你,我看你來你看我,最後櫃子裏的那兩個一起出來,三個人用同樣一種千刀萬剮的目光逼視我,秋禎洛的眼裏還含著些晶瑩。
  我依次看了他們三個,自暴自棄地抓亂頭發,把睡衣的領子拉到肩膀,轉身開了門,風情萬種地倚在門邊,打了個哈欠,活像剛剛接完客的某某。“你亂吠什麽,亂了我們的好事。”我責備著葉歡娜,同時讓出個道,讓她好好看一看我房裏的男人們。
  葉歡娜探頭一看,立刻麵目扭曲,仿佛看見什麽驚世駭俗的汙穢不堪畫麵一樣,指著我,雙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葉地主沒有要走的意思,慢悠悠地整理好皮帶,再把襯衫扣子一個個扣上,冷眼往這裏一掃,葉歡娜漲紅了臉,憤恨地瞪著我,半天才罵道:“傷風敗俗!□!”說完,撇下我們走了。
  我明明什麽都沒做,什麽人也沒有淫,就遭受如此侮辱,555,太可怕了,我被打擊了,不活了不活了!讓我和秦可卿一樣淫喪天香樓吧!當我正悲天憫人時,就聽他們三個同時叫我:“林浩然”、“然然”、“弟弟”。
  一轉身,三個巨人挺立在我麵前,臉色最差的葉地主站在中間,本來就沒有笑容的臉上,結了厚厚的冰霜。談初意和秋禎洛一左一右,表情剛好相反。秋禎洛清澈的眼中淚光蒙朧,又是委屈又是失望。談初意的表情是最可怕的,掛著溫和善良的笑容,連眼中都寫滿笑意,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扭動著朝最容易攻陷的秋禎洛而去,一把抱住他,學他一樣淚光閃閃,剛要開口解釋時,他嘴一撅,道:“然然,你為什麽騙我?你不告訴我哥哥也在,還騙我說你哥哥來了,他……根本不是你哥哥!”
  我痛哭流涕,眼兒巴巴的,秋禎洛看了我一眼,竟然背過身去,不理我了。
  “哥哥——”我哀哀地拉住談初意的手,連同我身後那隱形的尾巴一起,拚命搖晃著。談初意也沒為難我,伸手撫摸著我的腦袋,笑意不減分毫,卻不開口跟我說一句話。我那個心驚膽戰的,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我轉向葉地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使我不敢靠他太近。欲開口叫他時,他朝我伸出一隻手,我以為他原諒我了,急忙把腦袋伸過去,讓他摸個痛快,可惜,他麵無表情,也沒有像談初意一樣摸我的頭。我哭著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給葉地主呈了上去。
  葉地主一張張翻看著,表情怪異地瞥了一眼談初意,談初意也湊過去看,兩個人的臉色由黑轉白,再由白轉綠,好像喝了假酒一樣,總之不正常。開始看前麵幾張單人裸體寫真的時候,表情還不是那麽可怕,看到後麵兩個人被我擺成的□姿勢時,二人的臉色徒然大變,臉上白紅相交,跟聖誕襪子一樣,互相瞪著對方。
  三人一言不發,相繼走出房間,我的手機還被葉地主沒收了。
  “地主資本家團夥搶劫勞動人民啦——”我大喊,卻遭到一個閉門羹。我從一個搶手的香饃饃,變成一個沒人要的糟糠大餅。
  第二天,我在眾人的漠視下離開葉家,正可謂是風蕭蕭兮易水寒,浩然一去兮不複返。坐在公車上的我無比慘淡,隻見過在一瞬間失戀一次的,沒見過像我這般一瞬間失戀三次的。問題是到現在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錯在哪裏,是他們一個個進來找我的,又不是我一個個叫他們進來的。男人都是這樣不負責任的動物,明明是自己的錯,還要推到女人身上,啊!我就是新時代的妲己,新時代的楊貴妃,新時代的陳圓圓啊!(無視)
  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們三人都不來找我,我去找談初意,戴乃兆醫生說他不在,我打電話給葉地主和小洛,張秘書說葉地主出差,高管家說小洛忙於學業。MD,都是借口!
  我垂頭喪氣,三個舍友見了都非常同情,元旦的時候,甚至把範健同學都請來,對我進行了深刻的革命思想教育,說得我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我順利地被她們三個趕出宿舍,獨自遊蕩在夜晚的校園裏。人一消沉就容易墮落,我經過深思熟慮,衝進超市抓了三瓶啤酒,坐在滿是呻吟聲的操場中央解酒消愁,高聲吟誦李白的《將進酒》,把周圍幾十對野合的狗男女甚至狗男男氣得提起褲子就走。
  他們走了以後,操場上留下一個個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安全套。“操場”——真是名副其實啊!
  喝了近兩瓶啤酒下肚,號稱“一杯倒”的我居然沒有一點醉的反應,隻是有點想上廁所。難道我買了假酒?!我仔細看看啤酒,立刻噴血身亡——啤酒牌葡萄汁!
  酗酒不成我就縱欲好了——撇下啤酒牌果汁,我在校園裏四處突圍,終於在一個小樹林裏見到一個長得還不錯的男生,雖然沒有拋棄我的那三個人帥,可是已經能稱得上帥哥了。我猛撲過去,來個大鵬展翅,掛在他身後:“別出聲!老娘要□你!”
  “姐姐對不起。”他不緊不慢,聲音有點娘,“我是gay,如果你有工具□我,那就來吧。”
  “啊?!”我一滑,坐在地上,大張著嘴。
  他好心地將我扶起,才獨自離開。
  這年頭,帥哥都流行搞gay……我還偏不信了,哧溜又鑽進籃球場,搜尋到一猛男級的帥哥,又一個大鵬展翅,依偎到他身邊說:“哥哥,今天人家就是你的了~~”
  “姐姐,我說你怎麽回事啊?”剛才那個gay又出現了,一下子拉過猛男帥哥,“你對我□未遂,又想□我老公啊?”
  那個猛男帥哥看了我一眼,摟過那小子迅速離開。
  “不帶你們這樣的!”我大吼起來,在籃球場上撒潑,“自認為長得帥又不是gay的給老娘站出來!”
  一場的人全安靜下來,接著動作整齊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到底還是耽美小說啊,除了那三個拋棄我的負心漢,其他男人居然都是……
  一雙柔美的手拍了拍我,我一抬頭,對上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一個美女巧笑倩兮,拉住我的手,“妹妹,我是les,你這麽寂寞,不如做我老公?”
  “啊——”我嚇得尖叫數聲,逃之夭夭。
  浩然的失戀是否有轉機,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穿越
  時光飛逝,今年的春節來得格外早,所以我們寒假也放得很早。蘇優格和樂晶各自回去她們家所在的城市,我和甄瑩慧則坐了一個小時的公車回到相隔甚近的家。
  一進家門,咱媽就賊笑兮兮迎了上來,也不管失戀之後的我如何悲慘,劈頭就跟我說誰家的誰誰找了個誰家的誰,誰家的誰可是某某長的親戚之類的,巴不得我馬上帶一個高幹子弟回家認女婿。中國才幾個高幹?高幹子弟都在小說裏窩著呢。
  我灰頭土臉地進了臥室,咱媽端了一碗湯進來給我喝,說是巴戟天燉豬腳,可好喝呢。我嚐了一口,嗬,別說,還真好喝!於是吧唧吧唧喝了個精光,讓她以後天天燉給我喝。咱媽見我高興,開始問我談初意的事,我臉一黑,跟她說我和那小子黃了,她就一臉哀怨,說:“花了那麽多錢買了內衣,為什麽不穿在外麵給他看看?”
  “媽媽,除了超人以外,你見過把內衣穿在外麵的嗎?”我委屈地說。
  大家都說我彪悍,哪裏知道一山還比一山高,隻聽咱媽回答說:“怎麽沒有?蝙蝠俠還把內褲當帽子呢!”說完,一拍桌子,大吼:“下次相親,給我把內衣穿在外麵!”
  “媽媽,我跟你有代溝啊,你太前衛了!”我哭得梨花帶雨,“你女兒把內衣穿在裏麵都沒什麽看頭,更何況是穿在外麵?
  咱媽根本不知道啥叫“虎毒不食子”,擰著我的耳朵道:“人家都沒看,怎麽知道沒看頭?下星期六,老地方川菜館,給我相親去!注意啊,人家是成功企業家,房地產老板,三十歲不到,姓葉。這次不給老娘拿下了,哼哼,回來跪搓板!”
  姓葉的房地產老板?!我的小眼睛溜溜轉了幾圈,小心肝兒撲騰著唱起二人轉,剛剛露出□,忽然想起個嚴重的問題,馬上嚴肅地拉過咱媽問:“他知不知道我的名字,有沒有看過我的照片?”
  咱媽的語氣舒緩了些,“就知道你姓林,過了個年二十二歲,還是讀中文係的。喲,一聽咱閨女這條件,人家眉開眼笑歡天喜地的,照片都不看就答應相親了。”
  那一定就是葉地主了,隻是那“眉開眼笑歡天喜地”實在不像他的作風,姑且算咱媽的誇張吧。
  為了這次相親,我不知道多費心思,天天都喝巴戟天燉豬腳,豬腳能美容嘛。早在星期六上午我就開始準備,又是買新衣服又是去美容院化妝,再次把自己整成人類眼中的正常人。為了給日理萬機的葉地主一個好印象,約好的時間還不到,我就來到老地方川菜館,以前都是他傻等我,這次姐姐吃點虧,傻等他好了。
  話說老地方川菜館是我們市最好的菜館之一,布置得跟西餐廳一樣幽靜,每個桌位之間還有流蘇簾子,增添各桌的蒙朧感。
  不知道葉地主見到我,會有什麽舉動,會不會不顧場合,抓起我就一個深吻?想到這裏,我奸笑著拿出唇蜜,小心翼翼地抹上一點,又不放心地舔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賴。這時,一個男聲傳來:“林小姐?”
  “葉總~~”我興奮地站起來,風情萬種,卻在見到對方的一刹那,生理機能完全停止,也就是傳說中的石化。我不敢相信,才一個多月不見,葉地主居然成了這副模樣——頭發中間禿了一圈,人家都是地中海,他偏偏是海中地,一個大大的酒糟鼻下,肥厚的嘴唇非常像咬了兩根香腸,更不用說那比我還小還賊的眼睛裏,散發著□的光;原本一八幾的身高縮水成了一六幾,勁瘦的腰也變成一個大水桶,唯一亮眼的是他脖子上掛著的手指那麽粗的金項鏈,活活的一個土豪形象!
  “林小姐好好年輕哦。”葉總猛拉住我的手就不願意放開了,我的血壓急劇升高,不知道葉禎澤是不是為了耍我,故意派了這麽個人來。
  “你是誰?!”我掙開他,縮回椅子上顫抖不已。
  “介係偶的名片。”丫的,連普通話都不標準的!
  我抓過他的名片看個清楚,此人確實是房地產老板,叫葉富貴——竟然不是葉禎澤!!導演!你耍我!我罷演!我的心兒在流淚,癱在椅子上,望著這位據說三十不到,看上去卻五十好幾的葉總,不禁為自己以前的有眼無珠深深後悔。
  葉地主英俊高大又英明神武的形象屹立在我腦海裏,我悲鳴道:“為什麽不是葉禎澤——為什麽——”
  葉富貴很驚喜地眨眨眼,說:“林小姐真係見多識廣,居然雞道葉禎澤先生,他可係偶們業內的傳奇淫物。不過他不像偶這麽平易近淫,林小姐,你覺得類?”
  我無語地點點頭,你跟葉地主比起來還真是個淫物,所以,老子不玩了!正欲站起,就聽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一個是談初意,一個是……我偷偷探頭看了一下,另一個是毛蓉蓉。在遭受一次打擊之後,我脆弱的心靈再一次遭到嚴重打擊,撕心裂肺!
  默默坐回椅子上,一邊忍受葉富貴口沫橫飛的演講,一邊偷聽談初意和毛蓉蓉的談話。隻聽毛蓉蓉用不同於平時的嬌媚語調說:“初意,你能答應回市立醫院真是太好了,你不用擔心我父親會難為你。”
  談初意正好跟我背對背,他說什麽,我聽得一清二楚。“如果他老人家肯不計前嫌,我自然也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毛蓉蓉居然也風情萬種,“既然你願意回去,我也不會再在校醫院久留,我跟父親說了,我們倆到時候一起回內科室。”
  MD!死女人,騙我說談初意不喜歡女人,實際上他喜歡!而且喜歡得要死!隻要是女人自己送上門,這隻狐狸都不會拒絕!我心頭的火一下子竄起來,覺得自己又失戀一次,更加撕心裂肺。老子畢竟還是喜歡死狐狸的……
  “蓉蓉(敢叫得這麽親熱!一定有奸情!),你當初沒必要跟著我到校醫院。”
  毛蓉蓉那叫一個膩歪,“是沒有必要,早知道人家就留在市立醫院等你回來。”
  我聽不下去了,大庭廣眾,朗朗乾坤,兩個年輕人不為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而努力奮鬥,居然坐在這裏談情說愛?!於是我踢倒椅子,一掀桌子,桌上的茶潑在葉富貴身上,燙得他慘叫連連。我“呔”了一聲,幾步走到談初意麵前,把這對奸夫淫婦徹底嚇住。
  “你竟敢腳踏兩隻船?!”我渾身燃起熊熊大火,(你自己腳踏三隻船)抄起桌上的涼拌黃瓜,使勁拍到毛蓉蓉臉上,然後瞪向談初意。他還沒有從我忽然竄出的驚訝中回神,目光直直和我對視著。我端起水煮活魚的時候,他才驚起,看了一眼滿臉黃瓜的毛蓉蓉,再看一眼燙得冒泡的水煮活魚,眼中閃過絕望。
  餐廳老板早就聞聲趕來,看見我用涼拌黃瓜拍毛蓉蓉的一幕,又看見我端起水煮活魚麵朝談初意,也嚇得不輕。
  “小姐,這個我要打包帶走。”我把水煮活魚交給嚇得發傻的服務員,一抹眼淚,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暗舒一口氣的談初意本想上來拉我,可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停住,看了一眼葉富貴,接著怔怔看著我。見他這樣,我哭得更加慘絕人寰。
  “小姐,你的水煮活魚。”效率超快的服務員對我卑躬屈膝,雙手將外賣盒呈上,我跳起來接過,嘿嘿一笑,指著五官淩亂的葉富貴說:“都計在他的帳上。”拍拍屁股,我心滿意足地朝門口走去,看見傻愣著的老板,我還拋了個媚眼,本以為他會被我電到,誰知這廝竟然拉過剛才為我打包的服務員問:“這個女的是神經病吧?”
  走出菜館,一陣寒風襲來,我打個大噴嚏,罵道:“哪個殺千刀的在罵我!”
  猛回頭,也沒有看見談初意像言情小說裏的男豬一樣衝出來追我,我的小小心髒又被打擊了一下下,這朵桃花是徹底凋謝了呀,媽媽,內衣頂在頭上都沒有用啦……
  再次失戀之後,我更加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成天穿個睡衣在家裏遊蕩,一邊喝巴戟天燉豬腳湯一邊喝冰可樂,上晉江的時候拋棄了寫清水文的桃桃一輪,轉看各位大神寫的女尊或是一女N男的高H文,腦中又充滿了萎靡的念頭。
  春節將近的一天晚上,我被一陣劇烈的腹痛驚醒,渾身是汗。爬起來就要往廁所走,卻更是疼痛非常,電視上出現這種情節的時候,就代表女豬流產了!啊啊,我流產了啊……(你哪來的孩子?!)
  “咣”一聲,我重重倒在廁所門口,頭上起了一個大包,跟當年從飛機上掉下來的徐誌摩一樣。(人家頭上是一個大洞)不行,我要慘叫一聲,不然對不起觀眾。於是,我用盡全力狼嚎一聲,隻聽父母臥室裏傳來咱媽的罵聲:“誰家的狗又在叫春!”
  我為了證明我不是狗,就又嚎了幾句,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我好像坐在雲霄飛車上一樣,眼前盡是煙花一樣閃爍的光彩,然後又重重墜入某種不知名的黑暗中。(根本不知道你在寫什麽)
  難道,我穿越了?!
  嘿嘿,你們是不是第一次看這種過了幾十章,女豬才穿越的文章?我真佩服導演,居然還做出這麽大膽的設計,讓我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喜感林浩然在三十多章時穿越了。
  也不知道我是身穿還是魂穿,更不知道我穿到了哪個朝代,隻見一群穿著白衣服的人在我身邊飄過來又飄過去,我還聞到很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我掙紮著要睜開眼睛,隻模模糊糊地看見白口罩上方一雙清澈的眼睛,一把手術刀在我眼前一晃,讓我忽然想起《牽著貓的童話》中的男豬古以笙醫生,難道我穿進桃桃一輪的小說裏了?
  黑暗持續了很久,我口幹舌燥地醒來,發現我悲慘地躺在太平間裏,咱媽咱爸俯在我身邊好像在哭。我死了?!不帶這樣的,沒有女豬還沒穿越之後還死的!啊啊?什麽?不是太平間?我看看……哦,隻是病房啊,咱爸咱媽也不是在哭,而是在睡覺。丫的,什麽都是白色的,害我以為是太平間,差點就要唱我們的舍歌了。
  咱媽咱爸發現我醒了,都抬起頭來。
  “我怎麽了?”我哀怨地問,就好像電視裏女豬明知道自己流產了,還要問個清楚一般。
  “阿寶(我的小名),雖然你現在比正常人少了一個東西,可是你一定要堅強啊!”咱爸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表情盡顯偉大的父愛。
  “啊?!”我狂叫一身,捂著下身暈了過去,沒想到我穿越不成,居然成太監了!虧我還夢見古以笙醫生,人家是外科的,什麽時候變成男科了?!呀呀……以後我的節目都要變成“無雞之談”了。
  讓我先暈一會兒,下章咱再來無雞之談。

  傳說中的不完整
  過了一會兒,我從昏迷中醒來,腦袋清醒一點。不對,我本來就是無雞人士,怎麽可能變成太監呢?我動了咱爸一下,小心翼翼地問:“我真的少了一個東西?”
  咱爸痛苦萬分地點點頭,“阿寶,你以後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
  不再完整的女人……我摸摸自己的胸部,發現那裏平坦得就像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再看一眼咱爸悔不當初的模樣,難道我真的像戴乃兆醫生說的得了乳腺癌,胸部被割走了?我又準備暈過去,暈到一半才想起我的胸本來就就平原,所以又沒有暈。
  這次我問咱媽了,“媽媽,我到底哪裏不完整了?”
  咱媽馬上哀怨起來,回答說:“下麵。”
  “我下麵根本沒有可以被閹的東西!”我情緒激動,掙紮著要坐起來擺一個革命家的造型,卻感覺小肚子上一陣撕裂的疼痛。“嗷——”我的五官皺在一起,嚎了一聲,剛進門的一個年輕男醫生忙走過來,扶著我說:“手術完不能亂動,以免傷口撕裂。”
  “我都成太監了,你讓我死吧!”我絕望地喊,就好像瓊瑤劇裏以喊叫出名的馬景濤。
  年輕男醫生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嘀咕著:“林浩然……果然名不虛傳……”
  “你說什麽?!”我作勢就要去咬他的手,他好像知道我會咬他一樣,老早就躲得遠遠的,和談初意有幾分相似的鳳眼一彎,笑嘻嘻地說:“林同學,你做的隻是個闌尾炎手術,沒你想像得那麽‘嚴重’。好好休息,相信會有人來看望你的。”
  神秘的男醫生說完之後,忽忽悠悠離開了病房。
  “誰說我不是完整的女人?!”我拎起咱爸的領子,凶狠地問。咱爸嘿嘿一笑,指著自己說:“你爹當年也割了盲腸,醒來之後,你娘就說我以後不是個完整的男人。我們林家的人,可能那個地方就是比較薄弱。”
  虛驚一場。
  咱媽接口道:“送你來醫院的時候呀,你差點就盲腸穿孔了,幸虧值班的談醫生搶救及時,不然我們的阿寶就變成死寶啦……”
  咱媽一句話,讓我接收到三個信息,一,我差點盲腸穿孔;二,我差點變成死寶;三,搶救我的是談醫生。
  談醫生?!“媽媽,那個姓談的醫生……”
  咱媽媚眼一挑,神秘地說:“我問過了,他就是上次給你介紹的談初意的哥哥談初淨,就比談初意大兩歲,還沒結婚。怎麽樣,給你們介紹介紹?”
  “不要!”這次我理智地拒絕她,再也不要招惹兄弟倆了!經過這次的桃花劫,我已大徹大悟,看破紅塵,就讓我這個不完整的女人帶發出家吧!555……
  我這兒正傷心得老天爺都要大小便失禁了,一個藍色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病房門口,走進來我才看清楚,是談初意那廝,正正經經地戴著副眼鏡,深藍色翻領大衣,黑色長褲,乍一看還以為是韓庚來看我了。(你做夢!)
  他一走進來,對咱爸咱媽劈頭蓋臉的就是一聲:“爸,媽。”
  那一聲爸媽叫得我渾身發毛,就怕我媽忽然告訴我,談初意其實是我失蹤多年的親哥哥,這樣我恐怕又會還俗然後幹出兄妹亂倫的壞事。
  彪悍的咱媽也不避諱,拉著談初意的手就到我身邊坐下了,好像忘記了自己剛才還要把談初淨介紹給我。我以為她會說什麽好話,誰知道她忽然就掏出我的那套黑色內衣,塞給談初意:“小談,這可是我家阿寶為了你買的,你怎麽也得看看啊。”
  談初意被咱媽的氣勢震住了,鳳眼微微一瞪。
  隻見咱媽對著內衣指手畫腳,像個專業的服裝設計師一樣:“你看,這裏的剪裁十分大膽,既能突現曲線,又能起到支撐的作用。還有這裏,簡直堪稱經典,巧妙地把建築美、繪畫美和音樂美(聞一多的詩歌三美理論!媽媽,你太有才啦!)融合在一起……”一向以腹黑陰險著稱的談初意第一次被人打敗,手裏拿著內衣,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眼中分明寫著:薑,還是老的辣!
  “老太婆,我們還是走吧。”咱爸也聽不下去了,拉著我媽就離開病房,“阿寶,我們明天再來看你啊~~”
  談初意一言不發地等咱爸媽關了門離開,開始非常變態地翻看我的內衣,又捏又按的,露出隻有中年大叔才會有的笑容。“阿寶弟弟,原來你有著獨特的內在美……”
  大家注意他的稱呼——阿寶弟弟,已經加了定語了。他對我的稱呼一直變化著,越變越像我們自家人。
  我奪過他手裏的內衣,扯痛了傷口,五官又皺在一起,餘光看見談初意幸災樂禍,根本沒有一點身為醫生的同情心,獸醫!我知道他吃軟不吃硬,於是可憐兮兮地抬眼,盡量使自己的眼睛淚光閃閃,我見憂憐,“大侄子,我的傷口會不會裂開?”
  談初意一手搭上我的腦袋,裝腔作勢揉了幾下我亂糟糟的頭發,血腥地安慰我說:“沒關係,裂開了哥哥再給你縫上。”
  我白眼一翻,就要暈死過去,這時——
  “然然……”門開了條小縫,縫裏傳來個脆生生的聲音,有點膽怯又有點興奮。聽這個稱呼,我就知道是誰,隻是非常驚訝,他怎麽知道我住院?!
  秋禎洛提了個水果籃子進來,身後跟著高管家。他的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剪短了,原本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許多,整個人散發這一種我這種老年人所不具備的青春氣息。隻見他穿著件白色的毛衣,泛白的牛仔褲,喬丹的運動鞋,那是一般年輕人的打扮,使我忽然有種“兒子終於長大了”的欣慰和傷感。
  談初意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起身走到窗邊,不知道是生氣還是識趣。
  秋禎洛從進來開始,目光就沒落在談初意身上,直接當他透明。這小子原來也有這麽臭屁的一麵,還好談初意沒發現,不然又不知道會怎樣對付善良的小洛。他把水果籃子放在一旁,坐在我床邊,深深看著我,心疼不已。我沒那個興趣和他深情對視,開門見山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
  秋禎洛咬咬下唇,眼睛水靈靈的,還有點紅,跟個兔子似的,“其實我每天都能得到然然的消息,我一直在等然然來家裏找我……”
  “你派人監視我?!”我拍案而起,又捂著肚子,滿頭冷汗地倒下,終於體會到革命者受了傷還堅持上戰場的勇氣和耐力。
  “不是不是!”秋禎洛拉著我的被角,猛搖著頭,“我隻是好奇然然每天都在做什麽,所以派人去問一問……”
  “你還有理了!”原來我每天都處在別人的監視中,啊~太美妙了,以前都是我去監視帥哥,我居然也有被帥哥監視的一天?忽然感覺到秋禎洛自責的灰暗情緒,我豁達地一笑:“下不為例……”
  秋禎洛望著我,露出天使都會嫉妒的笑顏,“然然,你真好。”
  我抹把臉,剛準備和他來個深情對視,就感覺一道陰翳的目光從某處飄過來,後背一涼,翻著死魚眼重新躺下。“小洛……你哥呢?”怎麽也不探望我一下的,無情無義!
  “他去深圳出差了。”秋禎洛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然然你說,以前我是不是對哥哥太過分了?”
  “他也沒怎麽受傷害嘛。”我沒頭沒腦,實在不覺得葉地主有什麽好委屈的。
  秋禎洛搖搖頭,“那時哥哥失戀了,心情很不好,車子壞了也忘了去修,爸爸媽媽剛好坐上去,所以出了車禍。我一直以為,哥哥是故意的,因為他一直不喜歡我媽媽,肯定也不喜歡我。現在我不再天天關在屋子裏,能出去和大家一起生活了,才發現哥哥對我多麽好,我還從張秘書那裏知道,要不是他一直護著我,我早被葉家的親戚趕出家門了,因為爸爸的遺產一半給了我。爸爸走了以後,公司虧損很大,哥哥接下爸爸公司的時候,欠了很多債。他用屬於他的遺產去還債,最後遺產一分不剩,過了一陣子,公司慢慢好起來,開始賺錢了,因為怕我以後不能獨立,他把自己的資產又分了一半到我的名下。我以前一直覺得他嗜財如命,處心積慮想害死我,所以拒絕和他接觸。然然,我是不是很壞?”
  原來有這麽一出戲,葉地主也有這樣仁慈的一麵,而且居然也會失戀?!我好佩服那個勇敢的女人呀……
  “他是哥哥嘛,又大你那麽多歲,照顧你是應該的。”我拚命灌輸他沒心沒肺、忘恩負義的思想,私下裏幻想著如果嫁進葉家,會分到葉地主多少資產,而且大小通吃,資產再翻一倍!啊~我這種做法,和當年的王熙鳳多麽相似,又掌握財政大權,又養小叔子……
  “然然說得對,但是我以後也要對哥哥好。”秋禎洛打斷我旖旎的幻想。
  “你要怎麽對他好?”該不會要跟他搞gay吧?兄弟的禁斷之戀啊……
  “然然,你跟哥哥在一起吧,這樣我也可以和你在一起了。”秋禎洛天真地說,看來,他其實還是沒有放棄我嘛,請容許我自戀地笑一下。
  有人不高興了,又一道目光掃過來,秋禎洛一個寒戰,看了看談初意,悻悻撅了撅嘴,“我先走了然然,明天再來看你。”
  你們別一個個“明天來看我”,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你們幹嗎把我的今天留給談初意這個恐怖分子?!那我還有明天嗎?
  秋禎洛走了以後,我發現談初意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一副電視上□犯的嘴臉,要不是他那張無害的臉緩和了一下他的占有欲,我早就撥打110了。他三步並作一步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伸手摸著我的腦袋,聲音如同幽幽泉水,“阿寶弟弟一定要趕快好起來,因為惦記弟弟身子的人不止我一個。”
  他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好像要活活扒我一層皮一樣,丫的太可怕了,他敢扒我皮,我就扒他衣服!一想起扒衣服,我就想起我可憐的手機被葉地主沒收後還回來,他們倆的豔照就被刪光了,害我睡前的一點點小樂趣都沒了,有好幾天,我都孤枕難眠。不如……“你今晚陪我不?”
  談初意眉尖一挑,一抹魅惑的笑在他唇邊扯開,“弟弟剛做完手術,我不忍心馬上侵犯你。不過……”他掏出自己的MP4,塞進我手裏,體貼地說:“弟弟寂寞的話,這裏麵有兒童不宜的東西,解解悶也好。”
  我林浩然何許人也,再也不上他的當了,把MP4一扔,我惡狠狠地說:“不看不看!要不就是黨員先進性教育片,要不就是關於醫學還是生物的OOXX片!”
  談初意驚喜地眨眨眼,無限愛憐地柔聲說:“弟弟最近智商上升不少,哥哥好高興。”
  “那是。”我高興得晃晃腦袋,再來個非主流的經典手勢——剪刀手!
  他歎口氣,收回自己的MP4,說:“以後這招對弟弟沒用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我仰天大笑三聲,忽然又慘叫一聲。
  發生什麽事了?下回為你揭曉~

  傳說中的壞兄弟倆
  談初意釋然地掀開被子,翻起我腹部紗布看了看,無奈地一笑,按下床邊一個按鈕,他哥哥談初淨很快就來了,兄弟倆站在一起真是賞心悅目,隻不過現在的我實在沒有那個身體條件去欣賞美景。
  “怎麽回事?”談初淨問。
  “刀口裂開了,需要馬上處理。”談初意專業地比劃兩下,談初淨一邊大笑一邊拍著自己的大腿:“我第一次看見因為過於興奮而刀口裂開的病人,林浩然啊林浩然,你果然有夠特別,怪不得我弟弟這麽喜歡你,物以類聚啊……”
  我虛弱地抽搐著,垂死掙紮地說:“能……先給我……縫上麽……”
  談初淨揮手叫來幾個護士,大家七手八腳把我推去了手術室,一路上,護士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我,我活像一隻長出大象鼻子的豬。麻醉師給我施行了局部麻醉,我望見談初淨在白口罩上清澈且含滿笑意的眼睛,大聲喊停。
  “怎麽了?”他問。
  “我跟你商量個事情……”我神秘地衝他使了個眼色,他眉毛一皺,搶答道:“我不會同意給你做變性手術的。”
  “過來嘛。”我對他眨巴著眼睛,試圖以自己的美色勾引他,隻不過,又像大家預想到的一樣起了反效果。他萬分不情願地靠上來,我壓低聲音說:“反正都進手術室了,就不要浪費,縫完之後,你再順便給我做個隆胸手術行不?”
  談初淨腦後降下的黑線都快淹沒我的視線了,他直起身,挑豬肉一樣把我打量過去,我頓時有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忙殷勤地說:“把我屁股上的脂肪抽出來,灌進胸部裏麵去,要多少紅包您一句話!”
  陰險的笑浮現在他眼睛裏,他輕輕捏起一把手術刀,握在手裏,殺氣騰騰的,忽然大喝:“麻醉師!給她來個全麻!讓我捅她幾十刀再給她一一縫上!”
  “不要不要——”我尖叫起來,談初意的哥哥太可怕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人家提個小小的要求,他不答應就罷了,還這麽迫害我。555……醫生怎麽都這麽壞的?上帝哥哥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子懲罰我?(這是電視劇經典台詞之首)
  在我的碎碎念中,談初淨並沒有真的捅我幾十刀,三下兩下就幫我縫好傷口,正準備收針收線,我又鍥而不舍地拉著他的袖子。他甩開我,高傲地把頭一昂,說:“我不會幫你隆胸的。”
  “談醫生,針線先別收,咱不隆胸了,給我割個雙眼皮成不?”我指著自己標準的內雙眼睛,低三下四地求他,“這單不單,雙不雙的,有礙觀賞。”
  談初淨把針線一扔,“再那麽多廢話,我閹了你。”
  我訕訕收手,嚇得眼淚鼻涕亂流,心想醫生怎麽都這麽不和藹的,連女的都要閹,太可怕了,跟戴乃兆醫生的診斷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回到住院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廁所解放一下,由於怕刀口再一次裂開,所以我做什麽都小小心心的,動作慢得跟烏龜一樣。小說中的女豬在上廁所時都會聽見什麽不該聽見的東西,我也不例外。正常人很喜歡在廁所裏麵講人家閑話,這是因為現代廁所越來越香的原因,換作舊社會,就沒見哪個人能在廁所裏呼吸自如的,所以還是新中國好啊。
  隻聽護士A說:“喂,你聽說了嗎,談醫生的弟弟調回來了,還在內科。”
  護士B特別驚訝,而不是驚喜,“不是吧?談初意回來了?!太可怕了,我得想辦法調去別的醫院。”
  護士C很是讚同,“談初意一回來,我們的平靜日子到頭了。”
  我在隔間裏聽得一愣一愣的,一直以為他是個受歡迎的人,沒想到他這麽惹人討厭?難道說,他經常利用職務之便,對這些白衣天使進行慘不忍睹的性騷擾,其手段和所使用的工具,都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境界?!
  護士A又說:“我至今記得那天他們兄弟倆一邊吃飯一邊看胃大部切除的手術錄象的情景,談初淨用豬肚做示範,談初意吃得津津有味,居然還問我要不要吃,可把我惡心壞了……最後我才知道,那天食堂改善夥食,才炒了一盤豬肚,他們倆這麽一弄,大家誰也沒吃,都被他們兄弟倆吃光了。”
  護士B不甘示弱,也揭短道:“去年夏天,我和兩個護工推著一個搶救無效的病人去太平間,我身邊的一具用白布蓋好的屍體忽然坐了起來,把我們三個嚇得暈倒兩個。後來我們才知道,談初意嫌醫院的空調不冷,居然跑去太平間睡午覺,已經嚇暈十幾個人了。”
  護士C接口說:“記得去年晚上值班的時候,一個喝得醉醺醺還發酒瘋的男人被二奶送到醫院來,談初意看了他的病曆,發現他會青黴素過敏,就趁我們護士不注意,偷偷給他做了個青黴素的皮試,結果人家手上過長了好多紅疙瘩。人家老婆來醫院的時候,談初意跟那女的說,她老公得了梅毒,結果那人老婆和二奶都上去揍那男的,把我們嚇死了。”
  原來談初意也是一極品!怎麽說呢,太可愛了,居然這麽有正義感的?我驚喜地挑著眉毛,為自己認識這麽一個疾惡如仇的醫生而高興得渾身發抖。
  護士A又問了:“你們知道他為什麽調走麽?”
  護士B說:“聽說是得罪了副院長兼內科主任。”
  護士C好奇道:“怎麽得罪了?連副院長他都敢耍嗎?”
  護士B好像為自己知道內情而得意,“據說談初意和副院長的女兒有一腿,就是那個叫毛蓉蓉的,她那時都快訂婚了,談初意霸王硬上弓,把她搶到手。毛蓉蓉居然還對他死心塌地的,結果談初意隻是玩弄她而已,沒過多久就把她拋棄了。”
  其他兩個護士都很驚訝,紛紛痛斥我的談初意。(談初意:這從何說起?)
  護士B接著說:“奇怪的是,毛蓉蓉被他拋棄之後,仍然死愛著他,而副院長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逼著談初意娶毛蓉蓉,我想毛蓉蓉一定是被他搞大肚子了。談初意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忽然一走了之去了師大的校醫院,毛蓉蓉也跟過去,唉……”
  護士A問:“你是怎麽知道的呀?”
  護士B說:“我去內科送東西的時候,正好聽見毛蓉蓉跟毛主任這麽說。”
  我在廁所隔間裏聽得是汗如雨下,麵色鐵青,談初意是這種人?我承認毛蓉蓉除了比較僵屍之外,還有幾分姿色,可是他也不至於……
  護士C忽然花癡道:“也許帥哥都是這樣的吧?談初意這次回來,說不定會對我下手呢。”
  護士A和B馬上轉變態度,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完全忘記自己剛才還覺得談初意多麽多麽可怕,“希望他也對我霸王一回,這樣我死也會留下來的。”“對啊對啊,其實他的偶爾使壞也沒什麽,隻希望他能對我也使壞一下下……哈哈哈,談醫生不要嘛~你好壞哦~~”丫的,居然當場YY起來了!
  三個護士嬌笑著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廁所裏低頭沉思——有時候女人遭到性騷擾,都不是男人的錯啊……
  當我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談初意已經走了,我的主治醫生,也就是他哥哥談初淨坐在我的病床邊聽掛著耳機看著談初意留下的MP4屏幕,一臉淫褻。我好奇地湊上去,發現小屏幕上有些兒童不宜的鏡頭,立刻心潮澎湃。
  談初淨見了我,忽然把MP4藏好,小氣包!我蠻橫地說:“這是談初意留給我的!還我!”
  談初淨無辜地站起來,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弟說,你知道這裏麵有兒童不宜的東西,立刻正義地拒絕了他,所以他隻好把這東西留給我看。林浩然,沒想到你這麽正直啊,那我隻好不正直一次了。”
  T_T……
  我又被談初意忽悠了,沒想到這一次,MP4裏真的有兒童不宜的東西!就好像一塊五花肉從我眼前慢慢飛走,我卻由於懷疑它不是塊五花肉而沒有伸手捉它……我為什麽要自作聰明啊,辜負談初意一片好心?
  “大哥,你把MP4還我,我也不是個正直的人,求你了!”我拽著談初淨的袖子,好像一個苦苦哀求男人不要拋棄她的窮苦婦女。誰知談初淨比禽獸還心狠,一把將我拎回病床,還一臉正直嚴肅地教育我:“這種破壞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損害青少年兒童身體健康的東西,我們就要自覺抵製!”
  “你就讓我的精神文明被破壞一回好嗎?”我伸手跟他搏鬥了幾回,都沒能搶回他口袋裏充滿誘惑的MP4,變臉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你自己不也想看得要死?!”
  談初淨伸出食指搖了一搖,清高道:“非也,我這是要借此視頻來比較一下男女身體構造差異,純屬醫學研究範疇。告辭,你就別送我了。”說完,捂著口袋迫不及待地走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個象征高貴無暇的人民醫生,居然光明正大地看那種不健康的視頻!“醫德敗壞啊人格低劣……”被欺負得體無完膚的我悻悻倒回病床上,談初意隻是腹黑級別的,他哥哥是流氓級別的!
  眼看大家都在準備著歡歡喜喜過春節,我卻躺在醫院裏生活不能自理。度過了無聊空虛寂寞的一晚,早上的我呼呼大睡著,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我睜開一隻眼看了一下手機,才十點半!護士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很是討厭,旁邊病床的一個五歲小女孩老是哭,恨得我直想上去就給她兩巴掌。你說這些人沒事那麽早起床幹嗎,知道“今朝有覺今朝睡”的道理麽?我翻了個身,拉起被子擦了一下口水四逸的半邊臉,驚奇地發現我的枕頭濕了半個。醫院的枕頭質量真差,一個個跟四川盆地一樣,排水功能那麽差。
  隱約見到一個黑影在我眼前晃了一晃,不過我猜想那肯定不是人,誰都知道我比較不容易醒,沒人會在早上來看我。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個小時,肚子餓得嘰裏咕嚕亂叫,可惜我手術後不能吃飯,據說要等放一個P之後才能吃東西。我的人生,居然在等待放P中度過……
  我又翻了個身,驚奇地發現另一半枕頭也濕了,黏糊糊的,好惡心哦。(枕頭:這個病人好惡心哦)
  那個黑影陰魂不散,一動不動的釘在那裏,看了真礙眼。
  “護士姐姐~給我換一個枕頭嘛~~”我半閉著眼睛坐起來,向不知道在哪裏的護士撒嬌,旁邊那個總是哭的小女孩跟她媽媽說:“媽媽,那個阿姨睡覺好會流口水哦,要不我們把弟弟的紙尿褲借她墊著嘴?”
  她媽媽及時捂住她的嘴,才使她免遭殺身之禍。我瞪向她,凶狠地說:“那是汗!口水和汗都分不清楚,哼!”
  小女孩的媽媽不高興了,居然敢反駁我:“就是口水!不信讓你男朋友評個理,他早上八點就來了,一直坐著看你流口水到中午。”
  “什麽男朋友?”我順著那女人指示的方向回頭去看,原來剛才一直陰魂不散的黑影真的是個人!
  此人究竟是誰,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哈佛
  我的嘴張開就合不上了,隻見表情一如當年般冷淡的葉地主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像一樽雕塑一樣,見我轉頭也不打聲招呼。一身黑色的阿X尼(職業總裁指定品牌)西裝,銀灰色絲綢領帶,利落的黑發紋絲不亂,墨黑的眸子盯在我身上,害我的小小心髒好一陣亂蹦達。
  我們好比十幾年沒見的老情人,默默望著對方,尤其是我,大張著嘴,眼前浮現他當年拋棄我遠走高飛的畫麵,心如刀絞啊~~什麽?我亂用成語?女豬和男豬重逢,不都這樣寫的嗎?導演!讓那些圍觀群眾不要插嘴!
  這麽一陣自我催眠著,我淚兒亮亮,再掙紮一下,希望可以掉一滴晶瑩的淚水出來。
  葉地主大概是被我美麗的淚眼打動了(葉地主:是被打劫了),羞澀地低下頭,忽然掏出一張紙巾,別過頭去不看我,聲音卻如同從寒武紀飄來:“把口水擦一下。”
  我美好的形象忽然被打破,奪過紙巾,憤憤不平擦著嘴角,偷偷看了一眼剛才反駁我的小女孩媽媽,那個花癡女人,趁我擦口水的時候對我的葉地主(葉地主:誰的?)拚命放電,在她眼睛上接一個電流表,電流表沒準都被燒死。好在葉地主是個性質良好的電阻,從頭到尾就沒去看那女的一眼。
  “擦完了,還你。”我試圖把紙巾還給葉地主,可是他居然不要,真是的,這麽浪費,也許他是有心要送我這個當定情信物,那我就勉強接受吧。忽然,我發現他眼睛底下多了個黑眼圈,看上去有點憔悴,不像是平時英明神武的葉地主,又忽而想起昨天秋禎洛說他出差去了深圳。
  “你不是在深圳麽?”我看了一眼他身邊小小的行李箱,眉頭一皺,“怎麽沒給我帶禮物來?人家好不容易住一次院,你居然空手過來?去~給我買幾盒腦X金!”
  葉地主臉一沉,我嚇得用被子捂著頭,諂媚一笑,安慰道:“不要腦X金了……能看到你,我比什麽都高興,嘿嘿,哈哈。”我這邊出賣著自尊,那邊葉地主就從行李箱隔層裏拿出一個體積不大的盒子丟到我麵前,我本來想痛斥他一頓,也好標榜我“貧賤不能移”的高貴品質,可是一看見那令人震撼的“LV”商標,我的眉毛不由得抖了兩抖。
  “按理說,我們是要抵製LV的,但是,我正好要研究一下LV為什麽能風靡時尚界的原因,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一邊正經八百地強調著,一邊竊笑著伸手扒拉過盒子,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是一個很眼熟的錢包,跟地攤上經常出現的LV假貨很相似,但一定不是假貨!
  “唉……”我長長歎了口氣,哭喪著臉。
  “又怎麽了?”葉地主好像很像掐死我似的,虎著個臉。
  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臉,恩,還好,臉皮和以前一樣厚。翻弄著LV錢包,我無限惋惜地說:“唉……我怎麽這麽命苦呢?好不容易得到一個LV錢包,我卻沒有錢來將它填滿。”說著,我的手偷偷向葉地主的胸口探去,七摸八摸掏出了他的錢包,啪一聲打開,現金果然沒多少,卡倒是一排一排的。我抬頭對他笑了一下,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就更加放肆地把現金拿出來,塞進我的新錢包裏麵,吧唧著嘴說:“這才像一個真正的錢包嘛……”
  “世界上居然有這麽無恥的人!”小女孩的媽媽義憤填膺,眼睛急都紅了。
  我抱著錢包喜不自勝,但是不敢太過歡欣,不然刀口又裂開,那談初淨還不知道要怎麽整我。葉地主的臉忽然出現在我視線內,我連忙將錢包往屁股下麵一塞,用被子把全身都包住,就怕他忽然暴走要搶走我的錢。
  “林浩然,刀口愈合情況如何?”他冷眼一挑,用那種審問犯人的語氣問我。
  “回大人的話,正在愈合中。”我必恭必敬地回答,這年頭,給錢的就是爹啊。
  葉地主站起來,坐上病床,低聲說:“傷口,給我看看。”
  “好啊。”我掙開被子,剛拉起難看的病號服,又馬上變臉,捂著小腹警惕地看著他,正義凜然地說:“不行,位置比較敏感,不能亂給你看。”
  葉地主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就要坐回椅子上,我又改變主意一把拉住他——瞧他那副倍受打擊的樣子,多可憐啊,要是不給他看看,花兒都會心疼的。(花兒:我們心疼葉地主怎麽就碰上你這種無恥的人)
  我羞澀地靠近他,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受不了自己內心旖旎的想像,一下子倒在床上泥鰍一樣扭動著,傻笑著,嘴裏還嬌聲亂叫:“哈哈……不要嘛……會癢的啦……哎呀……不要摸……哈哈……討厭~”
  等我扭動了大概五分鍾,嗓子都喊啞了,才頂著一頭亂草坐起來,看見葉地主早坐回椅子上,報紙遮住他半張臉,至始至終都沒碰我一下。
  MD,白浪費感情了!再一看周圍,整個病房的病人、家屬和護士都用一種看火星人的目光看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奇怪,他不是不理我了嗎?為什麽一聽說我住院的消息,就從深圳飛奔回來,一大早就坐在那裏傻等著我,怕打擾我休息,一直不敢把我叫醒?(葉地主:我怕沾到你滿臉的口水)想到這裏,我就滿心感動,如果他現在掏出一枚十克拉的鑽戒向我求婚,我沒準會答應的。於是,我故作正經,扒拉整齊自己的頭發,雙目含情,明知故問:“葉總,你找我有事嗎?”一邊問,我心裏一邊替他回答“沒什麽事,就是想你了”如此雲雲。
  葉地主放下報紙,開門見山,一下子擊碎我的幻想:“還是為了舍弟的事。”
  我敗給你了!你是不是深愛你弟弟啊?!我痛苦地問:“他不是已經能夠獨立與人交往了麽?昨天還來看望我呢……”
  “的確,你住院的消息,也是他昨晚通過電話告訴我的。”葉地主的雙眸平靜無波。
  我馬上拽得二五八萬,迫不及待地說:“所以你當晚就從深圳趕回來看我了……”說著,我感動的淚水已經浸濕眼眶。
  葉地主自動將我這句話屏蔽過去,接著說:“他昨晚的話讓我很擔憂。”
  “不要擔憂不要擔憂!”我主動上前拉著他的手,手指不自覺地在他手背上撫摸個不停,畢竟是男人的手啊,摸了真帶勁兒,等一下順便探進他衣服裏去,摸一下他的胸肌,我上次看過了,很誘人呀……眨巴著眼,我一邊吃他豆腐一邊說:“我真的沒事,隻是闌尾炎而已,雖然現在我不是個完整的女人,可是女人基本的功能還是有的……所以你別擔心我,瞧你,都瘦了。來,姐姐好好安慰安慰你……”
  葉地主眼色一凜,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避開老遠。丫的,這個反複無常的女……男人!“小洛說他願意參加國內高考……”
  小小心靈被他的反複無常深深傷害的我沒好氣地打斷他:“這不是達到你的要求了嗎?謝我就不必了,實在要謝,拿錢來!”
  葉地主怕是被我氣得要爆炸了,像他這種人,估計以往都沒碰見敢連續N次打斷他說話的人類,而我,偏偏不是普通的人類。“林浩然……”他出聲警告我,鷹眸掃了過來,戾氣騰騰。
  555,對我這麽凶……
  “小洛要考北門師範大學。”葉地主終於說出了今天的重點,原來他不是為了我突發住院回來的,而是為了他弟弟這個荒唐的想法,回來找我,也可以說是逼我去阻止小洛考我們學校!沒心沒肺!
  “考我們學校有什麽不好的?”我的臉垮了下來,忽然跳起,站在病床上雙手叉腰,居高臨下俯瞰他,感覺真TM好。“我們‘北師大’曆史悠久,人才輩出,就比如我吧,那叫一個才華橫溢and一表人才。小洛進了我們學校,一定能和我一起,開創‘北師大’新的偉大篇章!!”
  “好!”一聲叫好平地起,隔壁床的小女孩激動得滿臉通紅,拉著她媽媽的衣服,指著我說:“這個阿姨和我爺爺真像!”
  我饒有興趣地問:“請問你爺爺是哪位高人?”
  小女孩的媽媽一臉不屑,回答說:“她爺爺得老年癡呆都三年多了,誰都不記得了,一直以為自己是墨索裏尼。”
  我癱軟下來,盤腿坐在葉地主麵前,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希望他能安慰我幾句,可是想要他的溫柔,除非我臨終。
  “葉總,你讓小洛考進來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我盡量誠懇地看著葉地主的眼睛,心裏卻想,一旦秋禎洛落入我的魔掌,他就別想全身而退,趁我沒畢業,我一定……(此處涉及違法內容,刪節100字)
  “林浩然,你聽清楚。我本打算讓他就讀國內名校,隻是小洛恢複的程度大大超過我的想像,所以我改變主意,準備送他到哈佛,我希望你說服他去參加一係列留學前的考試。”
  哈佛?我一聽可來氣兒了,眉毛完全倒立了,大喊:“你到底是何居心?想讓小洛出家當和尚嗎?!你說!我們學校有哪點比不上哈爾濱佛學院的?!”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一個病房的人都肅然且悚然了,紛紛瞪大眼睛朝我這裏看。
  此時無聲勝有聲。(白居易:居然沒有寫錯,我好高興)
  葉地主此時已經全然沒有信心和我再溝通下去了,用手摸著腦門。動物進化的一大成果——語言,如今居然派不上用場。我實在無法用語言和葉地主這個獨裁者交流,秋禎洛好好的一個大好青年,居然被自己親哥哥送去當和尚,還假惺惺地去哈爾濱佛學院就讀,鑽研佛法,將來再去少林寺當住持……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總之……”葉地主抬眼,一雙冷眸狠狠地注視著我,“我絕對不允許他到你們學校去。”
  “為什麽?不帶你這樣獨裁的!”我失聲尖叫,手指顫抖地指著他。
  葉地主看上去沒有想解釋的念頭,倨傲地微昂著頭,不可一世得讓人想變成他娘,狠狠教育他一番。
  “小洛……55……”我痛哭流涕,和所有悲情片中的女豬一樣有流不完的眼淚,因為我也是悲劇女豬。
  葉地主居然不像電視劇中的男豬那樣溫柔地哄我,隻見他板著臉站起來,拉過行李箱的把手,連再見都不說,就拖著行李走人,也不給我個深情的吻別——這是我最不爽的。觀眾朋友們,你們大概也看出來了吧?此片的反派人物就是這隻姓葉的,金玉其外,動不動拿錢收買我這個羸弱的女豬,扮演著封建大家長的角色,阻止他弟弟和我的自由戀愛。這是一部反封建反壓迫的革命小說,是新時代的紅色文學!
  人家前腳剛走,談初淨這隻披著白大褂的流氓就笑得前仰後合七扭八歪地進來,一個飛撲,把我猛抱入懷,夾著我的腦袋,搓著我的頭發大嚷:“太可愛了實在太可愛了……哈爾濱佛學院?哈哈哈!你怎麽這麽可愛呢?我愛死你了!”
  麵對有著頂級變態審美觀的談初淨,我實在很無語,隻好下回再說。

