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子墨:等不到花開的時候

(2009-04-06 10:27:16) 下一個

  第1章
  左手帶著小諾、夭夭離開北京混到廣州,他們在那個據說滿地都是錢的城市大概一年的時候,我的第一份心酸的工作終於結束,我一直都記得左手臨走的時候說:十八,感情上的傷,一定需要時間的淨化,等我從廣州回來的時候,我希望看見的你,是一個什麽都能重新開始的你。
  左手這個話完全是多餘,太不了解我了,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吃飯永遠是最重要的,隻要不讓我餓著,其他的什麽傷,對我而言,都可以丟到一邊兒,等到不得不想的時候再去想。
  我曾經很想讓自己的職業生涯發出輝煌的光芒,就像晚上看天上的星星一樣,但是很可惜,盡管世界五百強的企業有四百多家基本都在北京有公司了,但是我還是編外人員,無法正規的成為大型企業的員工。我就像一個擦邊球一樣在都市中混日子,一邊發狠的夢想有一天自己會出人頭地,一邊落魄的忙著賺錢付房租,支付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還有其他的花費,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剩餘的錢存在銀行,即使操作員已經把存折給了我,我有時候還是不太相信存折上數字就是我所擁有的嗎?我很懷疑自己一旦合上存折,說不定那些代表人民幣的數字就會消失似的。
  其實我跟阿瑟和小麥的關係一直最鐵,一幫兄弟,畢業後走得走,散的散,倒是阿瑟和小麥一直都在我身邊,不過最讓我無法容忍的是也是這兩人,隨隨便便的就找到一家電腦公司做程序設計的工作,月薪四五千的那種,沒事兒趕上刮風下雨過年過節的還淨給自己放假了,我是拚了命的去找工作,擠破腦袋才找到了一份兒混飯吃的工作。這人和人的命真是沒法說,阿瑟的解釋是,玩兒電腦的職業剛剛興起,是個電腦專業的就能給人當爺爺。
  我職業生涯中第二個工作基本還是秉承了第一份工作的內涵,也是以文字為主,跟在老總後麵,左一張紙右一張紙的反複著,趕上忙碌的時候,嘴上還要叼著一張紙。
  公司是一家商貿公司,主要做休閑食品,就是大家在超市中看到的那種什麽山楂塊,山楂卷,山楂糕還有冰糖,怪味花生,果脯之類的東西,有很多,同時還兼做物流配送生意的,不正規,就像我的人生,有很多說不過去的地方。公司老總是個女人,也象我一樣不正規,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穿的衣服也是很一般,不會搭配,身材不僅一般,還很臃腫,三圍比我還可憐,基本就是營養均衡的代名詞兒,即中華營養學會經常在電視提到的那個數字比例1:1:1,雖然吃昂貴的減肥藥,但是效果不怎麽樣,她會經常問公司的人:看我最近瘦了嗎?
  大部分人都是不抬眼睛就說:哦,呂總,最近真是瘦多了,瞧您這腰身,真是苗條。
  呂總雖然和李嘉誠比起來不算有錢,但是和普通人比起來那是很有錢的主兒,但是很可惜,她老是不能把自己收拾漂亮一點兒,從頭發到腳趾頭,都毛草草的感覺,而且每天抽很多的煙,牙齒的顏色就更加糟糕,每次對著人嫣然一笑,看著的人都會想:哎,這人要是不笑多好啊。 我在辦公室看見她抽的煙是中南海,我也問過她為什麽不抽摩爾,既顯得高雅又符合女人身份,而且對身體的傷害也是很小,通常情況下她都會滿臉疲憊的看著我說:那玩意兒真的不叫煙,勁兒太小了。
  公司類似於家族企業,我剛到公司的時候,有被人仇視的嫌疑,後來聽說是因為一個銷售部的經理很想把我的位置讓給他的一個親戚,但是後來沒有得逞,他沒有去想是呂總選擇了我,但他想到了如果我不來的話,位置就是他家親戚的,但是我怎麽能不來呢?我也要吃飯,也要活著,而且那個時候我的飯量還不小。在一次公司聚餐的時候,那個銷售部經理就醉眼朦朧的端著酒杯來到我身旁:來,助理小姐,我敬……敬。敬你一杯。
  我看著他說話都不利落的勁兒心裏隻想冷笑,於是我把自己麵前的玻璃杯到滿了京酒,足有200毫升,我端起來說:經理大人客氣,小女子不敢當,這杯酒我一口全喝了,是男人的就和我一起都喝了。
  然後我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麵的白酒,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男人,女老總哈哈大笑,盡管我聽著笑聲裏麵有著放肆,女老總點燃一隻煙說:知不知道我為什麽看中十八,就是這豪爽和果斷的勁兒。
  從那以後,公司不管什麽時候吃飯,再也沒有男員工敢找我喝酒了,我終於樂得輕閑。
  說起女老總的經商過程也算是一種可圈可點的奇跡,至少在我看來。十幾年前,女老總和丈夫在小食品批發市場象平常商戶一樣批發小食品,後來隨著生意的擴大和努力,逐漸逐漸成立了一個小的門點兒,夫妻兩個人齊心合力,可謂風雨無阻,又是肯動腦筋的主兒,就把全國各地的供貨商的貨源固定,然後做了中間商,成立了商貿公司還有一個食品公司。這絕對是一個白手起家的鮮活的例子,所以我看女老總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和敬仰,即使鞍前馬後也感覺無比榮幸,跟阿瑟說起這事兒,阿瑟很大爺的說:十八,告訴你,爺爺輩兒的都是這樣慢慢從給人當孫子開始磨練起來的,你看我和小麥,不也是再給人家當孫子嗎?不過有點兒家底兒,所以底氣足點兒。

  第2章
  (二)所謂有錢人
  大部分能賺錢的人都比較能折騰,這句話簡直就是放置四海而皆準的萬能鑰匙。我進公司不長時間,就有一家國外公司看中了我們的物流途徑,那家國外公司的老板是香港人,據說在馬來西亞和亞太地區有一個很大的玩具公司,我記得他個子不高,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一雙眼睛裏麵的光彩散發著數字的味道,每次來北京,他最喜歡住的地方就是希爾頓飯店,即使別人已經給他在更好的飯店訂了房間他也不會去,從來不說原因,對接飛機的司機永遠就是一個手勢和一句話:希爾頓飯店。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是以為希爾頓飯店中肯定有他的相好,但是這個判斷從來沒有得到證實,我曾經讓公司的司機送我到他居住的希爾頓飯店,送過他要的資料,他隻是機械的開門,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說話,直接拿走我手裏資料,然後關門,然後我走人,那個時候我很會自我解嘲,這種情況我通常會說:有錢人就是拽。趕上無所謂的時候我會在這句話的前麵加上TMD。
  香港人讓我們公司做的國外產品其實也是一種休閑食品,叫做能量棒或者快餐棒,大小象德芙巧克力條狀那麽大,包裝紙絕對是花花綠綠的,一大堆洋文在上麵,口味有很多種,花生的,巧克力的,等等吧,我記得最清楚的事情就是各種色彩的棒棒上麵都有一個加菲貓的圖案,我對那種食品的味道早已經忘記了,但是唯獨那隻肥了吧唧的貓的印象情有獨鍾。說實話,那種休閑食品味道實在不怎麽樣,其實這和中國人的飲食習慣,還有對食物的口感有關係,外國人有外國人的口味,但是中國人即使再崇洋媚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胃口。香港人希望我們公司能把這種食品的市場通過我們現有的物流途徑作出去,那時候北京的各個大小超市都有我們公司的休閑食品,現在看來有那點兒虛假繁榮的感覺,說是有幾百家超市,其實沒有那麽多,不過話說過來,就是說有幾百家也沒有人真的會去證實,所以說生意上的事情多少都會有些冒泡的吹噓,完全的實事求是這個真理在這方麵玩不轉。
  女老板和香港人經過無數回合的較量和討價還價,終於達成合作,我們公司決定用我們現在的物流途徑全麵推行這種產品,於是決定全麵宣傳這種洋玩意兒,首先就是想到要開一個轟轟烈烈的新聞發布會,媒體始終是企業認為最先鋒的東西。最後選定了長城飯店,我一直不明白香港人為什麽沒有選擇希爾頓,他既然那麽鍾情希爾頓,按理說應該選擇哪兒,後來知道這次新聞發布會的錢全部由我們公司出,這樣看來誰有錢誰的腰就粗,這話還真是理直氣壯。

  第3章
  在長城飯店那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在那次新聞發布會上,我認識了一個叫木羽的男人,他是我們請來的記者中的一個,我是從他遞上來的名片上還有現場記者的簽名薄上看到他的名字的。當時我在維持會場的時候,覺得有人好像總是給我拍照的感覺,順著閃光燈看過去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一個臉上沒有什麽笑容,但是眼睛裏麵有笑容的男人,一身散漫休閑的服裝,照相機倒是很專業的樣子,長短鏡頭,那個男人拿著他的相機朝我拍,於是我在他每次快要按下快門的時候就突然別過臉或者轉身,然後再偷眼看他的表情,他會搖搖頭,一種很遺憾的表情,我心裏開始有一種報仇的快感,憑什麽拍我啊?我又不是名人,可以時不時露一個小臉,賺賺人氣,對於我而言,賺人氣不如直接賺鈔票更實際。
  晚餐會的時候,那個叫木羽的記者手裏拿著一塊巧克力蛋糕,一邊吃一邊轉悠到我身邊,我機械的對每個經過我身邊的人都說:歡迎品嚐,謝謝關照。
  木羽眯著眼睛,拿著那塊巧克力蛋糕放肆的指著我說:小姐,你知道你象什麽嗎?你象一個保鏢。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說這話的專利不是他一個人的,我一身黑色中性著裝,短發,黑框眼鏡,女性特征很不明顯,臉上沒有笑容,而且眼神保持一貫的漠然和嚴肅,說象保鏢也不過分,隻不過我不會象好萊塢大片中那樣會表現出超凡的機警和玄之又玄的武術。我還是很禮貌的回敬他說:先生,你真會開玩笑。
  木羽剛要再說什麽的時候,正好旁邊一個客人有問題要問我,我趁機離開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客人是問我能不能帶樣品回去,我安排好那個客人,感覺站的時間很久了,腳有點兒累了,看看周圍都是忙著吃喝和聊天的人,於是一個人偷偷跑大廳旁邊的休息室裏麵坐下,休息室的沙發真舒服,而且光線柔和,溫度適宜,真是適合睡覺的好地方,如果要是在家的話我肯定會把鞋子也脫掉,解放全身。我在想,到底是有錢好啊,不管是多麽豪華的飯店和餐廳,都要真誠的為你服務,所有的服務人員都是低眉順眼的,就連和你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生怕嚇到你,你隻要享受就可以了,不是嗎?我正在胡思亂想有錢的時候聽見有人推門進來,高級酒店的配套設施都是加了檔次的,比如我們平時的房門,隻要一有人推開就會有很大聲音,但是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就沒有什麽聲音,我怕是參會的客人,要是看到自己這樣悠閑會不好的,顯得自己失禮,於是站起來轉身想打個招呼,回頭的時候我一愣,原來進來的是那個叫木羽的記者,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一直跟著我,我還是裝作禮貌的點了一下頭,他翹起嘴角,眼鏡反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隻看到他笑著。
  休息室裏麵就我和他兩個人,我下意識之間就感覺到一種不協調和遲鈍,像是,像是一種曖昧的感覺,讓我有一種窒息的壓抑,再加上房間昏暗的光線,我開始不舒服,像是做錯什麽事情被人逮到一樣,於是我決定出去,但是木羽一直隻是笑著,我走到休息室門口的時候他背倚著門,沒有讓開的意思,我很禮貌的說:先生,我還有事情,請你讓一下。
  他還是不動,我們相距一米左右,我慌亂的聽得見自己的呼吸,這個時候我開始痛恨自己當年為什麽不好好鍛煉身體,不然肺活量一定會大些,不至於這麽被動,我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像個懦夫,僵持了足有兩分鍾,外麵有人敲門,他才讓開,我抬頭出去的時候看見他還是一直笑著,我狼狽的出去,不敢回頭,感覺他的眼睛裏麵好像有一種玩味和輕佻,讓人呼吸發緊的成分,還好像能看透別人心理的東西。
  我在大學實習的時候也在科技日報工作過兩個月,那天湊巧那家報社的一個女記者也來了,正好當年是她帶我實習的,看到她我感覺自己總算也有認識的人了,趁著不忙的時候我和她聊了一會,她問的最多的是我畢業以後的日子,到底是出來行走江湖的人了,問的都是關於如何吃飯的根本問題,因為自己混的實在不是很光鮮,所以我也馬馬虎虎的應付著,她笑著說:公司都能在長城飯店開新聞發布會了,那怎麽也是混的不錯。
  我也笑:穿著一件名牌衣服就能說明衣服的主人腰纏萬貫嗎。
  然後兩個人會意的笑著。然後她問我認識木羽嗎,我說:不認識啊,他也是這次請來的記者,我是從名片上看到這個名字的。
  女記者顯得比較驚訝:是嗎,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我看見他剛才給你拍了好多照片,他可是名記啊。
  我噗哧一笑,反問道:名妓?
  女記者頓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忙說是有名的記者。
  新聞發布會快結束的時候,我忙著給參會的客人派送禮品和資料,我象一個機器人一樣臉上堆滿笑容,鞠躬的角度比日本人要差很多,但是足以顯出我已經盡力了,科技日報的女記者神神密密的拽過我說:我說你們認識你還不承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一邊稀裏糊塗的問承認什麽啊,一邊忙著派送禮品,用標準的微笑和客人點頭,女記者把一個東西塞到我手裏說別忘了啊,好多人都排隊等著和他約會呢?我正想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女記者在我的忙碌中曖昧的笑笑,然後閃人了。我莫名其妙的看著手裏的東西,是一個圓形的號碼牌,很精致的銅製品,在燈光下閃著光,上麵的號碼是0810,我很費解的想著,但是還是不是不能確定這是什麽東西,我一度以為是長城飯店的保險箱,說不定裏麵放了一大堆的金銀財寶?正好身邊站著長城飯店帥氣的服務人員,我把號碼牌展現給他看,問這個牌子是幹什麽用的,帥氣的服務人員很禮貌的以輕微鞠躬的紳士風度告訴我說是這是客房號牌,在西區,可以乘電梯上去。我突然間恍然大悟,一瞬間自己就氣的有點兒發抖,於是我心裏不知道罵了多少句該死的該死的,我放眼在大廳裏麵找那個叫木羽的記者,但是沒有看見他的身影,我怒氣衝衝的順著服務生指的電梯過去,我發誓我要把這個牌子摔倒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的臉上,最好能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很深的疤痕,在等電梯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瓜一樣自動送上門了,於是我開始深呼吸,再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然後我開始走向飯店服務台,把號碼牌交到服務台小姐並告訴她說這是我在大廳撿到的,服務台小姐一個勁兒的向我道謝,我恨恨的走出了飯店,在心理開始詛咒那個男人!

  第4章
  新聞發布會結束一個星期後,我們邀請的媒體都發布了我們公司的報道,還有北京電視台也寄來了當天的錄像和報道,我正忙著整理這些報道資料的時候,木羽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們公司,而且神情是那麽的愜意和不可一世,我看見他的第一時間就是很想胖揍他一頓,我的眼神凶狠的應該能殺人。我看見他笑眯眯並且彬彬有禮的和我的女老總寒暄,然後說明他的來意,原來他是想給女老總作一個專屬的個人專題采訪,我竟然看見女老總有點兒興奮,拿著木羽的名片的手都變得激動,我想肯定是那家報社的名氣讓女老總驚訝了,女老總馬上讓我把公司資料的簡介準備好,還有她的照片和所謂的學曆簡介,末了讓我和木羽到公司的麵子工程——會議室等她。我們的會議室裝修的很奢華,有點兒超豪華,裏麵子虛烏有的堆滿了這些年來女老總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搞到的這個名譽那個證書,還有我們所有的產品樣品,包裝也是非常的鮮豔和養眼,為了養消費者的眼,所有產品的包裝都是一家很有名氣的廣告公司的首席設計師設計的,那家廣告公司就在北京站附近的恒基中心裏麵,排場也是很拽,那個設計師也是很酷呆的表情,長頭發,我到公司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負責和他搞定我們設計,一個小小的包裝光是設計費就是幾千元,那時候我的眼神還真是很拉長了,真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去學習設計,真是虧本,不過那段時間我還算逍遙,經常很麵無表情的進入高檔寫字樓,在設計公司溫度適宜的會客廳裏麵悠閑的喝著茶水或者咖啡,設計師忙碌著,然後征詢著我的意見,那一刻我還真是飄飄然了,看來不管是首席設計師還是末席設計師,為了錢根本顧不得藝術的本質,我就見過女老總把一個很傑出的設計稿改的麵目全非,首席設計師也是耷拉著腦袋,眼神呆滯,隻有同意而沒有神聖的堅持自己對藝術的理解和詮釋,前台小姐問我改成那樣他也沒有意見?我忽忽悠悠的笑著:因為付錢的人不是他。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麽多年以來中國的廣告事業竟然那麽沒有創意,和國外廣告公司比起來創意差太遠,原來原因出在付錢上麵。
  我領著木羽,來到我們的會議室,我始終保持著麵無表情的神態,連話也懶得說,眼睛也不抬,然後沒好氣的問:喝茶還是咖啡。
  我聽到木羽慵懶的聲音:咖啡。
  然後我衝咖啡,之後低頭整理一會兒要用的公司資料,一心等著女老總過來。我聽得見木羽在房間裏來回走著的腳步聲,我也會感覺他就在我的身後,我還是讓自己保持沒有反應的站著姿態,最後他幹脆坐到我對麵,抬頭直接盯著我:唉,你怎麽不說話呀,你們公司都是這樣接待客人的嗎?
  我看見他一臉的陽光,我咬了咬牙,我自己都聽見牙齒摩擦的聲音,木羽一笑,眼鏡厚度之後的眼神閃爍著詭異:哎,那天我可是真等你了,我知道會有兩種可能,一是你會來找我算帳,一是你根本就不會來,什麽樣的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讓你記住我,恨或者討厭都行。
  我習慣性的把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木羽的手更快,他好像知道我想幹什麽,他提前拿走了我麵前的咖啡杯,輕輕的喝了一口,笑著說:別浪費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順手拿起桌上一袋休閑食品砸向木羽,可惜被他接住了,我冷笑:你當我是什麽人?
  木羽的眼睛直視我憤怒的目光:我沒有當你是什麽人,我說過我隻想讓你記住我,隻是記住而已,看來這個效果不錯,你真的記住我了,而且印象好像也很深。
  我氣的說不出話,推門想出去,女老總迎麵而來:十八,你去哪兒,不是要討論專題的事情嗎?
  我無奈的做了無聊的手勢:沒有,我本來是準備去找您的。
  然後跟在女老總後麵又留在了會議室。眼角處看見木羽在會意的笑,笑意掛在他的嘴角,象他的眉毛,一揚一揚的,很得意。

  第5章
  一場專題采訪中,女老總簡直是涕零淚落了,從艱苦的小攤小販說起,一路中充滿了無比的艱辛和苦難,我恰到好處的遞上麵巾紙,女老總擦著濕潤的眼圈,睫毛膏花了,像個熊貓。更可笑的是木羽,他竟然隨著女老總的節奏變換著自己的采訪語調,或抑揚頓挫,或洪亮,或者沉痛,那雙眼睛也能跟著女老總的情緒變換著內涵,或憂鬱或憐憫或者閃亮,看來做一個名記者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要恰到好處的配合和感覺還要揣摩,這一番折騰下來雖然消耗了腦細胞,但是絕對物超所值,結局就是女老總竟然沒有要專題費用打折,這樣一來那小子肯定賺得腰包滿了,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輕蔑的揚起了自己的嘴角,順便掃了一眼木羽,沒想到他也正在注視著我,眼神中有著無盡玩味的神情,最沒有出息的就是當我們兩個人目光相撞的時候的逃跑的那個人是我。
  木羽臨走的時候告訴女老總要是有什麽需要的資料,會拜托我送過去,女老總痛快的答應了,順便讓我去銷售一部提一份禮品送送大記者,我還是沒好氣的提著禮品跟在木羽後麵。木羽打開車後門很禮貌的說:麻煩你把禮盒放到後座上,謝謝。
  我沒有什麽反映的把禮盒送到車後座的位置,然後退出來,就在我出了車子,轉身還沒有直立好身體的時候我又撞到了木羽身上,我氣不打一處來:你不長眼睛啊。
  木羽的眼睛開始有笑容,嘴角輕翹,象我剛才看他的那種輕蔑的表情,不過他更多的是輕佻,他連對不起都沒有說就進了車裏,發動車子,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我還沒走幾步,聽到他喊:十八小姐,等一下。
  我以為他是想說對不起,心想好歹也給人家一個機會,於是回頭等他說話,木羽搖開車窗,一臉的無賴和壞笑,他伸出一隻手指頭在他的嘴唇上輕輕的撫摸著,我發呆的看著他,正不知道他想說什麽的時候,他說:剛才,我是故意的。
  然後我還沒有反映過來,他開車走人了。過了好久我才反映過來,連發脾氣的對象都沒有了,我隻有原地打轉兒的份兒,就像韓國電視連續劇中的女人和別人生氣的時候才有的表情,而且是被搶白以後才有的表情,嘴裏隻能以響聲詞結尾:哼,哼……切……哦。最後我鬱悶的說了一句我的招牌廣告詞兒:你大爺的。
  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女老總已經把花掉的妝容補好了,看見我就問她剛才的表現如何,我說表現已經超級棒了。人生在世,混商場,混市井,混社會,混職業,都要有一種可以供參考的表相,需要讓人認同,女老總要別人認同她艱難的創業和今天的輝煌,她才能活得既能炫耀自己的奮鬥苦楚也能活得高人一等;木羽要人認同他記者的角色,不斷的適應迎合自己要采訪的人,他才能不辱沒自己名記者的席位和優厚的出場的出場費;我要女老總認同我的工作角色,我才能讓我自己有正常的生活費,才能好好做好小人物的全部。盡管不同的角色也都會有自己的得意之處和不爽,可是生活本身就是一門純粹和通俗相綜合的藝術,讀得懂讀不懂都要硬著頭皮去琢磨自己能確定的含義或者真理,然後不管自己的前方是不是有光亮,都要前進,我還記得有一個小女生正在上大學一年級,她問我生活是什麽,我很深沉的說:其實活著是一種掙紮,就是一種自我抵抗和自我承受的掙紮,如果放棄了這種掙紮,沒有人會覺得你偉大或者真心得從心底去憐憫你,反而會說你懦弱或者天生如此。也許我們的現實生活中並沒有這樣慘烈的悲壯,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觸摸的,那就是天上不會掉餡餅。
  女老總的桌上經常放著一本書,是吳士宏的《逆風飛揚》,上麵有吳士宏的親筆簽名。女老總說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吳士宏,然後由此引申為:如果女人成名了,家庭就不會幸福。比如吳士宏,比如她自己,女老總崇拜吳士宏我不反對,但是不能因為崇拜的這個人,連帶著自己家庭生活也不幸福也要歸結到人家身上,自己沒有經營好的幸福卻美其名曰拿某個名人來論證,這未免有點兒賴帳的嫌疑。我也奇怪,當初曾經供過患難的夫妻,為什麽在苦盡甘來的將來卻變得那麽陌生和難以相處,以前那些很難很煎熬的日子都咬著牙一寸一寸的抗過來了,為什麽現在變得那麽難以溝通?
  木羽的電話是在離開我們公司一個星期之後打到我的辦公室,當時還是很禮儀的接聽:您好,這裏是總經辦,請問您有什麽事兒?
  這種模式是標準的迎賓待客的套路,我背的比電信的小姐還要清楚。然後我聽到那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在電話那邊的笑聲:是我,想你了唄,怎麽,不記得我是誰了?用不用我幫你想想?
  我把電話筒拿開,距離自己的耳朵有半米遠,然後吼:你丫化成灰,我也記得!
  然後我砰的一聲掛斷電話。大概五分鍾後,電話響了,我想都沒有想,抓起來就喊:你還想幹什麽?
  完全沒有了禮儀的套路,就像電視劇《馬大帥》中的範德彪那樣,完全忽略武林套路,但是隨後電話那邊的聲音讓我感覺不對,這一回是女老總嚴厲的聲音:十八,你幹什麽呢?有這麽說話的嗎,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我嚇了一跳,不過還好,我本來是想在剛才那句話的前麵加上一句:他媽的。但是由於極其生氣,所以就忽略了自己草擬的文稿,我灰溜溜的來到女老總辦公室,解釋說自己的一個朋友做的事情讓自己很生氣,女老總才收起板起的臉,緩和了一下語氣:我說呢,剛才木記者說你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打到我這兒了,對了,他上次走的時候忘記帶走公司的簡介和照片這些資料了,下午你給他送過去吧,順便把專題的構思確定一下。
  我心想木羽肯定是故意忘記不拿的,因為我已經把這些資料很明確的擺在了他的眼前,作為一個記者,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我遲疑了一下對女老總說:真的要做這家的專題嗎?我以前在報社實習過,他的費用很高了。
  女老總想都沒有想:當然,這家的費用是高了一些,但是這家的名氣和記者很有影響力,省錢不能在這上麵,窮家富路,做事業的考慮的不是這點兒小錢兒。
  我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覺得一是影響力和名氣,二是因為木羽是個懂得女人的男人,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肯定是這個道理,真是,平時連件名牌衣服都不舍的買的女人,這個時候就被拍的飄飄然了?可憐的女人。
  下午,我磨磨蹭蹭的去了木羽的辦公室,到底是名記,裝璜和排場都很有料,別人一張辦公桌一個電腦一部電話就成就了記者的職業,木羽竟然單獨有一個寬敞的辦公室,辦公用品一應齊全,舒服的真皮沙發和椅子,格調高雅的壁畫,我懷疑他不是記者。他看見我來了,還算客氣,把我讓到他的辦公室,前台小姐過來不好意思的說外麵的咖啡沒有了,木羽:沒事兒,我這有。
  前台小姐轉身的時候木羽突然叫住他:對了,沒有什麽事情不要過來打擾我們,我和這位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談。
  我差點兒笑出聲,心想狗屁重要事情,無非就是交給他我們公司的資料和女老總的相片,前台小姐出去後,我開始感覺不舒服,畢竟房間裏麵隻剩下了我和他,我們本來就犯衝,這會兒得多尷尬啊,木羽把衝好的咖啡遞給我,我低著頭接過來,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實話,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曆,會害怕看見一個人,一個男人的眼神。一般情況下,是別人不敢看我的眼神,以前阿瑟就經常說最害怕我生氣時候的眼神,我要是生氣了,他們就會希望戴上墨鏡,說這樣眼神的嚴厲經過彩色過濾,會減少殺傷力。我沉思的時候,木羽坐到我對麵,我有點兒愣神,他發出一聲咦的聲音,我不解的看著他,他驚訝的攤開雙手:對不起,你喝咖啡的杯子是我喝咖啡用的。
  他的話一出口我還沒有經過思索,就把一口咖啡噴了出去,正好噴到木羽淺色的西裝上,象漫漫黃沙的水印,我把咖啡杯子往辦公桌上一放,象祥林嫂一樣叉著腰,怒氣衝衝的問: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木羽苦笑著看著我囂張的表情,一邊從桌上的紙巾盒裏麵抽出紙巾擦著西裝上的咖啡,一邊說:十八小姐,你不會反映這麽大吧,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沒有看見你用的咖啡杯子是一次性的紙杯子嗎?我用的杯子在我麵前,你看,是這個玻璃杯。
  我也感覺自己反映太大了,於是尷尬的把叉在腰上的手放下,但是絕對不說對不起,反正他已經對不起我在先,我沒有什麽可對不起他的,要是用數學方法計算的話,木羽還欠著我好幾個對不起呢?我一直不和別人共用杯子,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有人說這叫潔癖。木羽把西裝脫下,並沒有很不高興,我把公司資料遞給他,他接過來,放到桌上,從抽屜裏麵拿出一遝稿紙,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十八小姐,你坐過來一些。
  我和木羽之間的距離隻有一張辦公桌,如果坐的近一些,那麽我們之間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了,我忽然就覺得有一種曖昧的情緒在我們之間蔓延,我很沒有出息的開始感覺自己的臉有了一種熱度,我不敢抬頭,我怕木羽看見我的表情,我想我的臉肯定已經開始紅了,可是我也不敢靠近他。在我猶豫的時間裏,我聽到木羽的聲音,竟然忽然之間變得那麽溫柔:怎麽了,你怕我,是嗎?
  我慌亂的抬了一下頭辯解:沒有,隻是不習慣。
  之後我聽到木羽有些放肆的笑聲:十八小姐,你真可愛,這是辦公室,而且是白天,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頭靠近我的耳朵:就是想幹什麽,我也會征求你的意見的,我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強迫女人。
  我強撐著不出一句話,隻等木羽把那疊稿紙給我,我就抽身走。木羽拿著那疊稿紙在辦公室裏麵走了好幾個來回,像模像樣的講著專題的內容和思路,我一句話也沒有記住,隻想他趕快給我,最後木羽終於把那疊稿紙放到我的麵前了,我象撈到救命草一樣拿起來就要放到背包裏麵,但是木羽突然抓住稿紙的一端: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釋一下。
  我抬頭看著他,等他的解釋,他的手指頭又開始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撫摸,眼睛裏麵也開始出現那種玩味的含義,而我正等著他說到的那個問題,木羽的臉突然靠近我的臉:十八小姐,你不喜歡和別人共用杯子,是不是因為,因為不願意和別人間接接吻,嗯?
  我的臉開始不爭氣的從額頭開始紅到脖子,可能也順便紅到了耳朵。我忍無可忍的一下子把那疊稿紙拽出來,然後第一次直視著木羽的眼睛,盡管我害怕見到這雙眼睛,盡管我眼睛裏麵的成分和內容還不能對付眼前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但是我也一樣有自己的尊嚴,我怒氣衝衝的朝著眼前這個男人吼:你很喜歡挑逗女人是嗎?挑逗女人的感覺很好玩嗎?
  我的憤怒和防守這一刻戰勝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放肆,於是我在他愣神的下一刻逃走,我還盡量保持著女性的優雅,因為我沒有破口大罵,但是從木羽辦公室到出了他所在的報社,我的心理一直沒有停止的罵著:tmd,tmd,tmd,tmd,tmd……因為以我的智商,在這個時候,已經很難找到更好的詞語解恨了。

  第6章
  我拿著專題回到公司的時候,公司裏麵已經站滿了人群,問前台才知道,是供貨商,來結賬的。對於公司的生意,我大概知道一些曲折,就是全國各地的生產商,把自己生產的小食品通過運輸送到我們公司庫房,我們公司再印刷包裝進行個體分裝和裝箱,然後再把這些東西發送到北京的各個超市進行零售。這個過程像是一個怪圈兒,公司要壓著供貨商的貨款,超市壓著公司的貨款,我們在超市麵前要帳的時候像個孫子,而一轉身就會在供貨商麵前裝爺爺,供貨商在我們麵前像個孫子,再轉身的時候可能在具體原料比如山楂或者蘋果的供貨商麵前又享受了爺爺的待遇,也是說不準的事情。前台小姐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除了笑容可掬的沏茶倒水,再就是麵無表情的做著自己的工作,不說一句話,我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見市場部的經理正苦口婆心的說著如何如何沒有錢到帳,隻要一到帳就會給他們結賬,財務部主管也是兢兢業業的拿著帳本在旁邊助陣。說實話這些生產商都很不容易,一批貨要一年或者兩年才能結賬,超市給我們結賬的時候不過是壓著兩三個月,而我們竟然要壓著他們好幾年,他們也要吃飯,關鍵的問題是最初的小食品生產商並沒有賺到多少錢,比如我們市場上賣的水果和蔬菜,果農和菜農在銷售產品的時候是以不高的價錢銷售給了經銷商,而賺大頭的其實是中間商。
  我去女老總辦公室把專題交給她,她看了一下,不停的說到底是名記者,我問外邊的供貨商的結賬問題怎麽辦,女老總的眼皮兒抬都不抬的說:那幫人,不用理睬他們,幫著他們銷售還有那麽多毛病,明年再多找一些供貨商,給他們一些壓力。
  從她說話的那一刻,我象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看著她,還有一個感想就是我肯定無法做一個商人,因為我的心不夠狠。有些事情很奇怪,比如女老總很信佛,每年求神拜佛的錢不知道花了多少,拜佛時候的神情像個虔誠的天使,眼神中詮釋著真善美的光澤和悲天憫人的大智慧,光是讓我給西安某個寺院寄去的香火錢就已經不少了,可是麵對要吃飯的或者說因為供給她貨物讓她發了大財的衣食父母,她的眼神像個魔鬼一樣的冷漠和不屑,或許這就是人性,我懷疑這種人性是一種分裂的二合一。
  回到我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我有點兒失魂落魄,那時候我還有吸煙的習慣,我點燃一支煙,但是破天荒的沒有吸,隻是拿在手裏,香煙的煙圈像個幽靈似的環繞著我的身體,我真的覺得自己的智商有些降低了,人這個物種的進化明顯存在著不足,每個人的智力到了一定年齡就會開始下降,很簡單的問題感覺起來像個千古迷案,可能答案就在眼前,但是就是不願意去詳細解釋或者給出謎底。我沉思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短信的聲音,我機械的打開手機,看著上麵的號碼,沒有顯示名字,看內容,上麵寫著:我沒有把你當成什麽人,或許不應該開太多玩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想那樣說,就想說完看你的反映,不想解釋太多,木羽。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擊中一樣,突然之間就變得很疲憊和虛弱,我就保持一個姿勢,重複的看著這個短信,重複的看著這幾句話語,重複的想著這幾句話所能表達的含義,我象一個剛開始會拚圖的孩子一樣努力的理解某個圖塊的意義,就怕錯過什麽,但是好半天我也沒有想明白對方所表達的含義,我頹然的關上手機,然後再打開,然後再合上,好幾次想刪掉這條信息,但是沒有做到。
  我很奇怪自己的反映,雖然說我在自己的情感世界裏麵失敗的一塌糊塗,但是沒吃過豬肉肯定是見過豬跑的,我怎麽會這麽沒有抵抗力呢?我頭大的揉著太陽穴,難道真的是我想男人想瘋了?百無聊賴的時候,我想起了阿瑟和小米,我們三個人是一個大學的,小米是我無話不談的朋友,從認識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阿瑟是我的師兄,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小米的爹的和媽米(小米喜歡這樣叫她可愛的父母)在小米還在我們學校費事兒的讀著英語專業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移民的打算了,兩個人經常留居國外,小米一個人可憐兮兮的晃蕩在學校和她家,小米的家是很奢侈的繁華地段的一個商住兩用公寓,裏麵有五六個可以作為臥室的房間,小米就每天對著這些房間發愁。
  我們畢業的時候,小米剛剛大二,周末時候我們幾個好朋友就經常去小米的豪華公寓玩,有一天師姐就說:小米呀你每天這麽寂寞還不如把房子按房間出租出去,這樣就會有人陪著還能賺點兒零花錢不好。然後小米就靈機一動說把房子按房間出租給我們,那時候隻有小麥和阿瑟在電腦公司上班,收入還好,我們幾個窮光蛋每個月剛好是溫飽持平,誰還租的起公寓呀,而且阿瑟和小麥正準備去澳洲的計劃,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走人了,小米一邊喀什喀什的嚼著微波苞米花一邊說就算我吃虧點兒,一個臥室按500元錢出租,包括水電費,按月收房租,但是必須保持房間的衛生,而且不準帶異性回來,更不能過夜,……於是一套按美元每平方米的公寓就以總價每個月2000元人民幣的天價租給了一群窮光蛋,那時候我已經和幾個朋友合租了房子不好意思退出,隻好眼睜睜看著阿瑟、小麥、師姐和易名瓜分了類似於皇宮的公寓,於是每到周末我就發狠的睡在小米的床上,搶走小米的被子或者把小米踢下床,借以找找平衡,每次早晨小米都會很不服氣的衝上來和我來一段毀滅性的決鬥,基本上我都會實施霸權主義,象美國的小布什一樣霸道。
  小米家公寓的廳裏有一個很大的吧台,上麵可以擺放很多酒,周圍有很多圓圓的可以轉動的椅子,還能轉一個360度的圈,周末我們會買一些啤酒、雪碧、可樂和葡萄酒,在小米家的冰箱中凍一些冰塊,然後就很簡單的調製一些隻有我們才明白的所謂的“雞尾酒”,有時候還會把奶油巧克力放進啤酒,叫什麽膩死歌德;把咖啡放進葡萄酒,叫比天使還黑;把雪碧和可樂放到一起叫半壁人生,我們的快樂就這樣蔓延著,有一次隔壁有人敲門,我們還以為吵到人家了,後來才知道他們想加入我們這種不倫不類的派對。
  沒事兒時候阿瑟叫小米老婆,小麥叫小米媳婦,易名叫小米親愛的,師姐叫小米弟妹,我有時候叫小米嫂子,有時候叫小米弟妹,小米倒也是誰叫誰到,有時候電話響了,大家就一起喊老婆、媳婦、親愛的、弟妹接電話,那時候小米就比較反應不過來。後來阿瑟最開始把女朋友帶回公寓裏自己臥室,易名還算規矩,後來師姐竟然也好起男色來了,小米咀嚼微波苞米花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有一次小米說本來是找人陪自己不寂寞的,沒想到最後自己反倒成為多餘的電燈泡了,我說就是嗎,然後小家夥做出一個很悲慘的決定,凡結交異性的房間每個月多加200元,這個方法不錯,竟然禁止了很長時間男人和女人的欲望了,每當這個時候,小米就很得意,甚至表示如若不改,提前加收一個月房租,所以每個月收房租的時候是小米最快樂的時候。小米最喜歡吃微波苞米花,每次都很有癮的感覺,她是一個很快樂而且很容易滿足的人,我算計著過自己的日子的時候,小米也會跟著我後麵去搶購買一贈一的商品,回來後還說真實惠,而且得意好多天。
  我給小米打電話,告訴她晚上我要去她哪兒蹭酒蹭吃,讓她轉告阿瑟一下我要去,小米笑嘻嘻的說:大家都說你這幾天是不是去外太空了,怎麽連個消息都沒有,你要是再不打電話我們就準備去你家抄你的家了。我心頭一熱,感覺還是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了,古龍就說過:世界上隻有朋友和酒,都是老的好。這兩樣我都有了,所以我的人生還算是幸福和齊全。
  晚上到了小米的豪華公寓,我像是撈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鬆了口氣,小米扯著嗓子喊:阿瑟,師姐,小麥,易名,十八來了。
  然後我看見房門一個個被推開,一群窮光蛋竟然堂而皇之的出來,阿瑟一邊出來一邊往身上套著衣服,師姐還照著化妝鏡塗睫毛膏,隻有小麥和易名還算正常。阿瑟一邊打著磕睡一邊拿拳頭打我的肩膀:你這家夥,最近怎麽不來了,我們還以為你真的去伊拉克援助薩達姆了,怎麽樣,小布什好收拾嗎?
  師姐扔掉化妝鏡,嗤笑著:就十八那樣?百米測驗都沒有爆發力的人種,還能維護世界和平?
  小麥和易名一邊笑一邊在客廳的桌子上擺滿晚餐和酒,我感動的看著他們,原來他們為了等我,竟然都沒有吃飯。
  席間我沒有胃口吃飯,倒是酒水沒有少喝一點兒,師姐詫異的看著我,然後問小米:小米,十八怎麽了,平時她沒有這樣沉悶啊,我們多少年也沒有看見她這個樣子啊,十八,你是不是缺錢了,沒事兒,我們幫你搞定。
  小米隻顧著往嘴裏扔薯片,易名攔住阿瑟伸過來搶我酒杯的手:讓她喝個夠吧,她肯定是心理難受才這樣。
  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很想哭出來,但是考慮到大家平時看我都是一副鐵骨錚錚的形象,隻好憋著,我眯著眼睛問小米和阿瑟:你們兩個都算是名門家世,肯定認識不少人了,幫我查個人,看看這個人是個什麽東西。
  我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打結了,把木羽的名片遞給小米,小米看了一眼名片,又重複的看了一邊我,阿瑟點燃煙順便扔給我一支:十八,你跟這個人結下梁子了嗎,還是別的什麽?
  小米拿著名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我:十八,這個人我認識,是我一個朋友的情人,你是不是和他有什麽糾紛了?
  我差點兒被剛下咽的酒嗆著,看著小米:你認識,你朋友的情人?小米點點頭,把名片還給我,淡然的說:我那個朋友和木羽就一直糾纏不清,要死要活的,每次木羽都跟皇帝臨幸後宮似的,一個月去她那兒兩三次,對我的朋友而言,就跟過年似的。
  我從小米手裏拿過薯片哢嚓著:不會吧,你朋友怎麽就這麽聽話,甩了她啊?
  小米扁扁嘴:甩什麽甩啊?已經掉吭裏了,要說你們這些女人啊,都覺得自己聰明,哼,最後還不是把自己折磨的夠嗆?十八,你也是,跟小淫僵了那麽久,還不是為了……
  師姐拍了小米一下,小米吐吐舌頭,我看著手裏剩下一半的薯片,有點兒吃不下去。
  我把認識木羽的前後經過都告訴了他們,師姐的嘴張成驚訝的O形狀,阿瑟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這個男人肯定有超強的征服欲,不過這種套路我也經常玩兒啊,沒什麽的,十八,你啊也別想太多了,不是我說你,能看上你這種類型的女的,挺少的,說不定人家衝著你們那個女老總去的,你就別自作多情了,你說你這腦子,早先在學校的時候怎麽就不能多轉幾個彎兒?哎,不過這也說明你長大了,不容易。
  易名看著我,欲言又止,隻是拿著筷子敲著酒杯,小米直視著我:阿瑟,你別那麽說十八,怎麽搞得跟廉價商品似的,十八,你離他遠點兒,我那朋友就是跟他在感情上糾結著,要我說啊,就是那些女人把他寵壞了,阿瑟,不是我說你,你們這類男人怎麽都一個德性啊,搞得好像女的都欠你們似的。
  阿瑟得意的笑:哎,小丫頭,說話留的口德,我這叫風流,別說的那麽下流好不好?再說了,我就是有那個魅力,我也沒有辦法啊?
  師姐啪的拍了一下阿瑟腦袋: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你。
  我也苦笑,很多東西真是莫名其妙,我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過什麽缺德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理由會遭到懲罰,憑什麽就要認識他這樣的男人?說實話我的真的很怕這個男人,他的一顰一笑我都怕,甚至是聲音我也怕,我也想逃得遠遠的,一個永遠見不到他的地方,希望這次專題結束以後我們永遠都不要見麵。
  易名終於說話:小米說的對,女人和男人交手,千萬不要存在僥幸,也不要對自己的實力抱有幻想,能撤就撤,能全身而退就是勝利了,不然輸的肯定是女人。
  我點點頭。
  這個夜晚我醉的一塌胡塗,我很想把很多事情忘掉,尤其是和木羽認識的一些場景,可是那些場景有時候象催情藥一樣膨脹著我,在寂寞的時候卡在我的喉嚨,讓我說不出話語,但是心理又會竊喜和欣慰,驕傲著我的猖狂和囂張,現在想來,也許都是命運使然,不管怎麽躲,都會有這樣一個劫數,沉淪是必然,但是,逃得掉和逃不掉在我。
  半夜醒來,我一個人坐在黑糊糊的客廳發呆,點煙的時候看見阿瑟的手機,我拿起來,一個一個的翻著裏麵的號碼,翻到小淫名字的時候,我停頓了下來,用手指頭輕輕的撫摸了幾下手機的屏幕,歎了口氣,之前的種種,都過去了。放電話的時候我不小心按了撥號鍵,然後手忙腳亂的掐斷,關機。

  第7章
  早上起床,我在洗手間洗臉刷牙,聽見阿瑟在接電話:什麽?哎,你有病吧你?大半夜的我給打個屁電話啊,哎,哎,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你少來了你,給我閉嘴。
  吃飯的時候,阿瑟奇怪的看著小麥:哎,小淫說我半夜給他打電話?你們說這小子神經不?八成是他自己喝多了,給我打的電話。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嚼著東西不說話,易名看了我一眼,轉向阿瑟:這還不簡單,你查詢一下手機裏麵的已撥電話,不就知道有沒有撥打過嗎?
  阿瑟放下牛奶,點頭: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我看看,要不是我這裏撥出去的,等小淫這臭小子來北京了,我非揍他不可……
  我慌忙站起身:我吃飽了,走了,周末見。
  易名盯著我:十八,你牛奶還沒有喝呢?
  我裝作沒有聽見,快速走出房門,關門的時候聽見阿瑟疑惑的聲音:咦?奇怪了,真的是我手機撥出去的?怎麽回事兒……
  人這一生真的不知道究竟會遇到多少問題,而遇到的這些問題自己又能否坦然解決。好在我的原則是從來不會為沒有發生的事情做選擇,隻會順著日子走,遇到什麽麵對什麽。
  公司每兩個月有一次會餐,銷售一部和銷售二部,還有行政部的人員,我總是會感覺像是烏合之眾。不過有時候酒水真是好東西,某些人喝了酒就會展露很多平時沒有的性格,或許是宣泄,也或許是一種內心隱藏的東西的閃現,酒醒之後,誰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失態過,隻有旁邊沒有喝醉的那個人會知道那些醉酒的人到底做了什麽,通常情況下,那個人是我。
  銷售部的經理是一個很能幹的女人,四十幾歲的年紀,也是偏愛吸煙,長期的吸煙使她的牙齒變得很不好看,開口說話的時候口氣中有濃重的香煙味道,她還喜歡咀嚼茶葉,常常是抓著大把的茶葉放進嘴裏咀嚼,很爽的神情,沒事兒的時候我也會跑到她的辦公室,蹭點兒煙抽,或者聊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無非就是東家長西家短的東西。
  每次公司聚餐的時候銷售部經理都願意和我坐在一起,用她的話說是我這個人比較爽快,她喜歡喝度數高的白酒,其實她的酒量不大,但是每次都喜歡把自己喝醉,然後放肆的笑著,有時候還會輕佻的拿手在男銷售人員的臉上摸,那個時候大家就會都跟著笑,有的男銷售人員也會回敬她,而我就在旁邊淡淡的看著這一切。
  聚餐的含義到底是什麽,我很難確定,但是每次聚餐大家都喜歡喝醉,即使女老總也是隨便把裝有現金的包扔給我,然後拚命喝酒,然後拚命醉,然後拚命放肆的笑,在別人醉的時候我通常不會醉,也不敢醉,因為不知道醉了以後大家都會做什麽。那時候聚餐後的節目有兩個地方,一是去滾時蹦迪,一是去麥樂迪唱歌,去滾時蹦迪的時候我看不見公司人員的千姿百態,我隻會坐在一個讓他們能找到我的地方,看著他們的衣服,拿著女老總裝有現金的包,滾時裏麵人很多,我能看見領舞的女人和男人瘋狂的身體和歇斯底裏的聲音還有高過人聲音的音樂聲音,除此以外我什麽都聽不到,我的身邊是好多歇息的人群,因為光線黯淡,所以情侶們可以無所顧忌,我能看見女人和男人纏綿的接吻,還有身體欲望的膠結,還有他們扭動身體的放肆,我就坐在他們身邊的黑暗裏麵,抽著煙,看著一熄一閃的煙頭,還有煙圈無聲的流動,看著這些情欲的釋放和流淌,我的身邊是一種讓人渴望的曖昧和暗色,偶爾有公司人員過來歇息,也是迷迷瞪瞪的沒有正常人的行為舉止,有男人把手搭在我肩頭,我還得不著痕跡的讓這隻手滑掉,我不是沒有脾氣,可是脾氣對於喝醉的人沒有用處,倒像是注射了囂張的興奮劑。要是去麥樂迪唱歌的話他們也會跳舞,在不大的房間裏麵跳著不合時宜的舞蹈,我就看見銷售部的女經理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身體,身邊也有好幾個男銷售人員圍著她,用手撫摸她身體扭動的輪廓,然後女老總就會大笑,大家都在大笑,我從來沒有想到酒精有這麽大的力量,可能是我很少喝醉吧。
  後來知道銷售部女經理的丈夫得了一種病:肌無力。這個病的名字就讓人感覺沒有力氣和蒼白,每個月最基本的醫藥費用就要幾千塊,我忽然就覺得銷售部女經理很可憐,她跳舞時候的瘋狂和醉酒的放肆在我看來,竟然是一種勉為其難的堅強和宣泄。人生的失望和希望是同時並存的,沒有人隻有希望沒有失望的,每個人都要在失望中學會自己希望,雖然很痛苦過,可是不能因為有痛苦你就會拒絕時間的流逝,就會把地球打回幾百億年以前,而且也做不到。
  後來知道銷售部的男銷售人員中有人和她有一腿,女老總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是如此的輕佻,但是我嘲笑不起來,我盡管不偷情但是我知道自己就已經很寂寞了,更何況守著無法用情的男人,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一種活生生的折磨,比淩遲更狠十分。盡管我從來不主張別人去偷情,但是我也不會主張用無欲的理論來鎖住對婚姻和愛情的忠誠度,至於女老總的幸災樂禍,我實在難懂,她自己的婚姻就沒有折騰明白,還去笑話別人,資格呢?做人是要厚道一些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木羽的電話在專題快要發表的前幾天打來,他剛剛說一句話我就裝著手機信號不好的樣子:喂……喂……大聲說,我聽不到,你說什麽?聽不清楚呀?
  然後掛機,我開始得意的笑,可是沒有笑多久,女老總就打電話給我重新傳達了木羽的意思,要我們公司的營業執照和公司法人證明的複印件。我以自己有事情在身無法走開,所以選擇了快遞公司送到,我為自己這個主意感覺到絕妙的高明,第二天木羽打我辦公室的電話說收到了,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我趕忙說對不起我很忙有事情以後說吧,然後掛掉電話,我陽光燦爛的為自己的高明助威,路過前台的時候我順手還給了前台小姐一塊巧克力糖,前台小姐驚訝的問我為什麽高興,我說揀到錢了。
  專題發表那天,我是沒有辦法躲過,因為我要把支票給木羽,順便拿回報紙和發票。其實那天我很快就到了他的報社,但是我還是在外麵猶豫了很久才故作鎮定的進去,我實在想不出那個男人還會做哪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去到的時候,恰好木羽不在,前台小姐讓我到他的辦公室裏麵等他,說他一會兒就回來了,並且很熱情的給我倒上了一杯咖啡,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在木羽的辦公室來回的走著,看他辦公桌後麵的壁畫的時候我不小心把桌邊的一個信封碰落到地上,我蹲下想把信封揀起來,由於信封的口沒有封,落到地上的時候裏麵的東西滑落出來,好像是照片之類的東西,我的好奇心驅使我抽出相片看,令我驚訝的是,裏麵的幾張照片是長城飯店新聞發布會的時候,木羽給我拍照的時候,我不是別過臉就是轉身,所以信封裏麵的照片都是沒有臉部的圖片,隻有背影和側影,隻有一張稍稍有了一點點兒眼角餘光的感覺。我正看著的時候,木羽毫無預警的推門進來,他驚訝的看著我,我則是蹲在地上,拿著照片和信封,我看見他進來,交錯的目光中我感到了自己的懦弱,感覺自己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我木訥的慢慢站起來,但是一雙手就是不知道該放在什麽地方合適。木羽走過來從我手中拿走信封和照片,把照片重新裝到信封裏麵,然後把信封放到他辦公桌的抽屜裏麵,不悅的看著我:你怎麽亂翻我的東西?
  我尷尬的呀了幾聲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剛才不小心把信封碰到地上了,不是,剛才信封的位置是在這個桌子的這個邊上,被我,被我碰到地上之後照片就……自己掉出來了,我沒有,真的沒有亂翻東西。
  我交錯著自己的手指,低著眼皮,咬著自己的嘴唇,像是被什麽東西叮咬了似的,但是越想越不對,那明明是我的照片啊,於是我還是鼓足勇氣,慢慢騰騰的小聲問木羽:那個照片好像,好像是我,我的,是不是應該還給我,給我啊。
  木羽轉過身看著我:把支票給我吧,照片的事情你不要再想拿回去了,當時你也沒有要我給你拍照,我也沒有把你的照片用作商業用途,話又說回來,即使用作商業用途,也沒有人會認出是你的。
  我嘟著嘴,很不樂意的把支票給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木羽打電話給財務部讓財務部開發票,順便提出8000元錢的現金一起拿過來,放下電話後,木羽把準備好的報紙遞給我,我木然的就要接過來,但是木羽的手並沒有鬆開,我聽到他冷冰冰的聲音:十八小姐,你不會說謝謝嗎?出於禮貌你也應該對我說謝謝啊,還有,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都不看著對方的眼睛嗎?有沒有人告訴你不看對方的眼睛和對方說話是很沒有禮貌的表現。
  我很被動的低著頭聽著,無法說話,是的,我承認他說的這些都是對的,可是我真的要看著他嗎,我是怕見他的眼睛的,那裏麵有著我無法躲閃的東西,是什麽,我真的不確定,我隻是不想被某個人把自己的魂魄牽走。我沉思的時候,聽見木羽好聽的聲音,很溫柔:看著我的眼睛,嗯?你看著我的眼睛。
  我像是被誰施了魔法一樣,慢慢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眼神相對的那一刻,我眼底的脆弱和堅硬應該一覽無餘了,我看見的是一種吸引,一種混合著溫暖和犀利的吸引,那一刻我就像是種了夢魘一樣無法動彈,隻能呆呆的保持一個仰望的姿態,連帶著我的呼吸也變得呆滯和遲鈍,從那一刻開始,我知道一個事情,眼前的這個男人對我而言,是一個永遠無法逃脫的誘惑和烙印,象水銀一樣百毒不侵了,我真的不相信自己有本事能逃得掉,單是眼神裏麵的溫度已經把我淹沒了,可是我還不會遊泳。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硬生生的努力著把自己從這種眼神的膠結中斷開,斷開後的我完全被自己的心跳嚇到,我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燙,像是洗完桑拿一樣的燥熱和不安,可是我的心理,卻莫名的有種滿足,敲門進來的人是財務部的,把什麽東西交給木羽之後就帶門出去了,當房間裏麵又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又開始變得不知所措,我覺得我的手心都在出汗,當木羽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都開始變得結巴和暈菜了,木羽把發票給我,然後遞給我一個信封,輕聲說:這裏麵的8000元錢是給你的,拿著吧,這次專題沒有你我也不想做。
  我把發票放進公文夾,但是沒有接那筆錢,我慌亂的把錢推開:我不會要的,這次專題如果可能我並不想讓你做,我也提過別家報社,但是你運氣好,我們老總看中你了,我不想和你同流合汙。
  說完我就拿起報紙和背包低著頭就往外走,木羽快步走到前麵攔住我:其實這筆錢不算什麽,是你應該得到的,不是同流合汙,也不需要你為此做什麽,你隻要接受就行了。
  說實話,我是真想拿走那筆錢,當時我的月薪金不足3000元錢,那筆錢相當我三個月的薪水,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開始蠢蠢欲動了,但是我始終相信一個事實:就是男人給的錢,千萬不要拿,世界上沒有免費的付出。所以我咽著自己幹澀的口水,把眼神強硬的從那筆錢上移開,最後拒絕了,然後我聽到木羽的笑聲,不大,但是很清楚,我不知道他到底笑什麽,但是我也不想追問。我想出門口木羽的話語在我後麵響起,他問:以後,我們能不能做朋友。
  這話問的我很心虛,也很落寞,最後我還是回答了,雖然有點兒勉為其難,我說:如果可能,我希望我們真的隻是工作的一麵之緣而已,專題訪問結束了,一切也都結束了。
  走出木羽的辦公室,我一個人在路上晃蕩,感覺到自己的失落和無力感,突然就想到銷售部女經理丈夫的病——肌無力,我覺得我的狀態就像那種病,我無力抗拒。我無意識的回頭,看木羽辦公室的窗戶,竟然意外的看見木羽站在他的辦公室窗前,一隻手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的他的嘴唇,沒有什麽表情的看著我,眼神雖然很遠,但是我還是有逃走的欲望,我趕快轉身,往自己該走的方向走,不敢再回頭。
  晚上給小米的公寓打電話,小米在學校沒有回來,阿瑟約好了他的妞兒去酒吧,師姐和小麥加班,隻有易名一個人。我遲疑要不要去,易名笑著說:隻有他們是兄弟是嗎,我就不是嗎,厚此薄彼了點兒吧?
  我最怕別人激我,於是也笑:哪有,怕你不成,過一會兒我去。
  其實我不是不把易名當兄弟,隻是我們之間,有很多不是兄弟的過節。
  易名和我是同鄉,我記得在學校接站的校車上,我暈車暈的很厲害,易名就主動讓我坐到緊靠窗邊的座位上,中間休息的時候,他還下車給我買了暈車藥,緊張兮兮的,不過那時候我想他可能是害怕我吐到他身上吧,所以才那麽盡心盡力,其實易名長得很帥很精神,基本上見到他的女孩子都會對他有好感,我也不例外。
  後來我們就經常在同一個自習室上自習,每次都是我們兩個走得最晚,我坐前排,他坐後排,我自以為很有默契的每天重複著彼此的習慣,每天都可以在走進教室的時候彼此嫣然一笑作為打招呼,我曾經悄悄想過,我們肯定彼此有那種意思,所以嗎隻要這樣潛移默化的發展下去,我們一定會水到渠成的,所以每天打招呼的時候我的微笑都是那麽開心和滿足。
  好長時間之後,我才知道,易名每天晚上走得晚不是為我,而是為了另外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那個女孩子很優秀很漂亮很能讓男生動心,那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傻,傻到自作多情的份兒,平生第一次我跑到學校最高層的自習室的樓梯上,心裏充滿了苦辣酸甜各種不是味道的感覺,我的眼淚也跟著很委屈的流了出來,從那兒以後我換了自習室,也開始避免和易名見麵。更為可笑的是兩個唯一能坐上一趟車回家的同鄉在大學的幾年中竟然沒有一次一起坐車回家,每次都是我自己鬱鬱寡歡的拿著沉重的包裹在車廂裏麵發呆,而易名要送他心愛的姑娘回家,所以我們永遠不同路。
  易名和他喜歡的女孩兒之間展開了轟轟烈烈的三起三落般的戀愛,一起女孩兒答應和易名戀愛,一落女孩兒說自己要做女強人,感情會耽誤彼此;二起女孩兒又答應和易名相處,二落女孩兒覺得雙方不合適提出分手;三起女孩兒再次說可以和易名戀愛一段時間,三落女孩兒覺得彼此的個性不合適,所以決定最終分手。當我再次看見易名的時候,他基本上已經疲憊的連說話都懶得張嘴,我的心裏也很不舒服,畢竟這個男孩兒在我暈車的時候曾經幫我買過暈車藥,出於對易名的同情,我對那個女孩兒也充滿了仇視和不屑。就在易名心裏憔悴的時候,我有一天在寢室裏無意中看見小秋的日記本被風吹開了,裏麵有易名的名字,小秋是真的喜歡易名,我決定成就他們,也給自己一個結果,我約了易名,淡然的說了自己對他的關心,也說了小秋日記中的心事,那晚易名沒有說話,隻是沉默,沉默了好長時間,直到我們兩個都回各自的寢室了,易名也沒有說一句話,再後來易名和小秋戀愛了,我在自己的床上發呆了好長時間,使勁甩了甩頭,第二天早晨起的很早去操場上跑了五六圈,我以為自己這樣就可以把這事兒忘了。
  畢業前易名和小秋也分手了,那時候恰好是易名的生日,我終於還是決定打電話過去,說生日快樂,易名說我是第一個祝他生日快樂的人,於是兩個人在電話中都開始沉默,彼此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我的眼睛開始酸澀,大學幾年也許隻有這次電話是我們唯一真實感覺對方的一次機會,而這次機會竟然大家都無法說出話,為什麽?我不知道。
  易名打算離開北京回家處理一些事情,並沒有告訴我什麽時候走,那天我正在整理信箋,其中有易名第一次學習寫毛筆字的作品,他把這副作品送給了我,這時電話響了,易名說他中午的火車,如果我沒有時間就不要去了,我說我一定去幾車廂幾站台,完後我開始亂翻東西,拿了一張卡片和一把疊好的星星,就開始向北京火車站狂奔,還好趕上了,易名正和他弟弟往車上搬東西,看見我來了易名這麽多年第一次嫣然一笑,就象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後來我把卡片和星星給易名,後來火車走了,後來易名放下了窗簾。
  後來易名因為沒有我的地址無法給我寫信,讓他弟弟在整個女生樓找我,隻是為了把一封信交給我,我從易名弟弟手裏接過信的時候,信已經皺皺巴巴的,上麵有汗漬,信裏是問候和懷念,懷念我們讀書的那個年代,懷念我是他無法忘懷的朋友,還有他的近況,盡管語言有些生硬,我看著白花花的太陽和易名弟弟滿身的汗水,莫名有一大堆感動和開心。
  再後來易名回到北京,開始為去日本做準備,再再後來易名和阿瑟、小麥還有師姐一起搬到小米的公寓磨蹭時光,就等著簽證下來了。畢業以後我們反倒經常通電話,有的時候一通電話就是一個多小時,後來兩個人開玩笑說如果到三十歲的時候我沒有男朋友他也沒有女朋友的話,我們兩個就湊合著過吧,這個玩笑是我們之間開的最大的玩笑了,我卻樂不起來,因為我整理回憶的時候把一些東西打包封存,我把易名留在了上個世紀。
  這就是我為什麽經常和小米、阿瑟、小麥、師姐有話說,但是對易名卻無話說的原因,盡管很多事情過去了很久,可是有時候就是因為過去很久,反而更難釋懷和放手。
  晚上,到了小米的公寓,易名已經在等我了,空空蕩蕩的房子是讓人不舒服,小米寂寞也是情理之中。易名從冰箱中拿出紅酒和雪碧,笑著說:十八,我還記得你喜歡把紅酒兌了雪碧喝,沒有記錯吧。
  我也笑,是啊,多年過去了,還記得我的嗜好,也算朋友一場,即使有過介懷,也就此算了吧。我和易名坐在小米公寓的吧台旁邊,兩個人喝著酒,但是好像找不到什麽話說,易名拿手指頭敲擊著酒杯看著我:十八,你找小米什麽事情,他們不在,是不是和我不能說。
  我喝著酒,想了想,決定還是說,不然大家做朋友很沒有信心,我問易名:你覺得男人會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易名拿出香煙,遞給我一支,幫我點燃,他吸了一口煙,然後看著我:十八,其實男人喜歡的女人有兩種,一種是長得漂亮,身材也不錯,很養眼看著心理舒坦,而另一種就是很有個性的那種,行事有自己的風格,當然也不是長得不好看,隻是長相不顯眼而已。
  我呆呆看著自己的手裏的煙,彌漫著一種叫嫋嫋的形狀的煙霧,我問:那麽我呢,我應該是哪一種呢?
  易名攏攏頭發,拿酒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你應該屬於後者吧,大部分組成應該是後者,當年在學校不是也有很多男生追你嗎,你是才女,有誰不知道。
  我喝著酒,看著易名有些微熏的神情,那時候我突然很想問他一個問題,我想問他是喜歡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我張了張嘴,但是沒有發出聲音,我不想打破這個隻有我和他兩個人的空間裏麵暫時的平和,如果把平和升級到曖昧,那麽以後可能連朋友都沒有的做。我喝到有點兒搖晃的時候,我還是拿自己的杯子去碰易名的杯子,易名吸著煙,隻是看著我搖晃,我告訴易名我可能迷上了一個能讓我沉淪到地獄裏麵的男人,所以我想要逃跑,易名給我倒滿酒,淡淡的說:逃跑雖然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是如果能能逃得掉就算是萬幸了。
  當兩瓶紅酒喝完的時候,我開始搖晃,因為我困了,但是易名以為我醉了,我突然就在想,這樣的房間裏麵就我和易名兩個人,都說酒後亂性,是不是真的會出什麽事情呢,我在揣測,似乎揣測的成分裏麵還有興奮的期待,我覺得我真的要發瘋了,雖然我也知道,在小淫之後我再也沒有愛上那個男人,也幾乎愛不上別的男人。我搖晃的走向小米的房間,易名似乎怕我摔倒,於是扶著我去到小米的房間,我困的不行,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小米的床上,衝著易名喊:幫我把門關上。
  我閉上眼睛好久沒有聽到易名關門的聲音,似乎感覺到易名就在我身邊,我不敢睜眼睛,怕尷尬,不會真的會發生什麽事情吧?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我感覺到易名似乎把一件什麽東西蓋在我身上,他的手停在我下巴,我聞得見他呼吸時候得煙草味道,我聽見他輕輕的自語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因為距離我很近,所以我還是聽清楚了,易名說:你是個傻瓜,是嗎?你知不知道,你也是能讓別人沉淪到地獄裏麵的人,所以別人也會逃走,在你和我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的時候,我就拋棄你了,是不是覺得很冤枉?
  過了一會兒,易名慢慢出去了,他帶門的聲音很輕,我幾乎聽不到,易名出去以後,我坐了起來,這麽多年,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無辜的,一直認為自己是憋屈的,從來不曾想過自己可能是讓別人淪落到地獄的魔障,我用手摸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淚水。
  我就在小米的床上坐到淩晨3點鍾,然後口渴到不行,然後出去找水喝,推開門的時候竟然發現易名還坐在吧台邊上,他的麵前積了一堆煙頭,我趕忙說:口渴了,對了,我什麽時候睡的,我都不記得的了,還有我喝醉之後有沒有吐啊,沒有借故打你吧。
  易名笑笑,讓給我一個椅子,給我到了一杯溫水,解釋說:醉酒後喝涼水不好。
  我感激的接過來喝了,易名欲言又止,我看著他等他下文,他遞給我一支煙:有沒有想過去國外讀讀書,或者鍍鍍金之類的?
  我苦笑,搖搖頭:我怎麽可能會有那個閑錢?要是有的話就不用這麽辛苦了,實在想不起那個事情,每年都要十幾萬的花費,對我而言是天文數字。
  易名掐滅煙頭,若有所思的看向我:那晚,阿瑟的電話,是你撥的吧?
  我想說不是我,但看著易名成竹在胸的神情,我沒有說話,易名點點頭:既然還是不能忘情,就讓他回來,要不你去找他,我跟左手的觀點不同,就算愛的辛苦,畢竟也好過那麽辛苦的掩藏感情,恩?
  小淫的名字,在那年那月那日,對我而言,已經成為永傷的代名詞。
  然後是沉默,在這樣一個暗色的黎明中,兩個人想著自己不同的心事,而我則是不小心知道了他人的心事,我不知道自己的無意識是不是一種罪過,如果是,我又要怎樣來贖罪……
  我決定把聽過易名說的那些話爛到心理,不對任何人說。

  第8章
  當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和木羽有任何瓜葛地時候,公司出現了一件質量問題的投訴。有顧客在超市買走的山楂係列產品竟然吃出了玻璃茬,把嘴都給傷到了,要是在平常,我們會給對方賠償醫藥費,再補給一些產品也就過去了,可是這個顧客有些特殊,顧客的丈夫是某個報社的主編,他已經把他妻子吃的山楂係列有玻璃茬的產品和他妻子受傷的一些情節拍成照片了,氣勢洶洶跑來我們公司興師問罪,已經放出話來,如果我們不好好解決這個問題,就等著見報紙報道了。我們也有投鼠忌器的感覺,深知媒體的作用,和他談了好幾回條件都沒有達成一致,實在不行的時候女老總的智慧呼啦就閃出了熊熊的火花,她想到了木羽,覺得如果他們認識的話或許好解決,隻要不曝光就行,於是女老總給木羽打電話,小心的把事情說了一下,我沒有聽見木羽說什麽,但是看到女老總的眼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我開始有不好的感覺,果然,放下電話以後,女老總客氣的看著我說:十八,木記者也沒有說幫忙或者不幫忙,我說了這件事,他隻是說一句話,就是 讓十八小姐過來,我看你還是過去把這件事跟你他說說,讓他幫著解決一下,一旦要是曝光了,咱們的銷量和名譽肯定都要受到影響。
  我木然的聽著女老總的話,心想事情怎麽這麽寸啊,偏偏遇上這種事情,我是不是應該硬朗的說:不去,誰愛去誰去,不然我走人。
  這話要是說出去該多麽的有骨氣和氣節,象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是想到每個月的房租,還有要吃飯,我的骨氣一點點兒化成了憋屈和忍耐,最後我暗淡無光的答應了,拿著那個主編的聯係方式和材料向木羽所在的地方晃蕩,一路上我就在想,有時候真邪門,你越是想躲,越是不想見,偏偏越是見得更多,越是躲不掉,為什麽小人物的命運就那麽不可靠,就那麽容易背叛自己,就那麽不能讓自己掌握,難道明明知道是深淵也要往前湊合嗎?
  來到木羽所在的報社外麵,我沿著馬路,找了一個幹淨的地方坐下,看著木羽工作的那個辦公樓發呆,身邊車流車往,每個人和每個人都那麽陌生,誰都不會看誰一眼。我撥通了小米公寓的電話,有男的聲音,我以為是阿瑟,就開始放賴:阿瑟,為什麽越是不想見到的人,越是不想碰到的事情偏偏非要見到或者碰到呢,哎,我怎麽就這麽倒黴?
  電話那邊開始沉默,然後有聲音響起:十八,我是易名,阿瑟剛出去。
  我在心理罵了句倒黴,越是不想的碰到的怎麽偏偏又是碰到呢,我哦了一聲然後說:沒事兒了,我這個周六可能要過去,你跟小米說一下吧。
  然後掛掉電話,還保持傻呆呆的姿勢,大概坐了半個多小時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我懶散的打開,看也不看的問:喂,哪位?
  木羽的聲音在裏麵響起來:十八小姐,你打算在外麵坐多久呢?要是口渴,我讓人給你送咖啡,好嗎?
  我一驚,看著木羽的辦公樓,這個位置我看不到他,但是我相信他肯定能看到我,我像是被人捉到賊贓一樣尷尬,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沒有,我的腿突然很累,就隨便坐一會兒了,我這就過去了。
  進到木羽的辦公室,他已經悠閑的在裏麵坐著了,看到我進來,很優雅的伸手示意我坐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前台小姐給我送上咖啡,我把那個主編的資料遞給他,他翻著看了一下,頭都不抬的問我:你就那麽不喜歡進我的辦公室是嗎?我有那麽可怕嗎?
  我不語,他又說:我相信我們還是會見麵的,是不是,現在我們不是又見麵了嗎?
  我還是無法說出什麽有創意的話語來,即使反駁,我也沒有辦法獲得勝算,我隻想木羽趕快擺平這件事,然後我可以在他麵前閃人。我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看是阿瑟的號碼,於是打開,阿瑟的聲音傳過來:十八,易名說你找我,是嗎?對了,周六末確定要過來是嗎?
  我小聲回答:是的,現在沒有事情了,這個周六我肯定過去,嗯,知道了,我現在有事,過後聯係。
  我放下手機的時候木羽正在看著我,眼神中的犀利鋒芒讓我無法透氣,我趕緊低頭喝咖啡,木羽從座位上站起來,輕描淡寫的問:是男朋友嗎?
  我靈機一動,嗯了一聲表示默認,木羽拿著電話話筒看著我說:十八小姐,這件事我替你擺平了,你這個周六晚上請我吃飯,怎麽樣?
  我差點兒被咖啡嗆到,我咳嗽了兩聲,辯解到:不行啊,你剛才聽到了,我周六已經沒有時間了,周七吧。
  木羽一笑,把話筒放下:那樣,既然那樣,這件事就算了吧。
  我一驚,趕緊說:那好吧,好吧,周六請你,請你還不行嗎。
  木羽這才重新拿起電話,衝我嫣然一笑,這一刻他的笑容是那麽溫暖,我看得有點兒呆了,直到木羽的目光盯著我看的時候我才把頭低下。我聽見木羽和那個人打電話的時候還很熟悉的樣子,木羽說:老刑啊,是我,木羽,對了,就是山楂食品的事情,你別那麽絕情了,他們不是答應賠償了嗎?你問我為什麽管啊,還不是因為裏麵有個經理和我有一腿嗎,是,她過來找我了,我也沒有辦法,女人都很難纏的,更何況我們還有那麽一層關係,嗬嗬,謝謝理解,有時間嗎,有時間中午請你吃個飯,要是忙就算了,以後補唄,咱們誰跟誰啊,哈哈,行,行,就這樣?好,好,再見。
  木羽放下電話,順便鬆了鬆領帶:沒事兒了,把醫藥費給人家報了,然後送點兒東西慰問一下吧。
  我一個勁兒的點頭,然後問他周六想去什麽地方吃飯,他想了一下抬頭對我說:去沸騰漁鄉吃水煮魚吧。
  我說:好吧,那周六晚上7:30就在沸騰漁鄉門口見吧,那我就回去了。
  我收拾了東西放進背包,把剩餘的一口咖啡倒進嘴裏,就要轉身離開,木羽突然叫住我:十八小姐。
  我看著他,等他說話,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憋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隻是張了張嘴,我還是很迅速的就閃人了。
  要說休閑食品公司的產品真是有問題,大家經常逛超市的時候,都可以看到那些食品,比如山楂塊、山楂卷、山楂糕之類的食品,還有什麽怪味花生,日本豆等等,這些東西,別的公司怎麽經營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公司,質量根本就不合格,胭脂紅這個詞語的名字多漂亮,其實就是一種色素,對身體沒有一丁點兒好處,還有檸檬黃,一樣具有迷人的名字和顏色感覺,也是一種色素,就是為了產品的顏色上彩,這些東西在我們公司的產品裏麵都是超標的。很多人都喜歡去超市裏麵買小塊的冰糖,其實冰糖裏麵天然冰糖的成分還好,沒有勾兌特別多的成分,隻是顏色不好看而已,還有果脯,公司就是招聘那些沒有事情做的婦女或者在鄉下找一些女孩子,健康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證,每天都會在一個根本就沒有衛生條件的房間裏麵用手工一個一個包出來的,果脯的含硫量也是超標的,就是這些東西發到超市,不知情的消費者還會把這些東西當成有益健康的食品,實質上不額外傷害消費者就不錯了。
  我回到公司,把事情解決的途徑說明了,然後告訴女老總木羽要求請吃飯,去吃沸騰漁鄉的水煮魚,女老總有點兒大呼小叫了:吃什麽都行啊,隻要不吃了我的公司就行,看來木記者真是有一套,十八功勞也是不小,那天單請你吃飯。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周六晚上,我和女老總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了沸騰漁鄉的外麵,女老總開車,本身我是很困,也沒有換什麽衣服,隻是穿著平時的休閑裝,至於化妝更是從來和我不沾邊,一路上女老總還是因為我的著裝數落了幾句,我權當沒有聽見,我又不是去會見外賓或者什麽高級人員,用得著那麽講究排場嗎,當然這些話是我在心理嘟念的。
  我們到了的時候木羽已經到了,他在他自己的車子旁邊站著,我看見他的時候他還沒有看見我,隻是四處張望而已,我發現他穿衣服還是很有魅力的,什麽破爛或者名牌的東西穿在他身上都會別有一番味道了,首先我不得不承認他這個人是很有魅力的,他的身體很瘦削,但是很有型,臉部的五官說實話到現在我也沒有看得很清楚,因為他的眼神始終是一種很蠱惑的原始,讓我來不及看他臉部除眼睛以外的地方,他的神情始終是處事不驚的那種,我無法看清他是不是發脾氣是不是高興是不是生氣是不是欣喜,總是那麽沉著和冷靜,即使眼神,也是,除了犀利的鋒芒和深沉看不出什麽東西。
  我正在想的時候,女老總已經打開車門了,我也跟著出去,我的打扮是有點兒像個跟班,不過在我感覺無所謂,木羽看見我們的時候女老總的手已經感謝萬分的伸了過去,木羽驚訝的看著我,但是還是伸手表示了敬意和禮貌,在他們並排走進餐廳的時候,我已經跟在後麵打了好幾個磕睡了,落座後,點菜,女老總客氣的讓木大記者點菜,木羽象征性的電了幾個招牌菜,我怎是按兵不動,因為吃完飯還要去小米的公寓喝酒,所以之前就不能吃的太飽了,於是在聽著他們說客套話的時候我在悄悄低著頭,希望能打個盹兒。
  我有點兒要睡著的時候,女老總拿手輕輕的碰碰我,我張開迷迷瞪瞪的眼睛,聽到女老總說她要去洗手間,讓我看著缺什麽就點什麽,我胡裏胡塗的點著頭。女老總走後我一邊伸懶腰一邊用手捂著打磕睡的嘴巴,同時還問對麵的木羽:還需要什麽嗎?
  隨後我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冷笑聲,盡管不大,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了不安,木羽把菜單推倒我麵前:十八小姐,我說的是讓你請我吃飯,沒有說讓你的老總請我吃飯,或者讓你和你的老總一起請我吃飯,你漢語學的一點兒也不好,真是不明白,竟然還會有人讓你順利畢業。
  對於眼前這個挑釁的男人,我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和憤怒,於是我放肆的把一隻腿放到椅子上,擺出一副青皮的架勢,很是冰冷的回應道:木大記者,你聽清楚了,我請你吃飯也好,還是我和我們老總一起請你吃飯也好,都是一樣的,錢不是我出,我沒有理解錯誤,就是因為你幫了我們公司很多忙,所以我們才會因此感謝你,你以為什麽,是吃燭光晚餐嗎?還有我怎麽畢業的跟你沒有關係,因為教育者發現了一個曠古難得的學生,就像是我,所以我就畢業了。
  可能是我的樣子太凶了,進來上菜的女服務員怯怯的看著我們,都忘了把菜往桌上端了。木羽反倒噗哧一笑:十八小姐,你這個表情簡直太可愛了,要不要拍照。
  正說著的時候女老總推門進來,看見我這個架勢嚇了一跳:十八,你幹什麽啊,怎麽這個樣子?
  我慌忙收起手腳,很不服氣的咬著嘴唇,心想真是的,為什麽女人非得要什麽端莊禮儀啊,男人怎麽都行,我天生就是一個正統的痞子血統,要我正個兒八經的當端莊嫻熟的女人,我也得有那個血統和細胞啊。
  席間,女老總開始說開車不能喝酒,木羽也說開車不能喝酒,但是可以喝點兒紅酒,後來吃著吃著女老總也開始喝起紅酒來了,喝著喝著不過癮,又叫來白酒,木羽是一直喝著紅酒,看著紅酒的顏色我就會機械的想到胭脂紅這種色素,於是立馬沒有了要喝的欲望,於是我隻是喝啤酒。
  女老總卻是越喝越多,話也是越來越多,竟然拿著酒杯問我現在她看起來是什麽樣子,我還沒有說話,木羽拿著酒杯朝女老總示意,眼睛卻看著我:人豔如花。 這話可真是要命,女老總說什麽也要和木羽再喝幾瓶,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威嚴和中年婦女的端莊,人有時候很奇怪,平時非要擺出一副君子麵孔,如果何時何地都是一副君子威嚴也就罷了,但是一旦失態,反而更難看,因為有前後的對比在裏麵,我從來就不願意擺樣子,平時什麽樣喝酒也是什麽樣子,所以別人看我作什麽事情也不會驚訝,因為我始終就是那種樣子。
  木羽的酒量看著好像很大,我也奇怪,還以為他真的很能喝,所以一直看著他和女老總不停的碰杯,中間的時候看見他拿出一盒東西,細看才知道是醒酒用的,我鄙夷的看著他,他無動於衷的把藥吃下,我伸手去拿藥盒,想讓女老總也吃幾粒,順便也醒醒酒,在我就要拿到那盒藥的時候,木羽的手也來搶藥盒,於是我和他的手就碰到了一起,最為可笑的是,我象是觸電一樣的縮了回來,好像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眼睛也開始看向別處,木羽拿起藥盒,笑著朝我搖了搖:十八小姐,你怎麽就能確定這是醒酒藥,嗯?看名字是不行的,說不準還可能是壯陽藥,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
  然後我聽到他放肆的笑聲,女老總喝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守著自己眼前的啤酒心不在焉的看著餐廳牆上的掛鍾,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木羽拿著酒杯示意要和我碰杯,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就是趁機多喝幾杯,然後裝醉,然後閃人,於是也就爽快的拿起杯子和他喝起來,可能象我這樣的人實在太不會撒謊,即使有了什麽想法,眼睛也會泄漏,所以木羽在看到我的眼睛的時候淡然一笑,好像明白我的意圖,他把醒酒藥在我麵前晃了晃:十八小姐不用擔心會喝醉,這兒有藥。
  我裝糊塗:誰知道那是什麽藥,我是個正常的女人,所以我不會吃藥。
  然後兩個人開始各自心懷鬼胎的喝著酒,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應付自己也應付別人。半個小時之後我裝作自己實在不行了,不能再喝了,示意要回家了,於是拿出女老總事先給我的錢結賬,木羽把臉湊到我麵前:我送十八小姐回家吧。
  我往後退了退,搖搖頭說:不用,你要是誠心積德的話,幫我把我們老總送回去吧。
  木羽沒有任何商量的拒絕了這個要求,我拿出電話給公司的司機打電話,讓他打車過來,開女老總的車把這個喝醉的家夥送回家,然後我給小米公寓打電話,阿瑟接的電話,像是吃了槍藥:十八,你怎麽還不過來啊,搞什麽?
  我把電話拿開一些,感覺耳膜都在震動,忙解釋說:你和小米來接我吧,我喝多了,在沸騰漁鄉。
  木羽偏著腦袋看著我,笑意掛在嘴角:十八小姐,你真的喝多了?這麽清晰的思維,還真是不容易啊。
  我也冷笑:木大記者,你很希望我醉的一塌胡塗嗎?
  木羽收起笑容,直盯著我:是啊,我真的希望你喝醉,因為你要是醉了,辦起事情來,會容易很多的。
  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話,立馬窘迫的說不出一句話,而且感覺到自己開始臉紅,然後我想到此前木羽說的那句話:人豔如花。我不得不承認,女人在麵對成熟男人的挑逗的時候除了被搶白,心裏有時候也會很受用和竊喜,一個成熟的男人絕對有能力估計或者揣測自己眼前的女人是什麽類型,然後用什麽語言出擊,包括會收到什麽效果。都說男人經曆了女人,才會變得成熟和內斂,才會變得深不可測,才會變得遊刃有餘,可是女人如果經曆了男人呢,是不是也會有這些變化和獲得,還是恰好相反,而是把蛻變的機會留給了男人,自己則成為男人蛻變的基礎和養分?我喝完眼前的啤酒,直接回視木羽的眼睛:不要惹怒我,不然我肯定會拿酒潑你。
  木羽突然坐的離我很近,嘴角擠著冷笑:十八小姐,還用惹怒你嗎?第一次去你公司,你已經想拿咖啡潑我了,第二次在我公司,你不是已經把咖啡噴到我的衣服上了,我在想如果我惹怒你,你眼前已經沒有酒了,拿什麽潑我呢?
  木羽用手鬆開脖子上的領帶,輕佻的看著我,我感覺自己被鄙視到不行了,感覺一股怒火在燃燒著我,於是趁木羽不備,順手拿起他眼前沒有喝完的紅葡萄酒,轉手就潑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當時的情景真的就像是胭脂紅開花一樣精彩和美麗,木羽根本連躲都沒有躲閃,他好像知道我會這樣做似的,隻是他的眼神充滿了陰翳和冷漠,他的舌尖舔了舔嘴邊的酒汁,然後陰冷的說:從來沒有女人敢潑我,你是第一個,你膽子太大了吧。
  我聽出他聲音裏麵的生硬,盡管我感覺自己也是心虛,順便把酒杯拿在手裏,心想要是真是打起來也可以防禦一下,然後我也大聲的反擊:沒有是吧,這就是第一次,我警告過你,不要惹火我,你不聽,之前你也是惹火我,所以我這算是客氣的。
  木羽站起來,靠近我,竟然笑著看我:我之前怎麽了,怎麽了,你說吧,我之前怎麽你了,讓你這麽火?
  我憤怒的數落他的罪行:之前,你,在新聞發布會上就讓我尷尬,還有你上我們公司時候為什麽那麽為難我,為什麽你故意氣我,氣完之後還解釋說你是故意的,還有去你公司的時候你憑什麽……
  越是往後說我越是說不出口,聲音也沒有了分貝效益,這些事情怎麽能說出口啊。木羽的眼睛閃著笑意:怎麽不說了,十八小姐,還有什麽啊,說啊,這樣啊,原來這些事情你都記得,嗯?這些事情我也記得,我也承認都是我故意而為之的,所以我有時候想起來的時候也會很興奮,我隻想讓你記住我,看來效果不錯,每一件你記得都比我清楚,是不是也會在想起來的時候感覺興奮啊,或者順便想到我,嗯?會不會呢?
  我感覺自己上當了,上了一個男人的當,是他慢慢把我逼到一個角度,一個無法麵對自己心靈的角度。
  我們僵持的時候,公司的司機和小米幾乎一起進到包間,小米吃驚的看著木羽的滿臉紅酒的痕跡,問我:十八,你沒事兒吧。
  我麵無表情的讓司機把睡得稀裏糊塗的女老總架走,囑咐他要小心開車,阿瑟進來的時候我看見易名也跟著進來了,木羽客氣的和小米打招呼,看來之前他們是認識的,木羽笑嘻嘻的對小米說:你朋友脾氣真大,紅酒喝不完就用來洗臉了。
  小米先是客氣的點頭打招呼,然後放低聲音對木羽說:她脾氣很不好,火起來容易殺人,你以後不要惹她。
  我轉身就和阿瑟就要往外走,但是腳底滑了一下,阿瑟伸手抓我,但是我傾斜的角度太大,木羽正要伸手扶住我肩膀的時候,易名的手不著痕跡的橫了過來,拉住我的肩頭,木羽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我看著他的手保持尷尬的姿勢就感覺很開心。然後我和小米、阿瑟、易名就一起離開的沸騰漁鄉,走的時候我連招呼都不打,隻有小米,回頭點了一下頭而已,算是告別的禮節,走出房間,我透過玻璃窗看見木羽整理著他自己的衣服,眼神中什麽溫度也沒有,沒有尷尬和怨恨,也沒有沉思,好像剛才那些事情並沒有發生在他身上,這個多少讓我有點兒失望。
  回到小米的公寓,阿瑟問我木羽臉上的酒是怎麽回事兒,我唉聲歎氣的把剛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小麥自告奮勇的說要不要他找幾個兄弟收拾木羽一頓處處氣,我好笑的看著他:小麥,你長長腦子,你多大了,是不是小學還沒有畢業啊。
  小米拉我坐到吧台邊上:十八,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那樣的男人太蠱惑了,以後你怎麽處理啊,他肯定還是會想辦法讓你記住他的。
  易名接過小米的話:是呀,不斷的讓你記住他的好和壞,直到有一天你無支撐這種誘惑,你會主動送上門的。
  說完,易名看了我一樣,把手裏的煙扔給我,我也歎氣。阿瑟拿出冰箱裏麵的酒和冰塊:也別說的那麽絕望,我還是相信十八的本事,就像大衛科勒菲兒逃脫那樣,中間肯定極其驚險刺激,結局永遠是勝券在握,在學校的時候有幾次你不也是有驚無險嗎,不過就是我說的對,在學校的時候就應該積極鍛煉嗎,如果多談幾次戀愛,積累一些經驗,練成金剛不壞之身,現在不就沒有事兒了嗎,當時幹嗎非要當烈女掌門人啊,什麽沒有合適的就堅決不談,現在好了,撞到槍口上了吧?你那個時候要是從了小淫,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嗎?
  我朝阿瑟踹了一腳,阿瑟把啤酒扔給我,壞笑:得了,我不說了,你倆的事兒,就這麽不死不活的拖著吧,我看你倆怎麽收場。
  易名開了啤酒,看了阿瑟一眼:小淫是做的不對,後來的事兒不能怨十八。
  阿瑟嗤笑:哎,別說小淫了,男人那個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易名,你說說你自己吧。
  易名含糊的喝了一口啤酒,沒有再說話,小米拿起一個香蕉砸向阿瑟:真是說話不怕牙疼,如果那樣還是十八嗎。
  阿瑟用手接過香蕉,衝我擺手:不過,現在也不晚,現在開始練習,小麥不行年紀太小,我已經有好幾個女朋友了,就拿易名開練吧,過段時間我再發動一下別人,幫你多多介紹幾個,保證如期畢業,沒有問題,易名也沒有女友,你也沒有男友,你們互相練習一下,都有好處,以後易名去日本對日本妞也有抵抗力了,而你也能抵抗別的男人了。
  易名的臉上變得很窘迫,我更是尷尬,我們同時撲上去,一起海扁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而小米和小麥則是在旁邊看免費電影,絕對武打暴力性質。

  第9章
  從小米公寓直接上班的後果就是我不得不跑到公司的洗手間去洗臉刷牙,當我把自己大概刀持的基本像個人樣的時候,銷售二部的經理哼著歌從男洗手間裏出來,看到我在洗漱就擺出一副長者麵孔:十八,看看,這就是沒有家造成的後果,要是有個溫暖的家庭,怎麽會這麽風餐露宿呢?你看看你那個小樣兒,多可憐?讓人看著心裏多不落忍?
  我不屑一顧的白他一眼:大經理,我是風餐露宿,你這是幹嗎?
  他一笑:我去放水了,怎麽你也有興趣?
  我差點把漱口水噴到水池前的鏡子上,惡意的看了他一下,他嗬嗬笑著走了。
  銷售二部的經理是一個35歲的北京人,我們大家都叫他老麽,看來這幾年是賺到了不少錢,所以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朝天看的,腰也是蠻粗的,人長得也不賴,距離風流倜儻的標準也沒有差多遠,就是說話的時候不罵人反而開不了口,一身的痞子氣。我進到公司以後他對我還不錯,用他的話說,我們是一路上的人,豪爽幹脆,公司裏麵的女職員也是對這個單身的男人很有興趣,每次聚餐的時候都會不停的對他獻殷勤,有一次喝醉酒,這個男人竟然晃著酒杯對女老總說娶妻當如十八這樣的女子,那叫一個奇,對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在前麵添上了一句:他媽的。當時在酒桌上的時候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從那以後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個草莽英雄好像屬意與我,但是我則是把這當成喝醉酒之後的鬧劇。其實銷售二部的經理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光明磊落,多年的生意經曆使他也具有了成熟男人的氣質和品味,那雙眼睛象鷹一樣的犀利,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膽怯過,盡管沒事兒的時候他也願意和我鬥嘴。
  這一天女老總因為宿醉沒有來公司,我反倒輕閑了,但是下午的時候還是因為事情多到要加班,所以事情做完的時候還是到了晚上八點,我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銷售部的女經理還有銷售二部經理,還有一個西安分公司的經理小申也是剛盤點完,也是才走,銷售部女經理看見我立馬說:十八等等,反正也已經晚了,大家一起吃晚飯吧,明天小申就回西安了,老麽有車送人也方便。
  我想想也就答應了,看見小申正在收拾要帶走的東西,老麽正在旁邊幫忙。等到收拾好以後,我們四個人就隨便找了一家川菜餐廳,隨便叫了酒和菜,一邊瞎聊一邊吃飯,剛開始小申還比較沉默,喝了幾杯之後,小申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好,後來竟然開始哭了,我不解的一邊勸解一邊問為什麽,老麽也覺得很鬱悶,小申一邊哭一邊說:為什麽我的工資那麽低,別人做分公司經理每個月至少都是幾千塊的基本工資,我的工資還是800元,掛著經理的頭銜,連老婆孩子也養活不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
  我這才知道原來小申的工資還是那麽低。小申原先是公司庫房的工作人員,西安分公司經理辭職以後一直沒有合適人選,後來覺得小申的人不錯,就把他調任到西安當分公司經理了,但是我一直以為工資也會上漲的,但是沒有想到女老總還是這麽摳門,而且小申也把他妻子一起接過去了,因為他妻子剛剛生完孩子,也是一樣需要人照顧,可是再怎麽給個經理的頭銜也不能當飯吃啊,這明顯有欺負人的感覺,要是在外麵找個分公司經理絕對不可能給這個價錢,我聽著這個事情感覺自己象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中國的勞動力真是豐富啊,豐富到隨便給點兒錢就能成交的份上。我順便想到了在城市裏麵打工的建築工人,其實我覺得民工這個詞兒本身就是帶有汙辱性質的名稱,他們也是,起的比誰都早,吃的很差,睡得比誰都晚,賺得也很少,有時候一年到頭賺的錢,拿回家的還是白條子,要是在國外,建築工人賺得不比工程師差太多,因為他們付出的是高強度的工作量和體力,拿多點兒錢是應該的。
  銷售部女經理喝得高了,她朝我擺著手:十八啊,這都是命啊,我倒是賺到幾千塊錢了,可是拿到家裏還不是照樣不剩錢?我們家死鬼得那個病,啊,還能不管嗎,命啊,都是命啊。
  看著他們那樣我也不好受,於是起身想去一下洗手間,輕鬆一下心理的壓抑。
  從洗手間出來,我還沒有走到我們所在的包間,看見老麽在外麵一邊吸煙一邊轉悠,我奇怪的看著他問他為什麽不進去,老麽搖搖頭說:都在裏麵哭呢,先別進去了,免得尷尬。
  我也點點頭,老麽看了看我,突然說:十八,我想和你說點兒事兒。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老麽已經拉著我進了旁邊的包間,我們包間旁邊的包間空著,裏麵也沒有點燈,進去後,裏麵黑黑的,隻能從走廊裏麵反襯出點兒燈光,我詫異的看著老麽,問:什麽事兒,幹嗎在這裏麵說啊?
  老麽一下抓住我的手:十八,我是喜歡你的,真的,我早說過了,我們處吧,好不好?
  我試著掙脫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但是沒有做到,這時我才發現男人和女人的力氣相差多麽遙遠,我已經在女人當中是力氣很大的,但是在眼前這個男人的力氣比較下,我像個弱不禁風的病人。我說:老麽,你不要這樣,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我使勁後退,本來想趁機抽出手,但是竟然退到了牆邊,無路可退了,老麽的臉靠近我:十八,我說真的,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子,咱們的脾氣又那麽投機,我以後不和別人胡來了,處好了咱們就結婚,行不行?
  在這一刻,我竟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老麽也是一個標準的成熟男人,也很有男人味道,但是即使他越來越靠近我的臉,但是我竟然沒有一絲心悸的感覺和震顫的心跳,而我雖然沒有和木羽靠的這麽近,但是我對那個男人有著心悸和震顫的心跳,這個發現也嚇了我一跳,我原以為自己是被成熟男人吸引才會那樣,原來不是。老麽的臉靠的我很近,我聽得見他粗重的呼吸,我沒有反映的看著他,然後使出全部力氣向後一推,老麽竟然被我甩開了,我趕快跑出了這個包間,來到小申所在的房間,他們已經很平靜了,我無動於衷的坐著,過了一會兒,老麽才進來,臉紅的象喝醉了酒,很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眼光快速離開,他開始招呼大家離開,我沒有坐他的車,破天荒的打車回家了,這一夜我沒有睡好,為自己對木羽才有的那份悸動和震顫,還有莫名的心慌。
  木羽的電話在周二的早晨打到我的辦公室,那時候我還處在懶洋洋的狀態,連接電話的聲音都懶得想要睡覺。木羽說:十八小姐,我這兒有一張周華健演唱會的票,免費送你,你有沒有興趣啊。
  我先是呀了一聲,對於周華健的聲音,我喜歡了很多年,但是一想到要自己花錢買票就放棄了,最多就是去音像店買幾張碟而已,現在有人送票上門,我怎麽會不要呢,我甚至都忘了給我打電話的這個人曾經和我有血海深仇,然後我就興奮的回答:要,當然要了,什麽時候給我?
  木羽在電話那邊嘲笑我:嘖嘖,看來十八小姐也是追星族,真是的,現在出來拿吧,我就在你們公司的樓下。
  於是我就像一隻快樂的兔子一樣往外跑,坐電梯來到樓下,果然看見木羽的車就在門口,他搖開車窗朝我招手,我跑過去,伸手就要票,木羽把票給我,我拿到票開始犯愁了,因為就一張,我要是去看的話,隻能我一個人去看,要是有兩張的話我就可以和小米一起去看了,一個人去多沒有意思啊,於是我緊鎖眉頭的看著木羽:喂,怎麽就一張啊,一個人去看多沒有意思,你關係好,怎麽也得給我弄兩張吧,我好和朋友一起去看才對啊。
  木羽沉著臉看我:你這家夥怎麽這麽沒有禮貌啊,有這麽稱呼人的嗎,還,喂。真是的,有一張就不錯了,哪能那麽貪心,周華健的票暢銷,所以分到最後就隻剩下一張了,沒有多餘的了,你去看就行了,難不成我還要成全你和別人成雙成對?這個周末的,不要記錯時間了。
  我隻好唧唧歪歪的把票裝好,轉身就走,木羽在後麵喊:十八小姐,你這麽就走了嗎。
  我回頭看著木羽,沒好氣的反駁:你說免費送的,難不成又要錢嗎,要錢沒有,你還是把票拿回去吧。
  木羽皺著眉頭看著我:不會說謝謝嗎?
  我哦了一下,然後說謝了。真是羅嗦,走到樓門口的時候從玻璃窗裏麵看見木羽還沒有發動車子,他隻是拿手拄著車窗,看著我的背影,這會兒我的注意力都被這張票吸引了,沒有心思想木羽的表情。
  我拿到演唱會的票的時候開始犯愁,因為實在不知道和誰去,隻有一張票,又不能分割兩份,我看了一眼票的麵值,竟然是一張VIP貴賓票,要八百多塊,真是大頭,不知道是誰那麽大頭,竟然給木羽這廝這麽貴的門票,我癡呆的看著門票上麵的錢數,然後決定和小米商量一下。
  小米聽到隻有一張門票的時候也是很掃興,看來這年頭喜歡聽周華健唱歌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畢竟我們都喜歡健康陽光的男人,而周華健大哥正好符合了這個標準,小米讓我晚上還是去她的公寓,說師姐不知道那根神經出了問題,要請我們喝酒,小米在電話裏麵說:十八,師姐一定是瘋了,她一定是瘋了,平時連西北風都不讓咱們占便宜的人,竟然要請咱們喝酒,一定要提前吃點兒藥,免得上當。
  我笑,痛快的答應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和老麽走碰頭,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像是看見仇人一樣閃了,我倒是無所謂,人家喜歡自己怎麽說也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買賣不成仁義在嗎?所以我還是比較大方,見麵還是含蓄的打個招呼。去到小米公寓的時候,師姐真是有問題,不僅請我們喝酒,而且她自己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像個修煉千年的狐狸精一樣嫵媚動人,說實話,師姐的身材還真不是蓋的,絕對要哪兒有哪兒,而且長得也絕對是地方,小麥和阿瑟正在廳裏打遊戲,看見我來了,也是哼唧一聲表示打了招呼,小米正在從廚房往外拿東西,易名一個人坐在吧台邊上抽著煙,好像有心事似的,看見我來了,微微點了一下頭。我脫了鞋,開始和阿瑟搶遊戲機,因為阿瑟水平高,所以我充其量就是和小麥糊弄糊弄,也支撐不了多久,還沒有玩幾下,師姐就把我們都轟到吧台邊上,不準我們玩了,正好我也要打輸了,所以就扔了遊戲機,小麥馬上就要贏了,所以很不服氣。
  我一邊吃一邊看著師姐:師姐,今天太陽從什麽地方出來了,竟然請客?
  師姐這個人也不能說她小氣,盡管每個月能賺到五六千塊錢,但是她還是照舊雄赳赳的每天早晨去擠有月票的公交車,小麥直歎氣,說師姐太會過日子了,不過也是,好不容易賺到的錢,總是要花到應該花的地方,我和師姐都沒有辦法和小米、阿瑟、小麥相比,即使易名也就是比我和師姐強一些而已,他們三個人絕對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孩子,從小開始家裏就有錢,畢業後就等著簽證,然後等著移民,他們不知道什麽叫沒有錢,從來沒有過過苦日子的孩子他們無法理解什麽叫小氣,什麽叫過日子,這裏我更是最差,所以每次想到這兒我都有點兒無地自容的感覺,所謂姻緣際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是轉到我這兒好像就不轉了,我也苦啊,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也是在夢裏哭著鬧著希望老天能給我掉個餡餅,哪怕是涼餡餅也行,可是這樣的夢經曆無數次之後連我都覺得矯情和沒有創意了,所以也就放棄了,隻能按照自己的小民意識一點兒一寸的活著,再加上自己的長相也不濟,根本就沒有出賣色相的資本,所以我就更被動了,好在我還是比較樂觀,所以活得也能算是烏煙瘴氣。師姐的小氣是有原因的,她家裏每個月都要她寄錢,她的弟弟妹妹都要她供著讀書,所以為了省錢,師姐也隻能每個月都要和別人一樣去擠公交車,每次想到這兒我就感覺很幸運,因為我的弟弟不能讀書,所以我就沒有了這個負擔,看來老天也是給了我半拉餡餅,我的夢也沒有白折騰。
  師姐喝了幾口酒後正式宣布她的男朋友今天向求婚了,然後我們開始歡呼,原來是這個原因,師姐的男朋友和她一個公司,是一個部門的主管,我們也見過照片,人不錯,很是能幹的那種。阿瑟笑嘻嘻的看著師姐,開著玩笑:就是說嗎,師姐,是不是做女人挺好啊。
  師姐滿麵春風,轉頭就擠對我和小米:小米你看你,簡直就是發育不良,營養那麽好,偏偏關鍵部位什麽沒有,十八更不用說,從前麵看象男扮女裝,從後麵看,更象男人,簡直不成樣子,女人的臉都被你倆給丟幹淨了。
  師姐這話說的還真沒有什麽錯兒,我和小米的胸部加在一起還比師姐的胸部小很多,所以每次師姐一這麽說,我都不敢搭言。阿瑟今晚誠心和師姐開心,又接著說: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小米還小,至少還能晚長幾年,十八就不同了,十八的派頭像個黑幫老大,屬於氣宇昂然的冷酷性格,要是胸部發育過剩絕對不成樣子了,你看那個黑幫老大的胸部像你這樣的,那樣的話,逃跑都跑不動……
  阿瑟還沒有說完,師姐已經毫不客氣的奔了過去,拿起一個抱枕就沒頭沒腦的打了阿瑟一頓,我們則在旁邊哈哈大笑,我的眼角餘光看見易名沒有什麽反映的抽著煙,眼光留在我身上。
  大家鬧過之後我就把周華健演唱會的票的事情說了,因為隻有一張,隻能一個人看,但是誰都不想一個人去看,討論了一會兒,小麥自告奮勇的說他們公司一個哥們簡直就是周華健的鐵杆fans,正為沒有買到演唱會的票發愁呢,把這張票賣給他,他肯定樂得做夢都會笑,我立馬和小麥碰了一下酒杯:來,看小麥這孩子,還真是說長大就長大,都能替哥哥分憂了,來幹杯。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小麥立馬給那哥們打電話說這事兒,沒有想到那哥們還真是個急性子,可能也是害怕票說沒有就沒有了,竟然立馬就打車過來拿票,我一個折扣都沒有打,八百塊立馬到手,感覺天是天,地是地,簡直那個親啊,絕對是世界真美好的感覺,這會兒我有些感謝木羽了,心想以後還是和他套套近乎,看還能不能把能賣的東東多多撈到手,也能多多賺些外快。賣了票,我決定周末還是來小米公寓混飯吃,省得自己在家沒事兒幹,和我合租的另外幾個朋友和我的關係並不是很鐵,所以我願意跑到阿瑟他們這兒,但是周末阿瑟要向女友報道,師姐和師姐夫要約會,小麥的有個哥們過生日,所以其實一起鬼混的不過是我和小米、易名,於是我們提前商量好周末決定吃火鍋,易名說他可以提前準備。
  這一周真是天下太平,木羽這期間竟然沒有騷擾我,女老總也是每天暈暈乎乎的不知道幹什麽,我除了自己那點兒事兒,就想著周末火鍋了,星期四和星期五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前台小姐以為我減肥,其實我是為了周六多吃點兒。對了這幾天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女老總突發奇想的想把公司的前台小姐介紹給包裝設計中心的首席設計師,原因就是包裝設計費用太高了,一旦前台小姐和首席設計師勾搭成功就可以把設計師拉下水,完全站在我們這邊,可以免費設計也說不準,我是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有點兒扯淡,首先前台小姐不是美女,其次首席設計師也不是英雄,再次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掛的,所以這個想法絕對夭折,沒得商量。退一萬步說,如果兩個人成了,那人家的勞動成果憑什麽就能給你免費設計呢,這又是一個天上不可能掉餡餅的推論。
  周六晚上我如約來到小米公寓,但是小米不在,隻有易名一個人,坐在準備好的餐桌前等我,我想給小米打電話的時候,易名說:十八,不用打了,是我叫小米今天不要回來了,今晚我想和你聊聊。
  我慢慢把電話合上,詫異的看著易名,因為我不知道他想和我聊什麽。
  火鍋熱氣騰騰的溫度讓人感覺到家的溫暖,易名似乎沒有多大的食欲,隻是不停的吸煙,我能很清楚的看見煙頭的明暗交替和煙圈的繚繞,我慢騰騰的吃著眼前的東西,盡管餓了好幾天,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在這種連呼吸都能聽見的情況實在不能大快朵頤的吃爽一段飯,就是喝酒也變得沒有碰杯的理由,易名的眼睛望著天花板但是聲音卻是朝著我:其實,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感覺空間還真是很大啊,那時候我們一兩個月也偶爾就見個一兩次麵,有時候不見麵就覺得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即使有點兒事情也淡忘了,或者挨過一段時間就以為自己忘了,盡管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模糊的記起來,但總是能勸住自己忘記,好像是一件好事情,是吧。
  易名轉頭看我的時候,我正把一塊香菇放進嘴裏,看見他看我,我也想接一句,但是無奈香菇滾燙,我還是沒有能及時接上話頭,說實話,我並沒有聽明白易名到底在說什麽,或者想向我表達什麽樣的意圖。我正糊塗的看著易名的時候,易名直視著我的眼睛:十八,你現在看我,還有感覺嗎?
  我裝糊塗:什麽感覺啊。
  易名笑:十八,我知道那晚我說的話你聽到了,開始我並不知道,後來無意中阿瑟說兩瓶紅酒對你根本就是小事兒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晚你並沒有醉,所以我確定,你聽到了我說的那些話。
  我一下就被還沒有嚼爛的香菇嗆了一下,開始咳嗽,易名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然後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的反映,我喝了口水,感覺好多了,但是看到易名坐的離我很近,開始感覺不自在,易名繼續看著我說:我覺得阿瑟的那個主意很不錯,我們要不要,就是也談談戀愛,怎麽樣?這樣也能分分你的心,不要離木羽那個男人太近,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嚐試交往,我的簽證還有幾個月或者半年時間才能下來,我可以接你下班,我們一起吃飯,或者平時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這些你很久之前就很想做了,是吧,如果還是不行,我們就停止,好不好。
  我象看陌生人一樣看著眼前的易名,如果在大學,他這麽說,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但是那個時候他為什麽不說呢,我已經把有關他的記憶和往事都打包一起留在了上個世紀了,這和木羽無關,這些事情在認識木羽之前我已經做了,我真的希望眼前發生事情是我的錯覺,可能是我的表情過於驚愕了,易名攤著雙手朝我笑:十八,我知道,我的心智絕對不能和那個迷惑你的男人相比,所以我不能立即就吸引你的注意和心動,你對我還有那種心悸的感覺嗎?
  我陌生的看著易名:以後呢?
  易名猶豫的看著我:什麽以後?
  我搖頭:你說我們交往,那麽以後呢?你可以不出國嗎?你還要什麽回來?
  易名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一定要想這些嗎?十八,其實,其實在你的感情中,很多時候你都是在猶豫這些不確定的因素,感情的事兒,其實跟這些沒有什麽關心,開心就好了……
  我不自覺的用筷子攪拌著火鍋裏麵的東西,沒有說話,易名的臉慢慢靠過來,我緊張的看著他,我聽見易名的呼吸,似乎還有心跳,易名輕聲問我:接過吻嗎。
  我開始漠然的搖搖頭:沒有,我也不想。
  雖然我們靠的很近,但是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和悸動,以前曾經有過的悸動現在都沒有了,我剩餘的是怨恨,怨恨當年我們之間的沒有緣份和錯過,很多東西在沒有珍惜之後剩餘就是木然和記號,所以當易名慢慢問我要不要試一試的時候我斷然拒絕,易名也錯愕的看著我,我也很無辜的看著他,我說:不是要不要嚐試的問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了那個時候的默契和感覺,不管怎麽說我們是錯過了,錯過的事情就像是夾生飯,怎麽回鍋都始終有生飯的味道,改不掉的,要是能改掉我們就回去重新來過了,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如果能回去,我願意回到開新聞發布會那天,那天我寧願自己生病或者出意外,正好不能去參加,這樣我就不會有現在的苦惱了,可是能回去嗎?
  易名拿雙手攏著頭發,看著天花板:對不起,十八,真的對不起。
  我剛想說什麽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以為是小米,拿起來看都沒有看就接聽,但是聽到的是木羽怒氣衝衝的聲音:十八,你給我下來,我有事兒問你,我剛才給小米打電話了,她說你在她家,你要是不下來,我就上去了。
  我也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易名,易名問是誰,我說是木羽讓我下去,易名說:沒事兒,我和你一起下去。
  到了公寓樓下,我看見木羽在他的車子周圍走來走去,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他看見我下來,立即走過來,很有興師問罪的架勢:你怎麽沒有去聽演唱會?
  我詫異的看著木羽暴怒的樣子:我說過就隻有一張票,我的朋友不能和我一起去,所以不想去,我把那張票賣了。
  木羽啊了一聲:你這個可惡的丫頭,竟然把我給你的票賣了,我這麽多年都不發脾氣了,今天實在忍不住了。
  我本來今天就很不爽,現在被他搶白了,心理更是窩火,也爆發了:你才是可惡的家夥,你隻是說剩餘這樣一張票,你又沒有說一定要我去看,或者指定我去看,票既然給了別人,就不要那麽小氣,你發什麽脾氣啊,沒勁。
  說完我轉身就走,上了公寓樓,發現易名沒有跟上來,本來想回去叫他上來,但是想到剛才的尷尬,就自己一個人回去了,看見吧台上有酒,我拿起來就喝,心想一定要喝個痛快,順便拿起電話打給小米讓她馬上回來,並且告訴她如果不及時回來會有人被氣死的。
  我喝得犯迷糊的時候看見小米和易名一起進來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人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是會讓人醉的,我看見易名的手裏拎著一個大袋子,易名笑著遞給我,我打開。看見裏麵有飲料、吃的零食,還有熒光棒,小米笑到不行,搖著我:十八,人家誠心請你聽周華健的演唱會,你卻把票賣了,這真是千古笑談,嗬嗬。
  我哼了一聲:要是誠心的話,說出來不就得了,何必拐彎抹角?
  小米強忍住笑:要是和你如實說,你們倆那麽犯衝,你會去嗎?估計還是會把票賣了,反正結局都一樣,木羽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了,哈哈。
  我記不住自己後來又喝了多少酒,反正就是想喝醉,想把今天聽到的東西統統都忘記,什麽都不要記住。

  第10章
  我偷摸賣了木羽那廝給我的演唱會票,聽小麥那哥們兒說那晚木羽一直盯著人家看,最後還非要看人家的票,這事兒被阿瑟和小麥傳為美談,時不時的就拿出來笑一笑,沒事兒我翻翻眼睛倒是有點兒後悔,為什麽當時沒把木羽手裏的那張票也騙來賣。這事兒被我自己總結為,我一定是在社會的底層窮了太久太久,對於一切和錢有關的東西都無比的著魔,跟左手打電話的時候說起這事兒,左手不以為然的說這樣才象我,隻要我還能這麽無比生機勃勃的折騰著,就說明我的生命力正處在旺盛的成長中,左手說他和小諾夭夭放心這樣的我,小諾和夭夭那兩個死丫頭自從去了遍地是錢的廣州之後就不給我打電話了,見利忘義!
  當我記不清到底是第幾次公司聚餐的時候,忽然這個聚餐的日子就成為女老總的生日了,於是席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所有的員工都會過來敬酒,什麽萬壽無疆,什麽青春永駐,一大堆裹滿了甜言蜜語的恭賀像是煙花一樣在女老總的頭上開放著,女老總笑的像個幸福的孩子。女老總的丈夫更是很會配合的那種,開著名車,趕到老婆的壽宴上,親自拿出一顆有著很大克拉的鑽石戒指,充滿愛心的把戒指戴到自己妻子的手指上,從那一刻開始,我開始相信人世間有著神聖字眼的故事:愛情。我想到電影中的鏡頭,牧師莊嚴的宣告:無論富有,無論貧窮,無論疾病,……我也開始想笑,開始遙想以後是不是也會有個真誠的男人無論富有,無論貧窮還是無論疾病都會在我身邊陪著,直到我閉上眼睛,想到最後的情節的時候我竟然開始想哭,旁邊老麽拿著酒杯朝我晃:十八啊,這個鏡頭是不會在我和你之間出現了,來,哥哥敬你一杯,對不住了。
  我也拿著酒杯朝我老麽晃,我喜歡人與人之間能夠坦坦蕩蕩的交往,即使因為某些事情沒有談成,也不要像個仇人似的,見麵非要眼紅,或者啃了對方似的。
  聚餐結束後,女老總並沒有回家,而是讓司機把我和她送回了辦公室,辦公樓已經沒有人了,我們倆像個幽靈似的,摸索著坐上電梯,向我們所在的辦公區域晃蕩,我喝得不少,女老總更是站在雲端說胡話,連白天和晚上都沒有辦法分清了,中年婦女應有的端莊,變得一敗塗地,我勉強著支撐著把她攙扶近了辦公室,讓她坐好,然後找杯子給她倒水,我一邊倒水一邊啞然失笑,沒有想到自己喝了那麽多酒還能這麽清醒的做這麽多事情,想來還是沒有喝到極限,什麽時候有機會還真是要好好喝到極限,看看到極限的時候,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盡管我端著水杯的手已經在打顫了,腳底有點兒底盤不穩的感覺了,嗬嗬,作神仙,可能就是這樣啊。
  女老總喝了幾口水後開始變得歇斯底裏,她拿著桌上的文件夾朝我揮舞,同時喊著:十八,咱們繼續喝,我還要喝酒,還要喝……
  然後我看到女老總把那顆星光燦爛的鑽戒摘了下來,扔到桌子上,還恨恨的嘟念:說不定給別人的,比這個還大呢?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十八,我告訴你,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真的,有錢沒有錢的都不是好東西。
  我想起前幾天一個很好的朋友,在文章中寫道:全世界的男人都在背叛全世界的女人。這話在這會兒聽起來像個經典的預言。我隻是從公司員工的嘴裏聽說過女老總和她丈夫之間不鹹不淡的事情,好像在外麵有女人了,兩個人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已經很久了,主要是為了孩子,還有麵子,所以大家就糊塗的一起保持著生活的狀態,我見過女老總的男人,很文靜,沒有什麽脾氣,但看著真是不像在外麵胡來的人,這樣的事情也很難說,很多在外麵胡搞的男人從表麵看著都是人模狗樣的,看不出什麽端倪,也沒有人在自己的額頭貼著紙條說:我亂搞。
  我從來沒有問過女老總這個事情的真實度,因為我這個人不三八,別人不說的事情我從來不問。我摸索的在女老總的桌上找到香煙和火機,由於酒精的作用,我的手指還是有點兒僵硬的顫動,我把鞋子脫掉,蜷縮在辦公室的沙發裏麵,顫顫微微的點著香煙,然後一邊吸煙,一邊聽著女老總發泄的胡說,今天是這個女人的生日,她剛才還在別人眼前笑的很燦爛很幸福,她的男人剛剛還笑容滿麵的給她戴上鑽戒,可是這會兒,那個價值不菲的鑽戒正寂寞的躺在辦公桌上,閃著奪人的光芒,有好幾次我都想把這個戒指拿到眼前好好看看,有人說鑽石的堅硬和潔淨象征著愛情的韌度和真誠,可是現在這個戒指在,那麽這個戒指象征的愛情呢,是不是被雜質覆蓋還是汙染了。
  我抽到第四支煙的時候,女老總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的哭泣了,我聽見她說:他們都說看見了,看見別人約他,然後他就去了,還送了禮物,還吃飯,很多人都看見了,都看見了……
  我插話說:見麵並不能說明什麽的。
  女老總接著絮叨:都看見了,真的都看見了,可是我要是化妝修飾自己的時候他又會說我是去勾引誰,我怎麽了,我什麽也沒有怎麽啊。
  我開始想笑,但是沒有笑出聲音,現在活著的人都累,大家都像得了強迫症一樣質疑著自己的生活,也質疑著別人的生活,到頭來到底是誰在強迫誰,都會忘的一幹二淨,我們生活的空間像個地獄,確切的說應該像個煉獄。
  我抽煙的時候想到自己,我是不是應該慶幸,到了這把年紀,還有人喜歡自己,已經不容易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作出一個選擇或者認命呢,一直以來我一直不願意隨便把自己的感情放在別人身上,一是不舍的,二是沒有遇到合適自己的,所以一路蹉跎到二十五六歲,依然單身搖晃著,我始終覺得要是自己真的遇不到合適自己的,我就獨善其身好了,免得和自己不對胃口的人即使相處了,最後還是會一拍兩散,師姐一直說我:十八,你幹什麽呢,你已經快步入二八年華了,不是古人的二八,二乘以八等於十六的二八,而是二十八的二八。
  想到這兒的時候我不禁笑笑,煙頭燃盡了,我的手指感覺到了灼熱,象我的年齡。我不得不承認這裏麵存在著我自己的問題,盡管我心理健康,但是我有情感潔癖,我不願意和別的女人碰過的男人交往,別的女人碰過的男人我無法接受,這個觀點影響著我的愛情曆程,隻要是想到喜歡我的男人要是曾經和別的女人接過吻,上過床,有過肌膚之親,我怎麽都無法接受,再看這個男人的時候就像是看二手市場的二手貨一樣跌了價錢,所以我怎麽都不會接受易名的。我曾經暗戀過別人,我所有的情感經曆都是暗戀,隻有一次表白過,但是對方被我嚇跑了,從那以後我也有點兒悒鬱症,總感覺愛情這個東東實在無法經得起推敲,所以我很難和別人試著談戀愛,我要得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和珍惜,但是現在好像不流行這個,所以我和我的年齡都變的象快要燃盡的煙頭一樣灼熱。
  我一直希望生活簡單和透明,沒有複雜的公式或者計算方法,我希望我的生活象1+1=2那樣簡單,有時候也奇怪這麽多年上學的經曆中自己是,怎麽熬過來,因為曾經學過很多複雜的公式。從小到大我都不喜歡玩複雜的遊戲,我隻喜歡玩俄羅斯方塊這種遊戲,簡單利落,盡管這個遊戲早就過時了,不僅地球人知道了,就是火星人估計也不玩了,但是我隻要有時間我就會玩,盡管從來沒有人願意陪我玩這種弱智的遊戲。
  女老總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已經抽到煙盒裏麵沒有剩下幾顆煙了,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睜開酸澀的眼睛,看了看表,淩晨2點多,這個時候還會有誰給我電話?我沙啞著聲音接聽了電話:哪位?
  木羽的聲音響起來:是我,木羽。
  然後我聽得見電話那邊那個男人呼吸的聲音,我相信他肯定也會照樣聽得見我呼吸的聲音,可能我的呼吸更清晰一些,因為我的肺活量不大。我第一次很平靜的問他有什麽事情,電話那邊木羽在笑:十八小姐,那天晚上,你的朋友和我說了一些事情,你想知道嗎?
  我保持著平靜問是什麽事情,木羽停止了笑聲,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我:你的朋友說你說,如果能回去,你願意回到開新聞發布會那天,那天你寧願自己生病或者出意外,正好不能去參加新聞發布會,這樣你就不會有現在的苦惱了,你的朋友說在你看來意外和生病的苦痛都會比遇到我要輕鬆的多,是嗎?
  我無語,我還能說什麽呢,事情的事實是這樣,如果真的有什麽時光穿梭機的話,我第一個回去,我吸了一口氣回答:是的。
  木羽接著說:最後,你的朋友讓我放過你。
  我突然有種感動,我的手指開始顫抖,我和易名錯過太多,可是即使錯過,他也不希望我有過多的傷害,情感的糾結象一張網,纏的網中人沒有力氣脫身,每次的掙紮都會劇烈的疼,所以才有沉淪這個詞語的誕生和延續,我顫著聲音問:你會嗎?
  木羽的聲音像個鬼魅:很可惜,我不會。
  下一刻,我絕望的關掉了電話……

  第11章
  第二天,女老總醒酒之後完全忘記了她曾經顛三倒四說的話,像個正常人一樣過著正常的日子,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哭和苦,我們兩個在洗手間各自刷著牙洗著臉,彼此看對方象看陌生人,有時候我實在不相信女老總的記性那麽差,我曾經一度以為她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態而已。我有一個很差的缺點,就是記憶力太好,所以和別人一樣大的腦袋裏麵會裝著很多,自己無法忘掉的事實,在某個熟悉的場景和片刻就會重放,不斷的重複放映著,連我都會覺的很遜和沒有新意了,就像周星星的大話西遊,跑了N多遍,台詞兒都能用膝蓋記住了,腦細胞還是會,不停的記著和循環,所以我懷疑總有一天,我會被自己累死。
  木羽在這天下午的時候不請自到,那個時候我正在整理這個月的會議總結和各個部門的報表,我開始並不知道他來了,女老總讓我去她辦公室的時候,我進去的時候才看見的,當時我的嘴也快張成O形了,女老總簡單的說了一下,我才知道這個家夥來的目的是為了給幾個媒體公司定購新年時候發給員工的禮盒,木羽一本正經的向我伸出手,想以握手表示友好,我當時正好雙手拿著一大堆文件資料,就裝模作樣的欠身表示禮儀了,然後,女老總就讓我把木羽讓到會議室,然後去銷售部讓工作人員把所有禮盒樣品送過來,讓木羽挑選。
  我把手裏文件放下之後,拿著會議室的鑰匙,領著木羽去會議室,路過銷售部門口的時候我向裏麵的秘書說了一下一會兒把禮盒樣品送到會議室,木羽不說話的看著我,我也沒有和他說話,我拿著鑰匙開會議室的門,木羽跟在我後麵,開門的時候鑰匙好像有點兒問題似的,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我回身本來想和木羽打個招呼讓他進去,但是我回身的時候才發現木羽的雙手伏在會議室門的兩邊,正好形成一個半圓形,我正好在這個半圓形裏麵,他的臉距離我很近,我這一轉身正好和他的臉貼的很近,我的眼神就這樣,在一瞬間就被他的眼神膠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像是會施展魔法一樣的深,看不到底,我像個白癡一樣不會躲避和保護自己,我甚至都不知道怎樣從這種場景中退出,我不得不承認的就是我對這種悸動的曖昧有一種渴望,尤其是木羽帶給我的,因為別人不能讓我如此慌亂。木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十八小姐,這個場景,你會記住多長時間呢,會不會很長,嗯?
  我像一隻尾巴著了火的兔子一樣,開始惱羞成怒,退到會議室裏麵,憤怒的看著木羽,我還沒有發火,銷售部的人員和女老總已經進來了,我轉身去倒咖啡,我強忍住自己的怒氣,我覺得我要快被氣瘋了,我不知道木羽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麽,他在挑逗起我的感覺之後又這麽戲弄我,我是什麽啊。我努力讓自己鎮定,把咖啡給大家放好,然後坐的遠遠的,低頭不說話,可是剛才那個鏡頭不斷的在我的腦袋裏麵重複著,我強迫自己把心靜下來,銷售部的工作人員努力介紹著各種禮盒,女老總是不是的也會插上幾句話,我低頭喝著咖啡,我相信我的表情已經被木羽全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看見他把一張紙條推倒我麵前,我想要麽是道歉的話語,要麽是問詢產品意見的,於是我低著頭打開,上麵寫著:十八小姐,你猜我要用多長時間,才能把你搞到手?
  我猛地抬頭看著對麵這個男人,我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那一刻我的眼神肯定表露無疑了,木羽也是傲慢的看著我,我們的目光僵持了幾秒鍾之後,我憤怒的站起身,把自己眼前的咖啡潑到了木羽身上,女老總也驚訝的站起來,似乎嚇了一跳:十八,你幹什麽啊?你瘋了嗎?
  我回身把紙條扔到女老總麵前:我沒有瘋,是他瘋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我想大不了我不幹了,我再也不想見到眼前這個男人,我直接坐車跑到學校找小米,因為這天不是周末,小米在學校上課,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的學校,見到小米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我撲上去,抱著小米大哭,小米一邊安慰我一邊提醒我:十八,你別哭了,周圍人看著呢,我現在沒有課了,我們這就回公寓。
  我不知道小米是怎麽把我拖回公寓的,反正我就是覺得委屈,進了房間我就去找酒,把吧台上麵的一瓶紅酒拿了出來,然後打開瓶子,小米換完衣服一看,有點兒手足無措:十八,那個是我老爹珍藏了20多年的紅酒啊,我還沒有出世這瓶酒就在了……沒事兒沒事兒,你喝吧,反正他們也不回來,我放假也是去他們那兒。
  我一邊喝一邊哭,小米在旁邊給我遞麵巾紙,我說:我十八長這麽大,沒有做過虧心事,向來是與人為善,與人行方便,自己也是行為檢點,從不放浪形骸,對於世間事情的是非曲直向來是站在正義一邊,可是我為什麽要在感情上遭受這麽大的折磨啊,我到底是對不起誰了?
  我正說著的時候易名從他的房間裏麵出來,一邊過來一邊接著說:是呀,為什麽偏偏遇上個浪子,真是遇人不淑。
  我感覺自己火大了:什麽浪子,浪子至少有情有義,明明就是遇到了一個流氓,一個無恥的流氓!
  我越是喝酒就越是委屈,我把頭靠在小米身上嘟念著:上一刻我還確定自己是為他心動的,我真的覺得自己喜歡他了,可是這一刻我恨死他了,我想殺了他,其實隻要他不出現,隻要他不來惹我,我真的可以慢慢忘記他,可是每次他都不讓我得逞,每次都會在我不再去想他的時候偏偏闖入我的腦袋,小米,有人說腦袋受到重物撞擊的時候會失去記憶,你們拿重物打我吧,酒瓶子或者什麽,你們打我吧,或許我會失去記憶的,我不想這麽痛苦。
  說到最後我又開始哭了,這麽多年不管經曆什麽樣的事情我都沒有哭過,可是這個時候我哭的像個白癡。易名默默的看著我,眼睛充滿了憐憫,小米摟著我,不停的安慰我:十八,不要這樣,你會闖過去的,會的,以前不也是有過這樣的事情嗎,你不也是努力過關了嗎?
  我稍微清醒些時候,我想我把咖啡潑到木羽身上了,木羽可能會不要禮盒了,那樣女老總肯定會很想滅了我,因為我,她蒙受了損失,所以我還是先入為主,明天去公司主動辭職好了,不在公司幹了,這樣以後木羽也不會跑來折騰我了,工作丟了可以再找,但是自己要是丟了,怎麽都沒有辦法找回了。

  第12章
  第二天,我還是早早就來到了公司,女老總到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醞釀如何開口了,女老總推開我的辦公室門讓我去她的辦公室,我想,關鍵的時候到了,即使是就義也要擺個樣子,失業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沒有失過,我提醒自己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絕對不能失了自己的人格。
  進到女老總的辦公室,我還沒有開口,女老總就提前說話了:十八,昨天的事情,我能理解你,木記者說昨天的事情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他不會不要貨的,禮盒照收,不過你昨天反映也是太大了吧。
  瞧瞧,到底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敢情不是調戲她,所以她能這麽輕描淡寫的,看來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不管別人怎麽表達理解之意,都他媽的扯淡,我恨恨的想。女老總接著說:今天下午你去他們公司把支票取回來吧,木記者還說想和你把事情解釋清楚,免得大家有誤會,以後不好相處。
  又是我去,財務部的人是不是都死光光了?我在心理鬱悶的要死,我怎麽老是要重複被人耍的遊戲?不過要把事情說清楚是嗎,好,那就說清楚,我準備借此機會和木羽正麵一次。
  下午,我氣乎乎的來到木羽的報社,前台小姐看見我來了,好心的衝我點頭,我理都沒有理睬,所謂愛屋及烏,那麽恨屋也是及烏了,我敲門的程序都省了,直接推門進入,一進門就聞到酒味,我看見木羽懶散的坐在辦公椅子上,舒服的喝著紅酒,見我進來紳士的拿著酒杯朝我晃了一下,然後告訴前台小姐給我倒杯水就行了,我說我想喝咖啡,木羽搖搖頭:不行,十八小姐,我有三件衣服已經洗不出來了,不是咖啡就是紅酒,所以還是給你倒水比較安全,即使拿水潑我,衣服也是能洗出來的,你隨便看看我房間裏麵的東西吧,要是有中意的就拿回去賣好了,反正你很喜歡賣別人給的東西。
  前台小姐把水送給我,過了一會兒財務人員把支票給我,我把支票放進支票夾,把帶來的發票給了財務人員,然後財務人員也帶門出去了,木羽慢騰騰的從椅子上起來,衝我一笑:十八小姐,我喝酒隻是為了想讓自己說真話而已,我也不想和你捉迷藏了,其實就是一句話,我對你很有興趣,我相信你對我也有興趣對吧,不然也不會反映那麽大了。
  我茫然的看著看著木羽,反問道:你所指的興趣是什麽,我不明白。
  木羽慢慢坐回椅子,拿手指彈著酒杯:我看我還是坐在椅子上比較安全,到了我這個年齡,愛情不是神話,而是笑話,我對女人的感覺隻有兩種,一種是有興趣,一種是沒有興趣,也可以說一種是想要這個女人的興趣,一種是不想要這個女人的興趣,僅此而已,不會再有第三種感覺。
  我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話語裏麵的意思,可是對我而言,愛情不是笑話,而是神話,是神聖的神話,容不得別人這麽褻瀆,於是我開始冷笑,木羽無所謂的看著我:我知道你有情感潔癖,從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以前也遇到有情感潔癖的女人,可是到最後,我都成了他們唯一的潔癖,我不否認我一直在勾引你,我更知道,你抗拒的很辛苦,因為你敏感,所以我讓你猜,征服你我要用多長時間?
  我突然就很想笑,很想放聲大笑的那種,我嘲笑的看著木羽:是啊,我都忘了,你已經是中年男人了,這個年齡好像很搶手對吧,可惜我對你沒有興趣。
  木羽的眼睛彌散著狡黠:十八小姐連撒謊都這麽理直氣壯,真是有氣節。
  其實我想說的話是:我對你沒有興趣,因為我有點兒喜歡你,喜歡和興趣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我不想褻瀆了自己的感受。但是後麵這些話語我知道自己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口了,所以我隻是說了前半段而已,我經過太多的錯過,所以現在連潛台詞兒都能準確的掐斷,不會多浪費一點兒自己的心情,這個時候我想起一個很不錯的朋友曾經和我開玩笑,他說我是不是真的前輩子傷過很多人的心,所以這輩子注定要被很多人傷自己的心,我哪知道自己的前生幹過什麽啊,即使是做孽也總的有個源頭才是。
  木羽打斷我的思緒:十八小姐,我和你要怎麽辦才好,我不想這麽放手,現在我對你還是有很大的興趣的,你年紀不小,賺得不多,可是膽子很大,敢拿酒和咖啡潑我,還敢賣掉我給你的演唱會門票,就這些就夠讓我感興趣了,我可能會繼續勾引你,直到沒有了興趣為止,你呢?
  我盡量保持自己的風度:死磕唄,你不放手,我不想被幹擾,看誰最後能達到目的了,贏了不要高興,輸了可以耍賴。
  木羽遞給我一杯酒:十八小姐,有誌氣,我房間裏麵有沒有相中的東西,可以拿去賣的?
  我繼續喝白開水:隻有一樣東西可賣。
  木羽醉熏熏的看著我:什麽東西,你拿去賣吧。
  我收拾好東西,做好可以逃跑的準備,感覺萬無一失了,然後狠毒的告訴木羽:如果可能,我想把你變成女人,賣到一千年以前的妓院,讓老鴇天天逼著你去接客……
  說完我就跑出去,一邊跑一邊笑,笑到腿發軟,笑到快要流出眼淚了。
  在我自己身上的火還沒有撲滅的時候,和我一起住的兩個女生吵著鬧著的說房東的房租太貴了,我倒是能負擔的起,但是小榮和秦梅就是說不行,我也能理解她們,一個失業了,一個老是沒有業績,隻能拿保底兒工資,所以我也同意了找更便宜的房子,秦梅因為失業在家,所以有時間找房子,我和小榮天天上班,所以隻能等秦梅找好之後,搬家而已。秦梅還挺能幹的,不到一個星期,果然找到了更便宜的房子,但是樓層在六樓,上下樓要累一些,但是房租能省下不少,小米埋怨我這個人做事兒太偏執,她想讓我搬到她哪兒,因為她即使出國也是兩年後的事情,我幹嗎非要和幾個不是很熟的人一起住啊?我也是沒有辦法,大學畢業的時候,大家一起住了,畢竟有過一起湊合的經曆,我總不能說撤走就撤走吧,現在小榮和秦梅的收入都不固定,我要是一走,她們還能交的起房租嗎,我這樣做就太不地道了,簡直就是釜底抽薪,所以我隻能和她們一起住。
  搬家那天,阿瑟和小麥、易名都過來幫忙了,我們居住的單元每層都是兩戶人家,北京的人就是有有房子的優勢,六層樓的兩套房子都是房東太太的,我搬去的那天,對麵房間已經租給了一個交小卜的男孩子,長得眉清目秀,象韓國演員安在旭似的,很好看,房東太太把小卜和我們叫到一起,說是以後大家做鄰居了可以互相照顧,小卜給我的印象很靦腆,話很少。
  可是搬去沒有多久,小榮就去了外地的分公司,說是要在石家莊幹半年以上,秦梅也是覺得自己應該上個什麽學校,所以就回中關村的家附近,學習什麽自考了,說是一邊工作一邊學習,所以整個房子等於我一個人住,我有時候也會去小米哪兒,這個房子還真是沒有什麽居住的價值了,倒是對麵房間的小卜,每天像個居家男人一樣:上班-回家,回家-上班。沒事兒的時候小卜會做很多菜,經常分給我一些,這太讓我興奮了,我是一個最多就能把雞蛋煮熟的主兒,那還敢奢望吃上什麽菜啊?

  第13章
  小米說我住的房間很單調,單調的似乎隻有一個叫我的主人而已,木羽不知道聽誰說的我搬家了,他竟然買了一盆吊花送給我,並把吊花吊在我喜歡的陽台上,吊花的葉子綠綠的,有點兒生機,讓房間有了一絲綠意和生氣。
  聖誕節快來的時候,從公司到個人都是忙得一塌胡塗,在我看來,我們中國人還真是不需要為這樣的節日忙活,可是中國人比較願意兼容並包,所以願意替外國人過節,小米也沒有閑著,因為我在學校的時候曾經給別人寫過論文,所以很多人都願意讓我寫,我也樂得接受,按照要求的標準不同收取不同的價碼,小米按照大家要求的分數用標簽幫我標注好,把每個人的費用也算好,我根據要寫的東西讓小米去學校圖書館借資料,然後就發揮我超常的文字水平幫著別人完成大學要求的論文,小米給我打下手,我一直覺得有這樣的朋友,一生都幸福。
  阿瑟鄭重的告訴我,聖誕節小淫要來北京,小淫也是我們的兄弟,但是我和他之間有過太多的過節,小淫大學畢業那年我們徹底鬧僵之後,他去了深圳,在畢業後的兩三年中我從來沒有和他聯係過,隻是偶爾會在阿瑟和小麥的口中知道他的情況,據說他混的不錯,阿瑟拍著我的肩膀說:十八,你們和好吧,很多年的朋友不能僵死在某個矛盾上,古人不是常說相逢一笑泯恩仇嗎?
  我何嚐不想,大家兄弟一場,所有的情意都給了朋友這個詞兒,不管什麽樣的過節,走到最後都給朋友和兄弟這個詞語組合讓了路,我早就讓路了,可是小淫讓路了嗎?
  我和小淫的過節,也是因為栽在情上,不知道當時是因為什麽,反正我們經常在一起,好像是因為我當時暗戀上一個男生,但是那個男生已經心有所屬了,後來我就傷心,小淫一直陪著我,陪著我打牌,逛書市,還有在夜晚看雪,還幫我找家教的工作,小淫也是一般家庭出來的孩子,但是他會把賺錢的機會讓給我,他總會找到謀生的機會,他總會輕易的就能養活他自己,他很聰明,他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做事,他生活的很開心,他有很多女友,他說他喜歡女人,後來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流氓,再後來從阿瑟那裏知道小淫也很喜歡我,再後來就是我有情感潔癖,我實在無法忍受小淫曾經碰過那麽多的女人,或者說無法忍受曾經有那麽多的女人碰過小淫,然後我們僵持著,彼此都在痛苦中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對方,最後在畢業前的一次聚會上,小淫站起來舉著酒杯說要和大家打個賭,於是一幫人起哄,然後小淫說:我賭十八還是個處女。
  小淫的話語一出口,在座的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沒有一個人笑,我走到小淫麵前,使出很大的力氣打了他一個耳光,然後我告訴小淫:我們之間早就完了,連兄弟也不是了。
  那次聚會之後,小淫畢業後去了深圳,一年以後我過生日的時候,小麥喝醉酒說:十八,其實你不知道,小淫當時是故意的,他想讓你恨他,他說這樣做總比讓你記著他要來的容易。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大家都給朋友這個詞兒讓了路。
  木羽的電話在平安夜前夕打過來,他不著調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木羽說:十八小姐,聖誕節我們一起過吧,我是單身,你也是單身,我們一起去一個單身派對吧,保證你快樂無比。
  我故意說:木大記者,為什麽不去找你別的女人呢,她們會給你更多的,而我隻想把你賣了,而且還是把你做完變性手術以後再賣到一千年以前,你還敢邀請我?
  木羽嘿嘿笑著:我隻想和你過這個節日,真的,這個節日我隻想要你一個女人就夠了,不願意和我共度嗎?
  我強迫自己保持平靜:想感動我,是嗎,可惜,我是重友輕色,我要和我的兄弟們一起過。
  說完我掛掉了電話,我怕繼續說下去我會答應了。
  女老總破天荒的告訴我她聖誕節要陪她的孩子一起過,要去遊樂場和滑雪場,我沒有問她的丈夫是不是也一起去,但是總的來說,開心是最重要的,平安夜晚上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小米公寓,出門的時候,對麵房間的小卜看見我要出去,客氣的說聖誕節快樂,還順手給了我一個聖誕老人的小玩具,說是超市裏麵贈送的小東西,我接過來,禮貌的謝謝他,也祝賀他快樂,並告訴我要在聖誕節以後才回來。
  到了小米的公寓,還沒有推開門,就聽到裏麵熱鬧的吵鬧聲,小麥的聲音最大,好像挨揍了一樣,我開始敲門,開門的正好是小麥,小麥看見我進來後,立即跑到我的身後,喊著:十八,快救命,小淫非要給我做人工呼吸,我可不幹,要是小米的話我就幹。
  我抬頭,正好看見小淫過來,小淫成熟多了,隻不過兩三年,可是變得更有男人的味道了,很帥,脫離了當年的流氣,笑得時候,嘴邊的酒窩若隱若現,小麥從我身後跑掉,剩下我,和小淫,麵對麵,我也笑,朝小淫伸出手:好久不見。
  小淫沒有伸出手,隻是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他向我張開雙臂:是兄弟的話,擁抱一下。
  我遲疑,小淫上前一步,抱住我,在我的耳邊,輕聲說:真的好久不見了,十八。
  我的下巴依偎在小淫的肩膀,我也低聲說是啊好久不見了,但是我的雙手始終沒有張開,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還有激動。小淫抱著我足有一分鍾,直到阿瑟過來,阿瑟拿手指彈小淫的腦袋:你這個家夥,和我都不擁抱,難道我們不是兄弟嗎?
  易名幫我把背包拿下去,小淫轉身給了阿瑟一拳:擁抱十八可以占便宜,抱你像是抱著排骨,有什麽好處?
  大家圍著吧台坐下,阿瑟好像是故意的,讓小淫坐在我的身邊,小米和師姐、小麥、易名一邊喝酒一邊打牌,我和阿瑟、小淫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我問小淫:來北京還有什麽事情嗎?
  小淫隻是笑,阿瑟自作聰明的說:小淫是為了見一個女網友,他們相處一年半了,想要見見麵,所以小淫就來了。
  小淫打斷阿瑟的話,轉向我:十八,聽說你的初戀還是沒有獻出去是嗎,怎麽,準備把初戀和黃昏戀放在一起來嗎?
  我尷尬的笑笑:沒有遇到合適自己的,我喜歡的男人都不喜歡我。
  阿瑟拿酒瓶給我倒酒,曖昧的揶揄我:十八,其實小淫一直都很喜歡……
  小淫把酒往阿瑟的嘴裏倒,笑著說:看看,看看,喝酒還堵不住嘴是嗎?
  我也笑,看著小淫的酒窩,忽然就覺得很溫馨,我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小淫的手機響了,小淫起身到別處接電話了,過了一會兒小淫開始穿衣服,向阿瑟說出去一下,小麥和易名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我和阿瑟送小淫到門口,我問小淫:晚上還回來嗎?
  阿瑟打斷我:十八,小淫什麽時候去女人哪兒還會回來?至少也是過夜之後才回來,嗬嗬。
  小淫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麽,開門走了,我覺得自己的心理有一種失落在流淌。
  送走小淫之後,我一個人感覺百無聊賴的,阿瑟湊過去打牌,我一個人在吧台邊上喝酒,看見小淫留下來的香煙,我順手拿起來,還是當年的牌子,那個時候我和小淫經常一起廝混,喝酒或者在晚上的時候一起偷著出去抽煙,這個牌子的香煙還是當時我喜歡的牌子,沒有想到這麽多年,小淫還是抽著這個牌子的煙,我從裏麵拿出一支煙,還沒有點,師姐鬼鬼祟祟的湊過來,把煙從我嘴邊取下來,師姐從來不抽煙,她怕衰老,我抽不抽煙都一樣老,所以我無所謂,我把煙拿過來,點上,師姐看著我,問:十八,你是不是對小淫還有感覺,是不是啊。
  我想否認,但是我說不出否認的詞語,我沉默,過去這麽多年了,可能很多東西還是原地不動,我當年打了小淫一個耳光,小淫疼,其實那個時候我也疼,我們之間的障礙能跨過去嗎?比如現在,我還是會想,小淫在和別的女人在作什麽,他會不會回來,會不會在乎我的感受呢?要是我們在一起的話,我會不會陷入這樣的圈子呢,每天不斷這樣的想著,重複著,那樣我會發瘋的,我沒有那麽清高,可以對自己喜歡人的生活不問不聞,我希望兩個人之間有著坦誠,可是這在我和小淫之間好像很難做到,我會不斷的想著小淫曾經在誰的懷裏流連過,或者什麽樣的女人會在小淫的懷裏撒嬌。

  第14章
  師姐拿著酒杯和我碰杯,然後告訴我她不久之後就會結婚了,我心不在焉的吹一口氣,煙頭的火花在瞬間明暗交替著,像個鬼魅,我拿著酒杯去碰師姐的酒杯:祝賀你,終於修成正果,以後人間的狐狸都會以你為榜樣的,嗬嗬。
  師姐撞了我一下:死丫頭,不會說點兒好聽的?唉,其實有時候,婚姻和感情一樣脆弱,感情的脆弱象是蜘蛛網,風雨來臨的時候就會破敗不堪;婚姻脆弱就像是一張紙,輕輕一捅,也會破的不成樣子。
  我頭一次聽師姐說這麽哲理的話語,可能生活才是更好的經曆,不管誰經曆生活,或者被生活經曆過,都會獲得些許的成熟或者經驗吧,想到這兒,我變得衝動,我拿起整個酒瓶子就往嘴裏灌著酒,師姐把我的酒瓶子奪下來:十八,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會喝醉的,真拿你沒有辦法,別喝了。
  我何嚐不想,從此以後醉了就什麽事情不用想了,不用每天忙著賺錢,不用想著自己明天還要不要活,不用想著將來還要嫁人,不用想我曾經對誰用過情,或者有沒有人曾經對我用過真情。
  晚上十點以後,阿瑟提議要去跳舞,我看見小麥和易名都舉雙手讚成,我發現我已經喝得很多了,看見他們的時候隻是能確定有幾個影子在眼前晃動,我搖著頭說:不行了,我不去了,我的神誌不清了。
  易名把他的煙和公寓鑰匙扔給我:十八,你去也沒有什麽勁,你從來不跳舞,也不會跳舞,人家別人的腰身柔若無骨,你的腰就跟練了跆拳道似的,真是懷疑你是不是和某個拳王有直接血統,你會跳舞才叫怪。
  然後我聽到大家都在笑,我也跟著笑,然後我看著他們一個個穿著衣服出去了,然後整個一個公寓裏麵隻有我一個人了,然後我開始想到他們會在某個熱鬧紛繁的舞廳快樂的狂歡,最後我想到小淫和某個女子在平安夜快樂的親密,再最後,我感到了自己的寂寞,象酒瓶裏麵的酒一樣沒有形狀。
  我拿著沒有喝完酒的瓶子,穿著自己的大衣,晃著就出了小米的公寓,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去什麽地方,我隻是不想在房間裏麵呆著,我覺得空曠的地方讓人感覺窒息和恐慌,出了公寓樓門口的時候,旁邊是一個休息亭子,我又晃晃的朝那個亭子走去,坐在冰涼的石凳子上,在這個荒誕的平安夜,我一個人過著叫做寂寞的感覺,我感覺灌進去的酒也是如此的冰涼,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我身體裏麵的酒精太多了,我點煙的手指總是發抖,我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提前接近老齡化了,終於在努力了好幾次之後我把煙點著了,突然之間我覺得這個世界太讓人模糊了,看不清,有時候很多努力在砸出去之後變得很虛無和笑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活著,這個時候我想到了木羽評價我的話:年紀不小,賺得不多,長得不好。是啊,可是我自己在折騰什麽呢,還能折騰出什麽呢,喝光了瓶子裏麵的酒之後,我開始感覺自己有凍僵的感覺,我還是在顫抖著手指頭吸著煙,冰涼的空氣這個時候變得那麽肆虐,我感覺出自己的淚水掛在眼角,這麽多年,還是習慣在沒有人的時候,落淚,即使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賴帳,有時候還會自言自語的看著天,說:咦,是下雨了嗎?然後抬著頭看天,其實是想把眼淚關在眼睛裏麵,仰著頭看天的時候淚水比較不容易落下。
  在琢磨自己落淚的原因的時候,我開始自我解嘲,最後我想到了小淫這個名字,可是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眼淚再也關不住了,即使我仰著頭看天,也還是,關不住,我開始感覺出自己身體在抖動,我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是眼淚還是順著我的眼角象下雨一樣的流淌,到底是,我們之間,誰欠了誰的?誰欠誰的更多些呢?
  我迷迷瞪瞪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頭看,是小淫,這一次,我的眼淚更是無法止住了,小淫朝我跑過來,把他的圍巾給我圍上:你這個傻瓜,會凍生病的。
  我推著小淫,一邊哭一邊嚷:你終於想回來了?你這個壞蛋!你不是走的挺徹底嗎?你還回來幹什麽?你就在你的深圳待著啊?你不是說這次讓我去求著你嗎?你走啊你?
  小淫被我推的一晃一晃的,開始用手抹著我臉頰上的眼淚,低聲說:傻瓜,我本來就不想離開的,我能不回來嗎?我心裏難受啊,不回來不行的,別氣了,恩?
  我感覺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腦的湧現出來,小淫走的那麽決絕,是他把事情做的走投無路了,走得也那麽決絕,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個孤單的城市裏麵寂寞的漂著,卻誰也愛不上,隱藏在我心底的那些恨這會兒全都變成了眼淚,小淫握著我的手歎氣:十八,當初是我不對,可是這些年,我一天也沒好過,所以這次不管我回來的結果是什麽,我都不想再猶豫了,好不好?就算你還是恨我,你將就一些,我在你身邊讓你恨,好不好?十八,你手怎麽這麽涼啊?
  我哽咽著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他為我緊張和著忙,他的手好暖和,小淫把他外麵的大衣扣子解開,遲疑的看了我一下,最後,還是把我拖進他的大衣裏麵,我哽咽著聲音說:我現在才知道,大學時候學的微積分原來是那麽有用,比如說定義區間吧,有負無窮大到正無窮大,還有開區間和閉區間,還有半開半閉區間,我一直希望自己活得象閉區間一樣簡單,閉區間裏麵最好都是整數,或者很簡單的數字,最好就是從0到3的閉區間,隻有三四個數,怎麽都能算清楚,我不喜歡開區間,不喜歡小數,還有,不喜歡無理數,更不喜歡無窮大,你說,要是想念一個人,從0到正無窮大,到底是多少呢,0到1也是,0到10也是,0到10000也是,小淫你說,正無窮大到底要用多少個0才能表示明白?
  小淫在我的耳邊笑著說:十八,你微積分學的還算不錯,還能記住這麽多東西,正無窮大就是正無窮大,可能後麵有無數個0,無數個1,無數個2,一直到無數個9,可能根本就不能用數字表示出來,想念一個人,就像從我們的位置一直到宇宙裏麵最遠的星球那樣遙遠,這個距離沒有人能算出來,很遙遠很遙遠……
  我在小淫的懷裏靠著,像是睡覺一樣的安靜,我把下巴靠在小淫的肩膀,低聲的問他:在大學的時候你幹嗎對我那麽好,我記得你自己要找工作,也需要那個家教,為什麽讓給我,為什麽要陪著我瘋,要是你不那樣對我好,我們就不會……
  我開始說不下去了,小淫接著問我:不會什麽,嗯?不會有後來的難過是嗎?阿瑟對你也很好,還有小麥和大雄,他們對你都很好,不會比我差多少,你會,愛上他們嗎?
  我象夢遊一樣的說:不會。
  小淫的聲音繼續在我的耳邊響著:就是說嗎?感情這個東西,該發生早晚會發生,和對一個人有多好沒有太多關係,當然了,要是喜歡對方,對對方好是當然的。
  我們就這樣在冬天的空曠裏麵站了好久,最後小淫說:十八,要是我們這樣站下去,會凍僵的,回公寓吧,來,我背你。
  小淫與其說是背我不如說是扛著我,小淫扛著我繞過休息亭,旁邊的一輛車突然發動,車燈刺得我眼睛極其難受,我剛想罵一句,那輛車轉彎開走了,說實話,要不是小淫扛著我上樓,我都已經沒有力氣了。
  回到房間,我才有了一絲溫暖,小淫看著空空的房間才知道阿瑟他們去跳舞了,他笑著罵他們沒有義氣,丟下我一個人,我解釋說自己不會跳舞,去了也沒有什麽意思,我和小淫靠著吧台,小淫看著我:十八,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誰約會了?
  我裝作無所謂的喝著酒:我才不關心呢。
  小淫開始笑:是一個女孩子,認識很長時間了,本來她希望我能和她一起過聖誕節,我說不行,家裏還有N多個兄弟在等著我回去,盡管她很失望,但是我更害怕,你失望。
  我剛想反駁說我有什麽可失望的,門被打開了,阿瑟他們一個個回來了,看見我和小淫坐在吧台旁邊,他們一個個的驚訝的看著我們,阿瑟打著手勢:好啊,小淫,你竟然舍得紅粉佳人回來了,我就是說你還是不忘當年嗎,快把那個女孩兒的電話給我,我替你去安慰她,快點兒。
  師姐狐媚著眼睛拍著小米說:小米還說,把十八一個人扔在家裏很是不好意思,看看,看看,要知道是這樣,我們就不回來了,那麽接下來的戲份絕對是孤男寡女,然後就是木已成舟了,是不是?
  我的臉開始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小米詭異的看著我:師姐沒有說錯,看看,十八的臉開始紅了,十八從來不會撒謊,快說,你們趁我們不在的時候究竟幹了什麽事情,如不如實招來,小麥,我們準備逼供。
  小淫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隻是笑著應付阿瑟伸過來的拳頭。忘記了當時,是誰提議說大家唱歌吧,於是一幫人又開始忙活穿衣服,然後一幫人熱熱鬧鬧的出了門,因為是聖誕節,好多歌房都沒有了位置,最後好容易才在朝陽門的麥樂迪找到了一個不大的房間,易名和阿瑟一個勁兒的讓小淫先唱,小淫在大學的時候就很會唱歌,他聲線好,很多女生都喜歡聽他唱歌,小淫隻是笑,最後被逼著去選歌,是黃品源的那首:海浪。 我和師姐坐在一起,師姐不斷看著我的反映,看得我的心裏都發毛了,小淫唱歌的時候,我看著他唱,雖然房間裏麵光線黯淡,但是我還是看著他,聽著他的聲音。這首歌我也很喜歡聽,當年是,現在也是:
  鎖了門 關了窗 熄了燈 閉了眼 什麽正走掉
  看不見 聽不著 想不成 夢不到 兩個人的依靠
  一個人 一隻狗 一杯酒 一夜 一下子變老 愛怎麽能消失掉
  床底下 書桌上 抽屜裏 記憶底 拚了命的找
  一點點 一小時 一公裏 一世人 相愛過的一秒
  公路上 城市中 人行道 向前 不停的奔跑
  痛追來了 甩不掉
  我聽見 海浪的聲音 站在城市的最中央
  我想起 眼淚的決心 你說願意的那天起 後來怎麽消失去
  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我是怎麽能讓你死心離去
  ……
  卷起海浪的生命 刺穿我發燙的身體
  象一個刺青 永遠抹不掉
  阿瑟和小麥開始還不停的鼓掌叫好,可是唱到最後,小淫的聲音變得嗚咽,他試了幾次,但是再也無法唱出聲音,師姐招呼大家出去買東西吃,房間裏麵隻有我和小淫兩個,還有黃品源的海浪這首歌的音樂聲音,我慢慢走近小淫,他拿手抹了一下臉,回頭看我:嗓子這幾天不好,看樣子是感冒了。
  我們這樣對視著,終於小淫還是張開雙臂抱住我,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我聽到他嗚咽的聲音:十八,這幾年,我都是這樣過的,很辛苦,我曾經想,當年你的那一個耳光為什麽不能再狠一些,狠到讓我忘記你,讓我永遠不再想起你,或者狠到讓我恨你,可是我還是無法忘記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樂就像是針一樣紮在我的心上,你說你不喜歡微積分的無窮極限,我也不喜歡,因為我不知道會在哪個極限的數字裏麵找到你,也或者一輩子都找不到……
  我的眼淚也是不自覺的流下,淌在小淫的外衣上,我何嚐不是一樣的難過,畢業以後的兩三年我從來不去問小淫的消息,我以為自己忘記了,在這一刻,我好希望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一動也不動,直到永遠……

  第15章
  師姐和小米在房間外麵敲門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小淫還沒有放開我,我低聲說阿瑟他們回來了,小淫說回來就回來為什麽要怕他們,然後小米和小麥就推門進來了,小淫這才轉過身,阿瑟起哄的抱住小淫亂打一通,易名笑著扔給我一聽啤酒,師姐拿著手絹擦著眼睛,看著我說:十八,你們經過這麽多年的折騰,總算把一些事情看開了,真是的,好事兒多磨啊。
  師姐的話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認識小淫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大家都沒有成熟,還有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的時候,還有發現他也喜歡上自己的時候,還有雙方都想嚐試讓對方麵對自己或者讓自己麵對對方的時候,這其中有了很多的傷害和被傷害,我打開啤酒,喝了一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願意受到傷害或者去傷害別人,但是越是小心翼翼往往傷害更大,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傷害上麵而忽略了愛的存在。
  小淫看我在旁邊沉默,湊過來問我想什麽,我笑,問他:有人說我是,年紀不小,賺得不多,長得不好,脾氣很差,是嗎?
  小淫扭頭看我:誰這麽說?
  我接著喝了一口酒,看著小淫:是一個中年男人,他說愛情對他來說是笑話,他對女人隻有兩種感覺,一種是想要的感覺,一種是不想要的感覺,而我正好是他想要的那個階段。
  小淫拿手指頭習慣性的點著他的鼻子:是嗎?不過他說的年紀不小,脾氣很差,這個倒是事實。
  小淫轉身看著我:十八,你的脾氣比以前還是,變化很大,以前很冷酷,現在多少有些溫柔了,這個變化有點兒出乎意料了。
  小淫的手在我麵前舉起來,我詫異的看著他,他遲疑的,把手指靠近我的臉,然後把我鬢角垂下的頭發攏到我的耳朵後麵,這個動作三年前他也想做,當時我恨恨的看著他,說:不要碰我。現在真的可以不介意了嗎?我抬頭看小淫,他也在看著我,眼神有著很多我沒有見過的成分,我們畢竟也接近三年沒有見過了,很多東西是不是改變,是不是還是能接受,或許還是個謎底,不過他眼神中的磊落和坦蕩還是一點兒也沒有改變,可能我的眼神中也許也還有著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東西吧。
  原來時間可以過的那麽快,當大家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聖誕節這天不是星期天,所以師姐和我要上班,阿瑟和小麥美其名曰說要過節,所以會跟公司請假,不過上班對他們來說也是混日子,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也不會少,小米也要到學校,還有上午的三堂課,公寓裏就剩下了四個男人,阿瑟,小淫,小麥和易名,他們一起說要為我們三個女士準備好聖誕夜晚上的美麗晚餐。我和小米。師姐一起出了公寓,小淫在後麵喊我的名字,師姐拖著小米先走,還回頭衝我不懷好意的笑著,我等到小淫來到身邊,問他什麽事情,他竟然開始變得靦腆,摸著頭支吾了一會兒,然後順手給我幾塊巧克力,讓我上班的時候吃,因為我昨天喝酒喝太多了,免得胃口不好,我說謝謝,小淫笑著說這次他會在北京呆半個月,因為他想把年假一起休了,我看著巧克力發呆,好像又回到大學的時候,小淫有時候會在早晨跑到我們班級,拿些糖果和巧克力還有奶糖牛奶什麽的,塞給睡眼惺鬆的我,我在早晨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這些事情從我們鬧僵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做過,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全校組織獻血,後來這個傻瓜竟然把發給他的幾塊巧克力在第二天給我當了零食,我知道之後找到他問他是不是瘋了,獻血之後最重要的就是補充能量所需,為什麽要把巧克力給我,我還記得小淫當時說看我吃巧克力的樣子像個好幾天沒有吃飯的小貓,後來我買了一盒巧克力給他,然後看著他一塊一塊的吃完,才放心走掉,想到這兒我的眼睛開始變得酸澀,我呆呆的看著小淫,小淫拿起我的手看了看說:十八,你要是不想上班的話,我們去玩吧。
  我說不行的要吃飯的,然後轉身向外走,順便打開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裏,回頭叫住小淫,扔給他一塊,小淫拿著巧克力朝我擺擺手,跑回去了。
  去到公司,其實聖誕節還真是沒有什麽事情可做,請客戶吃飯的吃飯,準備和朋友過的也是不停的看著鍾表,恨不得立即把時間撥到下班的位置,女老總訂了星級酒店的聖誕餐,上班以後就讓我把售後服務卡寄去,我看上麵的價格真是嚇人啊,每個人要998元,他們全家四個人就接近四千元錢,真是有錢人腰粗,過個節就要體現麵子工程,一家人貌合神離的在一起吃頓飯就能說明家庭和睦嗎?還不如去動物園看獅子了,我才不會花這樣的錢去吃一頓飯,不過看女老總的神情還算開心,看樣子還去做了個頭發,衣服也穿的很順眼,就是妝畫的太濃了,不過這是個人愛好,免不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木羽給我打電話,說是有東西給女老總,算是節日禮物吧,讓我去拿,他在我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我也奇怪,按理說我們應該給他禮物才對,正好我還沒有吃中午飯,就決定順便吃飯,來到樓下的時候,木羽已經在他的車邊等我了,看見我過來就指指旁邊的咖啡屋,我們先後進去,找了個靠窗戶的地方坐下,木羽把兩盒東西遞給我,說是報社外贈的禮品,一份給我,一份給女老總,我要了咖啡和一份三明治,木羽隻是要了咖啡,我打開盒子看,是帶鐳射的貴賓筆,我一下子就想到把這支鐳射筆送給小淫,木羽不屑的看著我的表情:十八小姐,你是不是又打算把這個賣掉啊。
  我搖搖頭:這回不賣了,準備送人。
  木羽一下把我手中的筆搶過去:送人?你又打算把我給你的東西送人?那算了,我不給你了。
  我奇怪的看著他:不會吧,你不是說是報社外贈的禮品嗎,怎麽能說不給就不給了呢?
  木羽詭異的看著我:十八小姐,你是不是打算把這個送給昨天晚上抱著你上樓的男人,是嗎,你們挺親熱的嗎?
  我差點兒把咖啡噴出來,癡呆的看著木羽:你怎麽知道的,你看見了什麽了?
  木羽直盯著我,嘿嘿一笑:昨天嗎,我開車到小米的公寓去了,本來想到晚上給你打電話,以為到時候你會感動,說不定你就跟我走了,再來個以身相許什麽的,我的目的不就達到了嗎?可糟糕的是,事情不是按照我想的那樣發展的,我先是看到小米他們出了公寓,但沒有看到你,我還納悶兒了,以為你去哪兒了,後來我就看見十八小姐一個人搖搖晃晃的,還拎著酒瓶子,從我的車子前麵過去了,到了旁邊的亭子裏麵,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我本來是想出去找你的,但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麽,你好像情緒很差,後來有一個男人回來了,他直接奔你過去了,你們倒是挺親熱的,我還聽見十八小姐一個勁兒的說著什麽微積分的公式來著,什麽開區間閉區間的,然後你們就很浪漫的摟在一起了,對了十八小姐,你不是有情感潔癖嗎?那個時候我看你也沒有什麽反映啊?
  我聽見木羽這麽說著,我的臉唰的紅了起來,我想起來小淫繞著走過的那輛車,後來車燈還晃著我的眼睛了,後來開走了,這個家夥竟然全看到了,我支吾著:不給就不給,大不了我自己買來送人不就行了。
  木羽喝了一口咖啡,無賴似的湊到我眼前:我想知道的是,十八小姐,你們上樓後有沒有作什麽啊。
  我拿咖啡往木羽麵前一橫:你是不是還想我潑你啊,真是的,想的那麽齷齪,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似的。
  木羽把衣服敞開,衝我一笑:十八小姐,你潑吧,今天你要是敢潑我,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可不敢擔保了。
  我還是很謹慎的把咖啡杯放下了,因為我也不敢肯定對麵這個家夥到底會做出什麽事情,於是我叫服務人員結賬,木羽說他付,但是我還是把三明治和自己的咖啡的錢扔給了他,和這樣的男人處事,還是不要欠賬為好,我拿著一個鐳射筆就走,木羽攔住我,把另一個盒子也塞給我:十八小姐,這個你也拿走吧,你愛賣也好,愛送人也好,隨你便了,真是被你搞敗了,對了,今天晚上你要是還不和我共渡,我可真要去找別的女人了,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啊。
  我小心的接過他手裏的盒子,剛要走,我的電話響了,是女老總打來的,她說我下午可以回去了,公司沒有什麽事情,回家過聖誕節吧,這個時候我就突然覺得女老總是那麽的通情達理了,我立即給小淫打電話說我下午就可以過去了,小淫的聲音更是興奮,非要來接我,我說不用了,因為他也不熟悉地形,我坐車也沒有一會兒就到了,我準備直接去,女老總的禮物可以隔天送到公司,木羽陰翳的看著我的表情嗤笑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反正我也沒有事情,你還能省去交通費。
  我說:不用了,和坐你的車相比,坐公交車到顯得相對安全了,你找別人玩去吧,我還是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
  然後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一隻快樂的兔子,我跑出咖啡屋,等到了公交車,向小米公寓的方向開去。

  第16章
  在小米公寓附近下車之後,我去了一家商場,我突然很想給小淫買點兒什麽東西,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覺得自己挺可笑的,在大學和大學之後,我從來沒有給小淫買過什麽東西,我坐在車上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曾經給小淫買過什麽,真是可笑。
  進了商場,我癡呆的看著一大堆東西,不知道買什麽好,其實,對於買禮物,我還真是不在行,當我路過香水櫃台的時候,我想到了要給小淫買一瓶古龍香水,想到可以從他的身體上聞到我買的香水的味道的時候,我開始感覺有點兒臉紅,然後像是抓蒼蠅一樣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幾下,在自己的內心責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記得以前聽小麥說過小淫喜歡用古龍香水,經常會很臭美的在身上噴點兒,把自己裝成男人,但是那個時候他是和別的女孩子約會的時候噴的,想到這兒,我開始悒鬱,挑選香水的興趣也被香水的味道蓋住了,賣香水的小姐笑著幫我包紮好,問我,是不是給男朋友買的,我有些情緒低落的付錢,但是沒有回答賣香水的小姐的話語,賣香水的小姐不斷的補充說,這一款香水很受男士歡迎。
  出了商場,我慢慢悠悠的朝小米的公寓走,一路上,我想到幾個過去的情節。
  我和小淫、阿瑟、小麥是兄弟的時候,小淫那個時候很受女生歡迎,大家都說他長得很像馮德倫,有著可愛的酒窩和迷人的眼睛,那個時候不知道小淫到底有過多少個女朋友,每天晚上他都有約會,有時候我在校園裏麵散步的時候經常可以看到小淫和女友在一起,有時候小淫會朝我們打個手勢,好像他每個女友跟他的時間都不長,最多也就三個月左右,最短好像就是一個星期?但是讓我奇怪的是,那些曾經和他交往過的女生,從來沒有和小淫大鬧過,即使分手也是那麽平和安靜,見麵還是一樣的親熱打招呼,小淫也從來沒有因為和哪個女生分手以後而感覺黯然神傷,好像分了就分了,沒有解釋和辨白,可愛的酒窩也是照樣不深不淺,我們一直很奇怪小淫為什麽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讓大家這麽的和平相處,但是小淫從來不說,他說這是他家的祖傳秘笈,絕對不會外傳的,所以阿瑟說小淫是情聖,小淫的名字也是從那個時候大家就這樣叫起來的。金庸的小說中,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韋小寶和段正淳,因為他們太用情不專太博愛了,所以我恨這樣的角色,有時候會咬牙切齒的恨,所以剛開始認識小淫的時候,我對他沒有一丁點兒的好感,用小淫的話說就是:十八,我是不是偷過你們家鹹菜,你至於對我這麽咬牙切齒的嗎?
  小淫這個人作為男人一直很仗義和寬容,這個事情是我從來不否認的,他從來不用裝君子或者偽君子,從來都是事情是他做的,他從來都會承認從來不會耍賴。那時候學校的學生會組織給很貧困的學生找工作,大學生招生擴招以後學生數量增加很多,即使想找個勤工儉學的事情也是很難,那時候小淫就曾經幫著解決不少貧困生的兼職工作,我還記得他用他自己賺來的錢供著兩個讀不起書的小學生,其實每個經濟能過得去的人都能做到這些,但是很少有人這麽做。阿瑟捐給希望工程的錢最多,但是阿瑟不用為吃飯發愁,小淫的家庭經濟真是很不好,他來到學校以後全是靠著自己打工賺來的錢來讀書,還要養家,他一直很努力的活著,所以他活得很出色,很多人都說他很幸運,但是我知道他雖然總是能輕易找到工作,可是不管什麽工作,他都是吃了很多苦,費了很多腦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發現自己喜歡上小淫了,從來不敢相信的那種恐慌,我開始極度厭惡在校園裏看到小淫和某個女孩子親吻的場麵,開始在看不到他的時候感覺悵然若失了,但是,我已經學會了隱藏很多東西,尤其是自己,隻要我不敞開心口,沒有人知道我在想什麽,在女人中我是男人,在男人中我是他們的兄弟。在喜歡小淫之前我暗戀一個師兄,大家一起玩的很好,我、小淫、阿瑟還有那個師兄,我們經常一起打牌,每次我都會和那個師兄對家,每次我都會根據他出牌的套路跟牌,跟了好久,但是當知道他已經心有所屬的時候,我決定從此以後不再跟他牌的套路走了,那天晚上,我出牌的時候,小淫出牌的手壓在我出牌的手上,看著我說:十八,你確定,你真的不跟了嗎。
  我說我確定,那一局牌我輸的稀裏嘩啦的,但是我沒有不高興,我覺得我終於有了自己,不用再辛苦的跟著別人轉了。第二天阿瑟告訴我小淫前天晚上喝多了,喝多之後他告訴阿瑟:阿瑟,我真的,喜歡,那個叫十八的家夥。於是我陷入一種絕望的矛盾之中,過了幾天,小淫約我,在學校最高的樓層,他一支煙一支煙的吸著,然後裝作不在意的看我,我們之間突然就那麽的沉默著,在辦公樓要熄燈關門的時候,小淫憋了好久說出了一句很沒有創意的話:十八,我們混吧。
  我嗤笑了一下,說:我還是覺得自己混比較好。
  說完這話的時候我轉身就走,小淫抓住我的胳膊,看著我說:十八,我是認真的。
  我甩開小淫的手,很矛盾的看著他:可惜,你有過很多女人了。
  小淫把煙扔在地上,拿腳碾滅,看著我說:那個,很重要嗎?
  我點頭,然後大家不歡而散。
  後來我就不再願意遇到小淫,有時候明明走對麵了,我也會突然改變方向,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和阿瑟一起的聚會,隻要有小淫我立即抽身就走,好像,我們真是仇人一樣。小淫電話打到寢室,我會不接或者讓別人說不在,那時候我變得病態和瘋狂,似乎這種相互折磨所帶來的感受,能讓我更興奮,能暫時不去想問題的症結所在,所以我透支著自己的亢奮和小淫的忍耐,我和他無休止的彼此刺傷,有了疼痛可以騙自己唾棄著所謂的美好。阿瑟說我瘋了,小米說我早就瘋了,隻是我自己知道,我會躲在小淫的背麵看著他的影子,小淫也憔悴,小麥有一次跑來找我說:十八,你們不要這樣了,小淫現在是胡子不刮,香水也不用了,就連睡覺都會說胡話了,你們想僵到什麽時候啊?
  我笑,小米說我的笑像是獰笑,我說:小麥,你是阿瑟的跟班還是小淫的跟班啊,管的事情好像很多啊,僵著吧,又不會死人,誰堅持不住了,自然會放手,操什麽心啊。
  可惜的是,一直到小淫畢業,我們誰也沒有放手。有一次小淫在寢室樓前麵等了一個晚上,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在門口抽了很多煙,胡子拉碴的像個門神,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十八,喜歡你以後,我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真的。
  我冷笑:可是,你以前碰過。
  小淫疲憊的看著我:你到底是在乎我的過去,還是在乎我?
  我不可一世的回答:都在乎。
  小淫把手裏的煙摔到地上:好,十八,我一共交了多少個女朋友,你現在就去交多少個男朋友,等你覺得夠本了,我再來找你,這樣行了吧?
  我繼續冷笑的看著他:象這樣的勾當,我做不到。
  我抽身走的時候,小淫在我身後喊:你到底要我怎樣啊?你說啊。
  其實,我又怎麽會知道到底要怎樣,如果知道,還用得著這麽痛苦嗎

  第17章
  我晃蕩到小米公寓樓底下的時候,看見小淫在樓門口來回的走著,偶爾還會看著表,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我深呼吸了一下,盡量讓自己變得自然,然後朝小淫走過去,小淫看見我到了,沒有幾步的距離他竟然興衝衝的跑過來,我露出高興的樣子說:今天還真是塞車啊,要不然早就到了。
  然後兩人一起走進電梯,平時電梯上12層的時候感覺很快,可是這個時候我就覺得太慢了,而且慢得離譜,恨不得立即上去,因為我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話說了。可能是,我實在太不會掩飾自己的表情了,小淫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問我:十八,你怎麽了,剛才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這個情緒,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搖頭:沒有,沒事兒。
  我看他還是不相信的表情就開始撒謊:沒事兒,就是有點兒暈車,你也知道,我要是睡眠不好的時候,就容易暈車,所以有點兒頭疼。
  小淫的眼神這才有了那麽一點兒相信的成分,等電梯到了12層,他讓我先進去,說要下去給我買點兒藥,看見他著急的樣子,我開始感動,伸出手拽著他的胳膊說:不用了,回房間喝點兒水,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小淫伸出手,想試探我額頭的溫度,我條件反射似的躲開了,他的手停在空中,我轉身的時候,看見小淫咬了咬嘴唇,放下了停在空中的手。
  我開始敲門,過了一會兒,小米開了門,看見我們回來,很高興,把我拽進來門,讓我看她剛買的時裝,我低著頭進去,小淫跟在後麵,我看見小淫坐到吧台旁邊,掏出煙,點上,吐著煙圈,一隻手攏著頭發,臉朝著窗外,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小米不出聲的向我比劃著手勢,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無力的搖搖頭,低著頭擺弄小米新買的皮包,皮包上麵的標誌好像是範思哲這個牌子,我在商場中看見過,價格也很範思哲,有錢人的選擇,小麥拿著兩聽啤酒穿過我身邊,去給小淫。我聽到小麥大呼小叫的聲音:小淫,你怎麽了,不會是十八揍你了吧,這麽傷心。
  小淫的笑聲,傳到我耳朵裏麵:沒有,你詐唬什麽啊,我隻是不小心被煙嗆了一下而已。
  小米突然放下手裏的時裝,一把抓著我的手就往她的房間裏麵拖著,我竟然不知道小米生氣的時候有這麽大的力氣,我很被動的被她拖進房間,小米氣乎乎的看著我:十八,到底怎麽回事兒,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
  我也苦笑,感覺自己沒有辦法解釋,我都快抓狂了,我說:小米,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時候就會想到以前,想到小淫的以前。
  小米把我按到床上,直盯著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十八,今天真的要把話說清楚了,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真是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我們這些年看著你們真的有些不像話了,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也不想再壓著了,你覺得你不好受是吧,小淫也不好受,這些年你是沒怎麽問過小淫的情況,可是小淫卻在時刻問著你的消息,這次來,也是因為他實在忍不住了,他真的很愛你,在學校的時候他對你有多好你已經知道了,他是有過很多女朋友,可是那個女生讓他這麽對待過,那個女生讓他朝思暮想這麽久了?你就不能放過以前嗎。就說你吧,你老是覺得自己多麽清純,是嗎?你是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可是你暗戀過的還少嗎,你不是也喜歡木羽嗎,這些怎麽算,算你清純還是一樣滿腦子男人呢,在我看來,你一樣的不正經,你真的覺得自己就是正人君子嗎。
  我一下子站起來,生氣的看著小米:小米,你怎麽這麽說話,照你這麽說,我成什麽人了,你們都會替小淫著想,有想過我嗎,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小米不服氣的看著我:當然知道你的感受,小淫這幾年的辛苦的思念和自我折磨,還不能抵償嗎,你不會是想要了他的命才甘心吧。
  我氣的說不出話,轉身就往外走,小米來上來抓我,但是沒有抓住我,我推開門,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要往公寓外麵外走,我聽見小米在喊阿瑟:阿瑟,你抓住十八,不要讓她走,她真是瘋了,小麥,幫忙啊……
  阿瑟第一個衝過來,攔在我前麵:十八,我可是你師兄,你給我站住,要是師兄說話你都不聽,以後都不要叫我師兄了。
  我強忍住自己的眼淚,呼氣,小麥搶走了我手裏的東西,阿瑟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拖到小淫的吧台旁邊,低聲在我耳邊說:好好聊聊,不要動怒,那樣會更傷感情的,大家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然後,阿瑟就嚷著要出去吃飯,小麥和小米知趣的說要一起出去,小麥走的時候把正在睡覺的易名也給拖走了,房間裏麵空蕩蕩的隻剩下我和小淫。
  小淫扭頭看我,邪笑著朝我說:看著我很反感,是吧,是呀!有時候我自己都反感自己,更何況你了。
  我看了他一眼,努力讓自己平靜,說:你不要再喝了。
  小淫艱難的笑了一下:十八,你是不是隻能喝酒多了才能,說實話或者說謊話啊,我還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呢,我還以為一切都變得讓我感覺美好呢,沒有想到,你可以在醒酒之後就賴帳,是不是,要是你真的隻能在喝酒之後才能說真話,我倒是希望天天都能讓你喝醉酒,這樣看來很多事情都是做夢,對吧,你和我,還是無法跨過當年你決定的障礙,無法越過。
  小淫不停的嘟念著無法越過這句話,想起身離開吧台,但是沒有站穩,坐了椅子的半邊,我趕緊伸手去扶他,小淫看著我攙扶他的手朝我虛無的笑:十八,這會兒也是我的幻覺是吧,也是。
  然後他笑著坐到地板上,拿著一聽酒扔給我:來,十八,你喝點兒酒,然後哪怕是說謊也好,就讓我做個好夢,等我回深圳的時候,我能記著這樣一個夢就行了,喝吧。
  我把酒放在旁邊,挨著小淫坐在地板上,看著小淫說:今天我不想喝醉。
  我把紙袋裏麵那瓶古龍香水拿出來,放到小淫手裏:這個送給你,希望你聖誕節快樂,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小淫機械的拆著包裝,朝我笑:是怕我失望,買來安慰我的吧,不過也好,有人送禮物總是好事。
  小淫把香水瓶子拿到手裏的時候,發呆的看著香水瓶子,自言自語:這個東西很久之前就不用了。
  我拿起小淫放在地板上的啤酒,喝了一口,笑著對他說:記得你以前就很喜歡這個味道的香水,說實話,我本來也是很喜歡這個牌子香水的味道,我希望你,就是說你的身上也能有這個味道,所以就買來送你了。
  小淫沒有反映的看著我,我決定坦白,於是接著說:知道我今天為什麽突然變得不高興嗎?
  小淫看著我:為什麽啊。
  我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躲閃著小淫的眼神:就是在買這個香水的時候,覺得你以前,以前噴的這種香水都不是為我噴的,所以覺得很不舒服,所以……
  我從地板上站起來,坐到吧台旁邊,接著喝了一口酒,小淫慢吞吞的也從地板上站起來,坐在我旁邊,兩個人之間一瞬間就變得很不恰當似的,他看著我手裏的酒說:你怎麽把我的酒給喝了,剛剛還說你今天不想喝不是嗎?
  我很尷尬的拿著酒看:是嗎,那裏是,明明是我剛才喝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再拿給你一罐好了。
  我起身拿酒的時候看見小淫在看著香水發呆,我把沒有開罐的啤酒遞給他,小淫還是,拿過我手裏他原來的那罐,朝我笑笑,說:還是喝我原來的這個吧。
  我靠在小淫身邊,裝作不太在意的隨口說:我們,還是不要總是生氣吧,有些事情可能解決起來的時間要久一些……
  小淫扭頭看我,我搓著雙手,正想說什麽的時候,門開了,是小麥,小麥仰頭看我們:十八,阿瑟讓我回來看看,看看你們有沒有火拚,要是火拚的嚴重的話,就讓我叫救護車。
  我正尷尬呢,看見小麥進來,就招呼他進來,小麥說那邊飯還沒有吃完,還要回去繼續吃的,我趕忙說我也想吃飯,大家一起去吧,小淫也說要吃飯,然後,我們三個人一起出門,在電梯裏麵,我聽見小麥叫嚷著,我轉過頭,小麥朝我訴苦:十八,小淫下黑手掐我,肯定是嫌我回去的不是時候。
  我緊張的掃了一眼小淫,看見他在笑,那兩個可愛的酒窩在他臉上若隱若現,我裝作什麽事情沒有似的回過頭。
  到了樓下的餐廳,才知道,小米和阿瑟他們根本就沒有在吃飯,隻是要了一些飲料坐在哪兒胡扯,小米一直害怕我和小淫會吵架,所以中途讓小麥去看看我們有沒有又吵架,阿瑟看見小淫就喊:我的錢包沒有帶下來,正好小淫付賬,我們把那麽大的房子讓給你們約會,看看,看看,我們一直在喝西北風的。
  小淫看了我一眼,露出潔白的牙齒,說:不行啊,老大,這次是投奔你來的,你要是讓我掏錢,回深圳我就得走著回去了。
  易名給我和小淫讓出兩個位置,我坐在小米身邊,小米看著我:十八,剛才不會生氣吧,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搖搖頭說不會的,小米壓低聲音說:不過,十八,有一件事情我是沒有對你說實話,你不要生氣。
  我看著小米,等著她說,小米說:其實,木羽我早就認識他了,以前我老爹在國內的時候,木羽曾經給幫忙做過專訪,我怕你忌諱這件事,就說他是我一個朋友的情人,其實我以前是叫他叔叔的。
  我聽了雖然感覺有點兒驚訝,但是也根本談不上生氣。阿瑟隔著桌子就喊:唉唉,你們兩個,十八,還有小米,不準說悄悄話,像是什麽,社會主義大家庭哪能這麽說小話的,得光明正大得說,聽見沒有。
  小淫的手在桌子下麵抓住我的手,把一個什麽東西塞進我的手裏,我低頭看,是早晨我給他的那塊巧克力,原來他沒有吃,到最後,還是留給了我,我抬頭看他,他眼神裏麵有一層叫做快樂的東西在閃動,象他的酒窩,若隱若現的。

  第18章
  吃完飯,我們一行人慢慢騰騰的往公寓走,我和小淫走在最後麵,我低著頭,拿腳踢著路麵的小石頭,用眼角看小淫,他雙手插在衣服裏麵,和我一樣,低著頭走路,但是他沒有踢石頭,走過街天橋的時候,小淫倚在過街天橋的欄杆上,點了一支煙,看著車流的方向,我也是倚在欄杆上,順著他看的方向,漫無目的的看著。
  我把他給我的那塊巧克力拿出來擺弄著,支吾著問:你那時候,為什麽說我,吃巧克力的樣子,就是說為什麽會象好幾天沒有吃東西的小貓啊。
  小淫轉頭看我,笑:不知道,就是感覺象,你記不記得有時候早晨上課的時候你不太愛梳頭發,還很愛睡覺,所以叫醒你的時候,你的樣子真的挺好玩的,頭發亂糟糟的,神情胡裏胡塗的,叫好幾聲也不答應一聲的,吃巧克力的時候從來不會象別人那樣好好的打開包裝,反正你比別人有力氣,隨便一撕開就吃,有時候還會吃進去包裝紙,然後再吐出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所以每次我有巧克力的時候就會想到你吃它們的樣子。
  小淫說完,嗬嗬的笑著,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吃巧克力的時候是那個樣子,可是身邊這個男人似乎記得比我自己都清楚,我拿手剝巧克力,小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十八,剛才你在房間裏麵想說什麽,嗯?好像沒有說完吧。
  我一愣,巧克力掉了下去,我開始往下跑,想去把那塊巧克力撿起來,小淫伸手拽住我:不要去揀了,已經被車壓扁了,我買了一盒,口袋裏麵還有很多塊的。
  我一聽小淫說他的口袋裏麵還有很多,立即變為興奮,轉身就去掏他的衣服口袋:真是小氣,買了一盒才給我幾塊,怎麽這樣啊。
  小淫躲閃著:一次不能吃太多,不然牙齒該壞掉了。
  我還是拚力把手伸進小淫的口袋,摸到裏麵真的有巧克力,小淫的手也伸到口袋裏麵,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到自己的驚慌和緊張,兩隻手在一個不大的口袋裏麵掙紮,如果不放手,哪隻手也出不來,小淫溫和的看著我:十八,之前在房間裏麵,我記得你還沒有把話說完,能不能告訴我,你想說什麽?
  我紅著臉,看著車流的方向,說不出話。小淫放開我的手,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我,我接過來,剝開,咬了一半放在嘴裏,我轉身看小淫:比如說生病吧,一個人要是生了一種病,即使病好了,可能還是會想起生病的這件事,想起來的時候可能心情也會不好,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呢,這個人不再生這種病的話,那麽這種病所帶來的不好的感覺和反映也會慢慢消失的,慢慢就會忘掉這種病了,但是這是個時間的問題。
  我終於比劃著說完了自己的話,然後看小淫的反映,小淫看著我笑,酒窩顯得很可愛: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一種病,是嗎?
  我拿著另半塊巧克力比劃著:不是,就是說是那個意思,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反正……
  我還沒有說完,小淫已經張嘴咬到了那半塊巧克力,我的手指從他的唇上滑過,我像是被燙傷了似的把手裏還僅存的包裝紙扔掉,我轉身就走,小淫拉住我問我去哪兒,我說回公寓,小淫指指相反的方向:十八,是那邊,看來這麽多年過去,你認路的本事一點兒也沒有長進啊,倒是不認路的本事越來越高深了。
  我紅著臉扭轉方向,眼光看小淫,發現他在笑。
  和小淫一起下了過街天橋,小淫的電話響了起來,小淫一隻手拽住我,另一隻手接聽電話,然後我聽到小淫說:是小由啊,我?不行,今晚沒有時間,嗯,真的不行,現在也沒有時間,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對,是的,以後吧,祝你聖誕節快樂了,再見。
  小淫放好電話,看著我:是小由。
  我心不在焉的問:小由是誰啊,是女孩子吧。
  小淫和我並肩走著:是啊,就是阿瑟說的那個網友,其實不是網友,幾年前,小由去深圳玩的時候把錢包搞丟了,後來正好我去派出所辦理拿我的居住證,看見她一個勁兒的哭,說回不了北京了,所以當時我就借錢給了她,讓她買票回家,後來回北京之後她把錢還給我了,之後就認識了,所以就會在網上聊聊,反正一直聯係著。
  小淫說到這兒,我不服氣的問道:那個小由,為什麽不一感動,對你來個以身相許啊,正好英雄救美,相得益彰,也合情合理。
  小淫笑,邪氣的看著我:就是說以身相許,也得兩廂情願才行,英雄和美人之間那個不願意也不行的。
  我跳到小淫對麵,一邊倒著走一邊看著他問:那你和小由之間,是英雄不願意還是美人不願意呢,我敢肯定,那個叫小由的喜歡你,要不然她幹嗎不和她自己的男朋友一起過聖誕節,而是非要和你一起過。
  我一邊說一邊在嘴裏鼓著氣,小淫還是笑:不過這個,你倒是猜對了,美人有意,但是那個英雄呢,被自己的家事纏身,所以就不好意思耽誤別人了。
  我詫異:什麽家事,讓你不能抽身,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助你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小淫突然上前拉住我,把我拽到旁邊,然後身後就穿過幾個玩滑板的中學生,他們的速度很快,小淫看著我的眼睛,這一次他沒有笑:就是這樣的家事,我養了一隻貓,自己不記得吃飯,不記得按時睡覺,有時候如果不去照顧她,她會挨餓,還有,她不認路,經常會迷路,我需要根據她的行蹤找她,她脾氣不好,我還需要哄她,哄不好的時候她會傷心,這隻貓不僅迷路,走路的時候還不看著路,所以經常會撞到樹上,或者被路過的別人撞到,所以我要時刻的看著她,還有,這隻貓喜歡吃巧克力,但是不能一次給她很多,不然她會吃到撐死自己都不知道,她還喜歡喝酒,我必須保證她喝醉以後不能跑丟了,所以我哪有時間幹別的,這樣的事情已經夠我做的了……
  我呆呆的看著小淫,原來這麽久的時間裏麵,他都沒有忘記我的習慣,他一直記得,我訕笑著解圍:哪有這樣的貓,簡直就是一隻糊塗透頂的貓,不能要了。
  小淫牽著我的胳膊往前走,還補充了一句:看看,看看,連這隻貓自己都知道自己不能要了。
  可是我的心理第一次有了一種叫做快樂的感覺。

  第19章
  回到公寓之後,我和小淫以外發現師姐和師姐夫一起回來了,正在客廳和阿瑟聊著什麽,師姐坐在師姐夫旁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聽著他們說話,阿瑟看見小淫進門,就招呼小淫過去,我倒水的時候聽到阿瑟和小淫談論局域網和遠程登陸的事情,對於這些我根本不懂。師兄阿瑟這個人不錯,功課很差,但是唯獨計算機學的不錯,鼓搗個什麽東西還是很能整明白的,光是他自己折騰過的電腦就已經有很多台了,小麥和小淫都是計算機專業的,所以他們應該很能明白這些東西。
  師姐湊到我身邊,我問師姐到底是什麽事情,師姐說他們公司要搞一個局域網,外地的分公司也要在這個局域網上實現遠程登陸的管理,現在要是說這個事情簡直就是跟玩似的,而且已經不時興了,但是當時還屬於剛剛開始沒有多久的事情,因為當時最先進的台式電腦也不過時奔三800或者AMD一個G ,當時搞這個東西是很賺錢的,師姐他們公司需要的電腦北京加上外地的一共接近百台,采購權就在師姐夫手裏,我一下子就明白師姐夫找阿瑟的目的了,阿瑟可以找幾個人幫著布下這個係統的東西,阿瑟和小麥都是有錢的主兒,根本就不會在意賺錢不賺錢的問題,更何況裏麵有師姐的麵子,就更不能收錢了,這個東西完成之後師姐夫無非就是請大家吃一飯頓而已,或者額外甩開一些好處,但是大頭肯定是在師姐夫手裏,這筆生意絕對很賺錢,看來師姐夫這個人還是很會算計和考慮的,不過會賺錢也是好事情,畢竟兩個人就要結婚了,所以大手筆賺一筆也是應該的。
  我看見小麥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點頭,小淫但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聽著阿瑟一邊比劃一邊說,師姐夫的表情在阿瑟的講述中不停的變換著,阿瑟的穿著有點兒特殊,一件寬大的上衣,下身竟然穿短褲,再說房間裏麵有中央空調,也不見得非得過夏天吧,我想笑,告訴師姐,師姐說是因為她和師姐夫來的時候阿瑟正在洗澡,所以就急忙跑出來了,我這才恍然大悟。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師姐夫和阿瑟握手,拿著啤酒碰杯,我就知道這筆勾當肯定是做成了,我還沒有說什麽,師姐已經千嬌百媚的湊過去了,拍著阿瑟的肩膀一個勁兒的說謝謝,阿瑟翹著二郎腿,哆嗦著腳丫子上掛著的拖鞋,拿著啤酒喝了幾口看著師姐說好說好說。錢真是好東西,能讓每個追求它的人進入亢奮的的狀態,或者說讓人忘乎所以,我也是愛著錢,而且是一如既往的愛著,我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麽不接木羽給我的八千塊,就是說嗎?我窮講究什麽,既然不用出賣色相,也不用陪人上床,人家既然願意給我錢,我幹嗎不要啊,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我打開裝著鐳射筆的盒子,拿出那隻筆擺弄著,小淫過來的時候我都沒有看見,小淫遞給我一罐啤酒,碰著我的肩膀問:那來的?這個東西。
  我接過啤酒,把鐳射筆遞給小淫:是那個中年記者給的,給了我們老總一個,給了我一個,我想給你用,但是怕你有所顧忌,想給阿瑟、小麥或者易名,又不夠分的,我自己留著也不知道有什麽用,這個,還沒有用過,能賣嗎?你說賣多少錢合適啊?
  小淫突然被啤酒嗆了一下,朝我笑:聽小麥說了,你把他給你的演唱會的門票都給賣了,你還想賣這個?我也沒有什麽地方會用到這個,給小米吧,再不濟也可以給她爹的使用。
  我拍了一下腦袋,一副發呆的樣子,對啊,這個給忘了,看來我還真是重兄弟輕姐妹了,慚愧慚愧。小淫用胳膊肘捅捅我:唉,那個男人是不是,喜歡你啊?你,喜歡他嗎?
  我沒明白的看著小淫:喜歡我?不會,他隻是對我有興趣而已,至於我嗎?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小淫揶揄的看著我:真話假話都想聽。
  我故弄玄虛的想了一會兒,說:假話就是我,不喜歡他;真話嗎?就是我不得不承認被這個男人吸引,有一些喜歡,還喜歡他給我打電話氣我,或者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但是明知道人家不喜歡自己,自己的這種喜歡的感覺也就變得沒有什麽意義了……
  我正在一邊陶醉一邊講著自己感受的時候,小淫咳嗽了兩聲,推推我:那現在呢?
  我很不滿意他打斷我,愣愣的看著他:什麽現在啊。
  小淫搶走我手裏的啤酒,臉上掛著不自在:看看,看看,你真是喝醉了,象說夢話似的,喂,醒醒,醒醒,我說的現在,就是我現在在你身邊,你也是這個感受嗎?
  我一把奪過啤酒,很不舒服的看著他:是你讓我說的,是你說既想聽真話又想聽假話的,什麽現在不現在的,搞什麽啊。
  小淫正想說什麽,我忽然聽到小米在後麵笑,我轉頭,小米把什麽東西扔到我的後背上:十八,你也太實在了吧,人家問你什麽你就真的說什麽啊,小淫吃醋了,他不滿意你喜歡別的男人,你還不明白嗎?真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家夥,說話都不會過大腦,說話要含蓄,知不知道啊,小淫早晚會被你氣暈了。
  我暈乎乎的看著小淫的表情,小淫轉身喊:我哪有,小米你別瞎說,真是的。
  小淫忿忿的看著我,把我手裏的啤酒給沒收了:你這家夥,肯定是喝醉了,給我好好呆著醒酒,什麽時候醒酒了什麽時候再跟我說話。
  說完轉身進了阿瑟的房間,小淫來後,阿瑟和小麥睡一個房間,據說小淫的理由是不習慣和別人同房睡,我傻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兩手空空,看著小米:小米,我做錯什麽了,啊,真是太不講道理了吧,我還沒有發脾氣,他竟然把我的酒拿走了,真是,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小米挨過來,推了我一把,笑著說:小淫剛才不是問你了嗎,他問你的意思就是,他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還會有原來的感受嗎,你還會喜歡別人嗎?你竟然自己顧著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吃醋了唄。

  第20章
  我把鐳射筆遞給了小米,小米驚訝:咦,這個東西怎麽用啊。
  我說:我也不會使用,你爹的應該能用得著吧,是你的那個木叔叔給我的。
  小米笑著接過來:行,我收下了,反正你也是把我老爹珍藏多年的紅酒給喝了,這個就算是補償吧。
  我忐忑不安的看著小米,小聲問:那瓶紅酒是不是很多錢,我沒有那麽多錢,要是實在不行,我看我還是賣身為奴好了,按照那瓶紅酒的折價,給你們家作牛作馬吧。
  小米白了我一眼:這麽多年朋友,說這個太沒勁,我不是心疼紅酒的價錢,我是心疼紅酒的消費過程,怎麽也得花前月下,或者紅燭搖曳,有音樂有氛圍的,沒想到你像是喝涼水似的把紅酒灌下去了,比豬八戒吃人參果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嗬嗬。
  我正想問那瓶紅酒的年頭的事情時,吧台上的電話響了,小米接起來聽,我看見小米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聽到小米親切禮貌的聲音:木叔叔啊,怎麽你已經上樓了?給我送聖誕禮物?那真是謝謝……
  我用口型問小米是木羽嗎,小米點點頭,對著電話說:好的,我這就去開門。
  小米說完,我就立即跳了起來,在小米去開門的當口就往身邊的房間裏麵跑,進去之後我把門趕緊關上,然後我聽到小淫的叫聲:啊!!你這個家夥,進房間不會敲門嗎?
  我這才看見小淫正在換衣服,上身有點兒裸露,正在穿一件襯衫,看見我突然進來,也嚇了一跳,正飛快的係著扣子,我小聲說:就躲一會兒,幹嗎那麽小氣。
  小淫係到胸前第二個扣子的時候走過來,要開門看:躲誰啊,我看看。
  我倚著房門不讓開:不行,是那個記者。
  我聽見小米的聲音:木叔叔,你客氣了,我應該去看你才對,進來坐吧。
  這個小丫頭,真會說話,我在心裏想,接著木羽的聲音:我昨天晚上給你爸爸發過郵件,他回信說一切都挺好的,就是希望你寒假能過去,那樣一家人就能團聚了,你這兒有朋友啊,要不要我請你們一起吃飯,今天是聖誕節,是大人請孩子的節日。
  接著是小米的聲音:不用了,大家都吃過了,就是想晚上打打牌而已,我們就是瞎玩。
  接著是木羽的聲音:這樣,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十八小姐在嗎?我想和她打個招呼。
  接著是小米的聲音:十八啊,她……
  小麥的聲音橫了過來:十八和她男朋友在房間裏麵,十八,你有朋友來了,出來打個招呼吧。
  我剛想說話,小淫突然拿手捂住了我的嘴,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憤怒的看著小淫,小淫一臉的壞笑,得意的看著我,然後我就聽到了小麥想要挨揍的話語:叫了,十八沒有應聲,估計他們在房間裏麵睡覺還沒有起來吧。
  我真想拿著棒子衝出去把小麥打入十八層地獄,小淫的手繼續捂著我的嘴,但是卻在旁邊笑到不行,顯然是因為小麥的胡言亂語,突然小淫在我耳邊說:你不許出聲了,就是現在你出去解釋也是解釋不清楚的,我這就出去了,你老實的在房間呆著。
  然後他鬆開了捂著我的嘴的手,把係好扣子的襯衣又快速解開,把最底下的扣子故意係錯,然後一邊開門出去一邊說:來了來了,誰找十八?哦,她還沒有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十八,你朋友要走了,你打個招呼吧。
  我這個氣啊,恨不得揍扁他們,但是還是強忍著怒火,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改天見吧。
  然後我聽見木羽說再見的聲音,小米送人的聲音,關門的聲音,然後我先是聽到了阿瑟的大笑的聲音,我拿著網球拍子就衝了出去,怒氣衝衝的直奔小麥:小麥,你給我站住,你竟敢毀我清白,是不是找死。
  小麥跑得比我還快,立馬衝到阿瑟旁邊:十八,我沒有,我隻是說你們在房間裏麵睡覺而已,我沒有說別的,天地良心,我發誓,你應該收拾小淫才對,你看他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好像做了什麽似的。
  我轉身就找小淫,小淫冷著臉看著我:哎,為什麽在這個男人麵前非得清白,啊……
  他還沒有說完,我就拿網球拍子打過去:這會兒你怎麽不怕別人看見了?還這樣一身打扮。
  小淫拿手拽著網球拍子不放手,我們正僵持的時候,阿瑟發出驚訝的聲音:咦,十八,小淫,你們不會真的在房間裏麵做什麽了吧,要不小淫怎麽這個打扮,連衣服也不穿,就是現脫也沒有這麽快啊?
  小麥在旁邊幫腔:就是。
  天啊,我快要瘋掉了,我哆嗦著拿著網球拍子,不知道應該揍誰,看誰都該挨揍,小米忍住笑,過來拍拍我:開玩笑,開玩笑,你們是不是想氣死十八啊。
  我氣乎乎的扔了網球拍子,坐到沙發上,準備誰也不理睬,看到木羽送過來的禮物,有水果籃,還有點心和巧克力,我來了興趣,問小米:小米,這些東西既然是聖誕節禮物,那就是說應該在聖誕節吃了,我先替大家品嚐了。
  我順手就拿起來一塊巧克力,還沒有剝開包裝紙,小淫就衝過來搶走我手裏的巧克力:你這家夥,不能吃這個巧克力。
  然後拖著我進到房間,從他的口袋裏麵拿出一塊巧克力:隻能吃我給的。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小淫,他反倒氣乎乎的,雙手插腰說:都說養貓不如養狗,貓的忠誠度實在令人擔心,誰給好吃的都不拒絕是嗎,狗的忠誠度倒是極度可信。
  我沒理會他的抱怨,一邊剝開巧克力,一邊看著小淫衣冠不整的襯衫後麵的膚色,倒是看著挺健康的,小淫看著我看著他的癡呆樣子,趕忙把襯衫係好,我不高興的反問:以前那些女生都能看,為什麽我不能看,不公平。
  小淫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哼了一聲,推門出去,看見小米正彎著腰在冰箱裏麵找東西,我問小米找什麽,小米哼唧著說:找晚上能做飯的東西。
  我抬頭看掛鍾才知道已經是傍晚7點鍾了,我低聲說:要知道,還不如讓木羽請咱們吃飯了。
  小米眯著眼睛看我:現在也不晚,打個電話就行,你是不是想見他啊。
  我趕緊手忙腳亂的示意小米小聲:不是,我哪是想見他,隻是想讓他破財而已,你小聲點兒,房間裏那個已經在抱怨養貓不如養狗了。
  小米側著頭問我:為什麽啊。
  我舔舔手指上的巧克力味道:他說貓的忠誠度實在讓人擔心,據說狗的忠誠度是經過科學測試的,很忠誠是嗎?
  小米噗哧笑出聲音,我想了半天,想到了導盲犬和警犬。