  傳說中的《靜夜思》
  談初淨將我的頭當成搓衣板玩弄了好幾分鍾,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我的脖子,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趴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林浩然,誰要被送去哈佛?”談初淨親切地坐在我身邊,問完之後又開始狂笑。
  被他折騰得異常羸弱的我回答:“我做家教時的學生。”
  他湊過來,神秘地問:“你和那個男的什麽關係?”說著,居然從我屁股下麵摸出我的新錢包,自言自語著:“又送錢包又送錢,還特地坐飛機從深圳趕回來,你們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你居然偷聽?!”我指著他的鼻子。
  “非也。”他又做出那個經典動作——伸出食指搖了幾下,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我光明正大站在門口,目睹這場經典大戲。”這年頭,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談初淨這隻流氓不但有文化,而且還有行醫執照,這才叫一個可怕。不過沒關係,男人不流氓,發育不正常;女人不風騷,檔次不算高。
  我吃了啞巴虧,認命地推回他還來的錢包,討好地訕笑著說:“就用這些錢給我拉個雙眼皮隆個胸,好麽?”
  “不幹!”沒想到他居然能抵擋住金錢的誘惑,執意把錢包還給我,“我不是整形外科的,再說……我要給你做整形,我弟不會放過我。”
  “憑什麽?”我以為談初意那隻狐狸不願意他哥哥再看我純潔的身體(這句話屏蔽),所以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割掉我大腸的時候,裏裏外外,什麽都被你看見了。”
  “那叫盲腸……”談初淨鄙夷地糾正道,上下掃了我幾眼,然後艱難地告訴我:“你這樣……已經挺好了。”
  我心頭一緊,紅著臉低下頭去。人家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難道談初淨在這短短幾天裏,發現了我超越正常人的美麗,從而陷入愛的旋渦裏不能自拔,卻礙於談初意而不敢向我表白?不要啊,我又招惹一個男人了,雖然我每次都是無心的……我頓時自戀不已,鼓起勇氣,問:“你能說明白點嗎?”
  談初淨見我如此勤學好問,十分感動,用一種老師望著三好學生的目光望著我,說:“你長成這樣,審美觀正常點的男人一定不會看上你。萬一整個容變美女了,我弟可就不放心了——他那點心思,我會猜不出來?”
  敢情我長得還挺安全的?這是優點嗎?我正沾沾自喜,談初淨皺著眉頭疑惑道:“可是我就想不通了,為什麽世界上審美觀不正常的男人不止我弟一個?”他搖著我的手,眼裏掛著兩個八卦,“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你不認識的。”我隨口回答。
  談初淨沒趣地瞥我一眼,歎了一聲,一邊替他弟弟惋惜著,一邊飄走。
  我也仰天長歎,男人心,海底針啊!我這種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的女人,本來就應該得到廣大男同胞的喜愛嘛。忽然我肚子裏的氣一陣亂拱,劈裏啪啦放了個P,我高興地一拍手:“通了!我可以吃東西了!”
  放P之後,心情大好,我開始跟病房裏幾個老頭老太太狂侃,從台灣問題說到石油危機,從北京奧運會說到美國總統大選,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大有趕超《百家講壇》的易中天之勢,聽得大家一愣一愣的,居然都不敢再跟我說話了。而且,那個小女孩的媽媽聽說我是“北師大”中文專業的時候,非常震驚,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我正得意地跟那小女孩講《金瓶梅》的時候,談初意從我們學校千裏迢迢來看我了。他戴了個黑毛線帽,看上去更加青春美麗無敵,不知怎的,我最近越看他越像韓庚,難道這廝知道我喜歡韓庚之後,就刻意模仿人家?(不要自戀)
  “阿寶弟弟今天身子可好?”他老人家一來就問候我的身體,不像葉地主一上來就用錢砸我,真好啊,這才是真哥們!但是如果他能在問候的時候砸我點錢,那就更加是哥們了。
  “到底哪個才是你男朋友哦?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喜歡濫交?”小女孩的媽媽很不滿,開始挑撥我和談初意深厚的感情。此等女人,如此惡劣,我建議在社會主義大潮中將她永遠清除!
  “果然還有別人惦記著弟弟……”談初意揚起一邊嘴角,慢慢坐在葉地主剛才坐過的椅子上,雙腿交疊,抬起手臂往椅背上一搭,經典的警察審問犯人的造型。
  我唯唯諾諾地跪坐在床上,雙手背在身後,其實是暗度陳倉地把錢包推到枕頭下麵,臉上保持吳孟達的傻笑試圖吸引他的注意(馮鞏加上吳孟達,天啊!),希望他不要把我到手的幾百塊慰問費搶走。談初意一直望著我,也不說話,害我臉都笑抽筋了。
  那惡劣的阿姨賊頭賊腦的,觀察我們好一會兒,見我們誰也不說話,就拉著他女兒過來了,順便帶上一本花花綠綠的書,坐到我身邊,諂媚一笑,說:“林老師,不然你教教我女兒念唐詩吧!”
  “我……”我正想拒絕,惡劣的阿姨就捅捅她女兒的腰,喝道:“快跟他們打個招呼呀。”
  小女孩顯然不太願意讀詩,看了我和談初意一眼,撅著嘴叫:“阿姨、哥哥……你們好。”
  昨日重現!我又是阿姨!談初意又是哥哥!現在的小孩是不是都腦殘啊,看不出來談初意其實是叔叔,而我是姐姐麽?我甩著膀子就打算衝上去給那小女孩幾巴掌,談初意咳了一聲,做了虧心事的我馬上軟下來。
  惡劣的阿姨得了便宜又賣乖,看得出來,她喜歡葉地主那種類型的,所以看見我和談初意在一起時顯得很高興,好像如此一來,葉地主就是她的人了一般。她把書翻開一頁,交了給我,說:“你教我女兒念一下這首詩。”
  “我不要她教,我要哥哥教!”壞蛋小女孩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無比可愛無比虛偽地撲進談初意懷裏撒嬌。而那隻狐狸真是來者不拒,人盡可妻,居然抱著小女孩坐在自己腿上,好像非常喜歡她似的,捏著她的臉蛋。
  “大家快來看呀,大叔猥褻幼兒啦——”我大嚎著,病房裏其他人隻是懶懶往這裏一看,又忙著自己的事去了。我心裏一陣蒼涼,又想起偉大的魯迅先生,中國人看客的劣根性還是沒有改變,麵對如此□的慘案,居然這麽無動於衷,說不定等會兒那個壞蛋小女孩被談初意殺掉了,他們還拿個饅頭上來沾血。
  “阿姨,你趕快把你女兒抱回來,這個大叔他變態啊,專門在自己MP4裏麵藏色情片的。”出於一個善良人類的本性,為了挽救一個純真的少女,我拉著惡劣阿姨的袖子哀求著。
  談初意鳳眼輕挑,“哥哥這方麵確實不如你,能堅定地拒絕誘惑。”
  恥辱!我想起昨天得知那裏麵真的有色情片而不能觀看時的懊悔,馬上轉而拉著他的袖子,“你還有沒有?快點拿來誘惑我一下嘛……”
  他陰險一笑,不回答我。
  “你到底教不教啊?”惡劣阿姨把書往我手裏一塞,毫不客氣——丫的,你TMD對待老師是什麽態度?!我瞟了一眼書上的詩,蠻橫地把書一扔,嚷道:“這種淫詩,我不教!”
  “淫詩?!”惡劣阿姨氣紅了臉,揀起書跟我理論道:“看清楚,這是李白的《靜夜思》!不是你昨天哼哼的《18摸》!”哇,阿姨,這你都聽出來了,高,實在是高!
  談初意也抬眼看我,給我一個“你又要侮辱李白了”的眼神。
  “這不是淫詩?!”我搶過書,一字一句地跟這些個文盲解釋著:“床前明月光——這就是說,一天晚上,一個叫作‘明月’的姑娘脫光了,站在床前等他;疑是地上霜——這裏麵有兩個通假字,其實寫作‘於是地上雙’,就是說那兩個人連床都來不及上,就迫不及待在地上雙雙苟合起來;舉頭望明月——就是那男的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叫明月的姑娘,這說明什麽?就不用我解釋了吧?啥?還不明白?真笨!說明他們倆是男下女上的!低頭思故鄉——那男人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不知哪個地方還有一個叫‘顧香’的姑娘等著他臨幸呢~~”(李白:555,我招你惹你了?)
  “此等淫詞豔曲,實在不適合未成年人閱讀。”我繼續翻看後麵的詩,一邊看一邊念叨著:“《春曉》……這是描寫花天酒地的淫詩,刪!《鋤禾》……很黃很暴力,不能看!阿姨,唐朝人開放的,扒灰的扒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他們寫出來的詩沒有一首不□的呀。”
  “噗——”惡劣阿姨當即噴了一道血出來。
  談初意不知是隱忍著什麽,雙肩微微發抖。
  我向來疾惡如仇,自然不能容許這種誤人子弟的書籍留在世上,一個沒控製好,就將整本書撕得跟碎屍一樣,才赤紅著眼睛抬起頭來,用猙獰的目光對小女孩露出來自地獄的笑容。
  也許是被我猙獰的表情嚇著了,小女孩一下子哇哇大哭起來,直往我家談初意懷裏鑽,吃盡豆腐不說,還霸占了我家談初意,都是那些淫詩害的!像我一樣,年輕時多讀幾本像《金瓶梅》這樣的健康書籍,也不至於這麽早熟。
  我上前把小女孩從談初意懷裏抱出來,丟在一旁,她媽媽趕緊接住,像逃荒一樣奔走了。我貓著腰像隻大狗一樣蹲在他旁邊,他一手搭上我的腦袋,揉啊揉。摩擦能生熱,腦袋一熱,我就想起那天在WC裏護士ABC的談話,如此看來,談初意貌似不是個好人。
  “弟弟在想誰?”談初意勾起我的下巴。
  “大侄子,你……”我正想問個明白,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沒想到我神神氣氣的林浩然也有今天,正所謂“為情所困”?
  談初意低垂著鳳眼望著我,暫時看不出要腹黑的痕跡。
  算了,問個清楚也好,不然萬一跟毛蓉蓉一樣被他搞大肚子之後甩個幹淨,我搞不好會留下什麽心理陰影,然後再也不敢泡帥哥了。
  “曾經有個女人,為了他心愛的男人不顧一切……”我眉頭緊鎖,雙手合十,做出無比滄桑的樣子,“可是,那個男人把她的肚子搞大之後卻一走了之,她還是那樣癡情,默默追到他身邊守護著她……啊!太感人了!”我假惺惺擦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偷看一眼談初意,心想他這麽聰明,一定知道我在說誰。
  誰知談初意卻好笑地眨了眨眼,“哪個女人這麽愚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故意瞟他一眼讓他發現。
  談初意慢慢站起來,鳳眼微眯,貌似很危險的樣子,整個人瞬間充滿殺氣,就好像被包青天抓住的陳世美一樣。哦,不會吧?我的談哥哥真的是那種人?我嚇得縮在角落,用手抱著頭,實在搞不清楚狀況——明明是我在審問他,為什麽我成了孫子?
  談初意拎著我的後領,把我從地上拎到床上,我連忙鑽進被子裏,隻露出兩隻眼睛。隻見他冷笑一聲,忽然嚴厲地問:“你被誰搞大了肚子?!”
  我一驚,嘴張得老大,沒怎麽聽清楚他的問題,結巴道:“是……是你搞大了那個女人的肚子……”
  談初意愕然。
  給他點思考的時間,我們下回再講。

  傳說中的男人們
  “弟弟在開玩笑?”談初意搖搖頭,“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負心漢啊負心漢,沒良心啊沒良心……”慢慢從被子裏爬出來,我學他搖著頭,失望至極。他一手伸來,捏起我的耳朵,我大喊非禮,卻在聽見他在我耳邊說的幾個字之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不止。一頓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後,我滿臉通紅地指著他,上氣簡直不接下氣:“你剛才說什麽?!你居然還是處……”
  他捂住我的嘴,在我耳邊曖昧地說了句話:“誰叫弟弟不早幾年出現呢?”
  我的鼻子又開始發癢,一股鮮血叫囂著又想出來見個世麵,沒辦法,誰叫我還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呢……雖然總是被小孩子誤認為是中年婦女。
  按住即將奔騰不已的鼻子,我把那天護士ABC的話重複一遍給他聽,他聽完之後一臉複雜的表情,好像有什麽巨大的難言之隱一樣。最後,他拍拍我的腦袋,隻說了一句話:“弟弟隻要記住,我和毛醫生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即使有,也隻是她個人一廂情願。”
  哎呀,我聽了他這句話之後,怎麽如此心花怒放?我色心一起,就學著那小女孩一樣往他懷裏鑽,可是,這隻狐狸對我一點也不熱情,還學著葉地主一樣的無動於衷,害我好一陣傷心。
  闌尾炎手術畢竟是個普通又渺小的手術,一個星期之後我就回家過春節了。逃脫流氓談初淨的魔爪,我特地放鞭炮慶祝,隻不過差點讓警察叔叔抓走就是了。以我的年齡,在舊社會時孩子都生了三個,可是麵對七大姑八大姨關於“阿寶有沒有男朋友”的提問,我還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上帝哥哥,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知道要說哪一個好……
  初四的時候和甄瑩慧一起參加高中同學聚會,約在一家KTV裏high個痛快。讓我萬分驚奇的是,全班50幾個同學隻來了三分之一,而且隻要有來的,都帶著老公老婆,除了可憐的我。這哪裏是同學聚會,分明就是家屬欣賞會!
  帝王包廂裏,大家互相介紹著男女朋友,甄瑩慧介紹何平的時候那叫一個扭捏,一點也不像平時豪放彪悍的她。最後,大家把目光落在孤身一人的悲情女豬,也就是我身上,嘀咕著至少也帶一個雄性動物過來,沒有男人,公狗也行。我心生不滿和憤慨,伸出食指:“老子這就把我的男人們叫過來!”
  大家全都被我驚人的“男人們”一詞震住了,我得意洋洋地撥著電話:“喂,談哥哥~~你忙不?到‘好地方KTV’陪我嘛,別人都有男朋友陪的,就我沒有……什麽?急診?!丫的,你不得好死!掛了!”
  一個不成,咱還有兩個,不急,不急。“親愛的張秘書,我要找葉總~~爺爺的,我沒發燒!人家想約葉總出來唱歌嘛,別人都有男朋友陪的,就我沒有……開會?!開什麽破會?!不行!葉禎澤!你給我出來!啊?居然掛我電話,555……”
  感覺到大家懷疑的目光朝我唰唰唰而來,我握著手機的爪子開始顫抖,撥通了葉家的電話:“高管家,我是林浩然啊……小洛在不?……我想叫他來KTV……別人都有男朋友陪的,就我沒有。啊?為什麽不行?他不是已經成年了嗎?葉總說不讓?MD,他算老幾?喂?喂!”
  電話被高管家冷冷掛上,我坐在牆角掩麵哭泣,還要遭受大家的嘲笑,連甄瑩慧也不幫我,合夥何平一起對我進行《婚姻法》教育。悲憤之際,我搶過話筒,點了幾首歌,當下就來了個《青藏高原》,最後一個高音飆過,隻見一屋子的人都縮在牆角,驚恐地望著我,好像我是一隻來自青藏高原的藏獒一樣。
  我一跺腳,虎著臉道:“沒人鼓掌嗎?那我再唱一首!”
  隻聽班長大吼一聲“大家快鼓掌啊!”,包廂裏瞬間響起排山倒海的掌聲,班長甚至站起來鼓掌,雙眼還含著激動的淚花,仔細一看,鼻子下麵還掛著兩條鼻涕。哈哈,聽我歌一曲,他都感動得涕淚橫流了啊。
  看著大家如此熱情,我甩甩鼻子,一腳踏上沙發,大聲說:“既然大家都這麽熱情,我勉為其難再唱一首!”
  勁暴的音樂再次響起,我在上麵高歌周傑倫的《雙截棍》,底下的同學們在圍毆剛才號召大家鼓掌的班長,慘叫聲、怒吼聲還有我高亢的歌聲,形成了優美的和弦。
  “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我正自我陶醉得雲裏霧裏,一個服務員敲門進來,為了表示尊重,我馬上停止歌唱,同學們也停止圍毆。隻聽那個服務員鞠了一躬,四下尋找了一番,然後麵帶歉意地說:“別的包廂有人反應,你們這裏可能私自攜帶家畜過來宰殺,殺豬殺雞的叫聲影響了其他客人,請問,你們把家畜藏哪裏去了?”
  大家一致地轉頭看我,我一拍桌子,大喝:“帶雞過來也就罷了,誰把豬都帶來了?!不像話!還不交出來,大家烤一烤吃掉!”
  班長捅捅甄瑩慧的腰,說:“快三年了,林浩然還是這麽人見(賤)人愛啊……”
  大家又同時歎口氣,幾個身強力壯的男生上來就把我按倒,搶了我的話筒,捂住我的嘴,再把服務員支走。我動彈不得,卻感覺我的手機在屁股口袋裏又是唱歌又是震動,忙掙開他們幾個,保證自己不再去唱歌了,他們才心滿意足放了我。
  我跑到包廂外麵,一看來電顯示,原來是談初意打來的電話。“喂,有話快說,我時間不多。”我態度惡劣,語氣蠻橫。談初意幽幽的聲音在手機裏響起:“弟弟,把房間號告訴我,我開車,二十分鍾內趕到。”
  “真的?!”我眉毛一挑,歡欣鼓舞,熱淚盈眶,“大侄子,還是你最好了!我們在308。”
  “弟弟不是沒有男朋友陪嗎?哥哥怎能讓他們看扁你。”談初意笑道,掛了電話。
  “哦耶耶,哦啦啦~~”我難以控製自己的激動,當即晃著屁股在走廊上旋轉著,撞倒好幾個服務員,打破好幾瓶洋酒。我正要進包廂,手機又嘰裏呱啦開始亂嚎,我以為談初意改變主意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葉地主。
  “喂……”我戰戰兢兢,心想該不會又這麽巧吧?我本來隻想叫他們其中一個人過來幫我撐撐場麵,誰知道這次又……
  “林浩然,剛才你找我?”葉地主沉穩的聲音永遠是那麽波瀾不驚的,慢悠悠的,我可以想像他現在坐在總裁椅上的模樣,一定酷斃了。
  “其實沒什麽事……哈哈。”我蹲在牆邊,假裝種蘑菇。
  旁邊包廂裏忽然傳出一聲殺豬叫——“我對你愛!愛!愛不完——”
  葉地主貌似聽見了,問:“你在哪裏?”
  “我在‘好地方KTV’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咽了口口水,我繼續說:“小的剛才是給您匯報匯報行蹤,您日理萬機,趕緊忙去吧!”
  “會議結束,張秘書向我匯報說你想約我參加聚會。”手機裏傳出葉地主一聲輕哼,“聽說你需要一個男朋友,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求我擔任這個角色嗎?”
  “我沒有!”我急忙撇清,誰叫你不早一點來電話?連吃烏龜都要吃頭部的人,怎麽這回做事不積極一點?下次不給你吃烏龜的頭了。
  “那就是命令我了?”
  葉地主,你果然有受虐傾向,這你都推理得出來?“是啊,我就是命令你,怎麽了?”死就死吧,我這麽一說,他那個高傲的人一生氣,鐵定就不來了,嘿嘿,我怎麽這麽聰明?我怎麽這麽有智慧?我怎麽這麽……
  “我將於十五分鍾後到,房間號?”
  我的世界開始下雪,萬念俱灰地告訴他房間號,然後垂頭喪氣地走回包廂。剛推開門,手機又開始蹦達,屏幕顯示是陌生號碼,我默念著千萬不要是秋禎洛,接起來一聽,那就是秋禎洛。
  “然然……我聽到高管家接電話了,知道是你找我出來玩,所以我就偷偷跑出來了,哈哈。”
  “你趕緊再偷偷回去吧,你哥說,不讓你來我這裏。”我說的是實話,葉地主確實這麽說過嘛。
  秋禎洛笑出聲來,“是不是在KTV?告訴我地址和房間號,我一會兒就到。”
  我大歎,給他地址和房間號,就掛了電話。
  “這不是林浩然嗎?”身後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那是我好不容易逃脫的魔音,怎麽又重現了?
  “是我。”我轉身,迎上沒有穿衣服……不,是沒有穿白大褂的談初淨,“你怎麽在這裏?”
  “舊同學聚會。”談初淨今兒個穿了件灰色的休閑長款大衣,黑色的尼龍直筒褲,還學他弟弟裝模作樣戴了副眼鏡,一看就知道是平光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飾他的流氓和變態。
  我來了點興趣,上前一步問:“你還有舊同學?”
  “恩,刑偵科的法醫們。”談初淨微微一笑,就要帶我進另外一間包廂。可惜我有要事在身,實在不便跟他進去,把他拉了回來。上下打量他一番,我怎麽看他怎麽不像是一個法醫專業的人。恩,一定是在警察局裏作奸犯科,被趕出來了。
  “你怎麽不當法醫?”我留了一句話沒有講,那就是“危害完死人又來危害活人”。
  “實習的時候我發現,法醫這個工作不適合我。”談初淨撇撇嘴,“那些同事無法跟我相處。”
  我想起他們談氏兄弟倆邊看手術錄象邊吃豬肚的傳言,依談初淨這種“我是變態我怕誰”的生活態度,去幹法醫也不是不可能,跟同事相處不來,也不是不可能。天底下能忍受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工作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我虛心求教道:“他們為什麽不能跟你相處?”
  “是這樣的。”談初淨靠在雕花柱子上,用輕鬆的語氣和表情娓娓道來:“你知道的,人的精力一集中就容易餓,我就是這樣。所以驗屍的時候,我一般會帶一點食物進去,邊驗邊吃。當然,我是出名的熱心人,有一次,我帶了上好的壽司進去,正好碰上一具燒焦的屍體,我一邊吃一邊解剖,還吩咐大家過來一塊吃。結果,大家跟我太過客氣,壽司全讓我一人吃了。他們每次都跟我這麽客氣,我實在受不了,就決定不當法醫了。”
  談初淨說得開心,我這邊已經受不了,跑去WC吐了三次了,翻江倒海的。
  他趁我疲軟之時,一把摟過我,“跟他們在一起也沒什麽意思,不如今天咱倆湊一對兒?”
  “不會吧?!”我失聲尖叫,這怎麽又招來一個?!“不行!等一下你弟弟會過來的!”
  “那剛好,我進去等他。”暈暈乎乎的,我被談初淨又拉又拽的,拖進包廂。同學們一見我進來,身邊還曖昧地站著一個雄性動物,紛紛停下唱歌和嬉鬧,麵癱的麵癱,抽搐的抽搐,不可思議地望著談初淨俊俏的臉蛋兒,再看看我的素麵朝天,集體發出一聲悲鳴。
  我看看談初淨若無其事的模樣,再想起等會兒就要到來的三個人,心想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欲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四強鼎立
  話說那談初淨一落座,馬上贏得大家空前關注。放眼望去,在座人士凡是雄性的,論身材和樣貌,全不及談初淨二分之一。還好我這些高中同學當年都被我迫害慣了,對我的不滿早就轉為變相的喜愛,所以沒有人會真的心生嫉妒。
  我坐在角落的位置,偷偷摸了個話筒過來想唱首歌以表達我此時彷徨的心態,隻不過又被人發現,強行截了下來。丫的,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我難掩的壯誌開始澎湃,殺出一條血路,跳上沙發,在沒有話筒的情況下放聲歌唱《大象歌》順便跳起大象舞,把在座人士一個個全給震住了。
  談初淨把眼鏡都給摔了,誇獎我道:“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趁大家疲軟之時,我賊溜溜地就要去搶話筒,就聽“哢”的一聲,包廂的門開了,一抹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上挑的鳳眼,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騙人的眼鏡。大家以為他走錯了門,都沒怎麽在意,隻有談初淨眼尖認出了自己的弟弟,親切地招著手:“初意!這裏!”
  談初意在他哥叫他之前就先看見了鬼鬼祟祟的我,忽然聽見談初淨的聲音,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不解地朝我看來,目光裏泛著酸意。
  談初淨這時充當天使來救我了,“我在旁邊的包廂,呆不下去了,所以跑來這裏和年輕人一起嗨皮,順便陪我家浩然一起等你。”
  本來我還對他感激不已,可那一個“我家浩然”把我弄得是膽戰心驚,還好談初意此人此刻麵惡心善,沒計較什麽,走進來就要落座。這時,兩個挺拔的身影又出現在門口,兩個聲音同時質問道:“林浩然(然然),這是怎麽回事?”
  屁股還沒挨著沙發的談初意立刻站起來,看了一眼葉地主和秋禎洛,又轉頭看向我,幽幽問了句內容差不多的話:“阿寶,怎麽回事?”
  我豪放地站起來,把葉地主和秋禎洛拉進來,哈哈大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丫的,誰叫你們一個個犯賤,老子低聲下氣讓你們來的時候,你們開會的開會,急診的急診,沒一個鳥我,現在我萬念俱灰,你們卻像蒼蠅見了狗屎一樣擁上來。(老師:同學們注意,這就是比喻不當的下場!)
  我以為他們會像上次那樣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今天他們三個好像耗上了,誰也不肯先走,互相盯著對方,以不變應萬變。隻見葉地主全然一副泰山崩塌而巋然不動的氣勢,占據靠邊的一張沙發,幾米之內,居然無人敢近身;那談初意微抬下巴,和他哥哥坐在一起,活像一個相聲組合一樣,目光在大家身上瞟過來又瞟過去;秋禎洛默默坐在我身邊,不時抬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有女生想圍過來,就忙挨著我低下頭去。
  “眾卿家怎麽了,看見朕的愛妃們,就移不開眼了?”我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給個雞窩就下蛋的人,一把摟過秋禎洛的腰,挪著屁股拱到談初意身邊,舒服地靠在他身上,用萬分不要臉的語氣對同學們說。
  我們班長本來皮膚黑得跟野豬一樣,這下子臉都變白了,好像做了激光美白似的,真有趣。其他人麵癱的麵癱,痙攣的痙攣。等他們全部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窩蜂地上來把我拉出去好一頓暴揍,以發泄他們心頭的悲憤之情。
  我滿頭包地逃回來,哭著撲進談初意懷裏,向他訴說著我不幸的遭遇,順便辱罵一下導演,居然讓我演這種悲劇,真是的。
  我一哭,大家全哭了,這個說“怎麽帥哥都被你這種人糟蹋了,還一下子連著糟蹋4個”,那個說“好不容易遇見幾個不是gay的美男,怎麽審美觀連gay都不如”。
  一片哀悼聲過後,大家悶然坐回原位,點歌的點歌,吃喝的吃喝。我像一隻大花蝴蝶一樣在他們四人中間轉來轉去,盡情顯擺著,這個時候我覺得我就是一美女啊~~隻不過那3個人的表情很奇怪,而且誰都不太愛搭理我,隻有我的談初淨(?)願意跟我打打鬧鬧。但是在遭到談初意“溫柔”地一笑之後,談初淨就立刻板著臉,跟我劃清界限了。
  班長見我的男人們一來,氣氛就不是很熱烈,於是很想把我趕走。女生們都想多看美男們幾眼,尤其是想過來摸一下秋禎洛,所以一致幫助我破壞了班長的野心。我心想,不如趁此機會向女同胞們示好一番,出賣他們的色相來換取我唱歌的機會,於是大手一揮,慷慨地說:“你們隨便摸,姐姐我去唱幾首歌!”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我們文科班的女生本來就多,個個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不再慫恿那些男生阻止我一展歌喉。無視她們男朋友向我投來的意圖殺人分屍的目光,我操起話筒,興奮地大聲歌唱:“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上蕩悠悠~”
  此四男被女生們包圍得水泄不通,談初意的腹黑和葉地主的冷酷都沒有用了,還來不及喊救命,小臉就被幾個爪子摸了好幾下,更不用說秋禎洛了,雙手交叉捂著胸部,縮成一團,還淚汪汪的,那叫一個脆弱啊。
  因此,我明白一個道理,男人在一群女流氓麵前,是相當軟弱D!
  我發狠地連唱五首歌,從《纖夫的愛》到《我的太陽》,回首間,烏鵲南飛,橫屍遍野;再回首,眾女意猶未盡,美男淚灑KTV。我溜到點歌機旁邊,剛想再點幾首來爽個痛快,就見一隻大手從我背後伸來,將我攔腰一抱,我的世界馬上鬥轉星移,霎時間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像一隻野豬似的,被葉地主扛在肩上,談氏兄弟和秋禎洛跟在後麵,將我劫出KTV包廂,丟到樓下大廳的沙發上。我拉著領子大喊:“搶劫啊~殺人啊~快點收屍啦~”大廳服務員非常驚訝,紛紛上前想營救我。
  葉地主像怪盜基德一樣甩出一張名片,冷厲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看請名片上那赫赫有名的公司名稱加葉地主的大名之後,紛紛棄暗投明,不住地向他道歉,然後堂而皇之地棄我而去。
  談初淨非常不滿地看了葉地主一眼,像一隻偷腥的貓一樣舔了舔下唇,說:“我還沒被摸夠呢,你也太心急了……”
  談初意橫臂把他哥掃出五米之外,轉向我道:“阿寶弟弟,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啊~我闌尾炎又犯啦!”我慘叫一聲,捂著胸部,肚皮朝天在沙發上哼哼著,還一個勁兒翻白眼。人家就是想多唱幾首歌嘛,他們說我的歌喉屬於超越人類審美範圍的,都不讓我開口,你們不出賣色相,他們怎會讓我發揮?
  “然然……”秋禎洛好心地拉拉我的袖子,提醒我道:“闌尾不長在胸部。”
  “啊?哦。”我嚴肅地點點頭,手從胸部移到腹部,又倒下哼哼著。
  葉地主一臉陰沉地看著我,把秋禎洛從我身邊拉開。
  我一看形勢不對,談初意和葉地主居然形成統一戰線了,立刻計劃著如何逃脫他們的魔爪。
  眼看他們倆的怒火就要燒到我身上了,談初意的手機響了起來,我心裏大叫,急診啊!你趕緊地把狐狸叫走吧,反正在他心裏,你比我重要許多啊!
  隻見談初意瞅了一眼屏幕,微皺著眉頭接起:“喂,現在回去?……我不在醫院裏,好,我回去再跟你說。”
  我臉一黑,直覺反應就是談初意同居的女朋友打電話來催他回家吃飯睡覺,也許就是那個毛蓉蓉。我一個飛撲,抱住談初意的腿,涕淚橫流著搖頭,哀求著:“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趕緊跟你老婆離婚,和我在一起吧……555……”
  談初意凶狠地拉開我的爪子,急匆匆走出大廳。
  我頭發淩亂地趴在地上,一束光從天而降,照在我這個被人玩弄之後拋棄的可憐女人身上。一個與這種悲傷氣氛格格不入的流氓闖進來,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拖起來,不以為意道:“一定是老頭子叫他回去商量事情,你少在這裏裝腔作勢。”
  我抬頭一看,談初淨眯著眼,望著談初意的背影,手裏還提著我的後領。我掙開了,見風使舵地蹭到秋禎洛身邊,年糕似的貼著他:“小洛,我請你吃飯吧,你不是要考我們學校嗎?吃完飯,我帶你去我學校參觀參觀。……”
  “好啊。”秋禎洛興致勃勃地答應下來,拉著我的手,給我天使般的一笑。
  “我也要去!”談初淨彪悍地擠過來。
  “好。”我拍著他的肩安慰著。
  葉地主幾步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看著我,用眼神警告我“如果你敢把小洛忽悠到你們學校去,我定饒不了你”。半晌,他薄唇輕啟:“還是我請吧。”
  監視我?用物質來引誘我?呸!以為我會心存感激地答應你?我心裏憤恨地把資本家又批鬥了一遍,然後綻開興奮地笑臉:“我要去吃香格裏拉的自助餐!”同誌們,我們不能跟地主資本家明著戰鬥,隻能吃跨他。
  談初淨本來要開車去,我攔住了他,說:“石油太少了,能節省一點是一點,你也跟我們一起坐凱迪拉克吧。”其實,我心裏暗罵,丫的,壞蛋兄弟倆一人一輛車,也不分我一輛手扶拖拉機,導演太重男輕女了。
  我拉著談初淨走到葉地主的車前麵,問:“怎麽樣?我這輛破凱迪拉克還勉強合格吧?”
  談初淨裝模作樣點點頭,回答道:“……馬馬虎虎。”
  葉地主怪異地瞅了他一眼。
  無知的我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款凱迪拉克是112萬起價的。
  車子駛向香格裏拉,我在後座好不興奮,左手挽著秋禎洛,右手挽著談初淨,還做著各式各樣的鬼臉來調戲正在開車,卻時不時往後視鏡裏瞥一眼的葉地主。可惜談初意不在,不然我去買一副麻將,咱四個人剛好在後座湊一桌。
  我們跟著葉地主入座,我迫不及待就挑了兩大盤食物,嘿咻嘿咻地搬回桌上,嘩啦又倒了兩大杯果汁,呱唧呱唧抱回桌上,也不用刀,直接一手一個叉子,吃得滿嘴流油。我這個人沒有什麽好習慣,唯一的好習慣就是在餐桌上吃東西絕不講話,因為我的嘴除了講話和親吻美男之外,最主要的功能還是啃咬。
  可能是我的吃相太過奇特,他們三人一邊看我,一邊用叉子慢慢吃著盤裏的食物,而且吃得很勉強。談初淨可能覺得我不說話就沒有氣氛,就用檸檬汁調好一隻生蠔遞了給我,讓我悠著點,慢慢吃,不然一不小心噎死了,回去不好像他弟弟交代。
  我咕嚕一下把整大隻生蠔吞了進去,感覺它涼涼地劃過我的喉嚨,慘叫一聲掉進我的胃裏。抬頭,見他們幾個用“你可不可以不要吃了”的目光望著我,我嚴肅道:“孔子說,食不言,寢不語。你們要聽他老人家的話呀。”
  說罷,我撇下兩個空盤,奔食物而去,滿滿當當又裝回兩大盤食物。
  談初淨正在擠半隻檸檬,見我回來,奸笑著說:“不如我講我弟弟的事給你聽,你慢點吃?”
  “你講就講,管我吃快吃慢。”我嘴裏叼著一隻龍蝦,說話間,龍蝦張牙舞爪。
  “看你的吃相,我們吃不下。”談初淨無語地看著我,他盤裏的一點點食物,幾乎沒怎麽動。
  “好,你說吧。”我叉子一放,把嘴裏的龍蝦拿出來,小口小口喝著果汁。
  葉地主和秋禎洛有了一點恢複食欲的狀態,但看上去對談初意的事不感興趣。
  “你知道葉禎澤麽?他是我弟弟最不想見到的人哦。”談初淨上來就拋下一記重磅炸藥,我忽然想起,他好像不知道今天請客的人,就是葉禎澤。
  葉地主和秋禎洛同時抬頭,看向談初淨。
  談初淨究竟會有怎樣的大爆料?下回咱再說。

  傳說中的男版林浩然
  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麽別的小說裏兩個男人見麵都要互相介紹一番了,大家看,沒有互相介紹的結果就是,一方當著兩一方的麵說閑話,前者還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議論的對象就坐在自己身邊。
  不過我考慮到這時候若互相介紹著他們認識,就達不到導演安排的戲劇衝突效果,於是乖乖閉上嘴,等著談初淨說下去。
  “談醫生,哥哥他……”秋禎洛想開口道破事實,葉地主看了他一眼,他馬上低下頭去。看來,葉地主也很想知道談初淨會怎麽說他。
  隻見談初淨恢複食欲之後精神煥發,俊俏的臉上洋溢著一個巨大的八卦,近一看閃閃發亮,非常之可愛還有……變態。“話說那個葉禎澤可不得了,當時就在醫科大學旁邊的那所大學念書,被他們學校一幫花癡女生評為‘校史上最難勾搭的冰山美男’。當然,我和我弟也不是便宜貨(什麽定位?),在我們學校號稱‘醫大兄弟花’。”
  “你們的名號跟人家的比,怎麽這麽低俗?”我腦袋上降下黑線若幹,看了一眼葉地主,他優雅地端著杯紅酒,冷冷望著談初淨,而他周圍的女服務生們你推我,我推你,都想在他喝完紅酒的時候上來給他斟上。我不禁又想起魯迅先生所說的那種“當穩奴隸的人和想當奴隸而不得的人”,於是心裏大罵她們沒有出息,真正有出息的女性,是要把男人,尤其是美男抓來當奴隸的。
  談初淨不以為然,喝了一口可樂,繼續說道:“本來我弟弟和他不會有什麽交集,誰知,一個女人出現了。”
  還好不是“一個男人”……我警覺地豎起耳朵。
  “她就是號稱醫大‘冰雪公主’的毛蓉蓉!”談初淨激動得拍了一下桌子,我的龍蝦差點被震掉下去。
  “你們醫大的人起的外號都是那麽低俗,下次麻煩叫一個中文係的人幫你們取取。”我好心地建議道,心裏覺得讀醫學的人怎麽想像力這麽貧乏的?
  秋禎洛看了一眼葉地主,微歎口氣,拿了空杯子起身離開座位倒飲料。
  “那時候我們兩所學校聯誼,冰雪公主和冰山美男相遇,居然勾搭到一起去了,花前月下,總是能見到他們倆苟合的身影。”談初淨口不擇言,絲毫沒有注意到葉地主的右手不自覺地移到西餐刀上。他歎口氣,又接著說:“我本來還想追蓉蓉的,可惜啊可惜,至今我還孤身一人,等待著她的回心轉意。”
  我有一種想要去WC嘔吐的衝動,以前都是我讓別人產生這種感覺,今天第一次被別人的死不要臉刺激得想嘔吐——我聽醫院的護士說,談初淨確實是孤身一人,因為女朋友太多而不知道到底選誰才好。奇怪,我怎麽忽然覺得他就是男版林浩然?
  葉地主冷哼一聲,手裏的刀叉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在他倆的感情發展得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弟那一屆的學生去市立醫院實習,蓉蓉和我弟剛好分在一起,兩人日久生情——不過是那個毛蓉蓉單方麵的。最後,她居然為了和我弟弟在一起,毅然和葉禎澤分手了!”談初淨貓哭耗子假慈悲,居然拍著葉地主的肩膀問:“都已經要訂婚了,忽然出了這檔子事,活活被人戴了頂綠帽……你說那姓葉的可憐不?”
  葉地主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拳頭握得死緊。
  “更可怕的事在後麵。”談初淨把一個生蠔倒進嘴裏,見裝生蠔的盤子裏空空如野,皺著眉頭不講了。我狗腿子一樣迎上去,操起盤子就衝出去,抓起五隻大生蠔和好幾片檸檬就回來了,慶幸地看見談初淨還活著,沒有被葉地主殺掉。
  談初淨也不怕吃太多生蠔而拉肚子,一隻一隻吃得津津有味。後來我才知道,去吃自助餐的時候如果不吃生食,是浪費錢的行為。
  “毛蓉蓉的老爸是內科主任兼副院長,和我爸媽交情不錯,見他女兒這麽喜歡我弟,就張羅著要給他們訂婚。葉禎澤那邊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老爸和後媽意外去世了,異母弟弟忽然輟學,親戚借口葉禎澤蓄意殺害父親和後母,開始爭奪他老爸的公司,葉家陷入困境,葉禎澤忙於應付,再也沒來找過毛蓉蓉。”
  好可憐啊……我借口安慰葉地主,把自己的爪子覆在他的拳頭上。他一怔,就要把手抽走,我一個九陰白骨爪,鉗住他的手。僵持了一會兒,他無奈地任我蹂躪,臉色莫名其妙變好了一點點。
  “這件事被我弟知道了,他就……唉,你也清楚他那個人……”談初淨欲言又止。
  “他做了什麽?”我和葉地主異口同聲地問,秋禎洛和談初淨都很好奇地看了我們一眼。
  “初意遷怒於毛主任,於是惡整了他。”談初淨笑道。
  “他怎麽整的?”我雙眼發光,對此非常有興趣,連龍蝦都不啃了。
  談初淨苦著臉,叼著一隻可憐的生蠔,“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嗎?我隻記得,那時候毛主任的褲子動不動就一掉到底,三天兩頭拉肚子,莫名其妙的會碰到仙人球……反正很慘,而且誰也不知道是我弟整的。”
  “毛蓉蓉喜歡初意過頭,做事不免有點過分,據說還編造謠言說我弟對她OOXX。父女倆把我弟逼得緊了,他直接離職去校醫院窩著,為此,我家老頭子特別不高興。”談初淨聳聳肩,“那小子叛逆得很,而且骨子裏很陰,連我都不敢得罪他的……”他可憐兮兮地望著我,我才發現,裝生蠔的盤子又空了,於是又跑去給他拿了幾隻過來。
  葉地主暗暗搖搖頭,滿懷心事喝了一口酒。
  “他心裏還是覺得葉禎澤很無辜吧,甚至還對那個人心懷愧疚……”談初淨曖昧地眨著眼睛,“他心地還是善良的喲,我那可愛的弟弟,今晚哥哥一定要去親親你!”
  我一個寒戰,立即發了條短信給談初意,讓他今晚睡覺可把門給鎖好了。“我說談醫生,你見過那個葉禎澤沒?”
  談初淨不屑地擺擺手,“有什麽好見的,男人不都長得一樣麽?難不成他還比我們多一個鼻子?”
  葉地主不爽地瞥了他一眼,別開頭去,比了個倒酒的手勢,一個女服務生一個箭步過來,笑淫淫地給他倒酒,還一直衝我的男人們飛眼。
  見談初淨的話已經講完,我抓起那隻龍蝦,往它背上狠命一咬,又開始了我和食物之間的奮戰。談初意和毛蓉蓉之間的秘密揭開,我心情愉悅,吃得更加賣力,一會兒之後兩大盤都空了。
  目瞪口呆的服務員對我指指點點,見我又拿了兩個空盤子去裝食物,不禁為我讓出一條道。不一會兒,我又捧著兩大盤回來。
  我正在啃一個德國豬肘子的時候,看見談初淨故作優雅地切著牛排,不知道是不是把牛排當人的肚子。瞟了一眼沉默的葉地主和不停看著我微笑的秋禎洛,他問道:“很抱歉,現在還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秋禎洛。”
  “哦。”談初淨自尋死路地轉向葉地主,用自己的可樂和人家的紅酒幹杯,還很紳士地問:“這位兄台看上去很麵善,尊姓大名?”
  紅酒在高腳杯裏旋轉晃動著,葉地主緩緩抬眼,唇邊掛著一絲冷笑,“鄙人葉禎澤。”
  一小塊牛肉從談初淨嘴邊掉出來,他大張著嘴,仿佛瞬間被冰凍了。
  我本來低頭啃著豬肘子,看見這一場景,放下肘子哈哈大笑,在遭到談初淨的狠狠一瞪之後,訕訕拿起肘子,當即就是一口,就聽一聲悶哼,葉地主把手從我嘴裏抽走,也狠狠瞪我一眼。可憐的孩子,怎麽好好的把手塞進我嘴裏呢,不知道要不要去打一針狂犬病疫苗。
  酒足飯飽,葉地主很不怕死地在喝了四杯紅酒之後開車載我們去“北師大”,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月黑風高,格外寒冷。我下車之後就把手揣進秋禎洛的大衣口袋裏,他幹燥白淨的左手捂暖了我的右手。一個箭步,我又挨近葉地主,鼻涕蟲一樣粘在他身邊,蠻橫地把手插進他大衣的口袋,借他右手的溫度捂暖了我的左手。我看了一眼一臉哀怨的談初淨,在自己身上找了又找,就是找不到第三隻手。
  由於我們是從宿舍區的大門進去的,我就帶著他們幾個逛了幾棟男生宿舍,指著風中淩亂飄舞的一條藍色內褲說:“小洛快看,那就是我們學校曆史最悠久的內褲,十年前某學長掛在那裏曬的,十年後還沒有收下來。”
  秋禎洛興致勃勃的臉僵硬了一下。
  我繼續走,帶他們來到物理係男生的主樓伽利略樓,介紹道:“小洛最有可能進物理係了,那麽將來十有八九就住在伽利略樓裏。物理係可是我們學校一大名係呀,變態率和死亡率直逼我們中文係。話說我們學校的男生分三種類型,一種是長相變態的,一種是心理變態的,分布於各個學院,但隻有第三種竟然全部屬於物理係!”我激動得提高聲調。
  談初淨也很激動,忙拉著我問:“第三種是什麽樣的?”
  我神秘地獰笑一下,說:“既長相變態又心理變態。”
  秋禎洛被震住了,低著頭,葉地主拍拍他的背,難得溫柔地安慰道:“別怕,還有整個學校的人都是第三種類型的。”
  談初淨很驚訝,又問:“還有這樣的學校?”
  葉地主瞟了他一眼,不屑地移開目光,收起溫柔的嘴臉,冷言道:“醫大。”
  談初淨嘴一撇,拿了個小本子記下“葉禎澤說我們醫大的長相變態加心理變態”,估計打算回去拿給談初意分享分享。
  出了宿舍區,我們經過學校最著名的東區遊泳池,隔著鐵絲網,我折兩根樹枝,伸長手臂在裏麵撈。秋禎洛好奇地湊過來,我一抬手,撈起三分之二隻死亡時間大概在半個月前的魚。
  三人臉色一斂。
  再撈一撈,三個不同顏色的套套赫然掛在樹枝頂端。
  三人後退一步。
  我緊咬牙關,奮力攪拌幾下,撈出目測長度在34厘米左右的幹爽網麵夜用衛生巾一塊,而且還是用過的。
  三個男人已經麵色鐵青,退離五米之外,隨時準備蹲下嘔吐了。
  我對天流淚,感慨道:“這就是我至今不會遊泳的原因!”說著,我發狠地又對著池水一陣亂攪。
  “然然……別撈了……”秋禎洛捂著嘴,虛弱地說。
  “好吧,不撈了。”我收回樹枝的時候,發現樹枝頂端夾著一張DVD包裝帶,對著光一看,上麵有一個女人和演員介紹,於是疑惑道:“武藤蘭……誰啊?”
  談初淨反應最迅速,野狗搶食一樣搶過來,最後抱怨道:“可惜隻有包裝,沒有DVD……”
  葉地主忽而有點尷尬地轉開頭。
  “武藤蘭是你喜歡的明星麽?”秋禎洛不改好奇本性。
  談初淨看了一眼背過身去懶得理他的葉地主,眯著雙鳳眼邪氣地對我和秋禎洛說:“為人不識武藤蘭,看遍A片也惘然。孩子們,你們還不夠成熟……”
  談家大哥,您真是流氓和變態之中的典範!將來我生兒子的話,一定不讓他去讀醫學院,尤其是外科。《牽著貓的童話》中的外科醫生古以笙,看來我和你要永別了呀……
  秋禎洛看上去對我們學校的恐懼更上一層樓,我還要加油。葉地主說得對,秋禎洛不能來我們學校,什麽?我怕別的女人強X他?No,我是怕別的男人強O他啊……
  我能成功動搖秋禎洛的意誌嗎?繼續聽我忽悠吧。