  第21章
  結果是,我和小米忙了一通,我們預想的聖誕大餐變成了洋蔥圈和所謂的意大利麵條,每個人的麵前都是一小盤麵條,還有一大盤洋蔥和西紅柿,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塊餅幹,唯一能感覺是過節的就是木羽送來的水果被做成了水果沙拉,可惜沙拉醬也不多,所以拌的也不均勻,易名睡眼惺鬆的出來,看到桌子上這些東西後的第一個反映就是:今天可是聖誕節,聖誕節啊,就吃這個,後半夜會餓的。
  小米在易名說出第一句抱怨的時候,就從易名的盤子裏麵撥走一些麵條,易名說出第二句抱怨的時候,小米再次撥走一些麵條,第三句抱怨被易名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師姐是素食主義,而且偏愛減肥,所以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竟然是驚喜。阿瑟看到洋蔥圈的時候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且把眼睛貼近餐桌的看著,直到拿手指挑起一個洋蔥圈放到嘴裏品嚐之後,才有了一副確認的表情。小麥跟在阿瑟後麵,一個勁兒的看著阿瑟的大短褲,當小麥實在忍不住拿手摸了阿瑟的屁股之後,我開始大笑,然後師姐和小米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還是忍不住的看著小麥,小麥也詭異的笑了起來,小淫朝小麥伸出威脅的胳膊,小麥才不得不說了一句話:我就是想確定阿瑟有沒有穿內褲。
  然後除了阿瑟本人之外的所有人一起齊聲問小麥:那他穿了沒有?
  看來人具有好奇心還真不是蓋的,小麥打了個響指,一本正經的說:經過手指的敏感度和手掌的分辨度,阿瑟大短褲裏麵絕對沒有穿內褲。
  然後大家哄堂大笑,阿瑟氣的把剛才吃進去的洋蔥圈都噴了出來,滿房間的追著小麥打,易名則是模仿李連傑演過的一個電影講解,裏麵李連傑飾演洪熙官,把自己的內褲改小了給兒子穿,他兒子關心的問他怎麽辦,李連傑深沉的說大人不穿比較風涼。
  這個鬧劇直到大家安靜坐在餐桌上吃飯還是沒有停下來,所有人都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我看見師姐的身體劇烈的抖動,咬著嘴唇不停的在臉部擠著笑容,易名吃進一塊西紅柿掛在嘴邊,笑得象周星星在一樣的可笑,我很懷疑哪半個西紅柿會不會從易名嘴邊掉下來,小米的筷子怎麽也夾不上東西,不停的朝我擠眉弄眼,更為可笑的是小麥,他端著裝著麵條的盤子,時刻不停的看著阿瑟的表情,準備在阿瑟發火的時候義無反顧的逃跑,小淫低著頭吃洋蔥圈,可是我的眼角能看見他憋不住的笑意,我努力壓抑自己要噴口而出的笑聲,不停的喝水,喝第二口水的時候差點兒噴口而出。阿瑟皺著眉頭看著我們的表情,最後把筷子喝勺子往餐桌上一扔:真是怕了你們了,我是你們的師兄耶,是你們的師兄,長兄若父,啊,你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麽,哼。
  說完以後進了房間,我們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阿瑟出來了,我們忍住笑,可惜他老人家更搞笑的說:這次我穿上內褲了,看你們還笑什麽。
  我一口水忍不住,到底是噴了出去,噴的小淫一臉一身,小淫剛換的襯衣完全被我汙染了,我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打我一頓,易名把沒有吃完的洋蔥圈吐出來,笑嘻嘻的看著阿瑟說:那就是說,你是承認你剛才沒有穿內褲了?
  師姐再也忍不住了,無比快樂的笑著,阿瑟的眼睛釘在小麥身上,小麥偷偷磨蹭到我身邊,在我耳邊說:十八,我知道你飯量大,你要是能幫著我搞定阿瑟,我就把自己的麵條和洋蔥圈給你吃。
  我剛想說什麽,突然一杯水就潑到了我的身上,我忽地站起來,阿瑟正在我對麵,因為潑錯了人,也在原地發呆,因為小麥的躲閃,那杯水便宜了我,我像是一個落湯雞一樣水淋淋的站著,阿瑟說著對不起。我也發愁,可是我隻有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而已,小米太矮了,師姐除了胸大,其他地方都太瘦了,我正想著怎麽辦呢,小淫扭頭看著我說:穿我的衣服吧,可能差不多。
  我無奈的點點頭,跟著小淫進了阿瑟的房間。
  小淫把他的皮箱打開,讓我自己選一件衣服,我慢慢的選了一件深色的襯衫,領口有扣子的那種,長這麽大我經常穿男裝,但是穿別的男人的衣服,我還是第一次,小淫看著我慢慢的樣子就說:快換吧,不然會感冒的。
  我看見他也拿了一件,因為他的襯衣也被我噴出的水打濕了,小淫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門鎖上了,我換好了衣服,坐在床邊,用手摸著襯衣的袖口,衣服上麵有著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我穿著自己喜歡的人的衣服,心理有著一種滿足感,甚至是一種幸福感。我推門出去,看見他們都在餐桌上繼續吃飯,師姐看到我的樣子笑:十八還真是象男人,看,穿著男人的衣服,從那個角度都看不出是個女人。
  我坐下繼續吃飯,眼角看見小淫也在看我,眼神中透出溫和和關切。
  吃完飯,阿瑟和小麥回房間鼓搗電腦,小米說要早睡,第二天還有課,師姐也說第二天要上班,怕起不來,易名給家裏打電話。我和小淫找了一些電影碟,還沒有看,小米就把我們推進房間,說是在客廳看影響別人,讓我和小淫在阿瑟的房間裏麵看,我順便拿了一些水果進去,因為晚飯實在沒有吃飽。我和小淫坐在房間的地板上看著電影,小淫有點兒心不在焉,我以為他困了。小淫把水遞給我:你,還習慣吧。
  我問:什麽習慣啊。
  小淫指指我穿的衣服,我點點頭:還行,穿著挺舒服的,看樣子是純棉的,不錯。
  我湊近小淫的衣領,拿鼻子聞聞他新換的襯衣,小淫怪異的看著:你幹什麽?學警犬啊。
  我笑:看看味道是不是一樣,嗯,差不多,我喜歡洗衣粉的味道,尤其是被陽光曬幹後的那個味道。
  小淫笑,我們靠著床,看著電影,各自拿著一個毛毯裹住自己,當看到電影裏麵的女主角用牙齒咬住男主角的肩膀,說是要留下一個記號的時候,我都困了,轉頭看了一下小淫的肩膀,心想什麽時候也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個記號,小淫轉頭看我的時候,我已經迷迷瞪瞪了,我聽見小淫問我:十八,困了是嗎?
  我說是,然後打了個很大的磕睡,小淫轉臉看著我笑,用手摸摸我的腦袋,把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還能感覺到這個動作,然後我就睡著了。

  第22章
  確切的說,我是被餓醒的,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的頭靠在小淫的肩膀上,小淫的頭靠在我的頭上,小淫的手,握著我的手,我們都坐在地板上,靠著床邊,電視裏麵的畫麵已經停止了,不知道小淫有沒有看完那個電影。這個畫麵的確是讓我充滿溫馨和慵懶的場景,可是,自己的肚子也確實是因為饑餓才提醒自己醒過來的。我扭頭看窗外,黑乎乎的看不見亮光。小淫因為我醒過來,所以也醒了過來,看著我,我抱怨著可惡的洋蔥圈,小淫笑著從床邊的大衣口袋裏麵拿出一塊巧克力,輕輕剝開包裝紙,送到我的口邊,我張口吃了,可能是嘴邊有碎屑,小淫的手指在我的嘴角擦了一下,笑:你吃東西,老是會整的自己暈乎乎的。
  我問幾點了,小淫看了一下手表說是早晨五點半了,因為是冬天,所以早晨也是黑黑的,我不好意思自己就這麽睡了大半夜,所以提議要去小米的房間補個覺,小淫拉住我的手,沒有讓我走,但是沒有說什麽話,隻是讓我靠在他身邊。小淫點燃一支煙,轉頭問我要嗎,我搖頭,因為我早晨沒有吸煙的習慣,我看著他吸煙,小淫吸了幾口煙,輕聲說: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這個場景是做夢呢,沒想到是真的,嗬嗬。
  我想了一下,指著我身上的衣服說:這件衣服給我吧,反正我也穿過了。
  小淫笑著點頭:可以給你,不過我買的時候花了120元人民幣,穿過三次,所以60元人民幣賣給你,這個價格滿意嗎?
  我嘟著嘴搖頭:不滿意。
  小淫慢慢掐滅煙,轉頭看著我:十八,我在深圳,沒有一天不想你的,我說真的。
  早晨我和小淫一起給大家買早餐,阿瑟起床後還是穿著昨晚的大短褲,因為有昨天的事情在裏麵,所以每個人看他的時候都是笑著看大短褲,所以阿瑟也是恨恨的看著挑起事端的小麥,早餐是牛奶和漢堡,因為昨天晚飯是洋蔥圈的緣故,所以12個漢堡竟然沒有剩下,於是小米得出結論:要是早晨要吃好,晚上一定要吃少。
  阿瑟說吃完飯後要帶著小麥和小淫、易名去師姐的公司看看怎麽布置局域網,看完還要報價和市場詢價,小米要到學校上課,很快就要期末考試了,我還要去上班,看來每個人的日子永遠隻能是按照規則和規律走,所以要相信那句話:隻有人去適應社會,而不是社會反過來適應人的。
  我穿外衣的時候,小淫過來遞給我兩塊巧克力,說是今天的,我正想再要幾塊,阿瑟把小淫拖走了,很不滿意的看著我:十八,你們不膩味嗎,我借小淫用用。
  我把襯衣的領子好好的整了整,聞了聞襯衣上洗衣粉的香味,決定今天就穿這件襯衣上班,盡管我自己的衣服已經幹了。
  來到公司的時候,女老總急三火四的找我,我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兒了呢,後來才知道是女老總的女兒把自己的手機丟了,正在學校哭著喊著要女老總給送個手機過去,女老總隨便從自己抽屜裏麵拿出一個手機,讓我去她女兒的學校,除了送手機,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替她開家長會,不過這件事挺新鮮的,自己的女兒還要別人去替開家長會,看來是賺錢大過天啊。我倒是無所謂,不管冒充誰,都有人給飯錢,所以也是準備去那個貴族學校長長見識。
  去到那所貴族學校,我還真是吃驚,整個兒不大的學校,擠滿了名車,全是開家長會的家長,我找到女老總的女兒,先是把手機給她,然後說我替她媽媽來開家長會,女孩不屑一顧的說了一句話:管他的,隻要不是阿貓阿狗,是個人來就行。
  我扁扁嘴巴,忍了好久,終於沒說出不好聽的,唉,什麽叫苟且偷生?我覺得我那會兒就是,一句有氣節的話都說不出來,我吃飯的經濟基礎是我個人氣節的上層建築,所以,俺忍了,三個點兒一個昆,混的境界就是寵辱不驚,我還做不到去留無意。
  估計是學校的老師也是見過大事麵的主兒,所以見到哪個學生的家長都沒有什麽感覺了,當看到我的時候,我立即就說明自己是替家長來的,那老師也很有意思,對我說話的意思是女老總的女兒不僅學習不好,還帶壞了別的孩子,如果說女老總的女兒學習不好的話,我還真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但是她一說把別人都帶壞了,這話我就很不願意聽,難道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傻子嗎,一有人帶壞,就跟著往壞了的地方鑽?再說要你們這些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幹什麽,不是說是園丁嗎,看見哪個樹歪脖了就給正過來,難道就是讓樹自個兒往正了長?我還真不是幫著女老總的女兒說話,現在有些教師真是不像話,沒事兒就折騰學生家長,看誰的譜兒大就往誰身上靠,誰的家長不給點兒好處就說人家的學生的不是,整個兒一個毀人不倦,趕上個節假日不是要禮物就是鮮花,我就看見自己住的樓下的孩子在教師節的時候哭著喊著讓自己的家長買花給老師,說是如果不買的話,老師就會對自己不好,所以提起來這事兒我還真是憋著氣兒。當女老總女兒的老師板著麵孔教訓我的時候我還真是沒有給她麵子,帶答不理的回應著,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老師,正常的老師會說明這個學生的成績,還有智力,還有學習的努力程度,大概考高中的時候會在什麽檔次上,這才是一個真正老師應該關心的,反正女老總也是會給她的孩子辦留學,討好這樣一個老師真是沒有什麽油水,所以我也沒有給她什麽敬意,不等她說完,我就把她甩在一邊兒了,然後回去了,把這事兒給女老總說了,沒有想到的是,女老總說我有骨氣,就應該這樣對待那樣的人。
  有時候有錢人家的小孩還真是不好教育,女老總的兒子就更嬌貴了,上個幼兒園,不但車接車送,還要有具體的要求,比如下雨不去,刮風不去,下雪不去,陰天不去,冬天不去,生病不去,換季幹燥的時候不去,周六日不去,我就琢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以上這些天,那個孩子還能上幾天幼兒園?
  前幾天公司人反映庫房有老鼠,於是女老總的5歲的兒子和女老總的丈夫就送來了幾隻貓,準備讓貓在庫房安家抓抓耗子,我就見女老總的兒子抓住貓的尾巴把兩隻貓生生的拖進辦公室,我看了都很不忍心,但是人家就很忍心,不過那孩子夠有力氣的,竟然能拖著兩隻貓進來,到底是現代的孩子,營養充足而且也不缺鈣,但是後來因為沒有人照顧貓,三隻貓都跑光了,我沒事兒的時候還去看過其中一隻貓,很可愛,就是顯著孤單,而且害怕人,我覺得怕人絕對是和女老總兒子拿手使勁兒拽過它們的尾巴有關。
  下午的時候,我可愛的房東給我打電話說來收房租的時候,對麵房間的小卜已經幫我把我該叫的房租交了,讓我回去的時候記得還給人家,我這才記起來該交房租了,看來世界上真是有好人在啊,漂在外麵還能有人在錢的上麵幫忙,真是一件讓人感覺溫暖的事情,於是我給小卜打電話,對於他的幫助表示感謝同時也說了因為有朋友過來所以要晚些時候才能回到房子,等回去的時候再把錢給他,小卜倒是很客氣,說沒有關係,還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的,他不怕我不回去。
  這一天過的真是沒有創意,阿瑟領著大家在幫著師姐夫的公司搞局域網安裝的前期工作,倒是師姐感覺過意不去,所以說晚上請我們吃好的,她下廚,我第一個提出不要再有洋蔥圈之類的東東了。

  第23章
  晚上回到小米的公寓,師姐夫也在,桌上放著一大堆資料,我脫衣服的時候,師姐興高采烈的告訴我說,如果這次生意順手,師姐夫可能會撈到十幾萬的額外收獲,我也咋舌,錢啊,真是比維生素C都能讓人的細胞激活或者亢奮,我看著師姐甜蜜蜜的樣子,真是感慨,看來找老公還是的得找那些腦袋靈活的,瞧瞧,就幾天的功夫就能賺這麽多錢,還是很輕鬆的樣子,賺錢形同探囊取物,我不住的搖頭讚歎,小淫過來,遞給我一杯水,問我是不是中風了似的,為什麽一個勁兒的晃著腦袋,我說師姐找了這麽一個會賺錢的老公,真是讓人羨慕啊,小淫嗤笑我幼稚:哎,你怎麽就知道我賺的錢不多啊?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對啊,你來了幾天了,小麥老是說你混的不錯,你一個月賺幾大毛啊,應該比我多才對,說來聽聽。
  小淫還沒有說,小麥就從後麵湊上來:十八,這點你放心,小淫現在是按年薪計算,按照你的飯量,養著你沒有問題,你又不喜歡買衣服,對化妝品也沒有興趣,無非就是多吃幾塊巧克力,餓不死你的。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小淫就接著說:對呀,餓不死你的,所以不用擔心了。
  我忽然想到婚姻這個詞兒,開始不自在和扭捏,看了小淫一眼,他也笑眯眯的看著我。
  師姐今天下廚,據她自己說會做很多好吃的,但是師姐夫似乎有事兒,和阿瑟談完局域網的事情之後,在師姐的失望中拿著報價單和資料匆匆走了,我安慰師姐:男人嗎,應該以事業為重,不能流連飯菜的。師姐說也是,又樂巔巔的拿著鏟子跑廚房了,我、小麥和小淫幾乎同時說出來:典型的家庭婦女,典型的小女人。
  然後三個人擊掌,說:耶。
  小米回來的時候,小淫的電話響了,小淫去接電話,我聽著,似乎是那個叫小由的女孩子,因為小淫拒絕她的口氣和那天基本一樣,我心理開始倒,我看見小淫回頭看我,眼神中有笑意和溫暖,小淫放下電話後,來到我身邊,說:十八,小由想要見你,要來這裏。
  我指指小米,一臉的不高興:主人在這兒,你問我有屁用。
  小淫看著我:我想,見見就見見,也好讓她死心,嗯?十八。
  阿瑟湊上來,打了小淫一下: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人家非要找上門來了,沒有什麽私生子之類的事兒吧?
  小米好客的勁兒又上來了,好啊,來吧長痛不如短痛,讓她來個徹底的死心唄,正好師姐今天做了不少好菜。小淫使勁兒握了握我的手,然後打電話給小由。
  師姐忙乎完,我們大家坐在客廳裏麵等待著一個叫做小由的女孩子的到來,小淫不斷看著手表,在我看來,好像小淫很期待這個女孩子的到來似的,盡管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很大醋意的成分,師姐磕著瓜子一臉的疑惑看著我,低聲在我耳邊問:會不會來這兒鬧事兒,小淫是不是和她交往過啊。
  我冷漠的搖搖頭,當門鈴響起的時候,小淫起身去開門,我坐著不動,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小淫和那個叫小由的女孩子一起進來了,不得不承認的是那個女孩子逼人的青春,還有亮麗,這讓我再次想到木羽評價我的話語:長得不好,賺得不多,脾氣很差,小淫剛要介紹,女孩子自己說要猜猜誰是十八,當她在小米和師姐之間猶疑目光的時候我安靜的看著她,當她認定師姐是十八的時候,小淫已經走到我身邊,伸手攬住我的腰,朝我笑:小由,你錯了,這個才是十八。
  我看見小由抬起頭,我們目光對視的時候,我的眼睛裏麵一寒,盡管她笑得陽光燦爛的,她開始靠近我,友好的伸出手我也是伸出手,突然,她的手轉向,迅速奔向我的臉,我聽到了小米的驚呼聲音,然而我還是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往前一甩,冷冷的對她說:不要對我動手,即使,我不是誰愛的人,至少我自己還愛自己。
  小淫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小由,你幹什麽?
  那個女孩子一瞬間就滿眼都是淚水,我聽見了她的恨意: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如果你一直都不出現,他就是我的,我的,你聽清楚了,是我的,我努力了兩年,這兩年,你在哪裏?這兩年,我聽過他的喜怒哀樂,你在哪裏,在哪裏?然後隨便一出現,就隨便把別人的東西據為所有是嗎?
  我開始懷疑的看著小淫,小淫的喜怒哀樂?那我的喜怒哀樂呢?是誰造成小淫的喜怒哀樂,又是誰造成我的喜怒哀樂的?這兩年我是沒有努力過,小淫當初的決絕要我怎麽去努力?我要怎樣去努力?我和小由的對視中,小米過來扶著我:十八,你的手在抖,你沒事兒吧。
  小由掙脫師姐的阻攔,跑到我麵前,直視著我:你隨便丟掉的東西難道不允許別人珍惜嗎?你是清道夫,就必須要求別人是性無能嗎,是無欲無求嗎?你是怎麽折磨著自己愛的人的,你說啊?
  我冷硬的目光掃視到小淫眼睛上,小淫躲閃,過來攔住小由:小由,我不打女人,你走,馬上走!
  我發火:讓開,讓她說。
  小由獰笑著看著我:你知道你眼前這個男人最喜歡什麽樣的顏色,最喜歡什麽樣的食品,什麽牌子的煙,什麽樣子的衣服,什麽牌子的香水,什麽樣子的飾品嗎?你知道他喜歡吃辣的還是酸的,喜歡什麽運動,喜歡什麽樣的遊戲嗎?
  我愣愣的看著小由,說不出話。
  小由開始大笑:可是,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想到我以前的獰笑和可悲,我仰著臉看著天花板,我覺得自己真是可悲,可悲到讓另外一個女人來指責我,我寧可希望這些指責是從小淫嘴裏說出來,或許我會更好受一點兒。
  小淫突然來到我身邊,他抱住我,在我耳邊說:可是,十八,我知道你最喜歡什麽顏色,我知道你最喜歡什麽樣的食品,我知道你喜歡什麽樣子的煙,我知道你喜歡什麽樣子的衣服,我也知道你喜歡吃酸的還是辣的,我知道你喜歡什麽運動,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這些就夠了。
  小麥和阿瑟擋在小由的前麵,我看見她看著小淫的背影哭泣,我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可憐,我也曾經經曆過不被喜歡的感覺,我知道那種近乎歇斯底裏的感覺,我的眼淚流落下來,我知道我的淚水有一些成分是為了她,我試圖掙脫小淫的胳膊,我說小淫你放開我,小淫不放手,小淫背對著小由,說:小由,你走吧,本來今天,我們是很想請你吃飯的,雖然你做的事情很欠揍,但是我不會打女人,你走吧,走啊。
  小由的眼睛看著我,看著小淫的背影,我的眼睛看著小由,兩個女人的淚水中都是為了中間這個男人,也為自己,欠錢還錢,欠東西還東西,欠酒還酒,可是感情的虧欠誰還的起,又要怎麽還呢?阿瑟輕輕打開門,對小由伸手示意,小由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看著小淫的背影,慢慢挪到門邊,她的眼神中有著絕望和疼痛,而我們就這樣讓這樣一個女孩子走了,沒有辦法挽留,也,找不到挽留的的理由。
  阿瑟和師姐,小麥一起進了房間,空蕩蕩的客廳隻剩下我和小淫。
  我幾次要掙脫小淫的手臂,但都沒有成功,我沙啞著聲音說:小淫,你放開我。
  小淫說:我不放,我不能再放手了,如果再放一次手我根本不知道還要拿多少時間來尋找你。
  我想到昨天想到電影中女主角用牙齒咬男主角的肩膀,說要留下一個記號,我把牙齒靠近小淫的肩膀,用力咬下去,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氣,直到再也用不上力氣了,我才鬆開了牙齒,但是小淫竟然沒有吭聲,我問:不疼嗎。
  小淫模糊著聲音:疼,但是總比放手後來的疼要輕很多。
  我說:你鬆開我吧,我這次不會賴帳的,真的。
  小淫反問:真的?
  我說是。小淫這才慢慢鬆開我,我一個人衝到洗手間,我把水開到很大,一邊洗臉一邊流淚,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總要安排那麽多的誤會和境遇,如果隻是一個人對一個人,不用費事尋找,沒有單一的一相情願,誰和誰都不用活得那麽辛苦,該多好啊,可是為什麽不這樣呢,為什麽兩三個人之中總要有人受傷,總要有人為別人受傷或者說因為別人而受傷。
  小淫在外麵敲門:十八,你出來,你總是呆在裏麵,我不放心,你出來啊。

  第24章
  我拿毛巾把臉上的水擦幹,然後推門出去,小淫在洗手間的門口走來走去,看見我出來,想說話,但是沒有說出什麽來,我淡淡的說:讓大家吃飯吧,不能讓這樣一件事情,使得很多人沒有興趣吃飯,師姐第一次下廚,做了很多好吃的東西。
  我說話的時候,小淫一直盯著我的眼睛,我把眼光看向別的地方,不是害怕他的眼神,是怕自己的眼神嚇到他,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眼神裏麵沒有什麽溫度,我不想裝著有溫度,更何況,一個人在零下幾度的心情中,即使裝作暖和,也是,很難。
  吃飯的時候,小麥盡量想說一個笑話,有人跟著笑,但是我沒有笑,因為我怕笑得時候抖動的身體也會把哭帶出來,小米拿著果汁杯子碰我:十八,問你一個問題,你別介意啊。
  我把一大塊土豆使勁兒放進嘴裏,說:不介意,問吧。
  小米拿舌頭舔著湯匙:就是,你怎麽知道,那個小由會,會動手打你。
  我的眼角看見小淫低下頭,看自己眼前的盤子發呆,我努力把土豆咽下去,喝了一口水,然後看著小米說:因為小由看著我的眼神,不是在看敵人,是在看仇人。
  小麥驚呼:十八,你應該掛單雲遊四海,給別人算命,一算一個準兒的。
  我盡量保持平靜,心想如果我有那個本事,我還用為生計發愁嗎。師姐沉默的看著我,象看一隻受傷的動物,其實,我原本沒有那麽脆弱,小淫在飯桌上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我一眼,隻是他眼前的食物沒有少一丁點兒。
  我捅捅他,問:是不是師姐的手藝不好?
  他扭頭看我,眼神裏麵是憂傷:不是,是我自己吃不下。
  小麥關心的盛給小淫一勺牛肉:吃吧,你看十八,人家吃的就很好,也很多,這比洋蔥圈好吃多了。
  阿瑟沒有反映的吃著飯,不願意看任何多一眼,可能見過太多東西,就能見慣不怪了。
  晚飯後,師姐擔心師姐夫沒有吃飯,就把自己做的飯菜打包了一些放進保溫桶,說要去師姐夫的住處送飯,晚上就不回來了。阿瑟把我和小淫叫到吧台旁邊,小麥和小米坐在旁邊,阿瑟自己點燃了一支煙,扔給我一支,看著我說:十八,我剛才沒有說什麽,是因為在飯桌上不想影響大家的胃口,我是你們的師兄,從學校到現在,大家呢,一直都是好兄弟,所有以我說話也不想沒有意思的客套。發生這種事情誰的心理肯定都不好受,我可以打保票的就是,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小淫向你示威或者顯示什麽,那小子雖然不是英雄,但一直是個男人,他不會做那麽小人的事情。
  阿瑟吐了兩口煙,看我沒有點煙,就把火機扔給我,接著說:你和小淫的事情折騰了好多年,當然他也是有責任的,可能是在沒有遇到你的時候胡鬧了一段時間,可是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麽不堪,隻是那小子長得比較迷人,女孩子也願意和他來往,女孩子誰不喜歡有魅力的男人?要是我是女生,我也願意和他交往,可是誰也不能擔保自己沒有胡鬧的年齡,大家都是凡人不是聖人,即使你十八,也是有過自己心儀的男人,隻不過你偏於傳統,隻是沒有下手或者說下手晚了而已,小淫呢,也比你大一些,你也不小了,你們都是成年人,做什麽事情自己都該清楚,首先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小淫在深圳這幾年,我們這些哥們兒心理都清楚,他過的不好,他從來沒有忘記你,雖然當初你們鬧僵了,我們都知道一個事實就是,除了你之外,沒有那個女生讓他這麽掛心的,你呢,也不是不喜歡他,如果不喜歡的話,我絕對不在這裏廢話了,你隻是有你自己的原則,說是原則,其實也不是就是一輩子過不去的坎兒,所以我們希望你們能珍惜這份情感,還有小麥和小米,你們雖然還小,但是這些事情好好記著,免得長大以後犯同樣的錯誤,作為師兄我能說就是這些了,你們好好聊聊吧,把事情看透吧。
  阿瑟拿手攏攏頭發,伸出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路過小淫身邊的時候,和小淫用力擁抱了一下,然後趿拉著大拖鞋,吊爾郎當的和小麥進了房間,小米衝我做了個鬼臉,也偷摸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用阿瑟扔給我的打火機點煙,小淫一直坐著不說話,呆呆的看著酒櫃上的瓶子,我吐了一口煙,扭頭看他:其實,小由沒有說錯。
  小淫遲鈍的看著我:怎麽講。
  我拿手指敲著吧台的玻璃:其實,我對你真的是,一無所知,而你對我知道很多,我們之間,我把精力集中放在了傷害這個詞兒上麵,忽略了愛的存在,你是把精力放在了愛的上麵,忽略了傷害的存在,這樣一來,最虧欠別人的是我。
  我看見小淫的喉結動了一下,我笑:其實,和小由相比,我還真是覺得木羽說的對,我這個人還真是年紀不小,長得不好,賺得不多,脾氣很差,你確定你自己沒有搞錯你對女人的愛好嗎?
  小淫也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和酒窩,看著我:可是,象你這樣一個種群,其實也很難找,如果不找到這個種群會滅絕的,出於保護人類種群文化的目的,我也不能放手啊。
  我從小淫的口袋裏麵拿出一塊巧克力和一盒煙,我把巧克力遞給小淫,因為晚飯他沒有吃好,我接著點了一支煙:其實我並不恨小由,真的,絕對坦蕩的說,你記不記得我還暗戀易名的時候,當易名被學校那個女生折騰的時候,我也是咬牙切齒,很想和那個女生拚命的感覺,那時候,你還說要是我打不過她的時候你會幫我是嗎,你不是不打女人嗎?
  小淫笑的邪氣:是啊,我是可以幫你啊,我沒有說要幫你打,我隻是可以幫著你逃跑而已,不過話說回來,即使你們真的動起手來,也沒有那個女生能打過你的,所以我從來就不擔心你會被女生欺負。
  然後我們兩人都笑,我猶豫了一下,看著小淫:問個問題,那個時候,你交過很多女朋友,什麽感覺啊,為什麽好像每個時間都不長啊。
  小淫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真的想知道?
  我點頭,小淫拿我手裏的煙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看著我笑:其實那個時候就是很好奇,也不排斥和女生交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女孩子喜歡和我交往,可能是本人實在是很迷人也真的說不準,嗬嗬。
  我嗤笑了一下,小淫的酒窩若隱若現,從酒櫃上拿了兩聽啤酒,遞給我一聽:其實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那個時候我自己也有春風得意的成分,和其中一些女孩子也有過一些親密行為,但是為什麽交往的時間不長,這個我也不知道,隻是好像大家慢慢就不來往了,她們不找我,我也不找她們了,所以就分手了,隻是好像大家都沒有舍不得的感覺吧。
  因為房間裏麵是中央空調,溫度熱,我用手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小淫看著我說:十八,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和阿瑟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我根本看不出你哪裏象女人,那時我還真的以為你是男人,那時候你看著還真是酷啊,所以大雄追我的時候,我就毫不猶豫的躲到你和阿瑟的背後了,因為阿瑟個子高,所以我就抱住你了,你尖叫的時候我才覺得不對勁兒,所以從那以後你看見我就象看見流氓似的,嗬嗬。
  我用拳頭捶了一下小淫的肩頭,小淫哎喲了一下:輕點兒,這個地方可是剛剛被你咬過。
  我一下想起來剛才有在他肩膀留下了一個記號,開始覺得很不好意思,小淫開始變得理直氣壯。
  喝完一聽啤酒之後,小淫拽著我的手,讓我到他房間去,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跟過去之後才知道,他帶來一個小型的遊戲機,可以打俄羅斯板塊和小蜜蜂的遊戲,我驚喜的看著他:這個東西,你從哪裏搞到的,我可是想好久了。
  小淫看著我驚喜的樣子,眼神中有一種欣喜:十八,我們打通宵,就玩這個。
  我猶豫的說:可是明天還要上班,你想讓我變成熊貓眼啊,再說咱們老是在一個房間裏麵,不太好吧……
  我還沒有說完,小淫就打斷我:什麽跟什麽啊,玩困了你就靠著我的肩膀睡唄,有什麽不好的,我又沒有把你怎麽樣了,昨晚你還不是坐在地板上,靠著我睡的嗎,真是小氣。
  我尷尬的想到是自己在多想,完後,我和小淫偷摸跑到廚房,把師姐準備給師姐夫盹大補湯的火腿和醬牛肉都偷偷拿到房間,還有幾聽啤酒,想到他們明天打開冰箱看到空空如也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小淫一本正經的說:讀書人不能叫偷東西,最多就是叫竊而已,知道嗎,以後不能說是咱們偷了,要說是咱們竊了,否則會被人笑話,丟了讀書人的臉麵可是很不好的。

  第25章
  早晨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我的眼前站著阿瑟,小米和小麥,阿瑟大短褲裏麵的腿不停的抖動著,並且雙手抱胸,怒氣衝衝的,小米則是叉著腰,小麥一副苦瓜臉,最為奇怪的是,他們三個人每個人手裏拿著兩片麵包,我則是枕在小淫的腿睡在地板上,小淫倚著床睡,我的手裏還拿著遊戲機的控製器,我看見小淫低頭朝我笑,很詭秘的那種,我忽地坐起來,看自己衣服穿的好好的,我開始發飆:師兄,啊,還有小米小麥,你們一大早晨這是幹什麽啊,進來經過我們允許了嗎,真是不像話,在學校老師沒有講過禮儀課嗎?
  小淫拿手拽拽我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想讓我閉嘴,我火大的站起來。小麥衝到我麵前,把手裏的兩片麵包朝我揚了揚:十八,你自己看看,還好意思跟我們說禮儀,你們幹了什麽啊。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小米尖叫著拿著兩片白麵包在我眼前一放:十八,你們太過分了吧,早餐的醬牛肉呢,牛肉哪去了,嗯?你讓我們吃什麽,這兩片麵包夾什麽吃啊,你說啊。
  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和小淫把火腿和醬牛肉都給吃光了,還有幾聽啤酒,殘渣都擺在我們旁邊的地板上,真是被人家逮了個人贓俱獲,想狡辯都不成,我看看小淫,小淫無奈的耷拉著腦袋,忘了昨天晚上說的,要是被人逮到也要擺出一副讀書人的氣節和架式。
  還好,小淫坐飛機的時候帶了一罐果醬抹麵包吃,所以這個時候拿出來救濟,但是還是不夠分的,小米懲罰似的讓我和小淫啃白麵包,果醬沒有我們的份兒,小淫倒是沒有意見,一邊啃一邊滿足的笑著。正僵持的時候,易名回來了,他昨天去北京的一個同學那兒,那個同學今天早晨有課,所以他早早回來,怕大家沒有吃東西,所以買了很多吃的,阿瑟小麥小米同時衝上去拿熱氣騰騰的漢堡吃,我也上去,小米把我拽開:十八,你一邊上反省去,你說你,竟然和小淫同流合汙,害的我們大家都快成和尚了,我還小,還要長身體,還要發育的,要是營養不良怎麽辦啊。
  小麥一邊吃一邊補充:就是,你看小米的胸部多麽小啊,要是營養不良,十八,你要負責的。
  易名聽說之後覺得很好笑,小淫拽過我,笑著把白麵包遞給我:吃這個就可以了,咱們的營養,昨天晚上已經補充完畢了,再補充就過剩了。
  我不服氣的說:補不補營養不是關鍵,即使是咬著漢堡過過嘴癮也好啊,白片麵包跟咀嚼報紙似的。
  早餐過後照例是大家上班,上學。人有時候挺奇怪的,記得小時候想法很有意思,上幼兒園的時候特別羨慕小學生,等自己成了小學生的時候又感覺要是當個初中生應該很春風得意的,可是上了初中又得玩命得考高中,上了高中之後又要考大學,上了大學之後開始以為畢業之後才是最為幸福和自由的,因為終於沒有人可以管自己了,可是等踏出校園門口的一霎那,很多東西都改變了,很多東西都變成要自己作主,要自己承擔責任和義務了,可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能無憂無慮不為吃飯發愁的校園生活是多麽的開心和自由啊,可是也回不去了,自己已經一大把年紀,已經進入人生滄桑的開始了,所以一旦把自由的權利全部歸還給個人,個人反倒不知道什麽是自由了,人生不過百年,很多東西就在懵懂,懂得和不懂之間過去了,聖人畢竟少數,大部分的人都是過著糊塗蛋的日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明白什麽事情,可是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要活著,都要吃飯,而且每天都要吃飯,一頓飯也不能少,除非是為了減肥,才會不吃飯。
  木羽的電話就在我東想西想的時候打過來了,我實在不知道他還能有什麽事情,他約我中午到我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麵,本來我是不想去,可是他的話正經到不行,所以我想還是去一下,說不定真的有什麽事情。
  掛了木羽的電話,我要去銷售一部拿年終的銷售報表,女老總要在年末開個總結會議,所以我要為她寫一份資料。銷售一部女經理正在看報紙,看見我來之後,很客氣的給我倒了一杯水,並讓銷售助理把我要的資料整理出來,在我等候的時間裏麵,銷售部女經理給我看一則新聞,我瞄了一眼,好像是一個男人起訴離婚的理由是他的老婆不能給他正常的夫妻生活,銷售部女經理看了我一眼:十八,你說,男人可以根據女人不能提供正常的夫妻生活提起訴訟,那麽女人是不是也可以根據男人不能提供那個……也提起訴訟啊。
  我小心的把水咽下去:這個應該可以吧,法律上不是說男女平等嗎?
  銷售部女經理接著問我:那為什麽沒有女人提出這種訴訟呢?
  我想了想,說:可能是怕丟臉吧,你想啊,要是女人先提起這種訴訟,說自己老公不能人道,那好像顯著自己特不正常似的。
  其實我的心裏話是想說是不是顯著女人像個蕩婦,我並不是否定女人的正常要求,隻是覺得局外人可能會這麽想而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個事實是中國人經過驗證得出來的結論,所以肯定也絕對有一個定的道理了。銷售部女經理把我拽到裏麵的房間,小聲對我說:十八,你說,我要是不和我們家的離婚,但是我在外麵有個情人,這樣怎麽樣啊。
  我差點兒噴水,銷售部女經理接著說:其實,我也想離婚,可是怎麽說也是孩子的父親,所以也不忍心,我這輩子就養著他了。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沒有說話,最後隻是說幫著她找個律師問問吧。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如果女經理和她老公離婚了,離婚後即使再成家,但是還養著原來生病的老公,那麽社會和局外人絕對說這個女人偉大高尚簡直就是神,可是如果她不和她老公離婚,還保持婚姻關係,要是和別人發生關係,社會和局外人的絕對說這個女人下賤淫蕩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了,如果她老公再來個落井下石,說不定還能給她來個通奸的罪名和帽子也說不準,同樣的事情,不同的做法,竟然會有天壤之別的結果。
  我老是覺得: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似乎是給男人說,對女人似乎不管用,女人的江湖不管怎麽救濟,也是沒柴燒的結果。比如說銷售部女經理的丈夫得的病是肌無力,這個青山怎麽留,包括柴火怎麽點,都是燒不起來的,潑汽油也沒有用。
  中午,在咖啡廳見到木羽,他始終還是那樣子,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什麽正經,我問他找我什麽事情,他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我願不願意幫著他寫專題報道,木羽的意思是說他做的專題報道太多了,如果我願意幫助他的話,他願意按照所報道的專題總價給我一定的報酬。這個事情對於我而言,還是很有誘惑力的,畢竟賺錢的目的是混生計,可是他這個人實在讓我摸不著頭腦,我琢磨著他為什麽找我而不是別人的時候,木羽說他聽小米說我經常給別人寫論文之類的,我狐疑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木羽把臉湊過來說:我又不會把你吃了的,我的確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不然不敢接太多專題采訪,忙不過來,你隻要按照我提供的資料寫就行,大家在外麵都要賺錢嗎,這個是不爭的事實吧。
  他說的這個倒是事實,我想了一下,告訴木羽說可以是可以,但是必須滿足我的要求,不用來回跑著拿資料,電子郵件傳就可以了,因為我不想見他,還有,就是報酬由木羽直接交給小米,我會從小米那兒拿。木羽眯著眼睛看著我: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我麽?要是我這個雇主一定要見雇員呢。
  我避開他的眼光:要是那樣,就沒有什麽意思了,我也不想這樣做。
  木羽一笑:好吧,真是被你搞敗了,那就成交了,看來找一個得力的助手,要比單純找一個女人要劃算。
  我看到木羽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怪怪的,木羽看出我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十八小姐,看看,人生真是很短啊,上午剛參加了一個朋友的葬禮,隻是比我小兩三歲而已,說沒有就沒有了,所以你要是喜歡我的話,一定不要藏著也不要憋著,人活著就要及時行樂,說不定那天我不在了,你可能會後悔,說不定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麽樣子的,我要是在天堂裏麵看見你因為我而傷心,我也會傷心的,所以說我們還是趁現在大家都在的時候,好好珍惜對方吧。
  我嘲笑的看著他說:你要是死了,沒有人會心疼,說不定從此以後天下就太平了,你活著還真是沒有什麽用處,隻知道禍害良家婦女,真是造孽,老天在上,一定不要饒恕你這樣的家夥,死後一定要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然後我招手要結賬,木羽從我的對麵坐到我的旁邊,看著我的衣服,我往旁邊退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木羽一臉的無賴:十八小姐,你怎麽穿著男人的襯衫啊,不會是沒錢買衣服了吧,對了,肯定是穿著男朋友的,是不是?上次,你男朋友從房間裏麵出來,還衣冠不整的,你們真的在睡覺嗎?看來事實勝於雄辨啊,我還是晚了一步,可惜,可惜。
  我趕緊躲開木羽身邊,麵紅耳赤的:你胡說什麽啊,是不是又想挨潑啊,真是的。
  木羽把我的錢扔給我,說:這次我請,慶祝以後我們的同流合汙能夠合作愉快,不過,十八小姐,你挑男人的眼光也是不錯,那個男人的確不錯啊,很有品,但是要是和我這樣的極品相比還是會遜色很多的。

  第26章
  下午回到辦公室,我還在想,晚上要怎麽和小米他們說我答應了木羽的事情,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不是為了賺錢才答應這件事的,我很想反悔。
  女老總再三叮囑我要為新年的總結會議做好準備,有很多總結報告要做,還有一個全公司的聯誼會,其實誰和誰都不認識,要我說聯誼會大可免去,據說很豐盛的一場聚會,無非就是說公司如何壯大員工如何努力,我覺得增加薪金是最好的獎勵。我就去過公司的庫房,很大很大的一個地方,庫管是一個不大的孩子,十六七歲左右,每天要負責出貨還有入貨,上千箱的東西進進出出,可是這個可憐的孩子每個月的工資才四百元,雖說包吃包住,可是這也太剝削勞動人民了吧,一個孩子沒日沒夜的工作,他的報酬是如此的低,而女老總一年扔在西安法華寺的香火錢夠這個孩子賺十幾年的,十幾年的沒日沒夜,我一個人在庫房溜達的時候真的感到了無奈和傷感,有錢人和沒錢人之間,到底誰是誰的衣食父母呢?我不敢想象。
  快下班的時候,女老總扔給我一些人事資料,是關於公司要招聘的行政總監和全國市場總監的資料,薪金是月薪8000元,還不包括年底的其他開支,我們準備向獵頭公司找這些人,當然了薪水的數字也不是看著玩的,不管是誰在世界上混江湖,肯定都要有兩把刷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在想庫房的那個孩子,一個十六七的孩子,卻做著成年人都不堪重負的工作,我說不出自己是可憐還是同情還是抱不平。
  下班回到公寓,隻有小麥一個人,一問才知道小米在學校還有一堂課,阿瑟領著易名和小淫去了中關村,我去小米房間拿出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回家拿外麵的衣服,於是想到去小淫的皮箱裏麵再拿幾件衣服先穿著吧,反正已經穿過一件了,我先是衝了澡,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還是沒有人回來,估計師姐也是去師姐夫那兒了,房間裏隻有我和小麥,小麥也是百無聊賴的,我們兩個在冰箱裏麵找到幾聽啤酒,還有一袋速凍水餃,在實在沒有什麽可吃的情況下,我和小麥兩個人去了附近的超市,把最近幾天要吃的東西買了差不多,回來放到冰箱裏麵,我們兩個人隨便做了點兒炒麵,打開一袋泡菜,然後坐在吧台邊上一邊喝酒一邊挨著時間。
  小麥一直是阿瑟的跟班,年齡小,個子也不高,處事情像個孩子,所以隻要比他大的人都可以把他當成跟班,他和阿瑟一樣都是北京人,家裏也差不多,都是很有錢,小麥和阿瑟兩家交情還不錯,所以小麥的父母很放心小麥跟著阿瑟,包括不久將來的出國,小麥說他自己沒有什麽主意,其實一個人有沒有主意和年齡似乎沒有什麽直接聯係,20歲也是成年人,28歲也是成年人,如果我家裏有很多錢,那麽我40歲也不想自己有主意,我跟小麥說起公司庫房的那個孩子,一個十六七的孩子,做著大人的工作,沒日沒夜,每個月才400元,小麥的嘴變成驚訝的O形,感覺實在不敢相信的表情,我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實確實是存在。在大學的時候小麥一直把我當成哥哥,有時候他也這麽叫過我,自從後來小淫喜歡我以後,小麥再也不叫我哥哥了,看來哥哥的位置終歸是被小淫取代了。很多時候我自己也是很那納悶兒,因為我很多情況下分不清自己是男人還是女人,其實我希望自己是個男人,原因就是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就不用喜歡男人了,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就是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就必須去喜歡女人這個問題,象我這種人的思維,大概最多就隻能做到拆了東牆補西牆,太複雜的東西,我肯定無法搞定,阿瑟就經常說我的思維像是抽象畫,覺著複雜,其實很簡單。
  小米回來的時候,我喝得有點兒暈乎了,小麥已經被我灌的趴在吧台上了,小米換完衣服也過來拿著一聽啤酒和我湊熱鬧,我把木羽找我事情說了,小米吃驚的看著我:十八,你真的答應了,他沒有額外提什麽要求吧。
  我苦笑:你也太高看我了吧,小米,你看我渾身上下有什麽地方值得額外提要求的?
  小米還真的上下大打量了我一遍,說:也的確,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過,十八,木叔叔這個人吧,就是太濫情,要不然還真是一個好男人,我總是覺得他對你好像有點兒什麽似的,平時他對女人沒有這麽熱心過。
  我打斷小米:你知道他說我什麽嗎?他說我年紀不小,長得不好,賺得不多,脾氣很差,多傷人自尊啊,真是。
  小米笑:十八,那以後,我就是你的銀行卡了,你可要對我好點兒,要不然我可是不吐錢的。
  然後小米怪怪的看著我:十八,今天早晨我們看見你枕著小淫的腿睡覺,前天晚上怎麽睡的?你們有沒有什麽特殊進展啊。
  我拿手拍了小米一下,真是,現在的人啊,不想點兒特殊的事情似乎都對不起自己,正說著,吧台上的電話響了,小米接起來,然後我聽見小米的話語:師兄啊,出去吃?不行了,小麥已經喝得趴下了,十八雖然沒有趴下,但是喝得上雲端了,我也喝了一些,估計也是醉酒駕車狀態,你們買上來給我們吃吧。
  我知道肯定是阿瑟他們,果然過了一會兒,我就聽見阿瑟走路趿拉的聲音,師兄這個人走路的時候,老是抬不起腳似的,我把下巴放在吧台上,小麥已經睡得不知東南西北了,阿瑟進來後,看見小麥醉成那樣,就調侃我:十八,你以後不準灌小麥喝酒,他根本就沒有酒量,一喝就醉,想小淫就找小淫,千萬別拿別人代替。
  我順手甩了師兄一巴掌,看見小淫洗完臉從洗手間出來,阿瑟扛著小麥想把小麥送回房間,看見小淫出來就喊:小淫,管管你老婆,看她把小麥灌的,簡直不像話。
  易名在旁邊笑出很大的聲音,然後我聽到他們開冰箱的聲音,還有喝東西的聲音,小米拿著吧台上的幹花敏感著我的鼻子,我閉著眼睛去抓她,但是沒有抓到。
  小淫還沒有到我身邊,我就聞到了古龍香水的味道,然後我睜開眼睛,看見小淫笑盈盈的看著我,他手裏拿著酒,但是他卻給我一杯水,小淫換了一件淺色的襯衣,在我看起來是那麽的帥氣,還有他的酒窩,很可愛,小淫靠近我的時候我把鼻子湊了上去,聞到好聞的古龍香水味道,我聽見小淫說:上午衝完澡,我就用了一些香水,你怎麽又開始學習警犬了,十八,不準老是學習警犬,嗯?
  我迷迷瞪瞪的看見小淫襯衫的紐扣開到第三個扣子,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在我旁邊搖晃著,我推開他遞給我的水,搶到他手裏的酒,喝了一大口,小淫好像要過來拿走我的酒,我不給,好像我的臉碰到小淫衣服裏麵的皮膚,我好像還要看什麽來著,但是好像自己睡著了,忘了。

  第27章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睡在小米的床上,可是我怎麽也記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抬手看表,剛剛晚上九點半,我從來也沒有這麽早就睡覺的啊,我糊塗的坐起來,聽見外麵傳來阿瑟的笑聲,中間還伴隨小米說話的聲音,真是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我晃晃腦袋,還是記不得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我記得我回來的時候不過晚上五六點鍾而已,我洗了個澡,好像和小麥喝酒,然後……我無聊的搖了搖頭,決定去客廳看看,問問小米,我怎麽會睡覺了。
  我推開房門,看見小米,阿瑟,易名和小淫都坐在吧台邊上,我慢慢走過去,師兄阿瑟最先看見我,一口水就噴了出來,搞了一地,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並沒有不對的地方啊,衣服也是穿的好好的,小米扭頭看見我過來,立馬就笑彎了腰,易名也是拿手捂著嘴在不停的笑著,隻有小淫,滿臉通紅,很扭捏的樣子,好像個女孩子似的,我很不滿意的走過去,從易名的手裏拿出一支煙,點著,看著阿瑟一臉的壞笑:你們笑什麽,笑什麽啊,真是把我當成病貓了不是,師兄,你笑什麽?
  阿瑟衝我伸出大拇指:十八,你……你真高,高,高人啊……
  不等說完又開始大笑,小米強忍住笑憋出一句話:十八,你哪是病貓啊,簡直就是母老虎,哈哈,哈哈。
  我簡直被搞暈了,盯著易名:你笑什麽,說啊,怎麽象個女人似的。
  易名憋了好幾下說:十八,和你比,我還就真是個女人了,嗬嗬。
  小淫的臉紅到脖子,把頭扭到另外的方向,我傻呆呆的看著這幾個人,問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大概過了一隻煙的時候,他們的笑聲才逐漸控製下來,小米勉強不笑,按著我的肩膀:十八,你真的不記得發生什麽事情了,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
  我木然的搖搖頭,心想要是記得我就和你們一起笑了,幹嗎還看著你們笑啊,我看見阿瑟朝著小淫擠眉弄眼,而小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的紅色一點兒也沒有褪去,反而更尷尬更不好意思似的,易名根本就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兒的笑著,小米使勁兒搖搖我:十八,你知道你剛才幹什麽了嗎?你簡直……太不像話了。
  小米喝了一口水,嚴肅的看著我:十八同誌,你以前的酒品一直不錯啊,大家都說你喝完酒簡直就是君子,可是,你今天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你怎麽能趁著喝醉酒的機會,非要脫人家小淫的襯衫呢?
  小米說到這兒,我像是自己沒有穿衣服一樣尷尬的站著,臉立即紅成夕陽的顏色,我不相信的看著小米,小米忍住笑:真的,十八,你一邊硬要脫,還說找什麽記號之類的,還賴在小淫胸前不動了,我們好幾個人才把你拽開的。
  我感覺自己的腿都打顫了,不會吧,我一世英名,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呢,不會吧,怎麽可能的事情呢,我怎麽自己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呢,估計我的臉已經紅成了西紅柿的顏色,阿瑟插嘴說:十八,你也是,小淫就是噴了點兒香水,你就這麽失態了,要知道這樣,在學校時候多噴點兒香水不就行了,最可笑的是小淫,他和多少個女孩子交往過了,竟然被你嚇得手足無措,滿房間的跑,臉紅的不成樣子,現在還沒有下去呢,簡直是笑話。
  阿瑟還沒有講完,我就知道我肯定是酒後亂性了,我扭頭就直奔小米房間跑去,跑到裏麵上了小米睡覺的大床,蒙頭就睡,我特希望這件事也是我還沒有睡醒做的夢而已,可惜,我還是能聽見客廳裏麵傳來的他們幾個人的放肆的笑聲。過了一會兒小米進來,使勁兒把我拽下床,我可憐兮兮商量著要和小米一起睡,小米冷著臉不答應,硬是要把我推倒房間外麵,我一邊掙紮一邊對小米說:小米,我可是給過你很多好處的。
  小米鎖上門:十八,我才不和你一起睡,免得你半夜說不定還會脫我的衣服呢。
  我眼巴巴的看著師兄,阿瑟把煙掐滅,幸災樂禍的聳聳肩膀:十八,沒有辦法,不是不幫你,我又不能和你一起睡,小淫非殺了我不可,易名也不能,你們一起慢慢商量吧。
  我呼啦一個大活人,就被他們這些人涼在客廳裏麵了,小淫臉朝著窗外,一直沒有回頭看我,我像個笑話一樣立在原地不動。
  我慢慢磨蹭到洗手間,在裏麵不停的洗臉,大部分的頭發已經被水打濕了,我實在想象不出來自己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簡直太丟臉了,洗手間的空間不小,可惜沒有床,我實在想不出來自己應該在什麽地方熬一個夜晚。我從洗手間裏麵出來的時候,小淫已經不在吧台旁邊了,我鬆了一口氣,把客廳的燈光關小,然後輕手輕腳的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把音量調小,我想小淫肯定也已經進屋了,我自己就湊合著在客廳呆一晚吧,因為剛才睡了一覺的原因,我一點兒也沒有睡意,小米家的電視還好,能收到很多個頻道,我想實在不行我就看電影也能熬過一夜。
  過了多長時間我不知道,因為我坐的沙發是背對小淫的房間,而且還有電視裏麵電影的聲音,小淫什麽時候出來的,我一點兒也不知道,直到他坐在我旁邊的時候我才看見他,他也是低著頭,盡管距離我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小淫飛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指著正在播放的電影問我:這個是不是很有意思,好像很有意思。
  我嗯了一聲,感覺真是不爽,我起身離開沙發,去冰箱裏麵拿了兩聽啤酒,坐回來,呼了一口氣,把另外一聽啤酒遞給小淫,小淫順手接過去,我打開啤酒還剛喝了兩口,小淫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衝過來,搶我的啤酒,低聲說:十八,你還敢喝酒啊?
  我被嗆了一下,臉憋的紅紅的,感覺糗大了,小淫放下手裏的酒,一隻手扶著我,一隻手拍著我的後背,我的頭正好在他的下巴和胸口之間,我還是能聞到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道,我的眼睛正好看到小淫的胸,小淫看見我的眼神,趕忙拿手把襯衫的扣子扣上,好像我是男人,他反倒是女人似的,我很不服氣皺了一下眉頭,白了他一眼。小淫側著臉看我:十八,你怎麽,又穿我的襯衣?
  我開始生氣:要是不願意,我就脫下來給你,然後幫你洗幹淨,再消消毒,拿去洗衣店燙好給你,行不行。
  我甩開他的手,起身走了兩步,最後想到師姐今天沒有回來,我開始一樂,終於可以找到睡覺的地方了,小淫跟在我後麵解釋說他不是那個意思,我沒理睬他,心想肯定是他大呼小叫,不然阿瑟和小米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什麽,再說了,我喝醉了酒,我能做什麽,再色情能色情到哪兒,無非就是在他胸前趴一會兒而已,脫個襯衣怎麽了,我又不會做什麽,好像是我非禮了他似的。我推開師姐的房間門,把小淫推在外麵,小淫伸手拽住我的胳膊,麵紅耳赤的看著我:十八,你聽我解釋,其實是這樣的……
  我沒好氣的打斷他:不用說了,明天我把襯衣還給你,要是還是不滿意,我再給你買件新的,這樣總是可以了吧。
  然後我惡狠狠的瞪了小淫一眼,接著說:敢說我酒後亂性,過幾天我們公司有聚會,我非得喝得找不著北不可,我倒要看看我是怎麽亂性的,我專門找帥哥,並且脫他們的襯衣,哼!
  然後我把門從裏麵鎖上,爬上師姐的床,準備睡覺。

  第28章
  我睡在師姐的床上,小淫的敲門的聲音還在繼續,我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十八,你聽我解釋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本來沒有帶幾件衣服,我的意思是說,也不是,是……
  我忽地跳下床,開了門,嚇了小淫一跳,我直接跑到小淫房間,把那天被阿瑟潑了水已經洗好的衣服拿著,然後去洗手間把今天晚上換上的小淫的襯衫換下,同時把兩件襯衫裝到一起,氣鼓鼓的看著小淫:這樣行了吧,明天我去公司的時候順便拿到樓下的幹洗店幹洗消毒,然後下班再去商場買一件賠給你算作利息,放心,雖然我十八很疼錢,但是在這件事上不會給你買太差的襯衫的,你可以放心睡覺了吧。
  小淫拽著我的胳膊苦笑著說:十八,我不是說襯衫的事情。
  我打斷他:那你是說我酒後亂性的事情了?那你大可放心的把你的衣服扣子開到底,我呢,以後絕對不會對你構成威脅的,雖然說男人長的帥比較養眼,但是我們生活的周圍還是有很多帥哥的,我大可以拿他們養眼,好了,放心睡覺吧,非常感謝您沒有報警,說我非禮你。
  說完我把師姐的房門關上,小淫怎麽敲門我也不管。
  早晨我是被小米砸門的聲音搞醒的,幸虧小米砸門,要不然我真是睡過了,我迷糊著爬起來,開開門,伸了個懶腰,看見小淫悶悶不樂的看著我,小麥看著我,則是一臉的仇恨,我想他肯定是怪我灌醉他了,不過還好,他早晚也要長大,男人嗎,總要學會喝酒的,所以就算我提前訓練他了,按理說小麥應該樂不顛兒的感謝我才對,不過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人生不過百年,這些小事兒就算了吧。
  吃早餐的時候,我靠在易名旁邊,一邊吃一邊和易名開玩笑,對麵小淫的臉黑的像個鍋底兒,一口一口的啃著麵包,易名趕緊躲開我,跑到阿瑟旁邊坐下:十八,你可不要害我。
  我隨便扒拉一些東西,最先離開飯桌,在門口穿衣服的時候小淫也沒有來給我送巧克力,我賭氣的很快離開的公寓,心想不理就不理,有什麽了不起,大不了去公司好了,我出去的時候把換下的兩件襯衣也帶著了。
  到了公司,先把襯衣送到洗衣店,回到辦公室我自己一個人鬱悶,真是的,這是什麽事兒啊,正在嘟念的時候,女老總推開門示意去會議室開會,我鬱悶的看著天花板,我琢磨著:要是每個人都不用上班,都不用看人臉色,還不用每天忙著吃飯,那該多好啊,最好人類能進化的跟綠色植物似的,往有太陽的地方一站就能進行光合作用,白天吸進氧氣,吐出二氧化碳,晚上再反過來,吸入二氧化碳,吐出氧氣,如此循環反複,這樣才叫環保,什麽環衛部門都不用設置了,地球自己就能搞定了綠色進化,有一點兒還是需要進化的,就是陰天的時候綠色是怎麽進行的作用的呢,應該去查查教科書或者問問科學家之類的。可是現在的事實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樣,人好像需要吃好多東西,就拿我自己而言,吃的就不少,我那時候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如果那天有人肯娶我,我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的臉色,以商量的口氣說:我可以少吃一點兒的。
  整個上午,我都是叼著碳素筆的頭,眼巴巴的看著女老總磕磕巴巴念著我精心給她寫的年終總結和激情洋溢的感言,雖說我寫這些最終也是給人代筆而已,可是看著女老總磕巴的勁兒,真是白瞎我的一番心血了,看來有時候每個人的特點都是不能要求齊全了,女老總也是經常的上這個班上那個班的,什麽卡耐基之類,扔到裏麵的錢真是無法計算了,培訓最後還是這個水平,真是不如把那些錢直接捐給慈善機構算了。前幾天有個小女生問我怎麽才能寫好演講稿子,我告訴她演講這個東東就是要氣勢,要開場就能鎮住人,至於別人是不是能領會其中的意思不重要,每個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已經海海的了,誰有時間去琢磨你寫的是什麽,我開玩笑說當年我在大學時候演講效果就不錯,開頭就是自己拚湊的幾句詩詞:橫空出世霸昆侖。可是到今天我都不明白這個東東是什麽意思,最後總結就是演講這個東西越不靠譜兒反而就越是出彩,把小姑娘嚇了一跳,事後我也是極是後悔,真是感覺自己誤導了晚輩,於是念叨著孔子的名字懺悔了好幾天。
  我一邊看著女老總蹂躪著我文字,一邊看著在座的表情,我就看見剛來不久的財務總監,聽得倍兒認真,間或還會點頭,皺眉,聽別人說財務總監是東北人,人長得不帥,但是能有那麽一種流氣的勁兒,到底是搞會計的,不管老總講成什麽樣子,都這麽認真的聽著?財務總監的旁邊就是主管會計,一個過了三十好幾的女人,成本核算方麵都不錯,我掃了一下會場,發現整個會場就他們兩個人聽得認真,真是敬業啊,我挪了一下身體,不想手裏的碳素筆掉到了地上,於是我彎腰去揀碳素筆,竟然意外,很是意外的發現,財務總監的手正搭在主管會計的大腿上,不安份的移動著,這個場景一下就讓我想起李敖先生的一句話:我有一手,她有一腿。看來這句話還真不是蓋的,我裝模作樣坐好,然後就想,聖人都說做賊心虛,這話也是經過了老祖宗的檢驗,肯定又是另外一個定的道理了,財務總監和主管會計在桌子下麵一手一腿的,所以在麵上就要裝作很認真的樣子,這樣他們就會以為別人發現不了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淫打來電話,小聲問我是不是還生氣,我說是,然後我隔著電話反問:能不生氣嗎?每天兩塊的巧克力今天都沒有了,簡直就是待遇下降了。
  小淫在電話那邊笑,說晚上再給我,我賭氣掛下電話,然後我就琢磨我到底在生什麽氣,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去洗衣店取了洗好的襯衣,我才想起來我是為什麽生氣來著,哼,不就是穿了他兩件衣服嗎,用得著那麽小氣嗎,還說帶來的衣服不多,明明就是埋怨我穿了他的襯衫,下班後我去買件新的補給他,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下午,過的更是糊塗,女老總一個勁兒的要我把新年聚餐的事情搞定,於是我蒙頭轉向的聯係有很大空間的餐廳,一想到一兩百人都聚在一起,貌似熱鬧的虛假繁榮我就頭大,真是不如每人發個幾百元錢回家自己個兒慢慢吃去,那多好啊,記得找了好長時間終於在團結湖附近定下了一個大的餐廳。然後就是定菜單,真是過年的感覺,女老總叮囑菜單裏麵我一定要有魚,表示有利潤的意思,一定要有雞,表示吉利的意思,還一定要有三文魚,因為公司的名字裏麵有同樣的名字,我和公司的辦公室主任忙了一下午才把菜單在改了又改,變了又變的基礎上訂了下來,我剛喘口氣就看到大家都在打卡下班了,於是我顧不得喝水,巔巔的去前台打卡下班,回來收拾東西,正收拾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接起來,是木羽,這個家夥約我在咖啡廳見麵說是關於幫他寫專題的事情,我把水杯裏麵的水倒進嘴裏,費事兒的咽了下去,才趿拉趿拉的下樓。
  到了咖啡廳的時候木羽已經在我們前兩次見麵的位置坐著了,我沒好氣的看著他:我已經下班了,你怎麽還這個時候找我。
  木羽眯著眼睛斜視我:十八小姐,你上班的工作不是我付薪水的,我付薪水的工作不在你上班時間之內。
  我要了一杯咖啡,然後惡毒的看著木羽:這個咖啡的錢你來付,誰讓你找我,我不是說了讓你電子郵件給我就行了嗎?
  木羽隻是要了一杯飲料,陰沉的說:是可以傳給你,但是你總的知道我要求寫成什麽樣子吧,我是把總的要求對你說一下,給,這是個采訪民營企業家的資料,我要求寫的東西都在上麵拿紅色筆標好了,你隻要按照我要求的那個重點寫就行了,以後也是這個要求,字數在1萬字左右,還有新年之後要完成。
  我接過來一下子就被專訪人物的背景吸引了,我竟然發出驚訝的讚歎:天啊,他怎麽可以有那麽多錢,天啊。
  木羽看著我白癡的樣子,笑:比他有錢的人多了,十八小姐的思維是很難達到發財的境界了,要不幫你介紹個有錢人怎麽樣?
  我恨恨的看著他:你不是說我,年紀不小,長得不好,賺得不多,脾氣很差嗎,那個有錢人會看上我這樣的物種,還是賺錢吃飯比較實在,你省省吧。
  木羽放肆的笑:也是,十八小姐,挺有自知自明的。
  我看著他吊爾郎當的樣子,突然就很想問他個問題,因為小淫昨晚的反映太讓我沒有麵子了,莫非我真的一無是處,竟然把小淫嚇得滿屋子的跑?我喝了一口咖啡,試探性的問:木大記者,有個問題是,想問問你,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就是說,如果,隻是如果,就跟打比方一樣,如果有個女人酒後亂性,就是喝醉酒脫你的衣服,不是脫你的衣服,就是脫你的襯衣,脫襯衣而已,襯衣裏麵還有別的衣服,除了脫襯衣其他什麽也不脫,你會有什麽反映啊。
  木羽本來還是笑眯眯的神情,這回輪到他把果汁吐了出來,不過吐的技術很差,全都吐到他自己的褲子上了,這叫有高度沒有長度,但是我最關心的是他的答案,所以還是認真等著他能回答。木羽拿著餐巾紙擦了擦褲子,皺著眉頭看我:你怎麽能在我喝東西的時候說這種話呢?再說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對於我這種極品男人來說,根本就不用酒後亂性這招。
  我咬著嘴唇自己想了一下,覺得小淫的反映還真是令我有點兒匪夷所思,木羽把擦過的餐巾紙扔到桌上,看到我皺著眉頭,他突然一笑:莫非是,十八小姐,酒後亂性了?
  我趕緊解釋:不是我,我才不會那樣,是我一個女朋友而已,她隻是想脫她男朋友的襯衣而已,可能想看看那個男人身上有沒有疤痕之類的,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嚇到滿屋子的跑,真是不可思議。
  我盡量裝著和自己沒有關係,說完嗬嗬一笑,拿起咖啡就喝了兩口,木羽心照不宣的看著我笑,最後對我解釋說:可能是因為這個男人沒怎麽接觸過什麽女孩子,所以害羞而已。
  我說:怎麽可能沒有接觸過女孩子呢,他以前的女朋友可多了……
  我還沒有說完,木羽拿著專訪人的資料扔給我:不對啊,你怎麽知道那個男人以前有那麽多女朋友啊,你們認識?
  我立馬閉嘴,心想差點兒露餡了,趕緊說:專訪的事情不是說完了嗎,那我該走了。
  木羽抖了抖衣服,漫不經心的說: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你不是去小米公寓嗎?
  我急忙擺手:不用,還是坐公交車要安全一些,完事兒後我會把專訪發給你的。
  我不想和木羽一起走,就急忙起身想先走,木羽擋了我一下:十八小姐,要是下次,你還想酒後亂性的話,可以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可是隨時奉陪的。
  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永遠不著調的男人,繞過他跑出去了。

  第29章
  我出了咖啡廳還沒有走到公交車站,我的手機就響了,我看見是小淫的號碼,我打開,小淫問:十八,你忙完了嗎?我就在你對麵的馬路上,你過來吧。
  我抬頭張望了一會兒,看見小淫乳白色的大衣,他朝我招手,我掛了電話,朝他跑去,甚至忘了我還在生他的氣。
  來到小淫身邊,我詫異的問:你怎麽來了?
  小淫笑:小米告訴我你的公司地址,所以我來接你下班唄,剛才看見你從公司出來去了那家咖啡廳,所以我在這兒等著。
  我心疼的看著他:是不是很冷啊,你倒是早點兒打電話給我啊……
  我還沒有說完,我聽見身後有急刹車的聲音,回頭看見木羽笑著從車窗裏麵伸出腦袋:十八小姐,真的不用送你們一程嗎?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
  木羽搖上車窗,開車走了。小淫看我的眼神有疑惑:他找你,什麽事情?
  我和小淫並肩走著:本來昨天就該告訴你的,但是昨天搞得我太是沒有麵子了,我都忘了說了。
  說到這兒,我感覺莫名的窩火,我跳到小淫前麵站住,怒氣衝衝的看著他:你昨天幹嗎那樣啊,我到底做什麽了,讓他們糗成那樣?你至於嗎,還嚇得滿房間的跑,是不是我實在太糟糕了,才把你嚇成那樣?是,我承認我喝多了,可是喝多了我也做不了什麽的,你們竟然給我扣上一個酒後亂性的帽子,我還怎麽混啊,還有,我不就穿了你兩件衣服嗎,你就那麽不耐煩嗎,我已經把它們洗幹淨了,你可以拿回去了,還有,你正好在,走,我這就給你買一件新的襯衣,商場就在前麵。
  說完我拽著小淫的胳膊就往前走,小淫使勁兒把我拽回去,看著我眼睛:十八,你聽我說,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昨天的事情真是,真是我沒有想到的,我不是埋怨你穿了我的衣服,真的不是,隻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才能說明白。
  我掙脫小淫的手,還是固執的要往前走,我非要去商場給他買件新的襯衫不可,小淫跑到我的前麵,攔住我,在我靠近他的一瞬間,小淫突然抱住我,我有點兒不知所措了,我能感覺到小淫的心跳,他好像很悸動,我在他耳邊小聲說:你這家夥,快放開,這可是大街上,很多人看著的。
  小淫不放手,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小淫問我:十八,你能不能聽見,我的心跳。
  我說能,小淫慢慢放開我,雙手把我大衣的領子豎起來,然後他牽著我的手慢慢往前走。我的腳還是不閑著的踢著路麵上的小石頭,小淫側著臉,看著我笑,我被他看到不好意思,低著頭看路麵,還是覺得不太明白小淫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剛才的心跳讓我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悸動。
  回到公寓,才發現又是沒有一個人,空空的房子裏麵隻有我們兩個人,讓我覺得怪怪,我給小米打電話,小米說晚上不回來了,和同學一起聚餐,新年放假以後有很多人就回家了,我問阿瑟和小麥去哪兒了,小淫笑著說師兄領著小麥和易名去一個朋友開的酒吧了,那個酒吧今天試營業,我一聽是師兄朋友的酒吧,又是試營業,急忙對小淫說也要去,會有很多折扣的,小淫脫了大衣,拿出一支煙點著,吸了一下,邪氣的看著我: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呆上幾天嗎,我新年以後就回深圳了。
  我無趣的打開冰箱,拿了一聽啤酒,喝了一口,我沒好氣的把洗好的衣服扔給小淫:給你,這下滿意了吧,你放心,我不會再穿你的襯衣了。
  小淫接過襯衣扔到一邊,氣急敗壞的上來搶我的啤酒:十八,你以後不準喝酒了,誰知道你還會幹出什麽樣的事情。
  我一邊躲一邊喝酒,很不以為然:瞎說,我酒品一直很好,明後天公司就有聚餐,我非要喝個痛快不可。
  小淫冷著臉看著我:你敢。
  我一愣神的時候,小淫伸手抓到我拿酒的手就要往外奪啤酒,他往外一帶,我連人帶酒就撞到了他的胸前,我的鼻子很不湊巧的撞到了小淫堅硬的下巴,啤酒在我們之間飛濺,兩個人的衣服都被打濕了,我看見小淫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我張著嘴像個傻瓜,隨後的幾秒,我感覺到了有東西順著我的嘴唇往下流,我順手一摸,然後把手按在小淫的襯衣上,再隨後的幾秒,我聽見小淫的驚訝:十八,你沒事兒吧,你不要動。
  下一刻,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我流鼻血了,我還納悶兒,我怎麽會流鼻血呢,再再隨後的幾分鍾裏麵我想到了剛才我的鼻子撞到了小淫的下巴上,小淫急急忙忙的找來麵巾紙還有清水,不停的用清水給我拍額頭,不停的給我止血,我仰著自己的腦袋,但是似乎鼻血始終沒有辦法止住似的,不停的流著,我的衣服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我聽見小淫急三火四的給師兄打電話說我鼻子流血了,止不住怎麽辦啊,我也是嚇了一跳,心想自古人生誰無死,有就義的有偉大的,再不濟也是臭名昭著的,就是小老百姓也是活到極限老死的,我要是因為流鼻血死掉,可是夠糗大了,我才二十五六歲,難道就這樣因為流鼻血而死嗎?最重要的是我什麽也沒有做,如果因為打仗被人打到鼻子流血而死也行啊,難不成我十八英名一世,因為和自己喜歡的人相撞,自己的鼻子不巧撞到對方的下巴才造成的死亡嗎,我真夠歇菜的,我軟弱的看著小淫,問:我會死嗎?
  小淫不停的拿著麵巾紙給我換,安慰我:不會的,一會兒阿瑟就會帶醫生回來了。
  可是無論怎麽換,過一會兒就會滲滿了,過了十幾分鍾,我聽見阿瑟趿拉的聲音,心想總算有救了,門開之後,阿瑟領著一個帶眼鏡的醫生,那個醫生也真是麻利,看了幾下,告訴阿瑟說不行,是鼻骨間的毛細血管破裂,需要去醫院,隻要去醫院止住血就沒有事兒了,然後一大幫人抬著我,下樓,去醫院,我胡裏胡塗的被折騰著,當我看到醫生拿著一個據說是激光的東西要把毛細血管燙焦住的時候我嚇得差點兒昏死過去,後來被人按住手腳,強行實施了這個酷刑,我的鼻子流血終於被止住了,然後醫生說沒有事兒了,不要再被硬物撞擊就行了,我哆嗦著從手術室出來,看見阿瑟他們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就差沒有放聲大哭了,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回去的時候一直是小淫背著我,我賴著不肯走。
  回到公寓,阿瑟和小麥扶著我在吧台邊上坐下,易名和小淫把剛才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一大堆人總算鬆了口氣,坐在吧台邊上喘氣,我的鼻子還被一塊醫用藥棉塞住,阿瑟皺著眉頭,看著我:十八,真是,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你還是女人嗎?
  我白了阿瑟一眼:師兄,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不是女人了?
  易名的眼睛充滿了曖昧的笑容,阿瑟拿著手指頭彈我的腦袋:你說你們,真是沒得救了,男人和女人發生這種事情的情況下,通常都是男人流鼻血不止,你怎麽也流鼻血,而且還不止,所以說,你還是女人嗎?
  我還沒有明白什麽意思,易名和小麥在旁邊已經放肆的笑了,我竟然還開始補充原因:師兄,你不懂,女人的骨骼比較脆弱,男人的骨骼比較硬,所以即使我比較象男人,但是發生碰撞的事情還是會吃虧的,骨質密度不行。
  阿瑟不相信的看著我:十八,你,太,這種事情你還能這麽,這麽理論化?真是夠,夠大方的,小淫還說你傳統,根本不是他說的那麽回事兒?
  小麥和易名也吃驚的看著我,小淫終於忍不住了,紅著臉給了阿瑟一拳:阿瑟,你說什麽啊,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是十八的鼻子撞到我的下巴上了,能不流血嗎。
  看到小淫的臉紅和尷尬,我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上當了似的,以前好像聽別人說男人看黃色錄像的時候會流鼻血,可是師兄剛才說的,天啊,我不活了,我暴跳如雷,轉頭就喊:師兄!你給我過來!!!
  可是阿瑟已經一溜煙的跑了,我跳下來就追,非要和阿瑟單挑不可,小淫一把拽住我:十八,你別激動,你可是剛剛好。
  我憤怒的看著小淫:你們男人,你們男人,你為什麽不流鼻血?
  小淫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為什麽流鼻血啊。
  是啊,他為什麽要流鼻血啊,我想了一下,憤怒的朝小淫喊:因為,你的下巴撞了我的鼻子,所以,你也要流鼻血,沒有聽懂嗎。

  第30章
  小淫看著我一副囂張無賴的樣子,開始溫和的笑:十八,你不能這麽耍賴,換一下衣服吧,你看你的衣服全是血漬,我的衣服被你抓的也是到處是血漬,醫生說你今天要多喝水,有點兒失血了。
  小淫從口袋裏麵拿出兩塊巧克力遞給我,我不解氣的拿過來:既然說是失血,就應該多補點兒,再多給兩塊。
  小淫無奈的搖搖頭,又多給了我兩塊,順便拿手絹把我臉頰上的血印擦了一下,然後拽著我去他房間裏麵換衣服,我隻好又換上第一次穿的那件襯衫。我出來的時候,小淫已經換了一件淺色襯衫,在吧台邊上喝水,我過去,他遞給我一杯溫水,我一喝,有點兒鹹味,差點兒吐出來,搶過小淫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清水,小淫把我不喝的杯子又放到我麵前,正色的說:醫生說了,喝水的時候稍微放點兒食鹽,能快速補充失血,快喝。
  我看了看小淫的胸,扣子已經扣到第二個了,看來是不敢開到第三個扣子了,我在心理嗤笑了一下,我又不會動手摸,我把鼻子湊上去聞聞,盡管隻有一個鼻孔可用,但是還是能聞到今天好像沒有用香水,小淫呆呆的看著我的動作:你這個動作是不是又想效仿警犬?
  我鬱悶的搖頭:你,今天沒有用香水吧。
  小淫輕聲說了是,我古怪的看著他,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扭頭問:你看什麽啊,不就沒有用香水嗎。
  我左右看看,都沒有人,我湊到小淫的耳朵旁邊,小聲問:你以前,那個,那個的時候,有沒有流鼻血啊。
  小淫像是被針刺了一樣跳了起來,麵紅耳赤的看著我:十八,你你,你搞什麽啊。
  我凶巴巴的也站起來,大吼:我也有知情權,好,你不說是吧,我去問師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小淫就慌忙用手把我的嘴捂上了,然後房間裏傳來師兄的聲音:十八,你叫我,有事兒嗎?
  我的嘴被捂住了發不出聲音,小淫回答:沒事兒,阿瑟,十八要找你單挑,因為剛才的事情。
  師兄的房間裏麵再也不說話了。
  小淫還是很不放心的把我拖回他的房間,才鬆開捂住我嘴的那隻手:十八,你搞什麽啊,真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材料做的,怕了你!
  我不高興的坐在床沿上嘟著嘴,小淫不停的撓著他自己的頭,皺著眉頭看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又會想到這個上麵,自己的心情似乎又開始倒著往回旋轉了,我看著小淫的眼神逐漸逐漸的變得淡漠和生硬,這個時候,這個問題在我心理已經不是知情權的問題了,我開始又要想翻舊帳了,有時候我甚至想情感潔癖這個東西在我的心理不是一種病痛,而是一種叫做潛意識的暗示和病毒,沒有人知道會什麽時候發病,要是我是學習醫學的,我肯定會專門研究這種藥,但是不知道這個東東能定價幾何,因為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和我有同樣病痛的人,是不是很多,如果不多,我又會變成一隻瞎貓,因為投資取向有了很大的問題,現在我開始同意木羽說我的經濟大腦是很難達到發家致富的層次,不知道是腦外層細胞的問題還是腦裏層細胞的問題,而我還暈車,擺明了就是小腦發育不平衡,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這輩子給我安排了這麽一個糟糕的外部零件。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和自然,慢慢站起身,小淫看著我:你去哪兒。
  我嗯了一聲:去洗手間。
  走過客廳的時候,看見吧台上有小淫放在哪兒的香煙,我順手拿過來,搖晃著向洗手間走去,突然想到張愛玲說起出走的娜拉是個,好像是個什麽蒼白的手勢,於是我不停的比劃著自己的手勢,盡管這個手勢和我沒有關係,我還是比劃了好幾次,但是沒有令自己滿意的造型,在心理嗤笑了一笑,放棄。
  在洗手間裏麵我先是點燃一支煙,然後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的造型,鼻子裏麵還有醫用藥棉,那個帶眼鏡的醫生一直叮囑我要在24小時之後才能把醫用藥棉拿掉,說是避免鼻子裏麵的軟組織被感染,雖然說自己經受了點兒驚嚇,還有被人按著做了個手術,但是至少不用不停的流鼻血了,雖然說人體組織裏麵全是水,可是還真不能往血管裏麵灌水充數,想到自己流鼻血時候的驚慌還是感覺自己不夠英武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還是蠻不錯的,尤其是,我怎麽長得那麽酷啊,這就難怪當年有女生把我誤認為是男生了,竟然還給我寫情書,真是白瞎一封情書了,不過那個女生長得倒是很不錯,嗬嗬。
  我坐在馬桶蓋子上,一支接著一支的吸著煙,漫無目的的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小米家的洗手間裝修的還很豪華,到底是有錢人,前段時間女老總讓我幫著谘詢她女兒出國的事情,小丫頭點名要去加拿大,說是那個地方華人多,即使英語水平不怎麽樣也沒有關係,總是能混混過去,我就琢磨這出國到底是去讀書還是去玩幾年?難說,後來谘詢的時候人家眼皮兒都不抬的說:保證金60萬人民幣,並且要放在指定的銀行裏麵三年不能動用。女老總也沒有太多反映:三年就三年唄,60萬就60萬唄,反正賺了錢終歸是要給家裏人花的,再說如果不出國,在國內根本就考不上大學。
  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有個經濟學的教授,講課很爽的那種,沒事兒的時候願意和我們開玩笑,他說:知不知道李嘉誠節儉到舍不得買貴衣服的原因是什麽?
  我們一幫哥們兒湊上去問:什麽原因啊。
  經濟學教授嘿嘿笑:是因為把省下來的每一分錢都投放到資本運作中了,所以人家現在是全球富人啊。
  我們當時都很不以為然的說:切。
  經濟學教授當時拍著大雄的腦袋說:咱們,這輩子也甭想成為那樣的人,咱們要是有錢了,無非就是買個房子,對付個車子,再不濟就是搞個漂亮點兒的婆子,再再整個遺傳基因好點兒的孩子,然後把其他的錢全部存到銀行,吃利息。
  然後大家哄堂大笑,其實,普通人和平凡人不都是這樣過的嗎,英雄始終是少數,想到這兒,我不禁也啞然失笑,是啊,英雄是很少數的人群,那麽大家也都是給英雄墊背的了?如此說來,我覺得也沒有什麽缺憾了,如果沒有我這樣墊背的人種,英雄又要如何成為英雄呢?由此得出慷慨的結論:活得也夠本了,墊背光榮。
  外麵響起敲門聲的時候,我正在從煙盒裏麵往外倒煙,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映,門已經被推開,我這個後悔啊,因為我忘記鎖門了,我看見小淫進來,我手忙腳亂的喊:這是衛生間啊。
  小淫沒有笑:可是你並沒有使用衛生間,你把這裏當成客廳了,那我怎麽不能進來。
  我一時語塞,順手把煙扔給小淫,小淫拿著我的手去點煙,憂鬱的看著我:十八,你是不是又在躲我?
  我爭辯:沒有……
  小淫打斷我:可是你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上一刻和下一刻不一樣,我不是傻子。
  小淫把雙手放在馬桶水池兩側,我正好坐在馬桶蓋子上,小淫低頭看著我,聲音很嚴肅:十八,你看著我的眼睛,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
  我賭氣不抬頭,他繼續說著:我沒有開玩笑,我要你看著我的真誠,有錯嗎?你聽我說,你知道我昨天反映為什麽那麽大嗎?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小淫蹲下,抬頭看著我,我無路可躲的看著他,小淫接著說:阿瑟有一點沒有說錯,我雖然從來不以自己結交過很多女朋友為傲,但是要是想讓我在女人麵前變得不好意思或者尷尬,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喜歡你之後盡管也會經常在想起你迷迷糊糊的樣子和不著四六的表情時感覺溫馨或者想笑,也有一些緊張,可是昨天晚上當你喝醉之後賴在我胸前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得那麽緊張,我覺得,我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所以我會失聲叫起來,後來阿瑟他們把你拽開了,我也是覺得真是不可思議的慌亂。你今天問我的那個,那個比較古怪的問題,其實,其實也不是我不想回答你,我自己過去的很多事情,我都忘記了,即使沒有忘記的我也會努力清除幹淨,我真的不想,褻瀆了和你之間的情感,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有沒有過那樣,或者是和誰那樣過。
  我慌亂的躲開小淫的眼神,拿手指無聊的揉著耳朵:什麽那樣,那樣的。
  小淫火大的站起來,低頭看著我:你這丫頭,不會這麽健忘吧,不是剛才你問的那個,就是那個流鼻血的事情嗎?喂,你你,你在幹什麽啊。
  小淫說話的時候,襯衫第二個扣子以上的部位在我的眼前一覽無餘,我在他說話的時候拿著一個手指頭去觸碰他的胸部,沒想到他反映那麽大,臉紅的不成樣子,我奸詐的笑著,還沒有等我開心夠本,然後我把後半部笑聲咽了回去,因為,我看見洗手間門口站著阿瑟和易名,易名拿雙手捂住小麥的眼睛說著少兒不宜,阿瑟雙手叉著腰:十八,你們太不像話了,看看,看看,公寓裏麵能給你們使用的地方多大啊,小淫的房間,師姐沒有回來,也是一個空房間,還有小米的房間,還有客廳,廚房,陽台,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連洗手間都不放過?還讓不讓我們活了,我們要方便啊,知不知道,嗯,我們都站在這兒十分鍾了,是不是也該讓我們用一下洗手間呢?
  我和小淫兩個,在阿瑟的教訓下,灰溜溜的出去了,還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小淫出去的時候被易名搶去了香煙,說是作為補償,我和小淫不敢吭氣的跑回房間。

  第31章
  我和小淫灰溜溜的跑回他的房間,小淫沒好氣的損我:真是的,你什麽時候能按常理出牌啊,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看他把襯衫扣子都扣上了,隻剩下脖子底下一個扣子了,我笑,手指頭去杵他的頸部:這兒不會有扣子吧,你有本事把這兒也扣上。
  小淫氣到不行,拿手指頭要彈我的腦袋,我順手拿木羽給我材料打了小淫一下:唉,說正經的,陪我把專訪的東西搞定吧,新年好騰出時間玩兒。
  小淫拿手扒拉著采訪稿子,橫看豎看:什麽稿子?你什麽時候做起這種生意了?我擺出劫道的樣子:大陸朝天,然後是什麽什麽詞兒來著?反正就是那個意思,總會有爺們兒一份。
  小淫拿著采訪稿子嗤笑:就你這樣的智商,還劫道兒?出去混的時候你千萬別說你認識我。
  然後我們去小米的房間,小米房間有一台電腦。
  我一邊開機,一邊把木羽找我寫專題文稿的事情告訴了小淫,小淫有點兒發楞:我說呢,還以為是什麽事情,不過,不過他是不是誠心找你的。
  開了半天機器也沒有開開,我亂拍一通,小淫笑:別拍了,估計是個壞的,像你一樣。
  我隻好找阿瑟,借他的本子電腦,阿瑟很不樂意的借給我,因為他正在和一個MM聊天,據說釣了好幾個星期,估計能得手。
  我看著木羽那廝標注的重點,說實話,他還真是有很多東西,他劃出專訪稿子的側重點還有層次,他的思維和腦袋要是能分給我一點點兒,估計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我就知足了。我一邊感歎著木羽的智商一邊我拿著手指頭在掰算著被采訪人資產中0的個數,小淫歪著腦袋看我:十八,你的手指頭要是不夠用,我的腳趾頭借給你,怎麽樣?看你的樣子,還真是喜歡錢啊。
  我打斷他,正經的說:小淫,你說要是咱們普通人,怎麽樣才能賺到這麽多錢呢,如果有了這麽多錢,應該不用每天都起床上班吧,想吃什麽吃什麽,那天高興就資助個慈善事業,不高興就去國外旅遊,願意整容就把自己整成想整的樣子。
  小淫沒有反映的看著采訪資料:十八,你說的那種日子怎麽跟不正常人過的日子似的,不過也罷,我覺得即使是有錢人也是有很多讓錢無法解決的煩惱,人有錢了,肯定希望自己更有錢,更有錢以後就會更更有錢,如果不是實在缺錢的話,夠用就足夠了。
  我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聽著小淫嘟念,或許這真是一個巡回也說不準,很多人羨慕名人羨慕明星,我就覺得明星真是沒有多少快樂可言,連自由逛街的權利都沒有,不管去到什麽地方,不管遇見誰,隻要人家和你說話,你就得笑臉相迎的,還不能發脾氣,不然人家會說你架子大,這樣傳出去會影響人氣。我要是不高興就不高興,也不用裝模作樣,也沒有人會看著我,所以自由自在這個方麵是一個很令人羨慕的優勢,我很喜歡錢,沒事兒的時候還真是淨做發財的夢想了,古人雲,夢是反的,不過這個古人雲有待考證,不知道這個理論是不是也是經過古人的驗證,但是看來還是靈驗的,至少是在我身上沒有實現,我有一次作夢夢見自己抱著黃燦燦的金條啃著,旁邊人問我為什麽啃,我說要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是純金的,當然醒過來之後是什麽也沒有了,不過那次中飯吃的是老玉米,和金條的樣子還是比較的相象,看來真是想錢想瘋了。想到這兒我都覺得好笑,就噗哧一下笑出聲了,小淫愣愣的看著我:你笑什麽,是不是又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想法了。
  我說沒有,隻是想起我上輩子好像很有錢似的。
  寫了開頭,感覺很餓,小淫跑去廚房找了一些零食,拿了兩杯水,我們就坐在地板上一邊吃一邊聊天,小淫把水遞給我:唉,我怎麽覺得那個木羽好像對你有什麽別的意圖似的,他幹嗎不找別人找你啊,北京打工的人多了去了。
  我往嘴裏胡亂的塞著東西:難得有人會對我有興趣,就我這樣,你難不成還擔心我跟人跑了不成。
  小淫想了想,撓著頭:我倒是不擔心你跟著別人跑了,不過別人有可能跟著你跑,這個我倒是很擔心的,所以我決定了,等明年公司合約到期之後,我就來北京看著你,不讓你胡鬧。
  趁著小淫胡言亂語的時候,我的一隻手從他背後摸過去,想要拿他大衣裏麵的巧克力,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沒有想到小淫竟然身子往後一靠,然後我可憐的右手手臂整個兒被他壓在了後麵,小淫扭頭看我:什麽東西。
  我開始使勁兒想把那條可憐的胳膊拽出來,但是小淫轉身靠過來,我的頭部正好介於小淫的頸部和鼻子之間,這個姿勢和這個距離讓我感到了不安,我不敢抬頭,我看見小淫握水杯的手在抖,還有他不正常的呼吸,讓我變得不知所措了,我的胳膊還在他側麵身體之後,我開始試圖站起來,然後,兩人都慌亂的試圖站起來,我往上抬頭,他往下低頭,就那麽那麽不湊巧的,兩個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愣了幾秒之後兩個人各自往後退了好幾步,我拿手摸著自己的嘴唇,特別想放聲大哭,我看見小淫也是呆呆的摸著自己的嘴唇。最出格可笑的是我,我轉身就往外跑,跑到客廳,想到自己寫的文件還沒有存檔,立馬跑回去慌慌的存檔,小淫還是發呆的沒有反映,然後我接著轉身往外跑,在客廳和去廚房的小麥撞到一起,然後我想到我的大衣還在房間裏,於是轉身跑回去拿大衣,小淫如夢方醒的攔住我:十八,剛才……
  我推開他,接著往外跑,小麥從廚房裏麵拿了一根黃瓜,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順手把那根黃瓜搶過來,小麥尖叫:十八,你犯什麽瘋啊,廚房裏麵有的是,小淫……
  我出了房間門,按電梯,然後下去,腦袋裏麵像是有一團糨糊一樣亂糟糟的,我一邊咬著黃瓜一邊在自己的心理憋屈著:那是人家的初吻啊,是初吻啊,怎麽,怎麽可以在那種情況下就沒有了,老天爺對我也太不公平了吧,雖說我不是純粹的物質主義者,可是,可是,不會就因為我要偷一塊巧克力而對我的懲罰吧,絕對是賠了婦人又折兵,巧克力我也沒有得手啊,比周瑜的損失大多了。
  我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嚼著黃瓜,想著自己的鬱悶,剛才想哭的衝動雖然沒有了,但是還是感覺委屈,一個人的初吻雖然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但是至少也應該在有花有酒或者有氛圍的情況下發生吧,雙方也應該含情脈脈的或者深情款款的才對,怎麽也得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才對,可是我,可是我怎麽就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發生呢?我隻不過是為了偷吃一塊巧克力而已,難道就這麽報應我嗎?天啊。我拿手把鼻子裏麵的醫用藥棉固定了一下,一根黃瓜大半部分已經被我吃差不多了,該死的小麥,廚房裏麵那麽多黃瓜,也不會拿根大點兒的,拿了這麽小的一根,夠我吃嗎?我在心理埋怨小麥,完全忘記了這個黃瓜是我從小麥手裏搶來了而不是人家小麥送給我的。
  當一根黃瓜被我咬成隻剩下黃瓜根的時候,我聽見後麵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看的時候看見是易名,易名靠近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十八,你怎麽了,是不是又跟小淫吵架了,怎麽看著你好像失魂落魄的?小淫和小麥去對麵方向找你了,我是順著你這個方向找你的,大晚上你想去哪兒啊?
  我拿著沒有什麽嚼頭的黃瓜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易名,易名拿出電話,給小淫打了電話,告訴他已經找到我了,過一會兒在公寓門口見,我耷拉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咬著黃瓜根:沒什麽,好長時間沒有運動了,所以,就出來溜溜,你能不能幫我買個冰淇淋?
  易名笑著說可以,然後我們兩個人順路往回走,易名幫我買了一個很大的冰淇淋,我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冰鎮一下。走到公寓門口,看見小淫走來走去,小麥倚著門拿手掏耳朵,先看見我們過來,拿手拍拍小淫,小淫轉頭看我們,易名老遠就喊:小淫,十八的冰淇淋是我的錢買的,回頭你要還我。
  我一口接一口的吃著冰淇淋,恨不得把自己凍成一個沒有反映的冰人,然後四個人走進電梯,我低著頭,小麥和易名站在前麵,小淫站在我的旁邊,也是低著頭,不吭氣。

  第32章
  進了房間,看見師兄披著大衣從浴室裏麵出來,嘴裏叼著煙,看見我們進來,師兄氣急敗壞的站在我們前麵:你說你們,啊,全天下,談戀愛的人多了去了,就沒見過象你們這麽能折騰的,你們是不是想讓左鄰右舍都以為我們是瘋子啊,十八,你為什麽半夜三更往外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還有小淫,你是男人,是男子漢的男,不是困難的難,男人是力量的象征,白瞎你這副男人骨架了,小麥說十八來回兒跑了三遍,你就不會攔著嗎,連個女人都攔不住嗎?我拜托你們,能不能讓我們過點兒正常的生活啊,不管你們了,新年我領著小麥回家過了,看你們能不能把房子捅出窟窿,小麥,易名回房間,十八你們也回房間反省。
  阿瑟拖拉著鞋子進了房間,我低著頭,慢慢騰騰來到小淫的房間,小淫跟在後麵。
  我把電腦和一大堆資料收拾好,拿著這些東西想去小米的房間,小淫靠著門不讓開:十八,剛才,剛才我不是故意的,是……
  我也象做錯事似的不敢抬頭:其實,剛才,我隻是想偷拿一塊巧克力而已。
  小淫伸手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我,我接巧克力的時候小淫突然抱住我,我還沒反映過來,就聞到小淫唇間的煙草味道,我開始覺得自己暈眩了,手裏的資料稀裏嘩啦的掉到了地上……小淫放開我的時候,兩個人的心跳都快到了極限,小淫呼著氣,在我耳邊說:十八,這一次,我是故意的。
  我忙亂的蹲下來揀資料,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資料總是揀不起來似的,我抱著電腦和資料跑到小米房間,我不停的呼氣,不停拿資料扇著自己的臉,打開電腦之後,腦子一篇空白,什麽也寫不成,我像個白癡一樣看著鼠標的閃爍,眼前浮現出剛才的影象,我想自己一定是過去吃方便麵吃多了,所以受防腐劑影響很大,可是防腐劑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真是快發瘋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過來的時候,聽見小麥在砸門,還不停的嘟念著:十八,你快起床啊,整個家裏就隻有你一個女人了,起來整早餐啊,快起床啊,快起床啊。
  我哼了一聲,沒有起床,然後聽到小麥喊:十八,你這個懶女人,怎麽還不起床,快起來,小心嫁不出去了。
  我忽地爬起來,把衣服套上,決定開門收拾這個嘴巴上胡子還沒有長全的家夥,不就是一頓早餐嗎,冰箱裏麵都是現成的,拿出來切一下,放到微波爐熱一下不就行了嗎,真是懶鬼一群。我們這些人中,最懶的就是師兄阿瑟和小麥,絕對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兒,就說喝水吧,即使身邊一米之外就是飲水機,但是絕對不會自己去倒水,水果也是,絕對要別人幫著拿到身邊,記得有次大家一起去郊外燒烤吃,我、師兄和小麥三個人都在河邊坐著,看著小米他們整理燒烤的東西,後來師兄阿瑟把吃完的蘋果核往河水裏扔,但是不小心把刷燒烤用的醬料瓶子給打歪了,然後醬料就慢慢流出來了,醬料瓶子距離我們三個人的地方隻有不到兩米,其實稍微伸手就能夠到了,阿瑟就是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著醬料的瓶子沒有反映,小麥一邊搖著二郎腿一邊看著醬料瓶子,我那次誠心要看看他們到底會懶成什麽樣子,也是抻著不動,然後三個人就看著醬料的瓶子慢慢往外流淌著醬料,誰也不去扶,過了一會兒,我實在看不過了,因為擔心醬料瓶子流淌光了沒有辦法吃燒烤,於是我不得不去把醬料瓶子扶起來,阿瑟衝我一笑:十八,你和我比誰更懶,還嫩著呢,就是小麥的水準你也達不到的,嗬嗬。我扶起醬料瓶子後還挨了小米一頓訓斥:十八啊,你想什麽呢,阿瑟是懶鬼托身,你跟他比?看看,看看,隻剩下半瓶子醬料了。
  等我穿好衣服出了小米的房間之後,小麥還是趴在牆上叫魂一樣的叫著我,我拿手指頭彈著他的腦袋:你幹什麽,一大早晨,叫魂啊,不就是早餐嗎,都是現成的,自己不會弄嗎?
  小麥撓著腦袋:不會,以前都是小米或者師姐做的,昨天晚上他們都沒有回來,我和師兄一直是吃現成的,哎喲,十八,你打疼我了。
  我真是搖頭加歎氣,真是一群懶家夥,看來還是小米和師姐把他們慣成這樣的,我翻看著冰箱裏麵的東西,有麵包,火腿,雞蛋,還有方便麵,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正在琢磨怎麽吃的時候,小淫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十八,我來吧,在深圳的時候我一直是自己做飯吃。
  我慌亂的想從冰箱裏麵轉過身,但是很不小心的撞到了冰箱的上麵,我惱火的回身看著他,小淫笑,拿手摸著鼻子,露出可愛的酒窩,伸手幫我揉著我撞疼的地方,我尷尬的從廚房跑出去,真是,這到底成什麽事情了。吃早飯的時候易名一直看著小淫的表情,小淫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一級棒,竟然給這些懶鬼做煎雞蛋吃,阿瑟看著我,嘿嘿一笑:十八,你有福氣了,這小子會的東西好像還不少,嗬嗬,竟然會下廚房,怎麽跟個娘娘腔似的,我雖然不鼓勵男人下廚房,但是有這個本事還是不要埋沒了,小淫,這個煎雞蛋是不是可以做成一麵生一麵熟的那種啊,不是據說那種煎蛋更有營養嗎?
  小淫說可以做,就是火候不太容易掌握。我在心理嗤笑:真是,有這個本事還不如開個餐廳算了,把煎蛋搞成藝術品,比如日出或者日落,說不定還可以賺個腰包滿滿的,湊合當個有錢人。
  旁邊易名推推我:唉,十八,你什麽時候變成素食主義了,是師姐教育你的嗎?你好像對火腿和煎蛋都沒有什麽興趣似的,幹麵包真的有那麽好吃嗎?
  我一驚,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搞得,竟然啃了一早晨的幹麵包,火腿和煎蛋懶洋洋的躺在我前麵的盤子裏麵,我沒好氣的朝易名吼:我吃齋,行了吧。眼角看見小淫在笑,偶爾拿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
  阿瑟說今天要領著男丁去師姐夫的公司出賣廉價的勞動力,把局域網的事情給折騰完,我要上班,上午估計沒有什麽事情,下午是公司的新年聚餐,小米昨晚打電話說今天下午開始放假三天,下午應該回來。我趁著小淫去洗手間的間隙跑到他房裏收拾著自己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惜,我通常都會覺得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真是實在,還有一個說法就是:人有千算,天隻一算。按照我的智商理解就是人扒拉著手指頭加上腳趾頭算上一千遍,老天爺隻是啪的蓋一下章,就完了,就把所有的人算給蓋了。我還沒有收拾完,小淫竟然就進來了,靠著門,看我折騰我那點兒東西,我收拾好,抱著走,小淫皺著眉頭攔住我:十八,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我搖搖頭,小淫壞笑著湊過來:那你怎麽見到我,就想跑啊,就說是昨天我們有了一點兒親密的接觸,那也是戀愛中的正常的行為啊,你怎麽搞得自己跟見不得人似的。
  我火大的看著他:喂,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啊,真是的,那是……
  最後還是趁他不注意,從他旁邊穿了過去,男人,男人,就是和女人不一樣的物種,不可教,真的不可教。

  第33章
  當我坐在公司辦公桌上的時候還是在發呆,發呆的原因是不知道幹什麽,女老總為了下午的聚餐會,具體的說是為了在下午的聚餐會上展示自己成熟女人的魅力,所以把上午的時間奉獻給了美容院,準備刀持刀持。我把塞住鼻孔的醫用藥棉丟到垃圾筒裏麵,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邊發呆一邊打著磕睡,這個時候我還真是有感慨,都說有錢人活得光鮮,可是我敢打保票的就是有錢人在沒有錢的時候絕對不會像我這樣悠閑的打著磕睡或者發呆,他們肯定是變著法兒想著如何賺錢的事情,所以按照這個理論來說,我不是有錢人也是再正常不過了,有錢人是為了賺錢而活著,而我是為了吃飯活著,所以其間含義差了十萬八千裏。我拿著女老總給我的獵頭公司的負責人的名片琢磨,名片上麵的名字很熟悉,竟然和我小時候老家後院的張大伯的兒子是一樣的名字,不過同名同姓也是再正常不過了,所以我也沒有在意。
  當我打到第十個磕睡的時候,銷售部女經理和老麽進來,問我定餐廳的事情,我把預定好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老麽看見我一個勁兒的打著磕睡,就拿他手指頭彈了我好幾下,我齜牙咧嘴的看著他,沒敢支聲,這位仁兄的癖性得順著毛捋,要是逆著毛捋,他非得再彈個十下八下不可,到時候我就隻有發傻份兒了。他們走之後,我倒了杯水喝,喝著喝著,我就想到了活著這個詞兒,還真是別說,中國人得老祖宗真是有N多把刷子,單看活這個字吧,就是三滴水加上舌字,也就是人得舌頭舔上幾滴水,嗯,這個人就能活著,要是沒有水,那這個人鐵釘沒戲,不知道這個活字是從那個年代開始有的漢字,真是讓人佩服佩服。我正佩服的時候小淫打過電話,說下午過來接我,我說不用了,下午公司聚餐,聚餐完後我會回去,當小淫叮囑我少喝酒的時候,我開始不懷好意的笑著,並且不回答他,然後我聽見小淫近乎哀求的話語:十八,你少喝,盡量不喝,回家我陪你喝還不行嗎,你也不要去脫人家帥哥的襯衫,你要是想脫的話,你回家脫我的襯衫,我保證不大呼小叫了,好不好?
  然後我裝作思索的狀態說:可以考慮。
  在電腦中敲擊著木羽的采訪資料,我開始變得心不在焉,開始想到昨晚小淫吻我的場景,我怎麽總感覺像是作賊似的,不知道大街上那些情侶是怎麽做到旁若無人的,不過初吻的感覺真是,真是很不錯,嘿嘿。我有一搭無一搭的敲擊著文字,其實有時候我開始覺得木羽變得很怪,比如拿采訪資料的事情來說吧,完全可以交給他的秘書做,也不是很難,資料都是現成的,也不用象寫論文一樣需要準備很多資料,隻需要把采訪的資料稍微整理一下就行,給我做這個?還要付錢給我,他是不是傻了?我琢磨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想明白,管他呢,反正我出稿子他付賬,兩不虧欠,我也沒有敲詐他,更沒有跟著屁股後麵求他,我隻要把這些東西給他不就行了,又不是學術論文,管他是給誰寫的?上午十點半的時候我把稿子總算敲完了,然後直接就把寫好的文章發給了木羽,然後給他發短信說發到他郵箱裏麵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是這樣從手指縫中間溜走了,時間還真是不會和擦肩的人群商量說:唉,老兄,我過去了,你還有什麽事情嗎?發完了木羽的稿子我跑到前台,和前台小姐扯皮,前台小姐也是很是輕閑的塗著指甲油,問我什麽時候考英語六級,我說還沒有打算,不過不太想考,那個東西即使死磕考下來要是不用的話,也沒啥用處,當然我還是厚著臉皮說:我比較愛國,這輩子要是把中國字稍微整的明白一些我就知足了,英文還是排在後麵再再說吧。
  前台小姐倒是很有打算,說爭取考到六級,然後最好能混個外企,弄個白領當當,到底是年輕人,就連想的也是很有前途的,說到混這個詞兒,我就感覺真有意思,經常會在電視裏麵看見外國人的生活,有時候真是很佩服他們,有的生物學家活著什麽動物學家的竟然能研究某個種群幾十年,從年輕的時候開始研究,一直研究到自己老了,研究的東西也是稀奇古怪的,有蜜蜂、蒼蠅、海馬、烏賊,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植物,難道他們就從來不考慮要賺很多錢的事情嗎?那個時候我還會有一個比較混蛋的想法,就是說如果要是研究一個烏龜的壽命,是不是從一個人開始研究,這個人研究了一輩子然後死掉了,但是烏龜沒有死啊,然後他的兒子接著研究,研究了一輩子,在他的墳墓前說烏龜確實很能活,然後又死掉了,但是烏龜還是沒有死,然後這個人的孫子接著研究,研究了一輩子,然後到他爺爺和爹爹的墳墓前說,經過接著多少年的研究中表明烏龜確實很能活,然後死掉了,是不是一直這麽後輩人接著驗證才能真實的記錄烏龜的壽命呢,要不然怎麽辦,嗬嗬。想中國人這些年在術業有專攻的方麵有點兒不正常,所有的孩子都去學習英語和計算機了,其他科目變得不怎麽重要了,要是按照這個趨勢發展,到最後我們老祖宗留下的很多東東很可能要被荒廢了,人極有可能變成工具了,中國人要吃飯,外國人也要吃飯,難道外國人飯量小,所以省下飯錢用來自己的興趣愛好?這個東西還是需要好好考證才能下結論。
  我辦公桌上電話響了時候我還以為是女老總,因為已經是中午了,怎麽著也應該從美容院回來了,接起來的時候才知道是木羽,那家夥隻說了兩句話:你下來,我在你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聽著好像很生氣似的。我惴惴不安的嚇了樓,來到咖啡廳,木羽已經到了,我坐過去的時候,看見他很無奈的看著我,我眨巴著眼睛等著他說話,木羽要了兩杯咖啡,他看著我:十八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雇主嗎?
  我有點兒糊塗,接著看著他,木羽把一遝A4紙扔給我,我拿過來,的確是我寫的東西,就是上午傳給木羽的采訪稿子,上麵有些地方已經被紅筆畫了勾,我仔細看,噢,天啊,這是我打的嗎?怎麽搞成這樣的東西,最為搞笑的就是,我竟然在上麵寫了一句:初吻的感覺真是不錯,嘿嘿。還有一大堆錯別字,這種低級錯誤?竟然真的出現在我身上?我拿著稿件擋著自己的臉孔,真是感到了很不好意思的感覺,我紅著臉小聲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木羽冷著臉,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十八小姐要是真的不想做這個工作,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也不會勉強你,何必用這種方式來對待別人的委托呢,你自己看看,光是錯別字就有一百多個,你寫完稿件不會檢查嗎,幸虧我的原則是不管誰做的稿件,我都會認真看一邊,不然登出去,你讓我怎麽向人家交代,嗯?賺錢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真是搞不懂,還有大學會讓你畢業?
  我一聲不坑的坐著,聽著他揶揄我的話,這一刻,我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有他認真和一絲不苟的一麵,好像,好像以前那個一臉壞笑的男人不是眼前這個男人,木羽喝了一口咖啡,看著呆若木雞的我,皺著眉頭:真是的,我多少年都沒有發脾氣了,怎麽撞到你這兒淨剩下發脾氣的事了,真是被你搞敗了,以後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好好檢查一下,然後發給我。
  木羽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語氣變得很溫和,我點點頭,低著頭坐著,象一個小學生一樣受老師的訓斥或者說教育。我看木羽沒有沒有什麽說的了,就站起來拿了稿件說:要是沒什麽事情,我回去了。
  木羽示意我坐下,然後我看見他又回複了不著調的表情:十八小姐,新年有時間嗎,我這兒有幾個酒會,想不想去?
  我糊塗的問:什麽酒會,具體是什麽?
  木羽笑著說:就是有很多名人參加的那種聚會,說白了就是大家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好了,也見見名人,要是有自己偶像的話,還可以找他們簽簽名。
  我明白了,就是那種有很多名人拿著高腳酒杯的宴會,我在電視中也經常看到,漂亮的女明星穿著晚禮服,最漂亮的是她們魅力修長的大腿,這個東西是我羨慕了好久的身材,我小心的看著木羽:明星簽名倒是沒有什麽價值,又不能換鈔票,但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倒是有點兒意思。
  木羽拿手指敲著咖啡杯子,挑著嘴角問我:那你去不去啊?
  我突然想到小淫說養貓不如養狗,因為貓的忠誠度實在讓人擔心,我喝了一口咖啡,想了一下,問:那能不能,帶家屬啊?
  木羽冷笑的看著我:帶家屬?帶著你的男朋友是嗎?除非我瘋了,算了,真是敗給你了,新年我找別的女人,你可不要後悔,今天的咖啡你結賬,還有我來這兒的汽油費從你這次的稿酬裏麵扣除。
  說完,竟然先走了,我慢慢騰騰的把自己的咖啡喝完,然後收拾好東西,走人。

  第34章
  因為說是下午聚餐,所以所有人都沒有吃中午飯,都在等著下午聚餐,中午一點以後,女老總才姍姍來遲,不過美容院的功夫還是很不錯的。以前經常看韓國連續劇,發現裏麵的女人對於衣著和化妝都是很有一套的,我是不怎麽相信,因為我覺得不管怎麽化妝,始終是自己的天生資質很重要,但是有一次見過一個韓國客戶的女人,真是晶瑩剔透,那妝容簡直就是無法可比,後來因為有急事兒要一份兒資料,就早晨上門見她了,我靠,真是要命,以前那個晶瑩剔透的韓國女人不見了,我見到的女人簡直就是一個臉色很差,皮膚鬆弛的東東,真跟見了鬼似的,我簡直都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我這才相信化妝對於女人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正因為見過這樣的前後對比差異,所以我從來不化妝,真是害怕卸妝以後別人見我跟見了鬼似的,所以我寧肯我的朋友見到不化妝的我像個鬼,也不願意他們見到卸妝之後的我像個鬼。
  女老總刀持的很魅力,至少比沒有刀持之前要年輕十年,然後大家就收拾了一下,公司的班車瞬間就變成了超級公交車,能塞住人的地方都塞住人了,我嘿嘿笑,因為我可以坐女老總的車過去,空間還是很舒服的,我在車上美美的抽了一支煙,感覺無比的舒爽和愜意。女老總從車後視鏡中看著我:十八,你還別說,我就覺著從你身上真是找不出一丁點兒的女人相?你的性格像個男人,怎麽身體特征也跟男人似的,你看你平時的舉止言行,簡直就跟男人一樣,還有,你的胸怎麽那麽小啊,我都這把年紀了,也比你豐滿啊,是不是去美容院看看或者想個別的辦法,嗯?
  據說女人都很忌諱別人說自己的胸小,我從來不會忌諱,隻是笑或者沒有反映,那個時候,silver還沒有來到北京,所以在我看來,大家都差不多大小,無非就是走路多多抬抬胸部而已
  大概很多人都是兩麵性,平時要是走在大街上,誰看著誰都是無比的正常,但是一旦到了某個場合,很多東西就會變得亂了套。比如說這個新年聚餐,公司裏麵的人變得誰都不像誰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說不好,我真是領教了什麽才算叫做真正的酒後亂性了,我就看見成本會計竟然坐到財務主管的腿上,就說餐廳的椅子不夠用也不用這麽節省啊,成本會計的老公經常來公司接她下班,也是很不錯的男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成本會計還是想另吊一手,看來帥氣和英氣都敵不過流氣,嗬嗬。女老總在結結巴巴的發表了一篇無比空洞和乏味的講話之後,大家就開始了聚餐酒會,其實我覺得這個時候的講話最好就是:大家吃好,喝好,玩好。這樣就成。
  我本來是不想喝酒的,但是禁不住別人灌,好在我的酒量還不賴,還能抵抗一陣子,女老總丈夫的司機,竟然拖著拽著的非要和我跳舞,簡直就是強迫性質,好在我的體力還是抵抗一陣,好容易才把那個喝得暈乎的找不到北的男人摁在椅子上,女老總的丈夫看見我狼狽的樣子竟然沒有什麽反映的笑著,真是的,好像那個家夥不是他的司機,而是和他不相幹的人似的。我找了個角落坐著,吸著煙看著大家出格的行為,還真是有點兒冷眼看煙花的感覺,外地分公司的經理小申也在,我看著他又唱又跳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是忘記了他自己遭遇過的不公平的待遇,根本忘記了他曾經在別人眼前以為微薄的工資而哭過的事情。我東想西想的時候,前台小姐找我說相機裏麵的膠卷沒有了怎麽辦,大家還嚷嚷著要照相,我笑著對前台小姐就拿著照相機打著閃光燈空照吧,這幫人醜態百出,買來膠卷照成現在這個樣子,洗出來也是浪費,於是前台小姐裝模作樣的拿著沒有膠卷的相機,不停的喀嚓喀嚓給每個要求照相的人拍著沒有底片也不會成像的照片,我在旁邊看著他們,聽著空空的相機發出的聲音,看著閃光燈的一閃一閃,我突然就很想大笑。
  銷售部女經理拽著我進了包間,問我關於她之前提出的問題,我愣了愣說不出話來,隻好說我的那個律師朋友年底很忙,還沒有給我回話,我晚上回去催催,看怎麽說,銷售部女經理狠狠吸了兩口煙,眼睛有點兒呆滯:十八,我真是,真是,有時候有點兒受不了了,你要是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會知道了,從我們家那個得了這個病之後,我們已經是七八年的有名無實了……
  我同情的看著她,我也沒有什麽辦法,就我這個智商,要是能把別人的想法轉述利落就行了,肌無力這個病確實是夠讓人鬱悶的,以前在電視中看過這個病的介紹,好像到現在也沒有什麽有效的治療,即使不斷的往裏麵添著錢,也是沒有希望的挨著熬著,銷售部女經理也是盡力了,一個失去勞動能力的男人,還有十幾歲的孩子,還有一家老小,所有的責任都是在她身上,還能怎麽樣來要求這樣一個女人?她隻是一個女人而已,一個需要男人疼愛的女人,我不知道公司裏麵傳聞她和別人有一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別人也沒有權利說什麽,換個角度替別人想想看,如果換做自己還能這樣坦然嗎?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個時候開始發狠的恨著守身如玉這幾個字,不知道文字和人之間,到底是誰褻瀆了誰。
  銷售部女經理出去後,我一個人在包間裏麵呆著,外麵是很多人的笑聲和喊聲,好像很快樂的感覺,甚至快樂到喧囂的程度了,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快樂,隻有自己知道,到底是過年了,小時候,很喜歡過年,過年就會預示著自己在長大,可是現在,過一年自己真的就大一年,可是大一年就會少一年,我感覺自己真的好怕過年,也許是怕老。
  前台小姐眯著眼睛進來,向我晃晃手裏的照相機:十八,這個隻會閃光不會留下影子的東西竟然騙過了很多人,不過也是懶得去買膠卷,其實即使買膠卷也是公司出錢,你何必替他們省錢?
  我給她倒了一杯茶:其實不是省錢的問題,是不想把這些人不正常的樣子留下來,難道真的要讓他們在醒酒之後見到自己的鬼嗎,其實你即使給他們照了照片,他們醒酒之後也是不會認帳說那是他們。
  前台小姐擺弄著自己漂亮修長的手指甲,拿著精致的化妝鏡挑剔的修理著她的睫毛,看著我:十八,咱們公司單身有錢的男人已經沒有了,看來還真是需要挪挪地方,還得抓緊時間找啊,女人過了二十五歲就沒有什麽希望了,還真是著急啊,十八,你多大了。
  我點了一支煙,欣賞著前台小姐魅力嬌好的臉蛋兒,接著笑:我就是沒有什麽希望的人種,我早就沒有什麽希望了,其實我也沒有什麽要求,隻要能吃飽飯就行了,你絕對會找到個好的。
  前台小姐笑的嫵媚:十八,你不要這麽說,你也會找到個好的。
  瞧瞧,這就是人的虛偽,明明是心理瞧不上,但是還要在表麵上裝作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表情。我最搞不明白的就是,過去女人沒有地位的時候經常喊著鬧著叫著哭著笑著,非要和男人一爭天下,女權主義者也總是叫囂著男人女人平等,女人就是半邊天,於是這個在男人女人之間的爭鬥持續了N多年,說是N多年實在是因為自己的記憶力很差,記不得到底有多少年的曆史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到了民主社會,給予男人和女人的權利大體上也差不多了,可是女人反而沒有當初叫囂的勇氣和能力了,還是喜歡找到一個有錢的男人嫁了,這樣似乎生活起來會舒服點兒,似乎找個沒有錢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會很辛苦似的,既然男女平等就應該大家一起努力,一起付出,難道男女平等經過這麽多年的努力隻是一個口號或者時尚的潮流?現在的女人既要男女平等,又要有男人疼愛,還不想付出努力實踐自己的夢想和社會地位,既要男人的錢包還要男人的反依扶,還讓不讓男人活了,還不如象過去一樣完全依扶男人好了,當然我絕對不會否定那些通過自己努力自立著自己生命的堅強女人,對她們我始終是一千兩百分的佩服和敬仰,想到這兒,我不禁笑出聲,前台小姐問我笑什麽,我說想到一個關於黑猩猩進化的笑話。
  這個時候小淫打來電話,他說:十八,師姐夫公司局域網的工作大概做完了,我開始想你了。
  我笑,像個幸福的懶貓,我說我也是,真的。
  然後兩個人在電話的兩邊吃吃的笑著,但是誰也不想先掛電話,小淫又重複說了一邊剛才的話,我也重複說了一邊我剛才的回答,兩個人的心靈因為昨天晚上我們變得似乎更加接近,盡管我們從原來起點出發的時候,浪費了中間的兩三年,可是如果沒有這個浪費的兩三年,誰又會知道誰先愛上誰,誰先離開誰,最後又是誰無法忘記誰呢?原來幸福真的很簡單,就象簡單的對話,就好像說:你好,而對方會說:你也好,一樣,可是為什麽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多不幸福的人呢,是不是很多人不知道什麽是幸福,或者每個人都已經在幸福中了,可是沒有意識到,也或者每個人都不停的去追尋更高的幸福?