  傳說中的胸罩?!
  我一個人在前麵走得興高采烈,屁股後麵跟著三個美男,太過得意的我不禁唱起“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一轉頭才發現除了秋禎洛,其他兩個人都被我的歌喉俘虜了,有點氣虛(是腎虛吧)。秋禎洛時不時膽戰心驚看看旁邊,就怕哪裏又竄出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
  路過靠近教學區的食堂百草園,我停了下來,三個人都有少許恐懼。隻見夜晚的百草園空無一人,顯得有點陰森,與其說是食堂,還不如說是靈堂。“所有食堂,就這個食堂最名副其實。”我指著正楷寫的三個大字。
  秋禎洛放心地點點頭。
  我把胸部一挺,大聲說:“因為在裏麵吃飯,什麽草都吃得到!”一說起這個,我就更加滔滔不絕外加口水橫飛,“這裏是生物係的樂園,生物係學生最喜歡到這裏吃飯,據說,一個學生在裏麵吃到一根新品種草類,為植物家族又添新瓦!”
  “吃到草倒也沒什麽……”談初淨良心發現,居然拍著秋禎洛的肩膀安慰道,“你看我家浩然吃了那麽多,不也生龍活虎的嗎?”
  葉地主的目光悠悠朝著談初淨去了,就在他說出“我家浩然”幾個字的時候。
  “非也。”我學談初淨那個經典手勢,伸出食指左右搖著,“草分成很多種,有新鮮的草,不新鮮的草,綠的草,黃的草,還有稻草。本來吃出稻草沒什麽,大不了當一回馬而已,隻是後來我經過調研,發現我們食堂的蔬菜供源地旁邊就是一個養豬場,那些稻草大約就是墊在豬屁股底下的。”
  葉地主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絲同情。
  “各食堂有各食堂的特點,這一點上,充分體現了物種的多樣性。”我端正地站著,背後是陰森森的百草園,“但事物都有共性,比如我們食堂的阿姨,對男生如夏天般的火熱,對女生如冬天般寒冷;為男生打的菜如同春天的小草,為女生打的菜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像小洛這樣的男生,待遇就更升一級,食堂阿姨一定你一下呀我一下地摸你,你推我呀我推你地為你打飯菜,你一口呀我一口地喂你吃進去……”
  秋禎洛雙肩抖了幾抖,咬著下唇。
  我深吸一口氣,感慨道:“新校區已經很不錯了,以前我們在舊校區的時候,一天,同學們驚奇地發現,成分為開水加少許鹽的免費紫菜湯裏居然有肉味,於是競相去盛。我不甘示弱,也想擠進去揀個便宜,無奈重力勢能和速度動能都不夠,終究淚汪汪端個空碗回去了。那時隻聽一聲鬼叫,原來大家把紫菜湯搶得快見底的時候,發現底下赫然沉著一隻老鼠,毛都燙光了,油汪汪的,皮開肉綻的,腸穿肚爛的。啊!我總是這麽幸運,上帝哥哥讓我得不到的東西一定不是好東西。”
  “你跟你們學校有仇是吧?”談初淨實在受不了我的描述,打斷我的話。
  “我可是十分熱愛我們‘北師大’的。”我挑著眉毛,伸開雙臂讚揚道,“我們學校也有好的地方,比如我們學校的保安大叔就很熱情似火。”
  葉地主眉頭一皺,冷厲地盯了過來,真是個小心眼,人家誇一下學校就不行,虧我們校長還對他那麽好,把“彪悍與溫柔同在,調戲與嚴厲齊飛”的校花都連皮帶肉送給他了——那個校花就是我。
  我撅著嘴,繼續說:“有個男生在網上發帖子說,一天晚上他一個人回學校,在小路上遇見熱情似火的保安大叔。那個大叔一邊走一邊跟他聊天,到了個陰暗處,就熱情地把手伸進他的褲子裏去了。”
  “伸進褲子裏做什麽?”秋禎洛驚異地問,還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那兔子一樣的單純表情可愛極了。我色心一動,上去就捏他的臉,結果被葉地主一個鐵沙掌拍出老遠,可悲傷死我了。
  我受了很大的內傷,跌跌撞撞來到葉地主身邊,說:“不如我們來演示一下那天的情景,你扮演男生,我扮演熱情似火的保安大叔?”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談初淨在一旁提醒我,手裏拿著那個小本子,隻要我一有動作,他馬上就要在上麵寫“林浩然和葉禎澤大半夜玩角色扮演的色情小遊戲”。
  丫的,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我訕訕收回手,見葉地主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我馬上安慰道:“不要灰心,以後還有機會的。”
  他馬上又緊張起來。
  “浩然,我想去初意工作的校醫院看看。”談初淨提出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讓我腦中靈光一閃,我怎麽忘記那個充滿奇跡和不可思議的校醫院呢?那真是變態的的溫床和庸醫的搖籃啊!
  於是,我馬不停蹄領著幾個人衝著校醫院去了,雖然秋禎洛滿口說不想再逛了,可是別說我不心疼他,連他哥哥葉地主都不顧他的反對,執意要跟著我走。沒辦法,前女友和情敵工作的地方,總得去看看的。
  我一腳踹開診室的門,很幸運,我發現今天居然是戴乃兆醫生值班。(戴乃兆:是呀,今天終於有我的戲份了)
  長相酷似馬英九的戴乃兆醫院見了我可高興了,緊緊拉著我的手不願意放開,殷切地說:“我們醫院的廁所一個月沒洗了,都盼著你哪!這不,我剛才去廁所解決完,終於水龍頭太髒都還沒洗手呢。”
  我反拉著他的手,也十分殷切地說:“那你可要多握握我的手呀,我剛才在遊泳池認真地洗了好幾次手呢。”
  戴乃兆臉色一變,幾步退到牆邊,好像我是隻瘋狗似的。半晌才故作正經地問:“你們幾個夜闖校醫院幹嗎來了?”
  “他們來參觀的。”我一一介紹了他們的名字,隻見戴乃兆點了點頭,說:“還好你們來這裏參觀了,我發現你們全部有病。來,我給你們確診一下,不然到了晚期,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他見三個人一動不動,就指著葉地主問:“你是談初意的哥哥吧?”
  “他是葉禎澤。”我提醒。
  “我知道,你多嘴什麽?”戴乃兆很凶狠地斥責我,我扁了嘴,撲進秋禎洛懷裏一陣大哭,人家好心提醒,怎麽這麽不領情。我真悲情,我早就說過我演的是苦情戲,你們還不信。
  隻見戴乃兆又轉向葉地主說:“我說秋禎洛啊,我看你臉色不好,可能有子宮內膜炎哦。”
  三個人都被他的話深深震撼了,葉地主更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驚豔表情望著戴乃兆。(葉地主:你誤會了,我那是嚇的)
  戴乃兆上前拉著談初淨,把手搭在他的脈上切了一會兒,又讓他張開嘴看看舌苔。談初淨張嘴前提醒說:“我最近喉嚨是有點不舒服,可能發炎了。”
  哼哼,他以為自己提醒戴乃兆一下,戴乃兆就會順著他了?單純,太單純了。據大部分同學反應,在戴乃兆的診斷書裏,沒有什麽病是不會出現的,他曾經給一個感冒的老教授診病,說人家得了小兒麻痹症,還是晚期……
  隻見戴乃兆皺了皺眉,作出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然後拍著談初淨的肩膀說:“葉禎澤,你要節哀啊。”
  我清楚地看見葉地主無奈地別開頭,而談初淨好奇地問:“我怎麽了?”
  “你得的不是咽喉炎,你喉嚨之所以會痛,是因為你嗓子眼裏長了個……”戴乃兆正色道:“……痔瘡。”
  談初淨一陣狂咳嗽,滿臉通紅。
  戴乃兆的魔爪伸向秋禎洛的時候,他嚇得躲在我身後,但我那羸弱的身軀哪裏經得起戴乃兆一番拖拽?秋禎洛哭喊著毛爺爺和鄧爺爺,但還是被他無情地拖到了小床上。隻見他對著人家的肚子一陣亂按,邊按還邊猙獰地說:“看在你是談初意的哥哥的麵子上,我給你做個免費的內科檢查……”
  秋禎洛哭啞了嗓子,戴乃兆才像發泄完什麽欲望似的直起身,整理著腦門上的亂發,然後說:“隻有這個小兄弟病得最輕——老年癡呆而已。”
  我們全都肅然且悚然了,談初淨深沉地望著地板,看來終於意識到自己那點流氓小變態和變態大家族的族長相比,隻不過是九牛一毛,並且為自己的弟弟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感到無比自豪。
  眼看戴乃兆的目光衝我過來了,我連忙退到牆角瑟瑟發抖。他像抗戰片中的日本鬼子一樣奔我而來,在距離我一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低聲說:“你身上帶了凶兆。”
  我連忙點頭,說:“對!我是戴了胸罩。”私下裏我想,他總算說對一回,我要是不戴胸罩,根本就像沒胸一樣。
  “由於帶了凶兆,你最近會遭遇不吉利的事情。”戴乃兆搖身一變,跟個神棍一樣。
  我嚇得心兒顫顫,膽兒寒寒,“那我把胸罩脫了,您看成不?”
  “不成,你的凶兆不能輕易脫掉。”戴乃兆伸出一個指頭,點著我的額頭,“你近期不要再進醫院,不然會有血光之災。”
  “啊?!好可怕的胸罩啊……”我捂住胸部,暗自垂淚。
  經校醫院一劫,我們四人久久無法開口說話,因為實在是……囧!
  轉眼間我美麗而有悠閑的寒假就剩最後那麽幾天了,怪不得孔老頭要站在懸崖上感歎時間過得真快,是啊,真快,一轉眼,他老人家就已經掛掉幾千年了。
  我聽說秋禎洛自上次“北師大”一遊之後,回去差點得了厭食症,病了三天才恢複健康,以後就絕口不提考我們學校的事,但也沒有答應葉地主讓他出國讀書的決定。
  我還聽說談初意已經正式去市立醫院上班了,心中真是又悲又喜的,喜的是說不定又會調來一個美男校醫讓我好好賞玩;悲的是以後我在學校裏生個小病啥的,就隻能麵對變態庸醫戴乃兆醫生了,又是乳腺癌又是前列腺炎的,萬一最後給我診斷個艾滋病啥的,那可真完蛋了。當我在電話裏將“悲”的部分抱怨給談初意聽的時候,他慈祥地說:“弟弟明天到醫院等我下班,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這主意好!我當下就激動起來,馬上幻想出一副這樣的情景:手術室裏,潔白的小護士服套在我身上,一身白大褂的談初意站在我麵前,我羞澀地低下頭去,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迷茫地望著他,一臉擔憂地說:“談醫生,在這裏不好吧?”他微微一笑,霸道地吻了上來,順勢將我壓倒在手術台上……
  “弟弟,你又在胡思亂想了?”談初意叫了我好幾聲,我才聽見他一句話。
  “哪有?我怕影響你工作呀。”我虛偽地敷衍著,繼續幻想手術台上的旖旎。
  談初意的語調平穩,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弟弟不願意來就算了,我下班之後和毛毛醫生一起吃飯去……”
  “MD!你敢!”我恢複本性,對著手機齜牙咧嘴,看我不把他摁在手術台上給強X了!導演!都快40集了,該來段床戲了啊!我要求不過分,像《色戒》那個程度就好了,再高層次的我也演不好。“老子明天就過去,你洗幹淨點乖乖等我去接!”
  晚上,我那叫一個鬥誌澎湃,洗澡的時候光著膀子在鏡子前擺了好幾個造型,還上網學了幾招大小擒拿手,隻盼著哪天醫院沒人,我將那隻狐狸徹底拿下。
  那時,單純的我還沒有想到,我去醫院的時候,見證了戴乃兆所謂的“凶兆”。
  究竟是什麽“凶兆”,且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神經內科
  咱爸咱媽知道我要去醫院等談初意下班,都高興得敲鑼打鼓,說終於有個清靜了。咱媽為了我這次約會的圓滿成功,特地出去買了一套化妝品給我。要說化妝品這種東西,我上次在葉地主家的聚會裏充分見識到了它的威力,我抹上它們之後,簡直就是林浩然的升級版。
  下午,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鏡子前。無論如何,我等一下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麵目全非,讓談初意見識見識升級版的我。懷著一顆純情而又虔誠的心,我找了一張據談初淨說是著名AV女優武藤蘭的照片,決心把自己化成她的模樣。(你認為這有可能嗎?)
  我的臉不算太黑,因為……人家馮鞏也不黑嘛。我顫抖著拿著粉餅,在臉上抹了一圈,和武藤蘭對比對比,覺得不妥,我好像沒有人家白,於是我又抹了一圈,才勉強能夠和人家媲美。我一邊抹,一邊回想上次人家給我化妝的時候是怎麽個步驟,我記得那個化妝師給我用的是雙色眼影,一種咖啡色,一種金色。於是我也依樣畫葫蘆,在眼皮上抹了咖啡色又抹金色,覺得自己活脫脫的變成一個非主流。
  艱難地完成化妝任務之後,我和武藤蘭比了又比,覺得自己……確實沒人家好看。於是,我安慰自己道:至少,我是個處女。
  我到達醫院的時候,想給談初意一個驚喜,於是徑自進了醫院大樓,樓層分布讓我眼花繚亂,找來找去都沒找到“神經內科”,但卻非常容易地找到了“精神病科”。那一刹那我恍然大悟,精神病就是我們罵人時說的“神經病”,那麽“神經內科”其實就是“精神病科”。
  我陰笑外加□著,乘著電梯直達精神病科樓層,一個護士站在我旁邊注視了我好一陣子,終於忍不住問我:“你是去精神病科的吧?”
  “哇,你怎麽知道?”我靦腆地問,心想是不是談初意太心急了,把我要來等他下班的事告訴他們科室的人,說不定已經在精神病科準備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宴會。原來他這麽重視我,啊,我好幸福……(你來精神病科真是來對了)
  那個護士對我非常熱情,親自護送我出了電梯,親切地為我指路,還吩咐我下次來的時候最好有家長陪同。我對這位白衣天使非常感謝,說:“謝謝姐姐,我今天是第一次來,以後天天來就熟了。”
  護士僵硬著臉,目送我離開,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我還給她個飛吻,瞧我這有禮貌的孩子,我都受不了這麽有道德的自己。
  這個死談初意整天說自己忙,我看他們精神病科也沒多少病人嘛,而且我發現和校醫院不同,裏麵醫生診斷的時候都是關著門的。所以,本來打算淑女地進入診療室的我,選擇衝進去把談初意當場壓倒~
  不管人多人少,我養成一個不插隊就坐立不安的習慣。於是,我忽閃著單純的桃花眼悄悄移到隊伍最前麵,驚喜地發現居然沒人上來罵我。屏著呼吸,我咣一腳踢開門,裏麵幾個醫生同時抬頭,我瞅準那個還沒來得及轉身的高瘦醫生,心想這一定就是我的談初意,一個飛撲,我跳到他背上,嘴裏大叫著:“親愛的我來了!快給我個華麗麗的吻呀!”
  那個醫生被我勒得掙紮不已,舌頭向外伸著,還發出慘絕人寰的求救聲。我一聽那聲音便覺得不對,這不是我的談初意。
  我的手臂猛地一鬆,他頓時倒地抽搐著,嘴裏罵著:“給神經病看病太TMD危險了!”
  正在求診的一個病人嘿嘿笑著,對我說:“看來你病得比我嚴重多了。”
  我在診室裏翻箱倒櫃地找談初意,連抽屜都翻遍了,還是沒看見狐狸的影子。“哥哥……你在哪裏呀……”我聲嘶力竭地呼喚著,坐倒在地無比難過傷心。
  護士又拖又拽把把弄到椅子上,我拉著她的袖子問她談初意在哪裏,她居然跟我說這裏沒有叫談初意的。難道我又被狐狸耍了?不帶他這樣耍人的!可憐的我,就是因為我總是那麽單純善良,所以才一直被談狐狸耍。我悲憤了,掏出手機打給葉地主,也不管接電話的是不是他,劈頭就一句:“葉地主你快快來,我要跟你一夜情。”
  手機裏傳來葉地主的聲音:“林浩然,你再說一次。”
  我開口正要重複,幾個醫生上來就把我按住了,說:“這個病人的病情相當嚴重,需要馬上處理!”
  “不要嗷嗷嗷——”我被拖出去的時候,留下一傳長長的尾音。
  N分鍾後……
  這是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四周一切都是白色的(你果然不太正常),每個床位之間居然還有鐵欄杆。醫生們把我拖進來之後就走了,說是什麽要對我進行重點會診。我呆滯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對麵有個比我小好幾歲的女孩子,隔著鐵欄杆跟我麵麵相覷。
  “嘿,你怎麽被關進來了?”那個女孩子問我,說她叫妙妙。
  我對她哭訴了自己悲慘的身世經曆,她聽完之後大笑不已,我這才想起,這裏是精神病科病房,在這裏的大多是神經病,極少數像我這樣正常的。“笑什麽笑,你這個神經病。”我罵道。
  “你不也不神經病?”妙妙笑著,真TMD可愛,這年頭,怎麽連神經病都長得這麽可愛的?太不公平了,像我這種正常的人類,就是和美麗可愛無緣,偶爾可愛一回,還要被當成神經病。
  妙妙見我不回答,又說:“你要是不是神經病,怎麽會把神經內科和精神病科混在一起?”
  “不一樣嗎?”我詫異道。
  “當然不一樣了。”妙妙翻了個白眼,“一個是治療腦血栓啊偏癱啊中風什麽的,一個是治精神病的,怎麽會一樣?”
  我如同被大棒子打醒一樣,那叫一個白酒灌頂(你是想說醍醐灌頂吧?)張大嘴巴看著她,啊,我居然輸給一個神經病!連神經病都知道的東西,我居然不知道!丫的,我看這丫頭根本就不是神經病,跟她相比,我反而比較像啊……
  “你是神經病麽?”我小心翼翼地問。
  “是啊。”她回答得非常幹脆。
  “你怎麽神經病了?”
  “我告訴你,會承認自己是神經病的往往都是正常人,不承認的才不正常。”
  額滴神!敢情現在正常人都在精神病院呆著,神經病都在外麵逍遙呢!我縮在牆角,無比悲慘地望著天空,忽然想起神經病醫生戴乃兆上次跟我說的什麽“胸罩”原來是“凶兆”的意思,我被抓進精神病科病房,見證了戴乃兆預言的所謂“凶兆”。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難道是醫生進來審問我了?我立刻振作起來,心裏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正常人,等會兒他們問我問題的時候,我一定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回答。
  一個白大褂走進來,就是被我一個飛撲弄得快斷氣的那位,手裏啥也沒拿,上來就坐我麵前,虎視眈眈。我可害怕了,小鳥依人地縮著,還學著電視劇裏的女豬,輕抬眼皮看他一下,再害羞地低下頭——電視裏這麽演,我這麽模仿總沒有錯吧。
  誰知他根本不吃我這一套,唰地抽出一張紙摔給我:“回答這個問題!”
  考驗我的時候到了!上帝哥哥,你要保佑我能回答出正常人的答案呀!我認真地看著題目,隻見上麵用黑體大字寫著:“你麵前有個裝了滿滿的水的浴缸,給你一個湯匙,一個木桶,請問你用什麽使浴缸變空?”
  “我選擇用木……”打住,林浩然!我叫住一時衝動的自己,差點就要說用木桶舀幹水了!這答案絕對沒這麽簡單,否則怎麽會來考一個神經病?也許神經病的回答就是用木桶。用湯匙吧?好像更不對,要是回答用湯匙,那就絕對是重度神經病了,我怎麽著也得考個比較輕度的。
  我想得滿頭大汗,抓耳撓腮,一個機靈,忽然想到《神探伽利略》裏的情節,男主角湯川學在得出結論之前都會先寫一大堆物理公式,然後案件馬上真相大白。於是我又白酒灌頂,猛地站起來,屁股底下坐的凳子都被我激動地弄倒了,哐啷一聲,那個醫生嚇得臉都藍了,就怕我再一個飛撲。
  既然他這麽希望我再對他一個飛撲,我就善解人意地又衝他一個飛撲,他發出一聲慘叫,其實我隻是搶走他口袋裏的鋼筆。我對著手機啪啪幾按,手機傳出劇中的插曲。我激情澎湃,立馬進入角色,對著雪白的牆壁就是一陣複雜的公式計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屁滾尿流,醫生和妙妙都被我筆下的算式驚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動彈不得。
  寫滿半個牆壁之後,我心滿意足地扔下筆頭已經開叉成一朵菊花的鋼筆,用食指按著額頭,拇指和中指張開按在兩邊臉上,這又是湯川學的經典動作,配合和一句日語“原來如此”,我轉身麵對醫生。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那叫一個自信滿滿。
  “什麽?”醫生被我的悍然氣勢嚇住了,竟然不敢靠近我。唉,沒辦法,我身上偉人的光環太明亮了,跟太陽似的。
  我慢慢踱著步,嘴裏開始解密:“我選擇左手拿著湯匙,右手拿著木桶,同時從浴缸裏舀水。為什麽我要用右手拿木桶呢?因為根據人體力學,右手的力氣通常比左手大,但排除某些左撇子。所以在雙手做功的過程中,右手應該拿容積更大的東西。回答完畢。”
  爺爺的,我太佩服自己了,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答案。我滿意地看著牆上那密密麻麻的公式,覺得自己不去當科學家簡直就是中國奔四化的一大損失啊。
  醫生顫抖著嘴唇,淚汪汪地感歎著:“我當了十年的精神病科醫生,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病人能夠回答出這樣的答案呀……”
  我這個人就是經不住別人誇獎,聽他這麽一說,我的大尾巴馬上翹起來了,當場扭起大秧歌,嘴裏配合著步子開唱:“哎——今天是個好日子,美好的約會我不能等~今天是個好日子,咱泡上了美男——再享太平!”
  “別臭美了,你的答案是錯的。”妙妙一句話,撲滅我心中的一把火。
  醫生也跟著點頭,望著滿牆的公式,繼續感慨:“錯也就罷了,還錯得這麽離譜。”
  “喂,你給我說清楚,我哪裏錯了?!”我雙手叉腰,彪悍地嚷道。
  醫生慢慢地解釋道:“你旁邊那個妙妙回答用木桶的,我們診斷她是輕度精神分裂,;用湯匙的,是重度精神分裂外加弱智,已經送到專門的精神病總院去了;像你這樣左手拿湯匙,右手拿木桶同時舀水的……已經超越了精神病和弱智的評價範圍。”
  “哦?”我發出個疑問語氣,然後縮著脖子冥思苦想,揣摩著他話中的含義,然後小心地伸出腦袋問:“難道連腳也要用上?”
  妙妙暴出一陣狂笑,倒在地上痙攣不止,真沒形象,怪不得變成輕度精神病,我鄙視她一下。
  “那我究竟正不正常嘛?”我撒嬌地問。
  “你嘛……”破醫生還賣關子,我再鄙視他一下,隻見他搖頭晃腦之後正色道:“恐怕是超重度精神分裂加腦癱。”
  “不帶你這樣侮辱人的……”我大受打擊,眼中溢出鱷魚的眼淚:“你快告訴我正常人會怎麽回答!”
  醫生麵無表情,“正常人會把浴缸的塞子拔掉放水。”
  我駭然,醍醐和白酒一起灌頂。
  我能順利逃脫精神科病房否?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嚴父慈母
  眼看醫生就要掏出手機給精神病總院打電話了,我心裏感慨萬千。想我大一剛剛進入北門師範大學的時候,坐著校車經過北門精神病院,就見高聳的樓房上赫然迎風挺立著九個大字——“北門精神病院歡迎您!”,沒想到幾年後的今天,我林浩然真的被它歡迎了。
  就在醫生準備叫精神病總院派車來接我過去的時候,隻聽一聲嘶啞的“住手——”,幾個醫生魚貫而入,掐掉那個醫生的手機。帶頭的胖醫生賠笑著解釋說:“誤會,純屬誤會,這丫頭其實是……”
  “是我調皮的女朋友。”一個圓滑的聲音自天而降,一個白色的高挑身影幽幽從門口進來,果然是談初意。他鳳眼輕挑,上前幾步把我摟進懷裏,隻是他身上穿著的白大褂上消毒藥水味太濃,忽然刺激了我的鼻子,害我轉頭一個大噴嚏,睜眼一看,剛才測試我的那個醫生一臉口水沫。
  剛才給我指路的神仙護士姐姐隨後跟了進來,埋怨著鼻涕還沒擦幹淨的我:“你有點調皮過頭了,要不是我把你去精神科的事當笑話說給大家聽,談醫生又怎麽會過來解圍?
  我委屈地要死,敢問我哪裏調皮了?搞得我好像是故意來神經科遊玩一樣,我也很慘呀,差點就進精神病總院了都。丫的,太悲情了,以後再也不演這種苦情戲了,苦情得都快趕上《啞巴新娘》了。
  那個醫生咬牙切齒擦幹臉上的口水,氣衝衝地走了。
  “妙妙再見!”我轉身向我暫時的病友告別,她微笑一下,朝我揮了揮手,我一直不知道她為什麽進來精神病科。那時的我沒有在意這個短暫的病友,殊不知幾個月後,我又會在一個特殊場合意外和妙妙見麵——這是後話,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大侄子~~”我轉而拱進談初意的懷裏,他推開我,若有所思地望著白牆上的那一排排公式,就是我剛才寫的那些。
  我的眉毛不正常地挑了好幾下,自豪地把剛才回答測試題的勇猛彪悍描述了一遍,隻是隱瞞了題目的正確答案。最後還加了一句:“他不多給我幾個容器,不然我連腳也一起用上!”
  “阿寶弟弟……”談初意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著,我忙衝他眨眨眼睛,扭扭屁股,後悔自己應該聽咱媽的話,把性感內衣穿在外麵。他頓了一下,推了推虛偽的眼鏡,薄唇中輕吐一句話:“若是我,會選擇把浴缸的塞子拔掉直接放水……”
  我心裏用阿Q精神勉強建立起的自尊寶塔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轟然倒塌。
  “另外……”談初意指著我在牆上奮筆疾書的那些個公式,“你寫的九九乘法表,有好幾個是錯的。”
  鏡頭緩緩移到剛才那些不那麽引人注目的公式上,隻見從一到九的乘法公式被我完整地寫了下來,其中,“3×3=6”、“5×6=56”等驚世駭俗的算式,讓在場人士無人不驚訝,包括寫下這些算式的我。
  看來,神探伽利略也不是那麽好模仿的,這畢竟不是偵探片。(人家寫的公式和你寫的真是天差地別)
  我被談初意勒令去洗掉今天好不容易才化好的非主流妝,一開始我還嘰嘰歪歪死不願意,說自己這是照著武藤蘭的樣子化的。誰知談初意一個變臉,陰森森地把我拎了起來,直接提到女洗手間門前,丟給我一句“你不要侮辱她”之後,一腳把我踹進去。其麵孔之凶狠,動作之粗暴,直逼《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裏的安嘉和。
  插一句旁白,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武藤蘭是多少男人心目中難以忘卻的人物,就算我林浩然有一天感動上帝成了大美女,也取代不了她在男人心目中崇高的地位。
  我素著一張臉,回到談初意身邊,問他今天究竟要去什麽了不起的地方。他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淡淡回了一句:“去了就知道。”
  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越是平靜,背後就越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難道他要把我帶進賓館,對我施行慘絕人寰的□?!一想到這裏,我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跑到樓下買了一瓶X牛飲料吧唧吧唧就給喝光了,還體貼地為談初意買了一瓶運動飲料,免得他呆會體力消耗太大沒東西補充。
  N分鍾後。
  “給我買的?”正在開車的談初意看了一眼我從懷裏掏出來的運動飲料,不明所以地問。
  我忙給打開了,狗腿子一樣把瓶口湊到他唇邊,假裝單純地說:“先喝一口吧,補充補充體力,呆會也好用力……那個,我的意思是說,集中精神開車。”
  紅燈的時候他停下來,接過飲料喝了幾口,不動聲色,看來是沒發現我的用意。
  被我喝進肚裏的X牛飲料讓我亢奮非常,直接聯想到幹柴烈火劈裏啪啦燃燒的模樣,一時不能自已,嘿嘿哈哈亂笑。
  沃爾沃慢慢駛出繁華的市中心,開進學府花園。學府花園這個小區我聽說過,我們好多教授都住在這裏,離大學城和市區都不太遠。不會吧,小氣的談初意連賓館都不願意去呀,直接帶我回家了麽?在家裏有什麽意思呢,還是賓館比較有趣。
  “大侄子,這個地方有保安,你想幹些什麽的話,說不定會引來保安哦。”我委婉地提醒他,希望跟狐狸一樣聰明的他能明白我的暗示。
  可惜,談初意偏偏在這種時候犯傻,停好車,摟著我就進電梯。我趕緊讓他多喝了幾口運動飲料,看他這猴急的,沒辦法,年輕人嘛……我也趕忙灌了幾大口他喝剩的運動飲料,姐姐我呆會可是要進行艱苦抗日活動的人兒呀。
  “我爸媽都在家,聽說我要帶女朋友回去,我爸特地準備了晚飯,一會兒留我家吃飯吧。”談初意語氣平靜,好像我早就知道有這麽一檔子事一般。
  “哦。”我隨口答應著,繼續灌運動飲料,您還別說,還真挺好喝的呢。一瓶子飲料被我喝光之後,電梯也到了頂層。我把空瓶子丟進垃圾桶,看見談初意在掏鑰匙,忽然花雕酒灌頂,拉住他的衣服,問:“你剛才說什麽?!”
  談初意轉頭看著我,唇角慢慢地往上揚,眼中又見熟悉的神色——腹黑!
  “你說的‘有趣的地方’就是你家?!”我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腿抖得厲害,“你……你要帶我見你爸還有……還有你媽……”
  “不要緊張,跟平時一樣就好。”談初意親切地拍拍我的肩膀,摸摸我的腦袋,“我爸媽的心髒檢查結果前幾天剛剛出來,健康得很,絕對可以承受住你的折磨。”
  “求你放過我吧……”我淚花閃閃地跪倒在他腳邊,拉著他的褲腳使勁拽啊拽,希望能把他褲子扒下來先過過眼癮,再去見他老爸老媽,“你作出這種決定之前,總得先問問我爸媽吧……”
  “你在做精神病測試題的時候,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咱爸咱媽了,他們不但同意我的決定,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我頭發淩亂地抬頭望著談初意那雙精光閃閃的眼睛,隻等他說下去。
  “咱媽說,阿寶啊,一個人從學府花園回來太危險了,今晚就住小談家吧。”談初意你太不簡單了,將咱媽的語氣模仿得那麽像,你上輩子一定是隻鸚鵡吧?
  媽媽,雖然現在經濟危機,你的股票一直賠錢,也不能三番兩次賣女兒呀……
  我正一個人灰暗地痛斥人心不古的時候,談初意三下兩下開了門,兩高一矮三個模糊的身影矗立在我眼前。
  談初淨我是認識的,手裏捧杯咖啡,笑笑地看著我,仿佛在說“歡迎來到談家變態集中營”。他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中老年男子,十有八九就是變態談家幫的掌門人談爸爸,此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虎目炯炯,看上去凶惡非常。談爸爸身邊的一定是談媽媽,談家兄弟的鳳眼就是遺傳她的,此人看上去和藹可親,和她老公形成鮮明對比。
  我覺得自己應該要禮貌地開口叫人,於是想先問候一下看起來比較親切的談媽媽。剛要開口,隻見談媽媽臉色驟然大變,一掌拍向談初淨的後腦勺,伴隨一陣河東獅吼:“說了叫你不要喝咖啡,你TMD就是不聽!”
  我大駭,倒退一步,這時談爸爸一個箭步過來,拉著我的手,忽然衝我綻開華麗麗的笑容,那張嚴肅得好像白岩鬆的臉兒忽然變成充滿喜感的馮鞏臉,真的,一點兒都不差的,我跟他比起來可差多了,以後我再也不敢說自己像馮鞏了。
  “這就是我家浩然吧,來來,快進來,外麵多冷呀……”他把我迎了進去。
  “你們這兩個死孩子,趕快把咱家大紅袍拿出來給客人泡上,不然今晚不準吃飯!”談媽媽太彪悍了,衝著談家兄弟倆的背就是兩掌,打得他們倆一個去拿茶葉,一個去倒開水,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
  客廳裏就剩我和談家二老,他們笑眯眯地打量著我,十秒之後,談家兄弟乖乖把茶端上來了。我們五個就這麽站著,你看我來我看你,最後我尷尬地說:“大家不要客氣,都坐,都坐。”
  “謝謝。”談爸爸坐下之後,還有禮貌地說:“我們今天忽然上門打擾,真是不好意思呀。”
  “哪裏哪裏。”我擺擺手,“你們不要客氣,就當這裏是自己家。”
  “那是那是。”談媽媽溫柔地說,“難得遇見浩然這麽熱情好客的孩子……”
  看來談媽媽雖然很凶,可是對我還挺喜歡的,誰叫我像馮鞏呢?人家馮鞏一向都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嘛,所以我能得到這種年齡階段婦女的喜歡,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爸,媽,這是我們家啊。”談初淨委屈地說。
  “我知道!你嚎什麽嚎!”談媽媽變臉比翻書還快,“都快30的人了,女朋友也沒帶回來一個!給我滾進去把鮑魚雞湯端出來給浩然喝!”
  “是,是……”談初淨忙不迭地答應了,屁顛屁顛跑去廚房。
  “老二,還不快給浩然捶捶背,我以前是怎麽教你的?”談媽媽瞟了一眼談初意,他趕忙扔下遙控器,竄到我背後給我又是捏肩膀又是捶背的,活像一個接到女皇聖旨的小太監。那一刻我明白了,談家是女人掌權的,談家兄弟的變態和腹黑,在談媽媽的淫威之下蕩然無存。
  我以前幻想的惡婆婆壞公公戲碼完全被現實擊碎。眼前這兩位,難道就是校長口中的“醫學界權威”?
  “叔叔阿姨……我……”
  談爸爸眉開眼笑道:“還叫什麽叔叔阿姨,我們都聽老二說了,你早就是他的人了,應該叫‘爸、媽’才對呀。”
  “我什麽時候……”我火起,正要高高蹦起大聲表明我的清白之軀,嘴裏就被談初意塞進一隻大鮑魚,隻見他笑眯眯的,溫柔地貼在我旁邊,說:“我爸是婦產科主任醫師,醫大博士生導師,你在他麵前不要不好意思。”
  鮑魚真好吃啊……我的食欲永遠比我的貞潔重要,一把搶過鮑魚雞湯,我吧唧吧唧吃著鮑魚嚼著雞肉,任談初意把我和他的愛情經曆描述得像小說裏一樣傳奇。
  吃罷,我抹抹嘴,悄悄問談初意:“你媽是幹嗎的?”
  “男科主任醫師。”談初意微笑著回答。
  “浩然,來吃飯吧,今天的菜,刀工部分是我負責的哦。”談初淨指著不遠處餐廳的桌子,隻見那裏滿滿擺了一桌子飯菜,中間的冷菜拚盤裏立著一個用南瓜雕的龍,栩栩如生。我能夠想像他用小刀雕刻它時的表情,和破開病人肚子時是一模一樣的吧……
  老爸是婦產科,老媽是男科,哥哥是外科,弟弟是內科——好可怕的一家人。
  我能活過今晚嗎?下回揭曉!

  傳說中的夜行衣
  酒足飯飽,談家人熱情地向我訴說談初意從小到大的惡行,其惡劣程度令人發指,堪比南京大屠殺時□擄掠的日本鬼子。
  不知不覺,居然十點有餘,不知道是醫生家庭都習慣早睡早起,還是他們另有目的,談媽媽開始張羅著讓我們洗澡睡覺。我承認我還不夠邪惡,居然單純地答應了談媽媽的安排,把自己的包放在臥室的床上,洗完澡之後乖乖進去睡覺。
  “媽媽!”我躺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咱媽打電話哭訴,“你太壞了,砸鍋賣鐵也不能賣女兒呀。”
  “我問你,你今天穿什麽內衣?”咱媽語氣不善,對我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大罵,“我去你衣櫃裏翻過了,發現你沒有穿那套兩百塊的內衣。”
  “我今天穿的是我最喜歡的黃瓜圖案內褲外加一個繡滿菊花圖案的胸罩。”我回答得理直氣壯。
  “好不容易有個男人肯要你,你還不給我把握好?”咱媽倒吸一口氣,大吼:“死丫頭,老娘告訴你,今天不把小談拿下,你別穿衣服回來!”
  “媽媽,我口味重,喜歡一次把握兩到三個男人呀。”我忍不住就露出□,抽動著眼角,“鄧爺爺說了,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不管你幾手抓,先弄硬一個再說!”咱媽彪悍地把電話掛了。
  我頭發淩亂地坐在床角,不禁悲從中來,不可斷絕:想當年我還是個中學生的時候,咱媽三令五申命令我不準跟男生說話,連男老師都不可以說話超過五句,喜歡個男明星,還要偷偷摸摸的,背地裏拿著人家的照片愛不釋手,當著咱媽的麵,就要大罵此男明星長得豬狗不如;幾年後的今天,嚴厲的咱媽開始誨淫誨盜,強令自己的女兒去□男人呀……
  關鍵在於,我還蠻樂意的。
  經過我今天的觀察,談家是把兩套房子中間的牆打通,形成四室兩廳的一套房子,其中臥室三間,客房一間。我環視一圈,發現這間客房真是華麗呀,還帶獨立浴廁的,藍白色主調,一張老大老大的西歐風情雙人床,書桌上擺著台筆記本,天花板上懸著個琉璃燈。
  我在書桌的抽屜裏翻了又翻,想找出個黑色垃圾帶來製作我的□專用夜行衣,誰知卻找出好幾本相冊,一翻開,竟然全部都是談初意。不過現在不是看照片的時候,還是□談初意要緊啊,不然我明天得裸奔回去了。
  好不容易,我翻出個黑色塑料帶,趕緊拆了,套在臉上試大小,就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弟弟在做什麽?”
  “做夜行衣。”我頭也不回地回答,用手指在塑料帶上戳了兩個洞,也好露出我圓溜溜水汪汪的小賊眼睛。
  那個聲音低沉了些,又問:“做夜行衣有何用途?”
  “去□我大侄子。”丫的,這人煩不煩,一個勁兒嘰嘰歪歪的,害我兩個洞戳得不一樣大小,有損視野。
  “□我?”
  “對啊,□你。”我順口回答完,又把腦袋套進塑料帶,發現大小剛剛好,心中那叫一個歡騰,站起來獨自甩著尾巴顯擺著,轉身就猛地看見穿著襯衫和睡褲的談初意,頭發還是濕的,手裏拿著個浴巾。
  我嚇得麵孔扭曲,忙扯掉頭上的塑料帶,呼吸急促地問:“你、你怎麽進來的!怎麽可以晚上偷偷進我這個清純少女的房間?!”
  沐浴完的談初意沒有戴眼鏡,鳳眼更加妖嬈風致,嘴角溫柔的笑意,看上去並不危險。“這是你的房間?”
  “是啊,你媽說讓我今晚睡這裏,這間客房今晚就屬於我。”我驕傲地挺起胸膛。
  “這裏是客房?”談初意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坐在床邊,低頭擦著頭發。
  “難道……不是?”可別告訴我這裏是他家廁所,故宮都沒這麽華麗的廁所的!
  談初意擦頭發的時候,周圍很靜,隻有頭發摩擦布料發出的沙沙聲。忽然,就見他抬起頭來,溫和地告訴我:“我在這兒睡了好幾年。”
  “你有睡在客房裏的癖好?”
  “這裏是我的臥室。”
  “啊?!”最毒婦人心啊,“我欲□人,反被人□。”——這詩句寫得真好,因為作者就是林浩然。看來我今晚不是□他,就是被他□,導演,你終於開始拍床戲了!隻是事先要通知我一下嘛,害我這悲情女豬蒙在豬肚裏,都沒個心理準備啥的。再跟你強調一遍啊,《色戒》的程度就好,武藤蘭就算了,咱沒人家那種知名度。(是沒人家的身材)
  談初意把頭發擦得差不多了,走到門邊把浴巾掛好,對著穿衣鏡抓了幾下頭發,就搞定一個雖然有點淩亂但是誘惑性或者可以說是性誘惑十足的發型。襯衫裏麵沒有再穿衣服,剛才趁他衣角飄起來一點,我瞄了一眼他的腰,立刻鼻血湧動,提醒著我,原來咱還是個熱血青年啊。
  他再慢悠悠踱回床邊坐下,目光開始直視我慌亂的眼睛。
  我丟掉塑料帶,往牆角一縮,一邊衝他暗送秋天的菠菜一邊花容失色道:“你想幹什麽?”
  “弟弟不是要□我嗎?”談初意輕眯著眼,撫了一下額前淩亂的濕發,“來吧。”
  “嗷——”我完全沒有意識的,就這麽嚎叫一聲撲了過去,那一刻我才知道,人類原始的獸性在我的體內駐紮著,隻是平時沒有爆發而已。(平時你已經是個禽獸了)我曾經不止一次強調過,我以前之所以能經得住誘惑,是因為所受的誘惑還不夠。
  我就這樣跨坐在談初意身上,他抱著我的腦袋,啃麵包一樣從腦門親到下巴,我躲閃著,啪一巴掌打在他腦後,大怒:“是我□你!你親我幹什麽?!你見過這麽自願的受害者嗎?我要當□犯,不是嫖客!”
  “是哥哥錯了……”談初意放鬆下來,“大”字型地躺著,眼睛一閉,像死過去一樣,再也不動了。
  “喂……”我戳了戳他的胸口,說:“你好歹也掙紮一下,推我撓我外加大喊‘不要’。”
  談初意長睫扇了扇,睜開眼說:“我若真的掙紮,弟弟怕是要被我摔出去的。”
  導演,你請的是什麽破演員,連表演基本技術都沒學好,就敢來拍A片?!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演員,我忍讓著這個新人,退一萬步,然後妥協道:“好吧,你就假裝是被我迷暈了的純情少男。”
  “好。”談初意答應著,頭一歪,又死了過去。我戳了戳他的腰,丫的一動不動。TMD,是叫你暈,又不是叫你死,我對奸屍其實沒什麽興趣的。
  我騎在他身上,對準他紅潤的唇,吧唧吧唧就是幾個狼吻,死小子還是一副死人樣,我發現他連氣都不喘的。“你再這樣,我要用鞭子抽了。”我捏住他的鼻子,一會兒後他就笑著睜眼,按下我的頭又是一頓好吻,吻到一半又撒手,扇著迷人的鳳眼道:“弟弟繼續□吧……”
  我驚覺,任何人作誘惑狀,都比老子好看。
  看著談初意迷蒙的雙眸,我顫抖地伸出爪子,解開他襯衫的扣子。感覺談初意微怔了一下,眼中開始像言情小說裏寫得那樣“布滿□”。憑我多年看言情小說積累的深厚性經驗,我當即作出一個能讓談初意欲仙欲死的動作——我俯下身,張口含住……
  人家言情小說裏不管男豬女豬都可以這麽做,那我也一定可以。隻見我變成了AV女優的模樣,趴在談初意身上一個勁兒努力著。時間慢慢流逝,我的腦袋一直停留在那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液體順著我的嘴角徐徐往下流,在布料上散成淫靡的形狀,談初意難耐的呻吟越來越曖昧,越來越迫不及待,還夾雜了一絲要求解放的意味。
  “弟弟,別……別弄了……”他的聲音沙啞地要命,語氣中盡是渴求。
  嘴裏含著的異物讓我沒有辦法說話,隻能壓住他伸來推我的手,繼續完成我未盡的事業。
  談初意歎一口氣,開始不老實地掙紮著,最後終於爆發了,一掌推開我,怒道:“不會就不要用嘴!”
  我像個受盡虐待的小媳婦一樣抱腿坐在床角,淚汪汪地擦了擦唇邊的液體,膽戰心驚地望著他,弱弱還嘴道:“人家用的可是九淺一深的頻率呀……”
  “見鬼的九淺一深!”談初意提高音量啐了一句,又指著自己的領子,低聲抱怨著:“學人家用牙齒解扣子,半天了一個還沒解開!”他的襯衫已經濕了半件,都是我黏糊糊的口水。他一邊自己解著扣子,一邊咬牙切齒,脫了上衣之後,把衣服往地上一扔,伸手就把我拽了過去,結結實實地壓在我身上,正要開始正常的程序,門就被人忽然打開,在門口偷聽了好久的談初淨衝了進來,推開談初意,把我護到身後。
  “你小子太不溫柔了!”他指責著不明所以的談初意,“我家浩然願意用嘴幫你弄,你還挑三揀四的,嫌人家這個不好那個不對!你看看我家浩然,九淺一深啊……嘴都磨紅了,一句抱怨都沒有。你不但不心疼,怎麽還罵罵咧咧的?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禽獸弟弟!”罵完,他親切地摟著我,安慰道:“浩然別怕,去大哥房間裏睡,我肯定不會像他這樣挑肥揀瘦的,用嘴還是用其他地方,九淺一深還是六淺一深,大哥都隨你。”
  “談初淨……”談初意低聲喚了一遍他哥哥的名字,站起來之後就向談初淨走去,他走一步,談初淨就退一步,被他逼得無路可退的談初淨舉手投降,賣友求榮,把我推回談初意的懷裏,夾著尾巴逃走了。
  裸著上身的談初意走過去把門一下子給反鎖了,轉過身的時候,眼睛裏冒出綠螢螢的光芒。看來姐姐今天要晚節不保了,好吧,來吧狐狸,我……
  決心還沒下完,我的手機就不識相地嘰裏呱啦唱起來,摸過來一看,葉地主三個大字在屏幕上閃動著,跳躍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談初意先一步把手機抽了過去,按下接聽鍵,“葉禎澤,你好……對,我就是談初意。”
  我轉身欲逃,卻被他一把抓回去,三根長指扣著我脖子後麵,跟抓小雞一樣,我隻能跟隻烏龜一樣立在他身前,聽他接電話。
  “林浩然?她當然是跟我在一起了……她今天打電話給你了?嗬嗬,我想你也明白,她說話從來不用腦子,很容易讓人產生不良聯想……”談初意雙眼不悅地一眯,看向我,收緊了手指,我忙老實交代:“我去醫院找不到你,一氣之下就找他求救了……”
  “沒有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嗎?”談初意一眼看穿我的隱瞞,湊近我之後,露出那如沐春風的招牌微笑。我猛然想起自己跟葉地主說要一夜情來著,555,完了完了……
  談初意掛了電話,把手機還我,對我下最後通牒:“弟弟玩了這麽久,也該收心了吧?難道還要一直被葉禎澤利用嗎?”
  “他不會用我報複你的。”我一時頭腦短路,把真話說了出來。
  “報複我……”談初意想了一會兒,緩緩將目光移到我臉上,“你都知道了?”
  我眼珠往中間一轉,成了個鬥雞眼,然後裝傻道:“我可不知道你跟葉地主還有毛醫生之間的瓜葛呀……哥哥你要相信我呀……”
  談初意看了我一會兒,忽然嘴角上揚,拍拍我的腦袋柔聲說:“原來弟弟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是,那是!”我點頭如搗蒜。
  “弟弟也不像是那種會去打聽我私事的人,姓葉的也不像是回主動告訴你的人,我說得對嗎?”他溫柔兮兮的,像是在幼兒園哄孩子的大哥哥。
  “我當然不會去打聽了,葉地主當然也不會主動告訴我,是你哥哥告訴我們的喲。我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喲,我很無辜呀,談哥哥。”
  談初意點點頭,表示相信我。
  “談哥哥……”我無比嬌羞地偎了上去,大尾巴拚了命亂搖。他忽然橫抱起我,和我一起摔入柔軟的床上,“那麽弟弟,我們繼續吧……”
  具體情況如何,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坐擁美男
  工程正如火如荼進行著,我們倆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壓你來你壓我,誰也沒有贏過。我想趴在他身上將他拿下,可是這死狐狸就是不讓,一心想繼承男上女下的光榮傳統。我說你怎麽這麽保守呢,明明是個變態,還要假裝衛道者。
  在我保證了一萬次自己不會再流口水的之後,談初意才勉強讓我先在上麵玩一會兒。得到允許之後,我像隻癩蛤蟆一樣趴在他身上,齜起嘴,在他胸口啃了一下。他眼一橫,瞪我,我忙弱弱地說:“我想弄一個吻痕在你身上嘛……”
  “吻痕是咬出來的?”他開始鄙視我這個純潔的少女,一臉輕蔑。丫的,我火起來,扇了他十幾個巴掌,扣著他的脖子把他給活活掐死了——以上純屬幻想。我沉思了一會兒,嘟著嘴在他胸膛上親了好幾下,無論怎麽親,就是沒有留下痕跡。
  他又開始鄙視我。
  我火冒三丈,指著他罵:“我今天不把你壓得明天下不了床,老子的姓就左右反過來寫!”
  “你姓林。”談初意居然沒上當。
  惱羞成怒的我不顧一切撲了上去,一陣亂摸亂親亂吸亂啃,最後精疲力竭翻倒在一邊,“嘭”一聲掉下床,不省人事。接著,我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抱起又扔到床上,懶懶地抬眼一看,談初意笑笑著看我。我正準備任他擺布,就看見他胸口的位置多了兩小塊紅印,難道!我心裏那叫一個歡騰,嘿嘿傻笑,意圖再將他壓倒。
  談初意開始不聽話了,怎麽也不讓我再玩下去,我哭著哀求他,他像個強X犯一樣對我不理不睬,充分發揮了體重優勢,一舉把我壓下。我用洋蔥頭般水汪汪的眼睛無限可憐無限羞澀地凝視著他,他也凝視著我,等待著我哀求他輕一點。
  於是,我很配合地眨眨眼睛,哀求道:“大侄子,你要使勁啊,要九淺一深啊……”
  談初意腦後降下幾道黑線,解開我睡衣的扣子——這睡衣還是他媽媽借我的呢。我馬上聯想到自己以前看的言情小說,一般男豬看見女豬的胸部之後,都會“倒細一口氣,讚歎你好美”之類雲雲。誰知談初意疑惑地望著我的菊花胸罩,半天才問:“你的胸呢?”
  我火起,衝著他的肩膀就是一口,他媚笑著對著我一陣好吻,忽然嚴肅下來,指著我的內衣說:“一套的嗎?”
  “不是。”我回答得斬釘截鐵,褲子一扯,搖晃著屁股說:“內褲是黃瓜圖案的!”
  談初意抽動著嘴角沉默了一會兒,我趁此機會反壓他,反撲在他身上一陣撕咬,用言情小說的描寫手法就是“談初意像一隻破碎的布娃娃,任林浩然像一隻猛獸似的在他身上一陣肆虐”。他身上的皮膚比臉上還要光滑,還散發著沐浴後的清新香氣,不一會兒就被我用啃豬腳的手法又啃出好幾個印子,我滿意地望著自己的傑作,發出幾聲□。
  談初意又振作起來的時候,我正努力地拽他的睡褲,就像上次在賓館裏一樣奮不顧身,他大概是被我嚇到了,愣了一會兒,四處找我的手機,就怕我再給他拍幾張。在確定我手邊沒有任何作案工具之後,忽然露出魔鬼一樣的表情,翻個身,就製住了我。
  我不甘心地垂死掙紮,跟他貼身肉搏,戰況太慘烈了,以至於我們倆最後全部□。
  “弟弟……”談初意的嗓音驟然低了許多,抱著我坐在他腿上,我像隻考拉一樣手腳並用,手抱著他的脖子,腿圈著他的腰。他的手掌撫摸著我的背,身上的溫度那叫一個燙人,好像被開水燙過又撈起來的豬。
  他漂亮的鳳眼在我身上細細打量著,呼吸漸漸粗重,我也細細打量著他,目光比他還要精細,而且非常猥瑣。極品啊,這小子,沒想到居然被我給拿下了,瞧他那俊俏的臉,勁瘦的身材,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拉出去賣的話,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忽然,我發現談初意神色不對,原本“布滿□”的眸子又變成平時的模樣,還夾雜了少許無奈和好笑。“幹嗎?!”我捂著胸部,滿臉殺氣地說:“小是小了點,擠一擠還是有條溝的嘛。”
  談初意搖搖頭,摸著我的臉,無限憐愛地說:“弟弟流血了。”
  我趕緊在鼻子底下抹了一抹,覺得自己這次控製得很好呀,沒有左一道鼻血右一道鼻血地亂噴,畢竟是在人家的家裏嘛。果然,我手上沒有任何血跡。我疑惑地順著談初意的目光看過去,驚奇地看見身上多了一點不該出現的紅色。我大驚失色,翹著屁股看了又看,該不會……大姨媽?!
  “大侄子,我們該不會這麽倒黴吧……”我開始眼淚汪汪,按著自己的小腹,栽倒在他身上,“我這不爭氣的肚子啊……”
  談初意聳聳肩,雙眼望向窗外,“天意……”
  我絕望地垂著頭,跪起來想從他身上下來,可是又很不甘願,望著談初意姣美的身體戀戀不舍。談初意刻意不看我,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扶著我的腰,說:“弟弟,乖,快下去吧。”
  “怎麽這樣嘛——我不當女豬啦!導演!”我大鬧起來,抓亂頭發,一邊哭喊一邊手舞足蹈。一不小心,腰一閃,“喀啦”一聲,腰部劇痛不已,不禁一屁股跌下,隻感覺一個熱熱的東西侵入,忽然一陣刺痛,滿滿脹脹的。定睛一看,談初意愕然地看著我,剛剛平複的呼吸又急促起來,臉上飛起兩抹紅雲。
  我往下一看,自己跌的位置不偏不倚,就這麽一不小心、毫無心理準備地告別了處女時代,以後都不能過兒童節了。什麽世道,一屁股坐下,第一次就沒了!姐姐我今天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坐擁美男”!
  “不帶你們這樣的……”我扶著腰,運動也不是,靜止也不是,疼得五官扭曲,MD,人家初夜的時候隻痛一個地方,我痛兩個!
  談初意從驚愕從回神,唇角輕勾,“天意……”
  “啊……”我慘叫著,痛苦著,但我還是要說,談初意的戰鬥J雖然還沒開始飛行,我已經充分感受它的戰鬥力了。“疼……”我奄奄一息地呻吟。
  “呆會就不疼了……”談初意目光曖昧。
  我大吼,紅著眼睛:“老子閃到腰了!”
  “弟弟……”談初意的手摸上我的腰,“現在怎麽辦?”
  “你是醫生,還問我?”我狼狽地回答,本來還想享受一下美男開的戰鬥J,現在看來是不行了,老子的身體吃不消啊……“趕快給我來個麻醉針,你繼續消魂。對了,麻醉屁股以上就好了。”
  談初意眉頭輕皺,盯了我好一會兒,最終咬了咬牙,扶好我的腰,準備抽身而出。同誌們,戰友們,真的是“抽身而出”啊!
  他一動,我的屁股又痛,腰又痛,慘叫出聲,五官變形,掐著他的脖子,一個勁嚎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完了……”談初意的臉色又是一變,變得我小心肝兒直發抖,忙問:“怎麽了?!”
  “弟弟……”談初意這時候居然停下動作,心平氣和地撥開我貼在臉旁的頭發,“你記得那個男生嗎?”
  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開始跟我回憶往事?!什麽那個男生這個男生,老子這輩子根本沒見過什麽男生,盡見些美男了……“哪個男生?”我粗聲粗氣地問他。
  “上次我急診的那個。”談初意說話間,額頭上就冒出一滴汗,好像在吃辣不死火鍋一樣。但是,現在咱們這氣氛,下麵跟辣不死火鍋一樣,上麵跟西門X冰箱一樣。
  我把耷拉在他肩上的腦袋支起來,勉強想了一會兒,問:“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那個吃到小強腿而暈倒的那位仁兄麽?”
  “不是他。”談初意抱著我,溫柔的嗓音誘導著我的記憶。
  “難道是那個套了截水管在下身的仁兄?”我驚異地看著他,“你現在提他做什麽?!難道……那截水管是你又幫他套回去了?!”
  無語的談初意又試著動了動,我啊啊啊慘叫數聲,他最終放棄了。我痛不欲生,大吼:“你小子TMD到底想幹嗎?!”
  “我試著出來……”談初意摟著我的腰,無奈道:“可是……”
  我的眼角和嘴角一起抽動著,聯想到那個套了水管的仁兄,再看看談初意剛才艱難的努力,忽然臉色蒼白,驚叫:“你!你該不會跟他一樣了吧?!”
  談初意遺憾地點點頭,說:“我出不來了……”
  “你個死狐狸!”我口不擇言,指著他開罵,“你NND一定是故意腹黑我的!一個蘿卜還一個坑,怎麽可能拔不出來?你以為在唱《拔蘿卜之歌》啊——拔蘿卜~嘿!撥蘿卜!哎喲哎喲拔不動~”
  我正悲痛欲絕地放開嗓門大唱,談初意居然很正經地跟我講道理:“蘿卜拔不出來,不是因為蘿卜不好,是因為坑太小,知道嗎?因為在任何時候,蘿卜的密度都差不多相等,而坑就不一樣了,它的密度會隨著含水量和含氧量甚至於稀有金屬蘊涵量而變化。另一方麵,拔蘿卜的時候,人的著力點隻局限於蘿卜露出土地的那一部分,而坑和蘿卜的大部分接觸,坑對蘿卜施加的力中不僅有彈力、壓力還有摩擦力,隻有當拔蘿卜之人的力量大於坑對蘿卜產生的合力,才有可能將蘿卜順利拔出。”
  我目瞪口呆地聽著他口若懸河,等他分析完,停下來問我聽懂沒有的時候,我點點頭說:“葉地主說得對……”
  談初意的眉心一擰,故意頂了我一下,我痛暈過去,他又把我搖醒,質問著:“他說了什麽?”
  “他說……”被他嚴刑拷問之後的我虛弱地招供,“你們醫學院的人不僅長相變態而且還心理變態。”
  談初意不屑地一哼。
  我繼續說:“特別是你這種讀過醫學院而且還有物理知識的人,簡直就是醫學院和物理學院變態的集合體!”
  談初意眉毛挑了挑,翹著嘴角,忽然不動了,四周的酸味漸濃,“弟弟怎麽會將葉禎澤的話記得那麽清楚呢?我說過的話,你又記得幾句?”
  “每句都倒背如流啊!”我忙狗腿地牽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討好地親了好幾下。
  他妖孽的眼睛一挑:“真的?”
  “當然!”
  “那麽,弟弟把我剛才闡述的拔蘿卜理論背誦一遍。”
  太欺負人了!我這善良的女豬又被欺負了!虐身又虐心啊……我眼睛一橫:“不會背!”
  “弟弟不是說,能把我說過的話倒背如流嗎?”
  我臉部肌肉僵了一下,臉皮馬上增厚,“倒背如流,正著背就不會了嘛。”
  “哦?”談初意的語調上揚,笑容擴散,腹黑漸漸染上眼眸。
  “你……”我一陣毛骨悚然,感覺他的手漸漸握住我的腰,立刻嚇得渾身發抖,全身所有器官都跟著一起收縮。這時,隻見談初意咬緊牙關,“放鬆!”
  我是身子一軟,他抬起我的上身,我的腰又是哢嚓一下,還沒感覺到痛的時候,談初意已經順利離開了我,揀起我的衣服迅速地披到我身上。
  “啊?蘿卜被你拔出來了?”我冒著傻氣問。
  “作為一個醫生,我認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種蘿卜。”談初意的目光仍舊很媚惑,隻是語氣中掩藏不住壓抑欲望的難受。
  沒想到談初意居然做出這種決定,聽說這種時候不繼續下去的話,男人會非常難受的。來不及感動,我灰溜溜地穿起衣服,從包裏掏了一張衛生巾,扶著腰跑進廁所。等我再出來的時候,房間裏空無一人,談初意早走了。死男人,知道嚐不到甜頭,多留一下都不願意。我悲涼地坐在床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看著床上一灘血跡,也不知道是初夜之血還是大姨媽的血,真是無語問蒼天。
  談初意哪去了?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怪現象
  睡覺吧阿寶,總之明天可以不用裸奔回去了……我安慰著自己,扶著疼痛的腰上床乖乖睡覺,就見門又開了,談初意端著個茶杯進來,茶杯裏還冒著熱氣。
  他已換了一件衣服,我才發現剛才那件被我的口水玷汙的襯衫不見了。見他把茶杯遞給我,我忙接下,探頭一看,裏麵裝著剛泡的紅糖水。
  “趁熱喝。”他催促道。
  “喝完就不流血了麽?”我滿懷期望地問。
  “你說呢?”談初意用一種“你應該比我更了解”的眼光看我。
  丫的連騙我一下都不肯的,太壞了。上帝哥哥,下次造人的時候,別忘了讓男人每個月來這麽一次啊!我大義凜然地咕嘟咕嘟把一杯都喝完了,全身頓時暖和許多,再看談初意,啊,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把他再次壓倒。我覺察到,他總算沒有用算計人的目光看我了,而是換了一種爸爸看女兒的目光……=_=‖
  “別看了,姐姐會對你負責的。”我不耐煩地說。
  談初意眯著眼笑,估計在心裏得意著自己終於當上了男主角。你就得意吧,看你的男主角能當多久,隻要有我林浩然當女豬,誰都別想把男主角的位置坐穩。
  看見談初意掀開我的被子就要躺進來,我大驚失色,“你還來?!”
  “我心疼弟弟身上多處疼痛,想當一回抱枕。”談初意躺在我身邊,把我抱進懷裏,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拍拍我的背。
  “大侄子,我疼。”我苟延殘喘地說。
  “哪裏疼?”談初意溫柔地問。
  “一想到一個美男就躺在我身邊,我卻不能碰,我全身就疼得厲害呀……”我大哭著。
  談初意歎口氣。
  當我再睜開眼睛,感覺三個黑影在我眼前晃了一晃。困難地翻了個身,我抱著談初意的頭親了兩下,又準備夢會美男。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人在說話,好像是談初意的父母和哥哥。
  談爸爸:“戰況相當慘烈啊……”
  談初淨:“是啊,你看我弟弟被她折騰得……傷痕累累。”
  談媽媽:“你懂什麽?!這叫情趣!我們家初意說不定樂在其中呢,你瞧,高興得口水流了一枕頭。”
  談初淨:“媽,我弟睡相好,那口水是這女人流的。她在住院的時候我就見識到了,把護士都整哭了,晚上每過一個小時就得給她換個枕頭啊,買新枕頭的錢比醫藥費還多……”
  談爸爸:“初淨,去給你弟弟驗驗傷。”
  談初淨:“好嘞……吻痕兩個,咬痕……N個,這丫頭下口還真不留情!咦?還有血?!……床上也有!果然是年輕人啊,玩的花樣這麽豐盛,這麽彪悍啊……”
  我感覺抱枕兼暖爐劇烈地掙紮了一下,談初意的聲音出現:“你們怎麽進來的?”
  談媽媽:“踹門進來的,怎麽,你有意見?!”
  談初意:“……沒有。”
  我被吵得不能睡覺了,猛地坐起來大喊:“都給我安靜……嗷——我的腰!”痛得暈倒的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那三個不速之客都用曖昧的眼光看我們,談初淨還一邊□一邊用力推談初意的頭:“你這小子,這麽賣命幹嗎,看把我們家浩然的腰都弄疼了……”
  我心疼地護著談初意,因為我發現這個人平時雖然很聰明,但剛起床的時候,頭腦跟我一樣有點不太靈光。“不是他弄的,是我自己閃到的。”
  “原來你是在上麵幹活D,我弟是在下麵享受D……”談初淨更加來勁,居然當場YY起來,閃著星星眼,激情澎湃的。還沒澎湃多久,忽然身體一僵,灰溜溜地閉嘴,閃到談媽媽身後躲著,探頭偷看談初意的臉色。
  我看向談初意,發現他的一雙腹黑眼睛正對著談初淨微笑呢。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直到幾天之後,我聽說談初淨被診斷為疑似“非典”病人,被隔離了三天才放出來,才知道談初意今天那麽久不還嘴是因為已經想好了怎麽整他哥哥的方法。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談初意其實也對我腹黑了一次,隻是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事先不提,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起床之後,談爸談媽和談初淨各自上班去,談初意據說今天休息半天,剛好送我回家。由於早飯被談初淨那隻豬吃得精光,我們隻能另外找東西吃。談初意提出要煮方便麵給我吃,水都燒上了,才發現他家方便麵沒有了。
  “你燒開水,我下去買!”說著,我鞋子一穿,本想生龍活虎地下樓去,可惜身體條件不允許,齜牙咧嘴地扶著腰,我一邊呻吟一邊下樓。電梯上,我高唱國歌,順便扭幾下拉丁舞,讓腰更加痛,以便以毒攻毒,隻是效果比較不理想。一些老太太看見我曼妙的舞姿,說我跳得實在太好了,熱情地邀請我去參加她們舞蹈隊,我婉言拒絕了,因為她們跳的是大秧歌……
  癲狂地奔進社區小賣部,老板被我的朝氣蓬勃震住了,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我趴在櫃台上,環視這裏的貨品,看看有什麽口味的方便麵,忽然想起自己包裏的衛生巾用完了,又不太好向談媽媽要,幹脆買一小包預備著好了。這麽想著,脫口而出:“老板!給我兩包紅燒排骨味的衛生巾!”
  老板的目光一下子就拉直了,半天才驚魂未定地回答:“我們這裏沒有紅燒排骨味的……”
  “沒有?那就兩包香辣牛肉味的好了。”我指著他身後的紅色袋子,“就是那種,X師傅的!”
  “同誌,那個是方便麵,不是衛生巾。”老板好心提醒著。
  我詫異,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一女的,難道連方便麵和衛生巾都分不清楚嗎?於是我點頭說:“對呀,就是方便麵嘛,你認為香辣牛肉味的衛生巾我用得起嗎?怎麽的我也要用三鮮味的,比較不刺激嘛。”
  老板顫抖地裝了兩包方便麵給我,我又說:“再來包衛生巾吧。”
  老板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脫口而出:“什麽味的?”
  我想了想,現在的科技進步如此迅速,簡直就已經代表了先進生產力的前進方向,衛生巾這種東西也許也開始加各種香水了吧。“老板,我比較保守,你拿包普通的給我就好,夏奈兒5號味的我可能不適應。”
  老板臉色發黑,抓起一包塞我手裏,我要付錢,他居然說不用,還親自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扶到門外,使我好一陣受寵若驚——我已經喜感到老板白送我東西了!
  回去一定跟大家好好炫耀炫耀!我一邊揉著腰,一邊找個地方坐下休息會兒,喜滋滋地掏出老板送我的衛生巾翻看著,到底是什麽牌子的,居然還有不同的味道。明媚的陽光下,隻見藍色的包裝外赫然用金色大字寫著它的牌子——B爽!
  不幸閃到腰以後,我在家休養了快一個星期,差點就要去拔火罐了。當我拖著紅色的行李箱再一次回到悶猴縣貧賤村,樂晶告訴我,由於我對學校建設做出了巨大貢獻,校長親自批準我的優秀畢業生資格,盡管我的綜合成績一直排在我們年段的中下位置。
  看著別人對我投來的嫉妒目光,我的尾巴簡直要翹上天——我容易嗎我~為了學校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別說給我個“優秀畢業生”,就算給我個“超級優秀畢業生”也不為過。
  古代文學史課上,我呼呼睡得正香。中國五千年的燦爛文化本是我們每一個中國人值得驕傲的,除了我們中文係和曆史係。隻有讀我們這些專業,你才會羨慕人家美國隻有幾百年的曆史,人家幾百年裏出的名人數目加起來還比不上唐朝的詩人數目。更不用說咱們家李白隨便發個酒瘋,其文學成就便超過那個同性戀的王爾德。
  上學期我們剛剛被宋朝一群詞人□完,這學期又開始被元朝的戲曲家猥褻,而且明清的一幫小說家已經解好了皮帶,正等著撲過來。
  夢裏我的《前赤壁賦》還沒背完,我的手機就像吃了偉哥似的在桌上活蹦亂跳,我驚起,猛然將它按住,發現葉地主陰魂不散地打電話來了,難道又想給我個為學校爭光的機會?
  “尊敬的葉總,您找小的有何貴幹?”我恭敬地接起來,發現裏麵聲音不對,丫的!又叫張秘書代打電話!隻聽張秘書焦急地問:“林老師,你看見二少爺沒有?”
  “很久沒見了。”我可愛的小洛,自從上次被我們學校嚇得生病之後,就一直沒有出現過,我可想他了,真想抱在懷裏摸個痛快。
  “他沒有去找你?”張秘書大駭。
  “他為什麽要找我?”難道他太思念我了,以至於飛奔而來見我一麵??
  “林老師……”張秘書的聲音帶了哭腔,很難想像他那麽酷的一個黑衣人居然如此迷茫和沮喪,難道被葉地主開除了?果然還是資本家啊,利用完人家的勞動力之後就狠狠將他拋棄。
  我同情張秘書,因為我和他一樣是善良的勞動人民,於是安慰道:“張秘書,乖,不要哭。他不要你,來我這裏——雖然我不能像他一樣給你那麽高的工資,可是你隻要幫我洗洗衣服,擦擦地板,我吃剩的飯菜你就盡管吃,不會餓死!”
  張秘書那邊安靜下來,哭腔停止,半晌還沒人回答。我以為他被葉地主發現之後殺人滅口了,正要掛電話,就聽那邊又有了聲音:“二少爺他……不見了。”
  “肯定是被綁架了,你報警吧。”我馬上把責任推給警察叔叔,然後用很土匪的語氣說:“他們條子能辦的事,找我也沒有用。幹我們這行的,向來不愛跟條子打交道……”
  “林老師——”張秘書又聲嘶力竭了,“你幫幫我吧!別開我玩笑了!555……葉總去出差了,還不知道二少爺失蹤的事。我確定他沒有被綁架,因為他一直留在家裏一邊養病一邊念書。但是,不知哪個女仆說漏了嘴,二少爺知道葉總想送他出國的事,然後就不見了!”
  我腦袋裏馬上浮現出秋禎洛被一群女流氓抓住,按進黑屋子裏OOXX的情景,啊~那叫一個活色生香啊……(你自己也就一女流氓)“張秘書呀,小洛失蹤多久了?”
  “是今天早晨不見的,大概失蹤大半天了……林老師,他沒去找你麽?”
  “沒有。”我話音剛落,下課鈴就響了,我急忙收拾著東西,準備去食堂搶飯吃。“張秘書呀,你不要急嘛……醜媳婦遲早見公婆,你最好別瞞著葉地主,否則即使小洛找著了,你也會從世界上永遠消失啊……”
  張秘書牙齒打抖的聲音都傳過來了,戰戰兢兢掛了電話。
  秋禎洛,你去哪裏了……我抱著書,對著黑板發了一會兒呆,心裏沉沉的,感覺秋禎洛這麽一失蹤,就好像我兒子失蹤一樣。這孩子怎麽這樣,以前還說要當大人,不讓別人再擔心他,怎麽又玩這種失蹤的把戲?
  “你個腦殘!再不走就得吃剩飯了!”蘇優格和甄瑩慧一人一邊架起我,像黑白無常一樣拖著我走。
  她們說得對,五點半之後的食堂就是戰場,每次遇見下午連上四節課,我都要被擠得受內傷才能買到一份飯,我個可憐的孩子……
  甄瑩慧一邊拖我,一邊給何平打電話:“親愛的!幫我們占幾個位子……什麽?啊!不會吧?!”
  她掛電話之後就停下來,慢悠悠地說:“別趕了,慢慢走。”
  “怎麽?食堂倒塌了?”蘇優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不是,食堂根本沒幾個人。”甄瑩慧神秘一笑。
  “為什麽?”剛緩過氣的我萬分不解,看看時間,分明是食堂最擁擠的時段,怎麽會沒幾個人?難道,我們學校遭到恐怖襲擊?!人都死光了?!(你也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這種怪現象究竟如何產生?下回揭開謎底!
  
  傳說中的大明星
  “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但是何平說大家都一窩蜂去看什麽人了,女生居多……”甄瑩慧摸著下巴考慮許久,問:“我們是去吃飯呢?還是跟著去看看呢?”
  “吃飯吃飯!”我肚子正餓呢,揮動雙臂亂嚎著,跟隻長臂猿一樣跳來跳去。除非是韓庚來了,否則我才不要去看呢。
  “是明星嗎?”蘇優格好像非常感興趣,臉上有了點正常人應該會有的花癡表情,“是不是SJ來我們學校開歌友會了?!”
  我和甄瑩慧都鄙視地看著她,SJ應該不會淪落到我們學校開歌友會吧?爭吵了許久,我被迫答應她們倆去看一看那個明星,隻希望至少是東方神起那種級別的(你的要求更加不現實啊),可別來了個龐龍之類的,那我們可能要一路吐著回去了。
  隔壁宿舍的燕丸從我們身邊幽幽經過,回頭說:“說不定是馮鞏來了……”
  =_=‖ 我們都沉默了。
  蕭蕭寒風中,幾百個女生堵在校門口,競相朝前擠著,不時發出一聲聲尖叫和手機拍照聲。這陣勢,不太像是馮鞏的排場啊,他應該隻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吧?會不會是韓庚來我們學校找我跟他一起拍電視?呀呀,說不定啊……這麽一想,我心裏竟然充滿了期待。
  韓庚給我了巨大了力量,我立馬削尖了腦袋,“吧唧”一下衝進人海,穿山甲一樣向前邁進。途中,我扯掉一個男生的褲子,扒斷一個女生的胸罩,踏過一個不男不女之人的頭,終於一頭紮進隊伍最前麵。
  隻見!寒風中,一個高挑的身影背對著我,一件套頭連帽的T恤外罩著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黑色的褲子包裹著他修長的腿,這麽冷的天氣,居然這麽有“風度”?!相比之下,保暖內衣、加厚毛衣、條紋圍巾和長款大衣包裹住的我,多像一隻大狗熊……
  明星就是明星啊,都不怕冷的。我心裏讚歎著,看著一個個女同學死不要臉地擠到他身邊,擺出非主流的剪刀手,硬是跟人家合影來著。再看人家,動也不動一下,泰然和那麽多色女合照著。
  明星就是明星啊,拍照都習慣了的。我心裏讚歎著,一個飛撲,擠到明星身邊,也沒看清對方究竟是劉德華還是馬德華,就一聲大吼:“瑩慧!快給我拍一張!”
  甄瑩慧踏著屍體奔了過來,掏出手機對著我們啪啪就是一陣亂拍,嘴裏流著口水:“極品小受啊……浩然,呆會也給姐姐來幾張!”
  “沒問題!”我剛想掏手機,那個名星就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手那個冰涼的,隔了大衣、毛衣、保暖內衣都感覺到了。丫的,難道還不讓拍照了?憑什麽?我張開嘴,就想衝著明星的手咬下去,隻聽見一聲熟悉的輕喚——
  “然然……”
  我的下巴呱嚓一下掉地,緩緩抬頭,秋禎洛美麗的臉呈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原本紅潤的豐唇泛著點淡淡的紫色,雙眼有點哀怨,見了我之後就微微濕潤了,隻聽他顫抖地又說:“然然……你終於來了……我……我好冷……”
  當時我那個心疼啊,忙抓起他的手塞進懷裏了,用我柔軟的胸膛嗬護這墜落人間的天使。(與其說是嗬護,不如說是猥褻)他的手凍得像冰一樣,把我冷得呀……真想扒光了衣服直接用體溫去溫暖他呀。我可不就是這麽善良的人麽,你們別誇我了。
  女生們一陣騷動,指著我的胸部惡毒地評論著,我忙招來甄瑩慧和蘇優格,叫她們幫我一起把秋禎洛拖宿舍去,代價是讓她們一人摸一下他的臉。
  壞蛋甄瑩慧還提出要派秋禎洛的裸體照這種壞主意,我正義地製止了她,說:“我要和他一起裸體拍照!”甄瑩慧愣了一下,嫌惡地說:“你也要裸?那還是算了吧……”
  我嘟著嘴,環視四周,好小子,女生來也就罷了,男生也來了一撥,個個三大五粗,看了就知道是大叔攻,仔細瞧瞧,連我們學校幾個保安都摩拳擦掌了。保安,果然就是帶了工作證的流氓啊……我忙用圍巾把秋禎洛那張禍水藍顏給包起來,以免遭來更多求歡者。
  到了我們西施樓,樓管壞阿姨說不讓男生上去,硬是把我家秋禎洛攔了下來。我們和她搏鬥了好幾回,無奈這個離婚之後的中年婦女好比豺狼虎豹,化性欲為力氣,撕扯中居然把我的圍巾從秋禎洛頭上扯下來了。
  “啊——”隻聽那樓管一聲尖叫,鼻血噴湧而出,整個人摔倒在地,指著秋禎洛的臉,雙眼變成兩個大紅桃心,我忽然就想起我最喜歡的作者,也許經常這副花癡樣,所以才叫啥桃桃一輪的。
  “快走!”趁樓管還沒有恢複神誌,我拉起秋禎洛就跑上樓。拐角處,我偷偷探出腦袋,可憐我那新買的條紋圍巾,樓管把它當作秋禎洛遺失的貼身物品,正蹲在牆角一個勁兒嗅著,撫摸著,臉頰上帶著紅潮,嘴裏還發出細碎的呻吟。女人,果然是如狼似虎啊……
  宿舍比外麵暖和一點,秋禎洛還是瑟瑟發抖,雙眼水潤水潤的,縮著坐在我的椅子上。蘇優格一改過去的冷淡,泡了杯喜X郎奶茶過來,我偷看了一眼,居然沒有過期!甄瑩慧把自己超大號的外套貢獻出來給他披上,得到小美男一句“謝謝姐姐”之後,喊了一句“我總算見到了百受之王”就幸福得暈了過去。
  “我不屬虎,為什麽她說我是百獸之王?”秋禎洛好奇地眨眨眼睛。
  我厭惡地把甄瑩慧的屍體踹到角落去,世界上就剩這麽幾個不是gay的美男了,她還要亂YY!“小洛,別理她,她腦子不太正常。”我見色忘義,詆毀完甄瑩慧,又用身體擋住蘇優格熱切的目光,回頭警告她:“收斂點,小心我家杜子騰殺過來!”
  “哼!”蘇優格一聽見杜子騰的名字,就氣歪了眼睛鼻子,念叨著“有他媽多遠,滾他媽多遠”,轉身開電腦。
  “小洛,你怎麽回事?”我摸著秋禎洛的臉,他也沒不好意思,反而乖乖蹭著我的手,用漂亮的眼睛凝視著我,像隻寵物貓一樣,真他媽可愛啊。
  “然然,如果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會想我麽……”秋禎洛拉著我,坐到他腿上,把頭靠在我肩旁,雙手伸到後麵,環抱著我的腰。
  “你可千萬不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啊!”我激動地說,丫的,他要是去了美國,按葉地主的小算盤,我不也得跟過去?
  “我就知道然然舍不得我!”秋禎洛欣喜地亮了亮眼睛,“你知道嗎?哥哥想把我送到哈佛念應用物理,以他的手段,就算我故意考試未通過,他也能送我過去的……雖然我現在不再誤會他,但不代表他能控製我的人生。”
  他的一席話,說得我是激情澎湃,我像找到組織了一樣緊握他的手,眼裏含著激動的淚花,“小洛,你放心在我這裏呆著,有我罩著你,葉地主那老頭子是不敢對你行凶的。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世界無產階級團結起來!打倒地主資本家!新中國萬歲!”
  “然然,我以為我自己從家裏跑出來,你會不高興。沒想到你居然願意幫助我……”秋禎洛已經被我迷得那叫一個七葷八素,咱倆緊緊相擁著,就好像要一起殉情的唐三藏和白骨精。
  我靠著他的胸膛動情地說:“小洛,我以為你不敢再來我們學校了……”
  秋禎洛美眸輕挑,語氣中帶著些撒嬌的成分,“都是然然不好,上次帶我來的時候,沒有參觀你的宿舍,害我站在校門口,想找個姐姐問問你們學院的宿舍樓,可是她們都不告訴我……”
  “她們怎麽可能不告訴你?”按我的猜測,她們應該排著隊舉著手搶著回答問題。
  “不知為什麽,她們隻是一邊叫一邊拿手機照我,好可怕……”秋禎洛又貼進我懷裏,“然然,抱抱我……”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把一把女人抱坐在腿上,然後撒嬌著叫那女的抱抱他?我哄著他,感覺不對勁,他的臉好燙啊。摸摸他的腦門,我才發現他有點發燒。“你發燒了,走,我帶你去校醫院開點藥吃。”
  “不去!”秋禎洛嚇得蹦起來,看來戴乃兆醫生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可不是嘛,誰被那個庸醫診斷過,誰都會有校醫院後遺症。就拿樂晶來說吧,每次月經不正常,都以為自己得了前列腺炎,這不,今天是她這個月第二次來月經了,她早上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由前列腺炎發展為疝氣。
  既然他生病了,又不願意去校醫院,且不願意回家,不如暫時先放我家裏,葉地主再怎麽土匪惡霸,也不敢到我家裏搶人吧?要知道,咱媽可是很彪悍的。今天是星期四,本來明天上午還有半天課,我幹脆翹了回家去。怎麽說人家秋禎洛也是葉地主的弟弟,我幫助他離家出走,也算是為校爭光。
  到了咱家,那就是我的地盤,秋禎洛已經是隻煮熟的鴨子,何況還因為生病喪失了反抗能力,那我就可以……我回想起幾個月前看見的美麗胴體,色心又起,便陰笑著拉起秋禎洛,“跟姐姐吃飯去,吃完跟姐姐回家。”
  “好。”在我這隻魔鬼麵前,秋禎洛綻開美麗的笑容,剛從昏迷中清醒的甄瑩慧目睹這一美景,渾身又是一振,再次昏死過去。
  給了秋禎洛戴了頂黑灰色的毛線帽,圍上厚厚的圍巾,別的地方可以不遮,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是一定要包起來的。我一邊偷看他,一邊嫉妒著,什麽時候老子也生個這麽標致的臉蛋,桃花就不止開三朵了。
  我牽著秋禎洛,帶他到翠竹園食堂,親切地問:“你想吃什麽?”
  秋禎洛望著一排排大鐵盤子裏裝著的為數不多的菜色,看來看去也沒有個回答。唉,我理解他,想當年我第一次來食堂的時候,麵對琳琅滿目卻沒一個能入口的菜,也產生過彷徨,所以我猜想,魯迅先生的《彷徨》就是在這種無奈的情緒下寫的。
  “那是什麽?”秋禎洛指著一盤焦糖色的塊狀物問。
  “糖醋排。”我回答完之後,拿出飯卡刷了一份給他。
  “那又是什麽?”秋禎洛指著一盤紅色的塊狀物問。
  “荔枝肉。”我回答完之後,又刷了一份給他。
  “行了,然然,你飯卡裏隻剩個位數了。”秋禎洛體貼地說,“我也沒什麽胃口,隨便吃點就好。”
  懂事的孩子……我摸著他的頭,心裏那個溫暖啊,沒關係的小洛,反正這飯卡裏的錢,全部都是用你哥給我的錢充的。我看了看他要的那兩樣菜,知道呆會兒他肯定吃不下去,於是刷了一份最安全的青椒牛肉和土豆絲,為了防止打飯的大叔又亂在我的飯裏加什麽毛,就買了兩份四毛的飯,飯卡裏隻剩一塊錢了,才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果然,秋禎洛剛拿起筷子吃了塊糖醋排,眉頭就皺了一下,再吃一塊,美麗的小臉就僵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問:“然然,剛才你說這是什麽?”
  “糖醋骨頭。”我訕笑著。
  他詫異地說:“你明明說是糖醋排!”
  “排骨排骨,排就是骨,有肉的那叫肉骨頭。”我伸出食指強調著。
  秋禎洛指著荔枝肉,單純眼中寫著無奈,“這該不會也是骨頭吧?”
  “不是骨頭,是如假包換的肉。”我拍著胸脯保證道。
  秋禎洛放心下來,吃了口飯,慢慢夾起一塊荔枝肉放進誘人的小嘴裏,不一會兒,又愣住了。“然然……”他委屈地叫我,目光我見猶憐。
  秋禎洛究竟哪裏委屈了,下回咱再說!溫馨提示,我們食堂的菜,一切皆有可能……
  
  傳說中的不速之客
  我的手在包裏一陣亂攪,翻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給秋禎洛,“吐出來吧。”
  秋禎洛不情願地抿抿嘴,把荔枝肉吐了出來,嬌嗔地瞟了我一眼,“然然你好壞。”
  臭小子,不給你點教訓,你哪裏會知道我們學校的可怕不僅僅在於戴乃兆一個人。食堂所謂的荔枝肉其實就是荔枝肥肉,而且那肥肉都不知道是哪裏找來的,居然肥到了一種境界,那是普通肥肉難以達到的一種境界——已然是豬油塊了。
  所以我說了,一切皆有可能,比如有一段時間我非常想吃豬腳,食堂剛好做了一大盤子,我忙買了一塊,下場就是白花了豬腳錢。我很想問食堂的夥計,您敢說那是豬腳而不是豬毛刷?好家夥,哪來的豬,不知道是不是被一群野豬□過,渾身不長肉,盡長毛了,還五顏六色的。
  秋禎洛低著頭,吃了幾塊勉強能入口的牛肉,就趴在桌上閉目養神。我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更燙了些。算了,飯少吃幾口餓不死我,把秋禎洛的腦袋燒壞了,葉地主還不知道怎麽殺我呢,除了先奸後殺,其他方法我一率不接受!
  擠上開往市區的公交車,我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站好,把秋禎洛拉到身邊保護著,以免沒有反抗能力的他遭受女色狼的毒手。(真是賊喊捉賊啊)
  放眼望去,全是一對對準備出城開房的情侶們,在車上就迫不及待地你摸我來我摸你,多等那麽幾分鍾都不行的。我可憐兮兮地站著,多想也對秋禎洛上下其手啊,可是看他那憔悴的樣子,我硬是咬著小銀牙給忍住了。
  車子一個晃動,我也隨著搖晃幾下,重新站穩之後,忽然就感覺屁股後麵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我,正好就在兩腿之間。我瞟了眼秋禎洛,唉,不會是他,他站在我旁邊呢,再怎麽說,□又不是塑料水管,還能拐彎的。再說了,這麽單純的小夥子,怎麽可能……
  我心中不禁歡欣鼓舞,沒想到我林浩然居然有一天也能遇見這種公車色郎的性騷擾,想當年我偷用咱媽的化妝品和香水,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上公車,硬是沒一個人敢靠近我。
  話說我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思想猥瑣但是身體純潔的林浩然了,我已經被談初意那隻狐狸變成一個不清白的人了,555……所以,我深刻地知道那根硬硬的東西是什麽。我究竟是繼續保持沉默,來體會一下被騷擾的自豪呢,還是義正嚴詞地保護自己呢?我的心靈正在進行天人交戰,就怕我後麵站著的一個大帥哥,我一反抗,豔福就飛走了。
  我故意扭了扭屁股,那根東西還是很頑固地頂著我,哇,這麽瘋狂的,難道暗戀我許久了?我的嘴角又掛上了猥瑣的笑容,猥瑣到連秋禎洛都好奇地問我:“然然,你牙疼麽?”
  “沒有,屁股疼。”我心直口快地說。
  “現在人多,下車我幫你揉揉。”秋禎洛真誠地看著我。
  看著這麽純潔這麽善良的秋禎洛,我一咬牙一跺腳,心想,老子三朵桃花已經夠豔了,沒必要享受這意外之福。說時遲,那時快,我大吼一聲“燃燒吧,我的小宇宙!”,手飛快地伸到屁股後麵,抓住那一直頂著我的東西,猛力一掰——靠,還真TMD粗啊。
  隻聽“喀嘣”一聲,那東西硬生生被我給掰斷了,我的手上也沾了許多不知名的液體。我握著被我掰下來的一截,感覺非常怪異,猛回頭一看,一個拎著菜籃子的老頭火冒三丈地瞪著我,我手裏拿著的,是半截翠綠新鮮的黃瓜……
  “你D破宇宙燃燒,幹嗎掰俺D黃瓜?!”老大爺拿著另外半截黃瓜指著我。
  我顫抖地掏出口袋裏永恒的三塊錢賠給他,一邊流淚一邊啃半根黃瓜,秋禎洛摟著我,又花了三塊錢把老大爺的半根黃瓜買來,說:“然然這麽愛吃黃瓜,就多吃點。”
  六塊錢的一根黃瓜!我紅著眼睛,咬著小手帕,小宇宙真的爆發了。大喝一聲,大嘴一張,一手一半黃瓜,同時塞進嘴裏,呱唧呱唧啃得飛快,把擠在我周圍的人都嚇退了,爭先恐後地在下一站提前下車,說什麽怕傳染上狂犬病啥的。
  真沒想到我上學沒幾天又回家了,辜負了咱爸咱媽渴望平靜生活的一片苦心啊。
  還沒走近家門口,就聽見我家歡聲笑語,一片歌舞升平,好像咱媽給我又添一弟弟一樣喜氣洋洋。我交代了秋禎洛幾句,掏鑰匙開門。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一屋子又靜了下來,隻聽咱媽的大嗓門說:“該不是阿寶那丫頭回來了吧?丫的,讓她一個月回來一次,怎麽今天給我跑回來?!”
  門還沒打開,我畏畏縮縮貼著門,哀求道:“爸~媽~我能進去麽?”
  又靜了一下,然後咱媽下令:“既然回來了,就別浪費公車錢。勉強批準,下不為例。”
  “喳!”我太監一樣應了一聲,回頭衝秋禎洛來了個大大的幸福笑臉,他也對我笑著,牽住我的手,我□著就牽著他進去了。
  “小洛,快進來,我家比較寒酸,可沒有你家那麽……”我剛把目光落在客廳的沙發上,就張大嘴巴,巴不得奪門而逃。
  隻見那沙發的正中央,坐著一個風度趴趴,笑得溫柔似水的醫生,很不幸,這個醫生還姓談。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咱家?!
  談初意慢慢站起來,看看我,又看看秋禎洛,最後把目光停在我們牽在一起的手上,然後一副“我TMD無所謂”的樣子,說:“弟弟回來得正好,爸媽做好了晚飯,不如和你身邊的貴客一起吃點?”
  又叫“爸媽”了……我動了動手指,秋禎洛緊緊握著我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咱媽也站起來,好奇地問:“阿寶,這是誰呀?”
  “這是我做家教時的學生,還是你逼我去的。”
  咱媽這沒有原則的人,一聽說是我做家教的學生,馬上變了副嘴臉。原來嫌多一個人多一張嘴吃飯的她,馬上眉開眼笑著說:“是葉總的弟弟啊?您的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我去廚房為這孩子再準備一副碗筷!”
  趁秋禎洛脫鞋子的時候,我把手抽了出來,悲切地看向談初意,發現他早就坐回沙發上,收拾著一個貌似是血壓計的東西。我鞋子一脫,大衣圍巾一扒,瘋狂地上前撕扯著談初意的領子,像馬景濤一樣喪心病狂地搖晃著他哭喊著問:“咱爸咱媽生什麽病啦?!快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呀!”
  談初意看著眼淚鼻涕亂飛的我,平靜地說:“量個血壓而已。”
  MD,浪費感情了,我還盼著咱媽得個前列腺炎、咱爸得個月經不調啥的,讓他同情我一下。既然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不利用一下簡直就對不起缺水的非洲兄弟。我又殷切地扒住談初意的胳膊,眼淚婆娑地哀求著:“談醫生,你給小洛瞧瞧吧!他……他……555,他怕是不行了……”我搖著尾巴,眼裏閃動著善良的人性之光,徹底掩蓋住了內心深處的獸性。
  “然然……我不要他給我看。”秋禎洛站得離談初意遠遠的,也隻有這善良的孩子能一眼看出談初意骨子裏的邪氣。
  “小洛乖啊,我們這裏就他一個人會看病,雖然是個神經病科的……”我柔聲安慰著。
  “神經內科。”談初意糾正道,朝我射來的目光使我猶如芒刺在背。
  秋禎洛皺著眉頭,被我拉著坐到談初意身邊,別過頭去不看他。我忙屁顛屁顛湊過去,站在談初意身邊,忽閃著眼睛向他介紹病情:“這孩子的哥哥,就是那個萬惡的葉地主,想要把他送到美國念書,瞧這孩子,難過得都生病了……”
  “這病是因為風寒。”談初意輕抬鳳眼,一針見血。
  “嗬嗬,哈哈。”我傻笑著,打死我也不會說出秋禎洛在校門口等我過來湊熱鬧的事,正想以招牌傻笑敷衍過去,就感覺屁股上忽然覆上一個東西。我的傻笑僵在那裏,默默看向談初意的手,他左手找著體溫計,右手繞到我身後,好死不死按在我屁股上,繼那個提菜籃子的老頭之後,對我進行新一輪的性騷擾!
  秋禎洛這單純的孩子,視線剛好被我的身體擋住,沒有看見談初意在我背後的邪惡勾當,更何況他根本就不願意朝談初意這裏看。當談初意把體溫計給他的時候,他低著頭接過。
  大庭廣眾,朗朗乾坤,談初意的爪子在我屁股上不老實地移動著,隨著談初意的手指一緊,我“啊”地叫了一聲,丫的,往死裏捏我!今天才知道這家夥有□傾向,在我的地盤都敢欺負老子!等等我一定捏回來,把你兩瓣屁股捏成橘子那麽多瓣!
  “然然,屁股又痛了麽?”秋禎洛居然還記得我在公車上的話,“我幫你揉揉吧!”
  談初意一聽這話,就馬上把手收回去了,勾著唇角笑著,“弟弟還不快叫人家幫你揉揉?”說著,就把我推到秋禎洛身邊去了,補上一句類似責備的話:“也不知道是誰把弟弟的屁股弄疼的,真不懂得憐香惜玉……”邊說還要邊歎氣,非常欠抽。
  秋禎洛小心翼翼地就要伸出手,又突然像被電著了般,看了一眼談初意。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見談初意剛剛收起的威脅嘴臉,盡管馬上換上一副和善的笑,但還是騙不過我明亮的小近視眼。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秋禎洛自己把體溫計拿出來,談初意剛要拿回來看,他就把體溫計交到我手裏,撒嬌著說:“然然,你幫我看。”談初意的臉沉了下來,飛快把手收回去,抱在胸前,別過頭去。
  我答應著,對著光看了N久,然後嚴肅地點點頭,很凝重地說:“我其實——至今都不知道怎麽看溫度計……”
  秋禎洛小小地被我打擊了一下,黯然接過體溫計,對著光看了一眼,小聲說了一句:“38度5。”
  談初意二話不說,打開醫藥箱就開始拆注射器的包裝。
  我被他的利落動作驚呆了,馬上產生邪惡的聯想,而且還是重口味的——超級弱受和腹黑小攻的幸福生活,而且還是醫生和病人的角色扮演……
  “然然……”秋禎洛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拉拉我的手,“我不要打針……”
  “既然害怕打針,為什麽還要生病?”談初意估計是發火了,臉上連掩飾腹黑的笑容都懶得掛了,把拆開一半的注射器望醫藥箱裏一扔,鳳眼直直對上秋禎洛水潤的眸子。
  “我不想讓你給我打。”秋禎洛瞟了他一眼。
  “你願意丟半條命,我可以讓她動手。”談初意看了我一眼,我渾身像長了野豬毛一樣得瑟著,他再多看我幾眼,我想我也會順利變成一隻豬毛刷子的。(你身上居然會長出豬毛)
  考慮到秋禎洛對談初意的顧及還有談初意此人低劣的人品,我英勇挺身而出,大義凜然道:“我來就我來!你把針給我準備好,我幫小洛打進去!我還不信了呢,不就是打個針嘛,跟往豬肉裏注水也差不了多少呀……”
  我話音剛落,秋禎洛就勇敢地站起來,向談初意走去。我還以為他要上去決鬥,嚇得外褲內褲差點一塊兒掉了,隻聽他說:“談醫生,還是你來吧。”
  談初意囂張地哼了一聲,說了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綠著眼睛,蹲在沙發邊等著盼著秋禎洛脫褲子,誰知談初意拿著個注射器,尖尖的針頭朝向我,挑高一道眉問:“弟弟也想來一針?”
  我灰溜溜地夾著尾巴站起來背過身去,忿忿然想,來日方長,我林浩然錢不多,就是時間多。
  談初意和秋禎洛之間,又將擦出什麽樣的火花,下回繼續。
  
  傳說中的雙龍戲豬
  剛打完針的秋禎洛像一個剛剛被□完的弱受,雙腿軟軟地靠在沙發上。一見我走過去,馬上鑽進我懷裏像隻小貓一樣蹭著,體會到偉大母愛的同時,我也體會到談初意越來越臭的臉。啊,那是一張連腹黑假笑都消失不見的酸臉,伴隨著談初意微垂的視線,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之感。
  咱媽這隻變色龍,才十五分鍾不到,就為秋禎洛準備好了黏軟的白米粥和清談的小菜,招呼著我們幾個過去吃飯。
  本來在學校裏就沒吃多少的我,這會子剛好可以撒開嘴巴大吃,誰知剛提起筷子,咱媽就給我個爆栗,罵道:“讓客人先吃!你一吃,還有剩的嗎?”
  我委屈地放下筷子,覺得自己一定不是咱嗎親生的,說不定還真是大橋底下揀的,我的親生母親說不定是城裏首富的二奶……正YY著,秋禎洛就把他的白米粥推到我麵前,對咱媽說:“阿姨,然然在學校裏為了照顧我,都沒吃什麽東西。還是讓她先吃飽了吧……”
  “這孩子真懂事,要是我兒子就好了!”咱媽心花怒放,直接忽略優秀的我,棄暗投明地想當秋禎洛的後母了。她那副猴急的模樣,讓我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恐怖,秋禎洛覺得我像他媽媽,而我長得又比較像我媽,那我媽該不會就是秋禎洛的親生媽媽吧?!好狗血啊……
  我操起調羹就要舀粥吃,談初意咳了一聲,我又萎縮了,站起來盛了一碗巴戟天燉豬腳湯,灰暗地坐在牆角,喝得吧唧吧唧的。
  “弟弟喝的是……”談初意的狗鼻子真靈,伸手奪過我的碗,堂而皇之喝了一口。我大哭著撲上去搶,嚷著“不帶你這樣的!我就剩這一碗湯能墊墊肚子,你還要搶!”,好不容易才保護住剩下的大半碗湯,裏麵還有兩塊豬腳。
  “這是巴戟天燉豬腳,可好喝的呢……平時就咱娘倆喝,阿寶她爸都撈不著一口。今兒給你們嚐嚐,保準你們喝了還想喝!”咱媽眉開又眼笑,真TMD“兩個女婿誰也不得罪”,殷勤地給談初意和秋禎洛各裝了一碗。
  談初意聽完咱媽最後一句話,眉毛向上挑了一挑,環視我們一家三口,欲言又止。我顧著喝湯,沒理會他這不尋常的目光,就看見談初意為咱爸裝了一晚巴戟天燉豬腳,說:“爸,您務必喝一碗。”
  咱爸感動得淚水直流,念叨著“平時我都撈不著一滴的”,就吧唧吧唧喝起來,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像六零年的乞丐一樣。
  談初意不聲不響把湯喝完了,一滴不剩的,放下湯匙,忽然說:“媽,阿寶弟弟,這應該是你們最後一次喝巴戟天燉豬腳湯了。”
  我大駭,扔下湯匙,顫抖地指著他,眼淚汪汪:“談狐狸,不帶你這樣的!老子不就帶個男人回來住幾天,你犯得著下毒害死我全家嗎?!”
  談初意不以為然地一笑,用手推了推眼鏡。
  言歸正傳,被談初意這麽一說,幾個人全部悚然了,眼看一部青春言情小說就忽然變成了恐怖懸疑小說,我心如刀絞,衝進房裏就要拿筆寫遺書,就被談初意一把抓回來。我心裏祈禱著——要死也得來個先奸後殺呀~
  “巴戟天……”談初意微微一笑,撈起一根巴戟天,“在《常用中藥學》裏,歸入壯陽類。”
  咱媽的臉色驟然就變成黑紫色了,指著那一大碗巴戟天燉豬腳,戰戰兢兢:“你的意思是說,這碗湯的作用是……”
  “壯陽藥膳?!”我接下去說,尖叫一聲暈了過去,肚皮朝天,四腳一下一下抽搐著。(你居然有四隻腳)
  上帝哥哥,不帶你這樣捉弄人的!巴戟天燉豬腳居然是個壯陽藥膳!也就是說,咱媽和我兩個女的,喝了一個多月的壯陽藥!怪不得我怎麽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
  咱爸幾乎沒被打擊到,一聽說巴戟天燉豬腳是壯陽藥膳,豺狼虎豹一樣端起大碗就往肚子裏灌,好不容易停下來喘口氣,嘴唇油光發亮地問另外兩男的:“要不要給你們留一點?”
  談初意搖搖頭,客氣道:“一碗就夠了,喝多了我怕出事。是吧,弟弟?”說著,他衝我一個媚眼,我當時就酥軟了。
  秋禎洛略顯羞澀,連剩下的小半碗湯都不敢喝了,紅著臉,把頭埋得很低很低。
  待我又重新□時(什麽形容詞?),乖乖裝了半碗飯,就著點菜胡吞著,忽然,一個大雞腿就落進我碗裏了。我以為是咱媽同情我跟她一起做了一個多月的壯陽戰友,特地慰勞我的,抬頭一看才發現是談初意那廝把雞腿夾給我了。
  我齜牙正要咬,就聽一聲不高興的“然然!”,轉頭一看,秋禎洛微撅著嘴,小聲說:“本來那是我要夾給你的,被他搶走了……”說著,眼睛眨了兩眨,夾起一塊紅燒帶魚,放進我碗裏,順手就把雞腿給夾走了,不顧自己的病情,示威一樣咬了一大口,紅潤的唇上沾了些油。
  我看看雞腿,又看看帶魚,心裏暗罵,好啊,隻有我吃飯的時候,就那麽幾個破菜,有客人來,就又有魚又有肉的,搞得中國好像已經實現小康社會了似的。
  我夾起帶魚正要咬,就聽一聲陰森森的“弟弟”,轉頭一看,談初意麵無表情看著我,手中的筷子中間夾著一個肉丸子,輕輕放進我碗裏,順手夾走了我的帶魚。咬了一小口,抬眼掃一下秋禎洛。
  秋禎洛馬上反擊了,夾著一個香菇就塞我碗裏,夾走肉丸子一口吃了進去。談初意不甘示弱,夾來片香腸,夾走香菇吃了。秋禎洛還沒等談初意吞下香菇,就馬上夾了一片五花肉給我,談初意眼疾手快,立刻就把另一片五花肉放進我碗裏,雙方再同時伸筷子把對方的五花肉搶走吃掉。
  三來四去,我啥菜都沒吃著,他倆熱情似火地吃著對方夾來的東西,把桌子上能吃的東西都夾了個遍也吃了個遍,把咱爸咱媽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幹脆,我把碗一放,自己夾菜吃,任他倆在我碗裏你爭我奪。丫的太恐怖了,夾個菜都能爭成這個樣子,還好葉地主沒來,不然老子今晚別想吃飯了。
  “阿寶……”咱媽偷偷把我拉到一邊,摸著我的頭,萬分欣慰地說:“真有你的,一下子搞定兩個小夥子,想吃什麽跟媽說,媽給你做去,讓他們搶吧。”
  “我要吃西紅柿雞蛋麵……”我撒嬌地扭著屁股說。
  十分鍾不到,一碗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麵就被我捧在手裏。呼啦呼啦吸著麵條,我蹲在椅子上觀看兩隻老虎大眼瞪小眼。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看見兩個人從仇恨中清醒,對著我的麵條虎視眈眈。我忙捂住碗,驚恐地說:“這個不能給你們吃!”
  他倆同時怔住了,看著桌子上一片杯盤狼藉,才猛然意識到,其實自己剛才的行為簡直就等於在喂對方吃東西。
  趁他們反省的時候,我趕緊加快吃麵的速度,都分不清楚啥是雞蛋啥是麵了,吃得自己直翻白眼。放下碗,我叼根牙簽,挺著大肚子走去客廳,回頭一看,秋禎洛跟在我後麵,我一坐下來,他就貼著我坐下。
  “妞,給爺按摩按摩!”我兩腿一伸,淫褻道。
  秋禎洛乖巧地湊過來,為我捏著肩膀,咱媽看見了,火上澆油道:“這孩子真乖!阿寶以後就需要這麽個體貼的男人!”
  “謝謝……”秋禎洛遲疑了一下,紅唇輕啟,害羞地補了個:“……媽。”
  談初意遠遠站著,抱著雙臂靠在牆上,估計已經氣到不能動彈了。沉默了很久,他慢慢掏出車鑰匙,走到門口的玄關處穿鞋子。“我明天還上班,先走了。”
  “哎呀,這麽早就回去呀……我送送你吧!”咱媽猛撲過去,拉著談初意的袖子。
  “不用了。”談初意微笑著回答。
  “老頭子,你去送送小談。”咱媽又撲到咱爸身邊。
  “不用送了,謝謝……”談初意還是微笑著回絕,人已經到了門口。
  我也犯賤地客氣道:“要不我送送你吧。”說完,我就等著他客氣地跟我說“不用”,誰知談初意對我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那就麻煩弟弟送我一段了。”
  老子又被設計了!無奈,我站起來,秋禎洛從後麵拉住我,水盈盈的眸子凝視著我:“然然……快去快回啊!”
  “沒問題!”我揉揉他的臉,步履輕盈、意氣風發地跟著談初意出門。門一關,我就哭喪著臉,幾乎就要跪下了。抱著談初意的腿,我淚汪汪地哀求著:“談哥哥,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饒了我吧……我上有80歲老母,下有3歲兒女,怎麽著也得給我留個全屍呀……”
  此時的談初意完全成了個魔鬼,眼睛都是紅色的了,頭上還長了兩個羊角,我還看見他背後長出黑色的翅膀了!啊~~上帝哥哥,你快派帥哥大天使來救我呀……
  “知錯了?”
  “恩!”我狂點頭的。
  他居高臨下逼使著我,修長的手指就這麽捏住我小小的可憐的下巴,眯著雙鳳眼,咬牙輕吐一句話:“可惜……太晚了!”
  我張口欲大叫,就被他一把捂住嘴,連拉帶拖地把我擄到樓下,遠遠就看見他的沃爾沃。我沒命地掙紮著,卻被他一路架到車門邊,按在車上。
  這時,正好有個保安經過,我慌忙大叫:“□良家少女啊!”
  那個保安立刻停下來,看了談初意一眼,然後漫不經心地說:“女同誌,就你這姿色,他犯得著□你麽?我看,是你要□他吧?”
  冤枉啊!不能因為我喝了一個多月的壯陽藥,就誣蔑我要□男人吧?
  保安晃動著屁股離開了,留下可憐又悲情的我。
  “弟弟。”談初意笑著說,“你的一句‘□良家少女’,倒是提醒了我。”
  我拉著領子,心驚膽戰地說:“你想做什麽?!我警告你,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現在是社會主義法製時代,你一定沒有好下場的。”
  “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談初意的手臂張開撐在我身邊,他的臉挨得極近,簡直就像要吻過來了,所以說話的時候,嘴唇幾乎貼著我的唇。MD,老子剛才吃完麵還沒擦嘴呢,都不敢再開口了,一開口就是西紅柿雞蛋味兒,多掃興,白費了談初意喝的那碗壯陽藥膳了。
  我別過頭,好言相勸著:“衝動是魔鬼啊……”
  談初意把我拉開,我脖子一縮,撒開後腿就要逃(敢情您還有前腿),卻被他拽著領子後麵,跑也跑不掉。他慢條斯理開了車門,把我塞進後座,然後自己也坐進去。我正納悶他怎麽不去駕駛座,隻聽他深吸一口氣,問:“他會在你家住幾天?”
  “我還沒問你呢,你幹嗎來我家?”也許是喝了壯陽藥的緣故,我膽子大了,敢反問他了。
  “為咱爸咱媽量量血壓。”談初意得意地伸出四根指頭,“我已經來了這麽多次了。”
  “丫的居然來過三次了!”我不滿道,原來這家夥趁我不在家,偷偷去我家博得咱爸咱媽的歡心,要是我今天沒有忽然回家,永遠不會發現他的陰謀。
  談初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無語地垂下手,忽而語氣又嚴厲起來,“該你回答問題了。”
  我想了很久,說:“住到葉地主找他找到崩潰,跪在地上哭著問我他的下落那天為止。”
  “嗬嗬……”談初意縹緲地輕笑,“我該怎麽罰你才好……”
  “你打我吧。”我為他出主意,“女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舍不得。”談初意說,手伸到後麵像是在掏一盒什麽東西。我還來不及感動,他就繼續說:“還是我哥有遠見……”
  “什麽意思?”我莫名其妙。
  談初意慢慢舉起手裏的東西,說:“他說,車裏放點這個,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由於我鼻血噴出,所以下回再說。
  