  第35章
  帶著微熏的狀態和不著四六的心情,我回到了公寓,小米已經回來了,剛剛衝完澡,穿著可愛的便服,像個小公主一樣在房子裏麵跑來跑去,我能理解這個小家夥的心情,終於可以放假幾天了,當學生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放假,最討厭的可能也是放假。我進門後看見小米正在等著微波爐裏麵的爆米花,我一直感覺小米咀嚼爆米花的時候像個小老鼠似的,隻剩下哢嚓哢嚓的聲音了,嗬嗬。
  我去小淫房間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他還是穿著上次的淺色襯衫,懶散的樣子,正在床上翻閱一本什麽書籍,手裏拿著一支沒有抽完的煙,那種感覺像是一個居家的男人一樣溫馨,小淫的手指很幹淨很修長,我一直不喜歡留長長的指甲,男人女人我都不喜歡,我喜歡把手指甲剪的很短很幹淨的那種。書的名字是英文的,我笑著問他:你很懂英文嗎。
  他也笑,眼睛很明亮的那種,臉上的酒窩頓時顯現出來,像個孩子,根本不像快三十的人,我有點兒發呆的看著他,隨口問他為什麽沒有在客廳,小淫順手扔給我一塊巧克力,把書合上:小米剛才洗澡,怕不方便。
  我剛想說點兒不著四六的話,小米敲門:十八,你們在房間裏麵偷偷摸摸做什麽啊?我可以進來嗎?我這就進來了。
  我還沒有說話,小米已經推門進來了,手裏端著剛剛好的爆米花,喀嚓喀嚓的嚼著,小米把爆米花扔給我和小淫:師兄他們呢?
  小淫不知道為什麽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米一眼,想了一會兒才說:這個,不是師姐夫公司的係統裝完了嗎,師姐夫請他們吃飯了。
  我白了小淫一眼:師姐夫怎麽那樣啊,大家都在一起,吃個飯隻是請你們幾個,也不請我們,真是沒有意思,等師姐回來我非要問問不可,哼,也太摳門了,也太生分了。
  小米一個勁兒的點著頭表示讚同:就是。
  小淫低著頭不說話,我忿忿不平的從他襯衣口袋裏麵摸出一支煙,大大咧咧的點著,吸著,小米拿著書忽閃著煙霧,小米也不吸煙,她不是怕老,她還小,還是個好孩子,沒有沾染很多壞習慣,我希望她一直保持著。我還想再說兩句的時候,外麵電話響了,小米顛顛兒的跑著去接電話了,公寓的電話一直是小米的專利,公寓裏麵的房客基本都是用自己的手機聯係,所以電話響起來的時候通常都是找小米的。
  小米出了房間之後,小淫突然坐起來靠近我,嚇了我一跳,小淫低聲說:你千萬不要去問師姐關於師姐夫請吃飯的事情,知不知道?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緊張兮兮的表情:為什麽啊。
  小淫壓低聲音:師姐夫是請大家去娛樂中心……
  我睜大自己本來就小的眼球,不可思議的看著小淫的表情,然後呼出一口氣:你們這幫壞家夥,你們竟敢去嫖妓,是不是欠揍啊。
  小淫慌亂的拿手捂住我的嘴:你小聲點兒,別讓小米聽見。
  我氣不過的看著小淫,降低聲音:可是,可是,請你們去,你們就真的去,小麥還是個孩子,怎麽可以那樣呢,阿瑟和易名沒有拒絕嗎,不對,你呢,你有沒有那個,有沒有?
  小淫起身去把房門關上,回頭挨在我身邊,小聲說:小麥還是個孩子,所以他不會做什麽,阿瑟和易名是成年人,他們知道怎麽樣保護自己,我倒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師姐,師姐夫好像有這個習慣,不知道師姐和師姐夫之間,是不是……
  小淫尷尬的看著我的反映,我撓撓頭發,又點了一支煙,坐到地板上,心不在焉的聽著:是不是什麽啊?
  小淫遲疑了一下,紅著臉看著我:有時間你去問問師姐,她和師姐夫之間那個,那個的時候,是不是有沒有什麽安全的措施,我總覺得師姐夫那個習慣不好,已經是快結婚的人了,還在外麵那個,是不是不好,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一把把小淫從身邊推開:誒,你瞎說什麽啊,他們都要結婚了,即使有了,那個孩子的話,也不算什麽的,反正師姐會嫁給師姐夫。
  我聽家小淫著急的低聲說:不是孩子的問題,有時候在外麵那樣容易,男人容易染上傳染病的。你有時間還是和師姐說一下吧。
  說完小淫起身要站起來,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心理怪怪的看著他:你怎麽,怎麽知道那麽清楚啊,說,你是不是也……
  小淫順便抓住我的手把我也拽起來,看著我笑:你不用猜忌了,在喜歡上你之後,我沒有碰過別人,我在深圳的時候,這個方麵的宣傳很多,別人說的就夠你背的了,成年人都應該知道這個,你也是,也要知道。
  說完朝我吹了一口氣,我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還是象以前我看到的那樣,裏麵流淌著磊落和坦蕩。
  小米在客廳喊著我的名字,我慌亂的掙脫小淫的雙手跑出去,看見小米在吧台邊上嚼著爆米花,笑嘻嘻的看著我:十八,一會兒有人給你送錢來。
  我吃驚的看著小米:給我送錢?不會吧,有人給我送錢?
  小米看著我的表情噗哧一笑:是木叔叔讓送來的,你忘了,那篇稿子嗎,送錢的人也是我朋友,叫阿若。
  小米湊近我耳朵:就是我說的和木叔叔有一腿的那個女孩子。
  小淫這時也出來,來到我身邊:十八,新年,你請我們吃飯。
  我蒙登轉向的點著頭,心想木羽這個雇主還不錯,還知道在新年時候把員工的薪水發放完畢,這樣的工作還是多做點兒比較好,以後也要稍微尊重他一下,他這個人的人品雖然很差,但是職業道德倒是很有一個定的水準了。
  半個小時之後,小米那個叫阿若的朋友終於駕臨,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漂亮和高雅的女孩子,如果要用天仙來形容,我都會感覺俗氣,說實話,我這個人還有一個很好的優點,就是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從來不嫉妒,反而是欣賞,而且絕對是賞心悅目的欣賞,以前哥們之間也有人問我為什麽見到漂亮女人不嫉妒,我也說不上原因,雖然說同性相斥,但是好像放在我身上沒有什麽作用,由此阿瑟總結出來就是:十八,你肯定是身體裏麵雄性激素分泌多了,所以自己都不男不女了,所以見到女人反而沒有反映了。然後大家哈哈大笑,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特別不高興的,不男不女總比雌雄同體要好的多,所以我還是應該慶幸才對。
  小米介紹我:阿若,這是十八,噢,旁邊的這個是十八的男朋友,十八,這是阿若。
  我友好的伸出手,我看見阿若燦若桃花的笑容和精致水嫩的雙手,阿若把一個信封塞到我手裏,聲音極其悅耳:你點點,木羽說扣掉了他的交通費。
  我眼球差點兒掉在地上,趕緊打開看,裏麵有一張細小的紙條:十八小姐,扣掉去你那兒的交通費50元,附給你我的交通單據,下次如果還是會犯幼稚和低級的錯誤,照扣不誤。
  我心想這明擺著就是喝汽油,從他公司到我公司用得著那麽多汽油嗎,繞北京三環跑一圈也差不多了,不過反正大頭到手了,湊合差不多就行了。我把爆米花咽下去,樂嗬嗬的說:那就謝謝你了,沒關係,我確實犯了一些錯誤。
  阿若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我都有點兒不知所措了,在這樣一個魅力精致的女人麵前我沒有嫉妒,隻有自慚形穢,小淫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隻是笑著看我,阿若拿著那雙適合彈鋼琴的雙手從小米麵前拿著爆米花吃:我聽木羽說起過你,說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我尷尬的笑笑:哪有,我隻不過太容易犯錯誤了。
  阿若的手指停在她自己的嘴唇上:你是和小米一個學校的?學習什麽專業的。
  我還沒有回答,小米笑著說:阿若,十八是學習經濟專業的,不過學習什麽專業不一定能用的上,十八,阿若是北外的英語專業畢業,現在是外企專職的翻譯人員。
  我的自慚形穢又開始蔓延一圈,原來外企人員都是這樣的高水準,難怪自己是擦邊球了,自己這個形象和學曆實在是不值得推敲,木羽那廝還真是有豔福,眼前這個女人隻是和他有一腿而已,他還帶答不理的,象我這樣的也確實是:年紀不小,長得不好,轉的不多,脾氣很差。所以由此看來,我確實就是隻能賺到吃飯的錢了,真是讓人很鬱悶的自卑。我感覺的出來,阿若打量我的眼神,小淫笑著拉著我的手跟小米說:小米,你和你朋友好好聊聊,我和十八去房間裏麵打遊戲了。
  說完,摟著我往他的房間裏麵走,小米哼了一聲表示同意,我幾乎被小淫拖著進了房間,小淫衝我一笑:傻丫頭,和人過招了,感覺不到嗎?
  我疑惑的看著小淫,小淫鬆開摟著我的手,點了一支煙:十八,男人和女人有時候很奇怪,比如說女人,會感覺出來兩個男人之間的微妙關係,而男人呢,也絕對能感覺出來兩個女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就像剛才,小米的朋友,她絕對是來看看你是什麽樣的女人,她太豔麗了,豔麗到有點兒不可一世的嫵媚了,你是不是自卑了,嗯?
  我點點頭,想了一下:那她是不是很失望,像我這樣的人實在不具有什麽殺傷力。
  小淫喃喃自語似的看著我:你怎麽就知道,你不具有殺傷力。
  我躲開小淫的目光:她是不是很漂亮,我都覺得我要是男人的話,我也會喜歡她的。
  小淫拿手攏攏頭發,皺著眉頭:是很漂亮,不容置疑,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比如我,我就覺得你不錯啊,就覺得你每天混混噩噩的樣子很好玩,沒什麽正兒八經的時候,基本上是不著四六的性格最吸引我。
  我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你是在罵我還是損我啊,你說的這些全是我的缺點,你怎麽……
  小淫打斷我,摟著我的肩膀說:所以說人的喜好不同啊,唉,真不是吹的,今天上午去師姐夫的公司幹活的時候,還有女人要認識我呢,師姐夫也要給我引見,我都沒有答應,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阿瑟,所以說你一定不要不在乎我,很多人看著呢,隻要我一回頭,絕對是一片森林等著我……
  我拿胳膊肘報複了他一下,心理這個恨啊:師姐夫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們的關係,還趟什麽混水,真是的,不過想到他能在外麵嫖妓,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可惜師姐對他的一片癡心了

  第36章
  我和小淫遊戲打到晚上七八點鍾的時候,小米敲門進來,說是阿若走了,我分心的問小米那個阿若有沒有說什麽別的東西,小米搖頭說沒有,隻是聊了一些她們之間的閑事兒,看,這就是聰明的女人,我搖頭讚歎。
  然後我們聽到外麵傳來開門和吵鬧的聲音,我和小米、小淫出了房間看見阿瑟領著小麥和易名進了房間,阿瑟明顯是喝高了,易名還算正常,小麥好像是出格的不正常,紅著眼睛,走一步擺著姿勢,一個勁兒的說著:男人就是力量,男人就是力量,力量就是power,power就是男人,哈哈,就是男人。
  阿瑟不懷好意的笑著,我詫異的看著小淫,小淫也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小米更是糊塗,我走上前問師兄:你們怎麽了,小麥怎麽會這樣?
  阿瑟笑,朝我們擺擺手,差點兒摔在那兒,易名伸手扶住了他,易名始終低著頭,抬頭看我們的時候也是很不好意思的感覺,我更加詫異,小淫使勁兒扶著小麥,想讓他安靜下來,我拍師兄:阿瑟,到底怎麽回事兒,小麥怎麽了?
  阿瑟嗬嗬笑著:今天,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嗬嗬,我幫助小麥成為了一個真正,真正的男人,十八,你知道一個真正的男人嗎,嗬嗬,是……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小淫憤怒的喊:阿瑟,你瘋了嗎?小麥還是個孩子。
  阿瑟爭辯:什麽孩子啊,他都22歲了,我18歲的時候就……
  小淫一把抓住阿瑟的肩膀,貼著他的耳朵喊:可是小麥的心智還是個孩子,是個孩子啊,他想成為男人他自己會做,用得著你教嗎?
  小淫回頭嚴肅的看著小米:小米,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我剛想和小米一起回去她的房間,聽見小淫的聲音:十八,你留下,把小麥扶到吧台邊上,給小麥倒點冷水喝。
  我第一次看見小淫發這麽大的火氣,即使我們以前吵架,他也沒有這麽發火過,我把迷迷糊糊的小麥扶到吧台邊上坐下,給他倒了水,想灌小麥喝下去,易名扶著阿瑟站在大廳裏麵,阿瑟的神誌還是沒有回複清楚,易名的臉色,很難看。我正想說句話,小淫突然把手裏的煙狠狠扔到地上,他衝上去拽著阿瑟往洗浴室去,易名呆呆的看著我,我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然後我就聽到阿瑟喊叫的聲音:小淫,你瘋了,你……你……幹什麽拿著水淋我,你放手啊,你放手,小心我……我揍你。
  我聽到小淫的聲音:你還是不清醒是嗎,我讓你清醒清醒,你看看你幹了什麽,大家是兄弟,是兄弟啊,你自己幹了什麽啊。
  我和易名跑過去,看見阿瑟和小淫扭打在一起,然後我們開始拉架,然後大家水淋淋的都站到了大廳,阿瑟惱怒的看著小淫:至於嗎,這也是早晚的事情,我做錯什麽了,小麥也不小了,你少管閑事。
  小淫上前使勁兒推了阿瑟一下,阿瑟一個蹌踉,摔倒在地上,我看見小淫的臉部表情,冷的可怕,他盯著阿瑟還有易名,拿著手指頭指著他們:是,是沒多大的事兒,可是你們,阿瑟,你,還有易名,你們成為男人的經曆是不是通過嫖妓得來,是不是,說呀,嗯?小麥想做男人他自己會去做,難道要你教他如何嫖妓才能成為男人嗎?大家是兄弟,是兄弟,你明白嗎,明白嗎,他還是個孩子,你讓他去嫖妓?這樣的影響你想到沒有?
  說到這兒小淫衝動的衝上前,拎著阿瑟的衣領搖晃著阿瑟,我看見阿瑟的臉扭到旁邊,頭發耷拉在臉上,不管小淫怎麽搖晃,阿瑟低著腦袋,也不說話,剛才因為兩個人的動手,阿瑟的臉上有劃破的地方,現在開始有血液滲出,小淫鬆手把阿瑟扔到地板上,盯著易名看了一眼:阿瑟瘋了,你不會也瘋了吧?
  易名低著頭不說話,小淫慢慢來到小麥身邊,抱著迷迷瞪瞪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小麥,回到他的房間。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事情,阿瑟坐在地上,低著頭,垂著手,身上都濕了,易名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像個雕塑,我慢慢走到阿瑟身邊,扶他起來:師兄,你去換件衣服吧,順便把臉擦一下,破皮了,易名,你扶著師兄回屋吧,幫他把衣服緩緩,還有臉上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
  易名依然是低著頭扶著阿瑟進屋了,我一個人慢慢的把客廳弄亂的地方給清理好,我突然就變得很懶,倚在吧台邊上,解開下巴的襯衫扣子,順手點著煙,模模糊糊的感覺心理很難受,不知道小麥現在怎麽樣了。
  大概一支煙的時候,小淫出來,坐在我旁邊,我把煙遞給他:你剛才,發脾氣,很嚇人。
  小淫扭頭看我,勉強笑笑:是嗎,有沒有嚇到你?
  說完拿手在我的頭上摸了一下,點煙的時候小淫看著我:阿瑟他,怎麽樣了?等他酒醒之後,我去看看他吧,唉。
  我握住小淫的手,有點兒涼,還有點兒抖,上麵有劃破的地方,我另一手從吧台的抽屜裏麵找到濕紙巾,我拿濕紙巾擦著劃破的地方,問他疼嗎,小淫隻是看著我,不說話,我說你等一下我去房間裏麵找創可貼,小淫拽住我:不要,十八,你在我身邊坐著不要動就好,你陪陪我。
  於是兩個人沉默的吸著煙,沒有話語,一直坐著,隻有煙霧的繚繞和彌漫,期間,小淫將他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拿手握住我的手,我們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聽見開門的聲音,回頭看見是小米,小米躡手躡腳的靠近我和小淫,小聲問我:十八,你們沒事兒吧?
  小淫靠著我,看著窗外,一口接一口的吸著煙,不說話,我說:沒有什麽事情。
  小米拿手揉著肚子,我笑:你餓了?
  小米點點頭,我扭頭,鼻子碰到小淫的頭發,癢癢的想打噴嚏,我想放開他握著我的手,但是小淫的手不放,我朝小淫說:喂,祖國未來的花骨朵餓了,怎麽辦啊。
  小淫這才動了一下頭:到底是小孩子,一點兒都不禁餓,我們成年人就沒事兒,晚上不吃也無所謂,吃飯了,想吃什麽,說吧。
  我指指阿瑟的房間示意,然後說:叫外賣吧,省事兒,順便大家都喝點兒酒。
  小淫把煙掐滅,鬆開握著我的手:好吧。
  小米忙著打電話叫,我低聲問小淫:小麥,怎麽樣了?
  小淫拿雙手抹了一下臉,小聲說:睡著了,讓他睡一會兒吧,希望他醒過來的時候,能忘了一些事情。
  從樓底下的餐廳叫了幾個菜,我剛想去阿瑟房間裏麵去叫阿瑟,小淫說讓他去,我不放心的跟著他,害怕他們再次打起來,易名開了門,小淫進去,我也跟進去,阿瑟躺在床上發呆,衣服一直沒有換,床上的床單已經被湮濕了。小淫走過去,伸出手,阿瑟轉過頭看著我們,看見小淫的手,抓住,然後兩人抱在一起,我聽見阿瑟說:兄弟,我……
  小淫打斷他:什麽都別說了,我們吃飯。
  然後大家出來,坐到餐桌上,小淫低頭開酒,不經意的說:這件事,以後誰也不要提起,吃飯吧。

  第37章
  吃完飯,小淫看著我:十八,你和小米先回房,我有事兒和阿瑟說。
  我知趣的和小米回到小米的房間,關上門,小米拍著我的肩膀:喂,小淫的脾氣真大啊,在學校的時候完全沒有表現出來,簡直嚇壞我了,他們不會再打起來吧,他們會說什麽呢。
  我搖頭:應該不會,管他說什麽呢,反正那是男人之間的事情,和咱們沒有關係,對了,那個阿若是你朋友?
  小米點點頭:是啊,她媽媽和我爹的是同學,有什麽問題嗎?
  我哦了一下:沒有,就是覺得她長得真漂亮,做女人做成她那樣簡直就是極品了,小米,你說她的身材和精神頭兒分我一半,我就滿足了。
  小米笑,拿著一個枕頭扔我:十八,你不要這麽說,你和她根本就是兩種人,不過我就覺得阿若活得夠累的,她每天想的事情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太多太算計了,你和我的腦袋加在一起也沒有她轉的多,人要是活到計算機的份兒上也是夠累的了。
  我把手伸到小米眼前:小米,你會不會看手相,你看我將來會不會餓死,我老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麽本事,總有一天會被餓死的。
  小米裝模作樣的拿手扒拉著我的手掌紋,橫看豎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不是很清楚。
  我很不滿意的抽回手:那你折騰啥。
  我抱著枕頭看著小米:那個,你那個木叔叔怎麽會和阿若有一腿呢?
  小米盤腿擺出打坐的樣子:就是給我爹的做專訪那次認識的,阿若說她愛上了木叔叔了,然後他們就交往了,已經好幾年的事情了,不過聽阿若說一個月他們會在一起幾天吧,她也知道木叔叔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不過她不管,她說不問不聞的女人是最明智的,誒,十八,你問這個幹嗎,你不會有什麽想法吧?
  我白了小米一眼:我會有什麽想法啊,不過是好奇,按照正常人思維,他們這樣也是很般配了,為什麽不結婚呢,你那個木叔叔還有什麽不知足的,真是一個荒唐的男人,不過越是荒唐的男人好像越流行似的。
  小米把盤著的腿伸開,做著伸腿運動:好像是吧,其實追阿若的男人多了去了,比木叔叔有錢的有地位的有很多,但是阿若好像就是不肯,她瞧不上別的男人,說是不成熟。
  我把枕頭往後一扔,躺在小米的床上歎氣,小米歪著腦袋問我歎什麽氣,我看著天花板:小米,有時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咱們以前看言情小說的時候總會看到什麽富家公子愛上灰姑娘,於是展開拚命的愛情追求,於是最後灰姑娘就成了公主,嫁入豪門,過著無憂無慮的故事,古人也說一入侯門深似海,但是沒有女人不喜歡這樣的命運,可是在現實中,仔細想想,這是多麽不可能的事情啊,有錢家的公子已經被寵壞了,怎麽可能過著正常人的日子啊,真不現實,為什麽不能寫寫現實的東西呢,這個世界上始終是平凡人多,兩個人共同努力為自己的家,有辛苦,有快樂,有付出,有得到,不也是很溫馨的,為什麽這樣的東西沒有人羨慕呢。再說武俠小說吧,不管那個主人公的境遇都是少年時候如何如何姻緣際會,什麽天生就是練武的奇才,要不就是突然獲得了金銀財寶或者靈丹妙藥,然後十七八歲出入江湖,不是當上了武林盟主就是把江湖攪了個稀巴爛,一生紅顏無數,還要擺出愁大苦深的姿態,笑傲個六啊,那些所謂的英雄憑啥就能那麽幸運啊,可是現實中的我們,除非爹爹媽媽有錢,不然有幾個人能在三十歲之前成名一方,天下聞名啊,為什麽故事就不能真實一些,把那些英雄寫成三十歲以後還有人相信點兒,不過現實中的三十歲在武俠小說中已經是大器晚成了,不太值錢了。
  小米拿另外的枕頭壓住我:十八,你那來那麽多感慨啊,小說和故事你還當真了,那些東西都是讓人來娛樂的,不是記錄或者寫實,看來你還真是受刺激了,就因為阿若?
  我拿開壓著我的枕頭,衝小米吐吐舌頭,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小淫敲門的時候,我給小米講公司裏麵流行的笑話,小米還真是個孩子,講什麽她都會認真聽,即使是瞎話,她也會聽完才能和我反駁。小淫推門叫小米說是有小米的電話,小米蹦著出去接電話了,我看著她的動作像個小巫婆,我則是繼續躺在床上發呆,當小淫出現在我旁邊的時候我還在想著阿若美麗嫵媚的容顏,小淫拿手敲我的腦袋:想什麽,這麽發呆。
  我睜開眼睛看到小淫帥氣成熟的臉,說:想武林高手,想他們為什麽就可以來去自如,想偷誰家東西就偷誰家的東西,而且沒有人能抓的到。
  小淫拽著我的手讓我坐起來:傻丫頭,現在是晚上了,不能做白日夢,這種事情要在白天才能做。
  我頓了一下:你說,女人是不是應該象師姐那樣嫵媚,或者象小米的朋友阿若那樣亮麗,再不濟也得象小由那樣青春啊,我看我還是等個機會做變性手術算了,變成個男人或許會好些,不用太在意自己的樣子。
  小淫鬆開我的手,淡淡的看著我:十八,你是因為看到阿若那麽漂亮才單純的這樣子想,還是因為阿若和那個木羽有關係你才會這樣想?
  我遲疑了一下,跳下床看著小淫:我要是說我是因為看見阿若如此漂亮才會這樣想,你是不是不會相信?
  我要是說我是因為阿若如此漂亮,而這麽漂亮的女人和木羽還有關係我才會這樣想,你就會相信?小淫沒有回答,把頭扭向別處。看看,這就是猜忌和不信任,每個人都會這樣,沒有誰例外,因為大家都是平凡人,沒有猜忌心理的那是神仙和聖人,我一點兒都不懷疑,我也曾經很嚴重很嚴重的猜忌過小淫,小淫這樣猜忌我,我反而有種扯平的感覺。
  我一個人出了小米的房間,回頭看見小淫還是在看著別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我剛才說的問題,我溜達到廚房,找到個西紅柿,拿水衝一下,咬了一口,倚著灶台,想著自己剛才提出問題,小米還在和電話那頭的誰誰誰說話。將來還真是一個不得不讓人去思考的東東,以前有人問我的理想是什麽,我說不出來,因為我實在整不明白理想和吃飯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大,我覺得自己特別沒有出息的就是一想到理想就會想到吃飯,一天要吃三頓飯,一年365天就算365×3=1095頓飯,十年就是1095×10=10950頓飯,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有偏激的教授說沒有用的學生簡直就是浪費糧食的垃圾桶,這樣看來還真是有一個定的道理,我感覺後麵有東西,伸手一摸竟然是一盒煙,看牌子是師兄阿瑟的,可能來廚房找東西吃的時候忘記了,可是沒有打火機,我點了一下燃氣灶,然後點了煙,吸著,順手從冰箱裏麵摸出一罐飲料,又站起身去換了一罐啤酒,然後一邊吸著煙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著自己最大的理想是什麽,想來想去還是對自己說:在滿足吃飯的前提下是,要不當個什麽什麽的,不好。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什麽特別對味的感覺。
  我隱約聽見小淫問小米十八去哪兒了,我沒有支聲,隻是換了姿勢,蹲在廚房的地上,接著想接著吸煙,然後又聽到小淫的說洗手間和房間裏麵都沒有十八的聲音,然後聽到小米說可能衝澡了的聲音。我接著開了兩罐啤酒,我沒有想到自己的理想,但是想到自己作不了的事情,會計自己做不來,在大學不用說會計課,就是自己的日常生活的記帳就從來沒有平衡過;計算機的職業自己做不來,除了開機關機用用word文檔我就不會別的東西,對了還會上網收發郵件;前台的工作不行,我的模樣和身材都實在經不起推敲;做生意不行,頭腦不夠,自己的錢會經常放到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每次洗衣服會在要洗的衣服裏麵找到上個月丟失的錢,我還會跟發財似的高興;辦公室文員不行,我整理過的文件我自己通常都找不到;秘書不行,我實在不會安排一個老板的行程,估計老板得安排我;司機不行,我不認路,極其不認路,還經常迷路;外文也不行,聽力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天書;銷售人員也不適合我,我覺得自己和人溝通的本事實在太差。那麽剩下的還有什麽職業呢,我張著嘴想了半天,沒有想到。想到剛才想的武俠小說,我突然很忿恨,靠,將來要是我寫,我專門寫那些大器晚成的,少年成名?簡直無稽之談,或者我根本就是過了輕狂的年代,所以我才會藐視那些年少輕狂?
  我聽見小淫問小米:小米,你去浴室看看,看看十八在不在,不會衝澡要這麽長的時間吧?
  然後我聽到小米的聲音:呀,十八不在浴室,人去哪了,喂,十八,你在哪兒。
  我還是沒有應聲,扭頭看見一地的煙頭和啤酒罐,幾聽啤酒,還是不能把我送上雲端,我的思維太清晰了,清晰到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吐了一口煙,心想有錢人家的房子真大,大到很多個房間,即使找個人也是那麽的生疏和費勁兒,我聽見易名的聲音:會不會出去了,剛才大家都沒有注意,打她手機試試。
  小淫的聲音:她沒有帶手機,手機在我房裏,我出去看看,要是回來了你們給我電話。
  然後我聽見開門的聲音,然後我喝了幾口酒,在心理笑,很奸詐的那種。

  第38章
  當煙盒裏麵最後一支煙被我拿出來的時候,我聽見小淫回來的聲音,他問小米:小米,還沒有回來嗎?我出去在樓底下也沒有看見,也沒有打電話是嗎?小米的聲音:真是奇怪了,剛才還看見了,我打電話的功夫,竟然沒有人影了?你們不會又吵架了吧。
  接著是小淫的聲音:沒有,隻是,隻是有點兒意見不和而已,她在這周圍還有別的朋友嗎?
  小米聲音:沒有,隻有我一個。
  人有時候就是很無賴,當知道別人開始在乎自己的時候,還是會維護自己可憐的自尊,從來不會見好就收,如果能見好就收,很多人就不會發生不快樂的事情,這種也是一種透支和揮霍,就像我現在一樣,揮霍著透支著他們的焦急和關心。我困倦的倚著廚房的整體櫥櫃,蜷縮著坐在地上,開始打盹,最後聽到的聲音是小米,她說:十八總是這樣,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
  當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腰因為蜷縮的緣故,很難受,我站起來伸個懶腰,抬手看手表,大概淩晨三點了,這個時間實在不知道能幹什麽,地上全是我碾滅的煙頭和喝光的啤酒罐,從廚房的窗戶看出去,我看見太多還是很黑暗的夜晚,冬天的淩晨始終讓人無法分清是三點還是四點或者五點,到了六點以後或者會分清楚。我扭頭看我剛剛坐過的地方,還有一個咬了幾口沒有吃完的西紅柿,以前老人老是說夜靜以後會很冷,這個道理果然是真的,我真的是感覺到了寒冷,我嘴裏的酒精味道始終提醒我,我是喝了很多酒才會困倦到這個地步的,我盡量不出任何聲音的推開廚房的門,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影響了別人的睡眠,我慢慢走到客廳,房間裏麵的溫度真是不錯,於是我躺倒沙發上,順手拿了個靠枕抱著,我想讓自己稍微睡一會兒就行了。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的身上蓋著小米的被子,我翻了一下身,意識中感覺到一個事實,就是新的一年真的到了,沒有什麽東西能阻止時間的流淌,可是我真是希望時間就能在我當時的那個時間定住,那樣我就不用為未來擔心,不用因為還要為著將來的沒有發生或者將要發生的事情擔心了,盡管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所以說幻想容易讓人著迷。我無意識的看著手表,已經上午九點多了,我忽地坐起來,我可是睡了好久,我抬眼看四周,看見小淫靠在吧台旁邊一邊吸煙一邊看著報紙,房間裏的其他人沒有看見,我開始喊小米,小淫看了我一眼:阿瑟領著小麥回家過新年了,易名和小米一起去超市買東西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要是喊人的話,最好喊我,早餐在這兒,你過來吃吧。
  我揉揉腦袋,站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看著麵包片和煎蛋發呆,小淫把水杯遞給我,我接過來喝了一大口,才感覺嗓子竟然被酒精搞得很幹燥,小淫一直看著我,我裝作沒有看見,順手從他的煙裏拿出一支,剛想點,小淫把我手裏的煙拿走:你昨晚吸的還不夠嗎,你真有本事,竟然能躲到廚房,多麽有創意的地方啊,我還想知道,你以後會躲在哪兒。
  我無趣的看著煎蛋:這個,挺象日出日落的,很有藝術構思。
  小淫冷著臉:不要岔話,昨天晚上你幹嗎……
  我打斷他:新年第一天,你想怎麽過啊。
  小淫直直的看著我:十八,昨晚你到底……
  我再次煩躁的打斷他:能不能不提昨晚,有完沒有?
  我把水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皺著眉頭起身,去洗手間。
  我在洗手間裏麵痛快的洗了臉,出門的時候,小淫站在門口,雙手抱胸:實在不能不問,即使是兄弟也要問,更何況我們現在,不止是兄弟,我承認,你反問我的時候我是在猶豫該怎麽回答你,是,我有所猜忌,因為以前你不是這樣子,你不是在乎你長成什麽樣子的人,如果現在突然變得很在乎,假如這種在乎不是因為我,我心理會不舒服,換做你也一樣會不舒服。
  我瞪了他一眼:別人還說找個長得帥的男朋友會有很多麻煩呢,總要被別人惦記,所以說吃虧的是我。
  我沒好氣的走到吧台邊上,抓起麵包片啃了兩口,小淫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啃:原來猜忌真是讓人不舒服,當初你這樣想我的時候肯定也不舒服,對吧,應該比這個更嚴重,因為你是女人的猜忌心理,好了,我不問了,對了,想不想知道,我昨天對阿瑟說了什麽?
  我看著煎蛋發呆:不想,那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我懶得知道,這個煎蛋,真的可以做成一邊生一邊熟嗎。
  小淫把煎蛋拿到眼前:是呀,是可以做成那樣,但是口感並不是象想象的那樣好吃,生蛋黃其實是有腥味兒的,你要吃嗎?
  我搶過煎蛋,又瞪了他一眼:誰說我要吃,我隻是好奇而已。
  小淫開始嗤笑:十八,你還真是不會按照常理出牌,要說你不著四六還真是準確無比,你好像要是發脾氣的話,沒有什麽原因就照樣發,看見什麽就拿什麽發,是吧。
  小淫往我身邊湊湊:哎,我今天用香水了,你怎麽沒有聞到呢,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嗎?
  我斜著眼睛看著小淫:你不怕我又發瘋,脫你襯衫?
  小淫壞笑著後退了兩步:有什麽可怕的,不就是脫個襯衫嗎,也不是脫別的,我自己動手好了。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解開襯衫的扣子,笑著看著我:你看吧,想看什麽地方都可以,不就是博紅顏一笑嗎?
  我看到小淫的肩頭,被我用牙齒咬過的地方還是紅紅的淤血印,我拿著手裏吃煎蛋的叉子去戳那個牙印,問小淫疼不疼,小淫皺著眉頭,看我:本來是不疼,要是像你這樣拿著叉子戳的話,就很疼。
  我這才知道我是拿著叉子去戳人家的傷口,於是感覺自己好笑,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淫把襯衫合上:十八,你笑了,那我就收工了,下次不高興的時候我再接著展覽。
  我咬著叉子發呆,小淫靠過來,拿胳膊碰碰我:又怎麽了,不會又是想讓我脫襯衫吧。
  我搖搖頭,看著小淫:其實昨天,我真的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阿若長得太漂亮了,所以感覺自慚形穢,我覺得自己不男不女,所以很難讓自己給自己一個推敲。
  小淫笑:是啊,阿若是長得很漂亮,象鑽石一樣的耀眼,這個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我也覺得她漂亮,隻不過就是覺得那種漂亮,好像和自己沒有什麽關係似的,就像走在大街上,看見珠寶店的鑽石戒指,漂不漂亮?當然漂亮,也會順便看幾眼。
  小淫停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睛:十八,我覺得你要是,不高興的時候,你可以對我發火,可以告訴我你不高興,為什麽不高興,我不喜歡你躲起來自己一個人鬱悶,我們彼此是要負擔彼此的不開心和開心的,如果我不開心我也會告訴你我不開心,我為什麽不開心,所以我希望你也一樣,躲起來一個人不開心是最沒有創意的招式,很土,而且早就不流行了,嗯?
  小淫伸手把我含在嘴裏的叉子拿出來,給我切了一小塊煎蛋,送到我嘴邊,我把煎蛋吞下,點點頭。小淫問我今天我象想做什麽,我說要和他一起逛街,要知道他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麽,最喜歡的服裝、最喜歡的小吃、最喜歡的配飾都是什麽,反正是要知道他的一切,小淫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我是非常非常後悔自己提出了這個建議。
  在第一家店鋪買襯衣的時候,我問銷售小姐襯衣的價錢,銷售小姐的眼睛看著小淫,敷衍著我,我侃價,降不下來,小淫笑著,露出他招牌的酒窩,對銷售小姐說是他穿的,多大號還有顏色,銷售小姐竟然笑容可掬的和小淫商討,把我涼在一邊,我靠,真是,真是受不了了,最後竟然比我侃價的標準少了三分之一,我氣嘟嘟的看著小淫,威脅他:以後不準你出賣色相,去下一家的時候,你不準說話,聽見沒有?
  小淫看著我笑:好吧。
  第二家店鋪買牛仔褲,我開始和銷售小姐打著口水戰,這個顏色不好了,那個款式不行了,小淫一直在旁邊笑著,不說話,銷售小姐問我是不是給小淫買,小淫點頭,那個銷售小姐竟然拿著尺子不停的圍著小淫轉,即使和我說話的時候手也是放在小淫的肩膀上,我真是有點兒受不了了,我忍住怒火侃價,最後銷售小姐說:好吧,看這個帥哥穿的那麽合身,我也要開個張,成交,要不是他穿的那麽好,我這個價錢絕對不賣。呼啦一個諾大的麵子竟然給了小淫,我拉著小淫出去,恨恨的看著他:到下一家的時候不準說話,也不準笑,知不知道,更不準露出酒窩。
  小淫很不滿意的看著我,嚷嚷:為什麽啊,十八,明明是你剝奪了我的臉部自由權嗎。
  第三家店鋪買鞋,我把小淫喜歡的鞋型鞋號還有顏色都告訴了銷售小姐,但是銷售小姐在讓小淫穿上的時候還是不停的征求著小淫的意見,小淫不停的點頭,銷售小姐不住的看著小淫,我對銷售小姐說點頭這就表示可以了,銷售小姐不滿意的看著我,我侃價,銷售小姐的眼睛看著小淫,小淫朝我點頭,銷售小姐也朝小淫點頭,我這個氣啊,簡直恨不得讓小淫成為蒙麵人,拿了東西拽了小淫就走,別人都說男朋友長得帥絕對會有麻煩,尤其是在女朋友不漂亮的前提下。
  第四家店鋪,買襪子,我不讓小淫進去,讓他在遠處等我,小淫一臉的不高興,嘟念著:為什麽?
  我凶巴巴的說:沒有什麽為什麽,買了,你就穿,要是敢說不滿意,等著挨揍好了。
  說完我朝小淫晃晃我的拳頭,小淫委屈的朝我笑,我一看到他的酒窩,就心軟了,把拳頭也放下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小淫坐在餐廳裏麵發呆,我讓小淫去買餐,小淫湊到我麵前,奇怪的問:咦,十八,你不怕我出賣色相了嗎?
  我鄙視的看了小淫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出賣色相就是要賣在合適的地方上,比如買餐,你要是笑得可愛一些,說不定會多給我們一些飯菜的,這才是真正的用途。
  我看見小淫的臉變得很生氣,他低聲朝我吼:十八,你竟敢拿我帥氣英俊的臉換中午飯吃,你……
  我拿手推推他:乖了,晚上回去陪你打遊戲,快去。

  第39章
  吃完中飯,我和小淫在王府井的步行街上閑逛,竟然意外的看見小由,小由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她也看見了小淫和我,她盯著小淫看,我拿手碰碰小淫,告訴他小由在前麵,小由穿著皮靴和好看的大衣,還戴著一頂帽子。盡管我還是很是無法接受她想打我的行為,但是畢竟沒有打到我,我呢?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計較了,我在小淫耳邊說:你去打個招呼吧。
  小淫搖搖頭,說:算了,不用過去了,點個頭就行,不是我不大方,隻是不想讓她感覺她還有希望,搞得大家都疲憊不堪的。
  就這樣,我和小淫,與小由擦肩而過,我看見小由壓根就沒有看我,所有的目光全部放在小淫的臉上,真是不給麵子,我怎麽說也是她的情敵,難道連看一眼的必要都沒有嗎,小淫在擦肩的一瞬間點了一下頭,但是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那個酒窩並沒有顯現出來。
  錯身過去之後,我和小淫開始討論過招的經驗。小淫一本正經的說:剛才的殺氣很重,仿佛在血色殘陽中高手過招一樣,瞬間死人,心底涼涼的,有著蕭瑟和寒冷的濃重。
  然後他看著我:十八,你覺得我剛才是不是很酷,很正典?我左看右看,不明白:哪有啊,我什麽感覺都沒有感覺到,哪裏有過招?
  小淫看著我,悲傷的搖搖頭:十八,你這孩子,還怎麽行走江湖啊,就憑你這點兒智商,剛才那一瞬間,已經砍了你無數次腦袋了,嘖嘖,真是要命,你怎麽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真是世界五大奇跡之六啊,高人,以後行走江湖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你和我一起混過。
  我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想什麽呢,武林高手怎麽了,難道不用吃飯,不用侃價嗎,照樣的跟我混,你是高手嗎,不也得怕了我?
  出於無奈,我給小淫買了個帽子,還有一個墨鏡,因為他的女生回頭率高了,搞得別人看著我的樣子怪怪的,我逼著他帶上帽子和墨鏡,小淫笑:十八,即使我帶上這些也是一樣的時尚,絕對是給帽子和墨鏡廠家做廣告的,你就不要管別人怎麽想了。
  我生氣的把帽子和墨鏡搶過來:好,我戴行了吧,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小淫壞笑:十八,你千萬不要戴,你要是戴著跟黑社會老大似的,帽子和墨鏡廠家非得垮台不可,來來來,還是我吃虧一點兒,我戴著吧。
  我正要揍他,他低聲說: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就衝別的女生露一個酒窩,這招果然靈,我下不去手了,小淫則是奸詐的衝我伸出小手指頭鄙視我的智商,真是,真是發瘋了,哼,等回到家,我非收拾這個家夥一頓。
  當我和小淫晃蕩快到公寓的時候,我開始耍賴: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小淫苦笑著看著我:誒,十八,你怎麽能這麽耍賴啊,買到東西都是我拿著的,你什麽也沒有拿,還喊累,太欺負我了吧。
  我湊過去,拽著小淫的衣領:嘿嘿,還是有香水味道。
  我朝著小淫的衣領吹氣,小淫的兩隻手都拿著東買的東西,被我吹得癢癢的,隻好往前跑,我發現了這個弱點,就往前追:你不要跑,等等我!
  快跑到公寓門口了我終於追到小淫,不懷好意的湊過去聞著小淫衣領的香水味道,小淫手裏拎著東西躲閃著:十八,小心我要報複了你了,我會扔掉東西的。
  我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停了下來,小淫也停了下來。我回頭,看見是前些天來過小米公寓的阿若,阿若穿著一身漂亮的皮裙,顏色很好,在這個冬天的季節裏麵顯得溫暖,尤其是她漂亮的圍巾,淺色,我呆呆的看著阿若的美麗,阿若衝我一笑:是十八小姐吧,是這樣的,我媽媽讓我給小米送幾箱水果,我以為小米在家,但是家裏沒有人,隻好在樓下等著,沒想到遇到你們了。
  我慌忙點頭:這樣,小米和我們的朋友去超市了,我也以為他們回來了,沒有想到還是沒有回來,一起上去吧,估計過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我回頭看小淫,小淫拎著買的東西,向阿若點了一下頭,我來到小淫身邊把買的東西拿著,讓小淫幫著阿若去水果,然後我聽到了阿若的聲音:木羽,你還在車上幹什麽,快幫著搬下來啊。
  然後我抬頭看見了木羽從車子裏麵出來,看見我和小淫,點了下頭,看著我笑:十八小姐,看來新年過的不錯啊。
  我點了一下頭,靠著小淫:搬水果吧。
  木羽打開車的後備箱,我看見裏麵有三箱水果,我把買的東西遞給阿若:不好意思,請幫著拿一下,這樣我們三個人就能直接每人一箱了。
  阿若接過我手裏的東西,我和小淫還有木羽每人拿了一箱水果,木羽一臉無賴:咦,真看不出,十八小姐還蠻有力氣的嗎。
  我白了他一眼,和小淫一起走在前麵,小淫沒有說話,按著電梯,等他們進來。
  進了公寓,把水果放到廚房,我給小米打電話,告訴她阿若來送水果的事情,然後讓阿若接電話,小淫禮貌的給木羽和阿若各倒了一杯水,然後遞給我一杯水,我喝了兩口,小淫隨手拿回去,接著喝了幾口,我愣愣的看著小淫,他笑。阿若好聽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著:小米,是我,對,我媽媽讓我把水果送過來,對,不麻煩,哪有啊,你什麽時候回來,這樣啊,晚上一起吃飯吧,對,還有你的木叔叔,是呀,你一個人,你爸媽該掛念了,嗯,行,那我掛了。
  我轉過頭,看著阿若,我以為她該走了,阿若笑著看著我:十八小姐,是這樣,小米說大概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回來,我想等她回來,然後一起吃飯,不會妨礙你們吧?
  我連忙擺手:不會不會,這本來就是小米的家,怎麽會呢?你們去小米房間還是在客廳等都可以,那,那我們就先回房間了,不好意思,失陪了。
  我拽著小淫就要回房間,阿若笑著叫我:十八小姐,我還是叫你十八吧,其實兩個小時也挺長的,還是一起聊會兒天兒吧,要不然打牌也可以吧,不然實在是呆著無聊,你們也是小米的朋友,十八和木羽也是熟人,大家也都認識,不要那麽拘謹吧。
  我還沒有說話,小淫笑著說:好啊,反正也是消磨時間,我們也是閑呆著打遊戲,聊天打牌都行,十八,阿瑟房間裏有撲克,你去拿。
  我吃驚的看著小淫,小淫低頭朝我笑,露出可愛的酒窩,我去阿瑟的房間找到撲克,拿到客廳。
  等到大家落座的時候,我開始意識到阿若的智商,我要是和小淫對家,那我就得挨著阿若和木羽坐著,我要是挨著阿若和小淫坐著,就必須和木羽是對家,我雖然不是一個很正常的女人,但是還是一個一般正常的女人,所以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絲潛伏的意味深長,具體是什麽,我還是不能很肯定,但是能肯定的就是這個阿若想知道一些什麽,小米的話還真是沒有說錯,她為什麽要那麽多東西呢?很多人說漂亮女人沒有大腦,這話絕對是錯誤的,而且沒有任何根據,漂亮女人的大腦智商要遠比我這樣不漂亮的女人的智商高很多。果然,阿若建議我和小淫對家,她和木羽對家,小淫溫柔的朝我笑笑,可愛的酒窩若隱若現,木羽坐在我的側麵,有時候我能感覺出他眼神中的玩味,但是沒有什麽不快的意思,到底是成熟的男人,什麽事情都能泰然處之,處驚不變,看不出他眼底最深層的含義,那個阿若會看出來嗎?
  一場糊塗的牌局打了個稀裏糊塗,我和小淫輸的很慘,如實說應該是小淫被我拖下水的,我根本就不會打牌,所以亂出牌,即使小淫的牌再好也沒有太大用處,我嘟著嘴不樂意,小淫隻是笑,朝我溫和的笑,中間有一次,木羽瞪了我一眼:十八小姐,你到底會不會打牌啊,簡直被你……
  阿若好聽的聲音像是音樂一樣響起來:木羽,你發什麽脾氣啊,人家對家都什麽脾氣沒有,寬容擔待的,你怎麽了,又不是和你對家。
  然後阿若優雅的笑著,我的眼睛看見木羽抬手把自己的襯衫領口打開,看了阿若一眼,聲音淡淡的:你什麽時候學會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了,很好玩嗎。
  這話在我聽來不但是指打牌,好像也是指要挑起打牌的這件事,阿若的臉上始終是優雅的笑容。我怕僵局,於是看著阿若的手指發出驚歎:阿若小姐,你手上的皮膚真好,象是牛奶一樣嫩,怎麽保養的?
  阿若臉上還是流溢著優雅的笑容:哦,我小時候學習鋼琴,媽媽說手部皮膚容易磨損,所以一直在晚上睡覺前用牛奶泡手,用了二十幾年了。
  我朝小淫吐吐舌頭:難怪這麽好,簡直就像是溫玉一樣細膩。
  阿若拿她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我的手皮膚,認真的對我說:十八也可以嚐試一下,你的手皮膚有些粗糙了,應該會有些效果,女孩子的手應該柔軟細膩才行。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皮膚,搖頭:不成,根基不好,阿若小姐的手從小時候是用來學習鋼琴的,所以質地好,我小時候的手都用來練習鐵砂掌了,所以怎麽泡也白扯。
  阿若噗哧一笑:十八,你真幽默,難怪木羽說你很有意思。
  我看著小淫,小淫隻是溫柔的笑著,我看著阿若笑:幸虧,你隻是每天用牛奶洗手而已。
  阿若不明白的看著我,我憋不住自己的笑,先是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看著小淫:要是每天睡前都要用牛奶泡身體就不爽了,家裏再隻養一隻奶牛,二十幾年,還不得先把那頭奶牛累死或者累倒吐血而亡?
  然後大家一起笑了起來,木羽拿手敲著桌子,略為低頭的笑著,阿若用手擋著嘴笑,很淑女的樣子,真是,美女即使笑起來也是那麽迷人。
  牌過幾圈,阿若看著我:十八,在什麽公司工作啊。
  我的心理像是被人捏到軟肋一樣疲軟,盡管在臉上保持平靜,這年頭,工作的公司就像寶甲一樣重要,而且很麵子,我剛想說,木羽的聲音橫了過來:你什麽時候學會查戶口了,阿若,我好像不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我岔開話:在一個小公司裏麵打雜,公司不大,嗬嗬。
  阿若淡定的看著我,話卻是想著木羽:隨便問問而已,這不也是話趕上話了嗎,難道女人之間打個招呼也要象男人那樣以事業為重的滿口不離工作嗎?
  我趁機扔了幾張牌:吊主了,各位。

  第40章
  當我摸牌摸到手都快發軟的時候,小淫拿手指彈了我的腦袋一下:喂,你幹什麽,十八,還沒有到晚上,這麽快就犯困了?
  我懊惱的瞪了他一眼:還說我,不就是因為你嗎?誰讓中午你買餐的時候笑的那麽厲害了,我隻是叫你偶爾笑一下,不是不停的笑,酒窩也是偶爾露一下就行了,賣餐的師傅是不是你家親戚啊,給了那麽多,吃多了能不想睡嗎?
  木羽來了興趣,看著小淫:咦,十八小姐,這個買餐和笑,還有露酒窩,是什麽關係啊。
  小淫的臉開始紅了,支吾著不出聲,阿若也是奇怪的看著我,我洋洋得意的整理著手裏的撲克牌,看著阿若說:就是說男人長得帥了,長得帥的男人是一定要用到正確的地方上了,我男朋友長得一般帥,所以買來的午餐就會比別人多一些了,要是象木大記者這樣的男人去買餐,估計給的會更多了,說不定還是免費給呢?
  我斜了木羽一眼,小淫拿手指氣急敗壞的要彈我:你,你這個丫頭,還嫌折騰我不夠……
  我躲開,阿若哈哈大笑:十八,你可真是有意思啊,真是太有意思了。
  木羽憋著笑,哼了一聲:不會吧,男人長得帥,就會,用到這個地方?太,太大材小用了吧。
  正嘻嘻哈哈的時候,小米和易名回來了,小家夥真是沒有少買東西,易名整個兒就是一個跟著拿東西的,抱著滿滿的一身全是紙袋、紙盒的,一臉的疲憊,阿若扔下牌起身和小米打招呼,小淫幫著易名把東西放下,我美美的伸了個懶腰,拿手捂住嘴打著嗬欠,轉身的時候看見木羽坐著不動,正似笑非笑的注視著我,嚇得我把後半截嗬欠都給咽了下去,扭頭奔著小淫過去了。旁邊阿若說要和小米一起吃晚飯,我聽見小米說剛回來有點兒累不想去了,阿若好像是執意要請小米吃飯,我聽見她說:沒事兒,吃完飯再把你們送回來嗎?今天好容易過節,平時都沒有時間了。
  小米叫我:十八,晚上一起去吃飯吧,阿若說她請客。
  我搖頭:不了,你們去吧,你們好長時間沒有聚會了,我和小淫就不去了……
  我還沒有說完,阿若就過來拽著我的胳膊:不嗎?十八,你一定要去,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小米,以後我也要和十八做朋友,她講話真是太有幽默感了,讓人開心。
  木羽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一句話也不說,小淫也不說話,隻是拿著手攏著我鬢角的頭發,我湊到小淫的襯衫領子旁邊,聞香水味兒,小淫溫和的朝著我笑,我愣神兒的看著他。
  小米碰碰我:喂,十八,十八,怎麽小淫一用香水你就變得這麽粘啊,一起去吃飯吧,阿若也是盛情一片,吃完飯,木叔叔送我們一起回來,行不行啊,小淫,你說呢?
  小淫摟著易名的肩膀:無所謂,我沒有意見,就怕麻煩阿若小姐了。
  阿若優雅優雅的笑著:不麻煩,我平時也不喜歡一個人吃飯,人多很熱鬧,不是嗎。
  然後大家收拾穿衣服,小淫和易名進房間換衣服,小米把買的東西放好,木羽和阿若說到樓下等著,我從洗手間剛要出來的時候,聽見門廳裏,木羽對阿若說話的沒有表情的聲音,不大,但聽得見:小孩子的遊戲玩一次是新鮮,玩多了不僅沒有創意,還很無趣,明白嗎。
  我沒有聽見阿若的回答,等他們開門走出去,我才慢慢打開洗手間的門,站在客廳裏麵,感覺好累,想睡覺,小淫推門出來:十八,怎麽了,很困?
  我點點頭,小淫按著我肩膀:吃完飯回來再睡,已經撐到這兒了,怎麽著也得撐到底,嗯?
  說完拿頭抵著我的額頭,小米和易名也準備好了,然後大家一起下樓。
  下樓以後發現一個事實,車子裏麵的座位不夠,後排隻能坐三個人,阿若坐在前麵,剩餘的人數是四個,木羽坐在司機的位置上不說話,小米朝我壞笑:十八,你委屈一下,讓小淫抱著你吧,這樣能省出一個空位來,行不行啊。
  我紅著臉要打她,小淫笑著攔住我:小米,說好去那個餐廳,你們先去,我和十八打車去,反正也沒有多長時間。
  阿若扭頭說了一家餐廳的名字,然後木羽發動車子,車子從我們身邊拐過去的時候,我的目光和木羽的目光在車子的後視鏡中相撞,我感覺自己的心急速跳了一下。
  小淫拉著我的手,笑:十八,今天還真是怪事兒,那個阿若真是,哎,女人啊,都愛鑽牛角尖,可是即使鑽了,她也沒有什麽收獲。
  我收回心思,把剛才在洗手間聽到的話告訴了小淫,小淫拽著我往前走:我也知道,其實打牌的時候,已經看出來了,阿若一直在觀察木羽和你的表情,更為確切的說是在觀察木羽的表情,不過,可惜,她看不到什麽,話又說回來,即使看到什麽也沒有用處,她和木羽之間,被動是她,木羽那個男人太有城府了,內斂到不會發脾氣了,今天要不是因為有別人在場,他肯定抽身就走,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他根本就不屑於。
  我擔憂的問:那阿若豈不是很可憐?
  小淫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可憐,是啊,是可憐,陷於感情中的人都可憐,做事兒就有點兒,就有點兒像你這樣,不著四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快走吧,不然,他們該催促了。
  打車到達之手,他們已經坐好了,小米讓我和小淫點菜,我看點的菜已經很多了,就沒有再要,我挨著小米坐下,小淫挨著易名,木羽和阿若坐在對麵,阿若的表情很優雅,優雅到沒有任何事情的發生,我想到木羽剛才說的那句話,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接受,我絕對不能這麽坦然的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的坐在這個男人的旁邊。喝茶等菜的時候,我聽見木羽淡淡的聲音,說:阿若,我住的地方送小米他們順路,你住的地方正好相反,送完他們再送你的話,我的體力吃不消,明天我還有事情要談,吃完飯後,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我吃驚的看著阿若,阿若竟然笑得很愜意:好的,我本來也沒有打算你送我,你送他們吧,正好順路。
  我趕忙插嘴:沒關係的,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不用送了,木大記者還是把阿若小姐送回去吧……
  我感覺小淫用手掐了我一下,於是趕緊住嘴,拿起茶杯裝作喝水,木羽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我:十八小姐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幫著我把阿若送回去,我會很感謝的。
  我心理這個氣啊,心想我插什麽嘴啊,阿若安靜的給小米倒水,始終是優雅的笑著:沒事兒,我回家很方便的,十八,你很擅長講笑話,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我看著天花板,想了老半天也沒有想到可笑的,於是搖頭:哪有啊,我的笑話一般都是臨場發揮,沒有背的,一會兒要是碰到合適的場景,肯定講。
  小米不識趣兒的張羅講笑話,竟然不顧我的拚命反對,把我喝醉酒之後要脫小淫襯衫而把小淫嚇得滿屋子跑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尷尬極了,小淫也是紅了臉朝小米使顏色,可是小米竟然自顧自的講解,阿若大笑著,笑到止不住,木羽也是挑著嘴角冷笑,我恨不得找個什麽東西擋住自己,我最害怕的就是木羽揭我老底兒,因為之前我說酒後亂性的那個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不過木羽最終沒有檢舉我,隻是很犀利的看了我一眼,沒有開口發表意見的意圖,我才鬆了一口氣。阿若止住笑問我為什麽不笑,我幹咳兩下,解釋說:因為平時老是給別人講笑話,講的多了,自己也就免疫了,所以在聽到別人說的笑話的時候就不愛笑了。
  席間我本來是不想喝酒的,但是阿若一個勁兒的對我敬酒,說我人豪爽、幽默之類的,說的我飄飄然的,我轉頭告訴小淫:哎,要是我喝多了,你可得負責把我弄回去。
  小淫笑著點頭了,我這個人最不可取的地方就是架不住別人說我好,尤其是這麽美麗的女人竟然當著那麽多的人說我好,於是我和阿若開始痛快的喝酒,喝了一瓶紅酒之後,阿若有了點兒反映,我看見她握酒杯的手開始發抖了,我笑著說:阿若,你別喝了,你的手都抖了。
  阿若笑得燦若桃花,拿著手袋說是去一下洗手間,然後起身去了,木羽在我的對麵,拿著紅酒搖晃著,去洗手間的易名回來之後趴在小淫的耳邊說著什麽,我不滿意的看著易名,其實是很想聽聽他們說什麽,小淫點點頭。阿若回來之後非要再叫幾瓶酒,有紅酒有啤酒,阿若把皮衣脫掉,露出完美曲線的上半身,看得我有些發呆,阿若笑著對我說:十八,難得遇到你這樣爽快的人,來,今天咱們喝個痛快。
  小米在旁邊助陣的拍拍我:十八,阿若也是很能喝酒的,今天看看你們誰能喝,反正是新年放假,也不用上班,大不了明天上午不起床。
  被小米一刺激,我的勁兒頭也上來了,準備和阿若比拚一下,於是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大喝一場,反正身邊有小淫,木羽坐在對麵,一直不說話,隻是拿著紅酒杯子搖晃著,小淫在我的旁邊抽著煙,溫和的看著我。
  一番比拚,還真不是蓋的,我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但是明顯感覺自己站在雲端上了,我扭頭看小淫,不在,我衝小米說:人呢?
  小米說小淫和易名一起去洗手間了,我模糊著視線看著阿若,阿若醉的更厲害,酒杯都拿不動了,搖晃著站起來,拿著手袋說要上洗手間了,接下來發生的就讓我糊塗了,木羽一把扯下阿若手裏的手袋,聲音很冷:阿若,你夠了沒有。
  阿若笑得嫵媚,把手搭在木羽的肩膀上,聲音不大:怎麽?你心疼了。
  我疑惑的看著小米,小米好像沒有注意到似的看著我眼前的酒瓶子,然後阿若奪過手袋,去洗手間了。小淫回來坐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眼睛近似度數似乎增大了,而且說話的時候好像耳朵被蒙上了一層布,我看見小淫朝我笑,露出可愛的酒窩和牙齒,我晃悠著腦袋湊過去聞小淫襯衫的領口的香水味道,我聽見小淫笑:十八,你怎麽,怎麽又學習警犬了,你老是這樣,香水味道不等蒸發,先被你聞光了。
  小淫笑的時候酒窩好深,我拿著自己眼前的一支筷子就要去測量在我眼前的酒窩,我心理很清楚自己想幹什麽,我是想去測量一下小淫酒窩的深度而已,不知道為什麽,小淫躲了一下,然後我好像歪倒了,然後…… 暈菜了。

  第41章
  我是被小淫搖醒的,我睜開眼睛,看見小淫不停的搖著我的胳膊,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我揉揉眼睛不相信的坐了起來,我實在不相信我能睡這麽長時間,隻能說是紅酒的後勁兒還是很不錯的,有助於睡眠,嗬嗬。小淫哭笑不得的看著我:你這家夥,竟然足足睡了十三四個小時,起床吃午飯,再睡就成豬了。
  我迷迷瞪瞪的起床,伸著懶腰去洗手間洗漱,完事後搖晃著,坐到餐桌前,小米笑得跟小貓似的詭異,拿著勺子朝我揮舞著,我走過去拍了她一下:可惡,笑什麽,睡懶覺有什麽好笑,難道你中了六合彩還是賭馬贏了。
  易名扔給我一根黃瓜:中個頭,她看搞笑的喜劇片了。
  我哢嚓的嚼了兩口黃瓜,坐下,順把把黃瓜上的水往身上蹭了幾下,小淫驚叫:十八,你瘋了?那是我的襯衫,我最喜歡的一件襯衫……
  我停止了咀嚼:叫什麽叫隻是水而已,幹淨的水而已,把你的襯衫提升為毛巾,已經很給麵子了。
  易名笑著把激動的小淫按著坐下來。
  小米拿著勺子接著朝我揮舞:十八,你昨天晚上在喝多之後,又有了新的招式。
  我皺著眉頭看小米:什麽招式。
  小米放下勺子,一邊笑一邊指著小淫:你拿著一支筷子,要謀殺親夫。我詫異的把黃瓜放下,看著小淫:怎麽回事兒,我拿著筷子謀殺你了嗎。
  小淫遞給我一杯水,沒好氣的看著我:是啊,昨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拿著一支筷子來戳我的臉,比上次要脫我襯衫還惡劣,我覺得不好像要給我破相似的。
  我努力回想著,當一根黃瓜大半個快沒有的時候,我想起來了,我是好像拿著一支筷子朝小淫過去的,我恍然大悟,開始爭辯: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不是謀殺親夫,什麽親夫啊?小米用詞不當,我是想測量小淫的酒窩有多深來著,真的,我發誓。
  小淫盯著我:真的?
  我點頭,順便又把筷子伸了過去:現在測量也不晚。
  小淫一把奪走筷子:你還有完沒完啊,吃飯。
  吃完飯,易名說要回房間上網,小米把洗浴間的浴霸打開,說是阿若說的在高溫下練習瑜珈可以健身,尤其是健美胸部,看著她樂巔巔的去準備,我還真是覺得可笑,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孩子還真是為自己的身材敬業。我和小淫坐在吧台邊上聊天,我問他:哎,昨晚我睡在你床上,你睡哪兒了?
  小淫頭都不抬的翻著雜誌:當然也是睡在床上了,就睡在你旁邊。
  我立馬一拳打過去,打到他的肩上,憤怒的看著他:你,不會這麽差勁兒吧。
  小淫跳起來,揉著肩頭看著我:哪有啊,你下手怎麽這麽重啊,還是女人嗎,我昨天是睡在小麥的房間,小麥的房間,小麥的房間不就是你睡得房間的旁邊嗎,聽清楚了沒有,你還真敢想?你可以去問小米嗎,早晚被你打死了,打不死也會被你氣死了。
  我尷尬的看著他:對不起,我,我……
  小淫拿著拳頭在我眼前晃了晃:過來,跟你說正經兒事情。
  我坐過去,小淫正色說:你以後和那個叫阿若的要少來往,那個女人雖然年齡比你小,但是心地不怎麽樣。
  我奇怪的看著小淫:不會吧,昨天晚上,我們還喝酒喝得很合得來呀,我又不去偷她家東西,我們沒有什麽仇恨。
  小淫點了一支煙,向我吐了一口煙霧:所以說你迷糊,出去混,早晚會被別人害到,昨晚,易名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在餐廳前台要水喝,後來易名看了一下,她好像吃了什麽東西,第二次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看見她扔掉的小包裝是解酒藥的包裝,所以說,她和你喝酒之後吃了藥就沒有什麽大事兒了,隻有你這個傻家夥還實心實意和別人玩了命的喝呢,你說你怎麽讓我安心回深圳啊,真是不讓人放心。
  聽到小淫說到這兒,我開始想起來,好像阿若去洗手間時候拿著那個紙袋來著,後來第二次去的時候,木羽還奪了一下,原來她去吃解酒藥了,這個女人還真是有一套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真是長得不如人家,連腦袋也不如人家了。我愣愣的望著小淫:那昨天晚上,我們怎麽回來的啊?
  小淫把雜誌扔到吧台上:當然是那個木記者開車送我們回來的。
  小淫拿手接著揉揉肩膀:不過,那個記者還真是,真是有點兒意思,哎,說不準還真是對你挺有興趣的,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和你坐在後排,你靠著我睡著了,他一路上開車還真是平穩啊,還不時的從車裏的後視鏡看你呢,不過你這樣子,醒著不怎麽好看,睡著了更不怎麽樣了,幸虧沒有打鼾或者流口水,總算沒有把女人的臉麵丟盡,好了好了,你別仇視我,我不說了,不說了。
  小淫自覺的退到安全距離之外。
  我準備進攻小淫的時候,師姐開門進來了,我看著這個消失了好幾天的大美女:師姐,你終於舍得師姐夫回來了?
  師姐把水果袋遞給我,笑:下午三四點還要走,回來整理一些衣服,你們師姐夫傍晚的飛機,要出差。
  我突然想到小淫前幾天提到的關於嫖妓的事情,於是順手拿了一個蘋果,趁著小淫不注意,往襯衫蹭了蹭,喀嚓咬了兩口,和師姐一起進了她的房間。師姐疲憊的坐到床上,整理著師姐夫的衣服,襪子,內褲,毛巾,真是標準的賢妻良母我試探的問著:師姐,你和師姐夫之間,就是說你們之間,這麽說吧,你在不在乎師姐夫以前有過別的女人。
  師姐一邊整理一邊看著我:你又開始惦記小淫的以前了吧,有時候不能那樣去想男人,男人嗎。
  我真想撞牆,其實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我改口:不是,就是說你們之間那個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安全措施?
  師姐停下來,驚訝的看著我:不會吧,你們發展那麽快了?也正常,你們都不小了,也拖了好幾年了?有啊,就是這個?
  師姐隨手把一個盒子扔給我,我順手接過來,立馬臉紅,我看著盒子奇怪:你和他一起出差嗎?
  師姐搖頭,我更詫異了:那你幹嗎給師姐夫準備這個?
  師姐從我手裏把那盒東西拿走,放到袋子裏:十八,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男人在外麵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了,所以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最好,知道嗎,男人是需要逢場作戲的,有應酬有生理需要的,你真的相信小淫這兩年就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嗎?傻瓜,愛情和婚姻有時候是一件事有時候不是一件事。
  說到這兒,師姐歎了口氣,看著我:十八,你們的師姐夫是一個成年人,成年的男人,從我認識他開始,就知道了,但是他願意和我結婚,他雖然可能和別的女人鬼混,但是他願意和我結婚,感情這個東西怎麽說呢?如果一個男人對我不錯,長得也不錯,而且很會賺錢,我還要猶豫什麽呢,我已經二十七歲了,我很累,家裏每個月都要我寄錢,還有一個弟弟在上高中一個妹妹在上大學,我的負擔真的很重,重的我的臉上都有皺紋了,我有時候做夢都會驚醒,因為學費的壓力,我隻想嫁給一個男人,可以幫著我解決這些東西,我不想到三十歲的時候變得無比蒼老,你師姐夫現在年薪二十萬左右,這樣持續幾年沒有問題,而且還有一些額外收入,即使將來實在不行離婚,我也可以撈到一半兒的錢。
  師姐頓了一下:十八,你會不會覺得我想的很,很自私。
  我搖頭:不會。
  師姐下去把門關嚴,正色的對我說:十八,我要問你個問題,你知道小淫每個月賺多少錢嗎?
  我搖頭,師姐接著說:所以說,戀愛可以愛的昏天暗地,但是你將來真的會嫁給他嗎?嫁人是女人一生的大事兒,你好好想想,不是我想拆散你們,隻是想告訴你,女人要找的丈夫是一個一輩子的依靠,至少不能太擔憂將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如果那個木羽真是對你真心的話,你就不要錯過,至少他比小淫有前途,要是真的對你好,你就不要清高了,要是不是真心,就離遠點兒,你的家庭負擔也不輕,這個我知道,並不比我輕鬆多少。
  我繼續咬著蘋果,我覺得眼前的事情簡直是個諷刺,我本來是在擔心師姐的處境,沒有想到的是師姐已經知道了她的男人的秉性還在不遺餘力的勸導我,婚姻和愛情到底有多少關係,師姐問我的問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但有一點視相同的,婚姻要吃飯,愛情也要吃飯照目前情況看,婚姻吃的是柴米油鹽,愛情吃的是花前月下,婚姻有點兒象食堂裏麵刷卡用的飯票,愛情呢,好像是吃了今天不管明天的那種,嗬嗬,有意思。我沒有對師姐說師姐夫嫖妓的事情,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我拿著自己啃了一半的蘋果,告訴師姐不耽誤她收拾了,然後慢慢的出了師姐的房間,小米還在浴室裏麵孜孜不倦的練著據說是可以豐胸的瑜珈,易名不是在房間裏麵上網就是睡覺,小淫也不在客廳,可能回房間了,我坐到吧台邊上,看著小淫剛才翻著的雜誌,一頁一頁的翻著,那些象蝌蚪大小的文字模糊著,我懷疑自己的眼睛真的是近視度數加大了,過了一會兒,師姐拎著整理好的箱子出了房間,跟我打個招呼,讓我跟大家說一下,我點點頭,揮了揮手,師姐輕輕的帶上門,輕輕的,似乎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感覺,但是剛剛卻是在我的心理投了一個炸彈,可能她還沒有意識到。
  小淫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我身邊,我正孜孜不倦的翻著雜誌,小淫拿胳膊撞我:還真有兩把刷子啊,竟然能倒著看雜誌,何方高人教授的?
  我這才發現雜誌被我拿倒了,我放下雜誌,小淫遞給我一塊巧克力:師姐呢,剛才你和她說什麽了。
  我拿著巧克力發呆:走了,我想和她說關於那天你說的那件事,不過沒說,師姐知道,還會主動給師姐夫買,說是那是男人正常的應酬和生理需要,她能理解……
  我看著小淫的表情,小淫聳聳肩膀,嘿嘿笑:還真夠大方的。
  我說:哎,你說我們是不是,是不是在戀愛啊。小淫不假思索的回答:是啊,難不成你又不認賬?
  我擺弄著巧克力:你說戀愛是為了什麽呢?
  小淫奇怪的看著我:是雙方互相喜歡,互相了解,然後,然後結婚成家唄。
  小淫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變得低了,我拿著巧克力擋住一隻眼睛,拿另一隻眼睛看著窗外:師姐問我知不知道你一個月賺多少錢,我說不知道,師姐問我難不成真的打算將來嫁給你嗎,師姐還說婚姻和愛情是不一樣的,婚姻要讓自己覺得不擔憂才行……
  小淫點了一支煙,和我一樣看著窗外:十八,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個月賺多少錢,所以我也沒有主動說,婚姻和愛情肯定是不一樣的,但是到底怎麽不一樣,世界上有多少人口,就有多少個答案,所以也沒有標準答案和唯一真理性的答案,年輕的時候願意對別人說我喜歡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那樣說,但是和我喜歡你比起來,似乎我愛你這幾個字很難說出口,長大以後才明白一個事實就是我喜歡你這幾個字是一種權利,一種自己的權利,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名人明星偉人,都可以,而且也不用在意別人怎麽說怎麽想,而我愛你這幾個字不是說不出口,而是這個愛字裏麵不僅有自己的權利,還有自己的義務和責任,一旦說出去,就要接納擔負對方的很多東西,這裏麵有很多擔待和寬容,至於說不為將來擔憂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做到,沒有錢的人要為錢擔憂,因為要賺很多錢才能讓自己不再擔憂,有錢的人也要為錢擔憂,因為他們說不定害怕那天貨幣貶值了,那麽所有的錢等於沒有錢,說不定黃金真的會變得沒有貝殼值錢了,嗬嗬這個想法要是有錢人知道,非要恨死我了。
  我愣愣的看著小淫,我從來沒有聽他這樣認真的說話,小淫拿手指彈了我的腦袋一下:傻瓜,是不是被我鎮住了,我是不是很帥?
  我揉著腦袋:師姐這麽說,你不會感到生氣嗎?
  小淫吐了一口煙:不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每個選擇都是沒有錯或者對之分,隻有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之分,師姐的家境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她負擔很重,真的,光是她弟弟妹妹的負擔就很讓人發愁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家,說實話,這麽多負擔,壓在一個女人身上,真是有點兒不堪重負了,十八,想不想知道我一個月賺多少錢?
  我搖頭:不想知道,怕知道你賺得少了之後,再吃巧克力的時候我會於心不忍,所以幹脆不知道,這樣吃起來無所顧忌並且心安理得。
  小淫溫和的笑著,我把頭湊過去,沒有聞到香水味道:今天為什麽沒有用香水。
  小淫慢騰騰的說:小米說的對,我一用香水,你就失態,所以不敢用了,昨晚你敢拿筷子戳我,再用我怕你又會學什麽古惑仔了,說不定直接就拿菜刀戳我了。

  第42章
  晚上,我拿著小淫的機票發呆,小淫一邊往皮箱裏麵整理自己的襯衫一邊看著我笑:喂,十八,按照常理,你應該幫著我整理皮箱才對,電影裏都是這樣演的,不過想想也是,你會什麽啊,做飯不行,就知道吃泡麵,還有,就是你實在很懶惰,真的不像女人,我還記得你在大學的時候竟然買了七個飯盒,一天用一個,星期天的時候再一起洗,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做出這麽有創意的事情,應該算是六個飯盒了,其中有一個不是給我了嗎?好像是雙層的,我還聽小米說你不愛洗衣服,把大概能穿的衣服都穿一遍,然後再從這些衣服裏麵找一件看著還算幹淨的穿著,最後再象搬家一樣跑到水房一起洗,哎,你怎麽能作出這樣的事情來呢,你不怕你的衣服會長毛嗎?
  我翻著飛機票,看著天花板:哎,你怎麽能記住我的缺點不放呢。
  小淫把毛巾扔到我臉上:問題是,你有什麽優點呢,我真是找不到你的優點,不如你告訴我吧。
  我把毛巾拿開,瞪了他一眼:我要是那麽不好,你可以找別人嗎。
  小淫挪開皮箱:不行啊,我呢,絕對要為維護人類種群負責任,不能讓象你這樣的種群瀕臨滅絕啊。
  我把機票遞給他,有點兒鬱鬱寡歡:你回深圳了,什麽時候再來北京啊。
  小淫接過機票,看著我:你再等我八個月左右,等公司合同滿了,我就來北京,我可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麵胡鬧。
  我扒拉著手指頭算著,小淫把皮箱合上,拽著我出了房間:去看看小米和易名在幹什麽?
  小米因為下午練習瑜珈過量,正在房間裏麵睡覺呢,易名一直在上網,小淫給阿瑟打電話問他和小麥什麽時候回來,阿瑟說三號上午回來,因為小淫是下午的飛機。師兄也是夠有意思的,本來就是家在北京的人,因為家裏有錢,房子也是足夠大,小麥也是,可是他們偏偏喜歡都湊到小米的公寓裏麵住,而且住的不亦樂乎的,真是搞不懂。
  我是真的不希望小淫走,覺得很失落的感覺,小淫逗我:哎,不會吧,我還沒有走,你這就想了?
  我把頭靠在吧台上發呆,是啊,人生就是這樣過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沒有那一秒鍾是可以停留的或者歇息的,即使人歇息了,時間也不會歇息的。我問小淫要不要跟小由打個招呼,小淫說不用了,既然沒有希望就徹底絕望吧,我看著小淫的手掌心發呆,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說什麽,小淫低頭朝我笑,露出可愛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十八,這次新年是這麽多年我過的最快樂的,真的,以前都沒有這麽快樂過,因為,因為有你。
  我不避諱的看著小淫的眼睛:我也是,從認識你到現在,這幾天是最快樂的。
  然後兩個人沉默著,發呆著,象傻瓜。
  晚上我和小淫打遊戲,這一夜兩個人竟然都沒有睡覺一直玩到淩晨六點多,我才眼睛疲勞的靠著小淫的肩膀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阿瑟和小麥已經回來了,小米拿著幹花中的毛毛草敏感著我的鼻子,我是被癢癢醒的,小淫一直讓我靠著,我醒的時候小淫已經醒了,他在看雜誌。我把小米手中的毛毛草拿走,小麥遞給我一罐啤酒:十八,你怎麽睡覺也能把頭型搞成叫化子級別,是不是你們昨晚打架了,真是高人。
  我拿手攏攏頭發,喝了幾口啤酒站起來:沒有,隻是睡覺的時候頭發格外願意翹起而已,哎小米,你昨天練習的那個瑜珈有用嗎,過來讓我看看。
  小米躲閃著:哪有這麽快的方法,得長期堅持才行,怎麽也得一兩個月才行。
  阿瑟伸著腦袋喊:別鬧了,中午好好喝喝酒,小淫下午就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吃的很少,小淫也沒有吃多少,我沒有喝酒,我怕自己會醉會變得不清醒,小淫也沒有喝,他說喝完酒坐飛機會很難受。其實也沒有很多悲傷,沒有小兒女的愁腸百轉也沒有英雄人物的肝腸寸斷,隻有平時一樣的日子和時間在彼此間流淌,可能因為都是成年人,所以大家都很會克製自己的感受和心情。吃完飯,大家都坐在吧台邊上聊天,小淫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房間,出來後給了我一個袋子,我打開看,是十多盒巧克力,小淫笑:這些你隻要每天吃兩塊就夠了,會一直吃到八九月份我來北京的,不準多吃,知不知道?
  我掩藏著自己心底的溫暖,低頭看著袋子裏麵的巧克力,阿瑟笑:小淫,你不怕十八背著你偷吃光了,說不定會撐死的。
  我推了阿瑟一下:哎,師兄,你就不能說我點兒好的嗎。
  下午,小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簡簡單單的一個小皮箱,我們送他到機場大家磨蹭著時間,該進去的時候,小淫回頭看我,阿瑟帶著小米小麥讓開我和小淫一小段距離,小淫放下皮箱,擁抱住我,我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小淫在我的耳邊說:十八,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我發呆的站著,一時間竟然沒有作出什麽反映,再看的時候,小淫已經拎著皮箱跑進去了,在進去的時候回頭朝我們擺擺手。過了一會兒,小米推推我:十八,小淫對你說什麽了,你怎麽臉紅了?
  我回過神,辯解:哪有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想。
  阿瑟衝我笑:十八,看來這次的聖誕節是你的節日了,以後記得慶祝啊。
  送完小淫,回到小淫的公寓,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告別了阿瑟和小米、小麥,還有易名,我要回自己租住的房子,十天的感覺對於我,好像過了一年一樣漫長和悠遠,這期間的每一秒都是那麽的值得我回憶和收藏。我回到我租住的六樓,看見房間裏麵已經布了薄薄一層灰塵,對於房子而言,人氣是最重要的,我拿著刷子亂打一通,然後在床上坐下,從袋子中拿出小淫留給我的巧克力看著,發呆著。
  晚上,我過去拜訪小卜,把他替我交納的房租錢給他,他遞給我一封信,是小榮給我,我還奇怪呢,這年頭已經時興電子郵件了,怎麽還有寫信這個東東呢,在時間上真是費事兒,小卜很客氣,說房錢不著急,我噗哧一笑說:怎麽感覺上,你好像是房東呢?
  小卜也笑,很不好意思的那種,回到房間,拆開小榮的信,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情,就是我過了舊曆年以後的五六月份可能會回北京,讓我好好保重,把她的東西也保存好,順便問了問秦梅的狀況,我把信收好。吃飯的時候小卜敲門,給我送來他自己做的辣牛肉和泡菜各一小碟,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十分感謝他,再晚些時候,小淫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到住處了,正在整理東西,我隻是笑著,說不出什麽話語,兩個人吃吃的在電話兩邊傻笑,就是舍不得放下電話,小淫說打一夜電話吧,他用的是IP卡,一百元隻用四十多就能買下來了,打一夜也沒有多少錢,我說:不要了,還是要睡覺的,第二天都要上班,以後有的是時間用來聊天,要是什麽都說完了,以後是不是就沒有話說了。
  小淫也笑著說:可是,十八,我總是感覺有很多的話想說,怎麽辦啊,時間快點兒過吧。
  兩個人磨磨岌岌的好長時間才把電話掛上,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是零,這話的真實性還真是有道理,我搖搖頭,拿出兩塊巧克力放在自己眼前看著,每天吃兩塊,就會吃到小淫來到我身邊的日子,我感覺自己想笑。

  第43章
  元旦以後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和獵頭公司的負責人見麵,當我在會議室見到那個負責人的時候,還真是吃驚不小,那個人也是很吃驚的看著我,前段時間我看到他名片的時候知道和自己老家的一個熟人的名字一樣,還是我的鄰居,當時我是以為中國地大物博,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所以沒有在意。但是世界就是這麽又大又小的,所謂無巧不成書就是這個道理吧,還真的就是我家後院的張大伯的兒子,他看到我也很吃驚,握著我的手,開頭第一句話就是:十八,真是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啊。
  張大伯的兒子也很大了,我小時候撒丫子混跑的時候,他已經是堂堂的高中生了,我二十四五歲的時候他也已經距離不惑之年很近了,我倒是沒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隻是感覺見到了熟人而已,令我反映不及的就是這位老哥竟然說:十八啊,真是,真是沒想到啊,你說說,你小時候那會兒專走牆頭不走門,我上學的時候經常看到你翻牆頭,跟綠林高手似的,和一大堆男孩子混鬧,哪能分出男女來,現在多出息啊,真是,沒有想到啊。
  前台小姐一邊倒水一邊憋著嘴沒有笑出聲,我也是很不自在,雖然說小時候那陣兒不懂事的時候做出了一些讓大人歎為觀止的事情,但是我都這麽大了,被這麽無情的揪出來老底兒,還是很不習慣,怎麽說我也是女人啊。
  我打斷了他的話,開始把我們公司要找的人員要求跟他說明了,他也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他說自己是在一家很大的獵頭公司工作,所以找到合適的人才真的不是很難,其實我也知道,這年頭隻要你有錢,隻要你肯出錢,估計閻王身邊的黑白無常也會從閻王爺身邊跳槽,來到你身邊,隻要你敢用他們。張大伯的兒子把我們公司的要求記好,然後和我告辭,說這幾天就會有通知,我把他送走,回來後看見前台小姐一個勁兒的笑著:十八,你小時候真的那麽厲害?會飛簷走壁嗎?
  我擺擺手:沒有的事兒,誇張了誇張了,隻是有些男孩子的性格而已,沒有那麽誇張。
  女老總的元旦過的似乎不是很爽,上班以後的表情不是很樂觀,看見誰都好像是見到欠債的似的,黑著臉還有眼圈,看看,到底是真理,有錢人也不是什麽時候都快樂的,也照樣有更年期照樣有煩心事兒的。
  中午的時候,木羽打來電話說在老地方等我,有事兒,我剛想問問什麽事情,他掛了電話,我有點兒不安,但還是戰戰兢兢的去咖啡廳了,那廝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麽不好或者嚴厲,可能我看慣了他嘻皮笑臉的表情,所以他要是不是嘻皮笑臉我反倒感覺不正常似的。木羽倒是沒有說什麽廢話,隻是把另外兩份采訪材料給我,說了一些基本要求,我試探的問:怎麽是,兩份啊?
  木羽淡淡的看著我:本來新年要給你,但是想到你沒有時間,你新年不是陪男朋友了嗎,就壓後和這個一起給了,反正也不是很急,這次認真點兒,要是還有錯別字之類的錯誤,扣稿酬要加倍的。
  我點點頭,把資料放進檔案袋子,木羽叫了兩杯咖啡,我一時沒有什麽話說,看著咖啡發呆,心理很想趕快離開,但是好像又開不了口。木羽盯著我:十八小姐,上次我送你的那盆吊花怎麽樣了,還好吧。
  我這才想起來,陽台上他送的那盆吊花,我張著嘴:啊?應該,應該還活著吧。
  畢竟已經有十幾天我沒有澆水了,昨天晚上回家後我瞄了一眼,好像還活著,但是上麵有些灰塵,我看見木羽的眼光中充滿了怒火,我表情尷尬的低著頭,心想這次肯定挨訓了,果然,木羽把咖啡杯子往桌上一貫,聲音中有著怒火:你這人,真是,真是,你就這麽對待別人送的東西嗎,連撒謊也不會?說長得好好的不就行了嗎?真是敗給你了。
  我小聲的說:我回家會澆水的,過幾天肯定會好起來,要是好不起來,再從我的稿酬中扣吧。
  木羽犀利的看著我:好,你說的,過幾天我去你家取稿子,要是還是活不成的話,我就從你的稿酬中扣除。
  我本來還想說稿子我電子郵件發過去就行了,但是這會兒也不敢說出來了,木羽霸道的起身先走:十八小姐,咖啡錢,你結,怎麽什麽時候見到你,你總有讓我發脾氣的事情,啊,受不了。
  我看見木羽走了,才把麵前的咖啡勉強喝光了,然後才自認為安全的起身走回公司了。
  下午,我在公司一邊打著木羽的采訪稿子一邊想著,晚上回去好好看看那盆吊花怎麽樣了,要是實在不行了,就把花拔掉,重新買個差不多的,反正不能再讓他糾著我的錯誤不放了,就說是費用從我的稿酬裏麵扣除,可是蒼蠅也是肉啊,扣來扣去我多麽的被動啊,就這麽決定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就重新買個樣子差不多的花放到裏麵,木羽再厲害也不會很懂得吊花的品種吧,他又不是花卉專家?到時候隻要不說什麽就行了。
  下班回到家,我先是直接奔陽台去了,看著木羽送的吊花,我心理涼了半截,表麵看著吊花好像還活著,可是十幾天沒有澆水,已經幹透了,上次搬家以後不知道是阿瑟還是易名,把半個煙頭碾滅在裏麵,我拿手摸著葉子還以為是活著,誰知道輕輕一拽,就連根兒出來了,根部已經死翹翹了,完了。我跑去對門找到小卜,問他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旁邊的花卉市場有沒有賣這種吊花的,樣子象就行,小卜仔細看了吊花的樣子、形狀和顏色,說看過差不多樣子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品種,我奇怪的問吊花還有很多品種嗎,小卜點頭,我求小卜早晨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幫著我買一個和這個差不多樣子的吊花就行,花盆還是用木羽原來的,我覺得先把眼前對付過去再說,要是讓他知道了,又不知道該發什麽瘋了,小卜說好吧。
  晚上小淫打來電話,我把遇到我老家張大伯兒子的事情和他說了,並且把他揭我老底兒,說我小時候跟瘋丫頭似的,還時不時的爬牆頭的事情也告訴小淫了,小淫在電話那邊大笑:十八,你還有什麽事情,我不知道啊,翻牆竟然如探囊取物,那麽厲害,簡直就是武林高手了,這麽說在學校裏的時候表現的還算淑女了。
  我不以為然,順便說把木羽送我的吊花養死了,小淫樂巔巔的歎氣:傻丫頭,不管養死什麽都沒有事兒,金魚也好,花也好,草也好,貓狗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喂飽自己就好,等我去到北京。
  我感動的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說:小淫,你真好,我等著你來北京。
  小淫隻是開心的笑,但是我看不見他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真是可惜。