  傳說中的男主角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龍騰清浪碧水,鳳浮雲煙翠山。談初意手中的東西閃閃發光,我激動得五官扭曲,涕淚橫流,一把搶過,愛不釋手。
  “弟弟……”談初意湊了過來,語氣曖昧,不懷好意地把手放在我的腰上,上下撫動著。
  “這就是傳說中的安全套啊!”我熱淚盈眶,一把推開他,順便踹了兩腳。然後含情脈脈地坐正身子,瀟灑地一甩頭發,仿佛前麵有個攝像機對著我似的。“想我林浩然這隻古今奇人,兩歲能作詩,三歲能誦賦,四歲砸缸救同伴,七歲寫成《七哀詩》,十歲作成千古名篇《離騷》,十五歲完成史家巨作《史記》,二十歲導演著名電影《哈利波特》,連桃桃一輪都對我甘拜下風……唯獨就是無緣見到這玩意兒。”
  小心翼翼地將小包裝袋撕開,我猥瑣得就像一個正在聞女生內褲襪子的大叔。顫抖著手,我將那個套套取出,發出一聲驚訝地尖叫:“這是用過的?!”
  “怎麽可能……”談初意背靠車門看著我,目光很是鄙夷,手裏拿了一盒杜蕾X,裏麵整整一打。
  “那這粘不拉幾的液體是什麽呀……”我個單純的孩子,當時還不知道套套上的液體起的是潤滑作用。我一邊嘀咕著,一邊在他車裏翻翻找找,“有黃瓜沒?有茄子沒?有蘿卜沒?”
  “沒有。”談初意的表情又曖昧起來,“弟弟想找東西套上嗎?”
  “是的。”我很嚴肅地回答,並且對他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什麽破車,啥都沒有!瞧瞧人家葉地主的凱迪拉克,多寬敞~多拉風~要啥有啥,屁股坐起來還很舒服~”當我正指手畫腳滔滔不絕的時候,談初意那邊完全安靜下來。
  我還沉浸在見到套套的喜悅中,以後我要是也寫小說,起個筆名就叫套套一輪。驀地,我發現前排駕駛座的那個換檔拉手,激情澎湃地就要把套套給它戴上,剛戴了一半,就聽談初意幽幽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給它戴,怕是不合適吧?”
  我點頭道:“是不太合適,它這麽肥的,你的套子這麽小~唉!中國人啊,要是外國人用的套套,一定套得進去。”
  談初意又安靜了。
  遲鈍的我終於發現他的異樣,連忙搖著尾巴一個飛撲,抱著他的脖子討好道:“談哥哥~謝謝你送我這個禮物,剩下的都給我吧,我一定好好珍藏著。”
  “你想珍藏?”談初意慢慢摟緊——又可以說是困住我的腰,“可是,我想用……”
  我大駭,一邊掙紮一邊扯他的衣服,解他的扣子,嘴裏驚慌失措地喊著:“你居然想□我?!啊!你太可怕了~你想□我,你要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轉眼間,談初意的上衣就被我三下六除二給扒光了,我歡天喜地衝著他的上身一陣好摸,用頭在他胸膛上一陣亂拱,順手就要解他的皮帶。
  五分鍾後……
  “弟弟,解開了嗎?”
  “沒有……”我委屈地流著眼淚,垂著頭坐在他的腿上,“男人的皮帶怎麽都這麽難解的,扯也扯不動,拉也拉不開,你們平時綁皮帶是不是為了防止自己上廁所?怎麽葉地主上次解自己皮帶時就那麽容易的?”
  談初意的手看似隨意地搭在我的大腿上,聽到“葉地主”三個字的時候,掌心的溫度唰地上升了,“葉禎澤在你麵前解皮帶?”
  “非也。”我學他哥哥,豎起食指左右搖了幾下,“是壓在我身上解皮帶。”
  “原來如此。”談初意挑高一道眉,微微揚著唇角,鳳眼輕輕眨了兩下,忽然一凜。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嚇得馬上傻笑起來,可是,那傻笑一會兒後就變成了□,因為,談初意解開皮帶撲上來了……
  車裏空間不大,也許是上次沒有做完全,談初意這小子發狠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我忽然就想起了《泰坦尼克號》裏螺絲和雞克(什麽翻譯?!)的那段床戲,螺絲的手拍在車窗上,慢慢滑下去的情節,馬上動起了模仿的念頭。我翻了個身,跪在座位上,談初意貌似對我的配合很是高興,從後麵抱著我,手伸到前麵摸我可憐的胸部,那可真是“兩手抓,兩手都沒什麽肉”啊。可是即使這樣,這小子的戰鬥J居然起飛了,我小心翼翼縮著屁股,就怕一個不小心又給他進去了。
  我張大嘴,在車窗上哈氣,弄得車窗一片白色的霧。談初意咬著我的耳朵問:“弟弟幹什麽?”啊,那聲音很是魅惑,我渾身一陣發癢,連忙回答:“太激動了,氣都喘不過來呀!”他特別滿意我的回答,低頭又忙活起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我張開爪子,正要一掌按上去的時候,隻覺得後麵一熱,不禁叫了一聲,整個人失去重心,臉按在了車窗上,五官都給擠移位了。談初意托住我的下巴,傾身過來吻我的唇,同時一下下做著活塞運動。您還別說,真TMD舒服呀~姐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就像在做旋轉木馬一樣,一上一下,一前一後,總之一個字——爽歪歪!(這是一個字?)
  我嘴裏故作嬌羞地喊著“壓滅爹”,偷偷看了一眼車窗,好家夥,一個含糊不清的人臉印在一片白霧上,別提多難看了,跟鬼片一樣,我的模仿計劃徹底失敗,而且還失敗得這麽驚悚。
  我在失望中把感覺全部集中在屁股上,忽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為什麽戰鬥J溫度那麽高呢?按言情小說的形容就是“灼人”,讓我馬上聯想到燒開水用的電熱棒,按理說,37度的體溫不可能加熱出100度的戰鬥J呀。
  “弟弟……”談初意抽身而出,抱我入懷。
  仿佛從高樓掉下來一樣,我爽歪歪的感覺沒有了,馬上火了,正要開罵,談初意把我抱坐在他的腿上,調整了一下,捧著我的臉,喜愛非常地親了好幾下,身子一頂,又繼續了我的爽歪歪之路。由於現在是我在上麵,我激動得不能自已,騎馬一樣上下亂動,發現這樣比剛才還要爽歪歪,於是邪惡地加快速度。
  就在我的腿要報廢的時候,談初意那邊開始不對了,一聲壓抑的呻吟從他唇邊溢出,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他一把推到我,加快了速度。
  我感覺一陣莫名其妙的超級爽歪歪,一種酸麻的感覺由一點擴散到全身,不禁大叫了幾句,談初意身子抖了幾下,長長舒了口氣,把我緊緊摟在懷裏。
  根據我多年看言情小說的經驗,剛才那幾秒的超級爽歪歪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啊,談初意,老子要定你了!
  我這邊正精疲力竭著,談初意又拆了一個套套,我大駭:“你還要?!”
  談初意在暗暗的燈光下微笑著點點頭。
  ……
  兩小時後。
  “還要不要?”談初意又拿起一個套套,作勢要去撕封口。我流著鼻血跪在他麵前哀求著,慘絕人寰啊,“爺,您饒了我吧,你打我罵我也比這麽整我強百倍啊……”
  “一個男人你都應付不了,還想要三個?”談初意勉強放過我,原來他這麽賣力幹活,最後是想告訴我這麽一個道理。也對,他直接告訴我,我是不會相信的,我這個人,是信奉“實踐是檢驗真理正確與否的唯一標準”的。通過這次實踐,我明白了,連跑800米都會吐上半小時的我,是絕對無法應付談初意的。
  我拉過他的外套蓋住自己,順便給談初意我的胸罩,讓他穿起來遮遮胸部,隻是,他這個不要臉的,居然拒絕了,還搶走我身上的外套,不讓我穿衣服。一氣之下,我說:“我隻試過你而已,不知道他們倆怎麽樣。”
  “弟弟想試?”
  “貨比三家嘛。”我吧唧著嘴,趴在他身上。
  “可以。”沒想到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難道就因為喝了一碗巴戢天燉豬腳,就對自己那麽自信?好吧,就算在秋禎洛麵前比較自信,可是他真的以為自己能贏過葉地主?就葉地主那身材,那體魄,那戰鬥J,絕對是力戰群雄的主兒呀。
  隻聽談初意又說了,“有空把他們倆都叫來,我們三個輪流讓弟弟體會體會,弟弟自己選吧。”
  我的臉瞬間大變色,大變成大便色了,伸出5個指頭,結結巴巴道:“你……你要5P?!”
  “隻有4個人啊,弟弟。”談初意愛憐地摸著我的頭,“你念過小學嗎?”
  我的腦海裏模擬出他們三人一個一個撲上來的情景,那場麵,那是相當的壯觀啊,那場麵,那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彩旗飄飄,人山人海啊。
  “以示公平,叫上毛醫生,讓她給我們幾個打分;再請你的幾個舍友來觀戰,為你呐喊助威。”談初意繼續構思著,雙手一拍,如同發現新大陸,“聯係中央電視台,請幾個攝影記者現場直播,製作成光盤全世界發行,AV女優男優人手一盤,即學即用,舉一反三。如果有可能,聯係倫敦奧組委,說不定能成為2012年奧運會開幕式的表演項目之一。到那時候,為人不識林浩然,便稱淫雄也枉然……”
  談初意的一番未來構想,說得我是心潮澎湃,膽戰心驚,忙捂住他的嘴,哭喪著臉說:“談哥哥我錯了,奴家就要你一個,奴家不要別人了……”咱都當了48集的悲情純情女豬了,不想忽然改變風格拍A片,而且一拍就是重口味的NP。
  “弟弟這回是下決心了?”談初意這才把衣服還我,允許我把它們穿起來。
  “下決心了,下決心了!”我點頭如搗蒜,你們說,這小子為了當男主角,連身都獻了,我能不讓他當嗎?我可是個善良的大腕啊。(是大媽吧?)為了給自己一點回旋餘地,我補充道:“除非他們自己脫光衣服撲上來,否則我說什麽也不待見他們了!”
  “那麽,我等著弟弟的好消息。”談初意扣上胸口的扣子,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萬般無奈地答應了,穿戴整齊下車。
  談初意跟著下車,在進駕駛座前,我一把拉住他,殷切地望著他,忽閃著一雙近視的桃花小眼,扭捏道:“剛才就是傳說中的車震?”
  談初意的表情僵了一僵,扯下換檔拉手上我套了一半的套套,丟出車外,然後關了車門,飛馳而去,留下瘦骨嶙峋的我,站裏在寒風中,打了個大噴嚏。
  那時的我,以為答應談初意是那麽簡單,卻不知道回家以後,有多大的誘惑等著我。
  話說我饜足地大搖大擺上樓,回想著剛才我和談初意在車裏的銷魂場景,巴不得馬上追上去再把他壓倒。
  伸出爪子剛要敲門,就聽咱媽的大嗓門道:“小洛,我真的不能……”
  秋禎洛那纖細又柔媚的嗓音傳了出來,“有什麽關係?一次而已……”
  啊————我心驚肉跳,變態的笑容立刻掛上我的臉,貓著腰,我就在門口蹲下了,心裏高唱《嫩草吃老牛之歌》。
  “一次都不行!你才多大?我有老公有孩子有家庭的人,絕對不可以這樣做!”想不到彪悍的咱媽在原則問題上也很堅定啊。
  “我的年齡跟這個有關係嗎?”
  “當然有!被人知道我占你這個小孩的便宜,人家會怎麽說我?”
  我在外麵猴急得外焦裏嫩,死去活來,純情少男向老婦女求歡卻被拒,什麽世道……媽媽,我要是你,一定二話不說,脫了衣服就上。此刻的我,早已把談初意的話忘在屁股後麵,什麽誓言什麽承諾,美男當前,女人都用下半身思考。
  “小洛,你快把那個東西收回去,被阿寶看見多不好。”咱媽催促道。
  哇,秋禎洛,你把工具都掏出來了?!看不出來啊……媽媽,你也真是的,幹嗎怕我看見,難道你自己看見了,就不讓我看?丫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凡事別老想著自淫自樂,我們是母女,應該互相分享才對呀。
  “……媽。”秋禎洛叫“媽”的時候仍然有點羞澀,“我已經拿出來了,就不收了。”
  “這可不行!啊!你別過來!啊——不要硬塞進我手裏——”這是咱媽說的最後一句清楚點的話,之後她就殺豬一樣大叫起來,頑強抵抗著。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下回告訴你!
  
  傳說中的雷
  我在門外聽不下去了,熱血沸騰,大吼一聲試圖踹門而入,隻見我一咬牙,一跺腳,“轟隆”一聲,門被我踢開了,我驚異地發現——爺爺的,門本來就沒鎖!
  咱媽和秋禎洛都被巨大的踢門聲震住了,扭在一起的身子忽然分開。
  “呔!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你們倆在做什麽?!”我豎著兩根指頭,怒指向他們二人,主要是指向咱媽,誰叫她有好東西不叫上我。
  秋禎洛瞪大了眼睛,原本要塞給咱媽的東西慢慢從他手裏滑出去,啪一聲掉在地上。我探出腦袋一瞧,MD,一張銀行卡……
  咱媽扭著屁股走上來,假裝很賢惠地說:“你看看小洛,隻不過在這裏住幾天,就硬要給我夥食費,實在太見外了!”
  “小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家就是你家,你家就是咱家,自家人哪能要自家人錢?你快洗洗睡了吧,誰知道你哥哥會不會找來這裏,那時候,你還得留點力氣和他生死決鬥呢。”我無比熱情地推著秋禎洛進浴室,關了門。
  說時遲,那時快,咱媽一個箭步上前,野狗搶食一樣揀起掉在地上的銀行卡,賊笑著自言自語:“這裏麵該有多少錢呀……”
  “怎麽的也有個十萬八萬的,要不葉家的少爺也帶不出來啊……”我走過去,跟咱媽一起捧著銀行卡,眼睛裏放著野獸般凶惡的綠光。
  咱媽目光堅定又炯炯有神地看著我,委以重任地拍拍我的肩:“阿寶,咱明著不能要人家錢,暗著你也得讓他給咱們家買點啥等離子電視、太陽能熱水器什麽的,抵他這幾天的生活費啊。”
  “沒問題!”我拍著胸脯保證著。
  “就知道我們女兒不簡單。”咱媽讚賞地看著我,摸著我水靈靈的喜感臉。
  話說安頓好秋禎洛,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最早的一班公車趕去學校上課。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讓我不禁昂頭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最後還是好心的司機伯伯叫我起來的,說:“這位同誌,你快醒醒,你都睡了好幾個來回了,再不起來,我就讓你多交幾塊錢!”
  我一驚,因為仰頭睡而積蓄許久的口水“嘩啦”湧了出來。掏出手機一看,居然已經來回坐了三趟了!一看地點,丫的,還在我家前麵的站點!我當場就哇哇大哭起來,完了,真TMD完了,早上副院長的課!
  司機伯伯滿臉尷尬,因為剛上車的人都用一種看變態的目光看他,好像他剛才對我做了什麽法律不允許的事情似的。他最後哀求我道:“同誌,您別哭了,我不收您錢就是了……”
  我一聽,眉開眼笑,對他揮了揮手,說:“準奏,愛卿跪安吧。”
  他黑著臉,強忍住想捏死我的衝動,悻悻然去開車。
  一到學校,我就沒了命地往教室衝,頭發亂了,五官移位了,衝到教室的時候,剛好下課。我安慰自己,隻要下課時我還在教室裏,就不能算我曠課,最多隻算遲到。我以後當了老師,一定原諒像我一般有這種難以啟齒的遲到原因的學生。啊!我太偉大了,看來我以後非當老師不可,不然太對不起祖國的花朵了。
  正沾沾自喜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我扒開擋住眼睛的亂發,看了一眼,嚇得號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我這才猛然想起樂晶前幾天告訴我,開學第一周,校領導會抽幾節課來聽。
  校長這家夥,看我摔倒也不扶我一下,虧我還舍身為學校爭得一個噴水池呢。我小鳥依人,賴在地上,捂著胸口,刻意做一個“西施捧心”(其實在人們眼裏是馮鞏效顰)。淚眼蒙朧地,我哀哀地喊:“校長……”
  “林浩然同學,你曠課?”不知為什麽,校長對我格外嚴厲,跟以往的樣子完全不同,好恐怖哦。
  “不是那樣的,我一上課就拉肚子,拉到現在才回來呀。”我站起來,麵孔極為猙獰,“您可不知道我那拉的呀,先是一條一條的,接著就一攤一攤的,再下來就像水龍頭,嘩啦嘩啦個不停啊……”
  校長幹嘔了好幾下,青著臉說:“林浩然同學,你不僅曠課,還欺騙我?!”今天真的很怪,校長對我臉紅鼻子粗的,一把拉著我,走到教室外麵,訓斥道:“以前有葉總給你撐腰,我對你的惡劣行徑睜隻眼閉隻眼,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好歹我也是一中文係的,聽校長這話,我怎麽覺得他的意思是“現在沒有葉總給你撐腰了”?我眨巴著眼睛,不解地望著他。
  隻聽他又教訓我道:“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書也不讀,就知道傍大款,我早知道葉總不會留你太久,畢竟……相貌擺在那裏嘛……”
  那個大款可是你讓我傍的啊……我心裏無限感傷,難道這世界上的人,都隻會落井下石麽?見我不說話,校長好像意識到什麽,假裝親切地說:“你還不知道吧?難道葉總沒告訴你?那我告訴你好了,他要訂婚了。”
  “啊?!他要跟我訂婚?可是我沒答應他啊。”我臉色煞白,心想咱媽怎麽可以這樣,又不通知我一聲,就答應葉地主訂婚的要求,怎麽著也得先讓我驗一下貨嘛。
  “誰跟你了……”校長又是唾棄我又是鄙視我,“聽說是他父親一個世交的女兒。”
  “這麽雷?!”我當即罷演了,楸住導演就咬了一口,逼問他到底是誰編的劇本,這麽雷的情節也編得出來!在導演的哀求聲中,我又回到現場,對演校長的那個演員說:“你沒事演這麽個破角色幹嗎,人家訂婚,關你P事,你跑來鄙視我?”
  演校長的那個演員忙對我卑躬屈膝道:“您將就一下,讓我華麗麗地鄙視您一會兒。我這麽久沒出場了,好不容易盼來一回,賺點錢回家買大米。我不像您,通過這部連續劇一炮而紅,現在成了大腕了,天天有戲演,而且,雖然美女配角不少,可是沒一個能像您一樣能對美男主角們又摸又親的。”
  既然他這麽說,我就勉強答應他一回,同時強烈要求導演刪掉這個巨雷的情節,可是導演不肯,丫的,忒俗!
  我調整調整狀態,激動地扒著校長的袖子問:“你怎麽知道?他給你發請帖了?!”
  校長鼻子一昂,鼻毛折射太陽的光輝,“葉總是什麽人?他有什麽小舉動,滿城都是風雨,更不用說訂婚這種事了。這不,他今兒個早上剛出差回來,點頭答應訂婚,一個小時之內,全城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了。”
  “什麽人啊,弟弟丟了也不管,居然就想著風流事……”我恨得咬牙切齒,急切盼望著葉地主的電話,至少也得問問我小洛的消息吧?好,我等著,等著他親口告訴我他要訂婚的消息!(導演:恩,這句台詞說得好!)
  校長批評我之後,一甩鼻毛離開了。我耷拉著腦袋,心裏總是盤旋著葉地主要訂婚的消息,明明知道很雷,可是還要裝作很傷心的樣子,真TMD折磨人!根據我多年看小說電視劇的經驗,男人要訂婚,最後一定都訂不成。不過,萬一那神出鬼沒的編劇偏讓他訂成了,那我不就難堪了?
  樂晶背著包從WC裏走出來,捂著肚子,我知道她又月經不調了。雖然我也許麵臨著失戀,可是關心同學這個美德,我就算是裝,也要裝裝樣子的。於是,我振作精神走上前去,問:“樂晶,你怎麽了?”
  “痛經了。”樂晶歪著鼻子說。
  “我帶你去校醫院看看吧。”我熱情地拉著她。
  “我不去!”樂晶嚇得都要口吐白沫了,“上次去開點衝劑吃,那個戴乃兆醫生就建議我把子宮切除。”
  蘇優格和甄瑩慧這時走了過來,聽到我們的談話。一聽說戴乃兆建議樂晶切除子宮,竟然拍手叫好。
  隻聽那蘇優格說:“切了好哇,以後不會再有月經了,可以省下買衛生巾的錢。瞧你,每次都要用蘇X立體護圍超長型的,一包十多塊呢。你每個月來三次月經,要用三包,切了子宮,省下的那三十幾塊,可以吃一頓KFC啊!”
  隻聽甄瑩慧又是點頭又是叫好,接著說:“你沒了子宮之後,連套套都可以不要用了。男人最喜歡這種可以不戴套的女人了,而且女人其實也很喜歡不戴套的感覺。而且呀,你比別的女人強,沒有子宮就不會懷孕,不會懷孕就不用人流!”
  被她們這麽一說,樂晶好像有點動心了,拉了拉我的衣服,眼兒巴巴的,問:“浩然,你覺得呢?”
  我還沉浸到葉地主要訂婚的悲哀中,想到他訂婚宴肯定不會請我,這樣我又不能去大吃一頓了,我心裏就那個痛啊,撕心裂肺的。見樂晶這麽問我,我也附和她們道:“切了好啊,切下來的子宮我們可以分兩半,一半炒著吃,一半跟豬肚海帶一起燉來吃,一定很補很補的呀……”
  樂晶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尖叫地逃走了。
  蘇優格看出了我的怪異,上前問我怎麽回事。我擦著眼淚,把葉地主的事告訴她們,甄瑩慧一聽就火了,拍著廁所外麵的牆,把裏麵正在解決的男女嚇得大小便失禁。隻聽她罵:“這麽雷的情節是哪個白癡寫的?!人家觀眾花那麽多錢看你的V文,你就寫出這樣的情節來?!”
  我聽了之後狂點頭,說:“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被那個白癡編劇耍著玩呢。”
  蘇優格媚眼一挑,又出餿主意:“你可以做比編劇更雷的事,那就是殺到葉地主公司找他理論,然後在你的眼淚攻勢下,葉地主說他也是被逼無奈,最後勇敢地在訂婚儀式上拉著你逃走。”
  “好主意!”我雀躍歡呼著,心想,就算他不拉著我逃走,能到他的訂婚宴上吃一頓也好啊。
  恍惚間,我上完下午兩節課,就坐著破破爛爛的公車,一路搖晃著開進市區,再轉了個漂漂亮亮的公車,到達葉地主公司的樓下。
  話說這麽久過去了,我還從來沒有來過葉地主的公司呢。之前多少有聽說過他的公司在哪裏,現在咱親自駕臨了。
  這個樓多麽高多麽宏偉等等一係列表現這幢寫字樓如何如何高大威猛的形容語句省略,大家可以參照深圳市深南大道兩旁經常出現的那種高樓來想像。我像一隻鄉下老鼠一樣,悶頭悶腦就要往裏衝,結果被一個眼尖的保安給攔住了。
  像我這種猥瑣得很有喜感的人,經常被保安攔住的,哪天保安不攔我了,我還覺得奇怪呢。
  “小姐,請問你去哪一樓?”保安看似很親切實際很嚴厲地問。
  555,大家都欺負我……我用掰著手指算了一算,據說葉地主的公司占據了五層,從19層開始,那麽19加5等於?呀呀,難倒我了,我滿頭大汗算了很久,沒辦法,高考之後,我的數學水平退化到學前班階段,猥瑣水平卻進步到外星人階段。折騰很久,保安不耐煩瞪了我一眼,我一緊張,說:“我找葉總統!”
  “葉總統?”保安鄙夷地問,“是禦楓房地產公司的葉總吧?”
  “對,對!”我笑逐顏開。
  “電梯在那邊。”保安指了一個方向,我撒開前後腿就往那裏走,隻聽剛才兩保安在議論我,一個問:“這女的來幹嗎呀?”另一個回答:“不知道,大概是農民工追討工資吧。”
  呼一下,我就到了19樓,剛要出電梯,又想,像葉地主那種吃烏龜都要吃頭部的人,不可能在公司的最下層工作呀。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進電梯,我也趕緊退回來,往上數了五層,啪一下按在24層上。
  “這麽巧,你也去24層?”那男人居然主動找我搭訕呀,看來我的魅力也不小呢。
  我抬眼偷看人家,隻見人家長的斯斯文文的,像我年輕時候暗戀的男老師,非常有親切感。我羞澀點頭,假裝淑女。
  “24層隻有我們葉總的辦公室,你……找他?”斯文男人笑著問,“有預約嗎?”
  什麽破台詞,每次一演到什麽公司,就問人家預約沒有,搞得我現在最煩這個詞,誰跟我提起,我就忍不住想把他拖出去砍頭再碎屍。“老子見他還要預約?”
  那男子愕然,電梯都到了,他還不出去,還是我好心地拉了他一把。
  他推推眼鏡,認真看了我好一會兒,說:“你是葉總的親戚吧,你跟我們過世的前總裁夫人長得有點相似。”
  那不就是小洛的媽媽,葉地主的後母?哼,別人都看出來了,就葉地主你沒看出來。我撒謊起來就像一些人殺人一樣,從不眨眼的,所以我點頭說:“對,我是你們前總裁夫人的妹妹。”
  “原來您是葉總的小姨,快請進!”斯文男子用工作證刷了自動玻璃門的驗證器,門唰地向兩邊開了,好神奇啊!(你好土啊)
  我跟著斯文男子一路暢通無阻,幾個員工聽說我是葉總的小姨,都對我格外尊敬。哼哼,能得到這樣的尊敬,還不都靠咱這張臉!多好的一張臉啊,居然可以冒充葉地主的小姨——那時的我,太過年幼無知,根本沒考慮到接下來的後果啊……
  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英雄無用武之地
  隻見我和他一路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前,他輕輕敲了一下門,等了五秒,才開門進去。我心裏一陣鄙夷,有必要把員工弄得跟太監一樣嗎?見他一麵像見皇帝一樣畢恭畢敬的。我聽見斯文男子說:“葉總,打擾一下,您的小姨來看望您,可以請她進來嗎?”
  我站在門口,看不見葉地主,隻聽他沉默了很久,才問:“我的……小姨?”
  和葉地主不同,斯文男子的聲音猶如春風一樣溫暖,隻聽他回答:“是的,您的小姨此刻就在門外。”
  “請她進來。”葉地主語調冷冷,但是把那個“請”字說得很重。
  斯文男子走出來,微笑著對我說:“您請進。”
  我扒著門邊,偷偷探出半個腦袋,隻見近五十平方米的辦公室裏,葉地主的桌子大得不像話,桌子旁邊不遠,是一套黑色的會客沙發。全身黑色西裝的葉地主坐在總裁椅上翻文件,張秘書乖乖站在他身邊,手裏還捧著一疊資料。恩,看來小說裏寫得沒錯,這樣的擺設是一般總裁的標準,藝術真是源於生活呀……我熱淚盈眶地感動著,就看見葉地主抬眼往這裏淡淡一瞥,好像早就知道是我一樣,並沒那麽驚訝。
  “葉地主……不不,葉總……嘿嘿……”我搓著手走過去,好像是要向他借錢一樣諂媚。
  “這位就是葉總的小姨?”張秘書的臉不斷抽搐著,對我的行為非常唾棄的樣子。
  斯文男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看了看我,又看看葉總,最終大難臨頭似的低下頭等待訓斥。
  “林浩然,誰帶你進來的?”葉地主頭都不抬的,目光低垂,在文件上簽名。
  對了,這個斯文男子叫什麽名字來著?我眯起小眼,偷看了一下他掛著的工作證,姓周,職位是總裁助理。我看他那個樣子,善良的天性暴發了,一步上前,拉著他的手,目光炯炯,情緒格外激昂:“周總理!我不會出賣你的!”
  周助理大駭,指著自己的工作證結結巴巴地糾正:“是助理!助理!”
  一陣寒風刮過,我被石化了。
  張秘書無語地看了我一眼,說:“周總理……咳!周助理,葉總會處理的,您別在意。”
  周助理感激地看了看張秘書,飛快地從總裁辦公室逃走了。
  我石化完畢,恢複正常人的樣子,叉著腰,一掌拍向辦公桌,桌上索尼超薄筆記本電腦都被我的掌力震得騰空足有半米來高。之前我聽同學說過,這種筆記本價值起碼兩萬,我當即嚇得頭發直立,伸出狗爪,接住了電腦,小小心心放在桌上,還好沒有損傷……我縮回爪子,又馬上怒指葉地主,張口大罵:“你這個負心漢,居然敢……”
  “小洛在哪裏?”葉地主往椅背上一靠,怪舒服的。雖然現在我站得比他高,可是那壓迫感還是一陣一陣的。
  我的氣勢一下子消停了,軟軟地回答:“我不知道呀……”
  葉地主也不多問,又拿起一份文件看起來,張秘書也無視我,上前為他講著合同的具體情況。兩個人在哪裏嘰嘰咕咕,存心不把我的大駕光臨當回事兒。我氣得耳朵冒煙,小宇宙又要爆發了——“弟弟失蹤了也不管,就想著和來路不明的女人訂婚!哼!你真是拆了屋頂放風箏……”
  張秘書愣了一愣,問:“什麽意思?”
  “隻顧風流不顧家!”我鼻子一甩,哈哈大笑。姐姐我此生幾乎就會這麽一個歇後語了,還是從我表妹的《小學生歇後語字典》裏翻出來的!
  “張秘書,你先出去。”葉地主放下文件,一張俊俏的臉上啥表情也沒有,好像在對空氣說話一樣。
  “葉總,您一個人留下,會不會不安全?要不要我把保鏢叫到門口隨時待命?”張秘書弓著身子問。
  “張秘書,您盡管出去,我來保護他!”我拍著胸脯保證道。
  張秘書斜睨我一眼,涼颼颼地說:“就是因為你也在這裏,我才擔心葉總的安危。”
  我灰暗地低下頭,可憐兮兮地絞著手指,張秘書得到葉地主的一句“不必了”之後,正要開門出去。我忽然抬起頭說:“我哪來的危險性?身上又沒帶什麽武器,不信的話,我現在就把衣服脫光了讓你們檢查嘛。”說著,我把包一扔,奮力拉著衣服上的拉鏈。
  葉地主瞥了我一眼,“張秘書……把保鏢叫到門口待命。”
  “怎麽這樣嘛,都說要脫了讓你們檢查了,還這麽不相信人家……”我暗自哭泣著,跪坐在牆角,拉緊脫下一半的大衣。
  “小洛打算在你家住幾天?”葉地主絲毫不理會我的傷心,開口就直奔主題,倒也挺像他的一貫作風。
  “說了我沒見過他啦!”我賴皮著,拍拍屁股站起來,四處尋找喝的東西,發現葉地主手邊有杯咖啡,端起來就一口喝光。“哦呀——好苦!”我吐著舌頭幹嘔著,直翻白眼,“這咖啡居然是苦的!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的……”
  葉地主用那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看我,然後離開椅子,躲開我,站在落地窗邊去。“不管他失蹤幾天,該出國的時候,一天都不能留在國內。我可以同意他考取國內前三名的大學,但是,本科念完之後,哈佛物理碩士或者博士學位,至少拿回一個。請你回去告訴他,這是我能對他作出的最大讓步,好自為之。”
  “你又不是他爹,憑什麽這麽命令人家?”我猴子一樣窩在他的總裁椅上,不滿地嚷道,順帶加一句:“你為什麽就不把我送到哈佛去,也讀個什麽博士啥的?”
  葉地主露出鄙視我的眼神,“葉家我說了算。”
  “你這個周樸園!”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雷雨》裏可憐的四鳳。
  “林浩然,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葉地主把我趕離他的總裁椅,自己坐了進去,向我下逐客令。啊啊,對我這麽凶猛啊!真是□無情。
  “遵命……”我灰溜溜走到門口,又麵目猙獰轉身,大吼:“居然被你忽悠了!老子今天來,不是跟你討論小洛的!”我氣勢洶洶走回去,一掌拍在辦公桌上,“聽說你要訂婚了?!”
  葉地主臉色變了一變,竟然沉默了。
  果然有問題!我雙手撐在他的桌子上,用炯炯有神的近視眼逼視他,淩厲的眼神發出唰唰的聲音,就好像趙本山大叔在《紅高粱模特隊》裏麵形容的那樣。瞧他,目光定在一點,多可憐啊,簡直就是一副“愛我在心口難開”的樣子,雖然男主角之位被那個談初意用非法的手段搶去了,他也不用這麽沮喪嘛。
  “林浩然,你回去吧……”葉地主不願看我,轉開目光看向窗外。
  看呀,都不敢直視我了呀,隻能心虛地看向窗外。窗外哪有那麽好看!為了證明我的觀點,我也隨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心想,窗外的確沒什麽可看的,不就一張巨幅的廣告牌,上麵畫著穿比基尼的外國美女嘛。
  “葉地主,我知道你的苦衷,你一定是被迫的。可憐的孩子……”我奸笑著撒腿跑了過去,從旁邊抱著葉地主的脖子。
  “訂婚宴訂在這周日,想來嗎?”葉地主的聲音忽然變得很低沉,更加奇怪的是,我像要把他勒死一樣抱著他的脖子,他都沒有推開我。
  我驚喜地眨眨眼睛,沒想到,我夢想大吃一頓的願望這麽快就實現了。“真的?我真的可以去麽?”
  “想來就來吧,就說我批準的。”葉地主彎腰拉開抽屜,打開一個精致的盒子,抽出張請柬,在上麵寫了我的名字,再簽上他龍飛鳳舞的大名,然後給我。
  我捧著這張請柬,心裏別提多歡騰了,葉地主就是財大氣粗,辦個訂婚宴而已,就選在全市最豪華的帝都大酒樓,據說那裏一隻鮑魚都要賣88塊錢哦。你說我忍辱負重那麽久,看你的臉色,聽你的指示,還要受你的非禮,好不容易盼到你訂婚,我怎麽著也要吃個夠本。
  由於我太過眉飛色舞,被葉地主發現了,隻見他看向我,目光非常之尖利,我忙裝出一副慘絕人寰的樣子,哀怨地說:“沒想到你最後還是要和別人結婚,看來……是我輸了,我配不上你,555……”說著,我就掩麵哭泣,順便偷看一眼那個女人的名字,居然不是毛蓉蓉。(毛蓉蓉:為什麽要是我?)
  “梅靚芯……”我念著那女人的名字,不禁原形畢露,歪著個嘴,流氓氣十足地說:“起的什麽破名字——沒良心?你就願意娶一個沒良心的女人當老婆?丫的,我有什麽不好,光名字就比那女的好聽很多,出自孟子‘吾善養吾浩然之氣’,而且還長得這麽有喜感,你居然不要?虧我還一直以為你喜歡我呢。那女的怎麽樣?有沒有我好看呀?”
  “沒見過。”葉地主一說起訂婚,就心事沉沉的。
  “人你都沒見過,你就敢跟人家訂婚?”我萬分驚奇,扁著嘴兒搖著頭,“萬一長得比我還難看,你洞房的時候豈不是要不舉?真是可惜了你的戰鬥J,白長那麽好了,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葉地主臉色又難看了一些,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麵,又惡狠狠陰森森地瞪我一眼。
  “喲嗬,你還不信?”我詫異著,搖晃著屁股就走到他身邊,俯下身,湊到他麵前,說:“你現在看著我,舉舉看,如果對著我都舉不起來,就別提一個長得連我都不如的女人了。”
  葉地主一言不發,無動於衷。我等了很久,賊眼兮兮往他那裏瞄了又瞄,發現是一馬平川啊……我大怒,叉著腰訓斥他:“看吧,連對著我都舉不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我這是給你打個預防針,你自己可要長個心眼,到時候準備《花花公子》一本,AV一部……當然,如果你有那個愛好,GV一部也行……”
  我正滔滔不絕著,葉地主開口了:“商業聯姻,與相貌無關。”
  “沒有愛情,怎麽結婚?”我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麽單純,以至於用很幼稚的目光看他,“萬一結婚以後,你遇見喜歡的人怎麽辦?比如毛蓉蓉醫生又回心轉意啦,一個比我好看那麽一點的女人也喜歡你啦……你選擇離婚還是出軌,請回答!30秒倒計時開始!”說完,我傻乎乎地搖晃著身子當掛鍾給他倒計時。
  “父親通過和我親生母親結婚,公司得到發展。可是,當我母親病逝,他沒有流一滴淚,第二天就把小洛的母親帶回家,我才知道自己早就有個弟弟。”葉地主殘忍地說,“現如今,在世界經濟危機的條件下,強強聯手是個明智的辦法。我一出生,就明白這個道理。”
  “你母親好可憐啊……”我呼天搶地的。
  “你電視劇看多了。”葉地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母親也有情人,活得比我父親更加瀟灑。”
  啊,有錢人的世界,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無法觸碰的啊……我開始YY——我坐在一大把鈔票中,一手摟著談初意,一手抱著秋禎洛,葉地主正在為我扇扇子……
  葉地主目光淡漠,好像看破紅塵了一般總結道:“綜上,如果此次聯姻對象是你,就算有什麽不利於健康的後果,該結婚的一定會結婚。”
  我聽他這麽一說,狗耳朵就“唰啦”一聲豎起來,敢情他的意思就是,對著我一定就會不舉?丫的,我忍辱負重屈就自己做例子去教育他,他不反思也就罷了,還蹬鼻子上臉了?想當初,我聽說他被毛蓉蓉拋棄的時候還挺同情他,可是看他那樣,就算毛蓉蓉跟他結了婚,為了企業,他還是會離婚之後跟那沒良心的結婚的。
  上帝哥哥,請允許我代表月亮,懲罰懲罰這個男人吧!自我鼓勵許久,我大嚎一聲:“姐姐今天就讓你舉起來看看!呀哈——”
  於是乎,在葉地主驚愕的目光下,我以迅雷不及電驢之勢大吼一聲朝他的戰鬥J飛撲過去,來了一招“老樹盤根”,八條腿都扒在他身上(群眾:您是蜘蛛精啊?浩然:還有二十幾條腿沒用上呢)。不顧他頑強的抵抗,伸出爪子,衝著他戰鬥J的大致位置就是一頓亂抓亂撓亂搓。
  舉,還是不舉?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讓浩然先抓撓去吧,咱下回再說。
  