  第44章
  第二天,我還在上班的時候,小卜打來電話,說他去菜市場的時候,順便去了花卉市場,在花卉市場買到一個看著和原來那盆吊花差不多樣子的吊花,名字好像是叫什麽草來著,我千恩萬謝的在電話裏麵對小卜說盡好話,心想這一次總算是能蒙混過關了,這個草不如叫救命草會更好一些,這樣木羽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麽了,嘿嘿。
  張大伯的兒子也給我打電話,說是有兩個合適的人選,比較適合我們公司的要求,過兩天可以約見一下,我說好,不過看著這個陣勢,真是真是,怎麽說好呢,有時候獵頭公司在疲於奔命的時候還真是拿出選種馬的架式,什麽產地優良,什麽學曆高超,什麽經驗豐富,什麽年齡正當年,還能持續發揮十年左右的激情和才華等等,不知道那些優良人才要是知道獵頭公司這樣的介紹他們,會怎麽想呢?獵頭公司願意不辭勞苦的疲於奔命,是有他們的利益和動力的,一個人才介紹成功,就要收取的費用是這個人才一個月的薪水,一般在8000元到20000元不等,也就是說如果某個人才被買進(在獵頭公司有了儲備的資料和檔案),然後到賣出,中間的差價利潤是很可觀的,問題是某個被買進的人才一點兒也不用付出費用,這個人才還不知道自己被買進了,可能還在別人的公司兢兢業業的工作呢。所以說獵頭公司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的武林精神,天下間的能人全部是他們買進的籌碼,放在天下間吸取人間精華,隻要有人要,然後再拿著金銀財寶去誘惑當事人,這年頭行走江湖,哪有人不是想往高處走啊,所以了,隻要有人買,肯定就是有人賣了,真是高智商的買賣,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個方法,真是高。
  和女老總把這件事說了一下,一個是曾經做過可口可樂的行銷總監,一個是清華大學的工商管理碩士,兩個人的行頭都不小,女老總讓我約見在兩天之後,我把標簽貼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開始打著木羽要求的專訪稿子,這次我打的很認真,沒有放過一個錯別字,打完以後認真檢查了好多遍,在確定沒有了錯別字以後,才存檔保存到一張軟盤上,然後才算鬆了一口氣。前台小姐拿著公司生產的山楂片吃著,進到我的房間,順手給我,我搖搖頭:你還真是敢吃啊,前幾天還有客戶投訴山楂片裏麵有蒼蠅和蜜蜂,你吃的下嗎。
  前台小姐吃驚的看著我:十八,是真的嗎?
  我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是真的了。
  前台小姐捂著嘴往洗手間衝去,據說嘔吐了半個小時,我歎氣,什麽時候真正能吃上讓人放心的食品啊,看來最好是吃原始的山楂最好,難不成還有人往裏麵放蒼蠅不成?這年頭越是合成的東西越是無法讓人放心,小時候簡簡單單的生活大家都活得健健康康的。
  晚上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卜房間拿回他幫我買的吊花,把錢給小卜,我拿著新買的吊花,來到陽台,把新買的新買的吊花裝進木羽給我的吊花的花盆,然後照著死掉的那盆吊花的樣子拿剪刀重新修理著新買的吊花,忙了半個小時之後,總算把兩個吊花的樣子搞得差不多了,這才把吊花掛在陽台上,把木羽送來的死掉的吊花扔到樓下的垃圾筒。這一切做完以後,我覺得我自己是個天才,不是有人說移花接木嗎,什麽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就像我這樣的,能夠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那種,坦白的像個白癡,但是絕對能蒙混過關,這也是高超的混江湖技巧,我怎麽可以這麽帥啊,嗬嗬。
  小淫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還是很遲疑的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他:你每個月到底賺得多不多啊,每天這樣給我打電話,會不會花很多錢啊。
  小淫隻是笑:雖然說貓的忠誠度實在讓人擔心,但是十八,你讓我感覺我好喜歡你啊,放心吧,我賺得錢足夠打這些電話的,不用擔心了,哎,有沒有多吃巧克力啊,說好每天隻能吃兩塊的。
  我說:沒有偷吃,每天隻是吃兩塊而已,隻是,隻是很想你。
  小淫在電話那邊停止笑:我也是,十八,我也很想你。
  然後兩個人又開始在電話兩邊沉默,發呆,那種悠遠的想念和相思就蔓延在兩個不同地方的電話裏麵,盡管電信收費很高,但是我還是感謝電信的通訊設施。
  放下電話後的沒有多久,小米的電話就來了:十八,剛才是不是小淫給你打電話啊,真是,我快撥了一個小時了,全是占線的聲音,對了明天是周六,你過不過來,阿若說要請你喝酒。
  我搖晃著腦袋:不過去了,想好好歇息歇息,真是累啊,那個阿若還要請我喝酒?上次差點兒被她害死,不去了不去了,你的豐胸瑜珈練習的怎麽樣了?
  小米笑:哪壺不開你提哪壺,還在練習中,目前還沒有什麽效果,你幹脆搬到我這兒住算了,你一個人也是守著一個空房子,和你一起住的那兩個人不也是沒有在嗎,我這兒多熱鬧啊。
  我生氣的在電話裏麵喊:可惡的丫頭,偏偏這麽勾引我,難道我就不知道住公寓好嗎?可是我已經和人家合租了,怎麽能說撤走就撤走呢,過了年她們還要回來呢,這個周末我不過去了,你替我謝謝阿若吧,以後有時間再喝酒吧,順便問候師兄他們,好累了,我要睡覺了。
  小米嘻嘻哈哈的放下了電話。
  周六的上午,我睡到十點才起床,起床後我慢慢騰騰的打開手機,發現收到十多條信息,全是木羽的,我嚇了一跳,看到短信上的內容大概都是問我怎麽不回短信的,還有問我為什麽不開機的,我這才想起來昨天下班的時候他說周六上午來拿稿子的事情,天啊,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天啊。我一邊胡亂的往身上穿著衣服,一邊把電話打過去,木羽懶洋洋的聲音在電話裏麵響了起來:十八小姐,你是不是很喜歡放別人的鴿子啊,我已經在你的樓下整整等了一個半小時了,有你這麽辦事兒的嗎?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明顯聽到木羽是吼出來的,我緊張的說現在可以上來了,我睡過頭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聽見了掛掉電話的嘟嘟聲音,我立即展開自己上大學時候起床後忙碌的超級速度,跑進洗手間,一邊刷牙一邊拿著梳子整理著頭發,把洗麵奶擠好抹在臉上,兩分鍾搞定牙齒,兩分鍾洗完臉,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搞得,頭發全都上翹著,好像和飛禽走獸打仗一樣,我用水往頭上攏著,還沒有徹底疏理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我打開門,看見木羽冷著臉站在門外,我尷尬的把他讓進來,木羽盯著我的頭型看了好幾秒鍾,往我後麵看臥室的時候,我順手從後麵把臥室的房間門帶上,因為我還沒有疊被子,床也沒有收拾,木羽坐到沙發上立即又跳了起來,我這才想起來昨天玩手掌遊戲機的時候忘了收好了呢,我陪著笑把遊戲機拿走。我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把專訪稿子的軟盤遞給他,木羽看了一眼軟盤又看了一眼我,指指我的腳:你一直這麽穿拖鞋的嗎?
  我低頭看,才發現自己因為慌亂,拖鞋穿錯了,穿了一隻自己的,另一隻是小榮的,我訕笑的到門邊把拖鞋換掉,順手把自己的頭發往後麵壓了壓,回頭的時候看見木羽已經進到陽台,看他送給我的吊花了,我的心立馬緊張起來,所謂做賊心虛就是這樣,即使知道自己做的可能已經能達到以假亂真了,但是還是害怕他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麽記號或者標誌的東西,木羽細心的拿手摸摸吊花的葉子,竟然還聞聞葉子的味道,真是奇怪,葉子又不是花,有什麽好聞的。看著他那幅表情我還真是想對他說:哎,要是你這麽喜歡這個東西,我就把他送給你好了。但是這個東西是他原來送給我的,我要是這樣說,肯定又會挨罵,我隻能低著頭在心理說而已。
  過了一會兒,木羽從陽台出來,看著我:不錯,這盆吊花活得不錯,你還是很盡心的,我就不說你什麽了。
  我的心終於放下,木羽坐在沙發上,似乎沒有馬上要走的意思,我很希望他拿著軟盤走掉,然後我煮泡麵吃,早飯午飯一起來,我正想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我開門看,是小卜,他又做了一些泡菜,給我一小碟,看見木羽坐在沙發,小卜有些不好意思:你有朋友來了?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小卜,我一邊關門,一邊拿手抓著泡菜往嘴裏放,回身看到木羽笑得很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我這才意識到,忙把泡菜送到廚房,拿水洗了手,然後才出來,等著木羽起身說回去。可是木羽竟然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笑:十八小姐,你早飯通常吃什麽?
  我想都沒有想就說:泡麵。
  木羽把目光投向我:午飯呢。
  我躲開他的目光:還是泡麵。
  然後我聽到了木羽的笑聲:你放了我一個半小時的鴿子,怎麽也得請我吃頓午飯吧。
  我很不服氣得看著木羽:午飯隻有泡麵,不吃走人。
  木羽把軟盤放進大衣口袋:可以啊,吃什麽都行。
  簡直就是無賴,我跑到廚房,拿出兩個碗麵,倒上開水,其中一碗放到木羽麵前,木羽似笑非笑得看著我:十八小姐,剛剛看你,吃得那個小菜好像不錯,能不能也一起吃。
  我忍著氣,把那碟小菜拿出來,放到木羽前麵:吃吧。
  我自己拿著泡麵距離木羽遠遠得位置,放到桌子上,吃了一口,木羽根本沒有看我得反映,隻是拿著泡麵裏麵自帶得叉子攪著泡麵:十八小姐,吃泡麵,讓我想起了我象你這麽大得時候,也是這樣,有時候一天三頓全是泡麵,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總是吃不夠似的。
  我氣惱得看著他:要知道你這樣,我就去小米那兒了,昨晚小米還說你女朋友今天要請我喝酒呢?
  木羽詫異抬頭看我:我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啊。
  我含著叉子盯著他:就是上次那個阿若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木羽哦了一聲:她呀,不是,隻是我的一個女人而已,你以後不要和她喝酒了,她喝酒的時候吃解酒藥,真是無趣,不過,你倒是很能喝的。
  我開始可憐那個叫阿若的女孩子,如果她知道她在木羽眼裏是那麽的不屑,不知道她會怎麽想,女人有時候會願意玩些小孩子的遊戲,可是玩遊戲的目的是想獲得男人的疼愛,並不是為了別的什麽,不是嗎。
  我拿著叉子攪著泡麵,木羽似似而非的看著我,笑:其實,我這個人挺不錯的,真的,那個阿若,我告訴過她我不會結婚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就應該有成年人的遊戲規則,總是玩那些小孩子的遊戲很沒有意思,玩多了,就更沒有意思了,我對她說過將來好好找個人嫁了,我希望她幸福,跟著我的話,除了婚姻、愛情、家庭之外的快樂,我都能給她。
  我想到木羽早先說的那句話:愛情對他隻是個笑話。聽聽,多麽體麵的話語啊,女人的世界裏麵,除了婚姻、愛情和家庭,還有什麽啊,還能有什麽呢,我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泡麵,不說話。
  吃完泡麵,我實在是不願意和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就說:我下午還有別的事情,能不能……
  木羽知趣的起身:那要不要我送你?
  我搖頭,木羽笑:對了,你座機號碼幾號,省得下次找你不好找。
  我拿紙記下給他:以後還是郵件給我材料吧,稿酬也是送到小米那兒吧。木羽盯著我:你很討厭我?很討厭和我見麵,是嗎?
  我避開他的目光,不說話,木羽往門口走,我跟過去要關門,木羽突然回身看著我:十八小姐,我有幹涉你交男朋友嗎,有幹涉你的私生活嗎,還是幹涉你婚姻和家庭了。
  我有點兒不知所措:這個……
  木羽冷笑著出去了,我關上門,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送走了木羽,我回去趴在床上接著睡覺,想好好休息,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電話鈴吵醒了我,我伸手抓住電話,迷迷瞪瞪的:喂,哪位。
  木羽的聲音傳了進來:十八小姐,你下次撒謊的時候,我拜托你高明點兒的,你不是說你下午有事兒嗎,我在你的樓下等到現在,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你連門都沒有出過。
  我吃驚的跳起來,跑到陽台上往下看,果然,木羽的車子就在不遠處,我火大的把電話扣住,我出不出門跟你有什麽關係,大爺就是不爽你在身邊不行嗎?哼

  第45章
  我摔了木羽的電話,剛想回到床上接著睡,電話鈴聲又想了起來,我沒好氣的抓起電話就吼:哎,你有完沒完了?我就是不爽怎麽了?你給我滾……
  電話那邊傳來詫異的聲音:十八,你怎麽了?
  我聽出是左手的聲音,懊惱了一下:你啊?對啊,我還沒問你們呢,小諾和夭夭死哪兒去了?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都不給我打電話?
  左手淡淡的聲音:她們都是晚上上班,白天睡覺,最近一直都很忙,十八,你……
  我揉揉耳朵:怎麽了?什麽事兒。
  電話裏麵傳來左手的喘息聲:我,聽說小淫回北京,找你了?
  我恩了一聲,左手歎息:十八,別的我都不想說,就想問你想好了沒有?
  我猶豫了一下:左手,我知道你關心我,在我無助的時候,小淫回頭找我,所以這次我不想……
  左手打斷我:就因為他從深圳回北京找你了,是嗎?
  我點頭:恩,我……
  左手好像笑了一下:明白了,好好的吧,掛了。
  我還想說兩句什麽,左手掛了電話,聽筒中傳來嘟嘟的忙音,我看著電話筒搖搖頭,左手從來都是這樣,讓人感覺沒有頭緒。
  小淫電話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鍾了,小淫問我為什麽不吃晚飯,我說正在修煉一種叫做光合作用的功夫,小淫問這種功夫晚上也能練習嗎?我回答說晚上修煉會比較節省能源,小淫笑,我在電話這邊幽幽的說:我好想你,好想你快點過來。
  小淫頓了頓,說:我也是,十八。
  我說:你過來後,我要和你一起逛一個很大很大的菜市場,裏麵有很多的東西,全是可以做好吃的東西。
  小淫笑:十八,你為什麽不想讓我陪你逛商場或者遊樂場呢,隻是知道逛菜市場,擔心我賺得少嗎?
  我說:不是,隻是很久以來,我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和自己愛的人,騎著單車,一起去逛一個很大的菜市場,把簡單的青菜買回家,然後做成自己愛吃的菜肴,然後兩個人一起笑著,把自己做的菜消滅掉,然後心滿意足的坐在地板上發呆或者數掉下來的頭發。
  小淫在電話那邊沉默,我聽得見他呼吸的聲音,我在他沉默的空隙中等待,過了一會兒,小淫低聲說:十八,我感覺很幸福,真的。
  我告訴小淫我也是,也是感覺很幸福。
  木羽的信息在這個時候來到,我打開,上麵隻有一句話:你敢摔我電話。
  我撇了撇嘴,回複:為什麽不敢,憑什麽不敢,誰嬌慣壞了你,誰說不能摔你的電話,我摔了,怎麽樣了。
  木羽回複:你的膽子越來越大。
  我很想哈哈大笑,其實我膽子很小,看見別人打架絕對要跑走,看見小偷偷別人的東西我也可能不會說什麽,長這麽沒有見義勇為過,最仗義的事情就是給了討飯的一個大爺買了幾個麵包,而這也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路見不平的事情我很少做,盡管良心會難受,但是我真的膽小,所以隻能混飯吃,英雄混的是膽色,我混的是生計,所以我不是英雄,我是被英雄唾棄的小人,不折不扣的真小人。
  木羽的信息再次來到:我現在想去你那兒,就想和你一起,象男人和男人一樣喝喝酒聊聊天,行嗎。
  這話真是讓人感動,可是我的本質真的還是一個女人,一個有了自己喜歡的人的女人,木羽不是我的兄弟,他不適合做我的兄弟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兄弟,如果是阿瑟或者小麥或者大雄或者小淫,我會陪他們喝到不能喝為止,而且絕對不用請求或者打招呼,隻要來到,隻要敲門,我們就會坦蕩磊落的喝酒,喝到天長地久都沒有問題,因為我們是兄弟,可是木羽不是,我們之間,有過曖昧感覺的流動,我根本不想誰成為誰的是誰的紅顏知己,彼此看彼此,好像是一幕了然,但是實質上誰也看不明白什麽,中國人有句話說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話就好想是給紅顏知己說的,不能訴說自己苦不能抱怨,不能問為什麽,像個寬容的天使,撲騰著自己的翅膀,看著犯錯的孩子,比上帝這個老人家還他媽的仁慈,不管什麽時候隻能無言無語的看著對方來看著對方去,我不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但是我不能放任別人把自私種植在我身上,用我的養分讓它開花結果。
  我回複:原來,你是這樣勾引女人的。
  然後關機睡覺。
  星期天早晨起來,我看著天花板發呆,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床舒服,小米公寓的房間真是睡著無比的柔軟和舒服,我開始懷念和小淫在一起的那些天,房東太太提供的床簡直就是硬的能睡死人,將來對我而言始終是一個未知數,但是我還是很想有一個舒服的床和一個看著舒服的空間,還有我愛的人的氣息,我會穿著我愛人的襯衫在房間裏麵亂跑,於是我想到小淫可愛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想到他唇間的煙草味道,然後在這個讓我胡思亂想的早晨,我把這些感受用手機發給了小淫。幾分鍾後,小淫回複:十八,我也會在早晨起床的時候想到你,每當想到你睡成稻草一樣的頭發和迷迷瞪瞪的眼神,還有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認路本事,每當想起這些,我都會無比的興奮和開心,隻是你別在北京晃悠丟了,免得我將來找不到你,知道嗎?
  我開心的在床上笑著,覺得這個早晨無比的開心和幸福。
  這個時候,木羽昨天晚上回複的信息來到:我就是在勾引你,我不信你能拒絕的了。
  我皺著眉頭刪掉了短信,自以為是的家夥,小卜在門外喊,說他要去菜市場,問我要不要買什麽東西,他可以順便幫我帶回來,我想了想,讓他幫我帶點兒水果就行了。這個小卜,很會做飯的那種,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安靜的呆在家裏,沒有什麽話也沒有什麽特別偏好,也沒有見過他有女朋友,這麽好的男人怎麽會沒有女朋友呢?真是浪費了。我正東想西想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接起來,是小米,小米問:十八,今天你還是不來嗎阿若昨天已經醉在我這兒了,阿瑟和易名也被她喝趴下了,到現在還沒有起床呢?你來吧。
  我本來想告訴小米阿若吃解酒藥的事情,但是我沒有說出口,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朋友是那樣的人,阿若的智商比我和小米都高,她應該很清楚木羽的人是怎麽一個男人,她自己小心謹慎的維護著,經營著,不管最後是什麽結果吧,她自己應該很清楚,我告訴小米我不過去了,再說明天就正常上班了,老是那麽折騰,身體吃不消。
  當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小卜回來了,所以一邊開門一邊說:小卜,你這麽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要到中午呢……
  可是我看到的人是木羽,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竟然不等我說話,就進門了,而我還沒有洗漱,頭發象稻草一樣淩亂,我吃驚的質問他:哎,你來幹什麽,你沒有說你要來的,你……
  木羽玩味的看著我搖頭:簡直是,簡直是,嘖嘖,十八小姐,你現在應該去洗漱,而不是質問我,怎麽可以這樣子迎接客人呢。
  我慌忙跑到洗手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把自己刀持的差不多了,然後回到客廳,木羽已經在陽台上擺弄那盆吊花了,看我出來,他放下吊花,來到客廳,拿出一個信封,扔給我:這次成績不錯,沒有錯別字,讀著也很舒服,重點地方也合我的意。
  我接過信封,大概看了一下,不滿意的看著木羽:哎,說好了,讓你把稿酬送到小米那兒,你怎麽又違約啊?
  木羽點了一支煙,盯著我:想見你唄。
  我避開他的眼光,盯著信封發呆,木羽接著說:稿酬我親自給你送來,省去你去小米公寓的路費,中午你請我吃泡麵吧,還有,怎麽待客連清茶一杯也省去了?
  我慢慢騰騰的回房間,拿出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買的何種茶葉,順便拿了小榮用的杯子,到廚房倒上熱水,把茶杯放到木羽麵前,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四五米,我看見有蟑螂從木羽鞋旁邊爬過,木羽也是看著蟑螂路過而沒有反映,朝我笑:十八小姐,你住的房子裏麵也有蟑螂?很久以前我住的房子比你這個房間的環境還要差很多,房間裏麵的蟑螂都是排隊遊行的那種陣勢,都沒有單個路過的。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太成熟,具有成熟男人的一切優點:深沉、內斂、不動聲色、喜怒不形於色,即使受到傷害也是不動聲色的淡然一笑,而我距離木羽的成熟還差很多,即使我當著他的麵讓他滾,說最傷人心的話,我估計他也是淡然一笑,不會有太多生氣的表現,或者被激怒的眼神,大概會很紳士的退後說再見,過後再見到他,他似乎已經忘記我狂怒的張牙舞爪,即使先前我們吵過架,也會像根本沒有發生,好像他根本就不記得我說過什麽讓人難堪的話語,他是那麽的淡然,看我就好像在看一個小孩子在表演,而我早已經被他看透了,什麽時候會生氣,什麽時候會抓狂,如果說男人女人是一場戰爭,那麽從一開始的陣勢上看,我就已經輸了,隻是輸的結果有兩種,一種是有結果,一種是沒有結果,也可以說一種是得手,一種是沒有得手,而我應該會死拚著沒有結果的輸而已,所以我覺得自己還不如三緘其口要好。
  我沉默的時候,木羽也沉默,空氣中彌漫著兩個人的呼吸和心思,木羽把煙掐滅,看著我:我敢打賭,這個茶杯不是十八小姐的。
  我還是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了這句話之後還要說什麽。
  木羽說:十八小姐,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
  我說:問什麽樣子的為什麽?
  木羽說:問我,比如為什麽不結婚,為什麽不再有愛情?
  我說: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啊。
  木羽說:男女交往中不都是按照這個套路來的嗎?
  我說:我們沒有交往,隻是專訪的交易而已。
  木羽說:別的女人都這麽問我。
  我說:是不是我也這樣問你的話,你對我,就不會再有興趣了?
  木羽點燃一支煙,看著我,微笑:現在才問,晚了。
  這樣的對話像是台詞,也像是心理遊戲,一種無聊而且有挑釁性的遊戲。女人會被成熟的男人吸引,這應該是正常的現象,畢竟成熟的男人是經過了沉澱一樣的進化,有滄桑和故事,即使冷酷和漠然,也一樣變得別有韻味,可是不管是怎麽樣成熟的男人,都是從不成熟的時候改變過來的,所以我,寧肯慢慢的等著小淫變為成熟,看著我喜歡的男人變為成熟也一樣。
  我說:我有男朋友。
  木羽說:我不會幹涉你結交任何男朋友,你絕對可以有男朋友。
  我說:我對感情有專屬感,一個人的高興、憤怒、開心、喘氣、味道和呼吸,包括睡夢,都隻能給一個人,不能分割,哪怕萬分之一毫克。
  木羽沉默,吸煙,吐掉煙圈,然後笑,然後說:其實,更多的時候,我隻是想找個人,可以讓我說真話,而已。
  不知道現在居住在城市裏麵的人是怎麽了,每個人和每個人,之間的對話,都那麽的不真實,連話語都變得那麽言不由衷,我在心理歎息。
  木羽皺著眉頭:本來以為真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慢慢在心理說給自己聽就行了,但是,很多年過去之後,才發現真話其實也要找個人說。
  我沉默著,因為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木羽衝我一笑:十八小姐,我們這樣說話,很象電影裏麵的台詞兒吧?真經典,要是有音樂配著的話,肯定更好,你不會真的相信我說的吧,這麽好騙?好了,我該走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把泡麵給我吧,你應該請我吃的。
  我去廚房拿出一個碗麵,扔給木羽,木羽穿好大衣,利落的開門,出去,我剛要關門,木羽回頭,邪笑著看我:十八小姐和我真是,沒有什麽交情啊,通常送客人都是送到樓下的,可是你隻是送我到門口,我還沒有下樓,你就關門?看來我需要更努力啊。
  隔著防盜門,我淡淡說:對於你,我真的隻能送到這兒了。
  木羽扭頭,直接走了。

  第46章
  小卜把給我代買的水果的時候,我還在想著木羽說過的話語發呆,差點兒忘了把錢給小卜,然後洗了一個蘋果,隨便在身上擦擦水,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周末的電影頻道一邊發呆,正在播放王家衛的片子《東邪西毒》,比起《東邪西毒》,本質上我更愛看《東成西就》,因為後者不用動腦袋,前者讓人考慮的東西更多,對於人物心理和人性的刻畫,都是攻心的悸動,我還是願意看《東成西就》裏麵大家搞笑的樣子,即使存在的邪惡也是因為無厘頭的搞笑而變得淡色了,可是真正讓人深刻的還是《東邪西毒》裏麵的人物。就是對話也讓人窒息,讓人不得不佩服王家衛的藝術天分,大漠狂沙,黯淡的文字和聲音,寥落的神情,每個人的呼吸和寂寞,像是一把刀一樣剜在人的心口上,張國榮迷離自負的眼神,梁家輝狂放不羈的長衫和長發,張曼玉紅豔如雪的衣衫,象回憶中不敢觸碰的罌粟,一旦碰了會中毒,梁家輝在她旁邊一寸一寸的削著蘋果,她的扇子沒有聲音的轉動著,這些畫麵即使過了一百年照樣會經典。
  小淫電話來到的時候,我還在一邊嚼著蘋果一邊想著這些畫麵,我告訴小淫《東成西就》裏麵張學友飾演的洪七和他好像啊,小淫吃吃的笑著,問到底哪裏象,我說張學友的酒窩笑起來的時候就好像,小淫還是笑:不會吧,十八,就因為一個酒窩象,就把我想成丐幫幫主了嗎,我可是很玉樹臨風啊,關鍵是我很幹淨,從來不會象你那麽懶。
  我哢嚓著蘋果說真希望時間過的快快些,小淫說舊曆年就要來了,過了年時間就會更快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我把蘋果核在眼前丟當著,想著小淫可愛的酒窩,開始快樂起來。
  第二天又是正常的工作日,我還是相當佩服北京電視台一個叫元元的主持人的,她很經典的總結了我們的生活,說:生活就是一個七日接著又一個七日。看看,多麽的經典,我們過的日子不就是一個禮拜接著一個禮拜嗎,一分一秒都沒有說錯,可是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不服氣,有人說: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靠,被別人搶了先。抱怨者也沒有說錯,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這樣,很多東西都是原封不動的擺在大家麵前,可是總是有人先看到,總有人後看到,一個班級的學生,同一個老師教學,同樣的上課的時間同樣的教科書,可是總有人第一,總有人倒第一。以前在大學考試英語的時候,有人不服氣,說:要是讓拿著英語詞典進考場,保證大家都第一。可是有時候開卷考試,什麽東西都讓看,可是公布出來的分數,還是有高有低。
  獵頭公司的人,就是我老家張大伯的兒子,領著兩個來頭不小的人,在這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工作日,來到了我們公司。女老總讓我和他們一起去會議室先了解一些基本情況,張大伯的兒子倒是很能熟落氣氛,一邊拍著我肩膀一邊告訴旁邊的兩個人男人說大家都是故人,滿臉的笑容,可是極其的和藹。前台小姐進來倒水的時候左一眼右一眼的看著新來的兩個陌生的男人,兩個人的簡曆都在我手裏,一個是34歲,一個是32歲,這個年齡的男人好像很受歡迎,脫離了年少清狂的稚氣,有了沉穩和沉澱,所以使得很多年輕的女孩子喜歡,這也難怪。張大伯的兒子示意我簡單介紹一下公司,我出於慣例,把公司經營的範圍和目標還有境況大概說了一下,然後我說我們公司目前的迫切不是在原始積累上麵反複和徘徊,最關鍵的需要是經營和銷售上的轉型,還有管理上的加強和細分,應聘營銷總監的男人點著頭,默默的記著東西,清華的碩士有點兒心不在焉,張大伯的兒子看著我微笑,然後和我告辭,說等女老總見過以後再和我聯係。過了一會兒,女老總單獨叫他們每個人詳細麵談,我路過前台的時候,前台小姐熱心的問我關於應聘者的詳細資料,問我那個清華碩士有沒有結婚,我看了一眼簡曆,說上麵寫著未婚,前台小姐詭異的看著我,問我覺得怎麽樣,我笑,說也不知道,主要要看女老總的結論,前台小姐嫵媚的笑著說她很是希望清華那個碩士能夠順利過關,她感覺那個男人很不錯,我提醒她這個年齡的男人即使未婚可能已經有女朋友了,前台小姐挑挑睫毛,朝我笑:十八,這個你就不懂得了,越是這樣得男人越是搶手,越是搶手就越是上,這樣才能體現魅力女人之間競爭的機製嗎?
  我本來是想和她說,有這個雄心和自信,自力更生不是更好嗎,但是想到自力更生這個詞兒忽然感覺很蒼白,蒼白到好像是對著一個很有錢的人問你沒有吃過冰凍的饅頭一樣,所以我還是把這些話押了下去。
  下班的時候,女老總叫我去她的辦公室,說大概和那兩個人談過了,感覺很不錯,尤其是那個應聘營銷總監的,女老總抬頭看我:十八,這個男人不錯,他很清楚我們公司的定位,他說我們公司目前的迫切不是在原始積累上麵反複和徘徊,最關鍵的需要是經營和銷售上的轉型,還有管理上的加強和細分,這個分析很到位。
  我一愣,因為這話是我和他們麵談的時候說的,怎麽就成了他說的,我張了張嘴,很想告訴女老總這些話是我說的,但是想到女老總不見得相信就作罷了,一旦人家隻是說了同樣的話也不見得有什麽不對,說不定以後還有別的本事,要是我貿然說了這話是我說的,女老總說不定還會懷疑我搶功呢,所以我還是放棄了更正的想法,隨後女老總又說清華的碩士也不錯,如果再談一次感覺不錯的話,就把兩個人都錄用了。

  第47章
  還沒有下班,小米就給我打電話,說要我晚上無論如何也要去她那兒,因為阿若說了,我如果不去,她就不走了,她是鐵釘了要和我喝酒。我這個犯堵啊,我真是不想和阿若扯皮,一是因為她和木羽有一腿,二是這個女人行事兒心計太重,三是她和小米是朋友,四是阿若很漂亮,漂亮到讓我感覺深深的自卑,所以不管從那個角度出發,我都不願意和她攀上交情,電話裏麵小米一個勁兒的拜托我,實在沒有辦法,我隻好答應了,決定和這個女人攤牌,要是她還吃解酒藥的話,我不想充當傻子,被人耍。
  下班前我給小淫發信息,說了這個事情,小淫立馬給我打電話,說還是少和這個女人來往為好,我說也是,可是小米很無辜,在裏麵不好做人,所以我會在必要的時候和阿若攤牌,小淫同意,說晚上會給我打電話,打到小米公寓。
  晚上,我到了小米公寓,小米已經從學校回來了,易名在,阿瑟和小麥還沒有回來,阿若也還沒有到。易名看見我來了,終於鬆口氣:十八,你總算來了,這兩天真是把人折騰慘了,那個叫阿若的簡直是發瘋了,非要喝酒,我們的酒量和你比起來實在不行,簡直喝得要暈乎到外婆家了,今晚你和她喝吧。
  我也笑:你們就胡扯吧,好像全天下就我能喝點兒酒似的,別拿帽子蓋我了,阿若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再能喝能喝到那兒。
  易名皺眉:十八,你不知道,她吃……
  我打斷易名:知道了,知道了。
  易名詫異的看著我,我拿眼色掃小米,易名恍然,笑:就是就是。
  其實對於阿若為什麽非要請我喝酒,我實在很難猜到,即使感覺和木羽有關係,也是不願意那麽去想,總是感覺自己有點兒自作多情似的。我正在沉思的時候小米推推我,笑:十八,阿若怎麽突然喜歡和你喝酒啊,是不是,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揶揄的看著小米的胸部:哎,你的好像比練習瑜珈之前還要小啊,怎麽搞得,是不是那個方法不靈光啊。
  小米正想報複我的時候,門鈴響了,小米跑去開門,一會兒阿若和小米一起進來了,阿若穿著白色的裘皮裙,腰部纖細,她的腿部很漂亮,很完美,所以不管是穿著什麽樣子的服裝,都是完美的近乎暈眩,所以在這樣的女人麵前,我的自卑很正常就會加深幾分。阿若朝我笑:十八,你還真是忙啊,怎麽請都不來?
  我訕笑:哪裏,正好這幾天公司事兒多了一些而已,今天不是來了嗎?
  阿若巧笑倩兮的轉身脫掉上衣外套,每次看到她完美的上身曲線,我都會下意識看看自己的身體,既有羨慕也有嫉妒,真是,女人怎麽可以完美到那個程度啊,易名朝我笑,眼神中全是揶揄,還比劃著,雙手在胸前平平放下,這個動作是以前大家取笑我身材象是飛機場時的動作,我狠狠瞪了易名一眼,易名偷笑著回房間了。
  阿若自如的坐到吧台前,優雅的把腿翹起來,看著我:十八,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喝喝酒,也順便聊一聊,今天我請你喝酒,原因嗎,就是我雖然比你小,但是賺得比你多,你一個月賺多少錢?
  阿若的眼神挑釁的看著我,我猜她肯定是以為我不會說,或者認為我不好意思說出口,我直視著眼前的美女:我嗎,嗬嗬,你肯定是要請我喝酒了,不僅是因為你賺得比我多,而且你長得比我好,我一個月賺得不多,二千多塊,夠糊口而已,順便存點兒零用錢而已。
  阿若笑:你們公司怎麽那麽摳門啊,我們公司的前台小姐的工資都不止這個數字,你跳槽吧。
  我也笑:沒有辦法,我這樣的條件,這些錢已經不少了。
  阿若笑著看著我:十八,你夠爽快,我前兩天買的酒還沒有喝完,今晚我們全部喝光,怎麽樣?
  我看見小米去洗手間還沒有出來,就盯著阿若,說:如果你還要吃解酒藥的話,我是一口酒都不會喝,如果你不吃的話,我奉陪到底,我雖然沒有阿若小姐漂亮可人,但是一個氣節和尊嚴還是要保留的,雖然說我這個人很能容忍別人,但是還不會傻到被別人耍的份兒上,還要捧別人的臭腳。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我沒有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確保阿若能聽得清楚,那一刻我簡直就覺得自己帥呆了,阿若的笑容僵在臉上: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我正色的說:我男朋友在上一次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你的這個行為。
  盡管木羽告訴過我,但是我實在無法拿那個事實去刺激眼前這個愛他的女人,至少說是別人告訴我的這個事實要遠比說是木羽告訴我的那個事實要減少N多的傷害。阿若把手袋打開,從裏麵拿出幾代小包裝的東西,看著我,撕開後扔到我們倆旁邊的垃圾筒裏麵:這下你不會懷疑我了吧。
  我點頭。
  阿若起身到冰箱裏麵拿酒,小米一蹦一跳的跑過來,看著我笑:十八,你和阿若兩個到底誰能喝啊。
  我也笑,彈著她的腦袋:今晚,你在旁邊看著,不就知道了嗎。
  小米皺眉,回頭看了一下阿若的背影,小聲說:阿若喝酒好凶啊,你都不知道,周六的時候喝得師兄跑到洗手間吐了好久呢。
  我沒有說話,看著阿若慢慢走回來。阿若走路的姿勢真是沒得挑,我一直覺得女人要是漂亮首先需要腿部漂亮,隻有腿部漂亮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尤物,阿若笑著把手裏的酒遞給我一瓶,給小米一瓶,小米接過酒瓶的時候有點兒慌亂,其實這個小家夥不能喝酒。阿若始終是那麽優雅,包括她坐到椅子上的動作,翹起腿的感覺,阿若從手袋裏麵拿出一盒煙,她的手指很漂亮,連帶著吸煙的動作也是很標準的美麗,阿若看著我呆呆的看著她,噗哧一笑:十八,你幹嗎這麽看我。
  我尷尬的笑笑:不是,是你長得真漂亮。
  我開了酒,阿若遞給我一支煙,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因為感覺這個味道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阿若沒有再讓我煙,隻是自顧自的拿著酒瓶碰著我的酒瓶和小米的,小米小口的泯了泯,皺著眉:十八,這個東西味道真是不如可樂。
  我和阿若一起笑,阿若攏了一下長發:傻瓜,知不知道大家為什麽喜歡喝酒?不是因為酒好喝,是因為喝酒能表示一個似乎很成熟似的,酒能裝扮一個人,對不對,十八?
  我含著酒瓶子點頭,沒有說話,其實這話也沒有錯就比如白酒,很多男人都喜歡喝,可是白酒就真的那麽好喝嗎,未必,還有紅酒,在我看來,除了顏色好看,真是不知道有什麽地方更好,也許我喝酒,已經忽略了味道,隻是喝酒的感覺還象罌粟一樣誘惑著我。
  半瓶酒不到,小米的臉兒紅的跟紅蘋果一樣,衝我們兩人擺手:不行了,我可要回房間了,再喝就該趴下了。
  我和阿若看著小米晃蕩著回了房間,然後兩人相視一笑,阿若轉頭看我,輕輕的吐著煙圈: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喝酒嗎?
  我搖頭,笑,晃蕩著瓶子,我感覺到寂寞就像酒瓶裏的酒水,懶洋洋的順著瓶子的方向流動著,滑進每個喝酒人的的口中,然後在每個人的胃中逛蕩著寂寞和空洞的聲音。阿若斜著眼睛,繼續晃著煙圈,笑:你知道的,嗬嗬,裝不知道是麽?
  阿若側著身體,依靠在吧台邊上,冷不丁的說:我知道,木羽是不是喜歡你?
  我嗆了一下,咳嗽,搖頭:哪有的事情?
  阿若換了瓶酒:你們都不承認?想死撐,對吧。
  我喝了一口酒,猶豫著,然後看著阿若笑:其實,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男朋友,而且我們沒有任何你想的那樣。
  阿若嫵媚的笑著:我知道,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可是他喜歡你,我知道。
  我也換了瓶酒,接著看著阿若: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真的沒有……
  阿若生硬的推開我湊過去的瓶子,冷笑:可是他在我麵前提起你,經常性的提起你,這象什麽話,象什麽!把我當聖女嗎?
  我尷尬的把酒瓶子重重摔在吧台上:對不起,我要回去了,你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我很討厭喝酒沒有酒德的人,我轉身的時候,阿若拽住我,很大的力氣,我回頭,看見她眼神中的傷害,象星星一樣閃爍著,我沒有掙脫她,接著坐在她身邊。阿若把煙熄滅,怪怪的看著我。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他沒有得手,是嗎?
  我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阿若突然湊過來,對著我的耳朵小聲說話,那種吹氣如蘭的感覺,讓我一時間失去了任何反映,隻是呆呆的看著她,阿若說完之後,重新點燃一支煙,咯咯的笑著,很囂張很張揚也很放蕩,當阿若笑得身體都搖晃的時候,我才慢慢反映過來,感覺身體有莫名的麻木和不舒服,我喝了幾口酒,努力讓自己平靜起來,阿若一口氣喝完一瓶酒,手指間的香煙揮發著味道和煙霧,然後阿若迷離的看著我,沒有拿香煙的手指輕輕的觸摸我握著酒瓶子的手,美麗纖細的手指象軟玉,我慌亂的躲開,她囂張的笑著。
  阿若剛才在我的耳邊說,她以前和木羽親熱的時候沒有時間,白天也行,晚上也行,點燈也行,關燈也行,但是最近不行,隻能晚上,隻能關燈,不能說話,有一次木羽叫了我的名字,雖然聲音很低,但是阿若聽見了。
  阿若趴在吧台上,側著臉看著我,眼神中蔓延著嫵媚和神誌不清的感覺,揮舞著拿著香煙的手指,長長的頭發遮掩住她白嫩的額頭:十八,你有兩個選擇,一個呢,是讓他得手,他這個人很容易厭倦,另一個呢,就是永遠不要讓他得手,永遠都不要,嗬嗬,怎麽樣。
  我把她眼前的酒瓶子拿開,因為不拿開,實在讓人很難放心,阿若抓住我的手:我一直等,一直想等到他不想再玩了為止,別人能等嗎?能等嗎?我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要求,什麽都可以容忍,包括把我當成別人,比如你,偉大嗎。
  我努力把酒瓶子奪下來,放在我認為安全的地方,說不出話,隻是看著阿若,我想她差不多醉了。
  當阿瑟領著小麥進來的時候,我還在想著阿若剛才說的話,師兄看見我,愣了一下,剛要說話,阿若朝他們招手:喝酒啊,過來喝酒啊。
  阿瑟一聽這話,趕緊拉著小麥進房間,連要和我打招呼的程序都直接省略。可見前幾天傷的不輕,我開始想笑了。
  阿若詭異的拿著手機撥號碼,我也開始有不好的感覺,果然沒有聽幾句話,就知道了,她給木羽打電話,阿若說和我在小米公寓喝酒,問木羽來不來,阿若狡黠的朝我眨眼,我極其希望木羽說不要來,因為本來已經夠複雜了,再來個木羽,我覺得肯定沒有什麽好事兒,阿若關了電話,朝我吹一口氣,笑:他說來,應該會很熱鬧吧,十八,嗬嗬。
  我在心理罵著:shit,他來幹什麽,應該拒絕才對。

  第48章
  阿若拿手指撫摸她自己的發梢,眨巴著眼睛看著我:你為什麽,要接下木羽專題的事情?怎麽那麽沒有氣節啊。
  我轉著手裏的酒瓶子,看著阿若燦若桃花的臉頰:為什麽?當然是為了錢唄,氣節,嗬嗬這個詞兒有意思。
  我開始想笑,很久之前提到氣節,我也會抬頭挺胸,眼神中充滿鬥誌和堅定,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長大以後要麵對的生存是多麽讓人掙紮的事情,如果要是知道,至少也會從小就開始訓練自己少吃點兒,這樣長大以後,也不用為吃的多發愁了。氣節應該是一個昂貴的詞語,要獲得這種東西要拋棄很多東西,比如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可是我能嗎?別人出言不遜的時候,我把東西摔在地上,然後說:爺爺我不幹了。然後挺胸抬頭走掉了,這個鏡頭真是造價不菲啊,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隻有君子和聖人能做到,但是我不是。
  我喝了一口酒,看著阿若笑,說實話,我真是很想拿手摸她無可挑剔的臉頰,氣節這個東西實在要不起,至少我要不起,大學畢業的時候,站在校門口,看著自己存折上的幾千塊錢,想的是什麽?嗬嗬,想的是如果我找不到工作的話,這些錢夠我支撐多久的房租和飯錢,窮人就是這樣的,隻要能容忍下來,賺錢是要緊的,所謂的容忍是這樣的,自己身體還能支撐,自己的意誌還能堅持,自己的脾氣還能容忍,就是這些。
  阿若從吧台上起來,點了一支煙,像個狐狸似的蜷縮著身體,低聲問我:那,要是嫁個有錢點兒的男人不就行了嗎,早點兒嫁人早點兒結束辛苦的日子。
  我換了一瓶酒,發呆的看著她:阿若小姐,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能像你那麽好嫁嗎?有那麽多的男人追捧嗎?我就覺得自己的條件實在走不了你說的這條路,如果有個有錢的男人喜歡我,如果這個男人看著不是很討厭,如果這個男人沒有什麽實在不好的嗜好,我也覺得不錯,說不定,就嫁了,還用這麽辛苦嗎,嗬嗬。
  阿若拿著酒瓶子碰了我的酒瓶子一下,笑了:是嗎,這個,我沒有想太多,哎,要是我也找份工作給你做,你也做嗎?
  我攤開雙手:為什麽不作呢,當然要做了,賺錢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阿若一口氣喝了半瓶酒,詭異的朝我笑:好,一言為定,說不定就是一會兒了,過一會兒你就有錢賺了。
  門鈴響的時候,阿若勉強站起來,搖晃著去開門,我知道可能是木羽到了,所以坐著不動。果然過了一會兒,阿若和木羽並肩走了過來,我實在不能不抵防阿若的思維,她坐到最邊上的位置,在我和木羽之間留下了很大很大一塊距離,木羽理所當然的坐在我和阿若中間,我開始感覺很不協調的氣息,易名推門看:十八,誰來了,我聽見門鈴響了。
  我開始招呼易名:易名,你也過來喝酒吧,是木記者,他來接阿若。
  易名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竟然搖頭關門了,我心理這個氣啊。木羽利落的把大衣脫下搭在椅子後背,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不是來接阿若的,阿若說過來喝酒,所以我過來了,喝酒而已。
  我看阿若,阿若沒有什麽反映的把下巴倚在吧台上,笑嘻嘻的表情,臉紅的可愛,好像剛才木羽說的話她沒有聽見。木羽開了一瓶酒,拿瓶子和我碰,我有點兒訕訕的不知所措,然後木羽又碰了一下阿若的瓶子:十八小姐,我還是想找個機會和你一起喝酒呢,沒有想到,今天撞上了,真是巧啊。
  我勉強笑笑:是挺巧的。
  但是在心理嘟念著:巧個頭,明明是故意安排的,靠。
  阿若突然抬起頭,朝我說:哎,十八,你不是說想賺錢嗎,我現在有個機會,你幹不幹?
  我放下酒瓶子,笑:那要看是什麽事情了。
  阿若把胳膊搭在木羽的肩膀上,笑:很簡單,現在吧台上有七小瓶啤酒,冰箱裏麵還有兩大瓶紅酒,你要是能一個人把七小瓶啤酒全部喝光,我就出七百塊,要是還能喝光一瓶紅酒,我就出九百塊,要是能全部喝光,我就出一千五百塊,怎麽樣?
  說完阿若從自己的手袋裏麵往外麵拿錢,我愣住了,我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會這樣說這樣做,木羽盯著我,挑著嘴角,沒有說任何話語,隻是喝了一口酒,冷眼看著我的表情。阿若往我眼前湊湊:不公平,木羽的工作你做,我的為什麽不能做呢,你剛才明明答應了人家了嗎。
  我吞了口唾液,笑:好啊,我可以答應,隻是有一個要求。
  阿若來了興趣:什麽要求?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讓自己保持笑容:我要是全部喝完,能不能再加點兒,木大記者要不要也賭一下呢?
  木羽挑了挑嘴角,嗤笑著沒有說話,阿若很大方的從錢包中又抽出三張,在我麵前晃著:這樣,夠了吧。
  我伸出手,和阿若擊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很奇怪,我為什麽會答應,那一瞬間我沒有想到大師風範,比如: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
  我的境界還沒有達到這個層次,但是我想到了我看過的一個武俠故事,什麽主角什麽內容統統忘記,隻記得一個老者說過幾句話,他說:如果有人恨你,記得要在這個人剛開始恨你的時候就承受,恨你的這個人在剛開始恨你的時候采取的手段是輕鬆的容易的可以承受的,他要報複你的時候你要讓他得手,如果你始終不讓他的恨意釋放或者得手,他會積累一千倍的恨意時時刻刻的想著要擊潰你要報複你,那個時候你受的傷害是永遠無法承受的,也無法躲避的,不如讓他在最初恨你的時候報複你的時候讓他得手,你沒有受什麽傷害,也,化去了積累的恨意。這句話在我心理一直藏著,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膽小怕事的,是懦弱的,我隻想讓自己簡單的生活,如果一個人積累了恨意要和我對抗,我真是沒有招架的本事,真的,一丁點兒鬥不會有。
  我把酒整齊的擺放在自己麵前,七瓶科羅娜對我而言,實在沒有什麽威脅,隻不過後麵的兩大瓶紅酒有點兒壓力而已。我開始喝小瓶的啤酒,一瓶接著一瓶,中間隻是喘了口氣,大概十五分鍾不到,七小瓶科羅娜已經被我消滅幹淨了,阿若拍掌:好啊好啊,十八真是厲害,你說呢,木羽。
  木羽照舊不說話,點了一支煙,把阿若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掉,沒有表情的看著我。我拿開酒器慢慢啟開一瓶紅酒,剛要倒進玻璃杯,阿若拿手攔住,笑:不行十八,直接拿著瓶子喝,不能倒出來的。猶豫了一下,慢慢把瓶子靠近嘴邊,一瓶紅酒直接喝完,我從來沒有做過,以前是倒進玻璃杯子喝的,現在不是喝酒,是灌酒。紅酒的瓶口很小,所以我隻能留出空隙,一瓶紅酒我喝了十分鍾,才算灌完,我本來想稍微歇息一會兒,阿若狡黠的把另一瓶紅酒打開,遞給我,我剛剛喘氣不到兩分鍾,我努力讓自己不發怒,努力讓自己裝作是和一個朋友在喝酒,裝作是和一個好朋友在喝酒,我剛喝幾口的時候,我聽見開門的聲音,然後我聽到了阿瑟的驚叫:十八,你是不是瘋了?
  我放下酒,阿瑟已經來到我麵前,阿若朝阿瑟笑:哎,十八和我打賭,喝光了這些酒,我手裏的錢就全部是她的了,木羽是證人,真的,你要不要也來觀戰,哈哈。
  阿若放肆的笑著,阿瑟惱怒的看著我,把煙扔掉:你很缺錢嗎,要是很缺錢,你找我,我給你,你是不是瘋了你?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師兄,我們是,隻是鬧著玩的,沒有什麽……
  阿瑟恨恨的看著我:小淫要是知道你這樣,會怎麽樣,你想過嗎?
  我軟弱的躲開阿瑟發怒的眼神:真的,師兄,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我幾乎是吼著拽住阿瑟的雙手,看著阿瑟的眼睛,阿瑟甩開我,回屋,把房門摔得很響,震得我身體一顫。我回神兒,木羽的眼光犀利的看著我,像是看透了我。我接著把剩餘的酒一口沒有停的喝完,用了十五分鍾,象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我把空瓶子放到吧台上,阿若鼓掌:真是厲害,這樣也能喝光,佩服佩服。
  她笑得那麽奸詐,把錢遞給我,我接過錢,努力讓自己笑出來,木羽換了一支煙,低著頭,好像在想什麽事情,阿若把頭靠在木羽肩上,嫵媚著聲音:親愛的,我們回去吧,你送我。
  木羽的手從阿若的下巴滑過,他沒有說話,我站起身,往師姐的空房間走,我感覺自己要吐了,我平複著自己的聲音:你們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第49章
  我走進師姐的房間,背倚著門,然後開始發呆,以前好像看見過電視劇,到這個時候女主角通常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才對,為自己剛才失了尊嚴懊悔才對,奇怪我怎麽就沒有這種感覺啊,看來我的臉皮還是夠厚的,所謂禮義廉恥,好像對於我沒有什麽作用了?隻是看著手裏的錢有點兒陌生。我想象了一個感人的場麵,比如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的滴在手裏的錢上,然後努力去想象自己不是自己了,努力去想自己對不起誰誰誰了,嗬嗬,這個演員也是不好當的,我是無法演出這個場景,我把手裏的錢狠狠的放進自己的口袋,看來師兄肯定對我失望了,我應該去做一些解釋了。
  我推開門出去的時候,竟然發現木羽和阿若沒有走,阿若好像趴在吧台上睡著了,木羽吸著煙,看著窗外,我把剛才贏得錢又往口袋裏麵塞了塞,確保自己走動的時候不會掉出來。木羽回頭,看我:十八小姐,你把阿若送到小米房間吧,我不能送她回家,我一會兒就走。
  我躲開他的眼神,去敲小米的門,然後小米睡眼惺鬆的開了門,打著嗬欠質問我為什麽擾她好夢,我說阿若要和她一起睡了,小米這才稍微醒了醒神,和我一起來到吧台前,看到木羽,小米吃驚:木叔叔,你,你怎麽來了?
  木羽溫和的朝小米笑笑:哦,剛才阿若讓我過來喝酒來著,讓她留在這兒睡吧。
  小米扶著阿若,我搭著手,把阿若扶到小米寬大的床上,說實話,我都不知道阿若到底有沒有睡著,因為這樣的女人智商太高,我很難確定她那一刻是真的,那一刻是假的,所以姑且算她是真的睡著了吧。小米一邊幫著阿若脫掉外衣一邊衝我說:哎,十八,你幫我送送木叔叔,我穿著睡衣呢,門口冷。
  我不情願的答應了,關門的時候看見小米在脫阿若的裙子,阿若的腿部曲線一覽無餘,我咽了一下口水,這真是的,女人怎麽可以完美成這樣,真是貨比貨得扔啊,我也算女人?嗬嗬,沒有天理了。
  木羽把手裏得煙碾滅,拎著椅子上的大衣,披在身上,看了我一眼,往門外走,我保持著自己認為安全的距離,低著頭跟在後麵。木羽開門,我等著關門,木羽站住看著我笑:十八小姐,我和你之間的交情就隻能這樣嗎,不能送我進電梯嗎?我挺期待那種送別的感覺。
  我發愣,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尷尬的訕笑:不了,門外挺冷的,我怕感冒。
  木羽沒有立即關門,我的影子影影綽綽的落在門廳的牆壁上,被拉的很長,因為門廳燈光黯淡,影子也由此變得暗淡無光了,我保持自己戒心的距離,木羽的手輕輕放在牆上,慢慢的移動著,幾秒鍾過去,我開始意識到曖昧的流動,木羽的手,撫摸的位置,是我落在牆壁上的影子,我看到的位置正好是我側麵的臉部的影子,我心跳的後退了一下,影子也隨之後退,原來的位置,剩餘了牆壁單薄的蒼白,慌亂的後退中,我看見木羽眼神中溫和的笑容,象一潭看不見底兒的水,沒有漣漪,沒有流動,隻有安靜和深度。我接著後退了兩步,不想讓他看見我的慌亂和氣息,我低聲說:把門帶上就行了。
  然後我聽到了很輕的關門聲,我鬆了一口氣,剛準備轉身走,又響起了敲門聲,我遲疑著把門打開一條縫,還是木羽,他笑,聲音不大:忘了說了,十八小姐,今晚,你表現的很不錯,記住,有時候,順應比逆反的力量更大。
  木羽嘴角挑了挑,接著笑:還有就是,我想跟你說晚安。
  我關上門,倚著門考了一會兒,拿手摸口袋裏麵的錢,還在,那就說明剛才不是做夢了?對了,還有師兄。
  我敲師兄的房門,好一會兒師兄才開門,看見我,黑著臉,沒好氣的問:什麽事兒?
  我模仿著武俠小說裏麵的腔調兒:這位兄台,能否借一步說話?
  師兄阿瑟瞪了我一眼:懶得理你。
  說著要關門,我趕緊拿身體擋住:哎,師兄,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總的讓我說出過四五六吧……
  小麥在裏麵岔話:麽事麽事,就是就是。
  阿瑟回身就是一拖鞋,小麥誇張的慘叫了一下。師兄趿拉著拖鞋,慢慢悠悠的和我晃蕩到吧台邊上,彈出一支煙遞給我,皺著眉:你吃飯了嗎?
  我搖頭,師兄開始喊小麥:小麥,你去幫十八弄點兒吃的去,把火腿切切就行。
  小麥哼唧著去廚房,沒一會兒就喊:十八,有魚罐頭和火腿,你吃什麽?
  我喊:兩個都吃。
  小麥又喊:切成什麽樣子的。
  我喊:隨便,隻要能吃就行。
  師兄把打火機扔給我:哎,沒完了,小麥不是小淫,他會做個屁啊,喊了也白喊。
  我點上煙,對阿瑟陪著笑,師兄小聲問我:你,最近缺錢嗎,要是缺的話,我和小麥小米都有,還不至於讓你淪落到那個份上,大家兄弟一場,你不需要這麽作賤你自己的尊嚴吧,小淫知道了,該多傷心啊,真是沒法說你了。
  我開始感動,朋友之間的這種情感是永遠沒有別的東西可以代替的,我把打火機還給師兄,笑:我不缺錢,真的不缺,我並不認為我作賤自己的尊嚴了。
  我把心底的那個武俠故事告訴了師兄,師兄開始發愣:不會吧,連這個你也相信,別逗了?
  我也笑:師兄,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信,沒有認識木羽之前,我從沒有想過這樣一個男人會給我帶來這麽多麻煩,阿若的心計,我真的是白給,女人真的要想算計一個人可能男人也白給,再說電視劇裏麵不都是這麽演的嗎?我可不想每天老是想著誰可能在我背後等著打我的悶棍,不就是喝酒嗎,也沒有讓我象當年韓信那樣受胯下之辱,我還有什麽放不開的?
  師兄嗤笑:你倒是挺能放的開的,腦子進水了吧,你不怕小淫知道?
  我碾滅煙:大丈夫光明磊落,有什麽東西東藏西躲的,不怕。
  說話的時候,我看見我投在吧台上的影子和師兄投在吧台上的影子重合著,但是我沒有什麽感覺,可是剛才為什麽反映會那麽大?
  小麥拿著吃的東西從廚房出來,放到我麵前,我一樂,真是領教了男人的廚藝,一塊火腿,隻是切了兩下,魚罐頭壓根就是開了蓋子,大火腿塊比水泊粱山好漢吃的肉塊還大,我拿手彈著小麥的腦袋:哎,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江洋大盜了?
  小麥摸著頭喊冤:沒有啊。
  我指著火腿:沒有?人家說綠林好漢大塊吃肉,為什麽我的肉比綠林好漢的肉還要大?明擺著就是把我當成江洋大盜了,還有這個魚,切一下會浪費你多少腦細胞啊。
  小麥笑:這是你們女人的事情。
  我瞪著他:以前你還管我叫哥哥呢?
  小麥跑到阿瑟身邊,不懷好意的笑:將來你嫁給小淫,我還得叫你嫂子呢?
  阿瑟拿手摸著小麥的頭:不錯啊,你的數學不錯,誒?這個屬於數學範疇嗎?
  我正想發飆,吧台上的電話響了,小麥笑嘻嘻的接起來,我一口魚還沒有咽下去,就聽小麥說:說嫂子,哥哥就到了。
  我知道電話是小淫,放下叉子就奔小麥過去,阿瑟接過電話:哎,小淫啊,你趕快來北京吧,十八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剛剛和人賭酒,贏了啊,贏了不少錢……
  我一把搶過電話,師兄和小麥幸災樂禍的在旁邊笑著。小淫問我賭酒的事情,我全盤托出,一點兒也不用嚴刑逼供,小淫也笑:十八,你這個家夥,真是無法無天了,你能不能做點兒讓我放心的事情啊,對了喝酒之後,有沒有酒後亂來啊。
  我笑:哪有啊,你不在這裏,我跟誰亂來啊?
  小淫在電話裏麵滿足的笑著,小麥在旁邊指著我:阿瑟,你看看,簡直就是兩個智商低能的人在講話。

  第50章
  小諾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一驚一乍問我到底跟左手說了什麽,怎麽左手會跑去喝得亂醉,還耽誤了當天晚上在酒吧的演出,被酒吧的經理責難了一番,我也奇怪,我沒跟左手說什麽啊?
  小諾在電話裏麵唧唧歪歪:十八,你不能刺激左手,我和夭夭在廣州淨指望左手罩著,索多多根本靠不住,上次夭夭在酒吧被無良男人摸了屁股,還是左手出手教訓了那個混蛋,索多多熊著呢?
  我有點兒惱火:哎,可惡的丫頭,大老遠的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事兒?我沒跟左手說什麽啊?別把什麽事兒都誣賴在我身上。
  小諾開始跟我抱怨,索多多根本就是在吹牛,廣州哪有象傳說中的那樣滿地是錢,夭夭恨死索多多了,雖然說索多多沒有象拐賣人口那樣把她們拐到哪兒,但是工作也根本沒有象傳說中的那麽如魚得水。左手和索多多大部分時間都在各個酒吧唱歌,小諾和夭夭的工作極其不穩定,一年多每個人都換了三次工作,倒是餐廳和酒吧的兼職工作一直很穩定,沒有換過。我跟小諾說要是那樣的話,還是回北京吧,小諾咬牙切齒的說絕對不回來,因為在廣州餐廳和酒保中幹兼職的收入都快趕上在北京當個白領了,還是錢的魅力,該死的丫頭。
  一個星期之後,女老總自己覺得自己完全認同了獵頭公司提供的人才,終於決定要和這兩個人正式簽約,張大伯的兒子懷著感恩的心,虔誠的盯著合同上注明的兩個人的薪水數字,這個時候我第一次明白了又個朋友跟我說的話,她說要是表示自己的虔誠和善良,你就去信上帝,但是要是想發財,你就去拜佛,於是我想到了自己無非就是在流星滿天飛的時候對著天空喊了幾句錢啊,而已,真的是投錯廟拜錯佛,所以,無怪乎我到現在都沒有發過財,幾個流星,頂個屁用,哼。以前和朋友逛王府井的古玩店,發現裏麵擺放的關公或者觀音的玉石象或者鍍金象,總是有人把錢往他們身上放,從幾角到百元,而且從來沒有人敢偷摸把關公或者觀音身上的錢順回家,這就說明了抬頭三尺有神靈,大家還是害怕報應,如果一個勁兒的說無神論的話,我相信不僅關公或者觀音身上的錢會被順回家,關公或者觀音的象早就被搶破腦袋了,盡管我本身也有過這個略顯罪惡的念頭,旁外話,請神靈勿怪,我絕對是酒肉穿腸過,佛祖神靈英雄女俠統統心中坐的好人。
  張大伯兒子臨走前,緊緊的握住我了的手,揮發了一番感慨,無非就是他鄉遇故知之類的話語,我也是像模像樣的湊合著這種告別儀式,本來式想擠出幾滴眼淚來著,無奈感情不深,實在不能配合。前台小姐一個勁兒的向我擠眉弄眼,我知道她屬意的男人是清華的碩士,那個32歲的男人,我隻能祝她好運。當木羽給我發的工資相當於我半年薪水的時候,我覺得我應該在表麵上客氣一下,是不是應該請他吃頓飯,這天中午,我打電話給木羽,說為了表示他鼓勵我從事第二職業的行為,我想請他吃飯,隻能吃中午飯,木羽倒是很幹淨利落,說他正好在外邊,就在我們公司樓下的那家咖啡廳吃中飯吧,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去咖啡廳點東西時候,看見的價目表上最貴的東西的價格,然後摸出自己的錢包,大概看了一下,還好,應該不會損失太多。
  中午,我先到了咖啡廳,主要是很想在木羽到來之前看一邊上麵的價目表上標注的價格,以確定中午的消費開支。木羽來到的時候,我都快睡著了,我抬手看表,都快到一點了,我皺著眉頭:哎,怎麽才來啊?
  木羽把大衣搭在椅子上,有點兒寥落的看著我:塞車啊,你以為北京市的馬路是你們家的?
  我把菜單扔給他:你點吧,對了,不能點太貴的,我沒有那麽多錢。
  木羽把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疑惑的問:不是你請吃飯嗎?還要限製價錢嗎?
  我說:當然了,我又不是你,即使請客能有多少錢啊。
  木羽抬頭看我:十八小姐,以前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比你可窮多了,連咖啡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在心理想這不是廢話嗎,他象我這麽大的時候,那時候錢多值錢啊,十塊錢差不多能當我現在的五十元來用,我嘟著嘴沒有說話。木羽點了商務套餐,就是大概有什麽意大利麵條還是米粉之類的東西,我默默在心裏麵想了一下,剛才看過,大概是56元,單叫了一份橙汁飲料,好像是12元,然後我叫了一份三明治和火腿,一杯咖啡,一共加在一起是110多點兒,還行,權當又寫錯別字,被扣掉汽油錢了,嗬嗬,我不自覺的想笑,木羽敲敲我前麵的桌子:哎,十八小姐,你想什麽呢,哎哎。
  我回過神兒,辯解:沒有啊,什麽也沒有想。木羽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看著我:對了,十八小姐,那盆吊花,開花了嗎?
  我一愣:沒有啊,那個,會開花嗎,吊花不都是不能開花的嗎?
  木羽認真的說:一般吊花是不會開花的,隻有少數能開花,我送你的那個就能開花,要是什麽時候開花了,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服務員把我們叫的東西放到桌上的時候,我想起了木羽先前送我的那盆吊花已經死掉了,現在的那個是形似神不似的東西,隨便在花卉市場買的,怎麽可能開花呢?我避開的木羽的眼神,低頭吃東西,心想隻有花盆是他的了,這個事實還是不要告訴他吧,不然不發飆才怪。
  我正吃著的時候,木羽冷不丁的問我:十八小姐,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我抬頭,咬著叉子:這個?不清楚。
  木羽溫和的笑著,彈了一下襯衫,我看著他穿著的白色襯衫,袖口很幹淨,這廝還真是能生活,白色襯衫能穿的這麽幹淨,真是不像話,要是我,早就洗不出來了,我愣神的時候聽見木羽說:差不多快四個月了,找個機會慶祝一下吧。
  我嗤笑了一下:有什麽可慶祝的,我認識小米好多年了,認識我男朋友也是三四年了,四個月有什麽好慶祝的,沒勁……
  我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木羽冷冷的盯著我,木羽側著臉吐了一口煙,眼神硬的讓我感覺哆嗦,我咬著叉子不敢說話,木羽看了一眼別的地方後才扭頭看我:哎,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這種女人真是不好相處,非常的無趣。
  我趕緊點頭:有啊,是很無趣啊。
  沒想到把木羽氣樂了,他碾滅煙,朝我笑:我真是被你搞敗了,為什麽我一和你說話就想發火?
  我哼了一聲:這不怨我,因為你總說讓我發火的事兒。
  木羽重新點了一支煙,盯著我調侃的笑:十八小姐,你把自己保護的那麽好,我怎麽下手啊,這好像不符合遊戲規矩。
  我叼著半塊火腿:什麽啊,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你遊戲了,一直是你自己不正經而已。
  我咽下火腿:哎,你正經點兒,那個阿若對你多好啊,你怎麽這麽暴斂天物啊,男人就應該好好成家做人,知不知道什麽叫責任和義務,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麽這麽沒勁啊?
  我把叉子把桌上一扔,拿餐巾紙抹嘴,木羽笑嘻嘻的看著我:十八小姐,你怎麽就知道我暴斂天物呢?你怎麽就知道阿若對我好呢?要是心疼,你把她娶回家,怎麽樣?還有,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講什麽責任啊義務啊,遊戲就是這樣,玩不起別玩啊,沒人攔著,想走就走啊。
  木羽說後麵的話的時候,聲音變得冷硬陰森,我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我還真是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我也冷笑,招呼服務員結賬,服務員把零錢找給我,我起身就走,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我真的很難說出什麽,本來我還是很想為阿若說幾句好話,但是看來沒有用了,總之就是我們不是一路人。木羽沒有攔住我,隻是看我的眼神變得遲疑,我擦過他身邊的時候,他點了一支煙,頭轉向窗外。
  我在樓下等電梯的時候,木羽突然朝我走過來了,我看見他的大衣搭在手臂,像個紳士,可惜臉部表情讓人看著不舒服,我在心裏恨恨的哼了一聲,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木羽走到我身邊,麵無表情的盯著我,我把頭扭向一邊,甩出一句話:神經!!
  電梯門開了,我剛要進電梯,木羽突然拽住我:哎,我們能不能不吵架,能不能好好相處啊,幹嗎每次都要不歡而散,這樣有意思嗎?
  我憤怒的耍開木羽的手:你別碰我,我幹嗎要和你好好相處?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男朋友雖然比你小五六歲,但是他都懂得如何在這個社會上好好生活,他都知道要好好愛別人,他都知道要如何尊重人,你已經一大把年紀,還有臉說什麽遊戲不遊戲的,社會上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讓你們這些沒有責任心的混蛋男人搞壞的,對啊,你不是說遊戲就是這樣,玩不起別玩啊,對啊,我根本就不會參與這種所謂成年人的遊戲,你找別人去,我沒有賴著你非要玩這種東西,是你招惹我的,你怎麽那麽厚臉皮啊你,我非常討厭你,討厭你知道嗎?隻要你不招惹別人,天下一直太平,從來都是!!
  我都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了,旁邊幾個上電梯的人吃驚的看著我們,我甩開木羽的手之後,凶狠的盯著他,然後很大聲的說了一句:真是惡心!!還有啊,你那盆破吊花,要是不放心就拿回去,我一點兒都不在乎,哼!
  然後我上了電梯,我的手沒有知覺的顫抖著,我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氣成這樣,我拿手捂住自己的頭,大喊:啊啊啊啊。真是他媽的氣死人了,真是,造了什麽孽,遇到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人。

  第51章
  我氣乎乎的回到公司,進到辦公室才發現那個清華的碩士正在我的房間裏麵坐著,前台小姐也在,我進來後,前台小姐笑著說女老總讓我把公司的行政部分對這個清華人才介紹一下,以後這個男人就是公司的行政副總了,這個帽子倒是不小,嗬嗬,我在心理笑,出於禮貌,對他報以和藹的表情,但是他倒是沒有什麽太多表情,也是,我又不是美女,所以人家沒有什麽表情也是正常的心理現象。前台小姐出去之後,過了十幾分鍾,又進來,給我和新上任的行政副總各倒了一杯咖啡,小丫頭平時真是沒有對我這麽精心過,看來這次真的是很想和行政副總有一腿了。
  現在想想,行政這個東西還真是空洞和抽象,包括了管理、人力資源、一大堆的條條框框,我這一下午什麽事情也沒有幹成,全職的為行政副總服務,從銷售一部到銷售三步,從外阜分公司到財務部,從辦公室到庫房管理,到前台,到使用的局域網軟件以及功能,我統統說了遍,但是行政副總好像很不滿意,一路上下來總是皺著眉頭,說我介紹的不是很詳盡,我壓著怒火,陪著笑臉,行政副總冷冰冰的對我說:十八小姐,一個合格的總經理助理相當於公司的一個副總,你做事的能力實在不值得可圈可點。
  我強壓著自己要發脾氣的心情,自我解嘲,是啊,最棒的總經理助理說不定還是相當於美國總統的國務卿呢,你知道個六啊,我要是和你水平一樣我還用做助理嗎?不過看著行政副總對待前台小姐笑臉相迎的態度,我極其惡劣的想到了實在是自己長得不養眼的問題,明明是工作時間,為什麽兩個人就能眉來眼去?這話放到後來還真是沒有什麽錯誤,公司竟然真的去招聘總經理助理了,想來可能是那廝的主意,盡管女老總和我解釋說是找一個外涉助理,可是我心理很清楚,又不是上市公司,用外涉助理又什麽用?我也是靜觀其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看來象我這樣的廉價又有點兒本事的勞動力還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我也由此認清了自己還是很有一個定的能力的。
  下班後,我、前台小姐和行政副總三個人一起出了公司,去班車站,前台小姐突然說:哎呀,我的手機卡沒有話費了,怎麽辦啊?
  我剛想說我這兒有錢你買卡充費吧,前台小姐一邊拿手碰我一邊在臉上做著各種奇怪的表情,我愣了,這時候,行政副總說他哪兒有錢,前台小姐立馬接過來,說謝謝。我這才搞明白前台小姐的意思,原來這就出招了?上了班車,前台小姐拉著我坐到後麵,小聲說:十八,你以後記得啊,隻要我們三個人一起走的時候,我提出什麽事情,你都不要答應,知道嗎,就說你沒有或者不方便之類的,就行。
  我懵懂的點頭:可是你不照樣還人家錢嗎,還完之後怎麽辦啊。
  前台小姐詭秘的笑著:傻瓜,誰說我要還錢了,我可以不還錢,可以請他吃飯啊,吃一次飯之後,就能套一次交情的,嗬嗬。
  原來如此,看來女人追男人也是很不容易的,要動這麽多心思啊,我的腦細胞還真是白給了。
  回到家,竟然很易外的,看到秦梅回來了,我黑著臉質問她:哎,你也知道回來,要是你和小榮不回來的話,我就搬家,去我同學哪兒,多美的事情,你們倒好,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這兒,這算什麽啊,你還走不走啊?
  秦梅陪著笑:不是啊,十八,我們又不是故意這麽做的,我不是學習了嗎,小榮也是出差啊,我們肯定回來,我呆上幾天還得回學校,再有幾個月就結業了,到時候我就該找工作了。
  秦梅遞給我一個蘋果,笑著問:對麵那個男生看見我回來的時候還以為是你呢,不過他長得真是秀氣,哎,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我喀嚓了一口蘋果搖搖頭:可能沒有吧?住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有見過他帶女朋友來過,要是有的話不會藏著吧?
  秦梅突然靠近我耳朵:十八,我看你們好像挺熟的,你幫著引見一下唄,我對他挺有好感的,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怎麽引見啊,太冒失了吧,你有什麽好的方法嗎?
  秦梅仰著頭想了想,朝我笑:要是你們之間不是熟的話還真有點兒難處,這樣就好了,就說周末一起吃火鍋,怎麽樣,理由足夠充分吧,圖熱鬧唄。
  我咬著蘋果:也行,上次還是他幫著交納的房租呢,平時有時候還給我送來拌菜,我就說感謝他不就好了。
  秦梅一個勁兒的點頭,向我伸出大拇指,我吃完蘋果還是在心理對秦梅提出了疑問,我覺得他們的性格差異還是挺大的,但是這種事情也不好說,因為有時候是當事人看著合適就行。
  冬季白天的時間總是那麽短,小淫打電話說電話卡已經積攢了快十張了,他說他要把給我打電話的電話卡積攢起來,一直到來北京,我說好啊,小淫的聲音變得低沉了,我問為什麽,他說因為我們老是打電話,所以他的聲帶壞了,我在電話這邊感覺很難受,我說那樣就少點兒電話吧,不讓會很難受,掛電話前小淫囑咐我不要再胡鬧了,不然他老是不放心,我說不會了。
  秦梅在廚房胡亂做著所謂的吃的東西,我翻看著日曆,查著距離舊曆年還有幾天,秦梅笑著問我過年回不回家,我說不回了,來回折騰,累,就在北京好好呆著就行。秦梅的家是北京郊縣的,想回家也是很快的事情,小米說過年時候她父母會回來,因為小米六七月份就大學畢業了,按照計劃是今年出國,可是她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不想讓她這麽快走,所以很可能會晚一年再走,阿瑟和小麥其實隨時都可以走,但是他們自己反倒不著急,家裏的父母也是舍不得,能拖就拖,易名倒是很著急想出去,但是簽證亂七八糟的手續偏偏就快不起來,這個世界真是有很多東西沒有地方說去,也不能說沒有天理,隻能說個人的姻緣際會不同,小米沒事兒就說很羨慕我,能夠獨立生活,可是我,也很羨慕她啊,不用去想著還要獨立生活,可以住美麗的房子,享受高檔的物質生活,不用算計的計算每個月的費用,想花多少就花多少,而且還可以做做善事兒,福蔭後人,多好。上次我問小米她父母回來,易名他們是不是的搬走,小米說不用,父母回來去爺爺奶奶家就行了,反正到處都是房子,這就是有錢的好處吧,可以隨心所欲。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就是我喜歡記帳,上大學的時候為了清楚自己的收支,我每天都記帳,一個掉頁的筆記本,前後都撕掉了不少紙張,我會把每天的花費都記在上麵,包括一頓飯吃掉的飯票,可是很奇怪的是,每次到月底的時候我總是對不上帳,不是多了就是少了,比如月初取出五百元,可是這個月的月末計算的時候不是花了四百多就是五百多,多出的錢總是看不到,有時候會在洗衣服的時候從口袋摸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錢,還以為真的是老天眷顧自己了呢,其實都是自己對不上帳的那些錢,真是搞不懂自己,四五六不分,竟然還能活到跨了世紀,還保持安然無恙,也能吃飽穿暖,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這個時候,我聽到有敲門聲響了起來,秦梅衝我一笑,小聲說:十八,可能是小卜,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了。
  我也笑,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我把腳搭在牆上,翻著日曆牌,我聽到秦梅的聲音:你是誰啊?你找誰?
  我聽到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請問十八小姐在嗎?
  我吃驚的坐起來,是木羽的聲音,這廝,來這兒幹什麽?然後我聽到秦梅讓他進門的聲音還有喊我的聲音:十八,你有朋友來了。
  我拿著日曆牌,趿拉著拖鞋慢慢騰騰出了房間,看見木羽站在客廳裏,見到我,點了一下頭:十八小姐,我想和你談談。
  我還沒有開口,秦梅已經拿了一件衣服,朝我笑:十八,你們談吧,我去對麵房間了,不妨礙你們了。
  秦梅出去的時候輕輕把門關上了。我淡漠的看著眼前這個讓人摸不著頭緒的男人:你來幹什麽?是不是想詳細的跟我說說遊戲規則?我現在就跟你說,我死我活我自己捱著,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跑我這兒裝深沉。
  盡管我看得出眼前這個男人眼神中受傷的表情,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我在手裏忽閃著日曆牌,漫不經心的坐到沙發上,木羽慢慢坐到我對麵,點了一支煙,我看見他白色襯衫的袖口有煙灰的痕跡,木羽表情僵硬的看著我:十八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發怒時候說的話,很讓人受傷害?
  我避開他的眼神,把日曆翻到二月份,看著上麵的畫麵發呆:你想說什麽,趕快說吧,說完走人。
  木羽朝我攤開手,搖頭:我隻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麽總要吵架,每次都是,是敵人嗎?非要吵不可嗎,不吵架是不是對不起上帝,還是別的什麽?
  我耷拉著腦袋,把日曆翻到第三月:哎,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是一掛的,很多東西想的不一樣,所以吵架跟上帝或者別的什麽沒有關係。
  木羽把手裏的煙熄滅,冰冷著聲音問:是嗎,你為什麽說話從來不看著我,你是怕我,還是怕喜歡上我?
  我翻日曆的手頓了一下,沒有抬頭:我說話一直是這樣,和自己不感冒的人說話,都是這個德性,我用不著害怕誰,我幹嗎要看著你說話?你給錢嗎?
  日曆的四月是春天的景色,雖然沒有花開成海但是很多地方鬱鬱蔥蔥,不知道鬱鬱蔥蔥這個詞兒中蔥是不是大蔥的意思。木羽起身去陽台折騰那盆李代桃僵的破吊花,我嘟著嘴看著日曆牌,嗤笑:哎,那個吊花你拿回去吧,就算在我這兒寄養了也沒什麽,我不喜歡那個破玩意兒。
  木羽的手停在吊花的葉子上,回身看著我冷笑: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難怪沒什麽男人喜歡你。
  我點頭:說得對,不過也沒什麽,男人又不能當飯吃。
  木羽從陽台裏麵走出來,輕佻的笑:我現在要是說我喜歡你,你信嗎?
  我扁扁嘴: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木羽搖頭,接著笑:我覺得,你肯定不會相信。
  我哼了一聲:我也是這樣想的。
  木羽慢慢坐到我對麵,表情極其傲慢:可是我真的挺喜歡你的,所以不管你怎麽不搭理我,我都不太在意,包括你說跟我說狠話傷害了我,到目前為止我覺得我還都能容忍,在我看來,你越是這樣,就越是對我欲罷不能,應該是那種迫不及待的抵抗我,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懷疑的看著木羽:你沒事兒吧你?你這種喜歡是等於征服的欲望還是等價於興趣呢
  木羽聳肩笑:全部包括在內。
  我忍著怒火:漢語的含義真好,能分析出很多美麗的詞語掩蓋另外的詞語,比如喜歡可
  以掩蓋征服的欲望,征服頁可以掩飾想要的興趣。
  木羽點頭:你的漢語水平,絕對可以畢業,這可怎麽辦才好
  我沉默,看著手裏的日曆牌,不在說話。
  木羽看向我:真的不好辦,要是你很缺錢,又沒有朋友能幫你,說不定我們可以做筆
  交易,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我絕對相信生存大於別的東西,可是你偏偏不缺錢,即使缺錢,小米還有你那幾個朋友都可以幫到你,他們的錢比我還要多很多很多。
  日曆牌翻到六月,萬紫千紅,像是童話世界一樣美麗,我保持沉默。
  木羽拍拍襯衫袖口的煙灰:十八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麽想要一個人,我也知道你長的不怎麽樣,作為女人,你真的沒有什麽優勢,我也知道我很容易厭倦,可能現在還沒到厭倦的時候吧。
  我接著翻著日曆牌,沉默,沉默之後,我冷冷的看著木羽:我不想再接著做專題了,還有陽台上那盆吊花,你喜歡就把那玩意兒拿走吧。
  木羽站起身:為什麽?
  我盯著木羽:我從小到大都不喜歡複雜的東西,感覺很浪費精力,一直喜歡簡單的事情,一看就明白那種,比如漫畫,機器貓,或者玩簡單的遊戲,象俄羅斯板塊,我一直玩了十幾年,很好玩,也不用費太多的腦細胞,我一直也很喜歡這種日子,不想有什麽改變。
  木羽笑笑,沒有說話。
  我想起和小淫逛街的時候,看見鑽戒,小淫問我喜歡什麽樣子的,我說我不喜歡鑽戒,小淫說不管怎麽樣都要買,結婚就是要用的,我問小淫鑽戒代表什麽,小淫說代表愛情,我問小淫那是不是鑽戒越貴就越能代表愛情,小淫笑,沒有說話。愛情是人類發明了的詞語,到底代表什麽含義,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的答案,但是其中肯定有美好和沒有雜質的東西,鑽石是不是真的代表愛情,沒有人知道,很可能是商家為了賺錢想出來的噱頭,古人說糟糠之妻不下堂,在我看來糟糠也是代表愛情的詞語。
  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一個門當戶對的詞語,可能這個東西是愛情中的隔閡,有錢的人要找有錢的人,沒有錢的人要找沒有錢的人,如果錯開,可能就會因為越界而引發很多東西的錯位,真誠的錯位能夠創造千古神話,刻意的錯位和蓄意的錯位成為別人眼中的暇疵幾千年來,美好和暇疵一直在人們眼中互相映現著,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論和文人雅客的文墨之花。我不知道將來小米和阿瑟以及小麥會找什麽樣的愛情另一半,但是我,隻會守好自己的本份和位置,對於不切合實際的錯位,我從來不敢去錯位,也不奢想錯位的神話,小淫說世界上本來沒有什麽神話,笑話多了,說不定就成了神話。遊戲有規則,每個人的位置也有規則,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神話,窮人有窮人的神話,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木羽走到陽台上,摸著吊花的葉子出神,回頭看我:還是放在這兒吧,畢竟是送出去的東西。
  木羽把我扔在花盆中的果核拿出去,回身來到客廳,他把果核扔到垃圾筒裏麵,隨手點了一支煙,看著我:你還小,所以你會相信世界上還有愛情,我這個年齡經曆的東西很多,你相信的東西在我看來真的是笑話,你還是不要拒絕做專題的事情了,一是因為我忙不過來,二是賺錢和私人恩怨沒有關係,我可以答應你,以後資料電子郵件傳給你,還有稿費,可以交到小米那兒,你既然那麽不想見到我,我不出現,總可以了吧。
  木羽掐了煙,利落的穿上大衣,看了我一眼,我手裏的日曆牌已經翻了第二遍,春夏秋冬已經在我手裏過了兩遍。我起身,我的影子正好落在木羽身上,我想起前段時間的木羽用手撫摸我牆上影子的事情,我後退了好幾步,總算是把影子從木羽身上移開,木羽的眼神犀利的看著我的眼睛,我避開他的眼神,木羽往我前麵走了幾步,伸手拿著我翻過的日曆牌,笑:這個,送我吧,新年以後我還沒有日曆牌。

  第52章
  木羽走後,我敲小卜的門,告訴秦梅可以回來了,秦梅揮著手,對小卜說再見。回到房間,秦梅問起我關於木羽的情況,我皺著眉頭,實在不想回答,秦梅看出我的心思,轉換話題,說剛才和小卜聊天,小卜很靦腆,我心不在焉的問秦梅:你覺得你們的性格合適嗎?
  秦梅說有什麽不合適的,她很有把握,我來了興趣,問:小卜喜歡你?
  秦梅朝我眨眼:十八,這你就不懂了,我是北京人,有北京的戶口,小卜是外地人人,北京戶口對外地人是多麽大的一塊誘惑啊,誰不想啊,我就不相信小卜不動心,剛才他還衝芝麻糊給我吃了呢,哎,他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秀氣,象小姑娘,真有意思。
  我一聽這話有點兒反胃口,本來我對女人的長相還沒有什麽顧忌和評語,我始終注重內心,這可能和我長的不怎麽樣有關,我就覺得開出這樣的條件,好像是王牌似的,我不舒服的說:哎,這話我可不愛聽,我也是外地人,北京戶口怎麽了,沒有能死嗎?
  秦梅訕訕的笑,這時候她的厚嘴唇在我看來象討厭的臘腸一樣膩味,秦梅搖著我的胳膊:好了好了,我隻是說我的優勢而已,反正男人會在乎,又不是說你,行了,我已經跟小卜說周末一起吃火鍋了,到時候你別忘了。
  我揶揄的看著她:放心吧,什麽時候我會把吃東西的事情忘記了。
  我和行政副總相處的實在是有點兒水火不容,他就是看著我不順眼,我做什麽他都會讓我重做或者說不行,有些東西放到女老總麵前的時候女老總都說好或者行了,但是拿到行政副總麵前他怎麽都是說不行。我努力忍著自己要發脾氣的表情,眼神硬的像是石頭,行政副總冷冰冰的盯著我說:十八小姐,你的表情這樣會嚇到別人的,你不知道工作的時候要保持正常的微笑和柔和的嗎?
  我實在是有點兒忍不住了,盯著他回敬他:對不起,我在學校的時候沒有學過這個,我們的老師教我們知識,但是不包括賣笑的技巧。
  行政副總懶洋洋的看著我:就是說嗎,你們的學校實在是不入流,誒?你什麽意思,誰賣笑了?
  我摔了文件夾,愛咋地咋地,然後出了行政副總的辦公室,關門的時候聽到他怒氣衝衝的聲音:你,反了你了?
  吃中午飯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女人出來混生活,還真是得有點兒姿色,不養眼的後果竟然讓自己這麽吃不消,真是讓人暈菜的事情,出了長得不好,還可能就是我和行政副總的八字不和,這才叫見麵不吵架對不起上帝或者聖母瑪麗亞了,哼。吃過中飯,經過些許時間的發呆和犯傻,工作時間到了,我拿著銷售部的報表去找市場總監,我敲門,沒有反映,我以為裏麵沒有人,就順手推門進去,竟然,真他媽的開眼,市場總監和行政副總竟然悠閑的做在沙發上看著成人電影,他們背對著我,我進去一會兒了他們還沒有反映,我聽到行政副總放肆的笑聲,我咳嗽了一聲,市場總監才回過神兒,慌亂的屏蔽了顯示器,一本正經的看著我,問我什麽事兒,我真想衝著那廝說我是你大爺你中午才要的報表現在就忘了?但是我還是換成文明的語氣說:是這樣的,中午你要的銷售部報表。
  市場總監咳嗽了一下說是嗎放這兒吧,我斜著眼睛看著行政副總,開玩笑說:還是你們學校厲害啊,教你們工作時間幹這個?
  說完,我吐了一口惡氣,輕鬆的出去了,真是很想打口哨啊,嗬嗬。
  下午,行政副總敲門進我的辦公室,問我有沒有今天的報紙,口氣很是溫和,我都有點兒不適應了,我指了下桌上:在那兒擺著呢。
  行政副總拿了報紙並沒有立即走,磨磨岌岌的翻著,不時的抬頭看我,我低著頭裝作沒有看見。過了一會兒,行政副總問我:十八小姐,你炒股嗎?
  我詫異的看著他:不啊,我不會,也沒有那個閑錢,你的意思是你炒股了?
  行政副總點點頭說是,我說:那你還真是有錢。
  行政副總來了興趣:我哪有錢,隻不過我們學校可以貸款給MBA。
  我在心理笑,真是大頭,貸款?貸款用來炒股?
  我無意識的問:可以貸款多少啊。
  行政副總沒有抬頭的說:貸十幾萬吧。我接著問:那你炒股賺了多少錢啊。
  行政副總接著翻著報紙:沒有賺,全部套住了,反正也是被套住了,就那麽放著唄。
  我開始驚訝:可是貸款是要還錢還利息的……
  行政副總打斷我:這你就不懂了,這年頭兒欠錢的是爺爺,把錢借出去的是孫子,我沒有錢還,銀行能把我怎麽了?哼,他們得求著我讓我賺錢,不然我拿什麽還他們?
  我驚訝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原來日子還可以這樣過啊,我可不行,要是借了錢,絕對是坐立不安的想著什麽時候趕快把借得錢還清了,不要絕對過不了一天踏實的日子,看來每個人和每個人的生活態度真是不一樣啊。行政副總這時看著我笑:那個,十八小姐,下午那個事情,你能不能不告訴老總?
  我瞬間明白了行政副總的意思,原來他是我把他們看成人電影的事情告訴給女老總,也是,剛上班沒有多長時間,有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是很不光彩的,哼,終於也有落到我手裏的時候了,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其實,大家在外麵混,都不容易,所以嗎,能容人的時候就互相包含一下,誰和誰也不是仇人,對吧,放心吧,我十八向來不作背後陰險的小人,這樣的事情就權當我什麽沒有看見了,但是你們以後也要注意,別人看見了可不關我的事情。
  行政副總放下報紙朝我笑:多謝多謝。
  然後出去了,我在心理哼了一聲,心想本來沒有什麽事,平時不要那麽惡劣的對待我,怎麽會這樣落人口實?就說我長得不好,也不用你這麽折騰吧,再說,行政副總長得也不怎麽樣。從那以後,那廝還真是對我的態度有些改變,盡管還是不冷不淡,但是不再是以前那種雞蛋裏麵挑骨頭的架式了,我不是前台小姐,所以有了這個待遇,就感覺已經是阿彌佗佛了,足夠足夠了。
  快下班的時候,前台小姐神秘的溜進我的辦公室:哎,十八,一會兒下班的時候你稍微晚些走,幫幫忙。
  我一頭霧水,轉頭才想到,原來下班一般都是和前台小姐一起走到班車站,那我晚些走,就是說前台小姐不想和我一起走了?我明白了,作為報答,前台小姐把我的卡拿走,說幫著我打卡,我直接走了就行,我說成交,這有什麽難的,英雄一向有成人之美嗎,好說好說。然後我慢慢騰騰的收拾著自己的辦公桌,小米打來電話,讓我周末去她公寓,我說幹什麽總去啊,小米說師兄的朋友開的那個酒吧給師兄很多優惠券,大家一起去樂和樂和,要是不去到月底就到期了,我說:哎,你們都是未成年人,酒吧那種風月之地,就不要去了。
  小米咯咯笑:十八,你腦子進水了嗎?十八歲就成為正式公民了,我都二十二歲了,秀逗吧你。
  我也歎息,現在的孩子,成長的太快了,以前和他們開玩笑,一本正經說不要帶壞小孩子,師兄揶揄我:真是的,現在的小孩子還用帶壞嗎?掛了電話,我琢磨明天是周五,就明天晚上請小卜吃火鍋吧,周六去小米那兒蹭吃蹭喝吧,人生一世,還是緊著折騰吧,還不一定能活多少年呢?想想還真是讓人傷感。
  估計前台小姐的計劃順利,我才慢慢悠悠的晃蕩出了辦公室,下了電梯,出了辦公樓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因為木羽就在樓門口走來走去。他的車停在不遠處,我愣在那兒:你,怎麽又是你,你來幹什麽?
  木羽看見我,停下來,看著我淡淡的笑:還是有些事情,應該不妨礙你吧,今天的咖啡我請。
  在咖啡廳裏落座之後,我開始恨這家咖啡廳,我覺得要是沒有這家咖啡廳或許就不會有眼前的麻煩了,這個咖啡廳有點兒象電影中的道具,總是不停的切換著,每次切換都不愉快。木羽的話打斷了我的沉思,他說:十八小姐真是有意思,每次來這家咖啡廳,你都是坐同一個位置。
  我應了一聲,感覺渾身不舒服,看了對麵這個男人一眼:你還有什麽事情,你不是說,不是說不來找我了嗎,怎麽……
  木羽轉著咖啡杯子,不自然的笑:還是不習慣不見你,怎麽辦?
  我的身體一緊,木羽的聲音像個鬼魅一樣繚繞著情緒,我低下頭看著咖啡杯子發呆。
  木羽低聲說:你也是,對不對?不見我,習慣嗎?
  我保持著沉默,我想起身走,但是好像動不了,我的心底還有一定一點兒的聲音在拒絕讓我離開的意念,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有些事情很奇怪很奇怪,身邊的人林林種種,多多少少,但是總是有那麽一個人,能夠摧毀自己的意誌並幹擾自己的生活,心會悸動的像是沒有了自我,慢慢在抗拒中痛苦著沉淪著,我開始恨自己,連帶著恨眼前這個男人。
  我大聲說:不是。
  木羽挑釁的笑著,說:那你理直氣壯的看著我的眼睛說,我就信。
  我慢慢的呼吸,我想到小淫,想好多次。突然,木羽伸手拿走我的手機,我一驚,抬頭憤怒的看著他,木羽挑著嘴角看著我,惡意的笑:十八小姐,我想看看在你的手機裏麵我的名稱是什麽,就能一幕了然,對不對?
  我想搶回來,但是木羽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不安全,我僵在那兒。然後木羽的表情從邪笑變得僵硬,然後再從僵硬變得冷漠和憤怒,他把他的手機和我的手機一起麵對著我,我看見他的手機裏麵我的號碼名字是:笨天使。可是我的手機裏麵木羽的號碼名字是:混球王八蛋。我開始感到害怕和不安,我估計木羽做夢也不會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對於眼前這個讓我躲避的很疼苦的男人,他的所作所為在我的眼裏隻能是這個標準和稱謂,我不覺得我有什麽可虧欠的,不正常人做的事情在正常人看來真是很荒謬。我聽見木羽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語:十八小姐,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我壯著膽子,乘著他憤怒愣神的時候,一把搶過我的手機,然後就往外跑,我想他不付賬肯定沒有人會讓他走,而且他的大衣還在椅子上,我一口氣跑出咖啡廳,然後找了個角落躲著,開始喘粗氣,過了一會兒,我看見木羽從咖啡廳出來,衣服搭在胳膊上,我看見木羽朝四處看了看,然後這個家夥竟然狠狠的踢了幾下汽車的輪胎,然後摔上車門,開車走了,我鬆了口氣,等車開走才從角落裏麵出來。我順著公車站走著,不知道該怎麽收場,實在是很意外,誰知道他會看手機裏麵的名稱啊,真是,暈了,木羽肯定不會善罷幹休的。

  第53章
  想來好長時間,我開始變得理直氣壯,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願意定成什麽名字都行,首先是我的手機,其次我又沒有把柄在那個男人手裏,我怕什麽?大不了從此絕交,反正我也不想這樣的男人有任何交往,想到這兒,我終於決定青皮到底,愛誰誰。
  我晃蕩到樓下的時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男人也是睚眥必報的品種,從進化論的高度看,並沒有比女人的心胸寬闊到那兒,木羽已經把車子停在那兒了,我傻乎乎的直到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才覺得眼前這個車子有些熟悉,木羽已經氣乎乎的開車門出來了。我嚇得後退了兩步,木羽冷笑著說:喂,你是不是坐蝸牛車回來了,還有本事跑啊,跑了和尚,你別回來啊。
  我壯著膽子說:你管的著嗎,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木羽向我走近兩步,生硬的盯著我:要麽你把手機給我,我非要摔了你的手機不可,要麽……
  木羽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向我鄭重道歉。
  說完他把手伸給我,示意我把我的手機給他。這兩個條件我都不想做,我就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麽錯誤的地方,憑什麽要我道歉啊,我顫著聲音大聲說:你,你再靠近,我喊人了,我真的會喊人的。
  木羽挑著嘴角笑:喊人?好啊,你喊,你喊什麽?喊我搶劫還是非禮?你還是先看看你的天然條件吧,要是喊人之後,別人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我,我要是喊人說你非禮我,你說別人會相信誰?
  我把手機裝好,然後說:這兩個條件,我都不會答應你,手機是我的,我沒有你們這些敗家的人那麽大手筆,還有我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必要像你道歉,我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事,更不是別的什麽關係,我幹嗎像你道歉?你不爽你可以走啊,我沒有死纏著你非要和你來往,專題采訪我也不想做了,隻要你不出現,天下一直很太平。
  木羽伸向我的手在堅持了幾秒鍾之後垂下,我看見他眼神中的犀利越來越濃重,他沒有說話,伸手掏出煙,背著身點煙,這個時候我轉身就跑,這一帶我還是很熟的,所以鑽個胡同,拐個彎,還是很順利,我跑到小區的大門然後轉到一個燒烤店的後麵,我實在想不出來如果不逃跑我還能怎麽應付眼前這個象惡魔一樣的男人,我繞過燒烤店的前麵,順著一條捷徑向地鐵站跑去,我想先去小米的公寓避避再說,我已經拿出自己衝刺的速度了,所以直到進了地鐵,還是呼呼的喘著粗氣,賣票的中年婦女熱心的看著我說:不要著急,起鐵到晚上十一點半呢?
  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點頭表示謝意,拿過車票的手不斷的哆嗦著,我發軟的腿拖著自己進了地鐵站,直到坐在地鐵車裏,我才鬆了口氣,然後給小米打電話說我一會兒就去她那兒,小米問怎麽這麽突然,我說到了再說吧,我已經說不出話語了,然後給秦梅電話,說:我有事情不回去了,去同學那兒了,明天的火鍋,你和小卜一起吃吧,順便套套距離,看看小卜什麽反映。
  打完電話我才鬆了口氣,拿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漢水,噓了兩下,心理才算安靜下來,這成什麽事兒啊,被一個男人嚇成這樣,我真是丟人丟到史前人類了,估計周口店龍骨山的人類祖先肯定會笑話,他們連洪水猛獸都不害怕,但是我竟然被一個男人嚇成這樣,丟人現眼啊。
  到了小米公寓的樓底下,我總算鬆了口氣,為了小心行事,我先是仔細看了一下樓底下停放的車輛,確定自己是安全之後,開始跑上公寓,直到小米開門,我進去之後才算徹底鬆了口氣,我看見師兄阿瑟和小麥在客廳裏麵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好萊塢電影,小麥扔給我一個桔子,易名在吧台旁邊看報紙,小米一個勁兒的問我到底怎麽回事兒,我一屁股坐在小麥旁邊,誰知道腿一軟,所以竟然把小麥擠出去了,小麥恨恨的瞪著我,嚼著橙子:哎,十八,虧我還給你桔子呢,你幹嗎和我過不去啊。
  我喝了一大口水,坐下,小米坐到我對麵,師兄阿瑟沒好氣的看著我:切,十八能有什麽好事?除了不能把天捅個窟窿,或者把地砍成兩半,什麽都能幹出來,真虧小淫能受得了她。
  我把手機裏麵把木羽的號碼名稱記錄成混球王八蛋而木羽手機裏麵我的號碼名稱是天使由此那個家夥生氣的事情說了一邊,小米開始拍著手笑:十八,你真是,真是,天啊。
  小麥順手拿過我的手機非要看看。師兄皺了皺眉頭看著我:十八,那個家夥是不是喜歡你啊,幹嗎沒事兒就找你,小米,他不是有女朋友嗎?上回那個阿阿什麽來著?
  小米忍住笑:師兄,那是阿若,可是他除了阿若之外還有別的女人啊,是個無婚姻無愛情的愛好者擁護者。
  小麥拿著手機指著我:哎,十八,你可不能對不起小淫啊,小淫……
  我冷著臉:瞎說什麽,小淫交女朋友的時候都對得起我了嗎?
  阿瑟把小麥從我身邊推開問小米:小米,十八有男朋友的事情,那個家夥知道了吧?
  小米點頭:知道啊,早就知道了。
  阿瑟回頭看我:十八,你沒有欠過那個男人什麽吧,好好想想?
  我搖著腦袋:沒有,總共認識才幾個月,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他,沒有欠他什麽。
  師兄揉揉下巴:仔細想想,那上輩子呢?有沒有欠過?
  我推了阿瑟一下:師兄,我要是能記著上輩子的事情,還用活得這麽窩囊嗎,靠,要是真的欠了,我上輩子也絕對讓他沒有這輩子了。
  易名湊過來笑:這個我絕對相信。
  易名從果盤裏麵拿了一個蘋果咬著:阿瑟,其實之前,我和那個木羽有過一次照麵,就是十八把他給的周華健的演唱會門票賣了那次,那個男人挺成熟的,挺懂得怎麽駕馭女人的那種,在小說中經常見過,就是能很嫻熟的一點一點的剝離女人的防備,深深進入女人的心底,讓人沒有辦法能擺脫他,而他就遊刃有餘的穿梭在別人的生命裏,現在好像很流行這種男人,據說這是從女人和男人角度說的做男人的最高境界,不過他遇上十八這種沒譜的女人也夠他忙活了,十八通常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們之間的事情,我賭十八贏,有人和我賭嗎?
  師兄把腿伸到沙發上,看著小米:小米,他不是和你認識嗎?你約他來,讓十八和他攤牌,十八,你到底喜歡小淫還是他,給個實底兒,幹嗎做事這麽磨磨岌岌的,每天還能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這人臉皮也夠厚了,明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還這麽伸手寸著,比我臉皮還厚,十八,你到底喜歡誰?
  我往嘴裏塞著桔子:還用說嗎?再說之前小淫沒有來的時候我不是也在躲著他嗎?
  小米扔給我一個抱枕:為什麽喜歡小淫?
  我紅著臉:人家用心喜歡我。
  小米笑:可是說不定木叔叔也喜歡你啊。
  我嗤笑了一下:那他是用興趣喜歡一個人,我沒有興趣,把世間情感的坦誠和真摯都糟蹋了。

  第54章
  師兄阿瑟看了一下手表,說:才晚上八點多點兒,小米去打電話約那個木什麽,就說十八要見他,把問題擺平。
  然後阿瑟哆嗦著腳上的拖鞋,看了我一眼:十八,你站起來,站起來一下。
  我不知所以然的站起來,阿瑟皺著眉頭:大家看看十八有什麽對勁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小麥和小米圍著我看,易名也是上下打量我,易名咬著蘋果疑惑的看著阿瑟:阿瑟,什麽對勁兒什麽不對勁兒啊?
  師兄始終皺著眉頭:你們看看,就十八這種類型的,怎麽會有男人喜歡呢?上次聖誕節時候,那個記者來過,我也看見了,長得氣質也很不錯啊,怎麽他腦子有病還是怎麽著的,還能喜歡十八?小麥,易名,你們說實話,你們會喜歡這樣類型的?
  小麥縱身跳到沙發上,一個勁兒搖頭說他不喜歡這樣,易名隻是笑,沒有說話。我很不爽的瞪著師兄:喂,師兄,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啊,大家是兄弟啊,你看你那一腿的漢毛像是大猩猩一樣,我可是從來沒有說過啊。
  阿瑟拍拍腿上的漢毛,笑:哎,就因為大家是兄弟,我才實話實說,我是很公正的從進化論的角度說的,你還是很欠進化啊,我腿毛怎麽了,女人都喜歡這樣的,雄壯健康,男人的象征,小淫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為你消的人憔悴,哎哎,看看,我就說你不像個正兒巴經的女人,這就動上暴力了……
  我抓起沙發旁邊的一個東西就要動手揍師兄阿瑟,這個師兄,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沒事兒揶揄我,有次小麥偷偷告訴他說我暗戀了一個男生的時候,阿瑟竟然笑了半天,並且說:十八,十八竟然會喜歡男人,簡直是笑話,哈哈。
  那時候小淫的死黨佐佐木提醒阿瑟說可是十八是女人啊不喜歡男人難不成真的去喜歡女人?阿瑟反映過來又是狂笑:對對,忘了內部零件的成分了。
  天啊,我都快被這群家夥折騰的無地自容了。
  小米站在吧台邊上一邊笑一邊看著我手機上的號碼撥電話給木羽,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小米說:木叔叔,是我,小米,對,十八在我這兒,你能來嗎,她想和你談談,是的,大概四十分鍾左右是嗎,好的,好。
  然後小米掛了電話,我開始緊張的有點兒哆嗦,阿瑟扔了一個香蕉給我:十八,不是我說你,瞧你這點兒出息,被個男人嚇成這樣,我記得你在大學的時候還和人打過群架,瓶酒瓶子都能拎起來,那多勇敢啊,再說房間裏麵還有三個男人,你怕什麽?
  小麥把腦袋伸過來看著我的表情:就是啊,十八,小淫要是看到你這樣,他得為你感到羞愧而死的。
  當門鈴聲響起的時候,小米輕快的去開門,過了一會兒,木羽和小米一起進來到客廳,木羽還是很禮貌點著頭,阿瑟和小麥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屏幕,沒有反映,易名倒是禮貌的點了一下頭,我基本也沒有什麽反映,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麽樣子的反映。阿瑟拖拉著站起來,看了木羽一眼,回頭對小米說:小米,你留下陪著十八。
  然後三個男人進了房間,小米拉著我的手把我拽到吧台邊上,木羽把大衣搭在椅子上,坐在我旁邊,小米咳嗽了一聲,說:木叔叔,其實是這樣……
  木羽溫和的打斷小米:小米,叔叔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還小,有事情不方便和你說清楚,我想和十八小姐單獨談談,你能不能,先回房間?
  幾句話下來,小米的嘴唇都沒有來得及合上,小米無奈的點點頭,我像是看著親人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小米離開。木羽嗤笑著說:十八小姐,我又不吃人。
  我下意識的把椅子從木羽身邊挪開一段距離,我聽見木羽的笑聲。
  木羽伸手拿起我的手機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我害怕他真的會摔,但是木羽笑:十八小姐,你總是能有辦法讓我發火,還真是厲害啊。
  木羽順手把手機遞給我,接著說:我呢,也不想摔你的手機了,摔了之後我還得給你重新買一個,這種賠本買賣沒有什麽意思,還有至於鄭重道歉也不需要了,你也不可能會真心道歉,我隻是想,我們今天的談話,能不能,大家都說真話,不要說假話就行。
  我有點兒呆滯的看著吧台,沒有什麽反映,木羽點了一支煙,看著我的表情,笑: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哎,你們學校的老師沒有說過人發呆的時候看起來會很傻嗎?
  我努力把嘴合上,阿瑟的煙和火機在我的手邊,我順手拿起火機在手裏擺弄著。木羽吸了一口煙,看著我的手擺弄著打火機,說:十八小姐,你總是說我禍害良家婦女,我怎麽有點兒不明白?如果我真是淫人妻女,警察會讓我這麽悠閑的活著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順手從師兄的煙裏拿出一支煙,點上,木羽有點兒詫異的看著我:你吸煙?
  我照舊玩著打火機,木羽把目光轉到我的臉上:你想和我說什麽?
  我拿過來手機,找到木羽的號碼,示意給木羽看,然後刪除了這個號碼,看著他說:就是想告訴你,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任何來往,不想做朋友,也不是別的什麽,我有自己的生活,不喜歡被別人幹擾,而且我有男朋友。
  木羽眼神的中犀利開始蔓延並加深著顏色:十八小姐,我還是不明白一個事實,假如你要是真的很愛你的男朋友,你還會介意別人的幹擾嗎?我又沒有幹涉你的私生活,不過你越是這麽說,似乎好像是表明你很在意我的出現了?
  木羽把整個身體轉向我,挑著嘴角:我說過大家都要說真話,那我可以先說,第一個事實就是我不否認我喜歡你,你別管我喜歡是單純的興趣還別的什麽;第二個事實我以前說過,更多時候我隻是想找一個人說真話,而每次見你,我都很想說真話,但是每次都會被你攪局了,然後大家又會不歡而散,下麵到你了,你告訴我,你是怕我還是怕喜歡上我?我想聽真話。
  我轉著打火機,避開木羽的眼神,含糊著說:不明白什麽意思?
  木羽眯著眼睛看著我笑:怕我就是,比如你上學的時候也會有害怕某個老師的時候,對不對,就是這個意思,怕喜歡上我就是你並不討厭我,但是因為很多因素,比如說你認定我是個流氓或者別的什麽人,所以你害怕會喜歡上我,是這個意思。
  我小心翼翼的理解了一下,然後說是前者,木羽往前湊了一下,挑釁的看著我:是嗎,我怎麽感覺你是在做選擇題啊,不是真話吧?
  木羽不經意的拿掉了我手上的煙,我以為他會掐掉,沒有想到他把那半截煙放進他自己的嘴裏,我愣了一下,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木羽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還是那麽淡淡然的問我:你臉紅什麽啊?我做什麽了?
  我慌張的站起來:我去拿飲料。
  然後跑進廚房,打開冰箱,拿著一聽啤酒貼到自己臉上,冰箱裏麵的冷空氣讓我的心跳平複下來,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我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小心的坐回原來的位置,木羽交叉著雙手,淡漠的看著我:十八小姐,其實你不必擔心或者慌張,首先我不會和你這樣的女人結婚,其次我也不會和你談戀愛,我呢,隻是想找個人說說真話而已,你的價值僅僅在於此而已,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有那麽大的魅力吧。
  我握著冰水杯子的手開始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我忍著,把目光看向窗外。木羽挑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十八小姐,我喜歡沒事兒找你逗你也有我的原因,因為你呢,不會象別的女人那樣死皮賴臉的粘著我,所以嗎,即使我們沒有任何曖昧關係,即使隻是吵架,或者互相傷害,都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快樂,也讓我欲罷不能,你說呢,十八小姐,是不是記憶的很刻骨銘心啊?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把杯水杯子往吧台上使勁兒一慣,拿另一隻手指著木羽,低聲說:你滾!馬上給我滾!不要惹火我!
  木羽冷笑:惹火了你是什麽樣子呢?我還真想知道,不要以為我就沒有脾氣,你以前說了多少傷人的話,我跟你計較了嗎?既然你不喜歡說真話,我也讓你嚐嚐受傷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受?
  我的手抓住冰水杯子,木羽看著我壞笑:如果你敢拿冰水潑我,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什麽。
  我開始猶豫,這個時候阿瑟推門出來,來到我身邊皺著眉:十八,你怎麽這麽磨唧啊?
  木羽隻是挑釁的盯著我,我一咬牙,一指門口大吼:你給我滾!
  木羽碾滅了香煙,沒有什麽表情的穿上衣服,轉頭朝我笑:看來你還是不敢,嗯?
  我拿起冰水杯子,朝木羽的臉上一潑,沒有什麽浪費,大部分水全部潑到了木羽的臉上和大衣的後麵。木羽的臉一瞬間變得凶狠,轉身朝我走過來,阿瑟橫著站在我們之間,木羽冷笑,對阿瑟說:你讓開,有本事的話你能保證你們每時每刻都跟在她身邊。
  阿瑟沒有讓開,說:我可是聽見你讓她潑的,你想幹什麽?
  木羽邪笑著朝我說:十八小姐,你最好送我下樓,如果還想正常過日子的話。
  我瞥見吧台旁邊的水果刀,順手拿起來裝到口袋裏,我推開阿瑟:沒有問題,我送他下去。
  阿瑟皺著眉看我:你沒有毛病吧。
  我攤開手:沒有,正常的很。
  然後木羽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出了門,進了電梯,我的眼睛盯在電梯的數字上,木羽拿出手絹擦著臉上的水,冷冷的盯著我:我真他媽的被你搞敗了,但凡你是個男人,我肯定狠K你多少次了,你什麽時候能正常點兒?啊?
  木羽斜著眼睛盯著我,然後突然壞笑的往我身邊靠了幾步:哎,我這樣,你會不會緊張啊?
  我往旁邊移了幾步,靠在電梯一側,把手伸進口袋裏麵,沒理他,電梯的數字落在7層,有人進來,是一對情侶,我鬆了一口氣,我故意走到那對情侶的前麵,木羽跟著我一起站到前麵,拿眼睛看著我,我把頭扭到另一邊,電梯在一層停住,我出去,木羽出去,然後那對情侶也出來,我看見木羽往前走,我順勢直接回到電梯裏麵,按住關門的按鈕,直接按住12層,電梯順利上升,我鬆了一口氣,不就是送下樓嗎,我送下了,然後不就可以回去了嗎?回到公寓,阿瑟問我沒有什麽事情吧,我說沒有,然後把下樓的經過說了,易名大笑:阿瑟,我就說十八這人不靠譜兒,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倒是那個木羽有點兒不知道所措了。
  我瞪了易名一眼:什麽叫不靠譜兒,我有那麽差嗎?

  第55章
  小淫打阿瑟的電話,問我的電話怎麽打不通,也不在家,阿瑟一邊欣賞著他男人健壯的腿毛一邊惡劣的看著我,說:小淫啊,你真的確定你的品味沒有錯嗎?我可是渾身上下看不出十八象個女人,還有另外一個中年男人跟著起哄,嘖嘖,這是什麽世道?女人長得不漂亮也就罷了,至少也得好好練練修為,讓人說一句大智若愚之類的哲學評價,十八簡直就是大智若驢,不是愚蠢的愚,要是愚的話還好糊弄,是驢啊,哎哎,十八,你你幹什麽,給你電話給你……
  可能是我擼胳膊挽袖子的架式嚇倒了師兄,他把手機遞給我,我溜進師姐的空房聽電話。
  小淫問我發生什麽事情了,什麽大智若驢?還有什麽中年男人?我笑,說是那個記者,然後把木羽號碼記成混球的事情說了,小淫也笑:十八,他在勾引你。
  我說:是啊,就是那種,時不時來上一句看著我的眼睛,或者說我不否認我喜歡你,嗬嗬。
  小淫接著笑:哎,十八,你免疫了嗎,能不能抗得住啊。
  我笑著說:還沒有完全免疫,但是應該能抗得住,如果你早點兒來,應該很快會免疫的。
  小淫在電話那邊吃吃的笑,然後說:十八,要是我,我也那樣,你抗得住嗎?
  我裝作思考了一會兒說抗不住,小淫問為什麽,我說:因為你有酒窩,所以,我一看見酒窩就會暈倒了,哪兒還能抗得住啊。
  小淫誇張的笑著:十八,不管你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智若驢,我都喜歡,隻要你做你自己,別人說什麽不重要。
  我心頭一熱:你放心我一個人在北京嗎?
  小淫說:放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怕你迷路,不記得好好吃飯,等我去北京,就好了。
  聽到這兒,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小麥在客廳喊:十八,那是阿瑟的手機,不是電話,每分鍾全球通4毛,你已經打了半個多小時了。
  小淫戀戀不舍的和我掛了電話,我出了房間,把手機還給阿瑟:哎,師兄,你那麽有錢,還心疼這點兒電話費嗎?
  阿瑟扭著腦袋:心疼倒是不心疼,但是幹嗎放著電話不打,跟手機較勁,電信是你家親戚?
  我扔了抱枕坐下,推推小麥:師姐,這些天都沒有回來嗎?
  阿瑟拿手彈了一下小麥的腦袋:咳,師姐那家夥還真是有點兒麻煩,師姐夫要求婚前財產公證。
  小麥沒好氣的跑到對麵易名旁邊坐下:阿瑟,十八,你們怎麽都欺負我,太不公道了。
  我一驚:婚前財產公證?什麽意思,還怕卷了他的錢跑了不成?他有多少錢啊?
  阿瑟撓著腦袋:錢嗎,倒不會有多少,充其量就是一個小開而已,可是問題就是師姐不是更沒有錢嗎?可能是防著離婚時候平分吧,兩手準備,哎,十八,把煙遞給我。
  我拿煙給師兄:哎,師兄,這感覺,好像存在信任危機似的,再說他也沒有多少錢啊。
  易名伸手向師兄要了一支煙,朝我笑:十八,雙方經濟條件相差懸殊的時候,財產公證也是必要的,特別有錢的人不能不防這別人是衝著自己的錢來的,這也沒有什麽可意外的,哎,阿瑟,你將來是不是也要做財產公證啊,你老爹留給的錢你有數嗎?
  小麥湊過來,眯著眼睛:找個和自己差不多一樣有錢的老婆不就不用做了嗎,真笨。
  小米一直沒有說話,聽了小麥這麽說,上來就是一抱枕:說你笨,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笨,你敢保證和你一樣有錢的人你一定願意娶嗎?
  阿瑟壞壞的看著小米:哎,小米,你幹脆嫁給小麥得了,你們兩家差不多,小麥也別跟我去澳洲了,直接和你去美利堅共和國得了。
  小米一臉不高興:誰嫁給他啊,長得比米粒高點兒,一點兒也不象個男人……
  小麥一邊象施瓦辛格一樣顯示著自己的胳膊一邊反唇相譏:哼,找誰也不找小米,雖然比十八強點兒,看著像個女孩子,一點兒也不性感。
  阿瑟和易名大笑,我一拳打過去:靠,你說什麽?我不像女人?
  小麥躲閃,朝我陪笑:比方比方,打個比方。
  阿瑟懶散的站起身: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反正我還沒有象小淫那樣真正動了情,所以也不用發愁,動了情再說吧,我要去衝澡,走,小麥,和我一起鴛鴦浴去。
  小麥一溜煙跑了:不去,沒有那個愛好。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還打電話叮囑秦梅晚上請小卜吃火鍋的時候不要太去說自己是北京戶口的事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對那個東東感冒,先慢慢交往最好,秦梅笑著說別操心了,她知道該怎麽辦了。
  行政副總找我商量財務軟件和成本管理的銜接,就是說財務軟件中有成本核算的部分,庫房的銷售過程還有進貨成本最好能直接輸入財務軟件中,不然每個月大量的對票真是巨大的人工量,可是涉及的問題庫房出去的貨不是表示全部賣出,其中有因為質量和包裝破損問題退回來的貨物,比如早晨出去十箱,可能晚上會退回一箱,或者隔天退回一箱,還有因為堵車問題當天沒有送出去的數量,所以我感覺這個東東實在是個很大的問題,行政副總的意思是隻計算出貨的成本,退貨的成本月底再算,再從總數中扣除,然後讓我做個計劃方案表,我還很納悶兒,因為這個工作不是我的範疇,怎麽輪到我這兒了?
  下午女老總讓我把過年送禮品的客戶和一些與公司相關的人員的禮品單,全部列出來,我說我還要做成本方案,能不能晚些時候,女老總詫異的說這是她讓行政副總自己做的事情,怎麽到了這兒來了,我也立馬變得憤怒,這明擺著就是把事兒推給我嗎?我做了也不會給我加錢,女老總一臉的不高興說以後不要聽別人說什麽隻要聽她的安排就行了。回房間後,我很是憤怒,然後平息了一下,打電話告訴行政副總女老總安排我做別的事情,並且告訴他以後不要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了,行政副總自知理虧也沒有說什麽。
  快下班的時候我把過年的禮品單給女老總看,女老總看了我一眼:怎麽沒有木記者的?
  我拿過單子順手在上麵添上,女老總接著看著我:十八,你和木記者之間,到底怎麽樣了,其實他那人還不錯嗎,要是沒有……
  這個時候女老總的座機響了起來,女老總拿起來:啊,是啊是啊,剛才還正在提起你呢,對啊,哪兒?亮馬河大廈,七層,知道,知道,去,肯定去,這樣的好機會怎麽可能不去呢,謝謝木記者這麽關照我們公司了,行,一會兒見。
  女老總放下電話朝我笑:十八,是木記者,他說亮馬河大廈有個德國商務會舉辦的交流會,希望能和中國一些企業開展一些合作,你準備一些資料,一會兒我們去,還真是不賴,所以說這個結交朋友不能疼錢,要是有個什麽機會,怎麽都會超過在專題上投資的成本的,木記者給我們留了個名額,看看能不能有些商機。
  我很不情願的回房間,準備公司簡介,和公司的一大堆別的介紹資料,坐在椅子上發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女老總收拾了一下,從門外招呼我,然後女老總開車,我坐到車後座看著手裏的資料發呆,女老總從車裏的後視鏡看我:十八,我剛才說了個半截話,你不妨和木記者處處,說不定還算合適呢,他那人挺不錯的,很成熟的,也有經濟基礎啊……
  我打斷女老總的話說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們關係不錯,女老總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到了亮馬河大廈,我和女老總拿了資料往裏麵走,走到一層大廳的時候,看見木羽朝我們走過來,給女老總和我每人一個號牌,我低著頭裝作整理公司資料,女老總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然後三人進電梯,上到七層。我們進去的時候,已經開始了,門口的服務人員禮貌的請我出示號牌,我出示然後進去,房間很大,全是個子高大的歐洲人,每個歐洲人身邊都有中國人,有女孩子也有男孩子,我猜想是翻譯,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我的英文實在不怎麽樣,偶爾交談還能蒙混過關,但是商務交談,我絕對是白給,我隻是負責幫著女老總遞遞資料而已,每個外國人的身邊都有專門的翻譯,所以女老總也不費事兒。
  當女老總和一個中年德國女人談論代理一些小食品的時候,女老總示意我去別的德國人那兒分發一下我們公司的資料,我按照女老總的指示每個會談的位置都遞上我們公司的資料,我看他們談的很熱鬧,我就坐到稍微遠一點兒的地方,拿了一些德國商會的資料,好在上麵有中文,我坐下來看著。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人碰了我一下,我扭頭,看見木羽拿著兩杯咖啡站在我旁邊,正遞給我一杯,我慌亂的接過一杯,說了聲謝謝,然後低頭喝咖啡,木羽坐到我對麵,開始吊兒郎當的笑:十八小姐,看看,我總是能找到機會見到你,怎麽樣,你能怎麽樣?換手機號碼?我可以從你公司人那兒知道,要不然換工作?可是我還知道你住在哪裏,你要不搬家得了,我猜你不會,因為太麻煩,像你智商這麽簡單的人肯定做不來這些事情。
  我沒有說話,我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讓自己變得混沌,我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努力平和著自己的情緒:你覺得這樣好玩嗎?你不累,你樂此不疲,我很累,真的,被你拖的很累,我都不知道應該怎樣應付你。
  木羽交叉著雙手,淡淡的看著我:你怎麽,就知道我不累?我也累,我要去想各種看著很自然的時機見你,你知道你生氣的時候說出的話語有多麽的傷人嗎?還不間斷的往我身上或者臉上潑著水啊或者飲料什麽的,我長這麽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可是我還不能真的揍你,還要盡量容忍你,盡管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揍你,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說真話有那麽難嗎?
  我僵硬的看著木羽,壓低聲音:你為什麽非要我說真話?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木羽喝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不想你怎樣的,我承認我動機不純,在我還沒有厭倦之前,隻想時不時的看到你就好,我說過,我很容易厭倦的,你要是順著我的意思,說不定這一刻我就會厭倦,我說真的。
  我避開木羽的眼神,嗤笑:真是無聊,我為什麽要順著你的意思?我又不是木偶,我們要是不來往不就沒有這些事情了嗎?你在認識我之前不就沒有人敢潑你咖啡嗎?你過的挺好,我過的也挺好。
  我喝了口咖啡,看見木羽咬著嘴唇,我回頭看見女老總正在起身,於是放下咖啡杯,轉身向女老總走去。
  女老總看來和那個德國女人談的不錯,看見我的時候還充滿著快樂的微笑,他可能是看見了木羽坐在這邊,直接又和我過來,和木羽寒喧著,木羽往裏讓了一下,讓服務人員送來一杯新咖啡,我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發現自己原來的咖啡杯子不見了,我以為是服務人員收走了,就沒有在意,女老總對木羽說要請他吃晚飯,以表謝意,沒有想到木羽竟然痛快答應了,我有點兒支吾著說我晚上有點兒事兒,要先走,女老總問什麽事兒,我一下子竟然答不出來了,女老總笑著說:有事兒也得吃飯啊,吃完飯後再回去。
  我抬頭的時候才發現木羽前麵是兩個咖啡杯子,他一直拿手指撫摸著一個咖啡杯的邊沿,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低著頭,不再說話。
  商務會結束後已經晚上六七點了,我還鬱悶的想,真是,這個地方能開這個商務會,至少也管個晚飯啊,這樣不就結了嗎。在附近一家餐廳找好位置之後,我真是沒有什麽食欲,我起身去洗手間,沒有想到一會兒女老總也跟著我來到了洗手間,把錢塞給我,說是她家保姆說她兒子有點兒發燒了,她要趕快回去,我看她著急的樣子不象是裝得,也沒有必要咒自己的兒子生病,要是故意的隨便找個借口也就行了。我回到餐桌,木羽已經脫了大衣,問我喝什麽,我說沒有胃口,什麽也不想喝,木羽勉強的笑:是不是和我吃飯就變得沒有胃口了?
  我搖搖頭,坐到距離木羽很遠的地方,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眼前的菜,木羽點了一支煙,問我要不要,我搖頭,木羽皺著眉頭:十八小姐,你以前是不是很擅長跑啊,昨晚,你知道我多傷心嗎,我還以為你會等我上了車,然後衝我擺擺手再走,可是我出了公寓大門的時候,回頭找你的時候,你竟然跑了,我多麽沒有麵子啊,本來我還想上樓找你算帳,但是,你幾乎已經把我氣的沒有什麽氣可以發了,於是我就很受傷的自己回家了。
  我尷尬的聽著,也不敢說什麽,木羽起身,坐到餐桌上,隔著一個椅子的距離看著我,溫和著聲音說:十八小姐,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怕我,為什麽那麽不願意見我,你告訴我真話,好不好,如果你真的那麽難過,我盡量不出現,嗯?
  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對眼前這個男人開口,很多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家都是這樣,糊弄著自己也糊弄著別人,說真話太難,說全部的假話也很難,說真話難是因為自己的真話被別人的假話褻瀆,說滿嘴假話難在於騙了一大堆別人,但是騙不了自己,所以當一大堆別人都對自己說的假話報以各種態度的時候,自己卻覺得很寂寞和空洞,所以很多時候我選擇沉默,盡管沒有殺傷力也沒有攻擊力,但是自己不至於那麽被動不至於到最後被剝離自尊。
  木羽問我吊花開花了嗎,我說沒有,木羽吐出的煙圈在我的麵前彌漫。
  我起身說去結賬,木羽說:不用了,十八小姐,我來結吧,然後把發票給你就行了。我沒有搭理木羽說話,依舊轉身準備去服務台,然後感覺自己的肩頭被回拽了一下,
  然後我嗆啷的後退了一下,由於木羽使勁過大,後坐力的原因,我的另一個肩頭撞到木羽的胸口,他的手還在我的右肩頭上,慌亂中,我看見木羽眼神中的溫度,還有他瞬間改變的呼吸速度,我開始拿手掰他按著我肩頭的手,我聽見木羽溫弱的聲音:十八小姐……
  在我還沒有迷失的一刻,我推開身後這個男人,由於用力過大,我聽見餐桌上碟子撞擊到一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我拿起資料夾,就往包間外跑,氣喘籲籲的到服務台結賬,拿了發票,我快速往外走,直到餐廳外麵的冷風撲麵,我才開始降低自己的心跳和熱度,我沒有回頭。

  第56章
  直到回到小米的公寓,我還有點兒魂不守舍,師姐竟然破天荒的在,在收拾房間,小米在幫忙。師姐看見我說:十八,我這就搬走了,你可以搬過來住了,不用和小米搶床了。
  我詫異的看著師姐:這麽快就搬走?
  師姐有點兒蒼白的臉讓我想起師兄阿瑟說過的師姐夫要和師姐做婚前財產公證的事情,但是我沒有問,這種事情聽著都不爽,更何況開口問了?師姐喘息的坐在床上,有點兒不知所措:是啊,過完年就結婚了,也不能在這兒住,還要回家準備呢,很多事情要做,這個結婚比想象中程序要麻煩很多。
  小米說師兄說今晚好好吃頓飯給師姐餞行,師姐紮著頭發笑:餞行個頭啊,都在北京,隨時吃飯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說到吃飯我才感覺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著,想起剛才和木羽在餐廳根本就沒有動過幾筷子,真是,有點兒暴斂天物,剛才那些菜其實挺不錯的,白瞎了,我有點兒懊惱,要是打包就好了。
  師兄阿瑟在客廳裏抽煙,有點兒善感的樣子,我拍了他一下:哎,你今天怎麽了,平時就數你最吊爾郎當的。
  阿瑟扔給我一支煙,我沒有點,放在手裏轉著,阿瑟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櫃子上,朝我笑:十八,說實話,還真是有點兒不適應,師姐要結婚了,過了年易名的出國手續也差不多了,小米移民美國是敲定的事情,移民後能有什麽時間回來啊,我和小麥也鐵定是去澳洲,佐佐木在上海,大雄在香港,平K在廣州,一晃大家都快各奔東西了,八月份小淫來北京的話,北京就剩下你們倆了,你說將來還有什麽確定的日子相見嗎,象現在這樣熱熱鬧鬧的,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人生這輩子真是怕聚散啊。
  聽師兄這麽說,我也開始感覺傷感,是啊,很多東西,不容易失去和忘卻,但很容易淡化了,但是朋友這兩個字不會散,不管天遙地遠還是海闊天長。我拿了打火機點了煙,也是一時間反映不過來的傷感,時間有時候真是脆弱,比煙灰還脆弱,所以才會叫做彈指一揮間,不知道這個意思理解的對不對。
  在公寓樓下的餐廳吃飯,師姐的情緒一直不是很高,不知道是因為離別還是因為師姐夫提出的婚前財產公證,酒倒是喝了不少,喝到中間,師姐要吐了,這也難怪,師姐本身就不會喝什麽酒。我跟著要去洗手間,小米也要跟著去,我說小米我去吧,小米會意的沒有跟著去,師姐吐的很厲害,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懷孕了,我拍著師姐的後背:師姐,你幹嗎喝那麽多啊,少喝點兒。
  師姐拿水洗臉,不停的用水洗著,我在旁邊看著,師姐從鏡子中看著我說:十八,我真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來以為和他結婚後可以拿一筆錢給家裏,可是他不僅做什麽婚前財產公證,還說結婚後每個月的開銷都是固定的,其他的錢不能動,有這麽樣子的嗎,我有什麽好處,有什麽好處啊,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還不如去賣身賺錢要多,我成什麽了,我是保姆嗎?
  師姐的眼淚無聲的流淌下來,我撓著頭發,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我盡量搜索著文字:師姐,不會的,你又不是為了錢才嫁給他,結婚後他不會這樣的,說不定是和你鬧著玩兒的,再說,你對他多好啊,再說將來要是有了孩子會好的。
  師姐又開始用水洗臉,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回到餐桌,阿瑟和易名剛要問什麽,我咳嗽了一下,然後大家沒有什麽反映的吃飯,這頓飯真是不歡而散,回到公寓,師姐把自己的皮箱收拾好,小麥提前下去叫出租車,大家幫著師姐把東西裝上出租車,師姐走得有點兒木然,沒有出嫁前應該有的快樂和幸福,婚姻這個東西有點兒意思,怎麽走進去的人都有,有哭的就有笑的。
  師姐走後,阿瑟問我在洗手間師姐怎麽了,我無聊的說女人之間的話題不能說出來和男人共享,阿瑟說:切,不說我也能知道,無非就是癡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唄,哎,不是說你們女人,不管什麽事情都會賴在我們男人身上,就說師姐吧,在大學時候,談戀的時候就是,純屬物質主義者,沒有錢的男人追她,眼皮兒都不抬,自己本身也不是名門望族,找個真正愛自己的男人多好,當初佐佐木追她的時候,她和佐佐木談了好到兩年,快畢業的時候說雙方不合適,其實無非就是覺得佐佐木是外地人,家裏也沒有什麽錢,現在好了,畢業後佐佐木去上海發展,現在人家年薪三十多萬,比師姐夫的還高,最關鍵是佐佐木年輕啊,而且佐佐木對師姐多真心啊,真是怕含在嘴裏怕化了,將來自身發展升值的潛力多大啊,這個師姐夫,生活上多不檢點,根本沒有把師姐當回事兒,女人啊,不要總是想著要嫁給有錢人,有錢人也是從沒有錢的時候過來的,中國哪有那麽多現成的有錢人,真是,十八那叫什麽啊,你們常說的那句話……
  師兄望著我,我搖著腦袋說:那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打掉牙齒往自己肚子裏咽。
  說完我看了一眼師兄:也不能那麽說,師姐的家境實在是壓力大……
  師兄嗤笑:那現在,嫁了師姐夫,壓力能減輕多少啊?有什麽區別嗎?
  我想了想,看著師兄:師兄,那現在,讓師姐再去找佐佐木不就行了,反正佐佐木也是很喜歡師姐……
  師兄拿手彈了我的腦袋一下:你不會傻到家了吧,佐佐木再傻也不會到這個份兒上,一個女人在自己沒有錢的時候拋棄自己,在自己有錢的時候再回來,男人也是有自尊的,你以為能象你和小淫?你們不是因為錢鬧的別扭,所以不管怎麽樣都斷不了。
  師兄喝了一口水看著我:哎,都說傻人有傻福,在十八這兒反倒有點兒顯現,小淫和佐佐木賺得錢差不多,十八選男人的眼光還不錯。
  我愣了一下:哎,佐佐木能賺那麽多?
  易名笑:佐佐木和小淫是鐵子,小淫沒有告訴你?
  我搖頭:沒有,我也沒有問過,小淫賺多少,我都不知道。
  阿瑟壞壞的笑:看看,說她是大智若驢,她還不承認,難怪小淫好幾年都忘不了十八。
  易名詫異的問阿瑟:為什麽啊?
  阿瑟仰著臉笑:智商低唄,活得簡單,多好糊弄。
  我不滿意的瞪著師兄:哎,你怎麽老是想讓我活動筋骨啊。
  師兄拱手:不敢不敢。
  這個時候,師兄的手機響了,師兄阿瑟看了一眼,不滿的瞪著我:看看,就說全球通是你們家親戚,這個小淫,就知道打我的電話,十八,給你接。
  我小心的接過手機朝師兄笑:師兄,說明我們一直把你放在我們的心理,小淫沒有把你當外人不是嗎?
  師兄笑: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個話還是很受用,十八怎麽還沒有嫁過去就知道替自己相公著想了,哈哈。
  我拍了阿瑟一下,跑到師姐的房間接電話。
  小淫問我在幹什麽,我說剛剛送完師姐,師姐搬出去了,遲疑了一下,我告訴小淫師姐夫提出婚前財產公證,小淫沉默了一會兒說按照師姐夫的為人絕對能提出找個要求不稀奇,我問小淫佐佐木還喜歡師姐嗎?小淫笑:十八,怎麽?想讓他們破鏡重圓?
  我沒有應聲,小淫接著說:不可能的了,佐佐木已經有了很好的女朋友了,再說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誤會分很多種,有些可以解開,有些誤會一旦產生,這輩子也不會再解開了,佐佐木和師姐就是後者,師姐當初就是擺明說要嫁給有錢人,佐佐木沒有大度到既往不咎的份兒上,現在人家挺好的。
  我換了個話題,覺得沉悶,我說:阿瑟說你好幾年忘不了我,是因為,是因為我智商低,好糊弄,是嗎?
  小淫發出驚訝的聲音:咦,阿瑟怎麽知道的,這個秘密我可是從來沒有說過啊?
  我氣的有點兒抓狂:你怎麽敢這樣說,小心你來北京,我和你拚命!捍衛我的智商這個知識產權。
  小淫笑:傻丫頭,你一直都是這樣的,還用的著用拚命來證明嗎,你不是智商低,是活得簡單,有沒有,有沒有想我?
  我在電話這邊吃吃的笑著,不肯說,小淫小聲說:說嗎,你有沒有想我,我都想你了,真的。
  我一邊吃吃的笑著,一邊小聲說:有啊。
  小淫笑:你說的聲音太小,我聽不到。
  我笑:有啊。
  小淫接著笑:還是聽不到?
  我火大的大聲喊:我有想你 ,想你,聽到沒有?
  小淫嗬嗬笑:聽到了。
  我不滿的掛了電話,出了房間把手機還給阿瑟,阿瑟眯著眼睛看著我:十八,你剛才在房間裏嚎叫什麽啊?我們都聽見了,是我手機信號不好?
  我扭著腦袋:沒有啊,沒有。
  小麥壞笑:別否認了,我剛才在門邊都聽見了,我聽見你說,我有想你啊,嘖嘖,真是肉麻,平時還總說不要帶壞小孩子,可是你呢,和小淫打個電話都唯恐別人不知道,怎麽當的大人?
  我正要跳過去揍小麥,易名拽住我:十八,別,小心他告你侵害未成年人。

  第57章
  本來以為師姐走了,我可以安穩的睡著,不用和小米搶床了,但是睡到半夜,還是抱著被子和枕頭,敲著小米的門,小米哭哭唧唧的很不願意的把我讓了進去:十八,你搞什麽啊,放著好好的床不睡覺,幹嗎非要和我搶啊,受不了你。
  我吵醒小米後,小米再也睡不著了,開始和我聊天,我迷糊著說:真是報應不爽啊,小祖宗,睡覺吧。
  小米拿手胳肢我:誰叫你吵醒我?我不管。
  我半睜著眼睛問小米阿若最近怎麽樣了,小米掰著手指頭說:還不是那樣,她呀,活得永遠比咱們精彩,你想她了嗎?
  我嗤笑著:哪有,不過她倒是長得很漂亮啊。
  小米碰碰我:哎,十八,木叔叔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啊,之前他可是從來沒有在女人身上浪費那麽多時間的,你喜歡他嗎?
  我把枕頭墊高了,朝小米笑:你知不知道,男人有時候有一種征服的心理,把征服一個女人當成一種完美的遊戲,你那個木叔叔就是,所以他隻是對我有興趣而已。
  小米眨巴著眼睛:征服?可是十八,你有什麽東西值得讓他想征服的嗎?不是,我是說,你和阿若比起來還真有點兒天壤之別,所以我覺得要不是真的喜歡你,還真是,很難從你身上找到做遊戲的亮點兒。
  小米的話讓我有些泄氣,我好容易想到一個比方,說:破家值萬貫,知道嗎?就是這個意思。
  小米打著嗬欠:這個破家,還有什麽萬貫,什麽意思啊……
  我把小米按到枕頭上:睡覺,睡完覺就知道了。
  等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小米已經第二次做微波爆米花了,我打著哈欠,拖拉著走到客廳,師兄正在和小麥算帳,我湊過去問算什麽,師兄一臉的委屈:我工作一年了,怎麽薪水一分錢也沒有剩下啊,我可是每月五六千啊。
  小麥也是撓著頭:不對啊,怎麽說也應該剩幾千元錢才對啊。
  我順手拿著報紙,不屑的坐在沙發上:你們別算了,師兄呢,你的錢全部花在泡妞上麵了,去酒吧,看見漂亮點兒的女孩子不是一杯這個就是一個那個,和女網友見麵也是花錢如探囊取物,還有吃穿喝,還有抽煙,又在外麵吃飯,有幾頓飯是在家吃的?能省錢才怪,小麥的錢倒是沒有浪費在女人身上……
  小麥一個勁兒的點頭:就是就是。
  我白了他一眼:可是漫畫,軍事雜誌還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這個模型那個模型,趕上出來新式兒手機之類,哪一次錯過了?一個小P孩,瑞士軍刀買那麽多把有什麽用?還有你們倆再時不常的來個頭痛腦熱不上班,自己製定的節假日不上班,經常性的早退遲到,還能剩什麽啊?
  阿瑟皺著眉頭,看著小米:小米啊,這個月的房租是不是減半啊,快過年了呀。
  小麥也是期待的看著小米的反映,小米嫣然一笑:這個月就免了吧。
  阿瑟和小麥歡呼:小米真好。
  小米接著說:下個月交雙份兒的。
  小麥惡狠狠的瞪了小米一眼,阿瑟開始翻著報紙不說話,小米叉著腰:真是不像話,我這個是公寓啊,公寓,每天可是按照好幾塊美金出租的,現在按照五百元人民幣每月租給你們,還包括水電費,啊?太過分了吧,有錢泡妞有錢買瑞士軍刀,沒有錢交房租?不行。
  易名噗哧一笑,看著我:十八,看看,小米還是很有管家婆的風度的。
  我點頭,對於師兄阿瑟和小麥這種花錢如流水的人就應該這樣。
  師兄扔給我一大堆優惠券:十八,晚上去酒吧,把這些都花掉,花不完就作廢了,拿這些優惠券買什麽東西,你看著辦吧,這個你是強項,我們隻管消費。
  易名拿過幾張看:咦,阿瑟,這麽多,這酒吧的主兒這麽大方?
  阿瑟哆嗦著拖鞋:那人是我發小。
  易名笑:難怪,要是給別人也這樣,酒吧就得賠到姥姥家了。
  阿瑟把報紙扔給小麥,看著我:十八,我和小麥過年回家呆幾天,小米去她奶奶家,她爸爸媽媽都在那兒,易名也要回家,你怎麽辦,也不回家,一個人怪孤單的,要不你跟我回家吧?還別說,我一直惦記讓你跟小淫給我陪床呢,我媽也惦記呢?
  我雙手抓住師兄的的胳膊,裝著涕零淚落的樣子:阿瑟,你,你太讓我,感動了,太感動了。
  我轉臉就笑:沒事兒,我已經習慣一個人過了,過年反而顯得清靜,我睡覺三天,修生養性。
  阿瑟推開我:切,受不了你,我都起雞皮疙瘩了,不知道小淫是怎麽受得了你的,我們初三四就回來了,到時候一起樂和吧。
  當吧台上電話響的時候,小米蹦蹦跳跳的去接電話,不知道怎麽的,小米看了我一眼,我拿著優惠券朝她招手。小米接完電話,來到我身邊,看了一眼阿瑟,欲言又止,阿瑟把煙和火機扔到茶幾上,說大家中午要是餓得話,隨便去冰箱裏麵找點兒吃的就行,晚上去酒吧把優惠券消費光,小米突然說要和我去外麵買點兒東西,我詫異的看著小米,因為之前她沒有說過這個事情,我賴著沙發不肯動,小米推推我:哎,十八,你去洗漱吧,搞得自己跟金毛獅王似的,還有臉說什麽破家值萬貫,那兒跟那兒啊?虧你還是賣文的。
  我不情願的站起身:真是的,買什麽東西啊,你沒有說你缺東西啊。
  我邋遢著慢慢騰騰的去洗手間洗漱完畢,換上大衣,和小米一起坐電梯,下樓,在電梯裏麵,我問小米要買什麽啊,小米說看看吧看著合適就買,我彈了她的腦袋一下:有你這麽糊塗的嗎,連買什麽都不知道就去買,真是。
  說著我打了個哈欠。
  出了公寓小米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小米吞吞吐吐的說電話是木羽打來的,我氣憤的說小米你出賣我,小米拉著我的手說:十八,我不是出賣你,是確實有事兒,木叔叔和阿若在餐廳吃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阿若和旁邊桌的一個人吵了起來,可能是那個男人喝多了,看阿若漂亮的原因吧,後來就打起來了,木叔叔幫阿若擋了一個酒瓶子,兩個人都受傷了,在醫院,木叔叔這才打電話給我的,讓我幫著去照看一下阿若,什麽出賣啊,所以我隻好叫你和我一起去了,我怕我自己應付不來。
  我吃了一驚,但是沒有說什麽。到了醫院,我跟著小米亂竄,阿若的背部被劃傷了很長一個口子,醫生撕開她的衣服的背部,給裏麵的傷口包紮了一下,手腕處,也有小傷口,為了防止感染,還是給阿若注射了消炎的點滴,可憐一個美女隻能趴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看著點滴瓶子發愁。
  醫生皺著眉頭問小米:對了那邊病房的男的誰去護理一下,病床前不能離開人,過一會兒還要照一個骨骼X光片子,看看有沒有骨折的地方。
  小米可憐的看著我:十八,你幫幫忙,你看阿若這樣……
  我跟著醫生來到另一個房間,中間隔了三個房間,我進到病房,看見木羽仰臥在病床上,額頭上貼著一個幫迪膠布,左胳膊正打著點滴,不知道是生理鹽水還是消炎藥,右手上麵包著很厚的紗布,從手一直到胳膊,上麵濺的都是血漬,我對血犯暈,所以還是盡量忍著,木羽的淺色襯衫上麵也是斑斑點點的血漬,病床旁邊站著兩個警察,正在問著木羽什麽,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製服的男孩子,好像是餐廳的服務人員,應該是目擊者吧。我跟著醫生進去,醫生告訴我要讓患者多喝水,不要動,過一會兒X光室的人會來拍攝手骨和胳膊的片子,看看有沒有骨折的跡象。警察問完記錄之後,和那個餐廳服務人員走了,醫生大概檢查了一下,開始寫單子,寫完給我:小姐,你去交一下費用。
  我愣了一下,因為我身上沒有帶多少錢,木羽看了我一眼說:我這兒有錢,在我褲子的後兜裏。
  說著要翻身,醫生忙製止他:別動,片子沒有出來之前,不要亂動。
  我硬著頭皮,把手伸到木羽的後腰下麵,摸了半天,沒有找到,木羽移開目光,小聲說:在右麵的口袋。
  我尷尬的繞到另一邊,總算拿出了錢包,然後拿著醫生開出的單子去劃價交費,交完費,我看見醫院門口有自動販賣機,於是拿錢買了兩瓶礦泉水,回到木羽的病房,把錢包塞進他枕頭旁邊的大衣裏麵,我說我去給阿若送一瓶水就回來。
  來到阿若病房,小米也是團團轉,也是交費的單子還有消炎藥的單子,我把水遞給小米,說阿若要是渴了就給她喝點兒,然後我又回到木羽的病房,因為醫生說一會兒要拍手骨和胳膊的片子。木羽正在望著礦泉水瓶出神,我問他是不是想喝水,木羽泯了一下嘴唇說不是,他剛想說什麽的時候,一個醫生推著儀器進來,讓我把木羽受傷的手和手臂托起來,平放一個角度,讓他自己不受力,我照做了,然後拍好片子,分別拍了手骨和胳膊的,讓後讓我三十分鍾後去取片子,我輕輕的把木羽受傷的手和手臂放到病床上,然後噓了一口氣,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抬頭的時候,我看見木羽正盯著我,我移開目光,看旁邊床上的病人,他枕頭邊上有一些雜誌,我笑著問能不能借一本看看,旁邊床上是一個男孩子,腿打著石膏,男孩說可以,然後丟給我一本讀者,我打開雜誌擋住木羽的目光,開始熬著時間。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木羽說:你這樣看書,不累嗎?
  我哦了一聲沒有說話,木羽又說:謝謝你,十八小姐。
  我隔著雜誌接著哦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木羽說:十八小姐,我想喝水。
  我放下雜誌,把礦泉水瓶子的蓋子打開,瓶口送到木羽嘴邊,木羽喝了幾口,看著我:十八小姐,你能不能和我說幾句話?你一個人看雜誌不悶,我很悶啊。
  我扣上瓶子,把眼光轉向別處,說:那我給你讀雜誌上的笑話吧。
  然後我把雜誌翻到有笑話的那一頁,開始小聲讀,講一個關於兔子和禿子的笑話,講完了,我開始笑,我看木羽,他沒有什麽反映,隻是溫和的看著我,我問他為什麽不笑,多好笑啊,旁邊床的男孩岔話:哎,這有什麽可笑,現在雜誌上的笑話哪有網上的笑話可笑啊,可是你怎麽能笑出來啊,真是怪事兒,你真是沒有見過好笑的笑話。
  我被人搶白了一下,不好意思再笑,拿著雜誌擋著嘴,木羽安靜的看著我,小聲說:十八小姐,這個場景真讓人感動,要是以後我受傷的時候,你都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裝作沒有聽見,看了一下手表,到時間取片子了,我剛要走,木羽嗤笑著叫住我:取片子的小票還在錢包裏麵,你怎麽這麽丟三落四的。
  我開始翻錢包找交費後的小票,木羽在旁邊輕聲問我:十八小姐,你剛才取錢包的時候,幹嗎心跳的那麽厲害?嗯?
  我憤怒的把大衣扔到木羽臉上,真是死性不改,我轉身去取片子。
  我取了片子之後,去找醫生,剛好醫生不在,護士問我是哪個病房的,我說了房間,護士說一會兒醫生回來她會讓醫生過去看,順便看看還需不需要加點兒別的什麽消炎藥。我拿著片子回到病房,木羽緊張的問我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的斷了,我說醫生一會兒過來看吧,順便看看需不需要再開點兒什麽藥,我無聊的翻著雜誌,沒一會兒醫生過來了,他看了看片子,說沒事兒沒有骨折,光是皮外傷,醫生拿過單子又開了點兒消炎藥,說是把正在打著的點滴打完就可以了,其他的消炎藥回家吃就行了,然後給我藥單子讓我去交費取藥,末了好像想起什麽似的看著我說:對了,雖然沒有骨折,可是傷口劃的挺深的,所以回去後,最好一個多星期不要有夫妻生活。
  我差點兒吐血,我慌亂的說不用不用,沒有想到那個醫生還真是較真兒,還要跟我掰持,木羽在我後麵輕佻的笑聲,我實在忍不住了,我說:醫生,你還沒有問清楚我們的關係,不要亂說話。
  醫生有點兒尷尬:對不起,對不起,你是他的……
  我惡意的壞了一下:不知者不怪,我是他,哦,按照輩分算,我是他的表嫂,和他一起來的受傷的那個才是他妻子。
  醫生一本正經的說:那就麻煩你告訴一下她吧,剛才真是不好意思。
  我送走醫生,轉過頭,木羽黑著臉:你怎麽說話呢,我比你大快十歲了。
  我惡劣的說:剛才不是應急的嗎,我還不想有你這樣的小叔子,你以為你那兒好似的,呆著你吧,我去看看阿若。
  說完我看了一眼木羽點滴瓶的位置,來到阿若的病房,告訴阿若木羽的手骨和胳膊都沒有問題,沒有骨折,隻是皮外傷,然後把醫生囑咐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阿若似乎沒有什麽太大反映,隻是說: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阿若的點滴比木羽的要多三分之一,小米說阿若打完這些就可以了,開的藥都是回家吃的,有幾副外用的貼藥,防止感染,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經下午三點了,時間真是快啊,我看著小米:哎,你總的給阿瑟打個電話吧,不然他該貼尋人啟事了。
  小米鬆了口氣:我已經跟師兄說了,咱倆五點左右回去,你去看看,木叔叔的點滴完事兒了沒有?
  我出了阿若的病房,來到木羽的病房,那廝正在拿著手機發信息,看見我進來,很無賴的把手機遞給我:哎,你幫幫忙,回幾個信息,我手不方便。
  我接過手機說:你說吧,我給你寫。
  我很後悔答應了這個差使,因為好多個信息都是給女人發的,不是什麽親愛的,就是什麽寶貝兒的文字,我記著上次的教訓,所以憋著不樂意悶頭發信息,發完把手機還給他,木羽輕佻的看著我:沒有辦法,我就是這麽有魅力啊。
  我裝作沒有聽見,看著木羽點滴的瓶子,再有十幾分鍾應該就打完了,木羽無賴的拿雜誌碰碰我:十八小姐,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吃醋了?你就從了我吧,你越是這麽跟我較勁兒,我就越是想要……
  我惱怒的瞪著他:我為什麽要吃醋?你給我老實點兒,閉嘴!
  木羽挑釁的看著我說:逞口舌之強是沒有用處的,偉大的偉人都說了要實話實說……哎喲,你幹什麽,謀殺親夫啊,你?
  我奪過雜誌敲了一下木羽受傷的手,他疼的齜牙咧嘴的,我惡狠狠的瞪著他:再敢胡說,我還打,看你疼還是我疼。
  木羽把手收回去,接著輕佻無賴:我疼的是外傷,可是你疼的是內傷,是心疼……
  我舉起雜誌還要打,木羽趕緊閉上嘴巴。
  過了一會兒,我叫了護士,把木羽的點滴瓶子拔掉,護士拔完針頭讓我按著打點滴的地方,我說讓他自己按著吧,護士白了我一眼:你怎麽護理病人的,你沒有看見他的另一隻手還纏著繃帶嗎?按著!兩分鍾左右,如果還流血,就一直按著到不出血為止。
  我無可奈何的拿手按著木羽打點滴的地方,低頭看著秒針的轉動,木羽壞笑著把腦袋湊過來:十八小姐,我今天,哎,真是被你占盡便宜了,你摸了我的手和胳膊,還有屁股,不是你從了我,是我從了你,你可要為我負責啊,不然可叫我怎麽活啊?
  我避開他的腦袋,數著秒針的數字,平時兩分鍾挺快的,這會兒怎麽這麽慢啊,木羽嘻皮笑臉的看著我:你看,我腦袋上的幫迪,就是你造成的。
  我慌亂的看了一眼那塊幫迪:哎,你說話小心點兒,你自己英雄救美,別把事情賴在我身上。木羽朝我笑:真的,其他地方都是今天造成的,但是幫迪不是啊,你記不記得昨晚吃飯的時候,你倒在我……
  我忙拿著雜誌擋住他的嘴,小聲說:誒,不要亂說,小心帶壞小孩子。
  木羽靠近我的臉,低聲說:你跑了之後,我一個人在餐廳裏呆了半個小時才走,出去還在車子旁邊抽了兩隻煙,可是開車的時候還是因為精神不擊中,躲別的車子,所以我腦袋撞到了車子的側麵,所以劃破了。
  我數著秒針終於轉完兩圈,我鬆了口氣,把手一鬆:好了,可以下床了,咱們去阿若的房間。
  木羽火大的看著我:喂,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我一邊把藥裝好,一邊把大衣給他披上,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對啊,你剛才嘀嘀咕咕說什麽來著?去阿若房間再說吧,你安慰安慰她,她背上的傷挺疼的。
  我一邊說一邊先往阿若的房間走,我在心理歎息,這樣的男人,不管怎麽說,阿若也是和他有一腿的女人,正在別的病房難受呢?他還有心思和別人調情?簡直太,我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第58章
  來到阿若的房間,阿若還在趴著,小米不停的看著點滴瓶,再有不到十分鍾,應該可以完事兒,木羽坐到阿若旁邊,問小米:醫生怎麽說?
  小米簡單交代了一下,我靠著門打著磕睡。過了一會兒護士拔掉了點滴瓶,小米一邊給阿若揉著手背兒一邊告訴阿若起來,這個時候我看見阿若的眼淚流了下來,小米問是不是背部很疼,阿若點頭,小米給阿若穿上大衣想扶著阿若下床,但是阿若說背部很疼,小米看著我,急得不知所措了:十八,怎麽辦,我背不動阿若啊,木叔叔的手不能動……
  我走過去,說我背阿若下樓吧,阿若聽到我的話,不相信的看著我:十八,你……
  我很想笑自己,我這個人,很多人都說我很傻,因為我不太記仇,沒有睚眥必報的心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小米把阿若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我蹲到床旁邊,然後阿若艱難的趴在我的背上,小米把大衣給阿若披上,木羽說他下去叫車,小米在我旁邊給我開門。我感覺自己脖子上有涼的東西滴下來,我開玩笑的說:阿若,你別哭了,要是眼淚還能對付,要是鼻涕的話,我可受不了了,你得給我賠衣服。
  阿若噗哧一笑,從醫院的台階上下來,我把阿若放到出租車上,小米也坐上車,說她送阿若回家,阿若家的保姆會在樓下接她們,小米讓我打車先回去,說她送完阿若就回家,我說好。
  出租車走了之後,我把木羽的藥遞給他,木羽皺著眉頭:十八小姐,你不送我回家嗎,我的左手不能開門,還有裝藥的袋子我也撕不開。
  我伸手問木羽:給我四十塊。
  木羽的左手拿出錢包,沒有零錢,給了我五十塊,我把錢放到口袋裏麵,確定不能輕易掉出來。我理直氣壯的解釋說:這個錢是剛才照顧你,我應得的護理費和回公寓的打車費,再見。
  木羽攔住我:十八小姐,你就這麽走了?你不送我回家嗎?
  我冷淡的看著木羽:給個理由,我為什麽要照顧你?
  木羽眼神開始僵硬:我還以為你很善良呢?
  我嗤笑:善良是美德,但不能濫用,要看對什麽人使用,你是我什麽人,我非要照顧你?
  木羽橫在我前麵:可是我說過喜歡你。
  我拍拍手,笑:你喜歡過的人多了,都要照顧你嗎,我雖然很同情閣下,可是我對於一個沒有婚姻和愛情觀念的男人沒有絲毫憐憫,阿若傷成那樣,你卻想著和別人調情,嘖嘖,真是情聖啊,對啊,你手機裏麵那麽多女人呢,你回複信息得時候多親熱啊,這樣吧,你隨便叫上一個,都可以照顧你,我敢肯定來的人絕對可以排成隊,我犯不著為討好某個男人浪費自己善良的美德,還有,剛才碰過你的手和胳膊了,你千萬不要讓我負責,碰過你的女人多了,要負責也論不到我,我還很反感,回去估計得洗三次澡。
  木羽變得眼神生硬犀利,我轉身就走,木羽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你給我站住,你是不是欠揍,敢這麽跟我說話。
  我回頭,看見木羽抓我胳膊的手是受傷的那隻右手,由於用力過大,我看見紗布滲出血,可能是傷口掙破了,我拿手掰木羽的手,笑:看看,你的手流血了,可是我一點兒都不在乎,像你這種人,多流點兒血也不算什麽,放手!
  木羽的手還是不鬆開,我看見他眼神中恨意越來越大,我轉身一用力,甩開木羽的手,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我開門上車,從後視鏡中看見木羽冷漠的站著,保持一個姿勢,我突然很想大笑,如果以後他還會再理我,他就是天下頭號大傻瓜。
  我打車回到公寓的時候,小米已經回來了,小米說阿若很感謝我,她問我木羽怎麽樣了,我說挺好啊應該還活著,小米詫異的看著我:你們又吵架了?
  我作出一個勝利的手勢,笑。
  晚上來到師兄發小的酒吧,我看著手裏的優惠券,再看著菜單上的價碼,小米和小麥兩個家夥喝著飲料,竟然還不斷的幹杯,真是受不了。阿瑟和易名還有我喝啤酒,師兄阿瑟看中不遠處一個一個喝酒的女孩,讓人送過一杯酒,但是那個女孩子好像很不甩阿瑟,阿瑟悻悻的沒有興趣,我壞壞的朝阿瑟說:師兄,你不是說你腿上的汗毛很雄壯,很有性格嗎,露出給那女孩看看,說不定人家就肯理你了。
  師兄瞪著我,氣的說不出話,易名笑的快把酒噴出來了,沒有想到的事情是那個女孩子看中易名了,給易名送來一杯非常好看的飲料,易名不好意思的笑著,怕掃阿瑟的興,拒絕那個女孩子,阿瑟黑著臉說:十八,你可不準胡來,一會兒有男人請你喝酒,你不能亂來,讓小淫放心點兒。
  我笑:你們放心,我敢肯定今晚沒有男人會請我喝酒。
  易名來了興趣:不會吧,不會一個也沒有,我賭一百,阿瑟,你賭不賭?
  師兄摸著腦袋:我覺得也不可能一個沒有啊,我賭三百。
  小米賭了一百,小麥賭二百。我笑,以前經常會在電視劇中看到不起眼的人物成為主角,但是電視劇中選擇的女主角都是長得很漂亮,隻是故意把自己打扮的很醜很不著四六而已,到結局的時候還是會打扮的驚為天人,但是在現實中的我本身就是一個不著四六的家夥,女人的顯性特征我基本沒有,所以在酒吧這種風月之地,肯定沒有哪個男人會對我有興趣,所以我覺得我肯定會贏,等著晚上收錢,嗬嗬,提前賺個過節費。
  我按照優惠券的金額,花的最後隻剩下五塊錢,阿瑟說我真是會花錢的主兒,直到半夜回到公寓,還真是沒有一個男人請我喝酒,雖然這個結果是我預料之中的,但是當事實真正成為驗證的結果的時候,我心理還是怪怪的,覺得自己真是糗啊。所以按人頭收錢的時候我並沒有特別開心。小淫的電話打來的時候阿瑟接的,阿瑟哈哈大笑,說:小淫啊,你大可放心,十八又贏了?贏什麽啊?我們去酒吧喝酒,賭有沒有男人請十八喝酒啊,可是十八贏了,她自己說的,她說沒有一個男人會請她喝酒,最後竟然一個晚上真的沒有一個男人請她喝酒,所以她贏了我們啊,哈哈,所以你大可放心,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會喜歡她的,十八給你電話。
  我鬱悶的接過師兄的手機,小淫問我贏了多少,我哼唧著說贏了七百,過年是夠用了,小淫笑:十八,你怎麽老是能讓我吃驚啊。
  我無聊的說:我還是很希望能有男人請我喝酒的,那樣能證明我有點兒魅力,可是真的沒有人請我喝酒,鬱悶。
  小淫安慰我:傻丫頭,那種地方,沒有男人請你喝酒我反倒高興,你又不是活給他們看的,活給我看就行了,快過年了,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我來了興趣:什麽驚喜,是不是給我一大筆錢啊?
  小淫笑:比錢更好的,猜猜?
  我脫口而出:是黃金。
  小淫有點兒無可奈何:十八,你腦筋開闊點兒好不好,怎麽想來想去都是那麽小氣?
  我有點兒想不到,小淫說:到時候就知道了,不跟你說了,真是大智若驢,阿瑟還真是沒有說錯你。
  我嘟著嘴很不服氣。
  星期天回到家,秦梅正在洗衣服,我問她和小卜吃火鍋吃的怎麽樣,秦梅興致不高的看著我:好像不是很順利,小卜話很少,我騙他說你晚些回來,後來你沒有回來,小卜早早就回去了。
  我覺得有點兒奇怪:那你和他說什麽了?秦梅想了一下,說:沒有說什麽啊,就是問了問他家是那兒的,都有什麽人之類的。
  我同情的想著小卜的表情,對秦梅說:你幹嗎那麽著急查戶口啊,換做我,我也很不順服,聊聊天不就行了,真是的。
  秦梅站起身:那以後怎麽辦啊?
  我看著秦梅說:慢慢來吧,這種事情不能著急。
  秦梅嘟念說下午就回學校了,過幾天過年直接回家,我生氣的看著她:哎,這個房子又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們真是忍心啊。
  秦梅安慰我:我是沒有辦法才去學習的,要是能像你這樣有工作,我幹嗎投錢學習啊?

  第59章
  距離舊曆年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基本都在忙著給客戶送禮品,幾百份禮品,我列出名單,然後讓司機大哥看怎麽走才能快一些,司機大哥也是很可憐兮兮的看著我,最快的一天送出去四十份,木羽的那一份,我決定放在最後一天。
  對麵房間的小卜,晚上來告訴我,他買到了回家的車票,臘月二十六就會回家,我笑著祝他過年快樂,但是心理卻有著一絲寥落,因為過年的時候真的是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就連樓道呼吸的空氣和排出的二氧化碳都是我一個人的了,難免有些寂寞的寥落,或者說節日中孤單的寥落。我跑到陽台上發呆,那盆吊花在我丟三落四的護理下,也開始變得半死不活,葉子也有枯萎的地方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還養著它,跟我沒有關係的東西我應該扔了才對?吊花盆裏有我吃完後隨手丟進去的果核還有煙頭,我拿著剪刀一剪子下去,把吊花枯萎的地方剪掉了,活脫就像過去小時候的板凳頭發的造型,我有點兒心理變態的看著吊花笑,不知道花花草草有沒有痛的感覺,人類進化成為宇宙中比較完美的老大,所以別的物種的死活或者感覺可以在很高的層次上忽略不計,我沒有給吊花澆水,我準備讓它自生自滅,更為確切的是想看著它死掉,然後拍拍手連花帶盆的扔掉,那姿態應該很象一個勝利者,耶!
  女老總的心情看著始終不是很爽,估計是更年期又長了一歲,還有她說她很不滿意新招的市場總監,從來公司到現在沒有提出什麽有效的創意性方案,每天混日子的成分居多,看來高薪水也不是那麽容易拿到手的,行政副總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指定的成本核算係統沒有通過女老總的審美角度,被扔進了垃圾筒,我好奇的撿起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其實呢,並不是真的沒有管理水平在裏麵體現,隻是女老總看不中這種方法,所以隻能OVER,行政副總向我抱怨:哎,明明不懂管理,還要做管理。
  禮品送完的最後一天,剩下木羽的那份,到了他的辦公樓,我央求司機大哥幫我送上去,司機大哥很疑惑的看著我:十八,咱可是說好了來著,我開車,你送禮。
  我咬牙切齒的說我和這人有仇,司機大哥問是什麽仇,我說是殺妻奪子之仇,司機大哥笑:得了,你有娶老婆那個功能嗎?你也沒有孩子啊?
  在我不斷的懇求下,司機大哥終於答應了,條件是他打卡中有兩次遲到的記錄,讓我幫忙銷亡以免扣工資,我同意了。幾分鍾後,我沒有想到的事情出現了,司機大哥竟然和木羽並排著出來,然後司機大哥開了車門,讓我下車,我疑惑的看著司機,他笑:剛才木記者說找你有事兒,他已經給老總打過電話了,你不用回公司了。
  司機利落的上車,開車走了,我心想,那兩次遲到的記錄,哼,等著吧,辦事不利。
  我很不舒服的看著木羽,他的右手還包著繃帶,我扁了扁嘴:你又有什麽事情?
  木羽的表情很淡漠:你到我辦公室。
  說完,轉身就走,我在後頭跟著,路過前台的時候木羽說:到兩杯咖啡。
  進了木羽的辦公室,我撲通一下坐到沙發上,等著他說話,過了一會兒,前台小姐送進兩杯咖啡,然後帶上門。木羽朝我揮了一下右手:哎,你都不會問候一下嗎?
  我來了興趣,開始胡言亂語:問候什麽啊,你不是還活著嗎,你別指望我會說出什麽好話來,對啊你說當時你的手,怎麽當時就沒有骨折呢?
  木羽笑著盯著我:十八小姐,說這麽違心的話,你心裏都不會愧疚嗎?
  我搖頭:我為什麽要愧疚啊,又不是我的手。
  木羽喝了一口咖啡,溫文爾雅的看著我:真是小女人的伎倆,你說那麽多傷我的話,無非就是讓我生氣,想我以後不理你,對不對?太幼稚了吧,反正你從來都是滿嘴胡言,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可是吃的鹽比你喝得水還多。
  木羽左手扔給我一些紙張:這兒有三個專題,你幫我寫出來,我的手正好是右手,不方便。
  我正義凜然的搖頭:不做!堅決不做!!
  木羽看著我笑:我可以在以前的基礎上加錢,你做不做?
  我的脖子僵硬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放低音量:那你,準備加多少?
  木羽笑出聲,看著我:十八小姐,我就喜歡你這種可愛的勁兒,直率不虛偽。
  我翻著資料:不會就這麽點兒吧?木羽站起來:都在我的電腦裏麵了,你過來打印出來吧,我的手用不上勁兒。
  我坐過去,木羽挨著我坐下,我皺著眉頭:你別坐的離我太近,不舒服。
  木羽笑了一下,挪開了一點兒,我開始從電腦裏麵打印資料,還不少。木羽在我背後說:哎,十八小姐,我最近還真是有了一個很大的感觸。
  我往打印機裏麵塞著A4紙張,沒搭理他,木羽走到我對麵,挑著嘴角:就是說啊,女人除了用來上床,其實還應該有些別的用處,比如說我的手受傷了,她可以幫著我做一些日常的事情啊……
  我打斷木羽:阿若的傷好了嗎,上回看見她傷得也不輕。
  木羽皺著眉頭:你怎麽老是願意岔話?我還沒有說完。
  我開始整理打印出來的資料,瞪了他一眼:你不用說了,其實你這種生活多好啊,全天下的女人,隻要你高興,隻要你有興趣,誰都會和你有一段露水姻緣,完事後再說上一句遊戲嗎,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走啊,沒人會攔著你?多帥氣的台詞兒,所以你千萬記得,一定就這麽活著,多好啊,愛情是什麽,對你來說是笑話,不是嗎,所以你天天都在看著別人的笑話。
  木羽笑嘻嘻的拿出一支煙點上,看著我不說話,我看了一下打印的頁碼,還有不到十張的資料,噴墨打印機真是慢,房間裏麵充斥著哢嚓哢嚓打印的聲音,木羽湊過來剛想說什麽,我往後移了一下距離,瞪著他:是你自己說的,要加錢的,要是不履行,你連小人和流氓都不配作。
  木羽沮喪的吸了口煙:十八小姐,我真是被你搞敗了,你知道我剛才想說什麽嗎?我想說我喜歡你,多好的氣氛,你提什麽加錢啊?真是無趣。
  我拿訂書器訂著資料,躲開木羽的目光:我還喜歡苗僑偉好多年了呢,可是那個大帥哥不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
  收拾好資料,我準備走,木羽說:晚上一起吃飯吧,這幾個采訪稿子裏麵的重點還沒有劃呢,我的右手不方便。
  我坐下,翻開資料:你說吧,我劃。
  木羽在我對麵坐下,我等著他說,我聽見他傷感的話語:十八小姐,我是說真的,比如說我這次受傷,我回到家,沒有人提醒我該吃藥了,沒有人問我疼不疼,也沒有人問我想吃什麽,我覺得自己有點兒可憐。
  我放下筆,抬頭看木羽,本來想說他幹嗎不說資料的重點,但是看到他自怨自縊的樣子,有點兒開不了口,我猶豫了一下,說:中國有句老話說,自做孽自償還,知道嗎,你怨不得別人。
  木羽轉頭盯著我:十八小姐,是不是你男朋友說了將來要和你結婚,你才會和他談戀愛?
  我看了木羽一眼,平靜的說:沒有,跟這個沒有關係,兩個人相互喜歡,願意相處的原因,除了心跳,還有真誠,你問問你自己,你除了有心跳除了有興趣還有成年人的技巧,你有過真誠嗎,有沒有真誠的對待過別人?把對方看得和你自己一樣重要?
  木羽沒有說話,眼光轉向別的對方,我拿著筆無聊的轉著。
  過了一會兒,木羽轉過身,眼神溫和的看著我:十八小姐,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我不想聽假話。
  我咬了咬嘴唇,決定坦誠一些,我注視著木羽的眼睛:如果說我有千萬分之一的喜歡你的話,盡管隻是千萬分之一,可那是真的,你即使把我喜歡你這句話說上千萬遍,可你不是真的,當千萬分之一的真遇到千萬遍的假,真和假就抵銷了。
  木羽點煙,模糊著聲音說:要是我收回以前說的那些話呢?
  我喝了一口咖啡,把剩餘的咖啡潑在地上:你要是能把這個收回來,而且還能讓我喝,就算你能收回以前你說過的話。
  這個時候我覺得男人有時候和女人一樣幼稚,就真的有女人還不勞辛苦的跑去問一個男人: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隻有一丁點兒也好。好像是為了安慰自己或者求個平穩,其實是潛意識裏麵的不甘心而已,大老遠的跑去退而求其次,如果男人說不愛了,女人會傷心難過:你為什麽一丁點兒都不愛我?如果男人說愛過,那更了不得了,女人一定會追問:既然愛我,為什麽又要離開我。說白了就是不甘心,最後不管什麽樣的結局都是讓自己不好過,何苦,既然已經是糊塗帳了,就讓它糊塗到底反而更能讓自己釋懷。
  我拿筆敲著資料:你要是不劃重點的話,我就走了。
  木羽把煙掐滅,開始說重點,三十多張資料,劃完重點以後已經晚上七點了,我直了直腰,站起身,開始收拾資料,準備走,木羽笑著把咖啡遞給我: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不用了,把飯錢加在我的報酬裏麵吧。
  木羽皺著眉頭:吃飯不是一樣的嗎?
  我瞪了他一眼:當然不一樣,一頓飯二百,兩個人吃,一人平均一百,如果把飯錢給我,你不就直接就得給我二百嗎,我一個人就劃算了。
  木羽無可奈何的搖著頭:真是敗給你了。

  第60章
  這一年的舊曆年沒有臘月三十,隻有臘月二十八,女老總本來是想在臘月二十七那天舉辦一次聚會,但是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參加,公司有很多外地人,早就請假回家過年了,女老總跟我抱怨:真是人情淡如水啊,吃頓飯而已,能費什麽功夫嗎?
  我也笑,但是說不出來什麽,大臘月,誰不想回家過年啊,要吃飯也是和自己家人吃飯,女老總和我們這些打工的人比起來,沒有更多的生活上的心酸,所以也領會不了太多想家的感覺。
  木羽讓我寫的三篇采訪稿子在臘月二十六這天,我完成了,我檢查了好幾遍,然後電子郵件傳給了那廝,發信息給他,過了一些時候,木羽給我回信息說總的還不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易名臘月二十五就回家了,師兄阿瑟和小麥也回家了,小米也是臘月二十六這天去了她奶奶家,和她心愛的爹的媽米會合,平時熱熱鬧鬧的公寓現在空無一人,我開始整理自己的辦公桌,公司臘月二十七正式放假,也就是說我收拾好自己的辦公桌,就可以回家了,具體的說是回自己租住的房子。
  小淫給我打電話,說是電話卡已經積攢了快二十張了,像是銀行卡一樣讓人看著幸福,他說他要給我的驚喜不久之後就會實現了,我懶惰的賴在床上混著時光,不肯起來,小淫讓我去超市買點兒自己喜歡吃的玩的,不然一個人呆著實在是很悶,我有氣無力的答應著,說知道了,不過提不起來興趣。
  臘月二十七我睡了一天一夜,中間隻是小淫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醒了一次,臘月二十八中午,我好容易才勸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去超市買了速凍水餃和一大堆零食,還有啤酒,回到房間,大致收拾了一下,房東太太特意過來了一下,招呼我晚上去她家吃餃子,我含糊的推辭著,女老總打來電話,也是讓我晚上去她家玩,我也推辭了,但是心理很感動。可能是因為中午去超市的原因,回來後我感冒了,開始發燒,咳嗽,量體溫,三十八度多,小淫下午打來電話的時候,我不敢說自己病了,怕他擔心,小淫說我的聲音不對,我說是因為睡覺剛起的原因,終於蒙混過關,阿瑟打電話的時候直接問我是不是病了,我說沒有事兒,阿瑟說不對,肯定是感冒了,我隻好如實說並且叮囑他千萬不要告訴小淫,免得擔心,兄弟到底是兄弟,一個小時之後阿瑟打車來到我的房子,給我買了感冒藥還有一大堆吃的,有消炎的有退燒的,走的時候叮囑我按時吃藥,我點頭答應,我沒有給小米打電話,不想打擾她和父母團聚的喜悅。
  傍晚時分,量體溫,沒有退燒太多,還是三十八度多,看來藥物遠沒有想象中那麽快,我從冰箱中拿出冰塊,用毛巾包好,然後用小榮紮長頭發時用的發帶固定,看著電視中無聊的畫麵閃現,嗓子冒煙的感覺逐漸消退,但是始終沒有食欲。我發呆的時候聽見有敲門聲,我以為是盛情難卻的房東太太,於是一邊拿手扶著額頭上的發帶一邊喊著來了,打開門,但是不是房東太太,竟然是木羽?我奇怪的望著他:哎,大年三十兒的,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麽?
  木羽也是奇怪的望著我:你怎麽了?頭怎麽了,聲音也不對?
  不等我讓,木羽就徑直進屋,看到我桌子上的藥,驚訝的問:十八小姐,你感冒了?
  我白了他一眼:是啊,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來幹什麽啊?
  木羽從大衣口袋裏麵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笑:當然是給你送錢來了,裏麵的單子寫明了每個專題的報酬,多出的就是加的錢。
  我大概看了一下,把信封扔到桌上,木羽把大衣脫下,指指信封:哎,你不數數?
  我嗤笑:不用數了,你雖然算不上君子,但是做個堂堂正正的小人或者流氓還是綽綽有餘的,我相信這個事實,哎,你不在家好好過年,跑我這兒幹什麽,錢過了年給我也行。
  木羽坐到我對麵,挑著嘴角壞笑:要不怎麽說唯小人和女人難養呢?沒有什麽樂子啊,有老公的都在陪著老公過年,有男朋友的也陪著男朋友回家了,什麽沒有的也大部分回家陪著父母過年了,現在就剩下我光杆司令一個了,多落寞啊,你也不知道心疼?
  我拿過消炎藥,斜了木羽一眼:你不是就是很想要這個結果嗎,多逍遙自在啊,對了,距離我這兒不遠有幾個歌舞廳,不知道有沒有沒回家的小姐,要不你去看看?我這兒可不是收容所,你走吧,不然我會讓你滾蛋的,千萬別讓我說不好聽的。
  我倒出幾粒消炎藥,開了聽啤酒,咽了下去,木羽皺著眉頭,看著我:吃藥用酒?通常男人才這樣幹,虧你想的出來。
  我放下啤酒,擺出一副吹牛的口吻:切,別說用啤酒,用饅頭、餃子等等任何食物,我都能吃藥。
  木羽解開襯衣袖扣的扣子起身去陽台,然後我聽到他憤怒的聲音:你怎麽把這盆吊花搞成這個樣子啊,真是,真是受不了你了。
  我站起來,來到陽台,才想起來前些天給吊花做了個頭型,我看見木羽小心的把花盆裏麵的果核和煙頭取出來,然後到桌子上拿了瓶礦泉水,給花澆上,然後他憤怒的看著我,我攤開手解釋說吊花的葉子枯萎了,所以我就拿剪刀剪掉了,我小心的回到客廳,坐下。木羽把水瓶使勁兒慣到桌上: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對待別人送你的東西,你真是,真是道德敗壞,極其敗壞。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表,然後轉身把溫度計拿出來看,木羽一把搶過去看,皺著眉看著我:哼,要不是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非揍你一頓不可,不到三十八度,剛才是多少?
  我說三十八度多,終於噓了一口氣,開始降溫了。我打開零食喀嚓著,看著木羽:喂,你也送完錢了,是不是該走了,我這兒,晚上不留男人。
  木羽拿出一支煙,看了我一眼,又把煙放回去了,挑著嘴角坐到我對麵:怎麽說話呢,你還真的以為我找不到人過節嗎?我這是專門過來和你一起過三十兒的,怎麽說咱們也認識五個多月了,經曆了多少風雨啊,你怎麽一點兒感動都沒有?
  我看著零食上的包裝說明:找不到人過就直說,裝什麽?感動個六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對啊,你可以找阿若啊?
  木羽開了一聽啤酒,一邊搖頭一邊歎氣:哎,真是的,想我堂堂極品男人,去哪個女人家過夜不是備受歡迎,怎麽到你這兒就變得我跟沒有人要似的,找個理由都那麽牽強說不過去,哎,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我白了他一眼,拿著遙控器開始換一個畫麵清晰的台,準備看春節晚會:哎,你愛去那兒過夜都行,跟我沒有關係,我還真就看不上你這種男人,極品?我呸。
  木羽皺著眉頭,喝了幾口酒,笑:十八小姐,你說什麽呢,我都不會在乎,一是我修養極好,二是你向來都是胡說八道,無非就是想激怒我而已,我還就不相信,你真的那麽棘手?咱們走著瞧,我很有信心慢慢修理你身上的刺兒的。
  兩個不相幹的人,在大年三十兒的晚上,坐在一起看春節晚會,時不時還會互相諷刺嘲笑一番,這也算是一個景兒了,我想到這個的時候,不自覺的在心裏想笑,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我的燒退了,我已經把一瓶類似止咳糖漿的藥水喝光了,木羽吃驚的問我會不會吃藥啊,我說隻是糖水嗎又不會死人。外麵零零散散的鞭炮聲音在提醒我過年了,陽曆和舊曆的年都過來了,木羽喝多了,我覺得他喝多了反而安全,因為他喝多的時候眼神中的真實和脆弱開始顯露,象大海的退潮一樣安全,我怎麽都想不到他清醒的時候腦袋裏麵在想什麽,木羽微熏的看著我,笑得古怪:十八小姐,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樣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男人?
  我搖頭,說:不想知道,其實男人和女人都差不多,就像女人會說我是被某某人拋棄之後把持不住自己才去或者說才會放縱的,如果某某人不拋棄我,我就不會這樣了,成年人都要為自己做事情負責,不管你做了什麽,男人也是一樣,無非就是因為沒有錢被女人甩掉,要麽女方出國被甩掉,要麽是家裏不同意,被迫分開,還有就是有了錢之後不知道誰對自己是真心的唄,所以說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其實是最無聊的。
  我幾乎把所有的零食都打開了,每個都要吃上幾口,我扔給木羽一袋薯片,眯著眼睛看著他:不會是因為你前女友和別人跑了吧,而且還卷走了你所有的財產?害的你從頭開始,吃盡苦頭了?
  木羽搖頭,但是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木羽又打開另一聽啤酒,晃蕩著坐到我旁邊,我們中間有一個人的距離,木羽朝我笑:十八小姐,你是夠直率,但是還是有很多事情,你是永遠想不到的,永遠想不到,我和別人說不來這些真話,我之前一直是做記者,後來和幾個朋友合夥一起做了點兒生意,可是我的女朋友,我們相處了好幾年的一個女人,我都說這單生意完事兒之後就結婚的,在對方給的一大筆錢麵前,她做了什麽?你都不知道。
  木羽喝了幾口酒,接著向我比劃:哈哈,她竟然報警說我強暴她,多麽荒謬的事情,我愛了她那麽久,她把我往死裏整……
  木羽有點兒歇斯底裏的握著啤酒罐。我吃驚的站起來,坐到對麵,讓自己感覺安全一些,我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在講故事還是在說真事兒。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我跑去接電話,是小淫,小淫問我在幹什麽,我說在吃東西,看電視,小淫問一個人是不是很寂寞和孤單,我說我不是一個人,我說木羽在這兒,和我一起看電視,吃東西,小淫沉默,我試探的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小淫笑:沒有,十八,我沒有生氣,隻是覺得有點兒驚訝而已。
  我解釋說:其實,是這樣的……
  小淫打斷我,笑:十八,你不用解釋,我可以不相信別人,但是我,相信你,真的,好好過年。
  我問:真的?
  小淫接著笑:人都有弱點,如果你不坦蕩,你可以不說,也沒有人會知道,但是你說了。
  兩邊的電話裏麵都響著鞭炮的聲音,我和小淫都要用比平時更大的聲音說話,小淫放電話之前說:十八,我很想你。
  我說我也是很想,小淫說:馬上,快到零點了,記得許願啊。
  我說好,小淫要掛電話,我小聲說:小淫,我,我愛你。
  小淫大聲問:十八,你說什麽,啊?我沒有聽清。
  我提高了音量:我剛才說我愛你。
  小淫那邊的電話裏麵傳來鞭炮的響聲還有小淫的聲音:十八,你說什麽?我還是沒有聽清楚?
  我咳嗽了一下,用自己最大的聲音開始朝電話裏喊:我剛才說的是,我愛你,我愛你,你聽見了嗎?
  然後我聽到電話那邊鞭炮的聲音,沒有小淫的聲音,我沮喪的拿著話筒發呆,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小淫的聲音,很潮濕,小淫說:十八,我聽見了,我也愛你!
  好一會兒我們才掛掉電話。
  放下電話,我長長的噓了一口氣,有些如釋重負,我謹慎的坐到木羽對麵,木羽仰著身體,躺靠在沙發上,看著我,淒然的笑,我有點兒不知所措,木羽伸手解開領口的扣子,又拿起一聽啤酒打開,喝了一口,朝我淡淡的笑:十八小姐,為什麽,為什麽你對別的男人說我愛你的時候,我這裏會疼呢?
  木羽把他受傷的右手放在他自己的心口上,看著我:為什麽我這裏會疼呢?為什麽?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是好事兒沒有做到,還是壞事兒沒有作絕?
  木羽一口氣喝下啤酒,多餘的酒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淌到他淺色的襯衫上。木羽把空的啤酒罐扔到桌子上,有點兒恍惚的看著我:你為什麽不說謊,為什麽不說就是你一個人在家?
  我拿著零食往嘴裏麵放,辯解著:哎,我為什麽要說謊,說謊有什麽好處嗎?
  木羽從沙發上起來,和我一樣把雙手拄在桌子上,有點兒發愣的朝著我笑:說謊的好處,就是,至少說明你還有點兒在乎我,看來你之前說的那個千萬分之一的真,真的沒有了,消磨掉了。
  我看著牆上的掛鍾,心不在焉的瞄著電視畫麵,小心的對木羽說:哎,你該走了,很晚了。
  木羽挑釁的看著我:我要是不走呢?哎,你不能太過分啊,我沒有開車來,再說就算開車,我現在已經醉了,怎麽開車?出租車這個時候還會有嗎?誰不回家過年啊,真是的,一點兒同情心也沒有,今晚我就睡這個沙發了。
  木羽很無賴的躺在沙發上,朝我招手:十八小姐,把桌上的啤酒給我。
  我把啤酒扔給木羽,木羽打開啤酒,一邊壞笑一邊把拉環兒扔給我:哎,你不怕我喝多了,也跟你似的酒後亂性?
  我噗哧一笑:不怕,還是那句話,雖然你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流氓,那種苟且之事,你不會幹的。
  木羽又解開了一顆襯衫的紐扣,半仰著身體靠在沙發上,露出裏麵的皮膚,溫和著眼神邪氣的笑:十八小姐,我這個姿勢夠不夠性感?要不要再換個姿勢?
  我惱火的抓起零食包裝砸向木羽,木羽伸手接住包裝,輕佻的笑:哎,你就從了我吧,我很容易厭倦的,你越是這麽較勁兒,我就越是不想放手,哎,不過你倒是很有膽色,不錯啊。

  第61章
  我拿著遙控器無聊的換著電視頻道,看著上麵的畫麵,感歎著春節晚會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好笑的東西實在太少了,也可能是自己長得很老了很多覺得可以好笑的東西變得不再好笑了。木羽的手機從他進門的時候一直就沒怎麽停過,但是他不是看一眼就是掛斷,我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問他:哎,你手機一直在響,大過節的,人家問候你,你也應該有點兒禮尚往來吧。
  木羽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和號碼,嘟念著:這麽多東西,怎麽回啊,要是能群發就好了,真是煩人。
  我隨手打開木羽帶來的袋子,發現裏麵有不少好吃的,我統統倒到桌子上麵:你這裏的東西是不是買給我的?要是買給我的,我就吃了,不是的話,我再給你裝回去。
  木羽抬頭看了一眼:當然是買給你的,我平時才不吃零食,真是的,連謝謝都不說,我真是服了,我給誰買過這樣的東西啊?
  我嚼了一口牛肉幹,看著包裝,點頭:嗯,這個味道的牛肉幹不錯,下次多給我帶些,那個橄欖也不錯,還有這個夾心的糯米果……
  木羽一邊搖頭一邊看著我胡亂的往嘴裏塞著零食:嘖嘖,真是瘋了,這種吃相。
  我嚐了一下尖果,口感不怎麽樣,於是吐出核連包裝一起扔給木羽:這個味道的不好吃,你帶回去,哎,你說誰瘋了?
  木羽直起身體,瞪著我:我瘋了,還會給別人買這些東西,你也瘋了,你看看你自己一晚上吃了多少東西,還有這種吃相,你男朋友就不說你?
  我掃視著桌子上的一片狼籍,一點兒也沒有反映:說我?為什麽要說我?他說他賺得錢一定會讓我吃飽的,隻要我做自己就好,不要管別人怎麽說,大智若愚也好,大智若驢也罷,糟了……
  我拍著自己的腦袋,木羽問怎麽了,我開始翻袋子劈裏啪啦的找東西,終於在最底下的袋子裏找到了我買的速凍水餃,可是因為我忘記放進冰箱,速凍水餃已經化了,慘了,隻能吃餡餅或者餛飩了,我亡羊補牢的把變了樣的包裝袋放進冰箱,木羽哭笑不得的看著我:你的腦袋每天都想什麽了?簡直是,怕了你。
  我和木羽各靠著一個沙發,中間隔著桌子,淩晨兩點多,好看的節目已經說拜拜了,木羽還在喝著啤酒,我買的啤酒都被他喝光了,木羽醉眼朦朧的看著我:十八小姐,小米的公寓租給你們多少錢啊。
  我吃著最後一袋零食:每個月五百,包括水電費。
  木羽嗤笑:他爹的要是知道他女兒這樣做生意,非得氣死。
  我白了他一眼:可是要是不出租給師兄他們,小米一個人生活多孤單啊,那麽大的房子,太空曠了。
  木羽隔著桌子往我眼前湊了湊,吊爾郎當的笑:十八小姐,這個方法倒是不錯,我的房子嗎,比小米家的公寓肯定是天上地下了,但是也是三居室,精裝修,比你這兒的環境要強很多很多倍了,這麽著吧,我租給你一個房間,費用是小米的一半,不不,二百五實在不好聽,二百六吧,怎麽樣?
  我把吃完的包裝袋扔向木羽:開什麽玩笑,我要是搬到你那兒,才真是瘋了,不僅毀了我一世清白,你天天領女人回家,我跟著看成人電影?
  木羽把我扔過的包裝袋拿開:這你就錯了,我從來不領女人回家,最多就是去別的女人家而已,我非常注重自己的私人生活,你要是搬過去住的話,我就更保證不會領女人回家了,怎麽樣?要是趕上個失業或者缺錢付不起房租的話,我還可以記帳,再不濟你幹脆來個以身相許,我就不收你房租了,怎麽樣?全北京的房東都不可能給出我這樣優厚的條件了?
  我壞壞的笑:房租肯定是要給的,這麽辦吧,我男朋友今年八月會來北京,到時候你租給他唄。
  木羽瞪著我:哎,那樣我才叫真瘋了。
  初一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我看了一下表,八點了,還能聽到零星的鞭炮聲音,我很奇怪自己為什麽睡在沙發上,而且還蓋著自己不熟悉的大衣,我開始回憶,然後記起初一早晨之前的事情,我不相信似的站起來,踢倒了一個空啤酒罐,然後看見木羽真的從另一個沙發上迷糊的爬起來問:什麽聲音?
  我把大衣扔給他,回房間,鎖上門,開始好好睡覺。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我拖遝到客廳,看到木羽正在陽台上整理那盆半死不活的吊花,我打著哈欠,從桌子上的食品袋子裏麵扒拉著,看能不能找到點兒吃的:哎,你要是那麽喜歡的話,我不介意你把它拿回去養著,說實話,我真是不喜歡花花草草,也不能說完全不喜歡,要是我男朋友送我的話,我肯定會細心備至,你送的,也就這麽著了,我可跟你說實話,趕上那天我氣不順,第一個想掐死的就是那盆花。
  木羽惱怒的抬了一下頭,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發火,而且還笑:十八小姐,看來你氣人的本事兒真是比年前見長啊,但是呢,我還是不會生氣,我還就不相信你真的永遠都這麽滿嘴胡說,你現在隻是不知道怎麽親近我所以才用詞不當,哎,中午吃什麽啊?
  我看了一下表,是該吃中午飯了,我跑去廚房看了半天,找到兩個碗麵,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中午就吃泡麵吧,吃完你就回你自己家,你已經在我這兒賴了一晚上了,趕快滾蛋。
  木羽回到客廳,拿著碗麵發呆:大年初一就吃這個?昨天你不是買速凍水餃了嗎?
  我瞅了他一眼:不是化了嗎,不能煮著吃了。
  木羽搖著頭歎息:真是沒得救了,笨的要死,不能煮著吃,可以煎著吃啊,什麽腦子,活了這麽大,你怎麽活的,竟然還沒有餓死。
  說完木羽竟然去廚房了,不一會兒我就聽見他喊:哎,你們的廚房怎麽能這麽髒啊,你是不是女人啊你?
  我沒理他,拿開水泡上碗麵,從食品袋子裏麵尋找著能吃的東西,這個時候木羽的手機響了,木羽在廚房喊:十八小姐,幫我接一下電話。
  我拿過電話正要接,但是看見手機上的顯示名字是小狐狸,一看就是女人的電話,我就沒有接,我不想引起沒有必要的誤會。當我的泡麵吃到一半的時候,木羽把化的稀裏嘩啦的速凍水餃煎成一個類似比薩餅似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皺著眉頭看我:讓你幫著接下電話都不行嗎?我在給你做吃的,真是沒有良心。
  我哼了一聲:哎,你電話裏麵的名字還真是奇怪,不是小狐狸就是小妖精之類,我可不想接這樣的電話,還是你自己接吧。木羽拿起電話看了一下笑著說:噢,小狐狸就是阿若,她打電話幹什麽?
  木羽打了過去,然後我聽著他滿嘴的謊言:阿若啊,過年快樂過年快樂,昨晚?昨晚和幾個哥們去喝酒了,酒吧太吵,沒有聽見聲音,這不剛起來就回你電話了嗎,今天?不行,今天是初一,睡覺休養生息唄,改天了,記得要乖,好了,掛了。
  我直搖頭,男人,這種男人,沒有一句真話,虧得那些女人還對他念念不忘,我把餃子餅分成兩半,然後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把稍微大一點兒的一半拿到自己旁邊,木羽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朝我抱怨:真是沒有天理了,大初一的就要幹體力活,看來這女人還真是不能慣著。
  我拿著叉子攪著泡麵奇怪的問:什麽體力活啊?她要你幫著搬家還是往樓上扛煤氣罐啊?
  木羽挽了一下袖口,挑著嘴角邪氣的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著不知道啊,床上運動不是體力活嗎?對了,我還真有個疑問啊,年前聖誕節那天,我去小米公寓,你男朋友衣冠不整的從房間裏麵出來,你們在裏麵幹什麽了?我看你不像是……
  我忙打斷他:哎,你的泡麵好像吃不完,分我一半吧。
  我說著要去拿木羽麵前的泡麵,木羽輕佻的笑著,然後搖頭:嘖嘖,我都忘了十八小姐第二個專長就是岔話,不過眼前這個場麵真是溫馨啊,哎,我可是第一次給和自己不相幹的人做東西吃啊。
  我往嘴裏塞著泡麵,木羽吃了一口泡麵,接著補充說: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我實在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這一咳嗽一下子嗆到自己,然後一口泡麵沒有咽下去,反而全部噴了出來,木羽前麵的餃子餅很倒黴的墊了底兒,他麵前的泡麵也沒有幸免的被我殃及池魚了,他的襯衫上也被濺上了一些泡麵碎屑,我趕緊站起來,跑到洗手間去整理自己,我聽到木羽無比憤怒的喊聲:你給我出來。
  我戰戰兢兢的從廚房再拿出一碗泡麵,給木羽泡上,小心的端到桌子上,木羽的眉頭擰成無比的憤怒:哎,你怎麽老是這樣,以前是潑水潑咖啡,潑紅酒,現在又該噴泡麵了,你還讓不讓我活了,啊,真是要命啊。
  木羽冷著臉拿走我麵前稍微大一點兒的餃子餅,但是我已經吃了兩口,把上麵全是泡麵的餃子餅推到我麵前:你自己搞的自己消滅掉。
  吃完飯,木羽收拾了一下,皺著眉頭說要回家換衣服,我開始在自己心理慶幸自己噴了泡麵的事實,要不然這個瘟神怎麽都趕不走。

  第62章
  木羽走後,我還真是感覺到了無聊,空曠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個叫做的人的東西不是睡覺就是看電視,小淫打電話問我在幹什麽,我說在醉生夢死,小淫笑,說:十八,人家都說女人大了要嫁人,要不然就是每天醉生夢死的,不知道做什麽,嫁人後,至少有老公陪著玩。
  我說是啊要是有個好男人向我求婚我眼睛都不睜的就嫁,小淫接著笑,笑了一會兒說:要是我呢,算不算好男人?
  我反問:你覺得呢?
  小淫據理力爭:我覺得自己還算的上是一個好男人。
  我模糊著聲音說:那我就勉強一些,湊合著,湊合著嫁吧……
  小淫開始追根問底兒:十八,你剛才說什麽來著?我沒有聽清楚?
  我開始耍賴:沒有說什麽,喝多了,胡說八道。
  左手給我打電話問候,說廣州那邊的冬天少了北京的寒冷,反而有些不習慣,想念北京的寒冷,還有有時候飄落的雪花。我看著窗戶外麵被冷風吹得發顫的光禿禿的樹枝,笑著對著電話說:得了吧,北京多冷啊,你就幸福吧。
  左手也笑:十八,這個新年,你過的好嗎?
  我點頭:恩,挺好的。
  左手含糊不清的說:我,挺想你的,我啊小諾夭夭啊挺想你的,真的。
  我扁扁嘴:得了吧,真想我的話,平時連個電話都沒有,你們都比我賺的多,我疼錢不打電話,你們也不打嗎?沒良心的,尤其是小諾,哎,你告訴那個丫頭,要是她再敢回北京,我就守在北京西站的大門口等著揍她。
  左手笑了一下:她倆比我還忙呢,我啊,現在後悔了,其實不來廣州就好了。
  我笑:是不是廣州的錢太多了,賺的沒有新鮮感了?
  左手歎息了一聲:很多事情其實跟錢,跟自己想的都不一樣,要是不來廣州的話,至少現在我可以跟你一起喝酒……算了,不說了,我手機電池不夠了,改天給你電話。
  左手掛了電話,我看看電話筒,搖搖頭,左手好像一直都這樣,說話讓人摸不到頭腦,可能喜歡重金屬搖滾樂的都這樣?
  放下電話沒有多久,小米就打來電話,說什麽幾天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話語,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是那句話: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至於嗎,不就是過了個年嗎。我笑著數落小丫頭嘴甜的跟蜜罐似的,小米說她會晚些回公寓,想好好陪陪父母,反正學校也是放假,我說本該如此,好好過個團圓年吧。師兄阿瑟打來電話問我的感冒怎麽樣了,我說已經好了,能吃能喝能睡能玩的,阿瑟笑著說怎麽跟一頭幸福的豬似的,末了還問我有沒有開化,真是,即使是也不能那麽說啊,還是兄弟呢?
  傍晚,我找遍了冰箱,總共找到一袋餛飩,還有幾個冰凍的饅頭,還有一聽啤酒,我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去超市買東西,所以說人懶惰總是會收到懲罰的,我開始同意這句話的含義。木羽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門的,我開門看到是他的時候還是很不適應,我皺著眉頭,決定要不要打開已經上鎖的防盜門,我感覺奇怪的是那廝自己明明有很好的家,比我租的房子好上千萬倍,可是為什麽願意賴在我這兒呢?難不成他真的會喜歡上我?可是他滿嘴胡說,我真是不知道他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對於這樣存在戒備的情感,不是我想要的。
  木羽看到我發愣的樣子,奸詐的笑:哎,我每次來你這兒,都要找個合理的理由才能來,不然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上次的理由是給你送錢,這次是送吃的,我記得你的冰箱裏麵應該沒有什麽吃的了,明天的理由我都想好了,但是先不告訴你,哎,開門啊,我又不是大灰狼?
  我遲疑了一下,隔著門看著他:吃的東西呢,我可以留下,可是你,我,真是,真是沒有什麽挽留的理由,你在你自己家呆著多好,我這兒窮的丁當響,而且衛生條件也是髒亂差,我本人夠不上一級差,也逃不過二級差,你幹嗎老是來我這兒?
  木羽靠近防盜門,有點兒寥落的看著我:其實,平時我就不喜歡放假,一放假在家裏就會很悶,可是我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找不到可以不用用說假話的方式交談的人,盡管你經常說傷人的話,但我還是願意忍,我想我真是瘋了,回家換衣服的時候,我就在想找個什麽理由來你這兒,怎麽辦?其實,我克製過自己,但是實在沒有什麽地方去,所以還是來了。
  我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我伸手抓抓亂亂的頭發,說:你,在北京應該有一些關係很好哥們吧,你可以找他們喝喝酒呀,唱唱歌,跳跳舞之類的。
  木羽把裝吃的東西的方便袋鋪在地上,然後坐到上麵,看著我:十八小姐,要不,你陪著我隔著防盜門說話也行,那樣的朋友也有,但是人家都成家了,這個日子都在家團聚了,我真是沒有地方可以去。
  我拿了凳子,坐在裏麵,小心的問:其實,你也可以嚐試成立一個家庭,喜歡你這個年齡的女人有很多,不會找不到一個對你真心的……
  木羽打斷我,直直的盯著我:那你呢?
  我揉著耳朵愣了一下,尷尬的笑:我?我有男朋友了。
  木羽拿出一支煙,點上,看著我:如果這個男朋友一直也沒有出現過呢?
  我還是搖搖頭:我喜歡比較簡單的生活,遇見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的生活很複雜,我一旦想到複雜的東西就會頭疼,所以不管有沒有男朋友,我都不想過複雜的生活,我要求的不多,我總覺得世界上總有一份兒簡單的日子合適我過。
  木羽彈著煙灰,笑:之前,你說過你對我有千萬分之一的真。
  我也笑:那個千萬分之一的真,已經和你千萬遍的假抵銷了,而且連說出的機會也沒有,我很慶幸沒有說出的機會的,其實一旦說出真話,遭遇了別人的假,那種痛苦和搶白應該是很難受的,你說過愛情對你這個年齡的你是笑話,你說過女人對你隻有兩種,一種是你想要的,一種是你不想要的,從那個時候,那個千萬分之一就開始消亡了,你對我說過很多話,但是我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話是假的,我的智商很低,所以過分的動腦筋讓我困苦不堪,我遇到複雜問題就願意跑路,遇到複雜的人也想跑,你可以看不起我這樣很普通的女人,沒有什麽優勢,但是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很幸運的是,我沒有餓死,我也知道我很普通,普通的就像菜市場上賣的大白菜,一元錢好幾斤,或者象小油菜,一元錢一堆,可是我有自己覺得自己應該過的日子,不喜歡被打擾,不喜歡被人卷入遊戲,就像阿若在你麵前讓我喝那麽多酒,我可以拒絕,可是我甚至覺得美麗也是一種威嚴,我在這種威嚴下麵屈服了,我覺得自己活得很膽小,你戲弄我的時候我為什麽就不能很要誌氣的甩手不要工作,可是我還是不敢,我每個月還要付房租還要吃飯,所以我盡量忍著,我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傻,阿若受傷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去背她,她有錢可以雇人背她,我總是這麽糊塗的過日子,就是你在打電話時候對別的女人說謊的時候我也在替她們可憐,你可能是因為別的女人傷害了你,可能傷害確實很深,可是也不能因此就唾棄全天下的女人,你有沒有姐妹?沒有親姐妹,肯定也有表姐妹或者堂姐妹,如果她們遇到的男人和你一樣,你會不會也心疼她們?會不會?我都會心疼,你肯定也會,我還是這樣糊塗的過著,盡管到了新的一年,但是我看來還是沒有什麽長進,我男朋友說他喜歡我,我看得到他的真誠,他說他要我做我自己,不用別人怎麽想,做自己最快樂,所以我還是覺得自己幸福。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找我了,我的智商就連進入遊戲也不夠,天下女人雲雲總總,你不會就差我這一個,我希望過簡單的日子。
  說完,我看著木羽,木羽一直在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麽正經過的表情,他沉默著掐滅了煙,起身,把買的東西放到地上,安靜的注視著我:十八小姐,我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
  然後,木羽慢慢下樓了,沒有回頭,我開門,取了東西,重新鎖上門,我看到袋子裏麵有很多吃的,我把那些東西分類放到冰箱裏麵,打開電視,安靜的看著,想起小淫的可愛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還有我住的房子廚房裏麵髒亂差的衛生條件,然後搖頭,開始笑。