  傳說中的坐立不安
  當時葉地主辦公室裏的場景真叫一個雞飛狗跳,葉地主這隻大狼狗在總裁椅上掙紮著,我這隻大花母雞撲騰著在葉地主身上手舞足蹈。他用手擋我,我就用頭拱他;他來推我,我就伸出舌頭,滴著口水舔他,嚇得咱們的大葉子同誌花容失色,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憑我多年修煉桃花島武功,早已將蘭花拂穴手練得是爐火純青。葉地主的戰鬥J在我的火力攻勢下,漸漸放棄了抵抗,有點想要叛變。我雙眼放著綠光,嘴邊流著口水,像得了狂犬病一樣用爪子在他那邊亂刨一陣,終於感覺到戰鬥J有了點抬頭起飛的趨勢。
  “哇哈哈!”我□著,更加性致勃勃,正要開始新一輪的攻擊,葉地主忽然不顧我緩緩流出的哈喇子,捏住我的下巴。
  “啊?”我發傻著停下來,本想詢問一下葉地主是不是準備繳械投降,他就吻了過來。我鬱悶地想,這家夥不是就要訂婚嗎,還做這麽無聊的事情?不要到時候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不去訂婚了,那我去哪裏吃飯呀?
  我支支吾吾還想說什麽“不要啊~”之類的話,可是舌頭實在是□乏術啊。怪不得葉地主有時候很毒舌,敢情人家舌頭功夫好啊,無論體會幾次,都那麽消魂。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口技”?!於是乎,我心生感慨,多好的口技啊,要是我以後都體會不到這樣的口技該怎麽辦呢?
  輾轉了好一會兒,他離開我的唇,又在我頸旁流連著,我終於能說話了!我正義凜然製止了他,說:“葉總,您不能這樣啊……”我一邊說,一邊拉起他放在我肩上的手,移到自己大腿上,親自帶著他的手來回撫摸著大腿,再一邊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輕喊道:“啊~您別這樣~不要啊~”
  葉地主汗顏地看著我,腦後盡是黑線。
  我還想再發揮一下,他就又吻過來,還沒陶醉多久,桌子上的內線電話忽然嘟嘟直響。葉地主像是想起點什麽,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飛快地按下接聽鍵,隻聽一個女秘書甜美的聲音傳來:“葉總您好,您十分鍾前吩咐的主管會議即將開始,各部門主管已經陸續到達您辦公室門外。”
  我聽見葉地主暗咒了一聲,有點狼狽地看著坐在他身上的我。這時,門被敲了兩下,一個女聲在外麵說:“葉總,各部門主管來了。”
  按步驟,再過5秒人就會推門進來。“怎麽辦?”我捂著臉,掙紮著要從他身上跳下來,卻見他滿臉怪異的表情,往下一看,才發現這家夥的戰鬥J起飛了!
  鎖頭轉動聲起,葉地主毫不留情地把我往桌子底下一塞,再站起來把總裁椅往桌前拉了一點,才急忙坐下。我蹲在辦公桌底下,背靠著隔板,麵前是葉地主兩條修長的腿。本來我還好奇他為什麽要把腿微微張開,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某人的戰鬥J還處於興奮狀態,不宜把腿夾緊。
  我這個位置,對觀察葉地主的飛行物,真TMD得天獨厚啊!
  幾個主管不知道他們的總裁剛才在辦公室裏幹了什麽風流事,還一本正經向葉地主匯報深圳房價下跌的消息,順帶著分析北京天津幾個城市房價也開始波動的原因,總結說整個房地產業在經濟危機的情況下顯得有點低靡。
  葉地主心不在焉地聽著,不時假裝著低頭思考來察看我在桌子底下乖不乖。有次我好奇地想探出個腦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這家夥竟然直接把我踹回去。我憋著火,悻悻蹲著,忽然發現該死的戰鬥J降落了!丫的,怪不得恢複正常了,還跟幾個主管討論如何在不降低整體房價的情況下,用一些低價房來吸引購房者。這麽陰險!老百姓一輩子的錢都用在買房上了,你還絞盡腦汁斂取我們的辛苦錢!
  看來不給他點厲害瞧瞧,都對不起花錢看V 文的觀眾了。今兒個我一定要替天行道,懲罰一下地主資本家。
  “剛才許經理提的那個意見有一定可行性,小戶型的優勢在於……”剛才還侃侃而談的葉地主忽然好像被噎住了,毫無前兆地停下來。
  我賊笑著收回手,剛才就是我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戰鬥J。
  “葉總?”一個主管提醒道。
  葉地主故作正經,清清嗓子又說:“剛才說到小戶型的優勢在於房屋內部的彈性,適合普通工薪階層,而且價格方麵……”葉地主又是一停。
  我□著收回手,剛才就是我用兩根手指捏了一下戰鬥J。
  葉地主故意碰掉了鋼筆,趁彎下身子揀筆的時候,惡狠狠地試圖用眼神警告我,誰知我流氓一笑,不以為意,還伸長嘴巴親了他一下(你是橡皮做的?)。他一怔,火了,伸手捏住我的臉,看我疼得齜牙咧嘴的,他才做罷。
  一個主管說:“葉總,我認為在同等條件下,遠離市中心的地方應該開發大戶型。”
  “什麽位置?”葉地主發問。
  “江邊,靠近大學城一帶。”
  “大學城……”葉地主沒說幾個字,我報複性地把手伸到他小腹上,捏住他褲子的拉鏈,狠狠一拉。他也不遲鈍,立刻按住我的手,我探出頭咬了他一口,他疼得收手。我眼疾手快又把他的拉鏈往下拉,毫不留情地扯開,發現這家夥今天穿黑色的小褲褲。
  葉地主的聲音有點變了,雖然還是那麽冷,但明顯多了一絲抓狂的前兆。一個主管上來給他看什麽設計圖,他動都不敢動一下,雙手放在桌上,不安地轉動著鋼筆。我哪裏能放過這個好機會,穿過他褲子上被我拉開的□,抓住他的戰鬥J。
  葉地主的身子劇烈地抖了一下,再次故意把鋼筆碰掉在我麵前。我這次可不讓他輕易得逞了,野狗撲食一樣把鋼筆揀走。他彎下腰的時候找不到鋼筆,又想去拉褲頭的拉鏈,拉了一半,就聽那個給他看設計圖的主管殷勤地說:“葉總,您先用我的筆吧……”
  “不必。”葉地主冷酷地拒絕了,咬牙切齒看著我,用口型警告我:“給我老實一點!”我作出哈哈大笑的樣子,趁他不注意又戳了一下戰鬥J,他麵紅耳赤,又想捏我的臉。我齜著牙,他敢把手伸過來,我就咬他。
  “葉總?您不舒服嗎?肚子疼?”主管紛紛關心地問。
  葉地主趕緊把按在褲頭上的手移開,拉鏈還隻拉了一半。我猛地上去又把拉鏈全部拉開,給戰鬥J透透氣,常言說得好哇,多多接受陽光和新鮮空氣,植物才能茁壯成長嘛。
  “沒什麽,繼續開會。”葉地主最終選擇不理我的惡作劇,隻要他不站起來,別人其實也不會發現他□敞開的小秘密。
  幾個男人絮絮叨叨的,又是降價又是提價的商量著,還說要聯合其他房地產公司搞什麽價格限製,利用市場調控什麽的,說來說去就是想賺錢,太卑劣了!尤其是一個聲音粗粗的主管,恭喜著葉地主和梅靚芯訂婚,說什麽梅靚芯她爹一定會把公司交給他這個唯一的女婿打理,將來公司就更加壯大啥的,聽得我麵孔扭曲,心靈更加扭曲,精神也分裂了。
  於是乎,我神經了。
  魔爪一張,我伸進葉地主敞開的□,抓住戰鬥J,狠狠一拔。他整個人猛地趴在桌子上,倒吸一口氣。我見弄疼了他,又討好地給他揉著,全方位按摩,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疑惑著怎麽越揉越硬,越揉越長。一看,葉氏戰鬥J又一飛衝天了。
  “葉總,您的身體果然不舒服,需要叫醫生嗎?”諂媚的主管迎了上來,妄想走到葉地主身邊,隻聽葉地主嚴厲地出聲:“別過來!”那人嚇了一跳,僵在原地。
  哇,這尺寸,不愧是山珍海味養出來的呀……我一隻手還摸不夠,另一隻手也不甘落後地探了出去,雙手齊上,貫徹著偉人“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指示。眼看著葉地主的戰鬥J就要突破黑色小褲褲,變成“擎天一柱”了,我激動地使出吃奶的勁兒,搓呀揉呀,心裏出現初唐詩人盧照鄰《長安古意》中的一句“漢帝金莖雲外直”,覺得用在此時是多麽多麽貼切啊!(喜極而泣的李白:這次終於沒有侮辱我的詩了!泣不成聲的盧照鄰:這次輪到我了……)
  “你們出去。”葉地主的呼吸開始不穩,聲音有點啞了。
  那個主管還不死心,發了瘋似的拍馬屁:“葉總!您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啊!您看!您都出汗了,一定是不舒服吧!一定要去醫院看看啊!”
  “我叫你們出去……”葉地主的手垂了下來,緊握成拳。
  “葉總……”主管們好像都熱淚盈眶了,都為葉地主這種廢寢忘食工作的精神給深深感動了,紛紛表示要努力工作回報他。
  我煩了,狠狠一握,葉地主爆發了,一拍桌子,索尼筆記本被震起來一米高,看來他的功力比我多了一千年啊。隻聽葉地主用從未有過的激動情緒和狂怒的語調大吼:“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主管們嚇得腿都軟了,怕是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冷酷到底的總裁大人為什麽忽然大怒,一個個逃得跟躲避人體炸彈襲擊一樣,不出5秒,人去樓空。
  “林浩然!”葉地主站起來,一把將我從桌子底下給揪了出來,可用力呢,差點沒勒死我。我慘叫著被他壓在辦公桌上,淚花花的,他竟也不管我,一心想幹出“知名企業家辦公室裏□柔弱女大學生”的壞事。
  我嘴被他堵著,他這個口技演員把我吻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偏偏在這時,我還能偷偷瞄一眼索尼筆記本電腦,它居然毫發無傷,不愧是幾萬塊的東西啊,雖然日本人不是個東西,可是他們出產的筆記本還真是個東西。
  “葉總,有封急件……”張秘書直衝了進來,活像隻蒼蠅衝進廁所一樣利索,一邊衝還一邊念叨著:“北京那邊有消息了,據說房價……啊——”
  張秘書看見被葉地主按在辦公桌上激吻的我,還有我們像天津麻花一樣扭在一起的身子,立刻發出驚世駭俗的慘叫,手裏的文件灑了一地。
  葉地主此刻已經毫無理智可言了,唉,男人一喪失理智,思考能力就轉移到下半身去了。隻見他還硬生生地壓著我,手臂撐在我兩旁,抬眼看著張秘書,陰森森地問:“為什麽不敲門?”
  張秘書如同一個小受發現小攻在□女人一樣,受了很大的打擊,半天都沒說出理由來。
  理智漸漸回到葉地主身上,他看著我,用下巴指了一下沙發,我灰溜溜地爬起來,扒拉著一頭亂得很有喜感的頭發,走到沙發前端正地坐好。再看葉地主時,隻見他理了理領帶,板著張臉朝張秘書走去。
  我眼尖,發現了什麽,忙好心提醒道:“葉地主,你……”
  “閉嘴。”他瞟了我一眼,伸手想張秘書要文件。
  我本來想提醒他,他的□還沒關起來,而且仍舊保持著“漢帝金莖雲外直”的狀態。
  張秘書想必是注意到了,顫抖地把文件交給他,欲言又止,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但他看向葉地主戰鬥J的眼神總體來說是充滿敬畏的,還帶了一絲歆羨。
  葉地主發覺了他不尋常的目光,不滿地皺了皺眉,張秘書屁滾尿流著逃出門去,還特地回頭給我一個讚歎的眼神。
  待葉地主裝模作樣坐回總裁椅的時候,我剛張開嘴,他就問:“你剛才想說什麽?”
  我們中文係的人,說話講究含蓄:“我剛才想提醒你,雖然對外開放的形勢大好,但出口貨物太顯眼,該考慮收回成本了。”
  葉地主莫名其妙著,順著我的目光低頭看了看,馬上大駭,整個人都絕望了。
  張秘書,希望明天的報紙上不要出現你被殺人滅口然後拋屍護城河的消息。
  但是,我的處境恐怕更危險吧?先讓葉地主把拉鏈拉好,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濕身美男
  金碧輝煌的香格裏拉大酒店,我林浩然又一次以彪悍的形象出現在服務員驚駭的眼神中。不知道她們為什麽對我的到來這麽震驚,所以我偷偷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由於我上次一個人吃掉了好幾個人的夥食,所以我的照片被貼在黑名單之首,因為經理不敢得罪葉地主,才勉強放我進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端著兩個大盤子取食物,用如同馮鞏一般時而鎮定時而鬼祟的眼神打量著服務員們,看她們的目光都衝著葉地主的臉花癡去了,我才放心大膽地裝食物。
  葉地主自從把拉鏈拉好之後就很沉默,親自開車,親自陪我來吃飯,卻不跟我說話。生氣了麽?據觀眾們反應,我林浩然在年輕人心中,已經悍然成為女流氓的代表,那麽我一定不辜負觀眾對我的期待。
  我端著個盤子,貓著腰就想鑽桌子底下去。葉地主終於有了反應,出手製止我,語氣不善地問:“又想做什麽?”
  “葉地主,你給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我委屈地望著他,指著桌子底下說:“8年抗戰已經結束,我們不需要戰鬥J上天了。再讓我蹲一次桌底,我一定乖乖坐著吃飯,不再逼你的戰鬥J起飛了。”
  葉地主臉色又臭了,把我拎回椅子,悶頭喝酒,一瓶紅酒都剩半瓶了,他都不讓我嚐一口的。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麽有這麽奇怪的愛好,1984年出產的紅酒,怎麽的也過期十年了,還喝得那麽high,人家上次隻給他喝過期兩年的咖啡,他就不高興。
  他不說話,我也不理會,大吃大喝著,倒也自淫自樂。也許葉地主以為我被他打擊到了,竟然主動開口:“關於訂婚的事……”
  “你還敢說?!”我叉著一塊羊排,一邊啃一邊口沫橫飛的,“你知不知道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多麽痛苦?你長那麽帥,錢還那麽多,那沒良心的一定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麵對她的時候舉不起來,她就會像我一樣撲過去把你弄舉起來,自己想想那時的慘象吧。”同誌們,我今天下午的女流氓行為,完全是為了教育他啊,多偉大,簡直是活雷鋒啊,下屆的諾貝爾和平獎,怎麽著也提名我一下吧?
  葉地主還真聽話,貌似低著頭想像了一下那時的場景,我清楚地看見他的肩膀抖了一下,瞧,都嚇成這樣了,還學人家商業聯姻。
  “我說,你要訂婚,至少得找個喜歡的人吧?”我滄桑地說,眼見我的桃花就要被一個沒良心的給奪走了,我心裏無比痛苦啊。又少了一個調戲對象了,談初意是高興了,我是鬱悶了。我這個人,雖然有一點點花心(何止是一點點),可是絕對不和不喜歡的人亂搞呀(那是因為你喜歡的人太多了)。
  我這一句話,葉地主如同紅酒灌頂,好像不認識我一樣,怔怔望著我,那表情不同以往的嚴肅。我看呆了,導致被羊排噎住,翻著死魚眼就要咽氣,看來人不能亂滄桑啊。我抽搐著,眼睛亂瞄,搶過葉地主的酒,就咕嘟咕嘟灌進去,葉地主來不及攔我,我已經把半瓶酒喝光了,驚喜道:“原來過期的酒這麽好喝的?”
  葉地主望著空酒瓶,又沉默了。我喝了酒,立刻感覺渾身湧動著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就是一個猛男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有力氣將他壓倒。我星眼迷蒙著,屁股一甩坐到葉地主身邊,想起舍友們跟我說的天雷情節,以女豬的眼淚的表情打動他。於是我拉著他的袖子,癡呆地問:“葉地主,你就舍得我?你難道從來就沒愛過我?”
  “你在意嗎?”葉地主斜睨我,倨傲地問。
  我嘟起豬嘴,說:“當然在意啦,我那麽喜歡你,你還跟別人訂婚,你對得起我?”其實我心裏想,而且隻訂一次,你要是訂十次婚,我就可以去吃十次好吃的,所以你隻訂一次實在太不夠意思了。
  葉地主眼神變了,那時候我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哎呀你說我怎麽就忘了葉地主是個悶騷的人呢?
  “你……喜歡我?”他的目光幽幽的瞥過來了,完了,他誤解我純潔的意思了……
  “你聽我解釋!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噠……”我說了兩句小說中最常出現但是最沒有用的話,剛想進入正題,目光激昂地落在葉地主臉上,就立刻尖叫起來:“啊啊啊————”
  葉地主……葉地主他!
  他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微笑,是那種露了8顆牙的標準笑容!太可怕了!!葉地主笑了!!!!他笑了啊!!!我都不知道為什麽,在所有電視劇和小說裏,一個平時從來不笑的人,笑起來的時候都是這樣傾國傾城,而我這種總是以笑臉迎人的角色,被冠上的形容詞不是“猥瑣”就是“變態”,特別是形容我的時候,還加上了狀語——“喜感的猥瑣”、“喜感的變態”。
  這一笑,絕對比他當場掏出戰鬥J來亂顯擺來得震撼得多,但如果要我選,我會義不容辭選擇後者。(女流氓!)
  “啊!太帥了!人怎麽可能這麽帥啊!”服務員小姐有幸見到傾城之笑後,都相繼尖叫著暈倒,瞬時間,玉體橫陳,屍山屍海啊。他和秋禎洛果然是從一個地方射出來的,體內都含有天使的基因,我一直以為冰山葉地主是個魔鬼,卻忽略了魔鬼原來也是個天使的重要曆史。
  葉地主,你沒事笑什麽啊,我一句喜歡你,能把你高興得都笑了?啊,我太自豪了,我太高興了,我高興得也笑了啊,笑得是撕心裂肺,慘絕人寰啊。我噶噶傻笑著,事物都隨著我的笑聲旋轉起來,那時我才發現酒是不能亂喝的,尤其是這種過期十幾年的,瞧,我就這麽酒精中毒了。暈倒在葉地主懷裏之前,我惋惜地垂死看了一眼兩大盤食物,心想我還沒發揮出真正實力,怎麽就暈了呢?555,早知道先拿幾隻帝王蟹過來吃好了……
  小說裏寫的那種喝了一杯啤酒就醉得被□了也不知道的情景完全是假的,你看我,喝了半瓶過期紅酒,也不過是暈倒一會兒又神誌清醒地詐屍了。我詐屍之後,驚奇地發現葉地主已經不見了,而我正躺在一張king size的床上。
  我不像那些做作的女豬,明明知道自己身在酒店總統套房,還要假裝莫名其妙一下。相反,我嚎叫著在房間裏翻跟鬥,人猿泰山似的從這一頭跳到那一頭。葉地主真是個好淫,開間房讓我休息,都開這麽好的。跟他相處了這麽久,我深刻地明白他的提款機本質,插卡,錢來——隻不過,我沒有可以插他的東西,他卻有可以插……(林浩然捂住嘴不說了)
  房裏的暖氣呼呼的,我八手七腳脫光了衣服,跳著芭蕾舞飛進浴室,準備洗個幹淨好上床睡覺。一進浴室,我就被浴室的全身鏡給勾引了,跳到鏡子麵前,“呱唧”擺了個健美先生的造型,勁霸X裝的那種姿勢。又“呱唧”一下,我擺了個芙X姐姐的“S”型曲線,配合上自己狂亂的眼神。最後“呱唧”一聲,我推了一下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cos柯南小朋友,神秘兮兮地說:“真相隻有一個,凶手……”
  當我用盡全力,來了個華麗麗的轉身,指著金碧輝煌的浴缸大聲說“就是你!!”的時候,我發現浴缸裏有個人影,一臉驚愕地和我對視。隻見水麵上他□的上半身曲線超好,張開搭在浴缸邊緣的手臂分布有有力的肌肉,胸肌微微隆起,水麵上下若隱若現的腹肌。一顆顆晶瑩的水珠遍布於他那誘人的麥色光滑皮膚上,黑發上的水珠再一滴一滴落下來,順著身體緩緩流下。啊,傳說中最銷魂的“濕身誘惑”啊……
  這是經常在我夢中出現的浴池美男,我已被這人間美色迷得分不清男女了,隻能撒腿奔過去,扒在浴池邊緣上,傻笑著看他。多好的美男啊,還長了一張酷似葉地主的臉。
  “喜歡你所看見的嗎?”我鬼使神差就問了出來,這一般都是言情小說裏的男豬換衣服被女豬看見的時候說的話,堪稱十大催吐台詞之前三甲。
  美男很不配合地冷冷看著我,額頭上悄然降下幾條黑線。
  不等濕身美男開口叫我,我呱唧呱唧就爬了進去,奮力遊到他麵前,死死抱著他,把臉貼在他胸膛上,口水不停地流。
  “這位美男,我們在哪裏見過?”我勾起他的下巴,說,“你長得好像葉地主哦……”
  美男嬌嗔的瞪了我一眼(其實是凶狠地),緊抿的薄唇微啟:“我就是……”
  “啊?!”我心裏大喊不妙,這位仁兄是過幾天就要訂婚的人兒呀。於是我本著“不當別人的小三,讓別人當我的小三”的原則開始掙紮,撲騰著就要遊走。可是葉地主毫無貞操觀念,雙手在水底鉗住了我的腰。我撅著屁股,扭秧歌一樣在他身上狂亂地掙脫他的魔爪,一邊掙紮一邊偷偷舔他的胸口幾下,美男啊,身上的水都是甜的……
  突然,我腳底一滑,隻聽“呱唧”一聲。
  “嗯……”本來還冷麵無私的葉地主不知怎麽著就發出一聲呻吟,而且是極消魂的那種,極媚惑的那種,讓人一聽,渾身都酥軟了的那種!
  我呆滯地停下掙紮,扶著葉地主的肩膀,如同一般小說中被OOXX完的女豬一樣茫然又毫無生氣地問:“葉地主……你是不是……進去了?”
  葉地主此刻的目光居然比談初意那家夥還要勾人,真想不到平時一本正經的他居然能露出這種隻有頂極妖孽小受才具備的眼神。同誌們啊,怎麽可能啊,他應該是帝王攻啊,為什麽會露出妖孽受的眼神啊……
  我轉頭看了看全身鏡,鏡子中映著我和葉地主如此淫靡的姿勢,簡直就像兩隻鴛鴦在愉快地戲水……你說我這是幸運呢,還是倒黴?為什麽每次都是我掙紮著就讓他們進去了?難道我的構造和正常人不一樣?
  當我正在嚴肅地思考生物學問題的時候,悶騷美男葉地主已經有了活塞的動作。話說這歐美版的戰鬥J不愧是高科技產品啊,怪不得人家鄧爺爺說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原來這句話有那麽深的含義啊!
  啊~~真的好深。
  我的鼻血在忍耐了N久之後終於全麵爆發,我忙捂住鼻子,大喊:“停!給我停下來!”
  葉地主愣了愣,馬上停了下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立刻抽身而出。我低頭,不讓他看見我的鼻子,隻見水麵晃動著,餘波未平。
  “你等一下。”他站起來,拿了條浴巾圍住下身,就走出去了。
  我趕緊趴進水裏,發憤圖強洗著鼻子,誰知鼻血太泛濫了,水裏漂出一道又一道血絲。我學著大象,試著吸了口水,立刻被嗆得找不著北,看來人的鼻子和大象的鼻子還是有那麽點小區別的呀。
  好在鼻血順利止住,我從水裏浮出來,抽了點紙,擦著最後一點血跡。剛把紙從鼻子上移開,葉地主就開門進來,目光落在我手中沾了少許血跡和水的麵巾紙上,忽然露出欣慰又自豪的目光。
  我捂住沒幾兩肉的胸口,可憐兮兮看著他。
  他從來就無視我的可憐,幾步上前,一下子把我抱起,曖昧地貼進我,說:“原來你是第一次……”
  =_=‖
  你又誤會了,那是俺火熱的鼻血啊……
  葉地主繼續沉浸在誤會自己是我處女之身終結者的快樂中,傾國傾城地又是一笑,把我橫抱著離開浴室。如果這時告訴他,其實我也是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中讓談初意把我給搞定了,而且還發生蘿卜拔不出來的慘劇,他會不會馬上變臉?我會不會繼張秘書之後,被他殺人滅口?
  危機關頭,我閉上嘴,沉默啊沉默。
  眼看葉地主壓了上來,我瞅見矮櫃上有一盒拆開的TT,原來這廝撇下我是來找這玩意兒的。
  這年頭,為了當男主角,這些個美男太辛苦了,相繼獻身啊。我打算先享受一會兒,下回再說。
  
  傳說中的吃掉葉地主!
  “疼疼疼……”這個死葉地主真不懂得憐香惜玉,把我丟到床上之後整個人就壓上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哪裏疼?”葉地主撐起上半身,目光蒙朧,聲音低低沉沉的,肩膀上掛著小水珠,可性感了,愛死我了。
  我捂著鼻子,悲慘地說:“鼻子好疼!”老子剛剛流了那麽多血,鼻子現在還因為血管過分擴張而脹得發疼呢,萬一給疼壞了怎麽辦?我們這種動物,不就指著鼻子生活麽?
  葉地主俯下身,輕輕吻了吻我的鼻子,“還疼嗎?”
  一股曖昧的氣息流我過全身,我真想一把將他壓倒,親個痛快。為了配合他,我指著嘴說:“舌頭也疼……”
  葉地主二話不說,激狂地就吻了上來,使出他拿手的“口技”,讓我神魂顛倒。這廝真是深藏不露啊,平時那麽嚴肅的人,在床上時完全變樣了呀,如此妖孽,如此(省略不和諧詞語若幹)——我就喜歡這種辦公室裏是貴族,床上是蕩夫的人兒啊~年輕人呀,總是這麽有活力。我這麽想著,葉地主結束深吻,極盡挑逗地用低低的嗓音問:“哪裏還疼?”
  您還別說,在他的吻中,我的鼻子還真不疼了,舌頭也倍加舒暢。難道這家夥也像我一樣有什麽特異功能?山珍海味吃多了,口水都有滋補能力了?我驚喜地眨著眼睛,拍手叫好:“好厲害,你真的好厲害呀!”
  葉地主半眯著眼,用拇指撫摸著我的臉頰。
  我欣喜地拉著他,激情澎湃著,因為太澎湃了,臉都漲紫了:“你怎麽那麽神奇的?吻到哪裏,哪裏就不疼了啊!我一同學因為便秘得了痔瘡,可疼啦,你能治不?”
  下一秒,葉地主又冷漠下來,性致全無,翻身坐到床邊不理我了。我在他身後搔首弄姿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撲上來。我灰頭土臉的,蚯蚓似的鑽到被子底下,這時,我聽見葉地主的手機在響,是響,不是唱歌,那種最簡單的響——沒情趣的人,鄙視他!下次一定要逼他換成SJ的。
  他把手機接起來,“喂”了一聲,然後馬上變了臉。轉頭看了我一眼,迅速給了我一個“不要出聲”的警告眼神,我心生不滿,立刻高昂起頭,高歌《三國演義》的主題曲:“滾滾長江都是水~浪花頭頂英雄~~”葉地主臉色俱厲,拉起被子就把我蒙住,好像要把我弄死一樣。我掙紮中,聽見他說:“你聽錯了,我這裏沒人。”
  我安靜下來,尋思著打電話給他的是什麽人。依照一般言情小說的套路,打電話給他是一定是梅靚芯。葉地主見我不動了,以為我給悶死了,就對我放鬆警惕,手上的勁小了許多。我忍辱負重著,慢慢朝他匍匐過去,爬到他腿上趴著,傻笑著看著他,順便用力擰著他的腿。葉地主眉頭皺了一皺,用怪異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沒有反對。
  “你破天荒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我已經說過了,那都是你的猜想……”他敷衍了那個人幾句,好像很想把電話掛了似的。
  為了給這個快要跟人家訂婚了,還要跟亂七八糟的女人亂搞的壞男人一點教訓(那個亂七八糟的女人就是你),看見原本圍著的浴巾已經被我扯開了,我毅然爪子一伸,準確地抓住他高昂的戰鬥J,而且這次是沒有隔著任何的布料的。他聲音馬上一變,重重喘了一聲,同時馬上對我拳打腳踢外加亂槍掃射。我忍著劇痛,在槍林彈雨中緊緊握著敵方的重要火力部位,那時,我終於體會到革命英雄的心情了,於是腦海中浮現著劉胡蘭、黃繼光、邱少雲等人的光榮事跡,以便激勵自己不要放棄。
  打倒地主!將革命進行到底!一切反動派都是紙尿褲!
  葉地主這個現行反革命分子的弱點被我緊緊握著,毫無反抗能力,電話裏的人也發現了他的異樣,開始盤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我在正確價值觀和人生觀的指導下,對反革命分子進行又一輪的空襲,同時又被自己的革命覺悟感動著。大家看看我多不容易呀,麵對敵人的重型機槍,我兩手空空地跟他搏鬥著,拚死拚活啊,看我,汗和口水都流出來了。
  是啊,口水。我伸出舌頭去舔自己掛在下巴上的口水,誰知道我這個人不僅鼻子長,舌頭也長,一不小心就舔到了不該舔到的地方了——就是那個吃甲魚頭就可以補的地方。
  葉地主倒抽一口氣,身體一抖,目光那個迷蒙啊~我索性大嘴一張,呱唧一下給含住了,像吃棒棒糖一樣亂吮著。說實話,味道很怪,混合了香皂味和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那種味道隻有男人身上才有。哪有棒棒糖那麽好吃啊,而且,其實我吃棒棒糖都是用咬的。不過呢,可比我平常吃的棒棒糖大多了,熱熱滑滑的,吮了一會兒倒也挺有趣的。我忽然發現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咬”字分開來,就是我現在幹的事情耶~中國文化太博大精深了!
  我翻著眼皮看葉地主的臉色,見他眉頭緊皺,痛並快樂著的模樣比任何人都帥,不禁忘記自己嘴裏的不是棒棒糖,忍不住就一口咬了下去,葉地主悶哼一聲,惡狠狠地咬牙瞪我。我賠著笑臉,還好及時打住,不然還真的咬個徹底了。我趕緊討好地上去,繼續著動作。我發現我舔到某一處的時候,葉地主就不安分,會把我的頭往下壓。
  “我還有事……你……你……你去別的地方問問……我聲音不正常?哪裏不正常?”葉地主按著我的頭,呼吸已經不是正常的頻率了,可電話裏的人真TMD沒良心啊,居然一直說個沒完,好像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不和談,就不停下來一樣。我嘴可酸了,於是我趴在他腿上,將棒棒糖當作拉麵一樣玩,又是拉又是甩的,把葉地主弄得痛苦難當。正要開始做刀削麵,葉地主憤然掛了電話,接著關機,老鷹捉小雞一樣把我拎了起來,甩到一旁就是一番狂轟亂炸……
  “林浩然,我已經警告過你,你將為你剛才的行為後悔莫及!”
  我為了祖國和人民的幸福生活,拚死抵抗著,但是,偌大的房間內,沒有人能救我,我隻能一邊搏鬥著,一邊發出英勇無畏的慘叫。無意中,我有幸摸到了葉地主的PP,興奮得忍不住捏了幾下。
  他停了下來,陰森森地看著我,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苦著臉正要道歉,隻見葉地主慢慢側過身,用含情脈脈的目光凝著我,扭捏地想暗示我什麽。
  我冥思苦想很久,試探性地伸出爪子捏了葉地主的PP一下。他眯了一下眼,再睜開的時候,眼裏有一層狂亂,好像很銷魂,又好像在求我繼續。我又使勁捏了幾下,看見葉地主的緊致的PP上染上一片粉紅色,就幹脆撲上去咬了一口,緊緊叼著不放。葉地主的喉間發出低沉的呻吟,很舒服的那種,雙手緊緊抓著床單。
  “原來你……”我擦著嘴角的口水,“你有這種傾向!”
  葉地主誘人地扇了幾下長睫,還趴在那裏,簡直就是個等待臨幸的絕色妖男——完全顛覆他平時冰山的形象!
  我從震驚中清醒,媚笑著過去,撅著PP說:“也許受虐也是一種快樂?來,你也打我幾下,讓我體會體會?”
  葉地主臉一沉,別過頭去不理我。
  我用頭去拱他,抓他的頭發,捏他的臉,結果終於把他搞得到了爆發邊緣,翻身把我撲倒,而我又開始新一輪的革命,房間裏回蕩我的慘叫。
  我發現我一直嫌小的地方被他揉了幾下之後,變大了一點,難道是給揉腫了?丫的,太暴力了,不帶這樣虐待我的!葉地主埋頭在我胸前,熱燙的舌尖掃過我的身體。他的吻一路向下,分開我兩條大象腿,英俊的臉龐離開我的腹部,埋了進去。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雙腿之間也”(歐陽修哇哇大哭)。
  話說葉地主的口技真不是吹的,我隻剩下在床上亂扭亂叫的份。一陣類似極致歡愉的顫抖之後,我直喘氣。葉地主抬頭淡淡看了我一眼,然後抬起手指抹了一下唇邊沾著的液體,再伸出舌頭輕輕舔過手指,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一動。他又抬眼看我,風騷而又痞邪(同誌們,真的是痞邪!)地一笑,隻勾了一邊唇角。我這臉皮厚得跟恐龍皮一樣的人居然被他弄到臉紅。
  葉地主凝著我撐起身,忽然湊到我耳邊來了句:“妞兒,還要我嗎?”
  一聽這話,我倦怠的激情又燃燒起來,這廝絕對的高手!但我也不是低手。嘿嘿~“爺,我還要!”
  “別急,這就給你。”葉地主以迅雷不及BT之勢把自己送了進來。我一驚,想退後一點,卻對上他迷狂的眼神,立刻陷入葉地主的深淵,隨著他的動作一上一下的,這次不是旋轉木馬,而是建築工人在打樁,和尚在撞鍾(這些比喻都是群裏的親提供的,堪稱“荷馬式比喻”啊!)。
  上帝哥哥,姐姐我今天賺到了,這家夥是極品棒棒糖啊。我以前看小說,描寫愛情的時候總是要這麽寫:“原來我的心可以被他填得這麽滿,滿得一點縫隙都沒有。”而我抄襲一下這句話:原來我的身體可以被他填得這麽滿,滿得一點縫隙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漲得慌。“啊~呀~不要~~停~~”
  “妞兒……疼嗎?”葉地主的嗓音溫柔極了,真不敢相信是從他嘴裏冒出來的。好吧,我又有個昵稱了——妞兒,不過顧及葉地主隻會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叫我,平時還是連名帶姓的叫我林浩然。就是不知道叫女人“妞兒”是他的一貫作風,還是隻對我。如果是毛蓉蓉,他是不是叫“蓉兒”?那他就是郭靖了。
  一想到這裏,我妒火中燒,“丫的!你停下來幹嗎?!老子是叫你不要停!不要憐香惜玉,再用力一點嘛~~”
  葉地主無語地歎口氣,擺動的時候用了點力。
  “葉地主,我要九淺一深~~”
  “……你確定自己承受得住?”葉地主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抱起我的腰。
  以前總聽人家說什麽九淺一深,不知道能不能和葉地主實踐一下。這家夥居然就這麽退出去了,而又不完全退出去,輕輕動著,撩撥著我,癢癢的又麻麻的,說難受又不難受,說舒服又好像還不夠。我咬牙切齒正想罵他,他忽然一撞,那叫一個直搗黃龍,所有麻癢感覺忽然衝撞進來,剛想感受,他又退了回去,慢慢動著。我懵了,莫名其妙睜眼看他,在他來回了好幾次之後,我頓悟了!“啊,你還真的會啊?好厲害呀,以後要教我哦……那六淺一深你會不?啊~~你也跟我一起叫叫嘛,來嘛~~跟我叫一下嘛~~”
  “……你給我……閉嘴。”
  “你不叫也可以,你讓我在上麵動一下嘛……來來來,讓我……你——你為什麽不讓我在上麵!你不是受虐狂嗎?啊~~好嘛,你願意這麽一直動也是可以的,腰閃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
  “啊,啊,我的腰要閃了——丫的你慢點,呀——我要死了……”這回真的要死了啊,我眼淚都出來了,嘩啦啦的,終於知道什麽叫“含淚GC”(和諧中……無奈)了。我原以為葉地主也和我一樣沒力氣了,誰知他托起我的頭,一邊狂熱地吻著我的唇,一邊還繼續動著,撞得我胯骨酸酸得疼,忍不住流下更多眼淚。幾分鍾後,他握緊我的手腕,皺著眉頭銷魂蝕骨地喘了幾下,重重壓在我身上。
  “沒力氣了吧?哈哈哈哈……你老了。”我嘎嘎大笑,叉著腰在床上扭動。
  葉地主也不反駁,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起床喝了半杯水。然後背對著我,幽幽地說:“林浩然(果然又變回去了),你好自為之……”
  我不聽他的勸告,下場很慘烈,怎麽個慘烈法?下回分解!
  
  小番外:葉禎澤自述
  很多很多年以後,我想我還記得那個瘋女人,也許,我和談初意、小洛一樣,中了她的毒。
  她叫林浩然,一個乍一聽會以為是個男生的怪異名字,跟她的人一樣,浩浩乎到了彪悍的程度。說句實話,她是我見過最不好看的女人,因為她本來長得就普通,是那種就算站在舞台中央也不會有人在意的那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也不能說是難看的長相。而且又不怎麽會打扮,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喜歡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表情,而且那些表情都不是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最莫名其妙的是,她一直以為自己有條尾巴,但是除了她,沒一個人見過。奇怪的是,她雖然沒那麽好看,但看上去並不討厭,用她自己的話說叫作“喜感”,用我的話說叫作“滑稽”。
  林浩然是個天生的喜劇演員,而且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有多麽搞笑,經常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很悲情的人。我看,喜歡上她的我,才是個悲情人物吧。
  我本來以為自己正常得可以,誰知在林浩然身上,我發現自己非常不正常。遇見這種見了帥哥美男就搖尾巴流口水而且自己根本沒有資本去追男人的傻女人,我應該是非常鄙視和討厭的,可是我在一次次的鄙視中,一次次的無語中居然漸漸喜歡上林浩然,我TMD真是瘋了。
  談初意和小洛也瘋了,一個本來就是我的情敵,一個是我唯一的弟弟。
  談初意,那個男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恨他。當年蓉蓉為了他離開我的時候,我不甘,甚至於憤恨。我原以為是他勾引了蓉蓉,後來得知是蓉蓉對他落花有意,他則是流水無情。談初意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不了解,我隻想說,我看他很不順眼。
  他那雙難看的眼睛,遠看跟隻狐狸一樣,林浩然一看見他就色眯眯的,可見品位有多麽差。現在細想來,林浩然這個不好看的女人配上談初意那個不好看的男人,也有他們的合理性。(你就姑且這麽安慰自己吧)
  我更加不理解的是小洛,論相貌論智商,他都比談初意那隻狐狸男要好上很多,怎麽也看上了那個不正常的女人。我第一次見到小洛的時候,他還很小,對我也不太親近,甚至有點怕我,縮在他母親的後麵,一點也沒有我們葉家的男人的風度。久了,我也厭煩了對他示好,他是誰?不過是一個小老婆生的孩子,是那個女人用來分父親遺產的工具。放心好了,有我在,他們娘倆一個子兒也別想拿到,早晚被我趕出去——這種想法在我腦中存在了很久,直到一連串事件相繼發生。在我母親的忌日前後,聽說父親和那個女人要去玩樂,我跟父親理論了一次,聲音大得把小洛嚇哭了,那個一心一意撲在書本上的傻孩子。結果父親和那女人一起出了車禍,竟然去世了。從此,小洛看我的眼神更加畏懼,漸漸發展到把他自己局限在一間屋子裏,醫生說,那是自閉,心理疾病之一。
  他是我現在唯一比較親的家人,我盡管對他的身份不滿,但是最終還是接受了他是我弟弟這一無可奈何的現實。想到哪一天我不小心死了,他是不是要餓死渴死在那間屋子裏,絕了父親的後,我就罪惡感甚大。還是給他留條後路吧……
  幾個家教都是蠢貨,最終迎來了一看就知道也是蠢貨的林浩然。沒有禮貌不說,還沒有時間觀念。別人跟我約好時間,我的耐心是5秒,過了約定時間的5秒不出現,我立刻走人,而她,讓我等了一個小時。這等奇人,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麽貨色。
  果然,這種貨色都不知道是怎麽考上大學的,說話說不清楚,走路更加走不清楚,眼神還很怪異。後來張秘書和高管家提醒我,這個人和小洛的親生母親有點相似,我詫異了一下,我看不出來她和那個女人有什麽相似的地方。如果我父親看上了長得和林浩然相似的女人,我父親眼光也太差了,因為我母親無論從相貌還是家世上都比那女人優越許多。
  林浩然,你就得意去吧,小洛會看上你是因為戀母,我敢肯定。
  那麽我,究竟又怎麽喜歡她的?想了許久,我一點也不覺得我喜歡她,可是就是想把她困在身邊,不讓她和談初意和小洛走太近,難道我是想犧牲自己拯救談初意和小洛?不是的,我心甘情願。跟林浩然相處沒有什麽壓力,她的行為雖然出乎意料,但總沒有什麽惡意,單純得讓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隻不過後果是我沒有想到的,比如在辦公室裏的桌子底下……
  答應訂婚的時候,我是真的想放棄了,我覺得林浩然雖然合我心意,但要做妻子還是勉強了些,就讓她去殘害談初意吧,或者給我那不懂事的弟弟。然而我沒有想到她那麽激動地跑來了,雖然行為還是那麽怪誕,但是我在她眼中發現了一絲真實的痛楚和不舍(您是從哪裏看出來的??!)。直到她說喜歡我的前一刻,我還在考慮要怎麽讓她死心,好沒有憂慮地去和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訂婚。可是從她嘴裏竟然吐出了喜歡我的字眼,使我忽然豁然開朗。她還能喜歡我什麽?不就喜歡我的錢,我的相貌還有我的弟弟?可是就算這樣,她還是喜歡我的,跟她在一起也沒有什麽不好。雖然她不好看,打扮一下還是能見人的,雖然她花心,可是我隻要阻斷她身邊的異性來往,她隻能對著電視上的那個叫韓什麽庚的人發發花癡。這也是我一直想把小洛送到國外讀書的目的——小洛去接觸一下外麵的女孩子,可能就會把林浩然拋到腦後。至於談初意,哼哼,一定和他搶到底,這次說什麽也不放手了。
  (林浩然:這次完蛋了,又一個美男下決心了……)
  
  傳說中的酸辣狐狸
  我那時太單純了,以為葉地主這是服輸的表現。後來我才知道,我錯得離譜,因為那個晚上,我總是暈過去之後被他搖醒,之後又暈過去。原來,第一次我沒暈過去,是因為他考慮到我是“第一次”,沒下重手。以下是一段葉地主得意洋洋的話:
  我:“爺,你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說你老了……你不老,你比我還年輕呢,我老得都可以當你阿姨了,大侄子。”
  葉地主:“那是你叫談初意的稱呼。”
  我:“你怎麽知道的?”
  葉地主:“這與你無關,你先管好你自己。”
  我:“為什麽?”
  葉地主:“你又快暈了。”
  我:“怎麽可能,我剛吃了塊巧克力……”真的暈了。
  經過好幾輪的搏鬥,手無寸鐵的革命英雄林浩然最終還是犧牲在反革命分子的槍炮下,正義永遠戰勝不了邪惡。一看,天都要亮了,滿滿一盒杜蕾斯都用光了。導演,不帶你這樣的,動不動就讓我糾纏好幾輪,我強烈建議我最喜歡的桃桃一輪改名“套套幾輪”。我的屍體麵朝床單背朝天,“大”字型地擺放著,葉地主饜足地靠在一邊,一隻爪子還意猶未盡地撫摸著我的背。
  “葉地主……”我奄奄一息地叫他。
  葉地主長臂一撈,把我抱進懷裏,拉起被子把我們倆包成一粽子。
  “你還去訂婚不?”我可憐兮兮地抬頭問。
  葉地主抱緊我,輕輕搖搖頭。
  我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這死反革命不去訂婚了!我淚光閃閃,眼看一頓大餐就離我遠去,心裏那個疼啊,真想立馬□了葉地主,讓他精盡人亡。“那你的訂婚宴怎麽辦?會取消嗎?”
  葉地主又點點頭。
  這個打擊對我來說是多麽巨大!我大哭大喊起來:“不帶你這樣的!怎麽說不訂就不訂了?!你是不是男人啊!!我不管!你不準撤消訂婚宴!你撤了,我去哪裏暴飲暴食啊……88塊錢一隻的鮑魚啊——888塊一兩的燕窩啊——555……”
  葉地主又麵癱了,掛著一頭黑線看著我。
  “求你了,你去訂婚吧……”我掐著他的脖子,手段凶狠,目光卻溫柔,這是胡蘿卜加大棒的招術,外交手段之一。“訂一下又不會死,大不了別跟那沒良心的結婚就是了,就是結了,將來再離掉!”
  葉地主別過頭去,沉默了很久,最終說:“依你。”
  這是我們窮苦農奴偉大的勝利!葉地主第一次對我妥協!我興奮非常,繼續勒索著:“那你能不能給我個特殊照顧?就是以十個人的標準布菜,然後就我一個人吃?能不能?能不能?”
  也許是被我搖著尾巴的可愛樣子萌到了,葉地主用極難看的表情答應了我。
  我小人得誌,開始尖著個嘴高唱《大象歌》,把葉地主陶醉地都快暈死過去了。忽然想起剛才沒良心打電話給他的事,我便故意很傻很天真地忽閃著眼睛問:“剛才是誰打電話給你呀?不知道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呢?”
  “你最好不要知道。”葉地主看了一眼因為關機而安靜得出奇的手機,神色非常之神秘。
  丫的,不就是你未婚妻打來的嘛,以為老子不知道!我心裏鄙視他,表麵上還假裝可愛的求知少女,繼續桃花小眼的秋波攻勢:“是誰呀?你說說嘛,我不會吃醋的。”
  “……”
  MD,死地主居然敢沉默,要是平時的他都跟床上的他一樣熱情似火就好了。我開始像是黃鱔一樣扭動著,嬌嗔道:“你說嘛~你說嘛~誰給你打電話了~~”
  葉地主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然後冷冷開口道:“談初意。”
  “不就是談初意嘛,瞧你那個神秘的~~哇哈哈嘎嘎……”我狂放地嘎嘎大笑著,要不是被葉地主抱著,我一定會手舞足蹈地掉下床去。笑了大概有半分鍾,我擦著眼淚,捂著肚子,最後垂死笑了兩聲,然後忽然僵住,慢慢抬起迷亂的雙眼,問:“你……你剛才說誰?”
  “談初意。”葉地主善心大發,重複道。
  我呱唧一聲癱瘓了,用微弱的聲音問:“他……找你有什麽事?”
  “由於你將手機遺忘在宿舍,他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被你舍友接了,得知你在我這裏。我知道你不想讓他知道,所以替你隱瞞,可惜你自己……”葉地主波瀾不驚的,挑釁地忽然盯住我:“我說過,你會為方才的行為後悔。”
  是的,我後悔了,我後悔得就想讓談初意撲過來將我先奸後殺了,如果葉地主也想一起上,我也是勉強同意的。
  我呆滯地望著前方,忽然發現前方的牆上掛了一副水粉畫,畫著一支栩栩如生的紅杏,探出了圍牆……
  葉地主怡然自得,一直都在以藝術的眼光欣賞著那副畫,以及我如同便秘十天的臉。
  “你都不吃談初意的醋嗎?”人家談初意可愛吃醋了呢,而且還很會吃辣,可以考慮改名為酸辣狐狸。
  葉地主冷笑著,撫摸著我的背,“我不跟沒有競爭力的人吃醋。”
  “你怎麽知道他沒有競爭力?”我尖叫起來,憤憤不平。
  “就憑我最先得到了你。”原來葉地主還在為自己的誤會沾沾自喜,常言說的好啊,驕傲使人落後。
  我訕笑著,抽動著嘴角。我知道憑身份不明的編劇那低劣的人品,一定會在某一天,讓酸辣狐狸和反革命分子為誰是我的第一次而產生分歧。
  第二天一大早,做了虧心事的我不敢讓葉地主送我,就拖著兩條疲憊的腿坐著破爛的公車回了學校,鬼鬼祟祟溜回西施樓,一路上觀察著是否有談初意的身影,還好,一直到宿舍門口,都沒看見某人的一根頭發。
  開了宿舍的門,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就朝我撲了過來,定睛一看,甄瑩慧和樂晶麵帶桃花地坐在書桌前梳妝打扮,蘇優格則一如既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著。我莫名其妙,感覺宿舍的氣氛不太對,難道這兩個人有什麽桃花?
  我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我自己的椅子上,大吼一聲:“姐姐我可累壞了!都怪你們給我出的餿主意,讓我去用淚水感動葉地主……樂晶,你衝我眨什麽眼睛?我不會喜歡女人的。我昨晚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全身心投入啊,葉地主他……甄瑩慧,你又幹嗎對我眨眼睛?”
  “你一晚上都和姓葉的在一起?”也不知誰問了一句。
  “廢話,不然你叫我大晚上的去哪裏啊。”我揉著肩膀,回想著葉地主掛著水珠的香肩,啊~~太誘人了。
  “你們沒做什麽吧?”蘇優格死賴在床上,懶洋洋地問我。
  我深沉起來,然後板著臉教育著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具體細節我就不說了,免得你們流鼻血啊~~”
  甄瑩慧和樂晶像得了沙眼一樣拚命朝我眨眼,看久了之後我開始不耐煩,擺了擺手,慢悠悠地爬上床,“不跟你們多羅嗦了,我睡一會兒……昨晚可累死我了。”說著,我鑽進蚊帳,忽然一個黑影正坐在我麵前。
  “啊!”我尖叫一聲。
  談初意盤腿坐在我的床上,笑笑地看著我。原來剛才那句“你一晚上都和姓葉的在一起?”是他問的——我說怎麽聲音不太像是女聲。
  我跟著他一起笑,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我剛進來的時候,甄瑩慧和樂晶的怪異舉動,敢情談初意老早就坐在我床上了。
  我好像……死定了。
  談初意弓起一條腿,把手臂移到膝蓋上,慵懶地撐著下巴,活脫脫一副“政策你也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模樣。我咽了口口水,腦門上滴下一滴汗。
  也許是半天不見我坦白,談初意不耐煩了,把手伸了過來想抓我過去。我順勢捉住他的手,故伎重演,在自己身上亂摸著,嘴裏喊著:“啊~不要碰我~不要!”
  在這一頓亂摸中,談初意忽然從我裏邊口袋裏抽出一張紅色的硬紙,打開一看,臉上忽然多了一絲欣喜。“弟弟,這是……”
  “葉地主的訂婚請柬。”我討好地迎上去,媚笑著解釋:“你看他的未婚妻,叫什麽沒良心,哇哈哈,哪有我的名字好呢?哥哥你也這麽覺得是吧?”
  “他要訂婚……”談初意勾著唇角,好像十分高興的樣子,一邊若有所思,一邊心不在焉地摸著我的頭,忽然手一停,又問:“他見弟弟親自登門詢問,沒有一絲動搖嗎?”
  “哥哥不要誤會啊,我們隻是很純潔的男女關係。”我用革命者堅定的目光看著他,卻不想自己就這麽說錯了話——都男女關係了,還純潔?
  談初意也許是因為知道葉地主要訂婚,太過高興的原因,居然沒追究什麽,於是我鬆懈下來,一團爛泥似的癱軟在被子上。這時,隻聽談初意不動聲色地用平淡的口吻問我:“那麽,弟弟會唱《三國演義》的主題曲嗎?”
  “會啊~”一聽說讓我唱歌,我的舌頭就□了,也不管幾個舍友哀求我警告我威脅我不要唱,撒開喉嚨就唱了起來:“滾滾長江都是水~~浪花頭頂英雄~~”
  “夠了。”談初意忽然出聲製止了我,表情無比凝重。他又拿起請柬看了看,頗為懷疑地望著我,一言不發。我被他看怕了,萎縮成小小一團,想鑽進被子裏,卻又被他用三根指頭扣住了後頸。“弟弟一晚上是不是都和他在一起?你心裏其實也是喜歡他的吧……”
  “何止是喜歡,聽說人家訂婚了,就要死要活爬到人家公司去哭訴了。”蘇優格在關鍵時刻出賣了我,涼涼地回了這麽一句,果然品格低劣啊,明明是她叫我去找葉地主的。
  甄瑩慧不甘落後似的,馬上也揭露了我:“屁滾尿流的,啥都不顧了,手機也不帶,錢包也不帶,昨天換下的內褲估計也還沒有洗呢。”
  “誰說的?!我在賓館明明洗了!明天早晨幹了,我才穿起來的!”我大聲反駁著,手舞足蹈就要衝下去將她們兩個叛徒暴打一頓。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談初意拉住我的手腕,將我帶進他懷裏,目光幽幽的,薄唇一張:“弟弟昨晚穿什麽睡覺?”
  “當然沒……”我說到一半馬上假裝暈倒,忽然睜開眼睛解釋道:“我是因為闌尾炎又發作才暈倒的。”接著又暈過去,怕談初意不信,我又拉著他解釋:“可能上次你哥哥沒給我切幹淨啊。”然後又暈了。
  “看來弟弟昨晚很逍遙啊……”談初意目露凶光,撇開我就要下床。
  “哥哥你不要離開我呀……”我喪心病狂地撲過去,這小子太陰了,誰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麽做,先閹了葉地主然後殺了我?我還是那句話,要殺我之前先奸了吧,不要浪費。
  我如同馬景濤一樣搖著談初意的肩膀大呼小叫,他都無動於衷的,目光低垂著。我喊破了嗓子,狂咳嗽了幾聲之後咽了氣,倒在談初意身邊。這是,他的手又摸上我的頭,輕輕問:“你到底喜歡誰多一點……”
  我又竄起來了,滿懷希望地望著他,“當然是你,當然是你!”
  “所以,當真正麵臨選擇的時候到來,你還是會選擇我的,是吧?”談初意溫柔似水,歪著頭,挑著雙鳳眼瞧著我。
  “那是當然,您盡管放心好了。”我點頭如搗蒜,心裏卻想,誰知道那天什麽時候到來呢,就算是等我畢業,那還有一年多呢,我一定玩個夠本。我心裏變態思想到處亂竄,不禁□起來,想入非非。
  談初意看了我一會兒,貌似已經猜中我的打算了,無所謂地一笑,說:“弟弟,我想給你看一個東西。”談初意掏出他的手機,臉上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然後把手機屏幕轉向我。
  毫無心機而且單純可愛的我忙迎上去看了一眼,上麵好像是誰的照片,難道是他為了牢牢勾引住我,而自拍了裸照?我的心正歡騰地吹著喇叭,卻在看見屏幕上的照片時,馬上換成奏哀樂——屏幕上那個以極難看的姿勢睡著的裸女,貌似跟我有幾分相似……
  啊!難道?!下回分解!
  
  傳說中的訂婚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床特別舒服,弟弟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呢。”談初意飛快地把手機合上,放進懷裏的口袋。揚起臉,對我又是溫柔地一笑。
  原來在他家拔蘿卜那次他體貼地要陪我睡覺,名義上是要當我的暖爐,其實他趁我睡著,偷偷扒了我的衣服拍了照片!!腹黑的狐狸啊,你無處不在!我抽泣起來,指著他罵:“你怎麽可以這麽陰險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弟弟不用感激我。”談初意眯著眼笑著。
  我想起剛才出現在屏幕上的那個像解剖台上的癩蛤蟆一樣的我,不禁憤然——在總體形象上,我穿著衣服的時候就和這些美男相差那麽多了,沒想到脫了衣服相差更多!一個是美男裸睡,一個是蛤蟆垂死啊。“不帶你這樣的!”我大喊大叫著,大有趕超馬景濤之勢,“我上次給你們拍的時候,都拍得那麽好看!你看看你給我拍的——怎麽可以這麽難看這麽佝僂!你……”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我忽然想起,甄瑩慧那裏好像還有幾張談初意和葉地主的裸照,而且好像還沒有被她們發現啊。哈哈,我故作悲哀,實際上卻熱血沸騰,渾身上下充滿了報複的欲望。
  談初意把我的頭扭過去麵對他,死不要臉地問:“葉禎澤的訂婚宴,弟弟是不是想邀請我一塊兒去呢?”
  他一起去的話,不就多一個人跟我搶食了?我搖著頭,想拒絕他,他卻輕笑一聲,掏出手機把玩著,說:“弟弟不願意就算了……”
  “怎麽會不願意!我是怕哥哥忙,沒時間陪我呀。”我的把柄就這麽被談初意徹底抓住了,以後他說什麽,我都要惟命是從啦。
  昨天不該提起他,你看,現在他真的變成一直酸辣狐狸了……
  我縮在談初意腳下,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床簾一拉,撲到我身上又親又摸,我膽戰心驚的,生怕葉地主昨晚給我的皮膚留了什麽痕跡,比如趁我暈過去,在我屁股上紋了一個“葉某到此一遊”之類的,被談初意發現了,那先死的人是我呀。經過十分鍾的貼身檢查,談初意總算放過我,實際上是他自己明白再檢查下去就要出事了。我舒了口氣,心想葉地主雖然心眼也不好,卻不陰險,啊~~~好人啊!
  談初意壓迫完我,帶著懷疑的目光拍拍屁股走了。在對舍友進行一番嚴刑拷問之後,我得知談初意昨晚給葉地主打完電話就過來了。不知用什麽手段,風騷樓管居然半夜給這小子開了門,他就晃著尾巴來了我們宿舍,在我床上睡了一夜,就為了早上抓住我。
  他一走,我就迫不及待撲向甄瑩慧,“快把你上次拍的照片傳給我!!”
  甄瑩慧羞澀地一笑,支支吾吾的:“上學期末有個姓張的秘書忽然來找我,說葉總為了答謝我平時對你的照顧,要給我換個最新款的手機,我一時興奮就答應了,過了很久才發現我舊手機被他拿走了……裸照就這麽沒了!”
  葉地主,原來你也是很趕盡殺絕的人啊,我以為你當初隻是沒收我的手機,沒想到你同時還派人過來謀殺我的舍友!最重要的是,你換了一台新手機給她,卻把我的舊手機還我,還刪了裸照!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好人來著,呸!你這個陰險的老頭!(葉地主:林浩然,咱們走著瞧。)
  明天就要去參加葉地主的訂婚宴,今天我冒著被咱媽用掃把打出來的危險回了一趟家。一進門,剛好就是晚飯時分,秋禎洛圍了個圍裙,居然在廚房幫咱媽洗菜,一副小媳婦的樣子。看見我回來,他格外高興,放下白菜就朝我奔來,一把將我抱緊了,說:“然然,我好想你……今兒個我還跟媽說,要是你不回來,明天我就去學校找你。”
  “小洛,我也好想你……”被談初意和葉地主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我,覺得秋禎洛是天底下最不會腹黑我的人,幹脆找個時間咱倆一起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居算了。
  秋禎洛聽我這麽發自肺腑的一句話,感動地臉兒泛著粉紅色,忙拉著我就坐下了,乖乖給我端茶遞水,看得咱爸一愣一愣的,咱媽馬上向咱爸投去鄙視的目光。秋禎洛解下圍裙,去廚房端了一個碗過來,我伸長腦袋一看,裏麵裝著我最愛吃的鹽水毛豆。
  “我幫你剝。”秋禎洛用白淨的手指拿起一個毛豆,小心地剝開,遞了給我,然後問:“哥哥他……有問過你嗎?”
  一提起葉地主,我的麵孔就猙獰起來,早知道他把裸照刪個幹淨,我那天晚上就趁他睡著拍個痛快!於是,我開始非常尖酸地挑撥起她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他哪還顧得上你呀,你一走,他就迫不及待找了個沒良心的女人,想要和她結婚,霸占你的房間。”
  “怎、怎麽可能……”秋禎洛向來最聽我的話,一下子就驚愕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紅唇微張。我感覺倍加爽快,拚命點頭。秋禎洛落寞了很久,拉著我的手說:“我以為他喜歡然然,盼著他能和然然結婚,以後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說著,他就紅了眼睛,咬著下唇,忍不住抽泣了兩下,像隻被壞人欺負了的兔子一樣。
  我邪惡地笑著,一邊吃毛豆,一邊幻想著秋禎洛衝到訂婚宴上大跳脫衣舞來勾引沒良心的場景,不禁口水連連。
  “那隻好我們倆結婚了……”秋禎洛歎了口氣。
  “好啊~”我沒聽清楚他說什麽就答應了,直到看見他用晶瑩的目光望著我,我才脖子一縮,嘴裏叼著的毛豆掉在地上,呱唧一聲。
  秋禎洛靠了過來,撲進我懷裏,“然然,我會讓你幸福的……”
  “慢著!”我的道德品質已經夠敗壞了,現在還要背上個老草吃嫩牛的罪名,實在承受不起啊。“你還太小了,我……我……”
  秋禎洛並不介意的樣子,目光灼灼,充滿年輕人蓬勃的朝氣,和我這種“色狼暮年,早泄不舉”的人完全不同,“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然然。為了你,我願意去美國讀書,我會找到最好的工作,賺很多很多錢,給你買你想要的東西。你一定要等我,給我一年半的時間,我讀完碩士就回來!”
  我感動地稀裏嘩啦的,眼淚鼻涕還有鼻血都要一起湧出來了。為了不破壞氣氛,我硬是給忍住了,“一年半?你本科還沒讀呢……”
  “本科的課程我早就學會了……”秋禎洛剛說一半,咱爸就哈哈大笑地走過來,摸著秋禎洛的頭,高興得好像那是他兒子一樣,說:“這孩子不得了啊,把我們家的所有電器都維修了一遍,弄得跟新買的時候一樣了。他呀,還改造了我的釣魚竿,現在我釣上來的魚是別人的好幾倍哦。”
  “因此我們家連續吃了一個星期的魚。”咱媽作嘔地說。
  咱爸不以為意,把我拉到一邊,繼續挑著眉毛說:“這孩子和談初意有得一拚,兩個人對我們家來說都很有用,阿寶你要努力啊。”
  “爸爸,我已經應付不過來了。”我哭喪著臉。
  “世上無難事,是怕有心人。”咱爸目光炯炯,革命戰友一般拍著我的肩膀。
  晚飯的時候,再沒有別人和秋禎洛爭著給我夾吃的,他一個人把什麽好東西都往我碗裏送,曖昧地看著我凶狠的吃相,忽然說:“然然,我哥的訂婚宴,我可以一起去麽?”
  我吧唧吧唧咬著白菜,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喝巴戟天燉豬腳還一臉得意的咱爸。我伸出爪子去偷湯匙,卻被咱媽無情地一頓暴打,悻悻縮回去,看了一看殷切的秋禎洛,說:“為什麽?”
  秋禎洛笑笑,好像忽然之間成熟了一般,“怎麽說他都是我哥哥,去祝賀一下是應該的。”
  葉地主的訂婚宴還沒開始就已硝煙彌漫。
  眾人期待的一天終於來臨,我穿上上次去相親時候的那套衣服,本想自己化個妝,咱媽卻萬惡地阻止了我。給了我20塊錢,叫我去隔壁美容院。
  我騎著自以為傲的那輛破自行車過來,一看這帝都大酒樓真TMD金碧輝煌,心想我的車可別被哪個小偷給牽走了,於是晃晃悠悠騎進地下停車場。誰知一進去,又被攔住了。我大怒,老子今天好不容易打扮得這麽像個人類,他沒理由再攔我的!於是乎,我彪悍地跟保安搏鬥著,問他為什麽不讓我把自行車放在停車場裏。
  “我們這裏不放自行車的。”保安狗仗人勢,鼻孔朝天地說。
  “自行車怎麽了?我的自行車是本田牌的!”我指著車頭上那個自己畫上去的“H”,怒眼橫向保安。
  “很可惜,我們這裏都不接受本田的車。”保安還是那麽屌,晃著個腿,好像在得了帕金森似的。
  我把自行車靠在一旁,親自進去停車場視察一圈,隻見奔馳寶馬一排一排的,另外還有蓮花、保時捷、勞斯萊斯,居然連阿斯頓馬丁跑車都有好幾輛。我腿兒軟軟回來了,灰溜溜地推著車,卑微地問:“那我的車放在哪裏呀?”
  保安訕笑著,指著外麵說:“隨便找個電線杆停了吧,哪個不長眼的小偷會去牽這破車?”
  我探出腦袋問:“那萬一被偷了呢?”
  保安哈哈大笑著,忽然虎著臉吼:“不會有那麽傻的小偷!”
  我嚇得尖叫一聲,哭著逃走了。
  談初意在樓下等我,身邊站著打扮隨意卻風度趴趴的秋禎洛。
  話說談初意今天打扮得特別正式,好像訂婚的人是他一樣,西裝革履的,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今天完全被他給迷住了,一不小心就把口水滴在他袖子上。他抽了張紙擦掉我的口水,當著秋禎洛的麵,攬過我就是一頓好吻,把秋禎洛氣得眼眶又紅了,拉我過去,緊緊牽著我的手。
  談初意的眉頭凶狠地皺了一下,我趕緊告訴他秋禎洛將搬回去住而且要出國,他才滿意地摸摸我的腦袋。所以,我還是不要告訴他秋禎洛是因為要和我結婚,才去美國拿文憑這件事情。
  一進會場,我悲哀地發現訂婚宴居然不是中式的,而是西式自助的,我立刻對葉地主的不守信用恨得咬牙切齒,這樣我就不能一個人獨占一桌,吃十個人的菜了!我虎視眈眈地環視會場,想找到葉地主,把他拖進樓道,對他的戰鬥J進行嚴厲的懲罰——我的耳邊仿佛又回想起葉地主那天那句銷魂的“嗯~”……正YY著,我覺得一股冷氣從背後撲來,看來是葉地主強大的壓強襲過來了。轉身,果然是他,一個很麵熟的女人挽著他,在哪裏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葉地主怒瞪談初意,談初意也是個實力派,當場就瞪了回去,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如同兩個核武器相撞爆炸,一下子把會場炸得滿目瘡痍。我隻顧著研究著那個女人的長相,心裏覺得真的在哪裏見過她,便一直冥思苦想著。葉地主瞥了我一眼,見我一直盯著他旁邊的女人,自戀地以為我吃醋了,馬上得意起來。
  “這是就是梅靚芯小姐。”他向我介紹著,期待我作出什麽醋意大發的舉動。
  我疑惑地歪著腦袋,忽然臉色大變,同時,梅靚芯也臉色大變,我們都像蒼蠅見了大便一樣指著對方,大叫:“原來是你!!”
  我們倆凝視著對方,深情款款的,忽然迎上去,張口合唱起來:“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BT是那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啦啦啦~”
  三個男人悚然了。
  梅靚芯究竟和林浩然有什麽親密關係?下回揭曉。
  