  第63章
  大年初二的中午,我是第一次下樓,想呼吸一下舊曆年過後的空氣,我發現補覺一說根本不成立,我一開始還以為平時睡不夠的睡眠時間是可以後補的,但是事實是當人睡夠一定時間之後,就沒有什麽精力再接著睡了,小淫打電話來得時候我還在床上做烙餅的狀態,翻來覆去睡不著,也難怪睡不著,大上午九十點鍾,能睡著才怪。
  外麵的空氣並沒有我想象的美好,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還有幾個小孩子在不遠處放著煙花之類的小玩意,我看看身上的衣服,有點兒泄氣,該洗了,可是大過年的洗衣服,是不是體現了體力懲罰啊,所以我準備拖到實在不能洗那天為止,一樓的阿姨人很好,和我的房東太太也認識,看見我就說過年好啊,我也回應人家的問好,到底是過年了,一樓阿姨問我為什麽沒有回家,我說沒有買到車票,一樓阿姨的心腸真是象菩薩一樣善良,非要拖著我去她家吃餃子,我說不用不用,但是她竟然轉身回家給我裝了一盒東西,讓我帶上樓自己熱著吃,還說一個人在外麵不容易過個年也是孤零零的,讓她這麽一說我自己也開始覺得自己可憐了,差點兒眼淚就掉了出來。我拎著飯盒慢慢悠悠的在小區裏麵轉著,偶爾還會有穿著寵物裝的小狗從我身邊路過,也是慢慢悠悠的走著,時不時的用眼睛看我一下,我心理真是不平衡,什麽年代了,連寵物都能混成這樣了,還有幹淨的漂亮的新衣服穿,最關鍵的問題是不用自己動手洗,真是沒有天理了。
  轉到停車場的時候,我竟然意外發現了一個事實,有一輛車真的很像木羽那廝的車,顏色樣子都一樣,我在後麵看著,我先是往四周看了看,確保沒有人在注意我的行為,我拎著飯盒開始從車的後麵看著,可惜,我沒有記過車牌號碼,不然就不用這麽研究了,怎麽可以那麽象呢?我保持著和車的距離,以免有人誤會我偷車之類的事情發生。當我轉到車前麵的車窗的時候,我看見車窗慢慢搖了下來,我嚇了一跳,心想車主肯定以為我有什麽不良行為了,我退了一步,小聲的解釋:對不起,我覺得這個車,不,有個熟人的車子和您的車很像,我……
  我還沒有解釋完,我看見木羽的腦袋從車窗裏麵露了出來,而且帶著欠揍的表情,我哼了一聲:哎,你跑來這兒幹嗎?你有病啊?
  木羽彈著煙灰吊爾郎當的笑:我真是沒有什麽地方可去,上午就來了,剛準備走得時候,看見你穿的破破爛爛的出來了,所以就沒有走,沒有想到你還記得我的車子,我是不是該高興?
  木羽打開車門:十八小姐,上來坐一會兒吧,聊聊天總是可以的吧。
  我搖搖頭,木羽眼神中閃著犀利:你怎麽好像害怕坐我的車子似的,我又不會幹什麽,再說我也沒有喝酒啊?
  我笑,第一次有點兒惡毒的笑,看著木羽:哎,我不是怕坐你車,原因嗎?說給你聽也無所謂,反正你不會受傷。
  我靠近木羽的車窗,稍微彎著身體:你的車上坐過多少個女人啊,我雖然經常願意穿的破破爛爛的,但是我還是覺得你車裏的座位很髒,我坐不下去。
  說完我揮揮手裏的飯盒,得意的笑,木羽的眼神開始變化著顏色,我看見他拿煙的手指在較勁,我在心理笑,我就不相信他真的不會生氣不會受傷?果然,木羽很大聲音的關上車門,發動車子,開車走了,我在車子後麵揮揮手,那感覺就像輕輕的不帶走一片雲彩一樣愜意。我回頭的時候看見旁邊有一位老人,牽著一隻不大的寵物狗,那隻寵物狗可能是聞到我手裏飯盒裏麵的味道了,所以一直磨唧著不肯走,我心情大好的從飯盒裏麵拿出兩個餃子,放到地上,讓小狗慢慢吃,我順便拿手摸著小狗背上溫暖的毛,牽狗的老人不讓我再喂,說狗這個東西喂多少吃多少,一直喂容易撐著,會引起消化不良的。當小狗兩個餃子吃完之後還在磨唧我的時候,我看見木羽的車子又開回了原地,這回輪到我有些吃驚了,我看見木羽利落的開車門,下車,然後拿著一個東西朝我晃著,我看見了,是一瓶紅酒,木羽站在我身邊笑:十八小姐,我剛才看見你的飯盒裏麵是餃子,吃餃子怎麽能沒有紅酒呢?我在你小區方便的超市買的,二十一元三角,記得給我報銷,不報銷也成,中午請我吃飯。
  我說可以報銷,然後開始在身上找錢,可是偏偏身上沒有帶很多錢,隻有十幾塊,我小心的問:過年以後,再給吧。
  木羽冷笑:不行,我什麽時候給你錢拖過啊,正月裏麵不能欠錢。
  我拎著飯盒,告別了老人和那隻吃了我兩個餃子的狗,很不情願的領著木羽上樓。
  上樓後,我開始找錢,好容易找到不多不少的二十一元三角,我拿給木羽,木羽不要,很無賴的看著我:十八小姐,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吃飯,不收錢了。
  我氣急敗壞的把錢摔在木羽身上:喂,你到底要怎樣啊,你腦子有病嗎?
  木羽把紅酒放到桌上,挑著嘴角看著我:嘖嘖,我還以為隻有我會生氣呢,哎,你對我說了多少狠話了,我有跟你計較過嗎?你都不知道你說的話有多讓人傷心的……
  我轉身坐到沙發上,開電視,不理睬木羽。木羽坐到桌邊,點煙看著我笑,我白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木羽仰頭想了一下:過這個年33歲了,正當年,有什麽疑問嗎?
  我冷著聲音:哎,我比你小八九歲,都知道別人如果不喜歡自己,自己就不要那麽沒勁的往前湊,應該識趣點兒,你這種人怎麽這樣啊,你不覺得自己幼稚嗎,你都這麽大了?
  木羽偏著腦袋看著我,噗哧一笑:那說明你缺乏鍥而不舍的精神,可是我不缺乏啊,我自信的很,還有我大了怎麽了?我有權利決定自己做什麽啊,我又沒有犯法?
  我往木羽眼前湊了一下:哎,你仔細看看我的臉,看看,是不是皮膚很差?還有五官長得也不好,稍微一看就知道鼻子上麵還有一些色斑,眉毛荒的不成樣子,還有啊,頭發亂亂的,手皮膚也很糟糕,提前衰老了,再過兩年就該長老年斑了,你再去廚房看看,髒的很,還有我身上的衣服,已經快一個月沒有洗了,你說你怎麽可能對我有興趣呢,阿若的一雙美手就夠我想象一個多月了,哎,你你,幹什麽……
  我躲開木羽伸上前的手,木羽溫和的看著我,笑:十八小姐,這些,很早我就知道了。
  我想了一下:對呀,所以說我們不是一掛的,我和小米平輩,論起來你還是我們的叔叔輩呢,所以你不能總是做那些讓小輩看起來很,很那什麽的事情。
  木羽遞給我一支煙,我拒絕了,木羽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睛看著我:小米叫我叔叔是從他爸爸那兒論的,和你沒有關係,很那什麽?你是不是想說很犯賤,或者很沒皮沒臉?
  我一擺手:哎,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木羽在手上轉著煙:也是,放著美女不找,找你,而且還得忍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的諷刺,是夠那個的,可是從去年新聞發布會那天見到你,我就已經表明了對你有興趣,你知道的啊。
  我看著電視劇,沒有搭話,木羽開始曖昧的笑:你不信可以去問阿若,從來都是女人給我打電話或者找我的,我把她們調教的很好,誰違反了遊戲規則,我絕對不客氣,以後大家都不用再見麵,我向來很男人的,你看阿若多乖啊,從來不敢在我麵前使小性子。
  我眼睛盯著電視,甩出一句話:臭美,你以為你是誰啊?好啊,從明天開始,我一天給你打一百個電話,煩死你!
  木羽無賴的笑:後補的不算。
  我眼角瞥見木羽往我身邊挪了挪,掐了煙,看著我:十八小姐,我們能不能好好相處啊,又不是仇人,你也不是很討厭我,我還真是挺喜歡……
  我指著電視畫麵招呼木羽,說:看看,看看,到底是遭到報應了不是,剛開始非要擺出一副臭德行,說什麽自己是情聖,要征服全天下的女人,有錢了不起啊,人家女孩子不甩他,哎,男人有時候真是幼稚,活該他痛苦,你想啊,要是想征服一個人,就必須把什麽事情做的跟真事兒似的,要想把事情做的跟真的似的,就必須在裏麵投入真的東西,別人才會相信,可是等到這種遊戲進行一段時間之後,就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了,因為那個倒黴蛋兒已經動了真心,嘿嘿,活該,對於這種男人就讓他深深愛上一個永遠得不到的女人,孤獨終老,作為對他的懲罰和報應,你說是不是?
  電視裏麵正在播放一個台灣的連續劇,講的是一個很有錢的闊少爺和一個灰姑娘的故事,這種電視劇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就是打發時間最好。
  我咬牙切齒的說完話後開始感覺有點兒別扭,木羽也是硬著眼神看著我,我突然想到似乎和我們眼前的關係好像接近,我訕笑了一下:啊,我不是說你,你,你沒有人家有錢,是電視劇……
  木羽拿著胳膊拄著桌子,看著我:十八小姐,要是,我做的也都是真的,怎麽辦?也舍得讓我孤獨終老?
  木羽說後麵的話,聲音變得很低,我愣了一下,躲開他的眼光:怎麽會呢?電視劇都是瞎演的,再說還有養老院,裏麵有很多老頭和老太太,你去養老院唄,肯定不會沒有人說話的……
  木羽打斷我,犀利著眼神審視著我:不要岔話,我是問你舍不舍的,舍不舍的我那樣?
  我攤開手,笑:我有什麽舍不得的?和我沒有關係啊。
  我看見木羽放開交叉的雙手,有點兒陌生的數著我剛才扔的錢,朝我笑:十八小姐,看來還是不改變主意要好,紅酒歸你,錢歸我了。
  然後我聽見木羽關門出去的聲音,我以為他會摔門,但是沒有,關門的聲音很輕,我跑到陽台看,過了一會兒,我看見木羽出了樓道門,站在門口,點了一支煙,順手把手裏的錢也點了,扔向旁邊的拉圾箱,我在心理心疼:這個敗家子,那可是錢啊。
  木羽回頭的一瞬間,我退後一步,不想讓他看見我,等我再靠近窗口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第64章
  初三早晨,我還迷迷糊糊在床上犯暈的時候,電話響了,我看了一下表,才上午九點,我撐著不去接電話,但是電話一個勁兒的響著,我不情願抓起來:喂,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師兄阿瑟的聲音傳了過來:十八,是我,你凶什麽凶啊,還睡覺?快成豬了,快點兒過來,小米病了,你來照顧一下。
  我一聽這話,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服,收拾,最後下樓走到公交車站的時候,我狠狠心,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要去的地方之後,我的眼睛就盯在出租車的計價器上,計價器跳一下,我的眼睛也跟著跳一下。
  四十分鍾之後,我到了小米的公寓,上電梯,敲門,師兄阿瑟開的門,我進去之後小麥也在,阿瑟把公寓鑰匙給我,說是家裏有客人還要回去,初四才能回來,小麥也說初四回來,師兄指指小米的房間讓我進去:十八,交給你了,女孩子的房間我們也不方便進去。
  送走師兄阿瑟和小麥,我把公寓鑰匙裝到口袋裏麵,然後推小米房間的門,可是床上並沒有人啊,我正奇怪的時候,有人從後麵蒙住我的眼睛,我說小米別鬧了,可是我聞到淡淡的古龍香水的味道,我吃驚的拿開蒙住眼睛的手,回頭看,我看到了小淫可愛的酒窩和笑著的時候露出的潔白的牙齒,我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再看,還是。小淫笑:傻丫頭,不要再揉了,再揉眼球就該掉出來了,我不是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嗎,誰知道你滿腦子想的不是一大筆錢就是黃金的,就想不到是我嗎?
  我有點兒結巴的想說話,但是說不出來,隻是咧著嘴嘿嘿的笑。小淫問我笑什麽,為什麽嘴總是合不上?我說高興的。
  小米的公寓空空蕩蕩的,房子沒有人氣就會變得冰冷和蕭瑟,小淫拉著我的手坐在吧台旁邊,笑著看我:十八,這些時間,有沒有,想我?
  我側著臉不說話,隻是不停的笑著,小淫轉頭看我:不說?我這麽大老遠的過來看你,你這麽小氣?
  我飛快的看了小淫一眼,小聲的說想了,然後看到小淫臉上接著露出可愛的酒窩。我問小淫什麽時候回深圳,小淫說初五下午的飛機,初六就正式上班了,我鬱悶的想了一下嘟念著:要是不走多好啊。
  小淫拿手指彈了一下我:傻瓜,二月份很快就過去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來北京,天天粘著你,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聽見沒有,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小淫說完抱住我,我照例,把下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我在他耳邊說不後悔,小淫輕聲問:為什麽不後悔?十八。
  我感受到我們彼此的心跳,我說:我,喜歡你,當然不後悔了。
  我感覺小淫的身體顫了一下,但是,他沒有說話。我聞到小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我能感覺到小淫的心跳還有我的心跳,我還能感覺到他貼著我臉部的溫度,然後我再次聞到了小淫唇間的煙草味道,還有聽到他呼吸的急促聲音,我,暈眩了……
  當我從暈眩中反映過來的時候,小淫笑著看著我,露出可愛的酒窩,我嗅著他襯衫的味道,懶散的靠著他的肩膀,小淫點燃一支煙,吸著,他的手指一直很幹淨,沒有指甲,小淫把下巴磕在我頭上:十八,那天你說木羽在你那兒的時候,我心理還真是不舒服。
  我敲著吧台的桌子,眯著眼睛:這麽說,你還是不相信我……
  小淫打斷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說我介意別人喜歡你,以前沒有這麽強烈過,在大學的時候聽說有人喜歡你,就是一笑了之或者撇撇嘴而已,但是現在要是知道別人喜歡你,我就會很生氣,那天晚上我都沒有睡好,要不是提早買的機票,我非得提前來不可。
  我在嘴裏呼著氣:哼!那時候喜歡你的女孩子可是真不少,我就很難過,你還好意思說。
  小淫摸著我的頭發:是啊,所以我現在懂你當時的心情了,就說你還沒有和木羽交往,他隻是在你身邊我就會這麽生氣,而我當時還和那些女孩子交往一陣子,所以你肯定會很難過的。
  我壞壞的轉頭看小淫:要不?我也和木羽交往一次,怎麽著也得補償一回吧?
  小淫掐滅煙,冷著臉看著我:不行。
  小淫抓住我的肩膀,我開始掙脫:哎,幹什麽,我隻是開玩笑嗎?
  小淫也開始邪氣的壞笑:為了懲罰你,還要讓你暈一回,看你還敢不敢?
  我裝作暈眩的樣子倒在小淫的胸口:不就是暈嗎,我裝出這個樣子就行了,哇,好暈。
  然後我半睜一隻眼睛看著小淫的表情,小淫露著酒窩笑著看我,看我半睜一隻眼睛看著他,立馬說:看看,看看,還能半睜眼睛,假暈,明顯是假暈,不行,必須真暈。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小淫發現小米公寓裏麵的冰箱已經空的沒有了任何東西了,房間太大,呆著總是不舒服,我建議小淫和我一起去我住的房子,小淫同意了,出去坐車的時候,我把來得時候打車的票扔給小淫:真是的,直接說不就得了,還冒充小米生病,害的我打車過去,花了幾十塊,路上計價器跳了多少下,我的眼皮就跳了多少下,哼。
  小淫拿過我打車的票據笑:哎,你賺得錢也不是少的可憐,至於這麽小氣嗎,我不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嗎,不過,你倒是挺會過的,嗬嗬。
  我和小淫回到我租住的房子,上到六樓的時候,我低頭拿鑰匙,小淫拽拽我:哎,十八,你門口有東西。
  我抬頭看,果然是一個方便袋子,我也奇怪,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示意小淫打開看看,我一邊開門一邊看小淫打開袋子,小淫打開袋子,我看到裏麵全是零食,有那天我說過好吃的牛肉幹,我一下想到了木羽,小淫看著我:十八,誰給你這個?好像很知道你愛吃零食似的。
  我打開門,哼了一聲:應該是木羽吧,那天他來的時候就買過這些東西。
  小淫拿手往裏麵翻著,我推門進屋,小淫把袋子扔到桌子上,我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張不大的紙片,我問上麵寫什麽了,小淫不大樂意的把紙片扔給我,去脫大衣了。我拿過紙片,看見上麵寫著:十八小姐,今天好容易找到來你這兒的理由,你說過你喜歡這個味道的牛肉幹還有糯米果,我買來了,可惜你不在,不在也好,至少不用再聽見你刻意傷人的話語,初四之後,我要去上海出差,回來後,我再和你打招呼。
  我把紙片放到桌上,小淫脫了大衣坐在沙發上不說話,我坐過去,陪著笑:哎,你生氣了?
  小淫拿了一支煙,點上,扭頭看著我:生氣倒是沒有,不過心裏不太舒服,這個男人好像真的喜歡你了。
  我訕笑:不會的,他那人,你不是沒有見過,就是喜歡玩的男人而已。
  小淫伸手摟著我的肩膀,笑:說你簡單,你還真是活得簡單,不過活得簡單其實就是快樂,所以你很快樂。
  我胡裏胡塗的摸著腦袋,詫異的看著小淫:你說的這話,我聽著,怎麽感覺像是罵我智商低似的,我以後絕對不見他了,你放心吧。
  小淫溫和的笑著:十八,不是說你智商低,可能因為你活得簡單,所以別人才會喜歡你,我喜歡你,一個原因就是喜歡你活得簡單不複雜,那別人也可能喜歡你這個,你也不用說不見他,我知道你能做到,但是沒有必要,重要的是你的心理有沒有我,你還喜不喜歡我,你不見他,他要是想見你,還是會找很多機會見你的。
  我有點兒感動小淫的這番話,因為他沒有別人所說的那種專斷和多疑,因為他相信我,小淫看著我發呆的樣子噗哧一笑,點著我的鼻子:哎,又開始感動了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很帥啊,不過有人喜歡我選的女朋友,說明我眼光不錯。
  小淫打量著我住的房間:十八,你住的地方怎麽被你搞成這個德行啊,真是服了你了,阿瑟說你活得大智若愚,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不得不相信啊,你說我將來怎麽和你過啊。
  小淫在冰箱裏麵找到一些吃的,然後到廚房裏麵開始做午飯,我拿著一個蘋果在旁邊喀嚓著,小淫笑:十八,真是不知道你這麽多年怎麽過來的,哎,當時在大學的時候,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這個問題,我一直很糊塗,那時候你和我關係一直好好壞壞,我也不敢問你。
  我咬著蘋果不說話,小淫扭頭看我笑:哎,看在我給你做飯的份兒上嗎?要不看在我酒窩的份兒上總行了吧?
  我賴皮的湊過去嘿嘿笑著:你記不記得大一下學期,那次我做家教,就是每天晚上十點半以後才能回學校,那個時候,你每天晚上都在學校門口等我,你說女生晚上自己回學校不安全,所以你每天晚上都接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後來我再看見你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很難受。
  說完我從後麵靠著小淫的肩膀,小淫笑:哎,十八,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可是先喜歡你的,在那之前我就喜歡你了,隻不過自己不是很清楚,傻丫頭,你還是比我遲了,是我先喜歡你的。
  小淫說完衝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這種生活,是我想要的,兩個人簡簡單單的日子,自己做著想吃的東西,隨興的聊著天,沒有隱瞞和猜忌,沒有要去分辨真假的複雜,也沒有虛偽的試探,有的是真誠和對彼此的包容,我把這個叫做幸福。

  第65章
  下午,我和小淫決定回小米公寓,因為師兄阿瑟說初四回來,還有小米冰箱裏麵已經什麽東西都沒有了,如果不買些,那幫懶家夥回來吃什麽都是個問題。
  好在我的體力能當半個以上的男人使用,要不然買了那麽多東西實在沒有辦法拿回去,小淫看著我超能幹的樣子,開始笑,我問他笑什麽,小淫說:找老婆一定要找兄弟牌的,將來往樓上拎個煤氣罐或者孩子包括老公什麽的跟玩兒似的。
  我剛開始還沒有明白什麽意思,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小淫已經跑開了,我氣鼓鼓的看著他的背影喊:等著我收拾你。
  但是我的心理卻有著一種快樂的滋味,我們把買來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到冰箱裏麵,公寓裏麵是中央空調,到底是九千多塊錢一平米的房子,和平常老百姓的房子有著天壤之別,溫度暖的不得了,我和小淫的臉上都開始流汗,我感覺自己的後背也是有汗濕的感覺,我隨手解開襯衫的扣子,我看見小淫突然的轉身,才恍然意識到什麽,趕緊把襯衫的扣子扣上一個,隻留下領口下麵一個扣子,我朝小淫說:哎,借我一件襯衫,我要去衝澡。
  小淫有點兒古怪的看著我:哎,十八,可是我也要衝澡啊。
  我隨手拿起電視旁邊的雜誌扇著自己的臉:這有什麽問題,公寓裏麵一直是有兩個浴室的,我用一個,你用一個,你還怕我看你不成,放心,我沒有這個愛好。
  小淫有點兒窘的看著我:真是怕了你。
  我去小米房間拿了自己裏麵穿的衣服,來到客廳,小淫已經把襯衫給我找出來了,我晃蕩著走向浴室,然後轉頭朝小淫笑:哎,誰衝澡慢,誰做晚飯,嘿嘿,這麽說定了。
  我衝完澡出來的時候,小淫還沒有出來,我感覺到勝利的姿態,晚上不用做晚飯了,我靠著沙發看著電影頻道的一個國外大片,就是有很多重型武器,一旦使用能把地球上的所有人都送到姥姥家的那種,有點兒神乎其神,但是現代人很喜歡看,所以這種片子的票房一直很好。小淫出來的時候,他還是穿著那件淺色的襯衫,一條有點兒發白的牛仔褲,頭發蓬鬆的很隨意,我看了他一眼:哎,怎麽這麽長時間啊,你是不是在裏麵睡覺啊。
  小淫甩了甩頭發,笑:故意拖時間的,怕你做飯不好吃唄。
  然後他拿手指彈了一下我的腦袋,坐到我身邊,我把腦袋湊上去開始嗅著小淫襯衫上的味道,小淫的手輕輕的放在我的頭發上,輕輕撫摸著:十八,你這個動作實在太象警犬了,你以前是不是訓練警犬專業的?嗯?
  小淫的手指弄得我的頭發癢癢的,讓我想要睡覺的感覺,這個時候吧台上的電話響了,我順手拿起沙發旁邊的免提子母機,我聽見師兄阿瑟的聲音:十八啊,你們在公寓了?沒有什麽事情,我和小麥明天回去,對了,你告訴小淫,我房間右邊床邊的櫃子抽屜裏麵,算了,你把電話給小淫吧。
  我靠著小淫的肩膀,把電話扔給他:給,是阿瑟打來的。
  小淫接過電話:阿瑟,嗯,什麽事情啊,別瞎說,不會,不用了,行了行了,我掛了。
  我有點兒奇怪的扭頭看著小淫,發現他有點兒尷尬:哎,阿瑟對你說什麽了,還不能對我說?真是,大家都是朋友,幹嗎對你一個人說小話啊,真不夠意思,對了,阿瑟說他床右邊的櫃子抽屜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來著?
  小淫避開我的目光,看著電視:哦,有男士專用的……用品,就是那個剃須刀什麽的,我的沒有帶來。
  我恍然大悟,也是,阿瑟要是和我說剃須刀也是白扯。
  小淫挪動了一下身體,想讓我靠的舒服點兒,我拿手扒拉著他的手,看上麵的掌紋和指甲,小淫輕微咳嗽了一下,小聲說:十八,佐佐木說他明年三四月份要結婚了,大雄說等不了那麽久,年前已經結婚了,我和阿瑟都怪他沒有通知大家呢。
  我抬頭看著小淫:佐佐木那個家夥,畢業後和我連個電話都沒有,等有機會見到他,我非得狠K他一頓不可,還有大雄,也真是的,師兄還說在去澳洲前參加他的婚禮呢,他幹嗎那麽著急?又不是七老八十,再說告訴大家,我們可以一起去湊湊熱鬧。
  小淫拿他的手和我的手比著大小,溫和的笑著:佐佐木是因為怕你,他說你發脾氣的時候就跟強盜似的,大雄嗎,是有點兒等不及,要是換做我,我也等不及啊。
  我用腦袋磕著小淫的下巴,打了個磕睡:為什麽等不及啊。
  小淫吃吃的笑:他快要做爸爸了唄,是奉子結婚。
  我哦了一聲,找不到什麽話說,小淫拿肩膀碰碰我,小聲說:哎,佐佐木說明年三四月份結婚,要不,我們也,也跟著一起唄,你不是說,要是有好男人向你求婚,你眼睛都不眨的就嫁嗎?
  我神經質的坐起來:可是,可是我們才相處多長時間?就是到明年三四月份,也不過一年多……
  小淫打斷我:哎,你可不能不認帳啊,之前雖然沒有象現在這樣交往,可是之前大家一直是互相喜歡的嗎,時間要是準確的說也是三四年了,你今年多大了?
  我撓撓頭:快到25了。
  小淫眯著眼睛看著我:是啊,我比你大兩歲多,我們也到年齡了,你怎麽這麽大呼小叫的,除非,除非你想嫁給別人。
  我慌亂的指著電視屏幕:哪有,看大片,這個片子據說很好看的……
  當我看到畫麵的時候開始感到無比的尷尬,因為畫麵上是男女主人公纏綿糾結的床上戲,這個外國人的片子就是這樣,三句話不來就上床,要命,我開始到處找遙控器但是沒有找到,眼角看見小淫在偷偷的笑,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的,像是在看一個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的表情,我有點兒窘迫的站起來:不看了,眼睛挺累的,我去玩遊戲了。
  說完我就去師兄阿瑟房間,上次小淫來得時候拿來的小型遊戲機一直放在師兄阿瑟的房間。
  我在師兄房間的地板上坐著,拿著遊戲機的手柄,胡亂的打著,直到一次又一次的遊戲結束的聲音不斷傳到我耳朵裏麵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根本不在遊戲機的屏幕上,我最不能看的就是情色片子,每次看到那種場麵就跟自己做了虧心事兒似的,不管有沒有人在身邊,我都會換台或者錯過那些鏡頭,即使有女生在身邊我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男人在場了。小淫進來的時候,我正拿著遊戲機手柄發呆,小淫也坐到地板上,笑著把手裏的水杯遞給我:喝點兒水吧,你怎麽跟缺氧似的,至於嗎?
  我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把水杯放到床旁邊的櫃子上,我躲開小淫的眼光,小淫往我身邊湊了湊:哎,你那天明明說我還算上是一個好男人嗎,還說就湊合著嫁了嗎?這會兒翻臉怎麽這麽快啊。
  我耷拉著腦袋:我有那麽說嗎?真的?
  小淫拿手指連續彈了我的腦袋好幾下:可惡的丫頭,竟然說不認賬就不認賬……
  我忽地轉身,看到師兄阿瑟床右邊的櫃子,我一邊伸手看櫃子抽屜一邊說:哎,可以看看師兄讓你用的剃須刀是什麽樣子……
  我看見小淫臉色大變,慌張的想來阻止我的行為,我還奇怪呢,不就是看看剃須刀嗎,怎麽這麽緊張,我的手利落的打開了櫃子的抽屜,當我看見櫃子裏麵的東西的時候,我的驚訝變成了惱羞成怒:阿瑟,你這個混蛋!
  抽屜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剃須刀,隻有一盒男人經常用的東西,是避孕用品,我突然就明白了小淫接電話時候的不自在,這個阿瑟,竟然,竟然教人?我忽地站起身,小淫拉著我的手:哎,十八,你幹什麽?
  我甩開小淫,起身去小米房間,我摔上門,爬到小米床上,開始生悶氣。
  小淫敲門的時候,我躺在小米的床上翻著漫畫書,沒有應聲,小淫接著敲門,我沒好氣的說:進來吧,門沒有鎖。
  小淫推門進來,走到床邊,笑嘻嘻的看著我,我白了他一眼,接著看漫畫,小淫將雙手拄在我的雙臂旁邊,俯視著我:還生氣啊?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小淫拿開我看著的漫畫,一邊說一邊溫和的看著我笑:十八,你不能那麽小氣,人家阿瑟也沒有什麽錯,你至於嗎?
  我瞪著小淫:還沒有什麽錯……
  小淫打斷我,一本正經的注視著我:他有什麽錯,你說?
  我支吾著說不出來,小淫俯視著我,接著說:十八,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是成年人要經曆的,我知道你有些地方很偏於傳統,也可能是開化的晚,我知道你還沒有那種心理狀態,我也沒有那種心裏狀態,至少現在沒有,但是這並不是象你想的那麽糟糕啊,你要是老是這樣想的話,反倒是你不正常了,我們,我們到了成年人的年齡,都有一些衝動的,阿瑟也是好心,並沒有什麽啊。
  小淫看到我別扭的表情,開始笑:真是的,你看人家大雄多有本事,今年就能當爹的了,起來了,懶豬,吃了飯再接著做豬吧。
  小淫把我拽起來,一起到廚房做吃的。

  第66章
  小淫在廚房切菜的神情真是莊重,像個一絲不苟的廚師一樣敬業,看得我發呆,小淫笑:十八,我是不是帥呆了?你見過比我刀功還好的男人嗎?
  我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有啊,我住的房子對麵房間的小卜就是這樣,刀功真是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會做泡菜和辣椒牛肉,經常都會給我送一些,味道還不錯,小卜就很幹淨。
  小淫搖搖頭:看來還真是有和我一樣的男人,其實做菜重要的就是一種快樂的心情,把菜洗的幹幹淨淨的,然後切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再放上適量的調料,等好了之後,心情也會跟著好。
  我趁小淫不注意,抓起半個黃瓜,咬著吃:就是說嗎?等你來北京之後,我和你去逛那個很大的菜市場,裏麵有很多菜呢?
  小淫笑著把削好的西紅柿遞給我一塊:哪有你這樣的,我在做菜,你卻在吃菜,一會兒把你扔到鍋裏燉了充數吧。
  我朝小淫討好的笑:哪有,我隻是在品嚐材料的好壞和優質性。
  小淫叉著腰看著我:哎,我可是領教過你的廚藝,那次你做湯的時候,怎麽什麽都往鍋裏扔啊,西紅柿大的切兩刀,小的切一刀,蔥竟然拿手掰掰,連切刀都省略了,蒜和薑就是直接扔到裏麵,還好總算剝了皮,你是女人嗎?嘖嘖,你那套做法簡直,簡直就是丐幫的做法,要不是知道那是你做的,打死我都不會喝。
  說完小淫搖著頭,我嘿嘿的幹笑著。
  吃飯的時候,小淫問我有沒有擦桌子,我開始笑,然後拿著襯衫袖子在桌子上劃拉了一圈,小淫開始嗤笑,幾秒鍾之後反映過來:哎,十八,你穿的是我的襯衫,你這個家夥,你給我站住……
  然後小淫繞著餐桌追著我要揍我,我開始跑,然後沒多久,撲通一下撞到小淫的胸口上,小淫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十八,你的智商能不能長點兒,這又過了一年了,我圍著桌子追你,可是我已經停在這兒了,你怎麽還跑啊,天啊,千萬不要在說自己是大智若愚了,糟蹋了聖人的智慧,罪過罪過。
  我揉著撞疼的額頭,很不服氣的看著小淫:哎,你幹嗎停下,你接著跑不就沒有事兒了嗎?可惡。
  晚飯結束後,我拿著遊戲機跑到小米房間玩,我覺得小米房間的床大,到時候睡覺舒服。小淫拿著煙灰缸,和我一起打遊戲,我一直很奇怪小淫為什麽會願意陪著我玩這種弱智簡單的遊戲,我問過小淫,他笑:簡單啊,不用動腦筋還不省事兒?
  我拿著兩隻手忙活著,小淫一隻手拿著香煙,一隻手拿著手柄,朝我壞笑:十八,看看,和你這種智商水平的人玩,我一隻手就行了。
  我嘟著嘴很是泄氣,可是我明明兩隻手,但是就是打不過他,我開始騰出一隻手幹擾他,小淫躲著我:哎,不帶這樣的,耍賴了,耍賴了。
  在我努力的幹擾下,終於讓小淫說一隻手就能打贏我的神話破滅了,我奸詐的笑著,小淫氣急敗壞的看著我,我討好似的湊過去陪著笑臉,我還是很膽小,真怕他會揍我一頓。小淫溫和的點著我的額頭:以後不準再耍賴,小心我真的收拾你。
  我打著嗬欠說不會了不會了,然後靠著小淫的肩膀,小淫安靜的吸著煙,順手拿過床邊的漫畫,我看見小淫幹淨的手指和煙頭的明滅,還有香煙的煙霧彌漫著,還有小淫襯衫上幹淨的味道,小淫發白的牛仔褲上最白的地方是膝蓋,小淫的頭發總是那麽蓬鬆隨意,沒有頭屑,臉上若隱若現的酒窩和看我的眼神中溫和的神情,我閉著眼睛靠著小淫的肩膀,我聽見小淫輕輕翻書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小淫小聲問我的聲音:十八,十八,你睡了嗎?
  我半睡半醒著,但是不願意回答他,隻是賴著不動,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小淫把我靠在床沿上,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小淫把我輕輕抱到小米的床上,我感覺到他在給我蓋被子,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小淫的煙草味道和氣息在我的唇間點了一下,然後,我聽見小淫關燈的聲音和帶門的聲音,我沒有再睜開眼睛,隻是順著這股味道慢慢的睡著,在夢裏我夢見小淫朝我笑,酒窩像是花兒一樣美麗著。
  早晨,我是被師兄阿瑟的聲音吵醒的,因為小米的房間門正對著吧台的邊上,所以說什麽話都聽得見,我看了一下牆上的表,上午9點半多了,我聽見阿瑟說:這人還真是犯賤,在家呆不幾天就想跑回來,好像這才是自己的家似的,難怪老人說翅膀硬了要往外飛,看來真是應該自己成家了,我現在啊,身體心靈都寂寞著呢。
  小淫說:是啊,我回家也是呆不住,哥哥妹妹都在身邊,可是老是心不在焉的……
  小麥說:那你是想十八了,阿瑟是想出來泡妞了。
  阿瑟的聲音:小麥你怎麽長了一歲學會貧嘴了,信不信我揍你。
  小麥說:信,當然信,你也沒少揍我啊,欺負我小,你。
  我剛想起來,聽見阿瑟說:十八呢?
  小淫說:還睡著呢,昨晚睡得晚,應該沒有起床,小聲點兒。
  然後我聽見師兄欠揍的聲音:小淫,你們昨天晚上,恩?有沒有那個……
  小淫說:阿瑟,你正經點兒,不要胡說,沒有的事兒,十八睡在小米房間,你小聲點兒,小心她聽見了起床拿菜刀攆你。
  阿瑟吊兒郎當的笑:我才不怕,你倆也是,拖了這麽久還沒有良宵美夢呢?我就沒看見過比十八還缺弦兒的女生,那神經粗的跟鋼筋似的,小淫,我跟你說,你啊,就應該強勢一些,然後直接抱著十八去結婚,要快,象大雄那樣,一下子就把老婆孩子全搞定了,大的小的全都齊了……
  小淫說:得了,我的事兒不用你管,我知道該怎麽做,你啊,管好你自己吧。
  我本來還是想起來,但是阿瑟這麽一說,我倒沒法起床了,我開始賴床,準備等人叫我的時候再起床。捱到十點半的時候,小淫敲門:十八,起床了,我進來了。
  我裝作剛醒的樣子揉著眼睛,打著磕睡,小淫坐到床邊看著我:昨晚睡得好嗎?
  我點點頭,小淫伸手把我拽起來,笑著把我的頭發往後攏著:你怎麽一睡覺,就跟水泊粱山的英雄好漢似的,做夢跟誰打架了?
  我拿手往後壓著頭發,下床,在客廳裏麵見到師兄和小麥,阿瑟伸手向我打招呼,雖然我很想踹他兩腳,但是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打招呼,小麥正忙著往冰箱裏麵放東西,看見我就嘟念:要是知道十八和小淫買了這麽多東西,我和阿瑟才不買這麽多東西呢,活活想累死人,阿瑟懶得跟豬似的,全是我一個人拿著的。
  我同情的看著小麥,覺得阿瑟實在太欺負人了,轉身朝師兄喊:阿瑟,你也太欺負人了,你讓小麥拿這麽多東西,你實在惡劣。
  阿瑟斜著眼睛看著我,吐了一口煙:喲喲,這個年過的,十八脾氣見長啊?讓小麥拿著,權當鍛煉身體了,拿這麽多東西還不是為了你們,怕你們沒有吃的,真是沒有良心,十八你趕快去洗漱,你看看你什麽樣子了?
  我灰溜溜的跑到洗手間洗漱。
  吃中午飯的時候,阿瑟朝我擠著眼睛:哎,十八,小淫的做飯的水平見長啊,不像你,就知道吃泡麵。
  我抓起一根黃瓜嚼著,笑著不說話,小淫拿了幾個酒杯,小麥拿開:你都不知道,十八和阿瑟喝酒從來不用酒杯,狂野的很。
  小淫朝我笑:真的嗎?我還沒有說話,阿瑟先是拿著酒瓶直接喝了一口,吊爾郎當的看著我:十八,大雄結婚了,小淫跟你說了沒有?
  我點點頭,阿瑟往後一仰,搖著頭:真是不見混啊,時間真是快,我都快成叔叔輩了。
  小麥翻了兩下眼睛:不對啊,阿瑟,你應該是伯伯輩的,我才是叔叔輩的。
  我看著阿瑟:阿瑟,你也該好好談次戀愛,你也不小了,不要總是天天想著玩。
  阿瑟拿著酒瓶子和我碰了一下,笑:結婚?結個頭啊,還是去澳洲看看,看看那個地方的女孩子怎麽樣再說吧,我還沒有動情呢?小淫是動了情,你們好好相處吧,我看著也高興。
  小淫在手裏轉著酒瓶子,溫和的笑著:阿瑟,幹嗎這麽善感,大家還年輕,將來還很長的,來喝酒。
  小麥拿著叉子岔話:小淫,你還真是有膽色,當初十八和平K喝酒的時候很多人賭平K贏,可是竟然讓十八給他灌趴下了,十八是很爽的喝了酒,最後還贏了錢,那次十八笑得很得意的。
  提起以前在一起胡鬧的事情,大家的興趣提了起來,於是竟然真的拚起酒來,喝到最後,誰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小麥數著酒瓶子,朝我招手:十八,你們一共喝了16瓶多,每人五瓶多,小淫喝了4瓶,其餘是你和阿瑟喝的。
  我開心的笑著,我看見小麥在我旁邊晃著,有點兒模糊,像是摘掉了近視眼鏡的感覺,我笑著看小淫,小淫吸著煙,也是很模糊的影子,阿瑟直接就趴在桌子上一句話也沒有,估計是睡著了,我恍惚聽見小淫說:小麥,你把阿瑟扶到房間,我扶十八到小米房間。
  我聽見小麥答應的聲音,我真的有點兒感慨,很多年的時光,一把沒有抓住,就這麽過去了,攤開手看看,留下的東西除了皺紋的滄桑還有年齡的陌生,想倒回去都不行。
  小淫扶著我往小米房間去,我靠著小淫賴皮,我朝著他的襯衫領口吹氣,我看見小淫無奈的看著我笑,小淫把我放在小米的床上,我順手拿過他手指間的香煙,吸了一口,然後倒在床上,小淫上來想取走我手上的煙,我恰好吐出嘴裏的煙,我看見小淫的麵孔彌漫在裏麵,小淫呆呆的看著我,沒有動,我拽住小淫的胳膊,他仰麵躺在我的身邊,我枕著他的胳膊。我聽見小淫小聲說:十八,別鬧。
  他的手取走我手上的煙,我枕著他的胳膊,我的另一隻手放在小淫的胸口,感覺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我恍惚間看見小淫的手把我襯衫領下的扣子扣上了,然後我看見小麥站在門口看著,我聽見小淫的聲音,不大:小麥,幫忙給十八把被子蓋上,我的胳膊騰不出來,還有把門關上。
  我聽見小麥的聲音:真是受不了你們,阿瑟還吵著我讓我幫忙脫褲子呢?耗子大小的事情都要我伸手幫忙,我成了保姆了。

  第67章
  我睡了兩個多小時才醒過來,我發現小淫側著臉看著我,我枕著他的胳膊,我吃驚的問他難不成真的沒有睡,就這麽呆著?小淫笑:是沒有你能睡,睡了一會兒醒了。
  我把他的胳膊讓出來,嘿嘿的笑著,小淫問我:師姐一直沒有打電話嗎?
  我說:沒有,我們也不好意思主動打電話,這個時候應該心情不好受,明知道對方不怎麽樣,還得接著結婚,有點兒活受罪的感覺。
  小淫歎了口氣:師姐每個月賺得也不少,其實用不著那麽著急嫁人,而且她本來是可以找到不錯的男人的,師姐夫婚前做財產公證一方麵有防人的目的,另一方麵也說明師姐和他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這樣的婚姻估計也不會太牢靠。
  我拿手擺弄著小淫襯衫的扣子:不是說婚前財產公證是婚前的積蓄嗎?婚後賺得錢不是就屬於夫妻雙方所有了嗎?
  小淫彈著我的腦袋:是啊,但是問題是有些男人很狡猾,結婚後賺得錢並不公開化,而是轉移到另外的戶頭,追問起來就說沒有或者投資沒有回本,或者幹別的了,總之,不會往家裏拿太多,除了生活費而已。
  我皺著眉頭:那結婚還有什麽意義啊,自己過唄。
  小淫笑:所以現在稍微有些錢的男人都不太願意結婚,反正也不缺女人,有生理需求了就在一起,沒有了就各玩各的,誰也不影響誰,自己的東西照舊都是自己的,好像活著很舒服似的。
  我瞪著他:哎,你怎麽知道的?
  小淫把漫畫書扔到我臉上:深圳有很多這樣的男人,年薪幾十萬,天天逍遙,有的是,我公司裏就有好幾個,三十幾歲不到四十歲,很黃金的年齡,特別受女人歡迎。
  我擺弄小淫襯衫扣子的手轉變為抓住他的衣領:哼,你有沒有跟著混水摸魚?你這麽年輕,又這麽帥,也很受歡迎吧?
  小淫嗤笑:我哪有混水摸魚,我這個年齡倒是受歡迎,所以某些人不嫁還是有人願意嫁的,好好想想吧。
  我扁著嘴不說話,小淫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十八,我們跟老佐他們一起結婚好不好?恩?
  我尷尬的看著小淫:幹嗎非趕這個熱鬧啊?
  小淫放低聲音,接著笑:傻瓜,我也有生理需求的,你不會想我天天跑去健身房吧,你就一點兒都沒有生理需求嗎?不想我們更親密嗎,恩?
  小淫一邊說一邊拿手來掰開我的手,我不知所措的哼了一下,用力一鬆手,沒有想到,回坐力有點兒大,小淫竟然摔倒地板上了,我驚訝的捂住了嘴,我看見小淫的眼光中露出生氣的眼神,小淫爬起來,叉著腰瞪著我:好啊,十八,你也太不像話了,有這麽幹的嗎?還沒有怎麽著,就敢把相公往床下踹,你給我過來。
  我拔腿就跑出房間。
  小麥在客廳看軍事新聞,要說男人和女人想的就是不一樣,男人的習慣不是新聞就是時事,有用沒用每天都看,還有拳擊賽車足球之類,天天看都不會夠,女人很少有人願意看這些東西,我一直想這可能是男人和女人大腦的思維細胞不一樣吧。我連雜誌都不願意看,就愛看個笑話或者漫畫之類的東西,總之不用動腦筋,管他艾菲兒鐵塔高幾米,管他比薩斜塔倒不倒統統和我沒有關係。我湊到小麥旁邊坐著,心想小淫總不會真的會收拾我吧,小淫出了房間,看見我坐在小麥身邊,朝我揮了兩下拳頭,我心有餘悸的裝作沒有看見。
  小麥朝我說:哎,十八,師姐也搬走了,你幹脆搬過來吧,剩下的人不多,我和小米都覺得悶,真的,你幹嗎非要自己住呢,難不成還真的背著小淫幽會別的男人?
  我立馬一巴掌甩過去:小麥,你瞎說什麽?我那兒還有兩個人,我總不能釜底抽薪吧,一個人在外地出差,一個一直失業在學習,我那好意思說搬走就搬走?再說易名還沒有出國啊。
  小麥揉著被我打疼的胳膊:十八,你怎麽跟阿瑟似的,動不動就動手打人,這是野蠻行為,你看看人家小淫,什麽時候動手打過人啊,真是,是啊,易名還沒有走,可是公寓就剩下小米一個女人了,剩下三個大男人,小米沒有人說話嗎,難道真的讓她一個人天天給我們做飯嗎?
  小淫挨著我坐下,側著臉笑:哎,看不出來,小麥也懂得憐香惜玉了,嗬嗬,也是,十八,你還是考慮考慮,小米一個人也很悶,阿瑟和小麥還有易名,畢竟都是大男人,小米是夠孤單的。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到好的解決辦法,我靠著小淫的肩膀發愁:那怎麽辦啊?要不我隻能兩頭住了。
  小麥拍手:好啊好啊,十八要是願意搬來住,房租我替你出,不就一個月五百塊嗎?少買幾把瑞士軍刀就夠了。
  小淫不樂意的搭話:用得著你出錢嗎,我養家糊口還是沒有問題的,你省省吧。
  我笑:用不著,這個錢我還是有的。
  晚上,我和小淫在公寓外麵的亭子站了好久,小淫把我包在他的大衣裏麵,小淫問我:十八,有沒有想過將來啊。
  我拽著小淫的手臂想了一會兒,說:以後要是有可能,想看看書寫寫東西,到處走走就滿足,再不濟努點兒力,考個研究生?嗬嗬,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你呢?
  小淫下巴靠著我的肩膀說:以前沒有畢業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將來能做很大很驚天動地的事情,但是畢業之後才發現,大家其實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是除了穿衣吃飯,還能想點兒自己能想的事情,比如說好好的和自己愛的人一起生活,沒有疾病沒有苦難沒有波折,還有一大堆朋友經常聚聚,再就是能做點兒自己有興趣的事情,我就喜歡攝影,你喜歡到處走走,我也願意和你一起,可以拍拍照片,你也可以幫我做做記錄,這樣就很美好。
  我沒有說話,隻是仔細想著小淫的話語,小淫笑:十八,你說將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喜歡穿男襯衫,什麽都喜歡穿男式的,將來家裏的東西都是男式的,別人會不會笑話我們,嗯?
  我吃吃的笑著,不說話,小淫也和我一起笑,可惜天上沒有什麽星星和月亮,氣氛不夠浪漫。
  初五下午,我和阿瑟還有小麥,去機場送走了小淫,小淫走的時候很用力的擁抱我,我也是。然後我告別師兄阿瑟和小麥,回到我住的房子,晚上對麵房間的小卜也回來了,從家裏帶來一些特產,送給了我一些,我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也很快心的收下了,我翻著日曆,看著過去的日子,晚上小淫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到了住的地方,小淫說:十八,不要著急,日子過的很快的,已經快到三月份了。我笑著說:我知道,之前好幾年都過去了,還差幾個月嗎,會很快的。

  第68章
  上班以後,市場總監的日子尤為變得艱難,因為他沒有拿出合理的市場行銷計劃,女老總開始患得患失,覺得自己找的這個人才在一定程度上很是失水準,因為市場總監的月薪水讓她感到自己投錯資了,行政副總的日子稍微強點兒,因為他做的東西不是要馬上見效果的職業,但是女老總也沒有給予他過得去的評價,按照女老總的想法就是,你既然打著高學曆高智商高要求的牌子你就一定要拿出高出常人的標準的水平和高效益,從市場和人才之間的關係上看,女老總的這個要求也沒有過分,卻是如此。女老總感覺欣慰的就是還好當時是和市場總監以及行政副總簽訂的合同有試用的期限,在試用期限之內,隻要不滿意就可以分分鍾炒了他。這個時候我開始羨慕小淫的職業,小淫學的是電腦,編程和軟件開發,沒有亂七八糟的複雜事情發生,隻要天天對著電腦發呆就行,我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學這個專業,不然也可以海海的賺錢,晚上和小淫打電話的時候說起專業這個事情,小淫笑:傻丫頭,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哪能對著電腦發呆就行,要拿出東西才行?拿不出東西可能就要走人了,總的來說各有各的苦衷和艱難。
  最為舒服的就是最近木羽一直沒有來打擾我,我變得不用患得患失,跌跌撞撞。師兄阿瑟和小麥正式上班之後,照舊自己定節假日,遲到早退一樣不拉,小米也快開學了,在家忙活著英語單詞,時不時的讓我去她那兒,我交給她房租,被她拒絕了,她說我不是長住所以她不收,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經常的把冰箱裏麵缺少的東西和大家平時吃喝的東西買夠即可,易名在三月初回來了,回來後,我們還集體慶祝了一次,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大家目標的選定,誰都相信之後的日子絕對是離多聚少,所以經常聚會,經常增加一些聚會的理由和次數,這個時候還真是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覺,誰對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將來都會漂在什麽地方,還有沒有機會見麵,見多少次麵,和小淫打電話說易名的出國手續也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情了,然後會是阿瑟和小麥,最後是小米,小淫也感歎,說將來在國內能見到的可能隻有佐佐木和大雄還有平K了,人生怕聚散啊,我也傷感,說:小淫我們將來永遠也不要分開,我怕孤獨,怕沒有人和我說話。
  小淫說:放心吧,十八,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會粘著你一輩子。
  再次見到木羽的時候是三月中旬以後了,那天我照常下班,照常打完卡,照常下樓,木羽就在門口站著,看見我以後,就開始不停的笑,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木羽快樂的聳聳肩,接著笑:一起喝咖啡吧,我請。
  還是同樣的咖啡廳,隻是這次,我們沒有坐到原來的位置,因為那裏已經有人在坐了,換了另外的位子,我還是有些不習慣,木羽轉著咖啡杯子朝我笑:十八小姐,這些天我出差到上海,你沒有背著我紅杏出牆啊?
  我皺著眉頭瞪著木羽:哎,你神經病啊,我就算紅杏出牆跟你有什麽關係?
  木羽搖著頭笑:真是的,我剛回來不久,我就來告訴你我回來了,你怎麽這麽沒有禮數啊,至少也該問問我什麽時候回來的,在那邊過的怎麽樣吧?
  我嗤笑:我幹嗎問那些東西啊,你看著活得好好的,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容光煥發。
  木羽眯著眼睛往我眼前湊了一下:十八小姐,這次,我有個奇怪的發現,真的。
  我喝著咖啡沒有說話,木羽眼神中含著笑意:你看,我走的時候告訴你我去出差了,回來之後我也想告訴你我回來了,我發現這種感覺很好,好像有人等著自己似的,有個盼頭,別的女人我都沒有告訴過,真的,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我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嗤笑:我是不是該說我佛慈悲或者上天庇佑啊,神經,我有讓你告訴我嗎?你還是省省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覺得你不出現是最舒服的日子。
  木羽笑嘻嘻的看著我,順手點了一支煙:嘖嘖,又開始說胡話了,我發現這個年過的,你好像很長脾氣啊,殺傷力不錯,不過還是無法傷害我千錘百煉的堅硬的心靈,我說過我不會生你的氣,你隨便說,說不定你還很想念我也說不準,女人是從來不說實話的動物。
  我放下咖啡杯子:哎,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回去了。
  木羽低頭在隨身的夾子裏麵翻著東西:哪能沒有事情啊,還有這些資料,幫幫忙,水準要發揮的和上次一樣,這次不少,一共也是三份,給,你先看看。
  我接過資料,大致翻了一下,放到自己的背包裏麵,木羽吊爾郎當的看著我:大概什麽時候會完事兒。
  我發呆的想了幾秒鍾說一個星期吧,木羽點點頭,出了咖啡廳後,我朝公交車站走去,木羽叫住我,我回頭,看見他從車裏拿出一個袋子,木羽溫和的看著我:這個,是回來的時候買的,你吃吃看,看看好不好吃?
  我隨手接過來,說了句謝了,木羽挑著嘴角笑:過年以來,頭一次聽你說了句人話。
  我沒有再搭理他,坐公交車回家。
  回到家,我正瞅著做什麽吃的時候,小卜敲門,說是晚上做菜的時候做多了,正好分我一份兒,要不然就浪費了,我感動的接過小卜的菜,說:真是很不好意思,總是吃你的東西,改天一定請你吃飯笑。
  小卜笑:沒有關係,大家都是在外麵漂著的人,都不容易,互相關照也是應該的。晚上小淫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還把小卜老是給我做吃的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小淫吃吃的笑:十八,你還是很受男人青睞的嗎?改天請人家吃吃飯,不要總是占便宜,知道嗎?
  我也笑:不會的,除了你的便宜,誰的便宜我也不沾。
  小淫說這就對了。我把木羽要我做的專題分類看了一下,把大概的文路分了一下,等上班的時候可以打出來,我打開木羽送我的袋子,裏麵全是零食,我抓了一堆,去對麵房間給小卜一些,小卜很是不好意思,最後架不住我硬給,終於收下了。

  第69章
  一個星期之後,我把寫好的專題報道電子郵件發給木羽,然後短信通知了那廝。女老總開始明顯的在我麵前抱怨市場總監的低能效率,我不好說什麽,雖然說成王敗寇,但是笑話別人始終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君子恥之,正兒巴經的小人也不會做那種事情,行政副總終於找到了一個讓女老總稍微滿意點兒的庫房管理計劃,所以女老總對行政副總還沒有極度的不滿意,前台小姐開始在我麵前感謝上帝,說是老天開眼,總算沒有讓行政副總從她眼皮底下溜走,我提醒說:前幾天行政副總還讓我幫著買了一小瓶蘭寇香水,很小的一小瓶,竟然幾百塊,說是送給他女朋友的。
  前台小姐聳聳肩:那又怎麽樣?隻要沒有結婚就有我的機會,即使結婚也是可以離婚的,哼。
  前台小姐的話讓我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插嘴了。
  這個市場總監,我還真是不是熟悉,人長得倒是還行,年齡也不錯,但是實力怎麽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一直是女老總和他談的,行政副總的一些東西我還看過,所以知道他還是很有一些東西的,不過也難說,很多東西絕對不是立竿見影,幾天就能見到效果。
  小淫打電話說四月初深圳的天氣就開始熱了,我說北京的四月份還行不是很熱,但是也已經有了熱的跡象。女老總和前台小姐已經開始穿上裙子了,隻不過前台小姐青春逼人,穿裙子也是豐姿綽約,女老總畢竟已經是半老徐娘了,怎麽穿也是始終是一個顏色:滄桑。
  師兄阿瑟給我打電話,說是易名的出國手續已經辦好了,讓我晚上過去,大家好好聚聚,過兩天易名就回家準備出國了,放下電話我開始感覺到感慨,身邊的朋友都各奔前程了,小米昔日熱熱鬧鬧的公寓逐漸在變得冷清和孤單,其實回頭想想,人年少清狂的日子就是這樣,在沒有懂事兒的時候,什麽都是無限的美好和充裕,在逐漸長大的日子中,很多東西變得稀鬆平常,而且毫無把握。
  中午,木羽打電話說在咖啡廳等我,我去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兒了,隻不過這次他坐了我原來的位子,我落座後,叫了一杯咖啡,木羽說:十八小姐,叫份兒午餐吧,我請,給,這是這次的稿酬。
  說完扔給我一個信封,我將信將疑的把信封收好:真的,你請?
  木羽點頭,我拿著菜單看著,最後點了一份這裏最貴的牛排,又叫了一份麵,木羽詫異的看著我:為什麽叫兩份啊?我的已經點了?
  我恨恨的說:怕不好吃唄,如果不好吃,可以吃麵。
  木羽嗤笑:真是浪費別人的錢不心疼,你以為我賺錢很容易是嗎?
  我瞪了木羽一眼:你至少比我能賺錢吧?
  木羽哼了一聲:你就欺負我吧你。
  我盯著木羽白色的襯衫看,真是沒有天理了,他怎麽能把白色襯衫穿成這麽幹淨?木羽見我盯著他,壞笑:哎,十八小姐,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發現了魅力所在啊,其實我通常都很能吸引別人目光的,尤其是女人的目光……
  我喝了一口咖啡打斷他:你的白襯衫怎麽能穿的這麽幹淨啊,我從來不敢穿白的,一穿就髒。
  木羽掃興的哦了一聲:什麽呀,我的白襯衫都是送到幹洗店的。
  我哼了一下說:我還以為是你自己洗的呢?
  當那份很貴的牛排上來的時候,我吃了一口,隻是吃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那種口味的東西對我而言真是讓我無福消受,我搖著頭把牛排推到旁邊,開始吃麵,木羽問我怎麽了,我皺著眉:這個,真是不好吃,所以說貴的也好還有好看的也好都不見得適合自己的口味,我還是吃麵吧。
  木羽點著煙,看著我:十八小姐,我怎麽聽著你這話怪怪的,你什麽意思啊?
  我放下叉子:這個簡單啊,就是說吃東西不能亂點,吃自己最愛吃的就行,不能因為某些東西貴就覺得好吃,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牛排雖然上檔次也貴也很能顯示身份,可惜,這種好東西不適合我的胃口,吃著不爽,自己的胃口最不會欺騙人。
  木羽吐著煙圈,眼神中有點兒古怪的看著我:哎,能不能幫個忙?我可以付錢。
  我拿餐巾紙擦著手:什麽事情,你很有錢嗎?
  木羽掐滅煙:就是有個老朋友聚會,我身邊的女人呢倒是不少,但是我還沒想好讓那個當我的女朋友,想來想去,還是你陪著我去吧,說不定我們也可以借這個機會促進下感情,電視劇電影中不也有這樣的事兒嗎?後來男女主角還真的成了,服裝和做發型還有臉部化妝的費用都由我出,怎麽樣?
  我開始笑,有點兒不由自主的笑著,木羽看著我:你笑什麽?
  我停止笑,正色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你以為真是電視劇嗎?電視劇中經常有男主人公因為商業應酬或者大型的酒會或者聚餐會請女主人公幫忙,女主人公呢因為愛著男主人公,所以呢,不僅會不收錢,還會陪著男主人公去,可是我們不是這種情況,我們什麽關係也沒有,而且你絕對不是找不到別人陪著去,我自身的物質基礎抬不上台麵,阿若就不錯,絕對會讓你蓬篳生輝,渾身上下都有麵子,或者還有別人,這筆生意我做不了,你找別人玩吧。
  木羽接著點了一支煙,冷著臉看著我:十八小姐,你非要把很多事情想的那麽絕嗎?你想得了那麽明白嗎?千萬不要自作聰明,知道嗎?在男人麵前,女人太自作聰明就是智商有問題,不要以為我真的對你有什麽想法,想聽實話嗎?好啊,那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自作多情,對你這樣的女人,我真是什麽想法也沒有,我隻是很無聊而已,看過的美女太多,所以換個不是美女的女人看看而已,你以為我真的會喜歡你?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條件怎麽樣,不過這一點你還算有自知自明,我會喜歡你?笑話!
  我努力讓自己表現的無所謂,喝完自己眼前的咖啡,攤開手,笑:是呀,謝謝你能這麽想,我也是這樣想的,這樣就最好,謝謝你的咖啡和午餐。
  我笑著起身,離開,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手在發抖,我知道自己真的很想揍人,媽的,到底犯了哪門子的衝啊,就算我長得不好也用不著別人這麽折騰我吧,我強忍著進了電梯,裏麵隻有我一個人,我拿手使勁兒砸了幾下電梯的鋼壁,靠,手真疼!回到辦公室,我在窗戶麵前看著木羽的車子,我恨恨的在心裏罵著,我看見木羽從咖啡廳裏麵出來,在車子前站著,點了一支煙站著吸著,我一拳砸在窗戶旁邊的牆上,靠,要是再理他,我他媽的就算二皮臉。
  下班後,我在商場裏麵亂轉,想給易名買個禮物,找來找去不知道買什麽好,最後選了一支筆,打了包裝,希望他出國後會用到。到了小米公寓,發現小米還把公寓著意的打扮了一下,有很多氣球和花花綠綠的東西貼的到處都是,師兄阿瑟和小麥也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時尚玩意,我看著怪怪的,我把禮物遞給易名,易名也有點兒傷感:十八,此去幾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再見麵了。
  我安慰他: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還轉呢,隻要大家好好的奮鬥的自己的目標,將來見麵還有的是機會的,不要歎氣。
  小麥蹦著,像個孩子,我搖頭,到底是年輕,還有活力折騰,我老到連蹦跳的興趣都沒有了,阿瑟拍拍我肩膀:十八,你還是多多過來住吧,易名走了,這個房子就顯得太孤單了,打牌都湊不夠人數,行單影孤的,沒有意思。
  易名也說:是啊,十八,過來住吧,現在能住到一塊兒的朋友不多了,別讓小米太孤單。
  小米一邊嚼著微波爆米花一邊看著我笑:就是,十八,多多過來住吧,我太沒有意思了。
  我伸手拿了小米麵前的爆米花嚼了兩下:哎,你牙齒很好啊,這個東西其實很費牙啊,放心吧,我會經常過來住的。
  晚上大家喝酒喝得都很多,小米和小麥喝得不多,也是喝了很多,我喝得也多了,易名喝醉了,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曾經偷偷喜歡過的男人,現在已經變得陌生,我和他的緣份隻在上個世紀,過完了上個世紀,很多東西都沒有了,所以現在看這個人我隻有平淡沒有絲毫感覺,原來時間真的是好東西,易名喝醉了,醉的很厲害,小淫打來電話的時候易名已經沒有辦法接電話了,我雖然還能聽,但是我的意識也有點兒渙散了,我隻是笑,小淫問我笑什麽,我說笑時間過的真快,小淫說時間快不好嗎,我說好啊,正因為過得快所以我開心所以我笑,掛電話前小淫問我:十八,你愛我嗎?
  我說:我真的愛你。
  然後我問小淫為什麽要這樣問,小淫笑:因為想聽你說,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

  第70章
  三天後易名回家了,帶走了他在北京的所有痕跡,四月下旬,易名去了日本,大家能看到的就是郵件,還有偶爾的照片,照片上有日本的鬧市和村間,小麥指著照片上的女人說:看看,看看,日本的女人就是長得讓人感覺惡心。
  小米笑:哎,你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
  小米還有兩個月就大學畢業了,按照爹的媽米的意思是畢業就辦手續,可是小米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堅決反對,估計小米得明年的這個時候才能走了。阿瑟和小麥的行程基本定在這一年的十月份左右,一幹弟兄,就要這麽各分東西了,傷感啊。
  那天我閑做在辦公室阿呆,女老總去了香港,參加一個什麽經濟交流會,我開始變得無事兒可幹,行政副總也是無事兒可幹,他和前台小姐說笑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到我的耳朵裏麵,我發現一個事實,好像隻要女老總不在,大家過的似乎情緒都不錯,我坐在位置上給小淫發短信,問他五一放假做什麽,小淫說打算來北京看我,我驚喜的了不得,小淫說就是怕旅遊黃金周的機票不好訂,我說沒有關係,能訂上就來,來不了也沒有關心,能想到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小淫回複說:真是可憐的丫頭,這麽容易滿足。
  這段時間,木羽打過電話給我,讓我做專題,我不做,木羽生氣的說:你怎麽這麽沒有職業操守啊,個人恩怨歸個人恩怨,工作歸工作。
  我說:我是小人,不是君子,就是願意睚眥必報,個人恩怨影響了我的職業操守。
  然後我就摔了電話,開始洋洋得意。
  小卜做泡菜的手藝一直在見長,有時候我吃完他送給我的泡菜之後我開始感覺意猶未盡,和小淫說起這件事,小淫笑:十八,你真好養,吃什麽都覺得幸福。
  我說:是啊,人活得簡單不等於沒有追求,幸福並不等於什麽也沒有。
  阿瑟三天兩頭和我抱怨:十八,來小米公寓這麵吧,現在打牌都感覺三缺一了,沒有意思,不要總是往你住的房子那邊跑,過來陪著我們玩才是硬道理,知不知道。
  我嘿嘿幹笑,現在才知道我重要。
  這個周五,快到下班的時候,阿若竟然打來電話,我很奇怪,這個美女找我有什麽事情,阿若解釋說是從小米那兒知道我的電話,很想請我吃頓飯,上次在醫院很感謝我的幫忙,我說不用了我都忘了那件事了,阿若在電話裏麵笑:十八,是不是我去找小米,然後讓小米求你,你才肯啊。
  我開始為難,這個女人很有心計所以我還真是不願意和她多交往,可是她要是去磨唧小米,小米是夠單純的,我又不能對小米說阿若如何如何的,小米說不定還是會磨唧我和阿若一起吃飯,算了,認命吧,我無可奈何的答應了,阿若笑著說:十八,我一會兒開車去接你吧。
  我忙說:不用了,你說一下哪個具體的餐館就行,我自己去就成。
  真是混的夠含酸,動輒美女就說開車來接我,看看人家混的,再看看自己混的?簡直就是沒有自然規律了,我一個勁兒的搖頭,阿若在電話裏麵說了一下餐廳名字和位置,我恍惚記得好像是一家上海菜館,好像在三環邊兒上。
  為了撐著自己的麵子,我是打車去的,所謂死要麵子活受罪就是這個道理,自己心疼自己的錢,還要在表麵笑著,好在並不遠,吃完飯正好去小米的公寓。我到達的時候阿若在門口等著我,看見我下車,朝我招手,這種可以穿裙子的季節對於阿若而言是一種散發個人魅力的季節,她當然也會充分張揚自己的完美,和阿若一比,我覺得自己活象一隻黑色的烏鴉,而且還沒有洗澡,那種狼狽的感覺,真是不言而喻了,阿若笑吟吟的挽著我的手臂,說她已經訂了裏麵的包間。我和阿若進了裏麵的包間,阿若開始點菜,問我吃什麽,我說什麽都行,阿若的素手翻著菜單,輕巧的指著上麵,嘴裏說著這個這個的,服務員不斷的記著,然後阿若問我喝什麽,我說喝飲料吧,阿若看著我笑:為什麽不喝酒?是不是怕我害你?不會的,你是小米的朋友,我怎麽也不會那麽差勁,而且你還幫過我。
  我尷尬的辯解著:哪有,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不想喝那麽多酒而已。
  阿若要了些啤酒,坐到我身邊:十八,你好像很拘謹。
  我換了個姿勢,自我解嘲:不是,隻是覺得你太漂亮了,我覺得自己有些自卑而已。
  阿若輕巧的拿出煙,點煙,然後吸著:有什麽可自卑的,其實你的臉很適合化妝的。
  我笑:即使臉適合化妝,那麽身材呢,著裝呢?還有內裏的氣質和風度呢?很多東西要不是天生就有,裝是裝不出來的。
  阿若噗哧一笑:十八,你不覺得你活得太直率了嗎?也就是太按部就班了嗎,沒有必要把自己看得那麽低吧,做女人要得是一種自信和張揚。
  我在心理搖搖頭,我隻想過著簡單不複雜的日子,張揚?沒有那個資本有什麽可張揚的。
  我和阿若吃了不到二十分鍾,阿若的手機就響了,阿若看了我一眼說出去接個電話,阿若的這個電話接的時間很長,至少有二十分鍾,我一個人在包間裏麵吃著東西,味道還不錯。等阿若再進來的時候我看見多了一個人,是木羽,我開始很不舒服,意識到這晚飯也是事先定好的布局,我很不滿意的看著阿若,阿若笑的燦若桃花:十八,你別生氣,木羽說你們又鬧別扭了,說想要和你和解一下,大家都在外麵混的,有什麽事情過不去的?來來,我們接著吃。
  木羽坐到我旁邊,我反感的往旁邊坐開兩個椅子,阿若有點兒吃驚的看著我,木羽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嘴角挑了挑。我突然間就沒有了食欲,開始無聊的看著菜發呆,然後起身說要去一下洗手間,出了包間門才記起一個事實,我的麵巾紙還沒有拿,在包裏,我往回走,包間的門虛掩著,我剛要進去,卻意外聽到裏麵的說話。
  ……
  阿若說:哎,你剛開始隻是說玩玩,現在不會動真的了吧
  木羽說:動真的?你覺得呢?
  阿若說:你不能太過分,十八和你沒有什麽仇,而且她有男朋友。
  木羽說:你也有男朋友啊,不是嗎?
  阿若說:可是她不是出來玩的人,人家的日子過的很安靜,你別鬧了。
  木羽說:你管的多了點兒吧?
  阿若說:好,我不管,你去傷天害理,跟我有什麽關係,報應也不是報應我,哼。
  ……
  我象做夢一樣靠在包間旁邊的牆上,我努力鎮靜了一下自己,然後去到洗手間,開始洗手,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我很窮,窮的沒有漂亮的臉蛋沒有性感的身材,沒有很炫耀的家世,我窮的隻剩下了自己,隻剩餘了自己真實的快樂,還有混飯吃的精神,可是就是這樣,也招惹了別人嗎,我曾經為那個男人心悸過,盡管我們沒有混到一起,可是剛才他說的話還是讓我傷心,讓我很傷心,男人是不是都會說隻是玩玩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關了水龍頭,想一走了之,但是我的包還在包間裏麵,我拿出手機給師兄阿瑟打電話說我現在正在一個飯局很不爽過五分鍾後找個理由給我打電話,我好走人,阿瑟磨唧著說好。
  我回到包間,發現阿若不在了,木羽挑著嘴角看著我:阿若有事兒先走了。
  我坐下來,開始等著師兄的電話,木羽點了一支煙,皺著眉頭:十八小姐,我和你有那麽大的仇嗎,你好像很恨我似的,那天在咖啡廳的事情,我道歉總可以了吧。
  我無所謂的笑:不用道歉,你正好幫我認清了我自己,說實話,我還很感謝你。
  木羽不相信的看著我:誒?你,好像變得很大度了?
  我扒拉著眼前的菜,不說話,木羽起身坐到隔著我一個椅子的地方:十八小姐,我真是很想……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拿出來看到是師兄的號碼,於是接聽:是我,有事兒?行,我這就去,一會兒見。
  我把手機放到桌子上,開始拿起旁邊的包,轉身拿手機的時候,發現手機在木羽手裏,他朝我吊爾郎當的笑:十八小姐,這種伎倆太幼稚了點兒吧?我十年前就不玩了,你還在玩?不會覺得在前輩麵前很丟臉嗎?你老老實實坐著,聽我把話說完,我就會把手機給你。
  我很是生氣的忍著,努力忍著等他把話說完。

  第71章
  我強忍著自己要發火的怒氣,等著木羽說話,木羽反倒不著急,看著我:你好像很願意生氣,這一點不好,出來闖蕩的人,生氣是大忌,我能忍著你,但是別人不一定也會忍著你。
  我開始冷笑:別人用不著忍著我,因為別人不惹我。
  我開始有點兒忍不住了,因為木羽看我的眼神中有著藐視和輕佻,我剛想說話,木羽湊近我,笑:十八小姐,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對你,始終有點兒情難自禁。
  我輕蔑的笑著:我呢,不是名門望族,長得不好,隻能說算對得起人類的進化而已,身材也不怎樣,最後隻剩下了可憐的自尊心和還沒有拿去換錢的人格,木大記者,你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呢,要錢沒有,要色不夠標準,要命倒是有一條,可是我覺得你肯定不會對我這樣一條命有興趣,你玩夠了沒有?
  木羽詫異的看著我:你,什麽意思?
  我站起身,拿著包:手機呢,你願意還給我就還給我,反正也不值錢,不願意還給我,我也無所謂,我很幸運,總是能不斷被別人提醒到自己的價值,很不湊巧,你剛才和阿若小姐的對話,我聽見了,我倒是寧可自己沒有聽見,還能對你保留一些好的印象,原來你和我之間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證明你作為極品男人的優秀能力是嗎,不過也好,我算是見識了一個優秀極品男人的高超表現力,以後再遇到的話,我會免疫,謝謝你長期以來的培訓。
  木羽一直淩厲的看著我,沒有說話,連表情都沒有,我轉身就往外走,木羽並沒有拿著我的手機,我順手從桌子邊上抓起來,然後走人。
  到了小米家的時候,我還在生氣,小麥正在和小米一起整理著東西,阿瑟拿著雜誌在房間裏麵亂走,看見我來了就抱怨:哎,十八,你怎麽搞的,要經常過來嗎,我們很沒有意思啊,打牌都三缺一……
  我捂著耳朵大喊:臭男人,臭男人!阿瑟搖搖我:哎,你沒事兒吧,小淫和你吵架了?兩個人一起,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小淫才不會和我吵架,是另外的王八蛋。
  小米湊過來看著我:是不是木叔叔那個王…… 是不是木叔叔有若你生氣了?
  我拿手點著小米的腦袋:哎,你還叫他叔叔,他啊簡直就是枉為這個稱呼,真是差勁兒的很。
  然後我就把聽到的對話大白於天下了,阿瑟直搖頭:我就算是願意玩的人了,也沒有他這種愛好啊,想玩總的兩廂情願吧,別人不願意,他還這麽著,真是心理極度不健康。
  小米同情的看著我:十八,你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遭遇了這麽多事情,不過好在有小淫,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吧。
  小麥擺出一副成熟的樣子:十八,你別招惹他不就行了。
  我瞪了小麥一眼:我要是招惹他,能換來今天的接過絕對算是罪有應得,但是我不招惹他,他在招惹我啊,真是沒有天理了。
  阿瑟笑:十八,按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你不是總是抱怨沒有人騷擾你嗎,現在有了,哎,小淫說五一過來看你的,你順便跟他抱怨抱怨。
  我瞪了師兄一眼。
  晚上我和阿瑟小麥小米打牌,沒有想到的是許久沒有打過電話的師姐,竟然登門了,其實說實話,一幹人等,大家和師姐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小米讓師姐住進來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師姐到底有多少魅力或者和師姐的關係有多好,絕對是衝著佐佐木的麵子,師姐這個女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麵子。當然有錢人和沒有錢的人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但是阿瑟和小麥還有小米有點兒例外,他們雖然脫離不了紈絝子弟的隊伍,但是在對待朋友上麵真是很真心,所以大家能走到一起,所謂對朋友真心也不是別人想的那樣他有錢就拿錢給別人,隻是真正把朋友看得很高尚和尊重,所以師姐和我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師姐進來後問小米能不能在公寓住一個晚上,小米說沒有問題。阿瑟拿眼神示意我去問問師姐怎麽回事兒,但是我心理很別扭,我覺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就要為自己做的事情和選擇負責,師姐已經知道師姐夫的為人了,在已經知道對方為人的前提下還要保持自己原有的選擇,旁邊人還能說什麽?我極不情願的陪著師姐到了她原來住的房間,師姐表情很不自然,就在這個房間裏麵師姐還曾經告訴過我戀愛和婚姻是不一樣的,現在想起來像個笑話。我拿手拍了拍師姐的肩膀說好好睡吧,然後我起身出門,師姐照舊沒有什麽話,我不願意追根問底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出了師姐的房間門,阿瑟小聲問我怎麽了,我搖搖頭,大家照舊打牌,小麥說他又看中一款瑞士軍刀,小米斜著眼睛看小麥:又是瑞士軍刀,還不如給我買爆米花吃來的實際?
  睡覺前小淫又打阿瑟的手機,阿瑟冷著臉很不滿意的看著我:哎,十八,你好好管管你相公,怎麽就知道打我手機啊,他還真是知道你的手機舍不得打,給你。
  我笑著接過師兄的手機,問小淫為什麽不打我的手機,小淫笑著說:十八,你的是充值的,不經打,阿瑟的是全球通的,經打。
  我說阿瑟已經抱怨了,小淫說沒有關係阿瑟不會真的抱怨了,我小聲問小淫什麽時候來,小淫說:放心吧,十八,我肯定會去北京的,你五一放假在小米的公寓等著我就行,我肯定去看。
  我小聲說師姐回來了,但是看著好像很不高興,小淫讓我問問看,我說不太好問,別人不說的事情要是去問挺不好的,小淫說也是。末了小淫問我有沒有做夢夢到過他,我說還沒有,小淫不高興:十八,你真是不夠意思,我都做夢夢到過你,你怎麽就不夢著我呢,看來還是愛我不夠深。
  我開始著急:哎,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哪有這麽論的,人家明明很愛你,可是你還這樣說。
  小淫笑:開玩笑,開玩笑的。
  早晨起來之後,小米說師姐起的很早,已經走了,我很奇怪的看著小米:你是說,師姐氣起的很早,然後就自己離開了,沒有和別人打招呼。小米說是,我開始懊悔昨晚沒有和她說說話,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至少還能寬寬心,我有點兒擔心師姐會不會想不開,小米也擔心,師兄阿瑟不以為然的晃著腦袋:別擔心了,放心吧,不會想不開的。
  我和小米幾乎異口同聲的問:為什麽不用擔心啊。
  阿瑟點了一支煙:因為,人都怕死。

  第72章
  盡管起床後,我為師姐的走擔心,但是我做不了什麽,小米逼著我回到我住的房子,要我拿一些自己換洗的衣服,小米說這樣我就不會三天兩頭再回來了,就可以安心在公寓住一些日子,我想也是,小淫說五一期間要來,我總不能破破爛爛的混日子,總的穿著幹淨一些。
  我開門的時候,我聽見小卜說:十八,你回來了。
  我回頭說:是,但是過一會兒就走,去朋友那兒住一段時間。
  小卜笑著說:你有朋友來過,就是上次我送泡菜給你的時候在你房間裏麵的那個人,他給你留了便條。
  我想到了木羽,我接過便條說謝謝,小卜客氣的回房間了,我打開便條:十八小姐,我知道你不會再相信我說的話了。我哼了一聲心想知道還說這個廢話,接著看:可是其中還是有一些誤會,我希望你能給我解釋的機會。
  我嗤笑了一下,把便條揉成一團,扔到桌子上,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還有三天就是五一長假了,我再上兩天班就可以了,我在心理興奮,臨走之前,看到陽台那盆吊花,我把吊花取下來,把揉成一團的便條撕碎,放到花盆裏麵,出去鎖門的時候順手把吊花扔到走廊的雜物堆上,雜物堆本來就有一些破花盆亂七八糟的東西,吊花放在上麵也顯得婆婆爛爛的,下樓的時候我到小卜房間打了個招呼。
  回到小米公寓,小米說阿瑟剛剛給師姐打過電話,師姐說已經回家了,我這才放下心,但是還是很奇怪昨天晚上為什麽師姐會突然來訪,睡了一個晚上又回去了,難不成就是單純懷念自己的單身生活,這個理論好像說不過去,我這種智商也很難搞定這麽複雜的東西,所以我索性就不想了。
  星期天,我們四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玩了大半天的牌,阿瑟直呼沒有意思,小麥也說無聊,阿瑟扔給我一支煙:十八,要是大家都在一個大房子裏麵住著,住上一輩子也不分開,那該多有意思啊。
  我衝阿瑟要打火機:阿瑟,千萬不要那樣想,那是不可能的,就說是真的那樣,人也會厭倦的,你跟你父母住了二十年不到,你還不是住膩味了,放著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到小米這兒付錢住,你說你有病沒病?
  小麥的牌好像很好,齜牙咧嘴的朝我們笑:嘿嘿,這把我贏定了,十八說的有道理,我在家就覺得不舒服,沒有人和我玩。
  師兄拿過一張報紙接著煙灰,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看來我還是得找個女朋友,象小淫那樣,有個牽掛什麽的,日子就不會那麽無聊了,現在易名走了,公寓明顯冷清了。
  小米鄙視的看了一眼師兄:阿瑟,你還是不要找女朋友了,你都找多少個,那一個最後都是沒多長時間就分手,比電視劇中換的都頻。
  阿瑟打著嗬欠伸著懶腰:沒有感覺了,還耽誤人家青春,多不好啊?早分早好。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來看了一眼,是木羽的號碼,我掐了,放在旁邊,然後又接著響,我接著掐斷,來回反複了七八次,最後小米公寓吧台上的電話響了,我說:小米,要是找我的,就說我不在。
  小米接起電話,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說一句話,然後掛了電話,來到我身邊,我說:小米,你剛才怎麽不說話?
  小米發楞的看著我:十八,我沒有機會說啊,木叔叔說他知道你在我這兒,他讓你下去他在樓下等你,他說你要是不下去他就上來,然後就掛斷了。
  阿瑟皺著眉頭:這個人還挺執著,十八,我和你一起下去。
  我愣了一下,說:不用,大白天的,有什麽可怕的,我一會兒就上來。
  我下樓後,看見木羽在他的車子旁邊來回的走著,他始終皺著眉頭,我慢慢走過去,他看見我,抬眼盯著我:十八小姐,你幹嗎把我給你的花扔了,我得罪你了,吊花有得罪你嗎?
  我泯著嘴不說話,木羽提高聲音朝我說:你說啊,你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
  我被激的開始火大,也開始衝著木羽嚷:哎,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為什麽要養著那盆破花?還要對你感恩戴德德,我都說過我不喜歡花草,你要是喜歡你拿回去好了,你費盡心機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到底要幹什麽?有這個必要嗎?就是為了遊戲中你贏?好啊,你那麽喜歡贏,就算你贏好了。
  木羽慢慢走到我身邊,低著頭看我,然後笑,不正常的笑:費盡心機?是啊,我費盡心機,我費盡心機是為了什麽,我費盡心機你都看不到我的真誠嗎?是,那天我是和阿若說了一些話,可是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說過真話,那天我和阿若也沒有說真話,你就因為這個嗎?
  木羽一拳打在他的車子上,我嚇得一激靈,但還是很憤怒的看著木羽冷笑:別指望你這麽說我就會感激你,你做什麽事兒說什麽話,我什麽都看不到。
  木羽拿出一支煙,淩厲的盯著我: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送你一盆會開花的吊蘭,為什麽我一直問你有沒有開花?就是我告訴自己,如果到了吊蘭開花的時候如果我還是喜歡你,我就堂堂正正的告訴你,可是現在,你把這盆華象垃圾一樣扔了,你還能作出什麽樣讓我更難過的事情?
  我向後退了一步,猶豫了一下:那我告訴你,你不用再等了,這盆花不會開花了。
  木羽冷漠的看著我:為什麽?
  我咬了一下嘴唇:因為你送我的那盆吊蘭,在去年聖誕節的我回去的時候,就已經幹死了,這一盆是我害怕你責怪我,所以買的一盆長得樣子差不多的冒充而已,所以說現在隻有花盆是你的,對於吊蘭的死,我表示遺憾。
  我看見木羽的眼神中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十八小姐,你真行,你能耍了我這麽長時間,你馬上給我消失,我不想再看見你,你馬上走,我不保證我不會動手打女人!
  木羽的手在握成拳頭之後又再次鬆開,我後怕的一溜煙往公寓裏麵跑,直到上了樓才覺得安全了,噓了一口氣。想到剛才木羽說過的話,我開始有一些傷感,可是為什麽我就看不到他的真誠呢,是不是他的真誠已經和虛假混在一起,我沒有辦法區分,沒有辦法辨認呢?我對他有過悸動和心跳,可能這些悸動和心跳已經被他的虛假消亡了,所以我無法看見他的真,隻是記住了他的假,剩餘了對他的戒備。

  第73章
  第二天上班,我還在想著木羽沒來由的憤怒,太誇張了吧,阿瑟輕描淡寫的說:十八,可能那個男人真的有點兒喜歡你了,不過也說不好,男人有時候為了自己的自私的想法,什麽都能做出來的,他要是真的喜歡你了,看情形而言,上輩子不是你欠他的,是他欠你的。
  我搖著頭搞不懂,外麵的世界真是精彩,精彩到很多東西我想不明白,按照我的智商,我能看明白的事情就是有錢人找有錢人,沒有錢人找沒有錢的人,帥哥一定要找美女,我這樣的,也應該找我這樣的,至於小淫為什麽死心塌地的喜歡我,我也搞不懂,能搞懂的就是我也喜歡小淫,這對我來說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女老總讓我把報表拿給她的時候,我還在努力回想著自己的那點兒破事兒,我放下電話,拿著報表去女老總辦公室,前台小姐在小心的塗著指甲油,旁邊放著一本英語六級的單詞書。進了女老總辦公室,我把報表遞上,然後坐到沙發上,女老總看報表的時候,我竟然發現了一個事實,就是我坐著的沙發正好可以透著女老總辦公桌的平麵,看到她穿的裙子,可是今天,她竟然穿著不到膝蓋的裙子,這樣一來,女老總真的就走光了,我像是被紮了一下似的站了起來,然後挪到旁邊另一個沙發上,我本來很想告訴女老總這個問題,但是又怕她覺得不好意思或者尷尬,我複雜的做著思想鬥爭,考慮要不要告訴女老總。這個時候行政副總敲門進來,女老總抬頭說來了坐一下一會兒有事兒和你們說,然後行政副總坐在我原來那張沙發上,我側著臉,看他會有什麽反映,果然,過了一會兒,行政副總也象我剛才那樣站了起來,有點兒尷尬,我在心理偷笑,不過如此看來此人沒有什麽偷窺的嗜好,算是個君子吧。女老總沒有反映的看著我們,說是讓我們一起去財務部,把庫房成本運算的計劃和安排對財務總監和成本會計講個明白,五一假期回來之後就落實執行,我剛要跟著出去,女老總叫住我:十八,上次我做專題的效果不錯,所以我老公的公司也想做一個,我一會兒和木記者打個招呼,我讓他們公司的人把資料傳給你,你去整理一下,約見一下,再做個專題。
  我心驚肉跳的出了女老總的辦公室,開始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果然,吃中午飯的時候,女老總來到我的辦公室,驚訝的問我:十八,你和木記者怎麽了?吵架了還是怎麽著了,他說這次事情不用你插手。
  我鬆了一口氣:沒有,就是把一些事情說清楚了而已。
  女老總皺著眉:哎,本來以為你們很熟,可以打打折扣,看樣子沒有戲了。
  我不高興的在心裏嘟念,真是的,還真是想空手套白狼,怎麽可能是天下的事情便宜都讓你一個人占了,我們還怎麽活啊。女老總有點兒悻悻的離開,我開始有點兒鬱悶,我和木羽之間怎麽就搞成這樣了,如果那次新聞發布會他沒有去,或者我沒有去;如果他不是從興趣出發去喜歡一種遊戲;如果我是和阿若一樣的女子,那樣還會發生後來這些事情嗎?很難說,很多事情真的變得無法理解明白了,我隻是不想去想他,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聽到他的電話或者聲音,如果一切到此為止,還不算糟糕,雖然在之前的過程中,彼此都給過對方一些傷害,但是還沒有傷害到無可挽回,就這麽算了吧,算是扯平了,此後見君如不識,不管是遊戲還是真的有點兒入戲或者說假戲真做了,點到為止吧。
  下午,女老總去她老公的公司了,說是約了木羽,給她老公做個專訪,要詳細談一下。我樂得輕閑,準備和行政副總一起給財務部的成本計劃做點兒貢獻,行政副總倒是很認真這件事,他把大概的思路和我說了一下,然後讓我測試一下原來的財務軟件的所有功能,公司的財務軟件一直用的是用友軟件,但是涉及的功能不是很多,財務軟件的大部分功能並沒有用上,出了簡單的記帳,真是有點兒浪費碩大的軟件管理功能,不過中國人好像有個習慣,隻相信人不相信除人之外的勞動力,拿公司的財務部來說吧,有財務總監,成本會計,現金出納,兩外還有兩個會計,我是不知道他們都是具體做什麽的,但是財務總監說是一個都不能少,這話有點兒象台詞兒,所以就一直讓他們都存在著,真正坐到了一個都不能少。
  放假前的最後一天,一切相安無事兒,我快打卡下班的時候,師姐竟然意外打來電話,說她在樓下等我,我想師姐可能遇到事情了,不然她從來不會來找我,我下樓後,師姐已經在下麵等我了,我領著師姐去旁邊的咖啡廳,竟然鬼使神差的坐到了以前和木羽一起坐的那個座位,我感覺怪怪的,師姐沒有看我的表情,我叫了兩杯咖啡,師姐喝了一口咖啡,很傷感的看著我:十八,我是不是活該?我現在開始後悔和他結婚了,我本來以為結婚以後,然後要個孩子,很多事情就會好一些,但是他竟然說三四年之內不想要孩子。
  我轉著咖啡杯子,遲疑了一下:師姐,你愛不愛師姐夫。
  師姐有點兒迷茫的看著我,我喝了一口咖啡:就像當初你和佐佐木那樣,那個時候,你多快樂啊,每天都很幸福的樣子,至少你很快樂的笑過。
  師姐訕笑著,表情中帶著一種淒苦:十八,婚姻和戀愛是不同的。
  我打斷師姐的話:師姐,你總是說婚姻和戀愛不一樣,怎麽不一樣?是不是戀愛是快樂的,婚姻就注定了不快樂或者沒有快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師姐掰著手指頭,想了一會兒:十八,我是受別人影響的,別人說戀愛是不會成功的,所以我剛開始就沒有當回事兒,大家都是畢業就分手,其實那時候即使不分手,又能怎麽樣,都窮的叮當響,能怎麽樣?能怎麽樣啊?十八你說。
  我看著咖啡杯說不出話,我是真的說不出話,現在好像大家都這樣,我尷尬的笑了一下:師姐,你現在就有錢了?現在至少不窮,你感覺到快樂了嗎?
  師姐攥著雙手搖頭:不知道,可能就是這樣的命,不是說生死有命,富貴由天嗎?
  我接著喝咖啡,在心理歎氣,人都是這樣,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會給你自己找個借口,這就叫做師出有名,否則自己心理疙疙瘩瘩的,感覺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師姐看著我:十八,你怎麽想的,真的就嫁給小淫?
  我笑:如果小淫肯娶我,我就感覺幸福超出我的想象了,就是太幸福了。
  師姐搖著頭:難怪你的手那麽粗糙,十八,你的命也苦,天生吃苦的命。
  我點點頭:是啊,我同意,師姐,你好好想想,女人想嫁個有錢人,那麽容易嗎,你婆家不是也很不同意你,願意還不是因為他兒子有些錢,是個小開而已,師姐夫結婚前要和你做財產公證也是覺得你衝著他的錢去的,他還不是特別有錢的男人,如果特別有錢的男人,防女人得防到什麽份兒上,更受不了,更何況越是有錢得男人都形成自己得少爺脾氣了,他對人對生活還會有什麽真誠得態度和耐心,想開點兒吧,灰姑娘的故事是神話不是民間傳說,所以安分守己做自己最好,人生這輩子遇到什麽事情就做什麽事情吧,不要為將來的事情煩惱了。
  師姐歎了口氣:十八,混吧,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又不能離婚,混吧,我認命了,和你說會兒話我舒服多了。
  我和師姐起身離開咖啡廳,要離開的時候,我想到了木羽,我現在開始認識到這個男人在我意識中留下的東西,盡管沒有很多快樂,但是留下的東西確實讓我無法忘記,如果說木羽想讓我記住他,那麽他達到目的了,但是我相信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關係,他那麽費盡心機的讓我記住了他,那麽他又何嚐能一丁點兒的也記不住我?付出和被付出就是這樣,男人想讓一個女人記住自己或者愛上自己,會付出讓那個女人認同的行為,可是在這個過程中,這個男人為了讓自己的行為變得真摯,所以會付出真的東西,到最後,他的目的達到了,可是他自己真的就沒有失落嗎?我想到木羽那天說的話:我這麽費盡心機,你都看不見我的真誠嗎?可是我真的看不見,不知道為什麽,或者,記住和被記住,也相互抵銷了,我和他之間誰對誰也沒有任何虧欠。

  第74章
  五一放假第一天,我在小米的床上烙餅,小米叫過我起床叫了三次,我從第一次睜眼看見牆上的掛鍾是八點,第二次十點,第三次是十二點半,小米說:十八,早飯你沒有吃,中午還吃不吃了?
  我哼唧著說不吃了,然後接著睡,朦朧中聽見小麥說:睡覺誰也誰不過十八,比荷蘭豬還能睡。我在心理哼了一聲心想等我起床我非要收拾他一頓不可。
  我開始做夢,夢到小淫,夢到小淫朝我笑,露著可愛的酒窩,他身上有著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道,不知道為什麽在夢裏,小淫的嘴唇變成了我喜歡吃的巧克力,我竟然湊上去舔了一下…… 然後我開始感覺自己被人搖晃著,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真的看見小淫在床邊看著我笑,為了驗證我不是做夢,我拿手指去戳小淫的酒窩,真的戳到了,我一激靈的眨了眨眼睛,真的,小淫真的就在我眼前。小淫拽著我坐起來,笑:十八,你怎麽能睡成這樣,已經下午二點了,連飯都不吃了,起來,起來。
  我蒙登轉向的坐起來,小淫拿手幫我往後麵攏著頭發:真是佩服你,睡覺總是能把頭發睡成金毛獅王,真是厲害。
  我下床的時候,小淫坐到我旁邊,小聲說:十八,你剛才幹嗎,幹嗎舔我的嘴唇,嗯?還摟著我的脖子不放……
  我推了小淫一下:哎,你瞎說什麽?我剛才明明在做夢,不對啊,我剛才明明是在做夢啊,你你,你怎麽知道?不會是剛才是真的?
  小淫壞壞的笑著不說話,我尷尬的起身,走出房間,不對啊,剛剛明明是在做夢的?不會是真的……那樣了,真是。
  從洗手間洗漱出來後,看見阿瑟和小淫在吧台邊上一邊吸著煙一邊說著話,不知道阿瑟對小淫說了什麽,小淫一直在笑,有點兒忍不住的感覺,小麥和小米在茶幾上玩著跳棋,我一下想到小麥剛才說我能睡覺跟荷蘭豬似的,我開始火大,走過去,拿手指在小麥的頭上彈了幾下,小麥一骨碌站起來,握著拳頭瞪著我:十八,你還欺負我,我跟你拚了。
  說著就朝我打,我躲開,小麥氣哼哼的坐下接著玩,我坐到小米旁邊看著,因為剛才的事情,我感覺很窘迫,估計臉也紅了,遠遠看了小淫一眼,他在朝我偷偷笑,我問小米小淫什麽時候來的,小米一邊下著跳棋一邊說:一點鍾左右來的,阿瑟還等他電話準備去接他呢,沒有想到他自己打車來了,哎,小淫可真是護著你,我想叫你起床,他說不用,說等你睡夠了再說,真行,在床邊守著你醒過來,真有那份兒耐心,十八,你有福了。
  我剛想說什麽,小麥扁著嘴岔話:真是,不知道小淫怎麽想的,十八活脫就是一個母夜叉,還當成寶了。
  我瞪著小麥,小麥不情願的把後邊的話咽了下去。
  我跑到廚房,開始找東西吃,冰箱裏麵隻有那幫家夥吃剩下的東西,半個火腿,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東西,我順手拿了一根黃瓜,掰了一塊麵包,冰箱裏麵吃的東西不多了,我得快點兒去買了,要是不買的話,阿瑟和小米肯定會去買,我交房租小米不收,如果再不買家用就絕對成了白吃白喝的主兒了,我雖然吝嗇,但是絕對不能占這個便宜。
  我曾經問過小麥,將來去澳洲讀完書之後有什麽理想,小麥說沒有什麽理想,隻想象電視中,就是旅遊頻道的外國主持人一樣全世界的溜達,看看好玩的好吃的,娛人娛己,阿瑟說讀完書之後要麽移民要麽回來弄個名人當當,出出自傳或者寫真集,小米的理想是移民到美國之後開一家中國餐廳,既能滿足自己吃的欲望還能賺點兒錢,小米問過我的理想,我說最大的目標就是努力成為有錢人,然後再花錢吧,具體目標沒有,隻有宏偉目標,現在想想自己還是窮的叮當響的,倒是挺能吹牛的,嗬嗬。
  我出了廚房,阿瑟指著我說:看看,這就是典型的豬的生活,睡覺能睡到下午,絕對能破世界記錄了,小淫,你要是不好好管管十八,她會無法無天的。
  小淫看著我拿的麵包,伸手從吧台上到了杯水遞給我,我接過水,喝了一口,嚼著黃瓜:阿瑟,怎麽能這麽說啊,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工作的輕閑,說不上班就不上班,我可是忙活了很久,好容易才能睡睡覺,你就這麽說,雖然現在還沒有落到養家糊口的份兒上,可是養活自己也是很辛苦的,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
  其實師兄這人還真是不錯,自己經常捐助一些希望工程,我記得就有七八個小學生,四五個中學生,四五個高中生,還有前後大概十多個大學生,而且全是匿名捐助,世界上有很多有錢人,但是有錢人不見得都做善事兒,做了善事兒不留名字的有錢人更少,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我記得在大學的時候,我經常忙碌著打工賺錢,師兄有時候就說:十八,你不要跑來跑去了,太辛苦,先從我這兒拿著用吧,不是送給你的,你將來工作後還給我,你一個女生每天跑來跑去的賺錢,既辛苦又不安全,況且賺得錢也不多。
  我說:阿瑟,先不用了,等我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再說。
  但是這個事情從來沒有實現過,因為大學幾年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借過錢。
  我被麵包噎了一下,小淫拿手輕輕的拍著我的背,阿瑟搖頭:嘖嘖,看看,你們都恩愛成這個份兒上了,還讓我們怎麽活啊。
  我喝了一口水,好容易把麵包咽下去,小淫笑:十八,你別吃了,我在飛機上也沒有吃好,飛機餐的味道也怪怪的,咱們一起出去,找個餐廳一起吃算了,哎,阿瑟,讓小米還有小麥一起,咱們一起出去吃吧。
  阿瑟搖著頭:算了你和十八去吧,我們一是不餓,中午對付過了,二是怎麽著也不能當電燈泡啊,是不是小麥?小麥和小米哼唧了一聲,小米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跑到房間裏麵,出來後給我一張優惠券:給,十八,這個是阿若消費後餐廳給的,可以當代金券用的,抵60塊錢,你們兩個人夠用了,而且我以前去過那家餐廳,味道不錯的,環境也很好。
  我看了一下餐廳的地址,皺著眉:小米,沒有搞錯吧,那個距離,來回打車的費用都要四十幾塊,還有什麽優惠在啊。
  阿瑟推了小淫一下:看看,這就是會過日子的人,要是我,餐廳好,菜好,管什麽距離不距離的。
  小淫笑著拿過優惠券:沒有關係了,反正不用就浪費了,不過現在才下午三點多,好像餐廳都休業,至少也得四五點鍾吧,再等等吧。
  小麥舉起手:我同意,你們吃完飯,幫我們帶晚餐回來就行,我們晚上就不做飯了,怎麽樣,十八會不會心疼?
  我拿著一個靠枕扔過去:可惡的家夥,什麽時候給你買東西吃我心疼了,真是沒有良心。
  我和小淫算計著時間,大概五點半以後我們到了那家餐廳,是一個川菜餐廳,檔次真是不錯,但是菜單上麵的價錢也是很上檔次,我看著都有點兒犯暈,小淫看著我怪怪的表情笑:十八,你幹嗎這麽心疼啊,我們又不是天天來這樣的餐廳吃飯,偶爾吃幾次也算不上奢侈了,再說我也沒有你想的那樣的賺得那麽少。
  我白了小淫一眼:其實不是顧慮,但是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東西,這裏的價錢就比別處高很多,難道他家的廚師是皇上禦封的,還是吃了這裏的菜就能長壽?
  小淫吃吃的笑:真是怕了你了,在深圳,消費更是高的離譜,但是大家也一樣每天都顛三倒四的活著,花錢呢也沒有什麽計算,到月底的時候知道自己的錢花的差不多的時候才知道花錢真是多了,要是每個人的消費觀念都像你這樣,誰來推動國民經濟啊,那就沒有什麽消費了,傻瓜,不過像你這樣生活的女人還真是有點兒離譜兒,沒有化妝品開支,沒有時裝開支,吃的方麵什麽都行,金銀珠寶也不喜歡,哎,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怎麽跟女人靠邊的東西,你好像都不喜歡?那我可賺大了。
  我不樂意的掏出身份證:怎麽不是女人啊,這上麵的性別明明就表明了是女嗎,不信你可以看看。
  小淫拿過身份證看著,我抬頭的時候,很是意外的看見師姐夫和一個女人從小淫身後的餐廳門口進來了,那個女人挽著師姐夫的胳膊,兩個人笑得很親密,我有點兒發呆的看著,然後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小淫把身份證遞給我:十八,你身份證上的照片看著就不像女……哎,你看什麽?
  小淫順著我看得方向轉過頭,然後拿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我收回目光,小淫嗤笑:有什麽好奇怪的,他本來就是那種人,結婚前是,結婚後還能改了?改了才怪。
  我搖搖頭歎氣:師姐命真苦,昨天師姐還跑到我公司找我說師姐夫說三四年之內不想要小孩子,那他們結婚還有什麽意思啊。
  小淫點了一支煙無聊的說:這個你的問師姐,她不是願意嫁嗎?這種事情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邊人隻是看個熱鬧。
  我看見師姐夫朝我們走過來,我低聲說:小淫,他過來了,過來了。
  師姐夫朝我點頭,我正不知道怎麽辦呢,小淫淡淡的轉頭看著師姐夫: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我們好像不認識你?
  師姐夫訕訕的沒有說出話,然後擺了擺手:對不起,我可能認錯人了。
  然後轉身走了,我解恨的笑了起來,小淫吐了一口煙:十八,其實他過來的目的無非就是讓我們不要把遇到他和別的女人的事情告訴師姐,他們的事情我們不能插手,我們不是當事人,幹脆就當作不認識最好。
  我衝小淫伸出大拇指,小淫笑了:我是不是很帥?嘿嘿,我也是覺得自己很帥。小淫笑起來的時候真是很陽光,酒窩顯得很可愛,我有點兒看得發呆了,小淫笑著把餐巾紙扔給我:十八,看歸看,不要流口水噢?
  我剛要發怒,小淫把腦袋湊過來,小聲說:十八,你做什麽夢了,非要舔我的嘴唇?我本來還想讓你多睡一會兒,誰知道你竟然很滿足的舔著我的嘴唇,我很害怕你做夢把我的嘴唇當成熊掌或者別的骨頭什麽的,要是舔完之後喀嚓再咬上一口,我的損失就大了,所以才把你搖醒了。
  被小淫一說,我開始變得不好意思了,正想回敬他,服務員開始上菜,我忍著沒有發作,等服務人員走了之後,我才發怒的瞪著他:哪有,我隻是夢見你的,你的嘴唇變成巧克力了。
  小淫哦了一聲:幸虧我及時搖醒你,不然按照你吃巧克力的習慣就是舔完,就要動牙齒咬了,否則虧大了。
  我被搶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抬頭看見小淫吃吃的笑著。