  傳說中的未婚妻
  隻見梅靚芯笑開了花,一把推開葉地主,再一把推開談初意和秋禎洛,野蠻地拉著我的手,熱淚盈眶著:“浩然!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見你!”
  我含淚點頭,和她又是握手又是擁抱的,剛要再親熱一番,就被談初意拉開了。談初意真是個醋桶子,連女人跟我親熱一下他都不高興。梅靚芯大吼一聲,鬥牛一樣衝向談初意,把他撞開好幾米遠,一把拉起我就往廁所跑。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我們倆一起衝進男廁所,把幾個男的嚇得小便失禁,褲子都來不及穿。
  隻聽梅靚芯虎著臉,指著那些男的說:“丫的,跑到廁所來小便,死流氓,小心老娘菊爆你!”
  那幾個男的麵麵相覷著,尖叫著逃跑了。
  我親熱地拉著梅靚芯,問:“妙妙,怎麽是你?你出院了?還是因為導演那裏人手不夠,你來客串葉地主的未婚妻?”
  梅靚芯擺擺手,說:“可不就是客串嘛,這年頭經濟危機那個嚴重啊,豆子都降價了,豆腐還不降價的。本來我演一個妙妙就好了,現在又讓我來演葉地主的未婚妻。所以劇本改成梅靚芯的小名就叫妙妙,你可記住了啊,不然念錯了台詞,導演要發火的。”
  我聽了之後,鄭重點了點頭,默念著“梅靚芯就是妙妙,妙妙就是梅靚芯,一個是大名,一個是小名……”記牢以後,我問:“你的精神分裂症好了嗎?”
  “我也不知道,那天你一走,醫生就把我放出來了。”梅靚芯回憶著往事,十分甜蜜的樣子,“醫生說,像你這樣的人都沒被診斷為神經病,那我這種級別的根本還就是個正常人,所以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讓我重獲自由。”
  “原來如此。”我欣喜地點頭,忽而又想起她變成了葉地主的未婚妻,那不就是我的情敵了?於是,我板下臉,生氣地問:“你怎麽會跑來搶我的男人?太不夠義氣了,虧我們曾經還是病友呢。”
  “說來話長……”梅靚芯踢開一個廁所隔間的門,坐在馬桶上,我跟了上去,蹲在她跟前傾聽著。“我從小就有個疑問,為什麽男人會喜歡女人,男人就應該喜歡男人嘛!”她眼睛一瞪,“就拿那個葉地主來說吧,他本應該是個帝王攻,他弟弟小洛本應該是個弱受,他們倆不該來淹那破導演的言情劇,應該去耽美板塊裏扮演一對禁斷的兄弟戀嘛!”
  完了,我貌似又碰見一腐女了,而且症狀比甄瑩慧嚴重很多……
  梅靚芯聳聳肩,無奈地說:“當我把這個偉大的想法告訴導演之後,那沒良心的一氣之下把我送進精神病科,然後又罰我當葉地主的未婚妻,迫使我喜歡上葉地主,好跟你一決高下。我對那個葉地主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啊,但是我一看見他和小洛在一起,我的感覺就來了。浩然,我不適合當演員,我適合當一名GV導演。”
  “那現在怎麽辦?這戲還演下去不?”我仰望著她,焦急得抓耳撓腮。
  “演,當然演。”梅靚芯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說:“待會兒我們想辦法把談初意殺掉,再迷暈葉地主和小洛,扒光他們倆,讓我先過一把看GV癮。”
  “不要殺談哥哥!”我哭喊著,搖著她的胳膊,“你們神經病殺人是不用槍斃的,可是談哥哥死了,我怎麽辦啊?”
  “哼,談狐狸本來也應該和他哥哥談初淨在一起的,一對年下腹黑攻和年上流氓受,哈哈……真不知道他那副年下攻的樣子怎麽也會喜歡女人。”梅靚芯鄙視著我,又說:“看不出你還挺有良心……不過,談狐狸一死,你不就可以跟葉地主在一起了?”
  “人家才不要和葉地主在一起呢!葉地主他好壞好壞的啦……”我故作可愛地嘟著嘴。
  梅靚芯強忍了好久,終於受不了地趴在馬桶上嘔吐起來,吐到沒東西可吐了才氣喘籲籲回馬桶上坐好,“你丫的少在那裏裝正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天和葉地主幹了什麽好事,拍床戲那天我們全劇組都在看著呢,那盒安全套還是我臨時給你們買的。”
  我羞澀地抬眼看看她,說:“人家三個都要啦,一個都不能少~”
  “你想都別想,葉地主是小洛的!談初意是談初淨的!”梅靚芯怒吼著,紅了眼睛。
  我也火了,一拍馬桶,“我絕對不允許你這種腐女攪亂導演的劇本!我是永遠的女豬!”
  “林浩然,算你狠,老娘今天不把葉地主變成gay,我就不是神經病!”梅靚芯一腳踢開我,大步走出男廁所。
  借此,我和葉地主的未婚妻的梁子算是結下了,隻不過,其他小說裏女豬和南竹未婚妻的梁子結下的方式比我們正常許多,這,難道也是一種創新?!
  當葉地主、小洛、談初意三人在男廁所找到被踢暈的我時,宴會就快要開始了。我在三人六手六腳加一條狐狸尾巴的攙扶下站起來,可憐兮兮地拉著葉地主名貴西裝,淚汪汪地說:“澤,不要……不要跟那個女人訂婚……她不會放過你的……”
  葉地主臉色沉了一沉,談初意霸道地把我搶進了他懷裏靠著,抬眼盯著葉地主。葉地主的嘴角向下一撇,握緊了拳頭。秋禎洛同情地看著狼狽的我,跟著我勸著他哥:“哥,然然說得對,不要和那個女人訂婚,我不喜歡她,她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還有……你。”
  這時葉地主的手機呱啦呱啦響了,我驚喜地發現在我的威逼下,他換了手機鈴聲!由原來蒼白的“嘟——嘟——”換成了“嘟嘟——嘟嘟——”。這也算是一個改變嘛,是吧……(心虛而勉強地安慰自己)葉地主接起來之後就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我知道了……好,我就去。”
  “是梅靚芯打來的?”我撲上去,扒著他的褲子,看看能不能假裝無意中扒掉,隻是……失敗了。
  “是張秘書。”他看了我一眼,推開我,見我還不死心地去拉他的褲子,就後退一步。
  張秘書居然還沒有死啊……我唏噓著,想不到葉地主還不是那麽的殺人不眨眼嘛。
  “宴會已經開始了。”葉地主補了一句。
  “哦?”我耳朵豎起來了,整個人從虛軟的狀態恢複成生龍活虎的林浩然,好像吃了偉哥一樣,催促著葉地主:“那你快出去跟人家訂婚啊,不然儀式不舉行,我們怎麽開吃呢?快點,不要耽誤了我吃東西!”
  葉地主冷哼一聲,轉身便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憤恨地回頭看了一眼談初意。
  我趕忙一手拉著秋禎洛,一手挽著談初意,甩著鼻子衝向會場。就我這奇特的造型,從男廁所裏飛奔出來的時候,還嚇暈了一個服務員小姐。
  什麽司儀致詞啊,交換訂婚戒指啊,我都不管不顧,隻顧著拿盤子裝好吃的。直到該死的司儀忽然讓葉地主去吻一下梅靚芯,我才叼著幾根魚翅紮進人群,在人群最前麵伸出腦袋,用一雙炯炯有神的死魚眼警告葉地主。
  葉地主極不合作地無視司儀,目光幽幽朝我飄來。
  “可不可以叫禎澤的弟弟小洛代我接受他的吻呢?”梅靚芯舉起手,順便附贈我腐女之陰笑一個。
  司儀當場呆掉了,支支吾吾看著葉地主。葉地主冷冷掃他一眼,好像在說“再多事我就不付飯錢了”,司儀馬上乖乖閉嘴,訕笑著敷衍過去。
  我又從人群中鑽了回來。
  “弟弟和梅靚芯認識嗎?”談初意端起紅酒喝了一小口,鳳眼掃過梅靚芯的臉,“我覺得她很麵善……”
  對了,我進行精神病科半日遊的時候,是談初意過來接我的,可能他見過妙妙也不一定。於是我回答:“這種群眾演員總是扮演好幾個角色,你不用在意。”
  “原來是群眾演員……”談初意拿出男主角的傲氣,邪笑了一下。
  我正想奚落梅靚芯幾句,隻見一直站在談初意身後,礙於他的阻擋無法上前的秋禎洛哀哀地看著我,盤裏的食物一口未動,卻都是我愛吃的。我把手伸過去,拿來了他的盤子,吧唧吧唧吃著,不再過問天下事。秋禎洛這才輕笑著看我一眼,默默轉身幫我又裝了一盤食物。談初意不滿地咳嗽一聲,我嗆到了,咳得直翻白眼。
  有人用手拍著我的背,讓我順氣多了。我轉頭一看,竟然是葉地主。“葉地主~”我正要撲進他懷裏嬉戲一番,就見梅靚芯陰森森地走了過來,手裏的托盤上放著5杯酒。
  “各位,我們幹一杯。”她自己先拿了一杯,把剩下的4杯往我們麵前一送。
  這酒裏一定不簡單!我臉部的肌肉抽動著,顫抖地伸出手,梅靚芯馬上挑了一杯給我,把剩下三杯分給三個男人,笑得很詭異。
  三人不動聲色取了一杯酒,我對他們又是眨眼又是吐舌頭,一不小心被梅靚芯給發現了,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心裏那個焦急啊,世界上就剩這麽幾個不是gay的帥哥了,萬一讓梅靚芯給成功掰彎,那我們廣大婦女同胞還有什麽活著的希望啊。這時,我仿佛看見婦女們紛紛推選我為婦女主任,要求我率領她們一起打倒梅靚芯,迎來一個帥哥都喜歡女人的新時代。(背景音樂《走進新時代》)
  事實證明,我太低估雄性動物的行動能力了。隻見談初意故意親熱地拉過我,說:“弟弟,我們來喝交杯酒。”說著,就要把手繞過來。葉地主從中插入,用手擋開了我們,皺著眉頭警告談初意:“談先生,公眾場合請自重。”
  談初意假裝沒聽見,硬是要把酒杯繞過來,葉地主身子一橫,擋在我麵前,談初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裏的酒撞在葉地主身上,灑了他一西裝都是。葉地主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竟像個小孩一樣把酒潑到談初意的褲子上。
  兩個人臉色都很臭,一手都是酒,滴滴答答的,可誰也不願意先離開,豹子一樣互瞪著。
  兩杯有問題的酒,就這麽報廢了。
  我心中竊喜,卻看梅靚芯用星星眼看著他們倆,自言自語道:“原來這兩個人才是一對兒啊……別扭受和帝王攻,床頭打架床位□,哦買噶得,好萌!”
  反正她的陰謀已經泡湯了,我就不理她的胡言亂語,轉過去看秋禎洛,立刻尖叫一聲。他已經乖乖捧著酒喝了,我一時疏忽他,他就快把酒喝完了。真是個單純的小孩!他放下杯子,皺著臉,雙眼迷蒙著說:“然然,酒好難喝哦……”
  “小洛!你快逃!別管我!”我烈士一般推著秋禎洛,在電視劇裏,說完這句台詞的人下一秒肯定就被子彈給崩了。
  這邊還沒解決完,談初意和葉地主那邊居然開始有了反應,隻見他們倆神色有些不對,用手按著太陽穴,說:“酒裏……有……”
  “哈哈哈!”梅靚芯此刻全麵爆發了,不愧是個神經病啊,“這是我從印度運來的神藥,沾到皮膚就能瞬間滲透,安全無毒,無副作用,實為殺人滅口、居家旅行必備!”
  “我跟你拚了!”我大吼一聲,拿出比神經病或BT凶狠百倍的氣勢和梅靚芯展開搏鬥,使出星爺真傳的“抓奶龍爪手”朝她的胸部狠狠抓去,呱唧一下,居然隻抓到胸墊,呱唧又一下,我驚喜地喊道:“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比我胸部更小的女人?”
  梅靚芯氣歪了臉,陰險地從懷裏掏出一把硬幣,朝我扔了過來。我本不是太在意,可看見那些硬幣居然都是一塊錢麵額的,立刻瘋狗一樣又接又搶,也不顧賓客們都圍過來看我。等我把硬幣揀完,蹲在地上數了一數,發現居然有三十多塊呢。發財啦~可以吃一頓KFC啦~
  我心滿意足地站起來,才發現我的男人們不見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直到看見地上碎掉的酒杯,才想起梅靚芯幹的壞事。我趕緊奔去找到我的包包,把三十幾個硬幣裝進去,才拉著一個客人問:“你有沒有看見葉地主……葉總和他弟弟?”
  “梅小姐說他們喝醉了,所以和幾個服務員扶他們去樓上休息。”
  啊~~導演啊~這可怎麽辦呀!!什麽?導演說這集時間到了,那就下集再說。
  
  傳說中的一桌麻將
  “導演不好啦——”我大哭著叫起來,導演提著個褲頭就過來了,用劇本敲著我的頭,罵我說:“都是你個貪財鬼,三十幾塊錢你就把我們三個身價那麽高的男主角給出賣了。下集女主角換成芙蓉姐姐!”
  “不要啊~導演,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跪在地上哀求著,再也不敢耍大牌了,若是我的角色真的讓芙蓉演了,那我的粉絲都要去跳樓啊。現在經濟危機這麽嚴重,我到哪裏去找一個戲來演?我長成這樣,誰願意和我對戲啊,除非哪天馮鞏生病了,我假扮一下他上今年的春晚。
  導演現在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鼻子一甩一甩的。
  我最見不得別人壓迫我,於是我奮起,惡從膽邊生,站起來說:“好,你狂吧!等一下三個男主角在房間裏OOXX被直播出去,破壞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擾亂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看你怎麽向人民交代!”
  導演被我一席話驚醒了,忙給我跪下了,淚花花地說:“浩然~你救救他們吧,我去打聽一下那個神經病把他們抓到哪裏去了,你趕緊上去馮鞏救美男,我派人把那個神經病拉走。”
  “既然你這麽苦苦哀求我,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好了。”我冷笑著,搖著尾巴。
  導演屁滾尿流地跑了,一會兒就派人把樓層告訴我,說不知道是哪一間,給了我18層20間房的鑰匙卡,叫我一間一間自己找。
  據說梅靚芯把他們架到了18層,我乘著電梯劈裏啪啦就衝上去了,一刻都不敢耽誤的,就怕幾個男人真的做出什麽GV片中才會出現的舉動。
  我專門找門前掛著“請勿打擾”的房間,不顧一切開門闖進去。想當年,李自成起義時被人民叫成“闖王”,其實我才是真正的“闖王”:
  君不見我打開一間房,四麵都是牆,牆邊一張床,男女中間躺。見我闖進去,男人提著內·褲,女人捂著胸·部,大聲喊流氓。
  君不見我再打開一間房,四麵都是牆,牆邊一張床,男男中間躺。見我闖進去,小攻提著內·褲,小受捂著P股,大聲喊流氓。
  經過N次色情的洗禮,我小心翼翼再打開一間房,驚喜得頭發直立。那不就是我們劇組三個男主角嗎?秋禎洛躺在中間,貌似很難過地翻滾著,談初意和葉地主各躺一邊,沉沉睡著,跟上次的情況驚人相似。
  我鎖上門,上前去瘋狂搖晃著三個人,除了秋禎洛有點意識之外,其他兩個人像死過去一樣,無論我掐他們脖子,拔他們的戰鬥J,都無濟於事。我懷著沉痛的心情,將談初意和葉地主踹到床底下去,去浴室拿了兩塊白毛巾,蓋在他們倆的臉上。然後,我拔了插在花瓶裏的兩朵假向日葵,握在手裏,對著二人的屍體三鞠躬,再在他們胸口各放一朵假向日葵。
  “然然……”秋禎洛難過地翻了個身,聲音變得酥媚十足。我抬頭一看,隻見他早已解開自己胸前的一排扣子,目光流轉著,朝我伸出一隻手,“然然……我好熱……”
  正在處理屍體的我大駭,覺得這場景怎麽那麽熟悉,好像言情小說裏經常出現——在女豬吃了春藥的時候!依梅靚芯的BT程度,會對他們幾個下春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同樣的酒,三個人反應怎麽不一樣呢?我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不受控製地說:“熱就把衣服扒了。”
  秋禎洛好像呼吸困難似的,潮紅著臉,無力地解開剩下幾個扣子,上身完全袒露出來。我的目光一下子就拉直了,直勾勾就衝他過去了,□著跪坐在他身邊。秋禎洛奶白色的皮膚充滿光澤,兩點粉紅格外誘人,瘦卻不至於嶙峋的身體,在我眼前形成一道誘惑亮麗的風景線。“小洛,你……”我剛開口,他就救命稻草般握住我的手,掌心燙得嚇人,“然然……好熱……我好熱哦……”他的眼中盈滿淚水,看上去好像很委屈似的。
  我的手涼冰冰的,幹脆就按在他臉上,他小貓一樣蹭著我的手,抬起晶亮的眼睛望著我。我色心大起,伸出食指輕輕碰了一下他胸前的一朵粉紅,隻聽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眯著眼,口中逸出一聲讓人腿腳發麻的呻吟“啊……”,竟打敗了上次葉地主那一聲“嗯……”。
  我已經被眼前的情景迷得七葷八素,忍不住又伸出食指往粉紅上一按,秋禎洛再次呻吟出聲,睜開眼睛,目光變得狐媚勾人,紅唇微微張著,露出口中貝殼小齒,配合著他貼在額邊的淩亂發絲,“然然……”他喚著我的名字,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紅唇。
  男狐狸精!我心裏罵道,這廝本來長得就漂亮,現在還要像言情小說裏的女豬一樣勾引我,拜托,床底下還有兩個生死未卜的人啊。這時,我的手機呱唧呱唧唱起歌,一看,是導演,我掃興地接起,隻聽他說:“浩然不好啦~~那個神經病說她下的藥非同一般啊,發作時間因人而異,先是迷藥,後來就轉變為春藥啦!”
  真雷!我唾棄道,不過,外國的藥就是厲害呀!我掛了電話,嚴肅地望著秋禎洛,再嚴肅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談初意和葉地主,然後撒開腿一個飛撲,撲到秋禎洛身上,強X犯一樣亂啃著,他一邊躲閃著一邊又欲拒還迎:“啊~然然……你……我……”秋禎洛漲紅著臉,奶白色的肌膚上鍍了一層淡粉色,呼出的氣熱熱的。
  “叫我幹嗎?”我停下來,勾起他的下巴,就像西門慶勾引潘金蓮那樣。在秋禎洛身上,我竟然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覺!
  秋禎洛皺著眉頭,捂著下半身那一處,一直退後著,“怎麽辦然然,好……好難看。”可是他怎麽可能捂得住,如剛摘下來的黃瓜一樣新鮮的戰鬥J早就高昂著頭。我驚喜地看著哪裏,眉毛不安分地一挑一挑著。他見我這樣,更加慚愧了,縮著身子,顫抖著說:“然然不要看,好醜……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我向來受不了這樣的誘惑,我想,還好是我上來了,要是等地上那兩個人體內的藥力發作起來,看見秋禎洛這副模樣,一定會上演耽美色情大戲的。還好我英勇獻身,挫敗了梅靚芯的陰謀,廣大人民群眾怎麽的也要獎勵我一下吧?孔子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那麽我今兒個也錯一次,吃一回嫩牛火鍋,反正我本來就不是正常人,就不做正常人的事了。
  這麽一想,我馬上高唱著“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yin者留其名”(河蟹中),把秋禎洛從頭吃到腳,連皮帶骨頭啃了個幹幹淨淨,吧唧著嘴,看著秋禎洛在我身下媚態百出的模樣,忽然間就想起白居易寫的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猶如感同身受。
  房間裏充斥著我猥瑣的指導:“小洛乖,把手拿開……恩,就這樣,對了……”
  “嗚……醜,不要看……”
  “誰說醜的?比狐狸和你哥哥的好看多了,多漂亮!多像一根削了皮的新鮮黃瓜呀……不要用手擋,讓我摸摸先~”說著,我就一爪握上去。
  “啊……”
  “舒服是吧?”
  “嗚……啊——然然不要弄了!感覺好奇怪……”小洛暴紅著臉,眯著眼睛哀求著我。
  “以後你就不覺得奇怪了,把腿再張開一點……嘿嘿哈哈,真有意思,葉地主和談初意那兩個殺千刀的都不讓我這麽玩的說……”我雙眼放光,立刻把自己代入言情小說男豬的角色裏,他們在玩弄女豬的時候,也是這麽一副流氓樣。
  “然然……啊……不、不要……啊啊——”秋禎洛眼中含著淚水,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強烈刺激的他在很短時間內就釋放了,有點癱軟地趴在枕頭上,淚眼迷蒙著。
  秋禎洛還好喜歡女人,不然太有弱受的潛力了,而且是那種“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受!他應該慶幸自己和我□……啊,一時失口,應該是配合著演了這部青春勵誌偶像片,不然一定被哪個性向不正常的導演拉去演中國版《斷背山》。
  雖然他沒有葉地主強悍的進攻能力和談狐狸來自外星的體力,可是那嬌羞的模樣真TMD讓姐姐我欲罷不能,這人啊,當一回強攻就會上癮。那膚色,那相貌,那呻吟,那挺翹的小PP,我是硬把鼻子卷起來打個蝴蝶結,才沒讓鼻血湧出來破壞氣氛。
  讓他休息了一會兒,他居然又振作起來,不愧是年輕人呀……隻聽他拉拉我的手,怯生生地說:“然然……我……我還要……”他話音剛落,我就嗷地一聲撲過去了。
  話說我正坐在秋禎洛身上騎馬似的玩得不亦樂乎,耳邊充斥著他低啞濕潤的呻吟,高興得高唱《那一夜》。不料,床下有了響動!
  我趕忙抽身而起,秋禎洛撅著嘴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停下,我用手捂著他的嘴,偷偷伸長腦袋去看談初意和葉地主。隻見他們貌似要醒了,手指動了兩下,尤其是葉地主,出現和剛才的小洛一樣的狀況,因為感覺熱,抬手解開領口的扣子。
  談初意扯掉臉上蓋著的白毛巾,慢慢睜開眼睛,鳳眼裏蕩著極饑渴又妖媚的光,直直望著我。我趕忙捂著胸部,嚇得四處逃竄。
  葉地主和談初意同時坐起來,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臉上還掛著曖昧表情的秋禎洛,同時把目光落在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我身上。
  四個人,剛好湊了一桌麻將。我已經讓秋禎洛胡了一回了,該不會還得負責讓他們倆胡一次?天啊,這可就是4P啊……有必要讓我這個一向走清純路線的人上演此等高難度高風險高H的床戲嗎?這,絕對不在導演的劇本中,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話說秋禎洛看見兩個人都坐了起來,忙紅著臉鑽進被子底下,又偷偷看了他哥哥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我像隻蝸牛一樣蜷縮在牆角,滿頭滿腦的冷汗。
  葉地主雖然還是像平時一樣冷漠,但額頭細細的汗珠泄漏了他此刻渾身的燥熱。他的手慢慢移到腹部,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下一秒就脫了。談初意瞥了他一眼,撐著床沿站起來,直直望著我。我以為他酸辣脾氣又發作了,嚇得吱吱叫,如同一隻老鼠見了貓。可是,我忽然發現那目光中好像也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又大膽地和他對視。
  談初意剛要向我走來,葉地主就忽然站起來,先他一步朝我快步走來。談初意見狀,從後麵扣住葉地主的手腕,葉地主使勁一甩,談初意就是不放手。大家知道我以前被他扣住脖子時候是多麽難以掙脫了吧?
  兩人手上較著勁,眼神上誰也不輸誰,都淩厲地瞪著對方。知道的人會覺得他倆殺氣騰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gay執手深情對望。
  我見他倆這般僵持,心裏舒了一口氣,溜進浴室,找了條大浴巾圍住自己,坐在沙發上大聲呐喊助威:“談哥哥,加油呀!不要輸給資本家!葉地主,加油啊!不要放過禽獸狐狸!談哥哥,打他一拳!葉地主,踹狐狸的肚子!打呀!嘿咻!殺啊!呱嚓!”
  兩人慢慢鬆開僵持的手,轉過頭看我。
  葉地主像盯著獵物一樣盯住我,“林浩然,過來。”
  我要過去嗎?容我先閱讀一下《八榮八恥》,下回告訴你們。
  
  傳說中的和諧社會
  我瞥見葉地主微敞的領口露出誘人的鎖骨,口水不由自主流了下來,忙用手擦去,色眯眯地就要投懷送抱。
  “弟弟……”談初意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那般欲望難忍的聲調,“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我萎縮下來,皺著臉,可憐巴巴地瞧著葉地主,向他發射求助的目光。
  沉默許久的秋禎洛這時忽然來了一句:“然然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說著,就裹著被子從後麵抱住我,探頭說:“哥哥,你已經跟別人訂婚了,是你先不要然然的,然然也不要你了。還有……還有……談、談醫生……”他的聲音小了一些,我發現談初意陰陰地望著他,不過秋禎洛調整了一下又說:“談醫生對然然一點也不好,總是欺負然然……”
  他話音剛落,葉地主就幾步過來,一把提起秋禎洛,丟回床頭,推倒正洋洋得意的我,壓上來吻著我的唇。還沒吻幾秒鍾,談初意硬是把他和我分開,橫抱起我,唇迫不及待壓了下來,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人拉住我的右腿,忽然,又一隻手扣住我的左腿,談初意抬起頭,我趁機看了一眼當前形勢,隻見葉地主和秋禎洛一人一手拉著我的腳踝,好像要把我五馬分屍一樣。(你就該被五馬分屍)
  “大家聽我說一句。”我揚了揚手,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這樣爭執不休,解決不了問題呀。”
  “問題因你而起。”談初意橫抱著我,一點也不吃力,可見我是多麽柔弱無骨呀。(談初意:我是不想輸才一直堅持的,明天咱兩隻手算是廢了)
  “不如這樣吧!”我舒服地仰躺在談初意的臂彎中間,“我們來一圈麻將,以台數計算輸贏,誰贏誰先來……嗷————”我痛得嚎叫一聲,死葉地主居然狠捏我的腳踝,差點就被他捏成粉碎性骨折了。
  隻有秋禎洛乖乖聽我的話,在屋子裏找了一圈,帶著抱歉的表情回來說:“這裏沒有麻將,隻有國際象棋。”
  “丫的,怎麽連麻將都沒有,太低俗了!”我氣得口歪眼斜,姐姐我就這一項拿得出手的體育項目了,今晚還不給我個發揮的機會。
  “就算有,你也別想。”葉地主的聲音冷冰冰,一雙鷹眸盯住我。
  “憑什麽?”我衝他大吼。
  葉地主的唇邊泛著一絲熟悉的冷笑,“憑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慢著。”起先一直積蓄實力一言不發的談初意開口了,要開始驚天大反攻的他深吸一口氣,把我連皮帶骨頭往床上一扔,上前兩步站到葉地主麵前。兩個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對視著,我真怕他們對著對著就接吻起來。
  葉地主倨傲地微昂著臉,談初意挑高一道眉,“你說誰是她第一個男人?”
  “難道是你不成?”葉地主對自己十分有自信,以理力爭。所以我們可以得到一個教訓,你看見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你沒看見的,不一定就不真實。
  “難道不是我?”談初意反問回去,瞥了我一眼。
  “為什麽會是你?”
  “怎麽不可以是我?”
  “為什麽一定是你?”
  “那又為什麽是你?”
  兩人你問我來我問你,我問你來你問我,就是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我一旁傻笑著觀戰。我不禁讚歎祖國文字的博大精深,就同一個問題,可以用這麽多不同的句法來問,而且問來問去居然還挺思辨的,不僅堅持了主觀和客觀的統一,還達到了曆史與現實的融合。
  “然然……”沒有參加世界大戰的秋禎洛輕輕靠在我身邊,摟著我,淺淺吻著我的唇。這小子嘴裏像吃了蜂蜜一樣,甜得不得了,我慢慢爬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
  站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問得興致勃勃水深火熱的兩個人絲毫沒有想起小時候學過的成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癢……然然,不要嘛……”秋禎洛嬌笑著,在床上打著滾。原來是我像個吸血鬼一樣咬他脖子和肩膀交界的地方,細皮嫩肉的,還有股少年的芳香。
  一語驚醒夢中人,談初意和葉地主同時住口,又同時開口:“林浩然——”
  我猛地抬頭,嘴角上還掛著一滴口水。
  “怎麽回事?”兩人又異口同聲,出奇地一致,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真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默契了。
  “這個……”我偷看了一眼葉地主,他的臉色鐵青,殺氣騰騰的。誰知我這一眼卻讓談初意誤以為我的第一次其實給了葉地主,馬上臉色也暗下來,有點賭氣,居然微微撇了一下嘴,用極陰險的目光斜睨葉地主。
  “哥哥,談醫生,這很重要嗎?”秋禎洛難得說出超越他年齡的成熟之話,“我知道然然是喜歡我們的,我們也都喜歡她,那為什麽要逼著對方不可以接近然然、不可以喜歡然然呢?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啊……”
  我熱淚盈眶,撲進秋禎洛懷裏嗚嗚大哭,自從1949年改革開放以來(你有沒有念過曆史?),我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麽理解我的人。理解萬歲!
  秋禎洛撫摸著我的腦袋,接著說:“如果然然隻能選一個,那剩下的兩個會多麽傷心和難過。哥哥,你敢說你自己一開始接近然然的時候是因為喜歡她嗎?你一直都在利用她,如果世界上沒有我,你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和然然相處,這些我都知道。談醫生,你總是欺負然然,讓她不得不服從你,即使她現在喜歡你,最後也會想逃的,沒有人願意活在別人的壓迫下。當然,我不自信然然一定會選擇我,因為我還太小,不像你們兩個有能力養活自己還有然然,跟我相比,你們有優勢得多,該擔心該吃醋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啊~~親愛的小洛,就衝你這番話,我就選你了!我哭得傷心,心裏盤算著談初意和葉地主到底會和平共處還是拂袖離去,任何一個走了,對我來說都是個損失啊,我會比他們還傷心呢。
  “弟弟,你喜歡誰?”談初意平靜地問。
  “都喜歡……”哎呀我的媽,我講實話算了,死就死了,大不了再失戀一次。可是,若是談初意真的不理我了,再也不見我了,我就真的想哭。想到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麵,第一次約會,還有他微笑著叫我“弟弟”的模樣,還有,他是我第一個男人。
  葉地主也很平靜,淡淡問了一句:“包括我?”
  “當然。”葉地主也很可愛的說,雖然表麵上冷冰冰的,可是我覺得,一開始他是故意裝成那樣的,裝著裝著就成了習慣,因為他需要那份冷漠,這樣才能保護他自己,保護秋禎洛。不過像他這樣的人,大概不會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女人,尤其還是我這樣的貨色。
  “就算我沒有弟弟的裸照,弟弟也願意和我在一起?”談初意的語氣輕鬆了些,拿出手機。
  “我一開始就沒想跟你分開。”我撲上去,奪過手機刪掉了照片,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就算我一直在利用你,也不怪我?”葉地主問。
  “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利用我……”我翻著白眼,原以為我還挺聰明的,沒想到我的智商還是不太夠啊。我還一直以為我利用他了呢,比如——當他是提款機。於是,我腆著臉笑著問:“既然你利用我那麽久,工資可得按農民工的最低標準來算哦。”
  葉地主轉過身,不理會我的要求,都這種時候了,還這麽萬惡。
  我害怕地看向談初意,他沉默著,望著地板,半晌,忽然抬起頭,我的心呱唧呱唧跳得飛快,差點想要裸奔。(你本來就裸著)
  “弟弟,我饒你一回。”談初意露出輕笑,看了一眼葉地主,“即使我硬把你綁在身邊,你也會偷偷溜出去找他們兩個。還不如現在答應你和他們和平共處,弟弟也不用煩惱在我們三個人之間挑來挑去。而且……非要選一個,我還不一定有勝算。”他瞟了一眼我和秋禎洛,看來我剛才那點小小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林浩然,你是世界上最無恥的人……”葉地主轉過頭罵我,冷哼一聲,居然也沒有反對談初意。
  “談哥哥——”我淚如泉湧,張開雙臂向談初意奔去,中途遭受葉地主淩厲的一眼後,又忽然打住。怎麽和平共處,其實暗地裏不還是爭風吃醋。想到這裏,我忽然有感而發,再好的獵手都鬥不過好狐狸——他們三個人中龍鳳,最後還不是被我這個糟糠麻雀給俘虜了?果然,喜感最重要啊。你看當年幾個男人為了搶一個陳圓圓,又是農民起義又是引清兵入關,為什麽?因為陳圓圓漂亮歸漂亮,不夠有喜感,人家男人不願意分享她。所以單從著方麵推理,我比陳圓圓略勝一籌。不過我這個人向來比較謙虛,你們就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了,免得別人為了一睹我的風采,踏壞了我家的門檻。
  我沾沾自喜著,談初意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把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幽幽看著我:“現在不是弟弟得意的時候,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什麽問題?”我一頭霧水。
  葉地主忽然虛軟地附趴在床上,喘著粗氣。我見他那個樣子,忽然想起他們體內的藥力還沒有散去,怪不得葉地主剛才一直背對我,原來是藥力強烈發作了!
  談初意解開襯衫的扣子,白淨的臉頰也渡上一層粉紅,微喘著說:“弟弟,和平共處是要付出代價的……”
  葉地主忽然撐起身子,扣住我的手猛地一拉,幾近粗暴地扯掉我的浴巾,朝我一陣狂風暴雨,吻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迷茫中,看見談初意脫了上衣,慢悠悠朝我走過來,將葉地主推旁邊一點,也趴在我的身上,吻著我的胸口。
  葉地主吻完我的唇,又慢慢移到我胸口,談初意也不閑著,捧著我的臉,接葉地主的班,吻著我微腫的唇。
  秋禎洛本是麵紅耳赤看著他哥哥和談初意一人一邊吻著我,後來咬咬下唇,小心翼翼靠了過來,擠在他們中間,輕輕舔著我的小腹。
  智商比較低的我哪裏想到這些男人忽然這麽“和平”,好像咱們國家在一夜之間就實現了和諧社會的構想一樣(你不要亂用比喻)。
  想我們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實現了從原始社會到社會主義社會的過渡,沒想到在改革開放的大好形勢下,我和談初意、葉地主、秋禎洛三人的小小世界居然退化成母係氏族階段。被這忽然的“和平共處”方針嚇得頭腦一片空白的我,傻乎乎地張著嘴,根本不知道現在摸我的是誰,抱我的是誰,吻我的又是誰。
  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男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上一秒還打著架,下一秒就要開始NP,我第N的平方次感歎,男人心,海底針。
  至此,三國爭霸的局麵正式結束,所謂分久必合,大概就是這個道理。我林浩然這個扶不起的阿鬥在恍惚間居然統一了三國,成為中原第一霸主。除了統一過程中葉地主和談初意又因為誰是我第一個男人掐起架來之外,統一大勢還是很樂觀的。
  談初意畢竟開葷不久,雖然體力不錯,但是在耐力上哪裏是葉地主的對手,很多時候都是趴在一邊拉著我的手,眼睜睜地看著葉地主一個人霸占著我,還時不時挑釁地看他一眼。但葉地主在腹黑這方麵比不上談初意,被這狐狸不小心發現了自己怕癢的弱點,隻見談初意動不動就伸手去撓幾下葉地主的腰,葉地主馬上就敗下陣來,談初意趁虛而入,一舉占領高地。小洛一直很乖地在一旁看著,我渴了還會去倒水給我喝,葉地主和談初意根本沒把可憐的小洛放在眼裏,你爭我奪著,不讓小洛加進來壞事。快天亮的時候,二人偃旗息鼓,饜足地擁著我躺下,那時我已經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這時,小洛微微一笑,把我抱了起來,當著他二人的麵,和我嬉戲著,而那你爭我奪體力精力俱疲的二人已經沒有力氣阻止。啊,智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我感歎之後,徹底暈了過去。
  
  傳說中的完結篇
  話說每當林浩然回想起那個夜晚,都會再暈倒一次。她終於明白了《婚姻法》規定一夫一妻製的重要性,因為無論是夫或者妻多一個,另一方都會受不了,更不用說像她這樣三個夫的。暈倒N次,醒來又暈,最後一次醒來是在醫院裏,三個美男坐在床邊那叫一個神采奕奕氣定神閑,談初淨眯著眼奸笑,剛說了一句“幹脆也加我一個好了”,就被談初意和葉地主瞪了出去。    有人就會問了,那林浩然最後會跟誰結婚呀?是啊,隨著年齡的增長,婚姻問題凸顯出來。在林浩然沒有畢業的日子裏,三個人心裏都想著這個問題,因此明爭暗鬥一直不斷,隻有林浩然還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同時答應三個人結婚的要求。
  那年夏天,秋禎洛獨自飛去美國開始留學生涯,林浩然身邊剩下最不擇手段的談初意和最心狠手辣的葉地主。
  大四開學初,林浩然在中學裏當實習老師,頭一個月的學習上課階段,她把班上的學生搞得七竅流血,怨聲載道。誰知第二個月的實戰講課階段,學生們開始狂熱地喜歡上林浩然,語文成績一路飆升,校長(女的)好奇地來聽課,發現林浩然上課從來不講書本的內容,一味滔滔不絕地講自己和三個美男的傳奇故事,學生們聽得津津有味。林浩然將美男故事分成若幹個章節,一天講一章,條件是學生們每天背誦一篇課本上的古文,考試成績必須年段第一。
  校長大罵林浩然妖言惑眾,世界上根本沒有那樣的美男,更沒有三個美男同時看上林浩然那種人的可能。校長某天放學時,在校門口看見一輛凱迪拉克和一輛沃爾沃上坐著兩個人間極品美男,借校長的職務之便,上前搭訕問其來曆,才知道他們一個是本市最大房地產公司總裁葉禎澤,一個是市立醫院神經病科(談初意:我最後說一遍,是神經內科)新貴談初意,二人都來接同一個人,那就是最猥瑣的實習老師林浩然。
  校長當場暈倒,送進醫院搶救三天三夜。醒來之後,校長把林浩然叫到病床邊,不死心地拷問她,明明隻有兩個美男,為什麽要說三個。
  林浩然本著尊師重道的原則,把秋禎洛的照片拿出來給校長看,校長當即吐血,再次搶救了三天三夜。
  臨近畢業,林浩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好不壞的工作,能夠獨立生活。
  這時,新一輪的爭鬥產生,談初意和葉地主都想把林浩然留在身邊,於是提出讓林浩然去他們家裏住,可是出於地球安全的考慮,上帝哥哥安排世界上隻有一個林浩然,所以不可能同時住在兩個人家裏。
  身為房地產總裁的葉地主最終發揮他的用處,在他們公司開發的臨江別墅區蓋了一幢四層別墅,表麵上四層各自獨立,實際上有一電梯相通,方便林浩然上下移動。於是,談初意、葉地主和林浩然搬了進去,過上不為人知的同居生活。(葉禎澤:有我在,就沒有知道此事的活人在。)  
  兩個男人約好周一到周六一人一天,周日林浩然得以清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秋禎洛真的隻用了兩年就從美國念完碩士回來。多了一個人,周一到周六,每個男人隻能輪兩次。生活的寧靜被打亂了。
  秋禎洛作為天才高級工程師受到各企業瘋一般的聘書,他以自己有了獨立生活能力為由,提起結婚的事,原本暗自較勁的“結婚問題”浮出水麵。林浩然再次提出用麻將解決事情,結果被無情駁回。
  某天,林浩然發現自己月經不來了,懷疑自己得了前列腺炎,去醫院檢查才知道不幸懷孕,麵對男人們的質問,她甚至說不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隻有談初意靜靜坐在一邊看電視,啥都不問。第二天,秋禎洛在葉地主的指使下,破解出談初意臥室的密碼鎖,找到他藏在櫃子裏的安全套,發現安全套被動了手腳——全是有洞的。
  毫無疑問,林浩然跟談初意結了婚,生下一個男孩,談初意愛不釋手。在討論孩子姓名的時候,葉地主不滿地說這孩子應該叫談破套,秋禎洛憤恨地說孩子應該叫談陰險,三個男人吵起來。最後,孩子的小名定為談洞洞。
  孩子生下還不到半年,林浩然發現自己又懷孕了。麵對男人們的質問,她又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隻有葉地主靜靜坐在一邊看文件,啥也不問。第二天,秋禎洛在談初意的指使下,破解出葉地主臥室的密碼鎖,在床底下找到一條林浩然的小熊內褲,據林浩然自己反應,這條內褲是在兩個月前的星期天,同學聚會上喝醉回來之後不見了的。可見那天,葉地主偷腥了。
  毫無疑問,林浩然和談初意離婚,和葉地主辦了結婚手續。之後,林浩然生了一個女孩,葉地主愛不釋手。在討論孩子姓名的時候,談初意鄙夷地說孩子應該叫葉內褲,秋禎洛撅著嘴說孩子應該叫葉偷人,三個男人吵起來。最後,孩子的小名定為葉醉醉。
  孩子生下兩年後,林浩然發現自己再次懷孕了。麵對男人們的質問,她又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隻有秋禎洛靜靜坐在一邊上網,啥也不問。第二天,葉地主在談初意的指使下,撬開出秋禎洛臥室的密碼鎖,發現秋禎洛抽屜裏有一個協議,為了補償他去美國的兩年損失,林浩然每星期天都陪他,林浩然還簽了名。  
  毫無疑問,林浩然和葉禎澤離婚,和秋禎洛辦了結婚手續。之後,林浩然又生了一個女孩,秋禎洛愛不釋手。在討論孩子姓名的時候,談初意鄙夷地說孩子應該叫秋補償,葉地主不滿地說孩子應該叫秋周天,三個男人吵起來。最後,孩子的小名定為秋天天。
  秋天天出生的時候,已經四歲的談洞洞叫談初意爸爸,葉地主是二爸爸,秋禎洛是小爸爸。在幼兒園裏欺負同學,被老師叫家長的時候,他從來不叫他親爸親媽,也不叫二爸爸葉地主,都叫小爸爸秋禎洛去,把幼兒園裏的阿姨迷得神魂顛倒,直說他好話。
  快滿三歲的葉醉醉上幼兒園小班,班裏的小男生都想和她玩,她誰也不理,隻粘著上中班的談洞洞。由於談洞洞壞得出名,誰也不敢惹他,都以為葉醉醉是他的小女朋友。
  秋天天的照片被林浩然放到網上參加最靚寶寶的評選,奪得第一名,被評委說成“又漂亮又有喜感的寶寶”,林浩然因此得到兩千塊獎金。
  好日子沒持續多久,秋天天還沒滿周歲,林浩然又懷孕!這回,誰都不能平靜了,逼問著對方又幹了什麽好事,結果沒有個所以然,林浩然還是傻乎乎的,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無論在誰的房間裏搜尋,都找不出孩子父親是誰的證據,這回真的囧了。
  林浩然和秋禎洛離婚,之後生下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男孩,好似談初意的鳳眼讓大家一度認為又是談初意的孩子,談初意被葉地主和秋禎洛鄙視了N天。過了一個月,大家又覺得孩子的嘴和秋禎洛長得一模一樣,秋禎洛又遭到葉地主和談初意的鄙視。又過了一個月,大家發現孩子的鼻子耳朵和葉地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葉地主遭到談初意和秋禎洛的強烈鄙視。大家你鄙視我,我鄙視你,最後還是不知道孩子的親爹是誰。
  最後,孩子姓林,小名惑惑。
  談初淨某次來參觀這個神奇之家的時候,又想和大家商量著也成為家中一員,可是遭到無情的攻擊,最後落荒而逃,成為從林浩然手上逃出來的第一個美男,當然,也可是說是被逼走的。  
  每次春節,林浩然家可熱鬧了,三個女婿一齊上門,其樂融融,春光燦爛。隻是晚上隻有一張床,四個人擠在一起,難免出事。
  深夜,林浩然流著鼻血從美男堆裏爬出來,慶幸自己遭受三人久違的連續攻擊之後還能僥幸活下來。堅強的戰士,在哪張床躺下,就在哪張床站起來,走出狹窄的小床鋪,走進廣闊的新天地。無意中,她看見導演不小心遺漏的秘密劇本,忙七手八腳爬過去揀,想看一看幕後一直操控他們的神秘編劇究竟是哪個混蛋。
  她小心地翻開最後一頁,驚異地把小近視眼瞪得無比大,不用去整容就能擁有一雙大眼睛了。三個美男都坐了起來,四個人看著編劇的名字,都肅然且悚然了。隻見編劇一欄裏赫然寫著四個熟悉又陌生的大字:談初意心裏暗歎,原來真正腹黑不是我啊……

  番外一
  相性:親近程度 PS:此采訪前50題電腦控製隔音耳機,互相聽不見對方說什麽。
  1、請問您的名字是?
  秋禎洛:我叫秋禎洛,大家可以叫我小洛。(迷倒眾生地一笑)
  葉禎澤:……(無視)
  談初意:鄙人談初意。
  林浩然:我尊姓林,大名浩然。
  2、年齡是?
  秋禎洛:我……18了。
  葉禎澤:28。
  談初意:今年26
  林浩然:人家過個年之後就23了……(嬌羞,卻沒人搭理)
  3、性別是?
  秋禎洛:(非常配合)我是男的。
  葉地主:……
  談初意:(不耐煩)你覺得呢?
  林浩然:(默念:不要得罪觀眾)我是女的。(觀眾疑惑:是女的?!)  
  4、請問您的性格是怎樣的?
  秋禎洛:我不知道,可能比較靦腆吧……
  談初意:(溫和一笑)善良
  林浩然:(振作,目光炯炯)要說我的性格,那是相當好啊。就先不說為人謙虛、富有同情心、活潑開朗這幾個方麵吧,單單是我那種樂觀向上的精神,就值得大家學習……  
  葉地主:(懶得回答)
  5、對方的性格呢?
  葉地主:變態,神經。
 (電腦插嘴:那你還那麽喜歡?)
  葉地主:(冷哼)
  秋禎洛:然然是很好的人,漂亮,可愛還很溫柔,對我們也很好呢……
  (電腦:你確定你在說林浩然?)
  秋禎洛:(認真點頭)
  林浩然:(積極舉手發言)葉地主那冰山一樣的破性格,平時我都不愛理他。(昨天還搖著尾巴扒著葉地主不放)小洛是個乖孩子,而談初意這個家夥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性格呀,腹黑,變態,自私,小心眼,喜怒無常。(瞄了一眼戴著隔音耳機的談初意,放心下來)  
  談初意:(看浩然的口型就知道她說了什麽)阿寶弟弟的性格就像她自己描述的那樣,謙虛活潑又樂觀向上。(觀眾:開始同情談初意,鄙視林浩然)
  林浩然:(悄悄動了動談初意)觀眾怎麽都用那種眼光看我?
  談初意:(溫柔)可能是因為我講了實話吧。
  6、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秋禎洛:在我家。
  葉地主:同上。
  談初意:校醫院。
  7、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
  林浩然:(一臉猥瑣)美男啊,帥哥啊,有錢啊,誘人啊,鼻血啊……
  秋禎洛:像媽媽一樣和藹可親的人,我好喜歡。
  葉地主:好惡心的女人,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跟她說一句話。
 (電腦:看來事與願違啊)
  談初意:馮鞏怎麽來了,還滿臉是血……
 8、喜歡對方的哪一點呢?
  談初意:(痛苦地沉思)
  林浩然:(嬌羞狀)談哥哥眼睛好好看哦,個子又高,又配合我抽風發神經。
  談初意:(繼續沉思)
  林浩然:大侄子,該你了!
  談初意:(茫然地搖搖頭)
  林浩然:(大怒,摘掉耳機,掐其脖子)不帶你這樣的!快說!
  談初意:隨便。
  林浩然:(訕笑著解釋)就是隨便哪一點他都喜歡……
  秋禎洛(甜蜜):然然哪裏都可愛,我都喜歡。
  林浩然:(搖著尾巴貼上去)小洛最可愛,我最喜歡小洛了!  (電腦:請你把耳機戴上)  
  葉地主:我也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林浩然:(以為葉地主說了很多)我喜歡葉地主的悶騷,還有床上的熱情!嘿!你的熱情,好像一把火!嗷嗷——(嚎叫著被保安拖了出去)  
  9、討厭對方的哪一點?  
  葉地主:猥瑣、變態、花心……  
  林浩然:(看著口型,撲上去咬,才製止葉地主繼續說)我最討厭他口是心非!其實他喜歡我喜歡得要死,就是不承認我的魅力~
  秋禎洛:沒有。  
  林浩然:(滿意)小洛一點也不討厭。  
  談初意:……   
林浩

然:(搶先)我討厭他總是被小孩叫哥哥。  
  談初意:(沉思)  
  林浩然:(搶著解釋)他想不出討厭我哪一點。  
  談初意:已經想到100點了,不知該先說第幾點。  
  10、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嗎?  
  林浩然:一般一般。  
  談初意:(冷哼)  
  葉地主:……   
  秋禎洛:好。   
  11、您怎麽稱呼對方?  
  林浩然:對於談初意,平時叫他大侄子,討好他的時候叫哥哥,私下裏叫死狐狸。冷冰冰的那位,永恒的葉地主。秋禎洛小朋友……叫他小洛。  
  談初意:阿寶或者弟弟  
  秋禎洛:然然。  
  葉禎澤:林浩然。  
  (電腦:不是還有“妞兒”嗎?)  
  葉禎澤:(臉色不自然)住口!  
  12、您希望被對方怎樣稱呼呢?  
  談初意:哥哥。  
  葉禎澤:隨便。  
  秋禎洛:然然叫我什麽都可以。  
  林浩然:叫我主人、大人、殿下……  
  13、如果以動物比喻的話,您覺得對方是?  
  談初意:《貓和老鼠》中的湯姆。  
  葉地主:……大象(大象哭了)  
  秋禎洛:……小象(小象哭了)  
  林浩然:狐狸一隻,兔子一隻,戰鬥J一隻。  
  (電腦:戰鬥J不是動物!)  
  林浩然:(□)公的動物都有嘛……  
  14、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選擇?  
  林浩然:(水樣目光)當然是我自己了……  
  葉禎澤:錢。   
  秋禎洛:她喜歡什麽,我就送什麽。  
  談初意:《服裝搭配》和《發型指南》各一本。  
  15、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林浩然:我要美男美食和錢!如果可以,先給我個手扶拖拉機開開。  
  談初意:哪天弟弟能發誓“我再也不招惹男人了”。  
  秋禎洛:(偷偷看了另外兩個男人一眼)我想要然然……  
  葉禎澤:時光機器。  
  (電腦:看不出你這麽有童心呀……)  
  葉禎澤:回到林浩然沒有出現以前,取消為小洛找家教的計劃。
  16、對對方有哪裏不滿嗎?一般是怎樣的事情?  
  秋禎洛:(搖頭)  
  葉地主:她沒有任何地方能讓我滿意。  
  林浩然:我對談狐狸最不滿!  
  (電腦:為什麽?)  
  林浩然:(哭哭啼啼)動不動就耍我的,說要給我看A片,到現在都沒有……  
  談初意:死丫頭想看A片就罷了,最近得寸進尺要看GV!  
  17、您的毛病是?  
  談初意:我有病自己會治,謝謝。  
  林浩然:我有毛病嗎?  
  (觀眾:你有!!)  
  秋禎洛:我毛病很多,感覺配不上然然……  
  (觀眾:是她配不上你!)  
  葉地主:(眯眼)我有毛病?  
  (電腦:咱們換下一題吧……)  
  18、對方的毛病是?  
  談初意:幾乎沒有哪裏是正常的。  
  葉地主:她已經不是一句“有毛病”就能形容了。  
  秋禎洛:然然很完美的。  
  (電腦:囧)   
  林浩然:他們不讓我說。  
  (電腦:為什麽?)  
  林浩然:(抽泣)回去不給我做飯。  
  19、對方做的什麽事情(包括毛病)會讓您不快?  
  談初意:招蜂引蝶。  
  葉地主:招蜂引蝶。  
  秋禎洛:假如然然說不要我了,那我……(委屈地低頭)  
  林浩然:我多看雜誌裏的裸男一眼,就招到談狐狸和葉地主的虐待。  
  (電腦:怎麽虐待?)  
  林浩然:(抽泣)在我床頭貼我們學校第一極品醜男的照片,嚇得我不敢睡覺。  
  20、您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會讓對方不快?  
  秋禎洛:然然不會生我的氣。  
  葉地主:她敢?  
  談初意:和毛醫生一起吃飯。  
  林浩然:我太可愛了,他們總是嫉妒我。  
  21、你們的關係到了哪種程度?  
  葉地主:……   
  秋禎洛:我們……  
  談初意:你說呢?  
  林浩然:我被這幾隻禽獸……(掩麵大哭)  
  22、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葉地主:(不滿)她隻和姓談的約會過。  
  (電腦:在哪裏?)  
  林浩然:那個該死的學術研討會!  
  23、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麽樣?  
  談初意:(微笑)非常融洽。  
  24、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  
  談初意:得到她媽媽的認可。  
  林浩然:他在騙我跟他相親!  
  25、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  
  林浩然:(流口水)哪裏有好吃的,就到那裏去。  
  談初意:帥哥不會去的地方。  
  26、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麽樣的準備?  
  林浩然:(充滿性幻想)好好地做一次美容,洗一次澡……(敢情您平時都不好好洗澡)  
  葉禎澤:準備錢。  
  (電腦:大葉子你太不懂浪漫了)  
  葉禎澤:你自己問她想要我給她什麽禮物。  
  (電腦:浩然,葉地主送你什麽你會開心?)  
  林浩然:當然是錢了。  
  (電腦:……)  
  秋禎洛:翻美食地圖,看哪裏的東西好吃。  
  談初意:做好被她的奇思妙想嚇到的心理準備。  
  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林浩然:(指著男人們)  
  秋禎洛:是我先表白的。  
  談初意:我第一眼看見她,她臉上就寫著喜歡我。  
  葉禎澤:我第一眼看見她,她臉上就寫著喜歡我。  
  28、您有多喜歡對方?  
  林浩然:像喜歡我自己一樣喜歡他們。  
  談初意:不多,但卻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電腦:難道是物以類聚?)  
  葉禎澤:恐怕比我想象得多,這太糟糕了……  
  秋禎洛:好喜歡好喜歡!  
  29、那麽,您愛對方嗎?  
  秋禎洛:(害羞一笑)愛……  
  葉地主:(無視)  
  談初意:(點頭)。  
  林浩然:(滿心激動,摘掉耳機,擁抱)我也愛你!  
  談初意:(莫名其妙狀)剛才是什麽問題?我沒聽清楚。  
  林浩然:(蹲在牆角被拋棄狀)  
  30、對方說什麽,做什麽會讓您覺得很沒辦法拒絕?  
  林浩然:他們說“浩然啊,我們去吃好吃的,看好多的美男帥哥”。  
  葉禎澤:即使我拒絕了也沒有用的。  
  談初意:我不會拒絕,但我會讓她打消念頭。  
  秋禎洛:然然說什麽我都不會拒絕的。  
  31、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您會怎麽做?  
  葉禎澤:我已經勉為其難接受兩個情敵了,她再敢多招惹一個……(冷笑)  
  秋禎洛:(善良)我會勸她的,哥哥和談醫生也會勸她的。(觀眾鼓掌)  
  談初意:(腹黑發作,深情狀)雖然她一直都在變心,但是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她……(觀眾感動落淚)   
  林浩然:(獰笑)那太好了,他們就懶得管我啦,我要去找更多的美男呀。(再次遭到觀眾鄙視)   
  32、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林浩然:不能!我能變心,他不能!  
  葉地主:她有心嗎?  
  談初意:她什麽時候對我忠心過?  
  秋禎洛:要是然然喜歡的話……但是,我不想再加別人進來了。(偷看葉地主和談狐狸)其實,要是然然隻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33、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小時以上,您會怎麽辦?  
  林浩然:如果是和談初意約會的話,在這小時裏,趕緊看美男雜誌。  
  談初意:一定又背著我偷看美男雜誌了,趕緊弄張醜男照片回去貼她床頭。  
  林浩然:如果是和葉地主約會的話,直接去他公司找。  
  (電腦:萬一他開會呢?  
  林浩然(狂笑)衝進桌子底下,拔戰鬥J!(觀眾扔雞蛋)  
  葉禎澤:等她。  
  (電腦:看不出您脾氣很好啊)  
  葉禎澤:(補充)她來的時候我馬上走。  
  林浩然:如果和小洛約會,那我會很耐心等他的。  
  秋禎洛:一定有原因,我會等的。(天使一笑)  
  34、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林浩然:(□完故作正經)都喜歡,都喜歡……  
  談初意:全身摸遍了,竟然沒有一個地方我喜歡的。  
  秋禎洛:都喜歡,尤其是然然的臉。  
  (電腦:小子戀母戀得很嚴重啊)  
  葉禎澤:我唯一慶幸的是,她是個女的。  
  35、 對方性感的表情是?  
  談初意:性感還是喜感?  
  (電腦:性感)  
  談初意:(艱難地搖頭)  
  葉禎澤:(冥思苦想)  
  秋禎洛:(單純)性感是什麽樣的?  
  林浩然:(滔滔不絕)說起性感,談狐狸的媚笑的時候可性感了,還有他的腰……(流口水)葉地主脫光了最性感,其他時候……唉!小洛嘛,被我壓在身下調戲的時候!  
  36、幾人在一起時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電腦:不準說NP!)  
  林浩然:玩包剪錘。  
  (電腦:這算是什麽答案?這有什麽好心跳加速的!)  
  林浩然:(奸笑)輸一次脫一件衣服。  
  (電腦:誰贏?)  
  談初意&葉禎澤:我。  
  秋禎洛:我有時候會輸。  
  林浩然:都是我故意輸的。  
  37、您曾向對方撒謊嗎?您善於說謊話嗎?  
  林浩然:(心虛)沒有……  
  談初意:(得意)我從不說謊,隻是每次都有人被我騙倒。  
  秋禎洛:我不說謊的。  
  葉禎澤:沒那個必要。  
  38、做什麽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林浩然:我和他們一起看星星的時候。  
  (電腦:你什麽時候這麽純潔?三位仁兄,林浩然說和你們一起看星星很幸福,是這樣嗎?)  
  談初意&葉禎澤&秋禎洛:是的。  
  (電腦:為什麽?!)  
  談初意:那次我們剛做完。  
  (電腦:……)  
  39、 曾經吵過架嗎?  
  林浩然:吵架是粗魯的行為,我這種優雅的人怎麽可能呢?(一片噓聲)  
  葉禎澤:(瞪談初意)我沒那個時間。  
  談初意:(斜睨葉禎澤)我沒那個興趣。  
  秋禎洛:我不會和他們吵架的,每次都是哥哥和談初意在吵,有時候還會打起來。  
  40、 都是些什麽樣的爭吵呢?  
  林浩然:當然都是為了我……(得意)  
  葉禎澤:我拒絕回答。  
  談初意:吵架解決不了問題的。  
  秋禎洛:可激烈了,最後最慘的都是然然。  
  (電腦:為什麽?)  
  秋禎洛:(低頭)他們兩個人一起……  
  41、之後如何和好呢?  
  林浩然:……   
  談初意:哭著求我放過她。  
  葉禎澤:她暈倒了。  
  42、轉世後還希望作戀人嗎?  
  秋禎洛:很希望。  
  葉禎澤:如果她能夠專一,我勉強同意。  
  談初意:不,我不想下輩子還毀在她手裏。  
  林浩然:(拚命點頭)我當男人,他們當女人!  
  43、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自己被愛著哪裏”?  
  秋禎洛:每次看到哥哥能給她買好多東西,談醫生耍她,她還很開心,我就在想這個問題。  
  談初意:當她對著美男帥哥流口水又幻想不已的時候,我在想她究竟喜歡我什麽。  
  葉禎澤:沒事總粘著談初意的時候,我有想過。  
  林浩然:有什麽好想的?人人都愛林浩然。  
  44、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也許他/她已經不愛我了……”?  秋禎洛:(悲傷)她叫我快點長大的時候。  
  葉地主:目前還沒遇見過。  
  林浩然:(自豪)他們不愛我,多的是人愛我。  
  談初意:她總以為很多人愛他的時候。  
  45、您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林浩然:強吻!  
  秋禎洛:對然然好。  
  談初意:狠狠耍她。  
  葉禎澤:對她睜隻眼閉隻眼。  
  46、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葉禎澤:狗尾巴草。  
  (電腦:大葉子,人家是問“花”)  
  葉禎澤:你再說一遍?  
  (電腦:沒什麽,沒什麽)  
  秋禎洛:含笑花。  
  談初意:沒有花能跟她相配。  
  (電腦:原來您這麽看重她……)  
  談初意:我的意思是,請不要侮辱花。  
  林浩然:(□)三朵菊花!  
  47、幾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林浩然:(悄悄地)那可多了……  
  談初意:(心知肚明,心想你回去死定了)  
  秋禎洛:應該有吧。  
  葉禎澤:(鄙視)就算不隱瞞,他們敢拿我如何?  
  (電腦:不愧是總攻!)  
  葉禎澤:(瞪視)  (電腦:差點死機)  
  48、您的自卑情緒來自?  
  談初意:自卑是什麽意思?  
  葉禎澤:(倨傲)自卑?你說我?  
  秋禎洛:(撅嘴)我年齡最小,最不成熟。  
  (電腦:再過十年,這會是你的優勢!)  
  林浩然:我經常自卑的。  
  (電腦:因為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  
  林浩然:(哀怨)我這麽優秀,為什麽隻釣到這幾隻美男?好自卑…… 
  49、 你們的關係是公開還是極秘呢?  
  林浩然:(捂臉)是秘密的……  
  談初意:公開的。  
  葉禎澤:我和林浩然之間是公開的。  
  秋禎洛:應該是公開的,哥哥啊,談醫生啊都是知道的。(單純的孩子)
  50、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秋禎洛:希望可以,我能做到。  
  葉禎澤:我希望我某天能將林浩然拋棄。  
  談初意:我對她很不信任。  
  林浩然:可以的!可以的!  
  (電腦:浩然的回答很不可思議啊)  
  林浩然:(原形畢露)誰敢出軌我就閹了誰!  
  電腦提示:進入後50題,請大家摘下耳機!  
  四人摘下耳機。  
  51、 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葉禎澤:你說呢?  
  談初意:攻。   
  (兩人對看一眼,冷哼一聲)  
  秋禎洛:我是受。  
  林浩然:我是總攻!我是總攻!(被人無視)  
  52、為什麽如此決定呢?  
  林浩然:人人都愛林浩然~  
  葉禎澤:根據體型和力量。  
  談初意:根據年齡。  
  秋禎洛:然然喜歡這樣。  
  53、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嗎?  
  秋禎洛:(馬上點頭)  
  林浩然:滿意啊。  
  談初意:勉強滿意。  
  葉禎澤:不滿意。  
  (電腦:您想當受?!)  
  葉禎澤:(冷笑)我希望林浩然是我一個人的。  
  談初意:(咬牙)你休想!  
  54、和對方初次H的地點是?  
  林浩然:(低頭)談初意家。  
  談初意:我家。  
  葉禎澤:……   
  (電腦:受打擊了嗎?)  
  葉禎澤:……   
  秋禎洛:酒店套房裏。(害羞)  
  55、當時的感想是?  
  林浩然:種蘿卜不是件容易的事。  
  談初意:匪夷所思。  
  葉禎澤:……(還處在打擊中)  
  秋禎洛:(臉全紅了)我不知道……  
  56、當時對方的樣子如何呢?  
  談初意:慘不忍睹。  
  秋禎洛:好……好漂亮。  
  (電腦:看來審美觀最有問題的是小洛啊)  
  林浩然:雖然秀色可餐,可是沒吃著。  
  葉禎澤:……(打擊持續)  
  57、初夜的隔天一早,第一句話是?  
  林浩然:我完全忘記了呀。  
  葉地主:不知道。  
  (電腦:不是和林浩然吧)  
  葉地主:……   
  談初意:第一句話是跟我家人說的。  
  秋禎洛:說了好多,忘記了呢。  
  58、 每星期H的次數是?  
  林浩然:都算不過來了,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談初意:如果按順序,應該每周兩次。  
  (電腦:那你們都按順序嗎?)  
  秋禎洛:(見沒人回答)都不太按順序的。  
  (電腦:那結果是?)  
  林浩然:(大哭)三個男人太可怕啦——  
  葉禎澤:(冷哼)自找的。  
  林浩然:(嚴肅)我要恢複單身!  
  談初意:姓葉的,小洛,我們走。  
  三人同時起身。  
  林浩然:(驚慌失色)大家不要拋下我呀~~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呀~~
  59、您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星期幾回最好呢?  
  秋禎洛:我不知道……  
  林浩然:人老了,體力不行,最多3回,不然實在撐不住呀。  談初意:隨便。  
  葉禎澤:隨便。  
  (電腦:沒想到你們二位這麽隨和?)  
  秋禎洛:他們的意思是隨便什麽時候,隻要想,就會去做。  
  60、 那麽是怎樣的H呢?  
  林浩然:2P的時候,都是很美妙的。  
  61、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林浩然:都很敏感呢。(你個不要臉的)  
  秋禎洛:胸口。  
  談初意:第三根到第四根肋骨之間。(觀眾:不愧是醫生啊……)葉禎澤:……   
  林浩然:(搶答)戰鬥J!  
  葉禎澤:(狠狠一瞪)  
  林浩然(委屈)人家替你回答了,還要瞪人家,555……  
  62、 對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林浩然:(雙目囧囧)葉地主的敏感部位是戰鬥J!  
  (電腦:好像所有男人都一樣吧?)  
  林浩然:葉地主是特別敏感的!  
  談初意:(幽幽地笑)弟弟好像十分了解呢……  
  林浩然:(大駭)我隨口說的,大家不要當真。還是談初意的戰鬥J最敏感了……  
  談初意:弟弟很不善於觀察。  
  林浩然:小洛的敏感部位也是戰鬥J!  
  秋禎洛:(不好意思地拉拉林浩然)然然不要亂說嘛。  
  林浩然:(眉毛一挑,淫褻)我亂說?那我們現在試一試好不好?把手拿開!不要捂著!  
  葉禎澤:(咳嗽一聲)  
  林浩然:(嚇了一跳,假裝若無其事地坐好)  
  (電腦:大家說一說林浩然的敏感部位吧)  
  秋禎洛:然然的是……是……耳朵。  
  談初意:(不滿)明明是胸口。  
  葉禎澤:(淡定)是讓戰鬥J飛行的地方。  
  林浩然:(吐血)  
  (電腦:葉大,你果然很悶騷啊)  
  63、如果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談初意:隻有那時才像普通女人。  
  林浩然:談初意是個禽獸。  
  葉禎澤:話太多了。  
  林浩然:葉地主是隻野獸。  
  秋禎洛:好可愛,好漂亮,我好喜歡和然然……那個。(低頭) 林浩然:(激動)隻有小洛最得我心。  
  談初意&葉禎澤:(鄙夷地看了一眼秋禎洛)  
  64、坦白地說,您喜歡H嗎?  
  (電腦:這題的答案顯而易見,跳過)  
  65、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是?  
  林浩然:我是個保守的人(被觀眾唾棄),我喜歡在床上。  
  (電腦:真看不出來呀)  
  林浩然:(猶豫很久,說實話了)因為隻有床上才容得下個人……(觀眾:噴鼻血)  
  秋禎洛:我也喜歡床。  
  (電腦:難道你也喜歡個?)  
  秋禎洛:(緊張)不是的。  
  談初意:在車裏,浴室,廚房什麽的,都有過。  
  葉禎澤:除了狐狸講的那些地方,還有秋千上,我辦公室裏,等等。  
  談初意:(開始攀比)我剛才沒說全,有時候會在我診室裏,花園,陽台。  
  葉禎澤:(較勁)書房的桌子……  
  談初意:(打斷)客廳的茶幾……  
  葉禎澤:公園的摩天輪。  
  談初意:她以前的宿舍。  
  林浩然:(大哭)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66、您想嚐試的場所是?  
  林浩然:(可憐)已經沒有什麽幻想了。  
  談初意:凱迪拉克裏。 
  葉禎澤:沃爾沃裏。  
  秋禎洛:都想。  
  67、 衝澡是在H之前還是之後呢?   
  林浩然:之前。  
  談初意&葉禎澤&秋禎洛:都有。  
  (電腦:林浩然你最不講衛生!)  
  談初意:不要這麽說她。  
  (電腦:難得見你這麽維護她)  
  秋禎洛:不是談醫生維護她,是因為然然每次都會睡死過去。   68、H時兩人有什麽約定嗎?  
  林浩然:一定得好門鎖好。  
  (電腦:為什麽?)  
  秋禎洛:門不鎖死的話,會有人忽然闖進來加入的。  
  談初意:貌似我們之中隻有你會這樣。  
  秋禎洛:我……  
  葉禎澤:我弟弟隻是比較會開密碼鎖。  
  69、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行為嗎?  
  林浩然:(自豪)沒有!  
  (電腦:因為三個都是你的戀人)  
  談初意&秋禎洛:(同時看向葉禎澤)  
  葉禎澤:下一題!  
  70、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您是持讚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談初意:我反對。  
  葉禎澤:反對。  
  秋禎洛:隻要然然喜歡我,肉體什麽的無所謂。  
  (電腦:等你長大就知道有所謂了)  
  林浩然:我讚成!!先把美男給OOXX了,看他敢不把心給我?! 談初意:弟弟又看上了哪個美男?  
  林浩然:我看上了對麵肯德基的那個……(打住)  
  葉地主:誰?   
  林浩然:……(不敢說)  
  秋禎洛:然然,你今晚找個地方躲躲吧。
  71 、如果對方被暴徒強X了,您會怎麽做?
  談初意:可憐的暴徒……
  (電腦:為什麽您會這麽說?)
   談初意:一定是她把暴徒給強X的。
  林浩然:(淚汪汪)誰敢強X我們談初意,我就去強X他!
  葉禎澤:我始終堅信她不會被強X的。
  林浩然:我也始終堅信葉地主不會被強X的。
  (大家的目光都瞟向秋禎洛)
  林浩然:(義憤填膺)誰敢碰我們家小洛,看我給他好看!男人一律閹掉,女人……送去戴乃兆那裏看病。
  秋禎洛:(難過)如果然然哪天真的那麽不幸,我會親手把歹徒抓住,送到公安機關。  (公安機關代表帶頭鼓掌)
  72 、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林浩然:(詫異)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秋禎洛:之前和之後都有一點。
  談初意:你說我?(嘲笑)
  葉地主:(冷笑)
  73 、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隻有今天晚上,請…”並要求H ,您會?  談初意:哪個朋友?
  林浩然:是不是毛蓉蓉?
  談初意&葉禎澤:不要胡說
  談初意:我會拒絕。
  葉禎澤:我也拒絕。
  林浩然:如果是毛蓉蓉要求呢?
  葉禎澤:(瞪視)
  秋禎洛:我沒有異性的好朋友。
  談初意:也許會是同性。
  秋禎洛:(害怕)不會的,不會的!
  (電腦:林浩然,你最可能會同意吧?)
  林浩然:看情況吧,如果是個美男,而且他們三個都不知道的話……嘿嘿嘿嘿。  談初意&葉禎澤:(對看一眼,準備回去貼醜男照片)
  74 、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林浩然:當然啦。
  談初意&葉禎澤:(同時說)我比較擅長。(凶狠對視)明明是我!
  秋禎洛:還可以,我很努力在學。
  林浩然:怎麽學?談初意給你看A片了?
  秋禎洛:沒有。
  林浩然:(無賴)怎麽可以給他看不給我看呢!!
  秋禎洛:我一邊做一邊學的。然然,你聽我說嘛,談醫生那裏沒有A片……談初淨那裏有,他上次拿了好幾片給哥哥。
  葉禎澤:(愕然)什麽時候?!
  林浩然:(哀怨地看著葉禎澤)
  秋禎洛:上次談大哥來的時候明明給你了。
  葉禎澤:那是讓我轉交給狐狸的。
  談初意:酬謝是看的時候叫上他。
  林浩然:不帶你這樣的!不帶你們這樣的!
  (電腦:淫窟!)
  75、 那麽對方呢?
  秋禎洛:以前覺得然然很擅長,最近覺得不如以前了。
  林浩然:小洛越來越厲害,貌似也要變成攻了。(悲傷)
  葉禎澤:她從來都是很無知的。
  林浩然:最厲害的是葉地主!
  談初意:(冷睨,不爽)
  秋禎洛:(偷偷看了看葉禎澤,有點羨慕)
  葉禎澤:(表麵上冷靜,其實心裏已經叉著腰大笑)
  林浩然:談初意也很厲害的說……
  談初意:(不屑,心想“什麽叫‘也’?)
  秋禎洛:(期待地看著林浩然)
  林浩然:我最喜歡和小洛H!
  秋禎洛:(高興)
  談初意:(徹底火了)
  76 、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林浩然:你好美~你好性感~我喜歡你的一切~我好想永遠這麽抱著你~(YY中,滔滔不絕)  
  秋禎洛:(拿隻筆飛快地記錄著)
  葉禎澤:她最好不要說話。
  談初意:一開口就讓人性致全無。
  (二人達成一致意見,第一次友好地對視一眼)
  秋禎洛:然然隻要叫我的名字,我就好開心呀。
  談初意:為什麽你的要求總是這麽低?
  秋禎洛:(委屈)因為有時候她不小心會叫成你的名字嘛……
  談初意:(陰笑)
  77 、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林浩然:(激情澎湃)談初意的媚笑,葉地主的風騷(葉禎澤:狠狠瞪她一眼),還有小洛亮晶晶的大眼睛!
  葉禎澤&談初意:哭。
  (電腦:為什麽呀?)
  談初意:哭的時候比較沒有喜感。
  葉禎澤:(補充)沒有那麽像馮鞏。
  秋禎洛:我不喜歡然然哭。
  葉禎澤:為什麽?
  秋禎洛:(悄悄在哥哥耳邊說)哭起來好像崔永元哦。
  78、 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秋禎洛:不可以的,然然以外的女孩子都好惡心好可怕哦,我才不要跟她們H呢。 
  談初意:我要求弟弟說出誰是她的戀人。
  林浩然:你們三個嘛。
  談初意:顯而易見,編劇顯然是個雙重標準的人。這個問題我以涉及男女不平等為由不予回答。  
  葉禎澤:我也不回答。  
  林浩然:不要這樣嘛,人家我都沒有跟你們三個以外的人H過呢。
  (談初淨掙開保安的阻擋衝了過來)
  談初意:你來做什麽?
  談初淨:浩然!你為什麽不給我一個機會!
  (電腦:保安,把這個群眾演員拉出去!)
  談初淨:放開我!放開我!(被保安拉走)
  79 、您對□有興趣嗎?
  談初意:完全沒有。
  秋禎洛:(小心翼翼)是然然最喜歡的組合SJ所屬的SM公司麽?我沒有興趣。  
  葉禎澤:……  
  林浩然:(大喊)葉地主有興趣!
  葉禎澤:(斜睨)我有嗎?
  林浩然:我每次打你PP的時候,你都那麽享受……
  葉禎澤:……  
  談初意:(伸手打了一下葉禎澤的PP)
  葉禎澤:(沉默許久,忽然撲上去和談初意扭打起來)
  (電腦:保安!快過來維持一下秩序呀!)
  80 、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
  談初意:怎麽可能……
  葉禎澤:她敢!
  林浩然:一定是有外遇了,抓起來SM!
  秋禎洛:SM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林浩然:綁起來,用鞭子抽啦,用蠟燭燙啦,在身上刻字啦,用一根管子從你的……  
  秋禎洛:(害怕)然然不要說了,好可怕哦。
  81、 您對強X怎麽看?
  林浩然:(雙目炯炯)與其拚死掙紮,還不如享受,要爽由自己!
  談初意:弟弟,強X不會爽的。
  林浩然:(不滿)你怎麽知道不爽?你被葉地主強X過?
  談初意:你可以試想一下,強X你的人是你們食堂蒸飯的那個阿毛師傅……  
  林浩然:(嘔吐不止)
  秋禎洛:我覺得強X很正常。
  (電腦:為什麽?)
  秋禎洛:因為哥哥經常趁談醫生不在,強X然……(被葉地主捂住嘴)
  82、 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葉禎澤:林浩然不停地講話。
  談初意:輪到我的時候,她大姨媽來了。戴乃兆醫生建議我給她做一個子宮切除手術,我不舍得,唉……
  秋禎洛:哥哥和談醫生霸占著然然,都不留個位置給我。(撅嘴)
  林浩然:(哭了)男人太可怕了,尤其是三個男人一起的時候。
  83、 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葉禎澤:在我辦公室。
  談初意:在葉禎澤眼皮底下。
  林浩然:在百貨的更衣室裏。
  秋禎洛:我和然然一樣。
  (電腦:那次是林浩然在試衣服?)
  秋禎洛:不,是我……
  84 、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談初意&葉禎澤:她的誘惑對我們來說是在滑稽表演。
  林浩然:小洛誘惑我的時候總是□躺在被單淩亂的床上。
  85、 那時攻方的反應是?
  林浩然:撲倒!
  談初意:好像在看馬戲表演,忍不住笑了。
  葉禎澤:深深懷疑自己的審美觀。
  86、 攻方有過□的行為嗎?
  秋禎洛:沒有,每次都是我自願的。
  林浩然:有,但我也是自願的。(偷看葉禎澤)
  葉禎澤:你是自找的。
  87、 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葉禎澤:非常享受,讓我有一種其實是我被□的感覺。
  88 、對您來說,“作為H對象”的理想對象是?
  秋禎洛:當然是然然了!
  談初意:……
  坐在觀眾席上的談初淨:(忽然跳起來大喊)武藤蘭!
  葉禎澤:(勉強)絕對不會是林浩然。
  林浩然:韓庚!
  (遭到眾人暴打)
  89、 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林浩然:(看看三個美男)勉強合格吧。
  葉禎澤: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秋禎洛:很符合,仿佛我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現。
  談初意:符合。
  (電腦:您的回答很出乎意料)
  談初意:我對一般人沒興趣。
  90 、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秋禎洛:小道具是什麽?枕頭算嗎?
  談初意:沒有。
  林浩然:(□)有一次我趁他們不注意,用繩子把談初意和葉地主綁起來了,小洛也有幫忙哦,然後我跳了一段從電視裏學的倫巴!
  (電腦:結果呢?)
  葉禎澤:我們不舉了。
  91、 您的“第一次”發生在幾歲的時候?
  葉禎澤:……
  談初意:葉禎澤,你怎麽不回答?
  葉禎澤:(無視)
  談初意:我先說吧,26歲。
  秋禎洛:18歲,和然然……
   林浩然:22歲!和……(忽然停住)
  葉禎澤:和我。
  談初意:明明是我!
  (電腦:這個問題不要再爭了……)
  談初意:葉禎澤,總該你回答了吧?
  葉禎澤:我拒絕回答。
  (電腦:您一定要回答)
  葉禎澤:叫你們台長來見我,我跟他談談今年節目的讚助問題,我再來回答你。  
  (電腦:哼!有錢了不起啊?!)
  (台長打電話過來:死電腦!快跳到下一題呀,不然發給你一個熊貓燒香!)  
  92 、那時的對象是現在的戀人嗎?
  葉禎澤:這題給我跳過!
  (台長:快跳過!)
  93、 您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林浩然:屁股!
  (電腦:變態!)
  秋禎洛:(扭捏)胸口……
   談初意&葉禎澤:唇。
  林浩然:(他們說謊!是戰鬥J!)
  94、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秋禎洛:哪裏都喜歡,然然渾身都好甜的。(嬌羞)
  林浩然:唇!
  談初意&葉禎澤:她說謊,是戰鬥J。
  林浩然:(被反將一軍)
  (電腦:□的一群人,下次再也不做這個節目的主持人了)
  95 、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秋禎洛:乖乖的,
  林浩然:摸小洛的頭說最喜歡他了。
  葉禎澤:我為什麽要取悅她?
  林浩然:打他的PP!
  葉禎澤:那不是取悅!
  林浩然:可是你明明很喜歡呀。
  葉禎澤:……
  談初意:騙她說她長得好看。
  林浩然:不停誇談初意,假裝很舒服。
  談初意:(眼一橫)假裝?
  林浩然:(大難臨頭)
  96 、H時您會想些什麽呢?
  談初意:弟弟是不是真的舒服。
  葉禎澤:林浩然知不知道和她H的人是我。
  秋禎洛:要怎麽才能讓然然在我這裏多留一晚。
  林浩然:可多了,台灣問題啊,石油問題啊,太多煩心的事情了。
  97 、一晚H的次數是?
  林浩然:如果一對一的話,談初意兩到三次,小洛和葉地主是三到四次。  談初意:為什麽他們比我多一次?
  林浩然:一個比你年輕,一個比你有經驗。
  談初意:(招牌腹黑微笑)
  林浩然:(趕緊補充)談初意能堅持的時間最久。
  葉地主:(不滿)就多那麽幾秒。
  談初意:幾秒也是多。
  98、 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林浩然:各脫各的。
  (電腦:你不是喜歡扒人家衣服嗎?)
  林浩然:扒三個太累了,而且在爭論先扒誰衣服的時候,他們又會打起來。 
  99 、對您而言H是?
  林浩然:爽歪歪啊!
  談初意:抓住弟弟的方式。
  秋禎洛:我愛然然的表現。
  葉禎澤:除了生存之外一個充滿挑戰性的活動。
  (電腦:怎麽說?)
  葉禎澤:充滿搶奪和弱肉強食。
  100 、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
  林浩然:談初意,今晚我要吃椒鹽排骨。
  談初意:弟弟,以後不準和談初淨來往。
  談初淨:(從觀眾席竄出來:不帶你這樣的!)
  林浩然:葉地主,你到底有沒有覺得我和你的後母長得很像?
  葉禎澤:我父親的眼光不至於那麽差,小洛的母親比你好看很多。另外,林浩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
  林浩然:我有喜感嘛。
  葉禎澤:借口。
  林浩然:小洛,我真怕你哪天被人拐走了。
   秋禎洛:然然,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電腦:終於說完了,下班下班,累死我了,陪四個不正常的人在這裏唧唧歪歪……)
  
  情人節番外
  觀眾朋友們,自從我們的《誰說大象不會跳舞》完結之後,那可謂是哀鴻遍野,餓殍滿地啊。全國億萬觀眾眼淚嘩嘩,天天翹首以盼,多想聽見大象再拍第二部的消息。可惜我們導演和編劇說了,還珠格格連拍三部的悲劇不能重演,大象僅此一部。我林浩然就此失業了,沒有戲拍,隻能天天和三個長得還算可以的男人廝混,百無聊賴啊……(談、葉、秋:我們才無聊呢)因為本人長相的原因,一般青春偶像劇都不讓我去拍的,加上馮鞏又不拍電視劇,我連個演替身的機會都沒有,因此告別影壇,我對不起觀眾!
  但是就在今天,導演又找到我了,說由於情人節即將到了,我們的大象要推出一個情人節SP,說是SP,但是也隻是記錄我們情人節一天的生活而已。導演還特別跟我說,最近查得比較嚴,讓我收斂點,要突出“和諧”二字。我帶著緊張的心情答應了,回去跟我家狐狸、地主和小洛講了這件事,得到這樣的回答:
  談狐狸:“那老不死的煩不煩?都完結了還要拍SP?當我們是義工啊?以我這條件,在其他偶像劇裏,本來能得到一個才貌雙全的女豬,現在要和兩個不怎麽樣的男的分享一個不怎麽樣的女豬,我沒讓他賠精神損失費已經很善良了,還讓我演?”
  葉地主:“演SP可以,我要求加台詞,改劇情,變成穿越文,換女主角,並且我要求當第一男主,林浩然是反派女配角,狐狸和小洛是跟班和管家。”
  小洛:“啊?又要拍?然然,你跟導演說,不拍了好不好?我現在一上街,就有好多女生跟在我後麵要簽名,拍照什麽的。今天我出去買個菜,連菜場大媽都拉著我照相,還說要給我什麽祖傳秘方,吃了之後能在某些方麵贏過哥哥和談狐狸。”
  商量無果,導演把我叫過去對我一頓臭罵,罵得我連自己爺爺是男的女的都不知道了。最後,導演悄悄塞給我100塊錢,叫我帶了幾個針孔攝像頭回家,裝在家裏各個角落,秘密拍攝咱四個人一天的生活,說事成之後還給我100塊。哇,這麽一來二去就是200塊啊~~我激動得鼻涕亂飛,眼淚四射,想那可惡的財政大臣葉地主,由於我上次拿他給我的信用卡刷了一個最新款的PSP送給別墅區裏一個16歲的美少年之後,他就聯合談狐狸沒收了我的所有財產,一天隻給我10塊的零花錢。還是小洛對我好,每天偷偷多給我5塊……
  有錢能使磨推鬼,我為了200塊,不惜出賣了大家,按導演的要求把攝像頭裝好了,就等情人節那天開始偷拍。
  話說我瞞著他們把攝像頭裝好之後,心滿意足地溜回去睡覺。結果,在今晚陪誰睡覺上又發生了爭執——和大家想得不同,他們不是在爭奪誰能和我睡,而是在千方百計逃避和我一起睡。一個說我會流口水,一個說我睡相不好,一個說我搶被子,總之和導演拍給大家看的大大相反!  
  “明天是情人節,你們都不對我好一點的……”我委屈地搓著衣角。
  “明天就是情人節?”談狐狸挑高一道眉,好像有什麽開心事一樣.
  “是額是額……”我眉開眼笑地答應著,搖著尾巴迎了上去。
  三個人各懷鬼胎,互相看了一眼,對我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就各自回房。我被他們的絕情傷透了心,獨立在風中,美麗的長發被風吹得更加淩亂。(鬼呀——)
  話說情人節早晨,我與談狐狸情意綿綿窩在客廳看電視,電視並不那麽好看,主要是狐狸的懷裏那個暖和呀,那個香噴噴啊。8點,葉地主準備去公司開會,一進客廳,我發現他看此情景萬分不爽,半眯著眼睛警告地看了我一眼。不帶他這樣的,我一和狐狸好,他就一副臭臉。我委屈地和大葉子對視的時候,正在廚房裏做早飯的小洛探出頭來,“哥,你今天還要去公司?”  
  “開個短會。”葉地主應了一聲,悶悶在沙發上坐下。我見狀,忙屁顛屁顛撲上去,卻被談狐狸拉住腳踝,說:“弟弟,葉地主今天還要工作,已經很不高興了,別去煩他。”我悻悻縮了回去,眼睜睜地看著葉地主的臉越來越臭。
  此時,電視裏傳來高亢的歌聲:“胡大姐!哎!你把我比作什麽人嘍~~~劉大哥,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嘍~”我忽然興起,猛地從沙發上竄了以來,在上頭跳著秧歌亂舞起來,嘴裏學著唱。談狐狸強忍不適,葉地主默默坐著,拳頭因為忍耐而握得死緊。我唱唱跳跳了一會兒,眨著桃花小眼問:“你們呢,把我比作什麽人?”
  談狐狸和葉地主顯然被我的問題難倒,冥思苦想,兩個人最後居然異口同聲地說:“嫦娥。” 
  我詫異,眉毛不正常地挑了好幾下,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溜進廚房問小洛:“嫦娥是不是社會上新的罵人詞匯?”
  乖巧的小洛搖頭,手上還繼續煎著雞蛋:“嫦娥據說是個美女。”
  我又驚喜地眨著近視桃花眼,心滿意足,飄飄然也。難道這幾個家夥終於看清了我林浩然超乎常人的美麗和智慧?我感動地眼淚汪汪,正要撲回去給他二人每人一個浩然長吻的時候,卻聽見客廳裏傳來他們的聲音。我忙貓著腰溜回客廳的沙發後麵,蹲在那裏偷聽著。
  隻聽談狐狸和葉地主互相鄙夷,葉地主說:“說謊不眨眼。”
  談狐狸冷笑:“你說真話了?嫦娥……虧你想得出來。”
  “你不也說嫦娥?”
  “我說她是嫦娥,有我的道理。”
  葉地主冷哼,“我也有我的道理。”
  談狐狸拿出兩張紙,“為什麽把她比作嫦娥,我們各自寫下來。”
  葉地主接過,不甘落後地奮筆疾書,談狐狸也是大筆一揮。
  我的心咣咣跳著,麵紅耳赤,就怕他們寫出什麽要愛我一輩子之類的誓言,叫我如何是好呢?我知道我受歡迎,可是實在受不了自己如此受歡迎啊?上帝哥哥!我上輩子是尼姑嗎?所以這輩子你要用這麽多男人來補償我?!(上帝哥哥:是尼姑沒錯,但卻是一個屢犯色戒的尼姑!) 
  在飄飄然之際,隻見小洛跑了出來,指責那二人:“哥哥,你們就會花言巧語。為什麽把她比作嫦娥?”
  談狐狸和葉地主對看一眼,攤開紙,隻見紙上寫著一樣的答案:“登月的時候用臉著陸了。” 
  “不帶你們這樣的!!”我從沙發後癲狂地蹦了出來,搶過兩張紙撕得粉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上帝哥哥呀,我被我家男人們欺負哇,你都不來管一管的,沒人性!明天我就去如來那裏告你去,讓他一爪子把你壓在阿爾卑斯山下!(如來:來人,把林浩然拖出去——)
  見我哭得如此傷心,狐狸和地主都不來安慰我,隻有我家小洛心疼地過來了,摸著我的腦袋,忽然,他臉色一變,收回手站了起來,無奈地說:“然然,你……什麽時候偷了根油條塞嘴裏了……”
  我嘿嘿一笑,忙把半截油條劈裏啪啦吐了出來,又繼續哭起來。隻不過,再沒人理我了。 
  “小洛,以後少買油條,吃多了容易老年癡呆。”談狐狸斜著眼睛看著小洛。小洛委屈了一下,指著我說:“然然喜歡吃,我今天早晨特地6點半起來開車去很遠的菜場買的。”  
  “開車去買兩根油條?”葉地主不滿地望了過來,我忙護住剩下的一根,衝他齜牙咧嘴,就怕他撲過來搶。(葉地主:誰跟你一樣……)
  小洛見兩個年紀大的都用不滿的目光看他,不禁嘴一撅,回身去廚房繼續準備早飯。 
  我心生悲涼,這些男人得到了我,就不再在乎我了,連今天是情人節這麽偉大的日子都不表示一下。我還以為今天起床之後,會看見他們三個人一字排開,跪在我麵前,跪在中間的葉地主手捧我最喜歡吃的油條若幹,左邊的談狐狸捧著一套性感的比基尼泳裝,右邊的小洛捧著我一直想要的SJ簽名正版CD。(這場景怎麽這麽像孝子跪亡母?)
  結果!
  葉地主草草吃了早飯,批評了小洛煎的蛋不符合他要求的7分熟,其實他自己連打蛋都不會,就拿了公事包出去。我心想,他走了也好,我和談狐狸或者小洛親熱親熱也沒人管了,誰知小洛說他在做什麽OOXX項目,要一天呆在書房。我灰頭土腦,眼兒巴巴看著談初意,隻見他微微一笑,西裝筆挺向我走來,溫柔地拉著我的手,說:“弟弟,今天我和毛蓉蓉醫生要會診一個挺重要的病患,你自己乖乖在家。”說罷,頭也不回一下就出去了。
  偌大的客廳剛才還是人聲鼎沸(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人的聲音),現在剩下我自己孤苦伶仃。今天,可是情人節啊!!我抱著頭坐在沙發一角,想起我大學時候的甜蜜生活,不禁悲從中來,誰能想到當時搶手的我,現在居然遭人如此虐待……正可謂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從此情夫是故人啊。 
  丫的,我離家出走!
  激憤著,我在家裏七找八找,終於被我翻出50塊,是趁葉地主不知道偷偷藏在鞋底裏的,想著將來能騙那個16歲的美少年一起去吃KFC,順便和人家發展一下奸情,現在卻提前派上用場。 
  就這樣,兜裏揣著50塊大鈔(大鈔?),我揮淚告別了生活了兩年的大別墅,投身進社會主義大潮中。
  一出門,我就如同一隻脫韁的野狗奔到了談狐狸父母家裏,恰好碰見剛準備出門的談初淨,這小子風度趴趴,手裏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見了我,高興地上前就把我抱住了。我激動地拉著他的手,淚汪汪地拿過玫瑰,說:“我就知道你一直對我念念不忘,今兒個我就回去跟葉地主說,叫他再蓋一層,你也住進來吧!”
  談初淨比我更加激動,親切地說:“浩然我總算把你盼來了!這個給你……”說著,他塞給我一頂帽子,搶過我手裏的玫瑰,像被火燒了P股一樣跑了.
  我在一分鍾內還沒有反應過來,慢慢拿起帽子戴在頭上,不知道談初淨為何要給我一頂帽子。這時電梯門開了,我欣喜地以為是談初淨回來了,迎上去一看,隻見一個居委會大媽上來就把我拉住,說:“談醫生,我是新來的居委會主任,那個……我聽說你是男的啊?怎麽你是女的嗎?不管了,你先跟大媽下去吧!”
  “哈?”我指著自己,“我是談醫生?!”
  “可不是嘛,你帽子上寫得清清楚楚啊。”大媽熱情洋溢的。
  我拽下帽子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五個大字:“我是談初淨。”暈死——
  “快呀,來不及了。”大媽一邊說,一邊就要把我往電梯裏拉,我臉色死白,結結巴巴地問:“去……去幹嘛?”
  “不是說好了嗎,今天你要為我們社區裏的新婚夫妻開計劃生育講座啊。”
  “啊!不、不是吧……”我抽搐著嘴角,被大媽一路拉到了居委會,隻見已經有十幾對新人等在裏麵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司儀一見我,就站起來高聲說:“歡迎馮鞏老師!”話音剛落,屋裏馬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不光那些年輕新娘們,連其他居委會大媽也欣喜地大鼓掌起來,還伴隨這尖叫聲。果然,馮鞏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啊。
  “錯了錯了!”大媽擺擺手,說:“這位是談初淨醫生。”她解釋的時候,大家都看清我了,掌聲馬上變得稀稀拉拉。
  我臉色蒼白地站在講台上,雖然曾經也去學校實習過,可是從沒像今天這麽緊張的。我顫抖地開口說:“感謝……感謝居委會給我一個機會……站在這裏,向大家坦白我的罪行,今後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台下哄堂大笑,司儀接話說:“談醫生好幽默啊,讓嚴肅的氣氛變得如此輕鬆。那麽,談醫生,您就正式開始講講計劃生育的好處吧!”
  “這個計劃生育……”我本來是想按照國家的政策講的,可是都怪我這張破嘴,一講起來就滔滔不絕又口無遮攔,本來還是在講計劃生育的,後來話題變為如何避孕,如果說這些還在計劃生育的範圍內,接下來就開始講到體位72式,分析每一式的利弊,把居委會大媽聽得一愣一愣的,卻把新婚夫妻聽得津津有味,一些看起來就不怎麽行的新郎還掏出小本子拚命記錄,更有甚者還直接拿MP3錄音。
  不知不覺就過了中午,居委會大媽個個口吐白沫想趕我出去,卻遭到新婚夫妻的強烈反對,她們隻好叫了外賣給我們,我一邊坐在講台上捧著盒飯大吃,一邊大講九淺一深的具體方法。台下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我與人民群眾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於是我開始大談我的情史,從自己是如何默默無聞到如何受到廣大美男的歡迎最後到將美男們一個個據為己有,把新娘們聽得咬著小手帕又是嫉妒又是期待。我最後聰明地隱瞞了自己和三個男人一起生活的現狀,隻對他們講我被這三個負心漢凶狠地拋棄,又博得他們的深深同情。
  夕陽的餘光灑了進來,我終於因為口水不夠而講不下去了,倒在講台上奄奄一息,居委會大媽淚汪汪地扶著我的腦袋說:“談醫生,你不能死啊,我們還盼著你一周來開一次講座呢,你不能拋下群眾自己去了啊!”
  “我已經被三個負心漢拋棄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咳嗽著,進入自己的角色裏。這時隻見一個人遞來一盒什麽東西,居委會大媽喊了一句“好帥啊!”就暈了過去,我的腦袋落進一個溫暖的懷裏,一個人用柔軟的手指喂了我一個什麽,我的喉嚨感到一陣甘甜。
  X嗓子喉寶?!我享受著,覺得自己死而無憾了。這時又聽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我上方說:“弟弟辛苦了,今晚定好好補償你。”
  我垂死睜開一隻眼睛,隻見我躺在葉地主懷裏,小洛手裏拿著一盒X嗓子喉寶,而談狐狸抱著雙手坐在講台上,全部人都用看偉人一樣的目光看著我們。
  “然然,我們回家吧。”小洛對我露出天使的笑容,我在一片掌聲中,被葉地主抱了出去,放在他的凱迪拉克裏。夢幻啊……我感動得稀裏嘩啦,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見他們三人都坐了進來,臉上白馬王子的表情瞬間消失了。
  小洛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說:“然然,你居然背著我們離家出走,還好我以前在你手機裏裝了定位係統。”
  隻見葉地主冷眸微抬,陰森森地說:“原來你藏了私房錢在鞋子裏……” 
  “你們怎麽知道?!”我嚇白了臉,鎖進角落裏。
  “你藏的那些針孔攝像頭拍到的。”談狐狸鳳眼一眯,邪邪一笑。
  “我……我……”我考慮著到底是要坦白從寬還是要抗拒從嚴,但我無論怎麽做都得不到好處,因為我好不容易從導演那裏賺到的100塊一定會被葉地主沒收。想到我辛苦賺的100快和好不容易藏的50塊就要被沒收,我那個淚眼啊就嘩啦啦的流啊。
  小洛見我哭了,忙把我抱進懷裏,說:“然然不哭,我們今天不是有意冷落你的,我們昨天商量好了,哥哥去訂下整個西餐廳,談狐狸去買禮物,我在家做帥哥大集合視頻送給你,打算晚餐時候給你一個驚喜。誰知道你自己……”
  “不是吧?”有帥哥視頻?丫的不早說!我的心肝兒開始不斷撲騰,眼睛已經開始變成桃心型,“你們故意冷落我是為了給我驚喜?!沒想到這麽雷的事你們也想得出來?哈哈哈哈……”我放聲大笑著,滿地打滾,然後就樂極生悲了,隻聽葉地主冷冷的聲音如同來自極地—— 
  “小洛,你做的視頻暫時不用送給她了。”
  “不帶你這樣的!!”我撲上去撕咬葉地主,在他身上大哭大鬧,直到談狐狸拎起我扔到了後座上,我才抽泣著認命。
  小洛動了動我,說:“然然,趕緊把最後一句台詞說完,我們去吃燭光晚餐。” 
  我擦幹眼淚,不情願地對著鏡頭說:“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無情人盡快分手,濫情人速得艾滋……唔……”我還沒說完,就被談狐狸捂住了嘴。
  
  片尾曲《千裏之外》
  曲:周傑倫 詞:某桃 唱:林浩然
  美男如懸崖\4P如火海\就怕警察來
  青春不等待\演一場意外\分不清誰帥
  地主在門外\櫃門不敢開\狐狸衝進來
  小洛在忍耐\不是我心壞\你會懂才怪
  夢醒來是誰在床邊把睡衣解開
  那薄如蟬翼的衣服經不起你來拽
  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你莫將我怪
  如今年代\你要明白\誰人不會變態
  我送你離開\天涯之外\別給我回來
  香味何來\男女難猜\居然是一白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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