  第75章
  吃飯的時候,又叫了三個菜,準備打包拿回去給阿瑟他們,省得他們還要出去吃飯,我說:還要再買些東西,冰箱裏麵的東西不多了。然後我把小米不收我房租的事情告訴了小淫,小淫皺著眉頭:算了,小米不會收的,你就買日常的用品吧,不過師姐搬走了,易名出國了,公寓變得冷清多了。
  快吃完飯的時候,我竟然更意外的看見阿若和一個男人進來了,今天是怎麽了,淨遇到不想遇到的人,隻是阿若身邊的男人不是木羽,我和小淫的位置距離門口不遠,小淫背對著門,我正好能看見門口進來的客人,我剛想低頭裝著沒有看見,可是阿若已經看到我了,朝我微笑,然後向我走過來,阿若走過來看了一眼小淫:十八,你男朋友?以前大家見過的,你們也在這兒吃飯?
  我唯唯喏喏的應著聲,阿若突然低頭靠近我的耳邊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朝小淫擺擺手,回頭朝我一笑,走了,小淫沒有什麽反映的看著阿若離開,我有點兒窘迫的看著小淫,因為阿若剛才在我的耳邊說:木羽那次從小米公寓和我吵架之後,開車回去的時候情緒激動,和別人的車追尾了,雖然是木羽開車失控的錯誤,但是木羽竟然下車和前麵的司機大吵,然後兩個人扭打起來,木羽的手臂被磕傷了。我開始覺得阿若這個丫頭挺惡毒的,因為她說了這些話之後,我怎麽都要向小淫說個清楚,如果小淫是個多疑專斷的男人,我怎麽解釋也是說不明白的。
  我慢吞吞的把之前和木羽發生爭執的事情統統說了一邊,然後順便把剛才阿若對我說過的話也說了一邊,小淫搖著頭:十八,你真能,能把人家氣成那樣,還真是貫徹了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原理,要是我,我可能會更生氣。
  我看著小淫的表情:你,不生氣?
  小淫開始招呼結賬,笑:有什麽可生氣的,是你把別人氣成那樣,又不是別人把你氣成那樣,說實話,我心理還有點兒過意不去呢,回去問問小米他的地址,給他送個果籃吧,人家畢竟關照過你。
  我不樂意的看著小淫:我什麽時候氣他了,好像是我犯了什麽大錯似的?他要是不來找我,拿話激我,我會那麽說嗎?
  小淫點了一支煙,有點兒似似而非的表情:十八,你真的,看不到他的真誠?還是因為最後你聽見了他和阿若的談話,才由此否定了他的真誠?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搖頭:真的,看不到,隻是覺得前前後後像個鬧劇。
  小淫吸了幾口煙,看著我:剛開始確實,我也不相信那個男人會對你有什麽真誠而言,可能真的是個鬧劇,可是現在我有點兒相信了,但是不是全部肯定。
  小淫頓了一下:十八,當初我們吵得不可開交得時候,你能看見我得真誠嗎?
  我點點頭:看得見,正因為看得見,所以每次爭執之後都會難受很久,因為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也是因為當時找不到解決的方法,所以每次還是會不斷得爭執到最後都有點兒心力憔悴了。
  小淫掐滅了煙,安靜的朝我笑:不過現在補償還來得及,十八,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人都傷害過對方,從現在起我們相互補償吧。
  說完,拿著打包好的菜,拽著我的手,一起出了餐廳,北京的五月已經開始變得熱了,空氣中彌漫著幹燥的灰塵還有空氣,穿襯衫已經有些熱了,小淫還是穿著幹幹淨淨的淺色襯衫和他那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喜歡看小淫這麽穿著,小淫的牛仔褲膝蓋的地方已經洗的很白了,我老是想什麽時候那個地方會被穿出一個洞。
  回到公寓,阿瑟正在收易名的郵件,小麥看見我們回來就嚷嚷:十八,你來看,易名的郵件中有張照片,那上麵的女人一看就是日本的女人,看著就惡心,易名還摟的那麽親密。
  小淫把餐盒放到餐桌上,我立即衝過去看,照片上易名和幾個男生女生一起合影,笑得很開心,易名旁邊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穿著很時尚,我看了照片旁邊的文字注明:一個班級的同學,都來自中國。
  我立即拿手指彈了小麥一下:哎,你好好看看,是自己的同胞啊,旁邊的文字寫的很清楚,你瞎嚷嚷什麽?
  小麥委屈的看著我:十八,錯了就錯了,你幹嗎老是動手啊,你出手很疼的,真是。
  阿瑟吊爾郎當的叼著煙,眯著眼睛朝我們笑:我要是易名他們,去了日本就泡日本妞,把自己的能力都用上,然後讓那些日本女人都生下我的後代,給日本來個全麵清理整頓,隻有老子的後代才是正統,其他日本人的後代都是奴隸或者非正統的,日本就那麽大點兒地方,多多派些中國男人去,兩三年就全搞定了,看丫還能叫囂什麽?
  小麥拍手讚成:對對,同意阿瑟的主意,讓日本人從人種角度消失。
  小淫開始招呼阿瑟他們吃飯:阿瑟,別瞎說,你們吃飯吧,都七點多了。
  小米一邊拿著勺子一邊朝我小聲說:十八,阿瑟,真是不折不扣的好色。
  我點點頭,笑,阿瑟問我笑什麽,我說:阿瑟啊,你要是真的那麽幹,你可就是千古第一個被女人累死的男人了,不過也好,臨了總算做了回名人。
  阿瑟斜著眼睛看著我:十八,怎麽會是一個人呢,我怎麽著也得帶著小淫,這種好事兒怎麽能忘了兄弟?
  我瞪了阿瑟一眼:哼,小淫要是敢去,我不等他累死,先把他打死。
  小淫在旁邊笑,阿瑟拍著手:看看,就說男人一定不能拖家帶口嗎?多累贅?這就難怪成了家的男人都退出江湖了,其實不是男人厭倦了江湖才退出的,而是男人被家庭拖累不得不退出江湖的,所以我一定要玩夠了再成家,免得落下遺憾,不情不願的。
  小米把勺子遞給阿瑟:師兄,都說沒有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著,就你這種心態,肯定沒有願意跟著你。
  小淫挨著我坐下,朝阿瑟說:阿瑟,也不能那麽講,過去說江湖,現在說社會,拖家帶口闖江湖是有點兒不方便,可是總比孤身一人要溫暖,至少還有個人和自己講話,一個人是瀟灑,時間久了就夠了。
  我說就是,然後拿手指摳小淫牛仔褲的膝蓋,我很希望能摳出一個洞,現在不都是流行牛仔褲上麵有些窟窿嗎?
  小淫按住我的手,笑嘻嘻的問我:十八,你幹嗎?
  我嘿嘿的笑著:現在不是都流行牛仔褲上麵戳幾個窟窿嗎?所以我想把你的牛仔褲膝蓋摳出幾個窟窿。
  小淫拿手指彈了一下我的腦袋,笑著沒有說話,小米推著我:哎,十八,商場裏麵有的是那種褲子還用親自動手摳嗎?
  小淫問小米:小米,你的那個木叔叔家住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小米搖搖頭:不知道,從來沒有去過,怎麽了?
  小淫按住我不安份的手:你的那個木叔叔,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那個阿若說他胳膊受傷了,這件事怎麽說跟十八也是有些關係,之前他讓十八做專題,也算是關照了,想買個水果籃去看看他。
  我吃驚的看著小淫:你是不是瘋了,我根本不欠他的……
  小淫打斷我:十八,這件事兒多少跟你有些關係,你別太任性了,就以小米的名義吧,小米你打電話問問地址,買個水果籃再買一束花,讓禮品公司送去。
  小米蹦跳著去打電話了,我嘟著嘴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小米過來說木羽在家,阿瑟伸著懶腰說要去樓下轉轉,小淫拿出錢包,把錢拿給阿瑟,讓師兄幫著買一個水果籃,然後小淫又問小米周圍有沒有禮品公司,小米說即使有現在也關門了明天再說吧,阿瑟把錢還給小淫:你不知道我的習慣嗎?我才不會給別人當苦力的,兄弟。
  小米說要和師兄一起下樓買點兒微波爆米花回來,小麥也說出去轉轉,小淫說衝一下澡,我說我也要跟小米一起出去,阿瑟壞壞的看著我:哎,十八,你知不知道,在日本,相公衝澡,女人得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裏麵等著,或者守在浴室旁邊侍奉著,哪有你這樣的。
  我剛要瞪眼,小淫笑:讓十八跟你們一起出去吧,那樣我反倒感覺安全。
  小麥哦了一聲:這麽說,十八有偷窺的嗜好了?
  我哼了一聲:我才懶得看呢。
  小米去房間裏換衣服,我在客廳等著,小淫去準備衝澡,準備好了,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阿瑟又開始敲浴室的門,說要用一下衛生間,我和小米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我看見阿瑟樂巔巔的出來了,然後小淫在浴室裏麵喊:阿瑟,你把我的衣服拿回來,不然我真的出去揍你了。
  我看見師兄笑著大聲說:小淫,有本事你就出來,讓大家看看你超級棒的身材,我才不怕,你出來啊,我們都等著看,哈哈。
  我這才明白師兄把小淫的衣服都拿了出來,估計小淫是脫光了才被阿瑟得手的,我著急的看著師兄:阿瑟,你幹什麽?快點兒給他?
  師兄搖著頭:嘖嘖,到底是你心疼他啊,我是不送過去,我下去了,小麥,小米,咱們走,誰願意送誰送去。
  然後小米和小麥跟著阿瑟笑著一起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阿瑟回頭眯著眼睛看我:十八,是在外麵送還是進浴室裏麵送,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小淫那些衣服我可都放到床上了。
  然後,我眼巴巴的看著他們三個人出了門,然後我聽見小淫在浴室裏麵的聲音:十八,你把阿瑟拿走的衣服遞給我。
  我跑到小淫睡得房間,在床上看見阿瑟揉成一團的衣服,我拿起來剛要走,我的另一個古怪的想法冒了出來,我一直很想讓小淫發白的牛仔褲的膝蓋上有一個窟窿,我奸詐的笑著,然後在房間裏麵找到一個剪刀,在其中一個膝蓋的位置拿剪刀開了一個窟窿,另一個膝蓋沒有開,準備看看效果,如果好再開,不好就隻開一個口子吧,拿剪刀剪完之後,我把那些衣服照舊揉成一團,敲浴室的門,小淫開了一個門縫,伸出一條胳膊,我把衣服遞過去,說實話,我還有點兒想看看小淫的身材的想法,但是,估計小淫不會同意,所以隻是在心裏想了想而已,沒有做實際實施。把小淫的衣服給了他之後,我就開始開門跑下樓,去找師兄他們,下了樓,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阿瑟,阿瑟正一邊抽煙,一邊逗著一隻寵物狗,那隻狗的主人也是這個公寓上的,我還記得有次那隻狗還把阿瑟毛茸茸的腿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兒,還翹起腿撒了泡尿,算是畫了圈占了個地兒吧,那次阿瑟很是惱火,可是從那以後,那條狗每次看到阿瑟都很親切,阿瑟也就把那件事兒給忘了。小米和小麥從旁邊的超市裏麵出來,小米看著我氣喘籲籲的樣子很奇怪:哎,十八,你跑出來幹什麽?阿瑟才應該跑,你跑什麽?
  我把氣兒喘勻了才開始跟小米說:我,我剛才送衣服的時候,拿剪刀把小淫的,牛仔褲的膝蓋剪了個窟窿,怕他,出來後找我算帳,所以跑出來,準備和你們一起回去。
  小麥瞪著我:十八,你瞧瞧,你都成什麽人了,小淫好好的褲子,你幹嗎非要剪個口子,你破壞成癮還是怎麽的?真是沒有辦法說你什麽,一會兒回去,我可不幫你。
  小米嘿嘿的笑:你真行,十八,小淫早晚要被你氣暈了。
  阿瑟吸著煙:十八啊,你什麽時候能不異想天開啊,小淫身上,你從那兒看出他有嬉皮士的精神了,不是我說你,他沒有你想的那麽前衛,好事兒好事兒,一會兒又有戲看了。

  第76章
  在外麵逛了很久,阿瑟才帶著我們,一起回公寓,阿瑟朝我笑:十八,你等著吧,小淫肯定要好好收拾你,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哼了一聲,但是也不敢確定小淫到底會發什麽樣子的脾氣,心理也是有點兒忐忑不安,小麥解恨的看著我笑:收拾也活該,好好的褲子割了個洞,冬天還怎麽穿?
  我開始強嘴:那條褲子已經很久了,肯定穿不到冬天的。
  進了房間,看見小淫在吧台邊上坐著,我躲在阿瑟背後,小淫黑著臉,看見阿瑟就喊:阿瑟,你給我過來,幹什麽拿走我的衣服。
  我馬上說:就是,真不是男人幹的事情。
  小淫瞪了我一眼:十八,等會兒再收拾你,你以為你幹好事兒了?
  阿瑟湊過去:哎,開個玩笑嗎,幹嗎那麽認真,我又沒有把你衣服扔出去,你不是穿的好好的嗎?
  我看見小淫掐了煙,狠狠的給了阿瑟兩拳,阿瑟揉著肩膀:哎,你還真打啊,不就是開個玩笑嗎?
  小淫打斷阿瑟:好啊?下次你洗澡的時候我也把你衣服偷出來,你試試什麽感覺,然後我也說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阿瑟陪笑著說:好好,錯了還不行嗎?真是,還不是為了促進你們倆的感情。
  小淫哼了一聲:你要是不拿出來,十八也沒有機會剪個窟窿,對了,十八呢?你給我過來。
  我剛才看見小淫打阿瑟的兩拳,有點兒膽戰心驚,聽見小淫喊我,我撒腿就往師姐住的房間跑,開了門,正要關門的時候,小淫在外麵推著,到底是男人的力氣大,我死活也沒有關上門,小淫隨手關上門,生氣的看著我:哎,你還敢跑,你拿剪刀剪我褲子時的勇氣那兒去了,敢做不敢當了?可惡的丫頭,想個什麽亂七八糟的就敢付之行動,真是怕了你了,你要是那天看到別人襯衫上都是布條,還不得把我的襯衫剪成抹布?你給我過來。
  我小心的靠近小淫,小淫拿手指彈了我腦袋一下,我疼的叫了一下,小淫慌亂的看著我:十八,怎麽了,很疼嗎?
  我委屈的看著他:哎,不就是剪了一個窟窿嗎?又不是剪了兩個,再說,你的這條牛仔褲已經很舊了,還能穿多久啊?你幹嗎發那麽大脾氣,我又不是剪了你新的褲子?
  小淫拿手揉著剛才彈我的地方,小聲說:那也不能剪成這樣啊,我不是說了我不喜歡穿亂七八糟的服裝嗎,有窟窿的那種款式不適合我,你真是不像話,老是突發奇想的,還疼嗎?我坐在床上,小淫站著拿手揉著我的腦袋,我賴皮的靠在小淫身上,聞到淡淡的香水味道,小淫低頭朝我笑:好了,出去喝點兒東西吧,我有點兒口渴。
  小淫拖著我站起來,我賴著不肯起來,使勁兒往回拽,小淫一下沒有站穩,我們兩個都倒在床上,小淫低頭看我,有點兒發呆的表情,到底是快到夏天了,我感覺到小淫骨骼的硬度,不知道為什麽小淫的心跳忽然之間變得很快,小淫慌慌的推開我,轉身就去開門,阿瑟和小麥正站在門口,阿瑟看見我和小淫,虎著臉:哎,小淫,你有點兒不像話啊,剛才打我的時候劈裏啪啦的,動作多狠,我和小麥一直在門外聽著,怎麽你和十八在房間裏麵就沒有劈裏啪啦的打鬥聲,真不公平,大家都是兄弟,幹嗎待遇不同?
  小淫躲開我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阿瑟,小麥朝我吐著舌頭。
  小淫幫我開了一聽啤酒,我靠著他,喝了一口啤酒,小米從回來就守著微波爐,在等著爆米花,我朝小米笑:哎,小米,其實膨化食品裏麵含鉛量高,吃多了人容易變笨,而且人老了之後還會得上老年癡呆症的。
  小米老成的朝我搖著頭:沒有辦法,我爹的和媽米也是這麽說,但是,誰叫我好這一口了,笨就笨吧,老年癡呆還有年頭了,不管了。
  我一直很奇怪小米的爹的媽米為什麽能那麽能做生意,阿瑟的父母都是軍隊高級幹部轉業,有很多生財的關係,我反倒不奇怪,小米一提起她爹的媽米就無比的興奮,她說她爹的天生就是做生意人的人,甚至能聞到什麽東西具有錢的味道,每次說到這兒,阿瑟就不相信的搖頭:不會這麽邪門吧,幹脆直接去銀行拿好了。
  每次我都會聽得口水都會流出來,小淫這個時候就會敲敲我:哎,十八,醒醒,醒醒,又做夢了吧。
  小淫對我說:十八,其實有錢人都是從沒有錢的時候過來的,他們的錢的數字在別人看來是很羨慕和光鮮的,可是他們為了能有這個位置和這個數字,曾經為之付出很多的努力和心力,天上不會真的掉餡餅,真的掉下來說不定還會因為重力加速度的原因砸死人的,一個人要是想有很多錢,就必須去勞心勞力的賺取,要付出比別人很多的時間還有腦力,否則,就會和普通人一樣。
  阿瑟不會缺錢,所以阿瑟的願望是想當個名人,小麥也不缺錢,所以小麥不用擔心找工作賺錢吃飯,小米也不缺錢,所以她想隨隨便便的在美國開個餐館,這可能是有錢人子女的優勢,是我們普通人沒有辦法從起點處就具有的。
  大家都回房間睡覺的時候,我跑到小淫睡覺的房間,和小淫並肩坐到地板上,我拿手指摸著小淫牛仔褲膝蓋上的窟窿,笑:這下是不是很風涼,嘿嘿。
  我摸到小淫牛仔褲裏麵的膝蓋,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點兒不好意思,我收回手,小淫懊惱的看著我:這就是你的傑作?我早晚會被你氣暈了。
  我靠在小淫的肩膀上,小淫小聲說:十八,要不?你去小米房間睡?
  我沒有動,問:為什麽啊?
  小淫頓了一下:現在天氣熱了,不像冬天,可以不脫衣服就能睡覺。
  我沒有反映的順口說:那你就脫唄,還挺保守……
  我還沒有說完小淫的手指頭就彈了我一下:可惡的丫頭,現在怎麽變得滿嘴胡說了。
  我哼唧了一聲:做不到心無旁騖的境界吧,就是說嗎?
  小淫拽著我,開始小聲笑:十八,我們結婚吧,挺好的。
  我開始岔話:有什麽好啊?
  小淫拍拍我的腦袋,接著小聲笑:好處大著呢,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脫光我的襯衫嗎?要是我們在一起了,你天天給我脫襯衫好不好?我絕對不會反抗,隨便脫隨時脫,恩?
  我臉紅的推開小淫:哎,瞎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就那麽點兒追求?
  小淫對著我的臉吹氣,壓低聲音壞笑:哎,我可是二十七八歲的男人了,你不懂事兒,我可懂事了,恩?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準備去小米房間,小淫笑著拽住我:算了,你就在這兒吧,開著窗戶,也熱不到哪兒去,再說深圳比這兒熱多了。
  阿瑟睡的床和小米的差不多,但是阿瑟睡覺很不老實,以前在大學的時候阿瑟曾經從上鋪的床上摔下來,所以從那兒以後,阿瑟睡的床就要超大號的,小米租給阿瑟這間房間裏麵的床已經夠大了,但是阿瑟還是怕自己睡覺掉下去,所以住過來的時候又加了一個單人床並接上去,所以阿瑟床的大小大概有兩個半單人床那麽大,這也是小淫願意住阿瑟的房間的原因,就是兩人在上麵,中間也會留有很大的空間,我還是很保守的那種,我知道小淫足夠信任,坐在地板上靠著小淫的肩膀上睡覺是一回事兒,但是同床而臥的過夜我還是不大習慣,盡管過年的時候我和小淫曾經在小米的大床上一起睡過午覺,但是那是白天,我覺得我好像有病似的,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變了但是我還是沒有變,師姐早就和師姐夫同居了,但是我還是不行,也可能是我,真的開化的晚,或者還有別的原因,但是小淫在這方麵從來沒有讓我為難過,我一直很感激他,阿瑟就開過玩笑說:十八,你和小淫即使喝醉了,放到一個房間,你們也不會做出什麽。
  小淫看出我的遲疑,他把阿瑟的靠墊兒放到地板上,靠著床沿坐到地板上,朝我笑:十八,靠著我吧,我還是一隻手和你打遊戲,不過你不準耍賴。
  我坐過去,靠著小淫的肩膀,拿著手柄,開始和小淫打俄羅斯板塊的遊戲,不知道玩了多長時間,我困了,靠著小淫的肩膀迷迷糊糊的要睡,小淫搖著我:十八,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
  我打著磕睡問:什麽事兒啊。小淫笑:哎,下午,你把我的嘴唇當成巧克力了,總的讓我也把你的嘴唇當一回巧克力吧,不然我多吃虧啊。

  第77章
  早晨醒來,才發現我還是枕著小淫的腿睡著了,就是我把牛仔褲膝蓋剪個窟窿的那條腿,更為可笑的是我的手竟然還抓著那個窟窿不放,小淫靠著床沿,坐在地板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師兄阿瑟和小麥就蹲在我旁邊,和小淫聊天,小淫的手攏著我的頭發,我吃驚的看著小麥和阿瑟:哎,你們怎麽進來了?
  小麥笑:你們壓根就沒有關門,我一推就開了。
  阿瑟皺著眉頭:十八,你們真是有病,放著好好的床不睡,幹嗎喜歡睡地板啊,再說了,實在要是究起來,你們就是在床上睡也不能幹出什麽?哦,在一個房間裏麵,在地板上睡就說明清白,在床上睡就不清白了?明顯是五十步笑百步的理論,這叫自欺欺人。
  阿瑟頓了一下,開始壞笑:十八,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小淫這樣坐著睡,容易腰肌勞損,到時候小淫腎虧可別怨我們沒有提醒你。
  小淫推了阿瑟一把,笑:哎,阿瑟,你瞎說什麽啊,十八,你怎麽還是摳著那個窟窿,真是死性不改。
  我懶懶得爬起來,打著哈欠,小淫敲著我得腦袋:哎,你怎麽能這麽睡覺呢?
  我慢慢騰騰得去洗浴間洗漱,我還正奇怪怎麽沒有見到小米呢,原來小米在洗浴間衝澡,我無聊得坐到沙發上等小米衝完澡,小淫在吧台邊上喝水,他得肩膀很寬,我開始後悔,我磨蹭過去,眯著眼睛小聲說:哎,昨天晚上要是看看你完美的身材就好了,真是錯過大好時機。
  小淫有點兒窘,瞪著我:又開始說胡話,阿瑟不正經,你怎麽也跟著不正經了,哎,哎,你,幹什麽……
  我趁小淫不注意的時候,拿手揭開小淫的襯衫,因為天氣熱,小淫的襯衫隻是係了下麵兩個扣子,胸口以上的位置一覽無餘,趁著小淫慌亂的時候,我伸手在他肩膀的位置摸了一下,小淫的臉不知道為什麽紅了,有點兒手忙腳亂,我聽見小麥忿忿的岔話:受不了你們,一般都是男人占女人便宜,到你們這兒就沒有天理了,小淫,你不會怕十八怕成那樣吧,十八啊,你是怎麽學的,男女授受不親。
  我湊過去,想給小麥一點兒顏色看看,小麥看我過來,討好的笑著:十八十八,咱倆關係多好,君子動口不動手,看看,看看,世界名模走台,看看,來看看。
  我竟然很白癡的坐到小麥旁邊開始看電視中世界名模的服裝秀,我一直喜歡看女人的腿,我覺得女人的腿要是漂亮了,整個人也就跟著漂亮起來了,就像阿若那樣。
  小米這個時候衝澡出來,小麥很鄙視的看著我和小米:哎,小米,十八,你們倆看看自己,再看看那些名模,瞧瞧人家,多豐滿啊,哎,你們倆有胸嗎?嘖嘖。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是夠寒磣的,我剛想反駁,看見小淫掃視我的目光,好像很慌亂,我想到了昨晚和小淫摔倒在床上的時候,小淫的表情,不會是覺得我的胸太小了吧,我委屈的想著,這好像也不是我的錯啊,我不滿意的起身去洗浴間洗漱。
  洗漱完後,我和小淫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師兄阿瑟的手機開始響,我看見阿瑟的表情怪怪的,他小聲說:是我老媽。
  阿瑟一打開手機,然後我們就看見阿瑟突然把手機拿開距離耳邊有一段距離,然後皺著眉頭,我們偶爾能聽見手機裏麵傳出很大的聲音,接完電話,阿瑟垂頭喪氣的哎了一聲:我老媽的電話,問我五一放假為什麽不回家?還說要是再不回去,就要來這裏找我了。
  小淫打斷阿瑟:你也應該回家看看了,很快就要出國了,將來想家了可不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現在好像很煩,將來會懷念這些的。
  阿瑟皺著眉頭:其實人類的進化還真是不如動物界,比如哺乳動物,子女成年之後就會被趕出家門獨立生活,人類也應該效仿這個,老是把孩子栓在身邊是不對的,
  小淫搖著頭:阿瑟,要是把你趕出門獨立去生活,不給你人民幣怎麽樣?
  阿瑟打了個響指,吹著口哨:那是不可能地,我也不幹。
  我拿著雜誌扔到阿瑟身上:沒有良心的家夥,花著老人的錢還說這些沒有感激的話,就應該讓你老爹把錢全部捐獻出去,一個子兒也不給你。
  阿瑟把雜誌放到茶幾上笑:我老爹老媽也不肯啊。
  說完就進房收拾東西了,十分鍾後阿瑟領著小麥要回家挨兩天,小麥很不樂意的說:我才不想回去,我媽有沒有給我打電話催我回家,我不回去。
  小米推了小麥一下:你主動回家,你爸媽會更加高興的。
  阿瑟拖著小麥走了,說是過兩天就回來,也不知道現在的人到底怎麽了,好像都不願意回家,難道外麵會比家裏更溫暖?
  小淫拽著我說要下樓買水果籃,再買一束花,小米也說要和我我們一起去,於是三個人一起下樓,在旁邊的商場買了一個水果籃,水果籃裏麵其實都是平常水果,隻不過打了個包裝,裝了個籃子就要快到二百塊了,小淫看著我笑:十八,要是在深圳,這個更貴,北京相對還便宜不少呢,哎,小米,鮮花禮品公司在什麽地方?
  小米在我們旁邊蹦跳著:在相反的方向,大概不到一百米。
  小淫拎著水果籃,握著我的手,小米不滿意的看著我:哼,就是知道你們戀愛,小淫也不嫌麻煩,這個年代還這麽握著手。
  小淫笑:小米,要不你也談戀愛?小米嘟著嘴:算了吧,過一年就出國了,不能害別人。
  我們三個人在禮品公司訂了一份百合花,然後讓禮品公司按照小米說的地址給木羽送去,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禮品公司隻是送自己的花,水果籃要是送的話,需要格外加錢,而且是五十塊,我心疼了好一會兒,小淫看著我的表情笑。
  回到公寓,小米說要睡一會兒午覺,我和小淫到阿瑟的房間,開始玩遊戲,小淫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抽著煙,我問他怎麽了,他笑,不說話。我想起昨天晚上他的表情,我拿胳膊碰碰小淫:哎,你不會是和小麥想的一樣吧?
  小淫扭著頭看我:什麽一樣啊?
  我有點兒惱怒的瞪著他:就是小麥說的,說的,那個模特的,就是,是不是你也會想我的胸小啊,所以昨晚你才那幅表情,恩?
  小淫的臉騰一下紅了,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過了半天才反駁我:哎,我什麽時候,什麽時候,說你的那個小了?你,真是,啊,你的思維簡直是,真是要命!
  我咬著嘴唇,恨恨的看著小淫:哎,應該生氣的是我,是我!你昨晚那幅表情,怎麽跟見了鬼似的,你就那麽失望?
  小淫忽地站了起來,無奈的看著我: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能不能不要那樣想啊?我怎麽跟你說啊?
  我嘟著嘴生悶氣,小淫嗤笑了一下,重新坐到地板上,挨著我:十八,跟那個沒有關係,我昨天晚上是因為,是因為,我怎麽跟你說啊?
  小淫拿手撓了兩下頭,接著說:是因為,我和你,倒到床上的時候,我碰到了你,哎,我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們穿的也不是很多,所以,我有些身體,身體上的反映。
  小淫說到後麵,聲音變得很低,我剛剛能聽明白,小淫說完,立馬起身出了房間,我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因為我胸小。
  我出了房間,看見小淫在吧台邊上抽煙,我湊過去,小淫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我眯著眼睛看了一下小淫的胸部:就是說嗎?我也不嫌棄你胸小。
  小淫哭笑不得的嗤笑了一笑:哎,男人還有那個分別?
  我點頭:當然了,比如施瓦辛格,人家的胸多大啊,你差遠了。

  第78章
  小淫掐滅煙,低著頭笑:是,還是你厲害,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有幾個有施瓦辛格的胸大啊?
  小米正好推門出來,詫異的看著我和小淫:十八,施瓦辛格什麽地方大了?
  小淫笑著不說話,我張了張嘴,然後說:施瓦辛格的腦袋多大啊,沒有幾個人比他還大的。
  小米表示讚同:是啊,不過施瓦辛格的個子高,腦袋大也是正常的。
  小米揉著眼睛:真是沒有意思,還有兩個月就快要畢業了,畢業論文還真是煩人,要是英文過不了,去美國之後語言關就不好混。
  我嘿嘿笑:小米,我還真是不明白,你學語言不是挺有天賦的嗎?畢業論文不要太擔心,美國那邊對畢業論文沒有什麽要求,再說還有我,怎麽也不會讓你不過啊。
  小淫推了我一下:十八,你不能這麽糊弄小米,會帶壞她的。
  小米眨巴了幾下眼睛: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你啊,十八,畢業論文就交給你了,一定幫我混過去,反正我讀書是不行了,希望以後開餐館的時候能夠更適合我……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鍾,下午四點多一點兒,小米拿起電話,然後我聽到小米說:啊,木叔叔好,什麽?是,我知道,我不會說謊的,不是阿若說的,也不是我送的,是……
  小米看了一眼我和小淫接著說:是十八的男朋友送的,對,吃飯啊?不知道他們同不同意?喂?喂?木叔叔?
  小米放下電話,有點兒不知所措,小米泯了泯嘴唇,看著我:十八,剛才木叔叔問我,讓我說實話,不能撒謊,他問果籃和花是誰送的,我說實話了,然後他說他不欠別人的人情,所以要請我們吃飯,說晚上開車過來接我們,我想拒絕,可是木叔叔掛斷了,怎麽辦啊?
  小淫敲著吧台的桌子,沉默,我開始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小淫看著我的表情笑:十八,你幹什麽?是不是又想當綠林好漢?人家願意請最好不過,要不晚上你做飯?
  我發出憤怒的聲音:他請客?他請客要是能吃得下去才叫怪呢?根本就是沒有按好心,不去,要去你們去,就說我不在。
  小淫拍了我的肩頭一下:傻瓜,你很想讓小米難做嗎?
  我皺著眉頭:就說我不在,再說他又沒有指名道姓說我必須去,你和小米去吧。
  小米轉著眼睛:對啊,木叔叔真的沒有要十八去,我也是覺得十八還是別去了,隻要他們一碰麵就犯衝,準有問題,還是別去了,小淫,我們去吧,晚飯買回來給十八吃就行了。
  小淫笑:好吧,說實話,我還真是不太喜歡十八和那個家夥有太多接觸,就說十八有個朋友來了,下午就不在,十八你好好在家給小米準備論文吧,晚飯我們給你買。
  我點頭:也不用怕我餓,冰箱裏麵還有很多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一旦決定自己不去了,我突然有了一點兒失落感,我甚至偏執的認為木羽要請我們吃飯是為了見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想,我一定是瘋了,我轉頭的時候,看見小淫在盯著我看,小淫沒有笑,我第一次看到小淫的眼神變得那麽犀利,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這麽看過我,好像要看到我的心底最敏感的神經,我的心變得像是說謊了一樣開始突突的跳著,小米伸著懶腰說要回房間換衣服然後洗臉收拾,我尷尬的避開小淫的眼神,我覺得自己太罪惡了,我交叉著手指低著頭,我相信小淫從我的眼神中肯定看出了什麽,我真的不善於掩飾自己的內心,小淫沒有說話,點了支煙遞給我:十八,你是不是對他有些什麽感覺,你能不能真實的告訴我,嗯?有些東西,騙不了別人,更騙不了自己,真的。
  小淫的聲音很柔和,我覺得自己對不起眼前這個男人,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我有點兒無奈的掐滅了煙,我蒼白的有點兒說不出話。
  我越是尷尬越是無法說出自己的想法,看小淫的眼神也越發的躲閃,我轉身要離開吧台,我想到陽台上透透空氣,我轉身的時候,小淫突然伸手拽住我,用力把我拉到他的眼前,我聽見小淫有點兒霸道的說:十八,你看著我。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小淫突然低頭吻住我,我的心開始沒有節奏的悸動和慌亂,一會兒我聽見小米驚叫的聲音:天啊,十八,你們幹什麽,我可是純潔無邪的兒童啊,簡直是瘋了你們……
  我開始要掙脫小淫,小淫不放手,過了好一會兒我聽見小淫氣喘的聲音:十八,是這種感覺嗎?你對他,是不是?
  我有點兒惱羞成怒的捂著嘴唇,氣的說不出話,我推開小淫,進了房間,開始有種想哭的衝動,我閉上眼睛努力的平靜著自己的情緒,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沒有開門。
  小淫的聲音在敲門聲之後響起來:十八,快開門,你要是不開門的話,我要麽撞開門,要麽向小米拿鑰匙開門了。
  不管是撞開門還是拿鑰匙開門,我都沒有辦法阻止,我氣惱的開了門,然後退到床邊不打算理睬小淫。小淫帶上門,背靠著門看著我,並沒有靠近我,小淫的酒窩裏麵帶著詭異的笑,我開始有點兒膽兒虛,我不知道他笑什麽,我沒好氣的瞪著他:神經有問題啊,你笑什麽?
  小淫叉著腰走近我,把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八,你生氣了?其實該生氣的是我,你心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要是想著別的男人,哪怕一丁點兒,我也不舒服,剛才我大概知道你對他是什麽感覺了,因為你平時一直很正經,不和別人,尤其是不和男人開玩笑,所以一旦有某個成熟一些的男人那樣毫無顧忌的在言語上挑釁你的時候,你可能會因為這種經曆而感到一種新奇或者緊張,這種新奇或者緊張積累久了可能會形成無法忘記或者習慣的感覺。
  我抬頭看著小淫,小淫笑嘻嘻的看著我,眼神中有著溫和。小淫挨著我坐在床上,側著臉看我:十八,剛才,剛才那個時候,你心理在想什麽啊?
  我騰的站起來:你還說,剛才都被小米看見了,你怎麽那樣,多讓人難為情啊。
  小淫也站起來,直盯著我:你要是不說的話,說不定我還要在小米麵前難為你,我算是看明白了,不讓你刻骨銘心一點兒,不對你霸道一點兒,你就每天都是不著四六的氣我,還時不時在小麥麵前占我點兒便宜,我當男人的臉在小麥和阿瑟麵前算是丟光了,你說不說?
  我退讓了兩步:說還不行嗎?我說。
  小淫看著我,我努力地讓自己平靜:剛才那種感覺,讓我很心悸,很慌亂,我什麽也沒有想,隻有暈菜的份兒,真的什麽也沒有想……
  小淫皺著眉頭打斷我:還有呢?就這些?你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努力不讓自己的血液循環停留在臉部:不是,還有就是,興奮,也也喜歡。
  小淫開心的笑著,露出可愛的酒窩,我咳嗽了兩下,轉身跑出房間,小米不滿意的看著我:嘖嘖,十八,你真是有出息啊,你竟然和小淫在大廳裏麵就……
  我忙拿手捂住小米的手:誤會,誤會,別再嚷嚷了。
  小米拿開我的手:哼,等師兄他們回來,我非要告訴他們不可。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小米氣哼哼的拿起電話,一瞬間臉就笑成花朵:木叔叔啊,你到樓下了?好,我們一會兒就下去,好,再見。
  小米放下電話開始喊小淫,小淫出了房間,看著我:十八,你也去,很多事情躲不了,越是躲越說明有問題,越不躲可能越是什麽事情沒有,你不能這麽膽小,要是以後碰到除了木羽以外的別人,你還是躲嗎?走吧,你不是經常和我說心無旁騖的境界嗎,你自己就不需要嗎。
  小淫拽著我,小米笑,三個人一起下樓。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在躲著木羽,那個男人的功力太深,我不想和他較量或者過招,我的原則通常都是三十七計——跑為上策,走得速度太慢,所以我通常都是用跑的招式,較量和過招很辛苦,所以我願意跑而不願意直麵,小淫說的很慷慨,但是我還是膽小,有時候就是很怪,這個世界上總有你不敢碰觸視線的男人或者女人,沒有碰上會感到遺憾,可是一旦碰上,盡管沒有遺憾,但是會倒黴。

  第79章
  到了樓下,看到木羽靠著車子站著,沒有什麽表情,這人就是這樣,要是有個表情,或許還能看出個什麽,所以越是沒有什麽表情的人越是看不出什麽東西,就越發讓人心理沒有底兒,木羽就是這樣。很多人管這叫成熟或者深沉,說是喜怒不形於色,說白了就是很糝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我始終沒敢抬頭看木羽的眼神,隻是有點兒不安的跟在小淫的身後。
  木羽禮節性的和小淫握了一下手,然後把小淫讓到車的前排,我和小米坐到了車的後排,按照我的打算,我想和小淫一起坐到後排,讓小米坐前排,可能是,我真的很害怕木羽,所以沒有敢提出這個要求。路上木羽和小淫閑聊著,我轉頭看著車窗外,心理怪怪的,去年以前我根本不認識木羽這個男人,那個時候盡管沒有很多快樂,但是至少沒有很多苦惱,現在我認識了這個男人,但是隨之而來的麻煩也很多,他說過他費盡心機就是讓我看到他的真誠,可是我就是看不到,有時候我就想,是我真的看不到還是我刻意不去看到,想的我眼暈,我閉了一下眼,接著看著車窗外麵,我開始在心理問自己我到底喜歡誰,是小淫還是木羽,我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要說謊,慢慢的,慢慢的,小淫的影子浮到了我的腦海裏麵,對於木羽,我始終戒備著小心著,這樣的感覺在喜歡中會讓人很難過,所以,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情,我是真的很喜歡小淫。
  我聽見木羽問小米功課是不是很忙,小米說不忙就是要忙著英語和畢業論文,小米拿手碰我,問我看什麽,我說有點兒暈車,小淫回頭看著我:十八,你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沒事兒。
  我眼角的餘光看到木羽從後視鏡中看過來的眼神,陰翳鋒利,有著冰的溫度,然後我聽見車子刹住,然後我聽到木羽的聲音:十八小姐,你是不是隻有坐我的車子才會暈車?
  我猶豫了一下,有點兒生氣,然後說:也許會,但是我不敢肯定。
  我看見小淫的眼神中露出不快的情緒,木羽真是一個聰明人,我不得不佩服,我聽見他說:嗬嗬,我隻是開個玩笑,十八小姐,你的緊張情緒有沒有好些?
  小淫沒有反映的看著小米:小米你到前麵坐,我到後麵坐著,十八這兩天睡眠不好,可能頭疼,所以暈車了。
  小米痛快的和小淫換了座位,小淫坐到我旁邊,用手揉著我的太陽穴,木羽接著開車,我靠著小淫的肩頭,開始有安全感。
  大概半個多小時,車子停了,我睜開眼睛,往車窗外麵看,然後我嚇了一跳,因為外麵的餐廳是:順峰海鮮。在公司時候陪著女老總來這裏糟蹋過錢,人民幣很是堅挺,這個真理我一直堅信,但是在這裏,我真是感覺到錢不叫錢了,這個地方消費高的離譜兒,木羽這廝竟然會因為小淫送他一個果籃和一束花,就請我們來這裏吃飯?我有點兒懷疑。小米沒有什麽反映,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小淫也沒有什麽反映,可能是見過大世麵了?看來隻是我少見多怪了,我在心理罵自己沒有出息。
  木羽領著我們進了裏麵的一個包間,我四處瞅著,到底是大手筆,裝修就是豪華,比我和女老總先前去的那家,就是建國飯店附近的那家更氣派,我坐下後還是有點兒不安,我在想木羽不會賴帳吧。木羽很客氣的到茶,開始對小淫說謝謝,小淫也客氣的問木羽碰傷的胳膊怎麽樣了說謝謝木羽以前關照我,木羽笑:胳膊沒有什麽大礙了,以前十八小姐很是努力的賺錢,不過現在不喜歡做那些專題了,可能是我給的薪水低吧,要不就是怕累壞了身體,不過說實話,十八小姐的工作還是很能保質保量的,什麽時候想做,可以告訴我,我隨時歡迎。
  木羽笑著看了我一下,接著說:嗬嗬,我就知道十八小姐不會那麽大方的送我果籃和鮮花,她可是很吝嗇的,以前為了感謝我給她發薪水就請我吃中午飯,還特別聲明不能點貴的,隻能點差不多的,所以要是她送我東西的話,我想最多就給一個蘋果,估計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她可能會送我一朵花,最多就是從山野中隨便揪的一個東西而已。
  大家都笑了,我不滿的瞪了木羽一眼,誰象他那麽有錢啊,我要是象他那麽有錢,我也……我也不送,我氣哼哼的想著。
  當服務小姐把菜單拿到我麵前的時候,我真是很想點幾個很貴的菜報複一下木羽,但是想來想去真是找不到木羽到底欠我什麽,所以我還是沒有做成惡人,隻是象征性的點了幾個一般的菜,小淫看了我點的菜之後沒有再點,說是和我一樣,小米衝我伸著舌頭:你們倆心靈相通?
  然後點了兩個,木羽又點了兩個,酒水沒有要,點的是飲料。
  一頓飯吃的有點兒索然無味,我記得古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話還真是經典,說到點子上了,眼前這個情況就是這樣,對著木羽,我始終不能好好的說話,好好的想事情,更是無法談上知交了,如果一定要形容就是有如坐針氈的感覺,小米雖然叫木羽叔叔,但是也不是很來往,小淫不管從什麽角度和木羽根本不是一掛的,所以這頓飯還真是沒有太多滋味,大家好像都是為了麵子上能過得去似的。我扒拉菜的時候聽到木羽笑,我抬頭,木羽把飲料遞給小淫。挑著嘴角笑:哎,看來你們倆絕對是佳偶天成了,沒有什麽人和事情能改變了,希望將來有機會的話,一起到養老院看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小米奇怪的看著木羽:木叔叔,為什麽要到養老院看你啊。
  小淫也有點兒奇怪,我開始臉紅,低著頭不說話,我聽到木羽調侃的的聲音:這個,十八小姐知道,問她就行了。
  小米竟然真的問我:十八,什麽養老院啊。
  我側著臉瞪了小米一下,小米識趣的捂住了嘴巴,小淫沒有什麽表情,過了一會兒,小淫起身說去一下洗手間,我看著小淫的背影在想他是不是又生氣了,我恨恨的皺著眉頭看了木羽一眼,木羽挑釁的看著我,他的喉結動了一下,然後起身說出去一下,我鬱悶的感覺自己被打壓了,小米看著木羽出了包間門開始追問養老院的事情,我說:小米,拜托你,回去再跟你說,現在不要問了,你這個木叔叔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小米嘻嘻笑:我也沒有說他是什麽好東西啊,誰知道你運氣不好,所以遇到他了,說不定他真的喜歡你,你沒有看出來也不一定,但是他還真是不如小淫。
  過了好一會兒,小淫竟然和木羽同時進來了,我看著小淫的表情,好像沒有什麽反映,木羽的表情也是不大,小淫坐下後我小聲問為什麽去這麽久,小淫看了我一下說沒事兒。我不好再問,抬頭的時候看見木羽眯著眼睛看我,還是調侃的神情,我開始感覺不安。

  第80章
  吃完飯結賬,我聽見木羽讓服務人員開發票,估計回公司後木羽會假公濟私了,小淫的表情始終讓我心理沒底兒,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頓飯他吃的不舒服,我在心理忍著怒氣,真是沒勁兒,要知道這樣,我死活也不來吃這頓飯,都是木羽,請吃飯?吃飯個頭啊,一沒交情二沒業務往來,吃的哪門子飯?我在心理罵著他。
  出包間門的時候,小米衝我吐著舌頭,然後很不小心的和別人撞到了一起,小米撞到的是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女人旁邊還跟著兩個男人,那個女人皺著眉頭看著小米,小米陪著笑說對不起,我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了,誰知道那個女人竟然推了小米一下,很沒有禮貌的說:哎,你不長眼睛啊?
  小米瘦削的身體後退了好幾下,我從後麵抱住小米,衝到前麵:你幹什麽?已經對你說對不起了,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品啊。
  這個時候女人身後的兩個男人走到前麵了,其中一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家夥指著我的鼻子:靠,說你兩句怎麽了?她要是長眼睛了,會撞到嗎?
  我本來就是一肚子火,看到竟然有人指著我的鼻子說這種話,而且那麽的不講理,我覺得自己的火氣開始向上衝,這個時候小淫和木羽還沒有出包間的門,我和小米先出來的,但是他們可能已經聽到我的聲音了,我聽到木羽的聲音:怎麽了?十八小姐。
  我打開那個男人指著我的手指,並把他推了一個踉蹌,旁邊的男人突然來到我麵前:不抽你丫的,你不知道大爺的厲害。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我就感覺到臉上挨了一個耳光,有著清脆的聲音,我愣了一下,我聽見小淫和木羽同時發出的慌亂聲音:十八!
  那三個人可能以為就是我和小米兩個人而已,當小淫和木羽出來的時候他們也變得驚訝了,打我耳光的那個男人手停在空中,我變得惱羞成怒,反手也是一個耳光,還在那個男人臉上,那個男人有反映了,準備再和我動手的時候,我也踹出一腳,但是感覺自己的胳膊被向後拉住了,然後我的人也退到了後麵,我這才看見小淫和木羽各自拉著我的一個胳膊,他們有點兒怒氣衝衝擋在了我和小米的前麵,小淫冷著聲音說:小米,打電話報警,說有人當眾打仗鬧事。
  小米開始打開手袋拿手機,木羽側著臉看了小米一眼,從後麵伸出手指作出了一個等一下的動作,我看見對麵三個人中那個性感的女人聽到報警之後臉上開始出現驚慌的神情,但是沒有說話,那兩個男人沒有太大反映,然後我聽到木羽陰翳的聲音:你們說,要是我們報警,說你們三人中有人從事不正當職業,會怎麽樣?現在好像鼓勵市民檢舉,聽說還有獎金,這位小姐,我好像在某個地方見過你,好像是什麽酒吧來著,是吧?
  我看見那個女人的臉上開始緊張了,那個女人慌亂的說著:對不起,剛才大家是誤會,真的,對不起,你們別報警了,對不起。
  木羽冷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可是剛才我的朋友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怎麽辦呢?
  木羽往那個打我的男人麵前走了幾步:哎,說你呢?還能動手打女人,你真是夠有出息了。
  那個男人還有些不服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再動手,通道兩邊開始有人圍觀,餐廳的保安也湊了過來,開始問情況。小米茫然的問我到底要不要報警,我揉著被打疼的臉發火:當然要報警,我又不是吃素的。
  對麵那個女人突然衝我說:不要報警,對不起,剛才的事情真的對不起。
  那個女人突然從手袋裏麵拿出一把錢:真對不起,剛才,這是賠給你的,你去醫院看一下吧。
  我打開她拿錢的手:讓那個家夥給我道歉,有錢了不起啊?
  我看見那女人一個勁兒的對打我耳光的男人使眼色,那個男人恨恨的咬了咬牙齒,靠近我兩步,小聲的說:對不起,剛才是誤會。
  我皺著眉頭打算就此打住,但是我聽到木羽在旁邊岔來的話:哎,你說什麽?我,好像聽不到,大聲點兒,男人說話聲音都這麽小嗎,你剛才說話的聲音好像比這個聲音大很多吧?
  那個男人目光一凶,瞪著木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又收回了目光,我覺得應該偃旗息鼓了,這幫人還是不要太得罪,普通人過日子最好是平安無事,但是木羽還是不依不饒,對麵那個男人稍微大了一點兒聲音說:對不起。
  木羽突然上前揪住那個男人的衣領,左右開工就是幾個清脆的大耳光,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那個男人,我聽見木羽凶狠的聲音:我這樣打你幾下,然後說對不起,怎麽樣?你覺得怎麽樣啊?
  周圍的保安開始圍上來,那個女人陪著笑: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都是認識的,大家誤會了,誤會了。
  說話的時候那個女人拿胳膊碰了挨打的男人,那個男人恨恨的往後退了幾步,旁邊染頭發的男人衝過來要動腳,小淫冷冷的橫在他前麵,推了他一下,保安拉開木羽和他們,他們三個人擦著我們身邊進了裏麵的包間,保安開始疏散周圍圍觀的人,我們四個人出了餐廳,我和小淫坐到車後排,小米坐到前排,回頭看著我:十八,你的臉還疼嗎?
  我這才想起來臉挨打了,我摸了摸臉:是有點兒疼。
  小淫的眼神露出一種心疼,木羽開著車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木羽突然停車了,我奇怪的看了看車窗外麵,還沒有到小米的公寓啊?不知道為什麽木羽下車了,小米也是奇怪的看著我和小淫,過了五六分鍾,木羽回來了,我看見他遲疑了一下,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小淫:讓十八小姐敷一下吧,沒有冰塊,拿冰鎮礦泉水湊合一下。
  小淫接過冰鎮礦泉水說了句謝謝,然後往我臉上敷著,我開始感覺到清涼,臉上熱辣辣的感覺開始消退了,我看著車窗外麵的夜色,有點兒難過。
  小米轉頭看著我:十八,你怎麽了?很疼嗎?
  我勉強露出笑臉:不疼,我有點兒後悔。
  小米問後悔什麽,我恨恨的說:我後悔我為什麽沒有拿走那個女人手裏麵的錢,她不是很有錢嗎?就應該說,哼,有錢了不起啊,然後打開她的手,另一隻手拿走她手裏的錢,說,既然有錢了不起,那就了不起了,收下錢再狠扁她。
  小米噗哧一聲笑了,小淫也笑了一下,我看見木羽在後視鏡中看我的眼光,他沒有笑,眼神裏麵有著疼惜的表情,讓我的心沒來由的一顫,我避開這種眼神。
  到了小米公寓的樓下,我們下了車,剛要進公寓樓的時候,我聽見木羽喊我的名字,我回頭,木羽不安的看著我:十八小姐,對不起,今天要不是因為我請你們吃飯,你不會受這樣的傷害,真的對不起。
  我開始變得不知所措,因為木羽從來沒怎麽正經和我說話,看見他這樣說話,我開始不適應,好一會兒我才反映過來:也不是你的錯,沒事兒了,我今天不宜出門,我應該先看黃曆。
  上樓後,小米先跑去冰箱裏麵拿冰塊,然後給我敷臉,我躺靠在沙發上,有點兒怪怪的感覺,我以為小淫會坐到我旁邊安慰安慰我,但是沒有,小淫淡淡的說要先去洗澡,然後我看見他收拾了東西進了浴室,小米有點兒尷尬的看著我們的表情,我心理開始有了怒氣,明明是我受了傷害,怎麽可以這樣,我賭氣拽著小米到小米房間,小米訕訕的看著我:十八,說是還,今天應該怨我,如果我出包間走路的時候仔細點兒,就不會撞上那個女人,你也就不會受氣了,臉還疼嗎?
  我拿著冰塊來回的蹭了幾下:還行,反正我皮糙肉厚,再說我也反手打了那個家夥,夠本了。
  小米往我身邊靠了靠,放低聲音:哎,十八,今天,木叔叔好像很男人啊,他打那個男人一記耳光的時候真是帥呆了。
  我撇了小米一眼:有什麽好奇怪的,上次他和阿若一起,不是更厲害,手臂都受傷了,掛彩了,那才叫男人。
  不知道小淫什麽時候洗完澡,我和小米一直在小米的房間裏麵,過了好長時間我才聽到有關門開門的聲音,這次洗澡的時間長的可以洗兩次澡了,小米看著我:你不出去嗎?
  我搖搖頭:哼,剛才那個樣子,還不安慰我,我才不出去,今晚,混你的床。
  小米吐著舌頭笑:不會把我踹下去吧。
  我揉著臉:沒準兒,今天挨了打,要是夜裏做夢扁那個男人,說不定會揍你。
  小米後退了兩下:那我最好睡地板……
  我聽到小淫敲門的聲音:十八,你來一下。
  小米笑著看著我壓低聲音:你情郎哥來找你了。
  我伸手彈了小米的頭一下:我困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
  我聽見小淫有點兒冷淡的聲音:十八,你出來,我有事兒,小米你穿好衣服,十八要是不出來,我進去了。
  我開始變得不舒服了,什麽事兒啊,整的我好像犯了錯誤似的,我騰的站起來,毛巾裏麵的冰塊化的差不多了,我開了門:什麽事情啊,明天不能說,喂,你幹什麽……
  小淫拖著我胳膊往他的房間走,我試圖掙脫:哎,今天受委屈的是我,你幹什麽,我做錯什麽事情了?
  到了小淫房間,小淫放開我,背倚著門,有點兒很不高興的看著我:你和他之間還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的,你到底在幹什麽?什麽養老院,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喜歡他是不是?
  我有點兒不可思議的看著小淫:你說什麽,你在說什麽?我的臉今天挨了別人打,你不問我好點兒沒有,你問這些問題?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我有沒有問過你以前和誰交往過?我有沒有問過你以前約會的女人,你在深圳這幾年我問過你和誰有過交往嗎?
  小淫有點兒暴跳如雷:那些都是和你交往之前,可是你和木羽是在和我交往之後的事情。
  我氣的喘了好幾下粗氣,我把捂著臉的毛巾拿開,我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突的挑著,這一次不是悸動,是生氣,我忍著自己的眼淚,呼呼的往外走,小淫擋在門邊,我不知道哪裏來得力氣,把小淫往旁邊一推,打開房門我直接衝到衛生間,扭開水龍頭,開始洗臉,不停的洗著臉,我傷心的時候喜歡一邊哭一邊洗臉,因為這樣我就可以騙自己說自己沒有流淚,因為眼淚和水都混雜在一起,所以看不到,因為看不到哪是眼淚哪是水,我就覺得自己沒有軟弱過。
  我聽到敲門聲,我沒理會,隻是拿著水澆著自己的頭發和臉,然後我聽到小米的聲音:十八,你瘋了,會感冒的。
  我恨恨的說:病死算了,反正活著更累。
  小米拿著浴巾開始給我擦頭發和臉,我氣乎乎的出了衛生間,看見小淫坐在吧台邊上,看著我,眼神中還是有著不高興,我走過去拿著旁邊的電話讓小米撥木羽的號碼,小米遲疑著看著我的表情,我強硬的讓小米撥,小淫一直不說話,小米小心的撥了號碼,遞給我,我聽到木羽的聲音:哪位?
  我衝著電話喊:木羽,你馬上給我過來,我是十八,你馬上來小米公寓。
  然後不等他回話,我啪的掛了電話。小米吃驚的看著我:十八,你怎麽了,你們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
  小淫有點兒憤怒的看著我。
  半個小時之後,我聽到門鈴聲,小米跑去開門,我回頭,看見木羽朝我走過來:十八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我……
  我不耐煩的打斷他:哎,這件事完全怨你,你沒事兒提什麽養老院啊,我男朋友很不高興,你負責解釋吧,還有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瞞著他的,你統統解釋清楚吧,我不想被人時不時的懷疑,你們慢慢解釋吧,解釋清楚之後你再走,我的臉很不舒服,我要先休息了。
  我轉頭看著小淫,勉強露出笑臉: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剛轉身,木羽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挑釁的笑:十八小姐,就這麽點兒事兒?你們的愛情太有點兒不牢靠了吧,我今天還說你們是佳偶天成,沒有什麽人或者事情能夠改變你們了,就因為我的一句話,就鬧成這樣,不會吧?
  我皺著眉頭開著木羽:把你的手放開。
  木羽沒有鬆手,我提高聲音:把你的手放開,你聽見沒有?
  木羽挑釁的笑容激怒了我憋在心底的火氣,我想要不是因為他,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我竟然真的一甩手打了木羽一個耳光,清清脆脆的聲音,木羽的臉轉向了一邊,我聽見小米驚呼的聲音:十八,你在幹什麽?
  小淫站了起來,拉開我和木羽,我自己也驚呆了,我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木羽拿手摸了一下嘴角,不屑的看著我:你這種女人?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木羽轉頭看小淫:隻有你這樣的男人才會受得了她這樣的女人,為什麽今天那個男人不多打你幾個耳光呢,哼?
  木羽轉身就走,出房間的時候狠狠的摔了一下門,發出碰的一聲,小淫看著我:十八,你瘋了,幹嗎打人家?
  我啊了一聲:我是瘋了,大家都瘋了。

  第81章
  小淫有點兒發呆的看著我,小米嘿嘿笑,我拽著小淫來到他的房間,我一本正經的說:哎,我告訴你,我沒有和別的男人約會,更沒有其他汙七八糟的事情,你這樣懷疑我,我很不舒服,再說送果籃和花是你自己要送的,你想裝大度,吃飯也是你叫我去的,我什麽也沒做,現在你倒是受不了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信任危機,是第一次。
  小淫噗哧一笑,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小淫:你還敢笑?你笑什麽?
  小淫溫柔的看著我:十八,剛才真的對不起,這不是信任的問題,真的,是我自己內心的嫉妒造成的,我今天真的是很嫉妒很嫉妒,你坐下,我慢慢說給你聽。
  我氣乎乎的坐到床上,小淫靠近我:哎,我不是故意的,你想木羽莫名其妙的提養老院,我心理酸酸的,後來你記得我起身上衛生間嗎,誰知道他和我一起去了,他問我喜歡你什麽,我本來不想說,誰知道他自己說是不是每天迷迷糊糊的什麽事情都沒有計劃,長得不怎麽樣動不動就會發脾氣,愛臉紅摳門的厲害穿衣服總是不男不女,我問他是不是喜歡你,他反問我你說呢,所以回到包間我心理就已經不舒服了,誰知道你和小米出了房間又被別人打了,我正心理別扭呢,他倒是很男人的替你出了氣,我反倒什麽都沒有做,隻是有點兒犯傻的站著,我心理能好受嗎?後來木羽又給你買冰鎮礦泉水敷臉,我都沒有想到,到了樓下又煞有介事的表示歉意,我都快氣瘋了,所以回到公寓我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我怕我如果不淋淋水的話,不知道自己會說出多麽傷人的話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我突然覺得在另外一個男人麵前感到了自己的自卑和無能。
  我同情的看著小淫:哎,我長得這麽安全,你至於那麽不放心嗎,更惡心的是,你們兩個大男人竟然一邊在衛生間裏麵方便一邊評論一個心靈純潔的女人,你們沒有褻瀆的罪過嗎?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在咖啡廳餐廳什麽地方不能討論,偏偏被人家上衛生間討論?真是難登大雅之堂?
  小淫笑:我怎麽就看不出你長得很安全,我仔細看看,到底哪裏安全了?
  我推開小淫,開門去找小米,我怕剛才嚇到小米了,小米坐在房間裏麵發呆,看見我進來:十八,你過來,真是奇怪了,剛才你手機響了,我就拿出來看了。
  我看見小米拿著我的手機,我接過來看,有一條信息:暴怒的打我一個耳光帶來的效果是不是比我親自解釋的效果要好的多?我成全了你,所以你虧欠我,我要你記住這個虧欠,一輩子,木羽。
  我顫抖著手把這條信息刪除了,我說:小米,你不要告訴別人。
  小米點頭:十八,木叔叔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啊,他本來很自私的,阿若那麽討好他,他都不當回事兒,他幹嗎對你那麽好?
  我開始冷笑,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自己在哆嗦:他,犯賤唄,我又沒有拿刀逼著他這樣做。
  小米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十八,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別人說的宿命,本來你和木叔叔根本就沒有相遇的機會,如果沒有那次新聞發布會你和他根本就沒有碰麵的機會,可是那麽多記者中偏偏他看到你了,而你也記住了他,哎,以前不是有人說可以算命看看嗎,要不你也去算算看?
  我嗤笑:我才不算呢?如果算命的說我將來大富大貴,我肯定從此沒有努力混飯吃的打算了,反正我將來大富大貴,如果算命的說我將來窮困潦倒,我就更沒有混的勇氣了,反正不管我怎麽努力也是窮困潦倒,還不如直接等死來得更直接或者更痛快,所以我才不去算命。
  小米點頭:也是,怎麽說都有副作用。
  我壞壞的看著小米:咱們的祖宗不是說窮不過三代,富也不過三代嗎?我爺爺那輩兒就窮的叮當響,我爸爸這輩兒窮的也就是能湊合著活著,到我了,我是不是也該鹹魚翻身了,該有點兒錢了吧,不會到我這兒就變得窮不過四代了吧?
  小米眯著眼睛看我:十八,你的意思是說我爹的富有,我富有,我孩子就得窮的叮當響?
  我擺手:冤枉,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我們得祖宗說的,再說你不是要開餐館嗎?民以食為天,怎麽也不會受窮啊,把餐廳當衣缽傳下去,象美國的寶之林那樣,電影不都是那樣演的嗎?
  小淫敲門:出來吃水果了。
  我拉著小米的手出了房間,看見小淫削了水果放在吧台上,小米仔細看著削好的水果驚訝的說:十八,小淫好細心啊,我將來也要找這樣的男人做老公。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小米挑了一塊蘋果,看著我:十八,你和小淫剛才不是還在吵架嗎,現在就和好了?
  我拿牙簽挑著一小塊香蕉:哼,男人也和女人似的有間歇式的更年期,我不和他一般見識就是了。
  小淫壞笑著看著我:十八,你有膽量就再重複一邊你剛才說的話。
  我看著小淫有點兒霸道的眼神開始裝糊塗,小米開始打圓場:哎,十八,那個養老院是怎麽回事兒?
  我來了勁頭兒:有一次木羽去我哪兒,正好一個台灣電視劇演一個富家公子看上一個窮人家的女孩子的故事,那富家公子剛開始就是很想玩玩而已,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付出很多真心的東西,最後真的愛上了那個窮光蛋的女孩子,但是那個窮光蛋的女孩子反而不睬那個富家公子,所以當時我就說活該嗎?對待那種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愛上一個永遠不愛他的女人,然後讓他孤獨終老,後來木羽就問我如果他是那個男人,我會不會舍得讓他孤獨終老,我說有什麽舍不得的,即使孤獨終老不是還有社會上的養老院嗎?養老院裏麵有很多老人做伴,不會孤獨的,這就是他說的養老院的事情。
  小米咬著蘋果的嘴巴始終沒有閉上:哎,十八,你真是忍心啊,你是在傷害一個男人的心哎,人家向你暗示來著,你聽不明白嗎,小淫,你說這種是不是表白?
  小淫咬著水果沒有說話,我扒拉著香蕉:表白個頭?他平時就是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你啊的從來不斷口,他那種人根本就沒有什麽正形兒,他還會有自尊心?鬼才相信。
  小淫把水果咽下側著頭看著我:十八,有一種人呢,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所以把真話說成假話,如果對方沒有反映,自己也就裝作沒有傷害,如果對方有反映呢,就可以順勢把嘴裏的假話再還原成真話。
  小米猛勁兒的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你還說木叔叔滿嘴都是什麽喜歡你啊喜歡你啊,阿若和他那麽長時間,他就沒有說過。
  我彈了小米的腦袋一下:你怎麽知道的?你在他們的床下偷聽過?
  小米伸出手開始掐我的脖子:不正經,阿若和我是什麽關係?很多事情都和我說的。
  我拿開小米沒有什麽力氣的手:白瞎那麽好的一個女人了,色香味一應俱全。
  吃完水果,晚上十點,小米開始打磕睡,說是生物鍾中睡眠的神經開始工作了,我和小淫回小淫的房間,不耽誤小米洗漱。我翻著小淫帶來的雜誌,小淫摸著打火機若有所思,我翻到雜誌中有美女的一頁開始目不轉睛的看著,碰碰小淫的肩膀:哎,看,她的腿很漂亮。
  小淫瞄了一眼沒有說話,我轉頭看小淫,發現手上有剛才吃水果後的水漬,順手往小淫的肩頭上抹了兩下:哎,你裝什麽深沉啊,不說話?
  小淫氣急敗壞的瞪著我:可惡的丫頭,又來了,你怎麽可以這樣,桌子上就有麵巾紙。
  小淫說話的時候竟然也學著小米那樣拿雙手掐住我的脖子,可是他的力氣可是比小大多了,我咳嗽了幾下,小淫才氣惱的鬆開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小淫皺著眉頭碰了我一下:十八,你說實話,如果去年聖誕節我不來,之後也不來,你會不會和那個家夥交往了?
  我橫看豎看的看著雜誌上的美女,美中不足的是臉部皮膚不好,毛孔大:不知道,應該不會吧?
  小淫冷著臉一把奪下雜誌:好好說話。
  我嘟著嘴:我說了?我都說不大可能了,哎,你怎麽老是願意問這些東西,是不是疑心病又犯了?
  小淫盯著我的眼睛:不是,我隻是想確定我有沒有過來錯了,也想確定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家夥,免得將來你要是嫁給我的話,一旦後悔了怎麽辦,我可是不會給你買回程票的。
  我看著小淫認真的樣子:其實我又認真想過,但是我對木羽始終是一種抗拒和戒備的心理,不管他做什麽事情,我都會去想他是什麽樣的目的和意圖,在這樣的心態下,能有什麽樣子的感覺,很難,我也不否認他的魅力和給我留下的很多記憶,但是我想不到我能喜歡他的理由。
  小淫開始笑,露出淺淺的酒窩:那你,能找到理由喜歡我嗎?
  我也開始笑:能啊。
  小淫接著問:什麽理由?
  我說:你有酒窩啊。
  小淫摸了我的腦袋一下:傻丫頭,真是容易滿足。
  之後我和小淫開始打了一會兒遊戲,然後開始犯困,迷迷糊糊的聽了小淫叫我的名字就沒有再聽到什麽了。

  第82章
  說實話,這一夜,我沒有睡好,不知道哪來的精力,而且全部用到做夢上了,最糟糕的是,夢裏全是木羽。我夢見木羽陰森的聲音和冰冷的眼神,在黑色的不知道是黑夜還是白天的背景中,木羽像個幽靈一樣的飄來飄去,我開始逃跑,可是不管怎麽跑,他都會出現在我的眼前,顫著聲音說: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靠,在夢裏,我極其英勇的喊著:大丈夫敢作敢當,欠你就還你。然後我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極其英勇的砍斷了自己的一段手指甲,遞給木羽然後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說說:還給你,趁熱吃吧,據說這東西還可以補鈣。
  然後木羽嘎嘎的笑著,笑著笑著撲通倒在地上,我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木羽,突然背景中多出了大話西遊中的觀世音,她左晃悠右晃悠的發出聲音:施主,她是被你氣之後笑暈的,被你氣之後笑暈的……
  觀世音的話語為了帶出特技效果,竟然還做了回聲處理?過了一會兒觀世音姐姐突然哇哇吐了,我關切的上前扶住她問她怎麽了,觀世音姐姐勉強擺出固有的仙家POSE向我深表歉意:施主,實在對不起,最近幾天貧血,所以我是晃悠暈的才吐,不是凡間懷孕後的反映。
  然後駕蓮花而去,我慢慢的在地上挖著坑,準備把木羽放進去,早死早投生嗎,坑挖好之後我把木羽拖進去,埋上,然後開始立一個碑,正不知道寫什麽的時候,背後有人說:就寫忠義勇士吧。
  我點頭,回頭看,竟然是木羽,我扔下東西就跑,木羽拎著我的後衣領發火:可惡的家夥,我還沒有死呢,你就這麽無情無義?我要是再能放過你我就不是男人!後來我在盛怒之下,變成了一隻貓,我看見木羽在對我流眼淚:我沒有想虐待你,你幹嗎變成貓啊…… 然後我就醒了
  我醒來後才發現自己是忽地坐了起來,我看表,早晨六點多一點兒,外麵已經亮天了,陽光沒有變得很熱,我發現我躺在床上,蓋著薄被子,兩個半大的床上睡得我空蕩蕩的,小淫不知道睡哪兒了,我轉頭的時候,看見小淫竟然睡在我旁邊的地板上,枕著阿瑟的枕頭也蓋著薄被子。我忽然心理有著一種感動,說不出原因的那種,小淫睡覺的時候看著很安靜,以前小淫問我他留長一些的頭發好不好看,其實很好看,象馮德倫那樣的感覺,很帥很可愛,想想眼前這個帥氣可愛的男人竟然喜歡自己,有時候我還是覺得象天方夜譚,我拿手輕輕的去碰小淫臉上的酒窩,小淫動了一下,含糊著說:別鬧,十八。
  他醒了?我開始搖晃他:喂,醒了就醒了,幹嗎裝睡?真把自己當成睡美人了?
  好一會兒小淫才睜開眼:什麽事兒啊?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
  我笑:你不是醒了嗎?
  小淫打著磕睡看著我:沒有啊。
  我坐起來:沒有?沒有我剛才拿手碰你的時候,你怎麽讓我別鬧啊。
  小淫也坐起來,努力想著:可能剛才我剛好在做夢吧。
  我來了興趣:你夢到我了?
  小淫點頭:從和你在一起就老是夢到你,你做的那些氣人的事情,總是在夢裏記錄著,古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這話很有道理啊,不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夢。
  我想到木羽的信息:暴怒的打我一個耳光帶來的效果是不是比我親自解釋的效果要好的多?我成全了你,所以你虧欠我,我要你記住這個虧欠,一輩子。我想忘記這些話的文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話竟然像是用刀子刻在我的心上一樣,總是不斷浮現在我的心跳中,木羽這個男人像個鬼魅一樣穿梭在我的生活中,每穿梭一次,我都會艱難的連呼吸都不適應,但是他沒有太多反映的看著我的艱難和掙紮,抗拒帶來的絕望常常讓我會忍不住要當麵問他: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小淫碰碰我:十八,你想什麽?
  我收回思緒,看著小淫溫和的表情:哎,聽別人說,男人時不時的霸道一些或者自以為是一些,會很迷人,是嗎?
  小淫笑的有點兒邪氣:十八,是不是我對你太不霸道了太不自以為是了,所以你忘記了我是男人的本質了,嗯?
  我看見小淫開始挽袖子,我往後退了幾下:哎,說清楚,霸道絕對不等於強權來著。
  小淫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看見被我剪出窟窿的膝蓋還是蠻帥的,我小聲的對小淫說:牛仔褲剪個窟窿還是蠻帥的,要不那個腿也剪個窟窿吧。
  小淫收回沒有伸完的懶腰瞪著我:十八,你是不是又欠修理了?
  我不服氣的泯著嘴唇:明明很好看嗎?好事兒成雙……
  小淫打斷我:不行,這就是男人的霸道。
  我嘟念著:你更年期又犯了……
  小淫發怒了,忽地跳到床上追我:還敢說更年期,我要是不給你留點兒教訓,以後真是沒臉見人了,十八,你給我過來。
  我向小淫扔了一個不頂事兒的枕頭,小淫的雙手又開始象小米那樣開始掐住我的脖子,我正準備說好話,不知道為什麽,小淫的手沒有使勁兒,隻是放在距離我脖子很近的地方沒有動,我能感覺到小淫手指的溫度,開始有種異樣的感覺,小淫看著我,慢慢整理了一下我襯衫的領子,雙手在我的脖子周圍輕輕滑過,然後才把手拿開了,瞪了我一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算了,今天先不收拾你了,記帳吧,要不是因為你皮膚太白了,我的手要是稍微用力就會留下印痕的話,我才不放過你。
  小淫拿起床邊櫃子上的睡喝起來,我沒有反映的看著小淫:你說我皮膚白?
  然後我拽開衣領看著自己的脖子:我有那麽白嗎?整天讓太陽曬的,哎,你幹什麽……
  小淫一口水一點兒也沒有糟蹋,全部噴到我臉上給我洗臉用了,小淫氣急敗壞的放下水杯:十八,你有沒有搞錯?就算你不把自己當女人,我還是個正常男人呢?有你這樣的嗎?真是!
  小淫轉身就出了房門。我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看看自己,襯衣隻不過開了一個扣子,即使往旁邊扯開一點兒也沒有露什麽,也就是下顎骨抵到的胸部而已,我也沒有衣冠不整啊,對了,扯襯衣領子的時候,露了一點兒肩胛骨,我是有點兒過分了,可是就因為這樣,就被噴一臉的口水?我鬱悶的倒在床上,看著牆上的鍾,七點半多了,反正是五一期間休息,接著睡覺。
  小米搖醒我,我朦朧的看著小米:你幹嗎不讓我睡覺?
  小米弄亂我的頭發:小麥真是沒有說錯,你真是比荷蘭豬還能睡,已經中午了,小淫讓我叫醒你,你們不會又吵架了吧,他幹嗎不叫你啊?
  我伸著懶腰:他怕我唄。
  我起床,和小米出了房間,我意外的看見了小麥:哎,小麥,你今天怎麽回來了?小麥和小淫在吧台旁邊看著報紙,小麥聽見我問他,開始歎氣:都說女大不中留,男大也不行,我回家無所事事的,老爸老媽看著我不順眼,就把我趕出來了,十八,你還是說我小,看來我真的不小了。
  我拿著沙發上的靠枕打了小麥一下:你肯定是自己不願意在家呆著了,還說父母看你不順眼,真是活該。
  小麥接過抱枕笑:哎,十八,你真酷,你的頭型像是李逵的替身李鬼,小淫,你確定十八是女人嗎?
  我揮舞著拳頭朝小麥走過去,小麥拽過小淫,小淫擋在我前麵,笑得有點兒不自然:十八,十八,你先去洗臉刷牙吧。
  小淫說到洗臉刷牙,我想到早晨小淫噴了我一臉水,我開始齜牙咧嘴:還敢說?你早晨吐我一臉口水的事情還沒有和你算呢?
  小淫露出酒窩的招牌笑容:要不要我再霸道點兒?
  我開始潰退:算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洗臉刷牙了。

  第83章
  我洗漱的時候,小米拿著我的手機找我:十八,你的破手機上有電話了。
  我沾滿牙膏的嘴裏麵含著水,我是能怒不能言,我瞪了小米一眼,小丫頭的嘴真夠意思,我的手機咋就破了,不就是樣子土點兒,磨損厲害點兒,功能少點兒,我吐了水,把嘴邊的牙膏洗幹淨,這個電話還是很執著的,一直在響著。我拿過手機才看見是女老總的電話,我接聽,女老總急三火四的聲音傳了過來:十八啊,你得幫幫忙,五一過後,王總(女老總的丈夫)專訪就要見報了,但是現在還沒有定稿,你今天一定要幫幫忙把稿子定下來,今天算你加班。
  我無可奈何的答應了,女老總興高采烈的說:十八,你去王府井那邊的辦公樓,王總在辦公室等你,你按照他的意思定稿,完事兒的時候傍晚給我個電話。
  我來到吧台邊上,跟小淫說了我下午要加班一下,小麥皺著眉:哎,十八,我可是剛回來,正好湊足四個人一起打牌,你就有事兒,真是不夠意思啊。
  小米點頭幫腔,我看著小米:你真行,我放你一馬,準備幫你寫論文,你不好好準備英文考試,倒是很有心思打牌,看來還是不能幫你寫論文,就說讀書對於你們有錢人家的孩子沒有什麽大用處,也不用這麽浪費光陰吧。
  小淫笑:去吧,到時間下班的時候我去接你。
  我也笑說:不用,這次不是我上班的辦公室,在王府井,坐車很近的,我下班的時候就給你電話,你做飯給我吃。
  小麥哆嗦了一下:咦,真是肉麻,你倆啥時候變成男主內,女主外了?
  我伸手在小麥腦袋上彈了兩下,小麥齜著牙沒敢還手,我回小米房間換了衣服,拿了手機和包,小淫在我出門的時候遞給我一袋牛奶,我才想起來我沒有吃飯,告別了小淫,下樓坐車,到王府井王總的辦公室。
  我到了王府井王總的辦公室,開始敲門,我聽見王總渾厚的男中音說:進來。
  我推門進去,讓我感覺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我看見木羽竟然笑眯眯的坐在王總的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上,我開始有點兒犯傻:王總,他……
  王總笑著說:今天下午就定稿吧,所以木記者也來了,和我說我也不懂,正好你們討論一下吧,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走的時候別忘了幫我把辦公室的門鎖上,稿子定好以後放到我桌上,然後給我打個電話,拜托了,我第一次做專題登報,宣傳宣傳。
  王總說完就起身走了,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木羽:哎,你到底想幹什麽?定稿,定稿個腦袋啊?你定一下不就行了嗎?幹嗎拖上我,再說用得著這樣嗎?你不是說這個專題不用我插手嗎?你是不是發瘋了?
  木羽站起來,挑釁的看著我:是啊,我覺得我也要瘋了,我本來是不想再見你的,但是我還是想見你,我挖空心思,想出我認為可行的方法,我達到目的了,你不佩服我嗎?
  我冷笑:你費了多少力氣,女老總才會答應幫你的忙,把我約到這裏,還不惜搭上他老公幫你演戲?
  木羽衝著咖啡,陰翳的看著我:嘖嘖,為什麽我們一見麵就是乒乒乓乓的吵架呢,真是沒有情調,太破壞氣氛了,你說的這個問題,說實話我真沒有費什麽力氣,定稿本來就是今天的事情,一開始是要和你的女老總一起定稿的,但是我說讓十八小姐來吧,她知道怎麽定稿,所以你的女老總就叫你來了,反正她什麽也不懂,哎,昨天陪你做戲,我可是無怨無悔的讓你打了我一個耳光,我都沒有什麽抱怨,今天就是想見你,你不會那麽小氣吧,來,喝咖啡。
  我冷眼看著木羽遞過來的咖啡,一甩手把咖啡打翻了,撒了一地還有木羽的手上:那是你犯賤,我有要你那樣嗎?稿子你自己定,我走了,你要是不高興,就給我們老總打電話讓她炒了我的魷魚。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想到木羽快速擋在我前麵,眼神中有著憤怒:哎,你太過分了吧。
  我哼了一聲:過分的是你。
  木羽呼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別的地方,然後轉頭盯著我:十八小姐,我就那麽讓你覺得不堪嗎,每次和你吵架,你以為我是真的吵不過你還是打不過你,你通常都是亂七八糟的把我痛罵一番,我呢,開了車隻能到處亂轉,想找一個人,想找一個可以一起談論你的人都找不到,好,我忍著,就是昨天晚上也是,你一個電話,盡管是不好的語氣不好的態度,我長這麽大最討厭人家用命令的口氣和我說話,我已經睡下了,但是我還是很快起來,開車去小米公寓,你還是二話不說就是痛罵我一番,我已經夠有風度了,我成全你,你打了我一個耳光,從來就沒有人敢打我,就是我的爸爸媽媽也不行,然後,在小米公寓的下麵,我一個人在車裏呆了一個小時,我怕我心理難過開車會出問題,之後我一個人開著車從二環開到三環,再從三環開到二環,然後才回來,現在你還問我到底要怎麽樣,我能怎麽樣,我還能怎麽樣,你告訴我?
  木羽的眼神,像是釘子一樣盯著我的眼睛,我的心開始突突的跳著,我後退了一步:好,算我謝謝你了,十分感謝,還有,我也想把事情說清楚,我們,不是,我和你真的沒有什麽值得來往的理由,我和你就是因為我們公司那次該死的新聞發布會而認識的,除此以外,我沒有任何理由任何原因以及任何願望想結識閣下,所以我和你都是不相幹的,不相幹的,懂嗎?
  我盡力用雙手劃著叉表示堅決的不相幹,木羽倚著門,翹著嘴角看我:說完了?還有嗎?
  我張了張嘴,補充:各過各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就這些。
  說完我繞開木羽,用手開始扭門鎖。
  突然,我都沒有反映過來的,木羽的手按在我握住門鎖的手上,我緊張的想收回來,但是無濟於事:哎,你放手。
  我聽見木羽在我身後的聲音:我不放,十八小姐,我們認識多久了,從去年新聞發布會到現在,我想一下,大概是七八個月了,很久了,至少是對我而言,我從來沒有用這麽長時去和一個女人周旋,而且竟然連手都沒有碰過,我最多就是碰過你的影子而已,今天,碰了你的手,算不算有了肌膚之親?
  我開始氣急敗壞的用另一隻手去掰木羽的手,但是好像沒有什麽作用,到底是男人和女人的體質差別,我聽見木羽嗤笑:十八小姐,我說過,我不是真的吵架吵不過你,也不是打架打不過你,更不是潑東西潑不過你,我可以放開手,但是,你要好好的聽我說話,如果還是先前那種惡劣的態度,我真的不保證我會在神誌被氣糊塗的程度下,還會做出什麽事情,比如,別的什麽肌膚之親的行為。
  我抽回手,向後退了幾步,退到我認為安全的地方,木羽的手沒有拿開,還是放在門鎖上麵。
  我小心的避開木羽的眼神:你不是有話要說嗎?那你現在說吧。
  木羽笑:十八小姐,你有沒有過那樣的經曆,比如說,你上大學的時候每個學期都會開設一些新的科目,當你領到一種新的科目的書本的時候,可能會在心理說,這門功課我一定要學好,得到高的成績,先是在心理給了自己一個關於這門功課的定位,但是等到真正學習開始之後,好像並沒有真的好好去學習,可是有的科目剛開始隻是瞄了一眼並沒有太想學習的目的,可是在後來的日子中,逐漸會更加喜歡這門課程,到學期末的時候,原來的想法似乎都變了,得到高分的科目可能是當初沒有怎麽在意的科目,而原先在意的科目,可能並沒有得到理想的分數,對嗎?
  我還是小心翼翼的點點頭:有過這樣的經曆。
  木羽換了個姿勢,眼神中的溫度開始回升:你,對我而言,剛開始就是一門我沒有很在意的功課,但是在一個學期的感覺過程中我很想拿到一個高分結業,分數越高越好,真的,十八小姐,我能不能結業?
  我不安的站著,一時想不出來什麽好的話,沉默在我和木羽之間彌漫著,我甚至能聽見牆上的掛鍾的秒針的滴答聲,木羽在這個間隙,點了一支煙,我聽到打火機清脆開合的聲音,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小淫,小淫可愛的酒窩和散亂的頭發還有潔白的牙齒和他看我時的眼神,我有一千一萬個理由喜歡小淫,但是我找不到一個理由來努力喜歡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我也因為他心悸和慌亂。我定了定神,小心的看著木羽,我們之間有點兒煙霧繚繞,彼此難以看清彼此的神情,我說:我也已經找好了自己喜歡的那門功課,這門功課好幾年前就找好了,而且用了好幾年來反複熟悉,最後我覺得我真的很喜歡這門功課,而且我也相信自己會結業,這門功課甚至比我喜歡他還喜歡我,我不想再修別的功課了。
  我看見木羽輕輕吐了一口煙,我聽見他深呼吸的聲音:是不是,因為我先前跟你說的那些話,讓你對我,徹底絕望了,我以前對你說的那些話,你,有受傷嗎?
  我有點兒發呆的看著木羽,木羽的風度一直很好,好的無可挑剔,可是就是這份無可挑剔反而讓人感覺不真實,我想起小淫說有一種人喜歡把真話說成假話,把假話說成真話,這樣才能在受傷的時候裝作沒有受傷。
  木羽輕聲說:十八小姐,我以前說的話,你有沒有受傷?
  我慌亂的搖搖頭:沒有,我都忘了。
  木羽開始嗤笑:你說謊,真是不誠實的女人。
  我反唇相譏:你就誠實了?彼此彼此。
  木羽朝我走了兩步,溫和的笑:也是,明知道是這樣,我還是會問,有點兒多此一舉,而且很不成熟,我以為很多事情都是我可以掌控的,後來才知道並不是這樣。
  木羽後來的話有點兒像是自言自語,我小聲問:我可以走了嗎?
  木羽笑:可以,回去吧。
  我小心翼翼的向門邊挪著腳步,生怕木羽反悔,還沒有走幾步,我聽見木羽說:十八小姐,能等一下嗎?
  我心理咯噔一下,站著沒動,木羽靠近我,我雖然避開他的眼神,但是還是能感覺出來他在看著我,木羽掐滅了煙,眼角滲出笑意:我就是想看看你,因為以後,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找到借口和理由見你。
  不知道木羽為什麽掏出錢包,我看見他朝我打開錢包,然後我看見裏麵的照片,那是新聞發布會那天木羽給我拍下來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我準確無比的轉過頭,頭部和臉部沒有留下任何特征,隻有眼角那麽一丁點兒餘光,我聽見木羽的笑聲:這張照片,從認識你以後我一直帶著,有時候不見你,就拿出來看,時間長了看不見你本人,我也會忘記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到底長得什麽樣子,所以就會不斷的找借口去見你,哪怕是被你罵一通,算了,不說了,你走吧。
  靠近房門的時候,我很想告訴木羽我昨晚睡覺的時候夢見他了,我猶豫了一下始終沒有說,我信奉一句話,不能讓別人實現夢想的時候就不要給別人希望。
  我慢慢的走出了房門,然後快速下了辦公樓,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坐上了車,我的心開始突突的跳著,我找不到一個讓心跳安靜下來的理由。

  第84章
  我坐在公交車上發呆,直到手機響了的時候,我才反映過來,是小淫的號碼,小淫問我什麽時候回去,我說小淫你下樓到公交車站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到了,小淫說好。
  車快到站的時候,我從車窗往外麵看,我看見小淫還是穿著那條被我割了窟窿的牛仔褲,上身是一件淺色襯衫,襯衫的領口開著,露出健康的膚色,小淫的頭發被風吹得向著一邊倒著,他拿一隻手擋住陽光,朝著我坐的公交車看著,另一隻手放在牛仔褲的口袋裏麵,很陽光的一個男人,看見小淫我開始變得踏實和安靜。公交車停下後,我快速的跳下車,嚇了小淫一跳,我拽著小淫的胳膊,我的手好像還有點兒發抖,小淫察覺了,認真的看著我:十八,你怎麽了?
  我呼了幾口氣說:別提了,今天簡直就像掉進了地獄一樣的經曆,天下雖然很大,但是太老實的人啊,活路太少了。
  小淫笑出聲:老實人?十八,你會是老實人?我怎麽就沒有看出來?
  我嘟著嘴站到小淫麵前,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小淫:小淫,我真的很喜歡你。
  說完我抱著小淫的肩膀,很用力的抱了幾下,然後我才放開小淫。小淫有點兒不安的伸手摸了我的額頭一下:十八,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站著沒有動: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可能更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才變成這樣子。
  小淫不放心的看著我:十八,今天,你怎麽,怪怪的?
  小淫拉著我走進路邊的快餐店,叫了兩杯冰鎮飲料:十八,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這樣我真是,很不放心。
  我喝了一口可樂,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對小淫說了一邊,小淫一直交叉著手指,看著我,我看見小淫的眼神起著變化,但是小淫始終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我說完後,小淫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握著我拿飲料的杯子:十八,你一直想過簡單的生活,可是生活好像並不是真的能象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現在好像複雜了,連我都覺得有點兒複雜了,可能是,人都是複雜的動物吧。
  小淫的話我並沒有聽懂,但是好像又聽懂了,我木木的點著頭,小淫向我靠近了一下正想說什麽,我的手機響了,是小米的電話,小米說阿瑟回來了,讓我和小淫買一箱啤酒,阿瑟已經打電話從餐廳定了菜,說是晚上好好喝個痛快,我這才看了一下手表,原來已經下午五點半多了,我把小米的意思告訴了小淫,小淫點頭。
  我和小淫到樓下的超市,買了一箱啤酒,還有一堆吃的,尤其不能少了小米的微波爆米花,交完費,小淫到服務台取發票,我笑:哎,你也想假公濟私,是不是?
  小淫露出酒窩:哪有,隻要是我休年假時候很多發票不夠,所以費用不夠報銷的,一直沒有結,再說了,我賺得錢夠用,不用假公濟私來補貼。
  我和小淫抬著酒,拎著吃的,回了公寓。
  回到公寓,我看見阿瑟穿著一身破爛的迷彩服,一個勁兒的犯困,嗬欠連天的,我把吃的東西扔給阿瑟:哎,你怎麽搞得,好像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似的,你的衣服怎麽了?跟要飯的似的?
  阿瑟隨手打開一袋東西嚼了兩口:十八,說實話,我現在還真不如要飯的踏實,老媽說是要我回家過節,回家的結果是家裏來的人越來越多,親戚多朋友多,不是吃飯就是喝酒再就是打牌,膩味死人,我老媽更厲害的是,還托人給我介紹了幾個女朋友?真是不夠嫌亂的,你們大家評評理,就我長得這個質量要樣子有樣子要體魄有體魄,還用別人介紹女人嗎?我今天就是因為陪著幾個哥們打牌,輸光了錢還有衣服,才有借口跑回來的,該死的小麥,竟然也不和我打招呼,就先回來了,我剛剛還修理了他一下。
  小淫拍著阿瑟的肩膀:哎,估計你是故意輸光的吧。
  小麥在旁邊嘟念著:什麽都怨我,我走的時候明明給阿瑟打電話來著,是他自己說晚上回來來著,回來就找我算帳,太不仗義了?
  我拿了一聽啤酒遞給小麥,扭頭看著阿瑟:你不能老是拿小麥開涮,以大欺小,太不男人了,連我都嗤笑你。
  阿瑟嘿嘿笑:哪有,就是彈了小麥腦袋幾下,平時我都是幫著他的。
  阿瑟長得絕對夠帥夠型,男人先天的優勢一樣都不少,他一直不缺女人,什麽樣的女人都不缺,但是阿瑟好像一直都不能好好的愛一個人,他換女朋友的頻率頻到他自己都無法記得清楚,還經常時不時的問我們是不是換了,我也奇怪,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女人才能留住像是阿瑟這樣的男人,我還記得在大學的時候阿瑟真的把我當成男人了,那時候我第一次暗戀一個男生的時候,阿瑟開始放聲大笑,他對佐佐木說:哎,你們看,十八竟然喜歡男人了,多離譜兒的事情啊,十八竟然真的喜歡男人?
  佐佐木和小淫按住阿瑟,一本正經的告訴阿瑟:十八真的是女人,你忘了?
  清醒以後的阿瑟才恍然如夢:對呀,難不成真的讓十八去喜歡女人,真是糟糕,忘了忘了。
  小淫看著我一直發呆,笑著碰碰我:十八,你在想什麽?
  我收回思緒:在想阿瑟當初真的把我當成男人了……
  我聽見小米的話:哎,小麥,阿瑟,報告一個重大消息,你們不在的這兩天,小淫和十八有重大突破性進展,小淫竟然在客廳裏麵吻十八了,而且竟然當著我這個天真純潔的兒童的麵兒……
  我開始無地自容:小米,你瘋了,你停住……
  我開始追小米,阿瑟來了興趣,站起來拽住我的胳膊:十八,是真的嗎?看來你已經突破了八十年代的枷鎖,加入到九十年代了,不錯,值得鼓勵,接著向二十一世紀邁進,小淫,來,好好鼓勵一下十八。
  小淫靦腆的笑著不說話,我尷尬的有點兒無地自容,臉紅的不成樣子,小米在我前麵蹦跳著,像個小巫婆,我恨恨的看著小米:哎,你這種八卦的基因到底是繼承了你的爹的還是媽米啊,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
  小米向我吐著舌頭:十八,和我爹的媽米都沒有關係,是遺傳加變異。
  小麥在旁邊岔話:十八,遺傳變異就是串種了,品種不良。
  我噗哧一笑,小米氣的小臉變成包公:小麥,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成啞巴,你才串種,你才品種不良。
  小淫笑眯眯的看著我,讓我想起那天的情景,我低下頭。
  晚飯的時候大家開心的喝酒,公寓下那家餐廳的菜的味道還真是不賴,阿瑟那麽挑剔的人都說挺不錯,阿瑟舉杯的時候說:慶祝什麽呢?慶祝撈錢的撈錢,畢業的畢業,出國的出國,小淫和十八能更進一步,最好能象大雄那樣,抱著兒子結婚,還有十八,早點兒有個自己的專欄,將來我想當名人的時候,炒做的時候,就全靠十八了。
  小淫拍了阿瑟的屁股一下,阿瑟喝得酒差點兒噴了出來,小麥和小米開始嘻嘻哈哈的笑著,其實,我和阿瑟有一點想法是一樣的,我也希望有一個大房子,可以把很多個好朋友召集到一起居住,大家住在一起一輩子不用分開,那樣始終都可以鬧著笑著,人這一輩子到底有多少快樂呢?沒有人知道,正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所以才渴望留住最簡單的快樂,可是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可以得到,但是偏偏最簡單的快樂,變得那麽難得。
  吃完飯,打了一會兒牌,阿瑟說回家的兩天累到不行,所以一定要好好補覺,小米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計劃書,發誓明天早晨起床背英語,隻有小麥,要看軍事天地,好在沒有人和他爭電視看,所以他就安靜的坐在客廳裏麵看著軍事天地。我趴在床上翻著沒有看完的雜誌,小淫坐在我身邊吸著煙,低頭看著我翻看的雜誌。我突然想起女老總說要我給她打電話,我神經質的掏出手機,開始給女老總打電話,沒有想到的是女老總說木羽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說稿子定了,底稿放在王總的辦公室桌子上,我掛了電話,感覺小淫的下巴抵著我的腦袋,小淫手裏的煙彌漫著煙圈,小淫換了個姿勢,坐到地板上,看著我:十八,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很難過?
  我放下雜誌,看著小淫的眼睛,我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很緊張我,我說:是啊,有點兒難過,其實我是覺得像我這樣的女生吧,應該沒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的頭腦就很簡單,所以我從來不期待有複雜的事情發生,可是有時候好像有些事情真的不盡如意。
  小淫掐滅了煙,替我攏著亂亂的頭發,笑:人的大腦呢?是不斷的轉動不斷的思索的,要是真的不動不去思考的話,人是會變得越來越笨,所以,十八,你不能老是不願意動腦筋。
  小淫頓了一下:十八,木羽可能是真心的,也可能是不真心的,這些事情由你自己去處理,我不想加入自己的行為讓你更難過,盡管我心理也一樣很不舒服,他那個人,既然那麽成熟,肯定也不會做小孩子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們的將來是會很快樂和幸福的,真的。
  小淫突然拿手指輕輕彈了我的腦袋一下,笑:哎,你真的能找到一千一萬個理由喜歡我嗎?
  我拿雜誌砸了小淫的手臂,也笑:這還不容易,把喜歡你的一個理由重複一千一萬個,不就可以了嗎?
  小淫突然有點兒怪的笑,我問他笑什麽,小淫有點兒不好意思的露著酒窩:十八,我看還是,還是明年和佐佐木他們一起結婚算了,培養感情,結婚以後照樣也能培養,今年過年我帶你回我家見我父母,我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你倒是開化的晚,可是我開化的可不是像你這樣晚,我們總不能老是一個床上,一個地板上的這樣生活吧,你就這麽忍心折騰我嗎,恩?
  我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突然之間就升了好多,我的心開始不著調的跳著,我咬著雜誌的頂端不說話,小淫有點兒壞笑的湊近我的臉:十八,那個你,真的一點兒也沒有想過嗎?
  我推了小淫湊過來的腦袋一下:哎,你瞎說什麽啊?
  小淫正色的看著我:我哪有瞎說,我說的是實話,你可是絕對過了成年人的界限都好幾個來回的年齡了,要是什麽都不想那就絕對不正常了,你不會真的,不正常吧?
  我剛想拿雜誌砸小淫,沒有想到我踏空了,我開始向床下跌倒,小淫慌忙抱住我,在我耳邊說:十八,別激動,我知道你正常,很正常。

  第85章
  我發現了一個很沒有實踐理論的事實,那就是我很可能是一受刺激就會做夢,這一晚也是,我夢見自己成了聖鬥士,雖然是聖鬥士,但是竟然能象蝙蝠俠似的飛來飛去,我小時候很喜歡看聖鬥士,我現在還記得其中一個聖鬥士的名字叫做冰河,屬於那種沒有什麽溫度,很酷,但是很厲害的角色。在夢裏,我先是感覺自己變成了聖鬥士,好像白天又會變成正常人的樣子,小淫也在夢裏,黑著臉對我說:十八,你真是丟了女人的臉,知不知道,在過去你這個年齡的女人都已經孩子滿地跑了,就是在現在,也差不多應該孩子滿地跑了。
  我憤怒的想抓住他,但是他一下子就變成隱形人了,然後我急得哇哇大哭,然後感覺有人在搖晃我,我睜開眼,看見小淫不斷得叫我得名字:十八,你怎麽了,醒醒,十八。
  然後我聽見了小米真得在陽台上背英語的聲音。
  我忽地坐起來,瞪著小淫:哎,你幹嗎不讓我睡覺啊?
  小淫坐在我身邊笑:不是不讓你睡覺,是你睡覺的時候好像被夢魘住了,很難受的表情,所以我才會讓你醒的,真是好心沒有好報,再說了,現在幾點了?你還睡,睡成習慣了,五一放假結束後看你還能不能正常起床啊,今天已經四號了。
  我泯泯嘴唇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做夢夢到你凶神惡煞的?
  我下床出了房間,師兄阿瑟有一點兒讓我很佩服,就是從來不睡懶覺,我之前有問過他為什麽不睡懶覺,睡懶覺多舒服啊,阿瑟苦著臉看著我:十八啊,你當我真的不想睡嗎?主要是我睡不著,小時候老爸老媽把我丟到部隊的幼兒園、小學、中學,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到點兒就起床,比鬧鍾都準,現在看著你們能睡那麽長時間的懶覺,我都羨慕死了,命苦啊。
  阿瑟在大廳看報紙,換了一身休閑裝,顯得很帥氣,保養的不錯的皮膚充分顯示了他優裕的物質生活,阿瑟瞄了我一眼,開始羅嗦:真不像話,小淫早就起床了,你看看你,幾點才起來?時間表你到底怎麽定的,小米都能起床背英語了,你呢?要是我是小淫,才不慣著你,讓你睡這麽長時間呢,有時間多多學習一下你師兄我,那叫什麽來著?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說著向我揚了揚手裏的報紙,我當耳邊風似的捂著嘴接著打了一個磕睡:哎,小麥呢?
  阿瑟嗤笑了一下:他呀,說是要發憤圖強,在房間裏麵編程呢,全世界50多億的人口,他準備做的49億個比爾蓋茨,夠英雄吧。
  小淫從房間裏麵出來,笑:有目標總是好的,總比天天研究瑞士軍刀要好吧,十八,快去洗漱,真成土撥鼠了。
  我攏了攏頭發,準備去洗手間收拾自己,吧台上的電話鈴聲響了,然後我聽到阿瑟高分貝的廣播呼叫:房間裏麵背英語的那個家夥,有電話來了,了,了,了,了…… 靠,還帶回音的。
  我正對著鏡子刷牙,牙膏的泡沫在我嘴邊形成沒有規則的泡沫,我衝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傻笑,然後我聽到笑聲,我轉頭,看見小淫在洗手間的門口倚著,衝我笑,我鬱悶了一下,因為剛才我又忘記關門了,我用手示意小淫先離開,不知道是我的手勢有誤還是小淫故意的,他不但沒有關門離開反而進來了,我開始漱口,洗臉上的牙膏泡沫,小淫在旁邊看著我笑:十八,我昨天說的事情,你想好沒有,我不是開玩笑的。
  我停頓了一下:什麽事情?
  小淫盯著我鏡子中的眼睛:你想過簡單的生活,我也想,所以啊,佐佐木明年四月份結婚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唄。
  我吐幹淨了嘴裏的泡沫,開始用水洗臉,我聽到小淫接著說:其實根本就不是太快了,十八,你說,從大學開始到現在,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不算最初的認識,就從我們互相有感覺的時候開始算至少也有三年了吧,也相互了解了,我認同你了,除非是你不認同我,時間再長還能怎麽長啊?你是不是不認同我啊?
  我的臉上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我從鏡子中看著小淫笑:我沒有不認同你,就是覺得很突然似的。
  小淫把毛巾遞給我:有什麽突然的,我可不想總是睡地板,你睡床上倒是睡的很舒服,哪有這樣的?你就一點兒不想更親近我嗎,你昨天晚上做什麽夢了,你不是說夢到我凶神惡煞的嗎?
  我把臉上的水擦幹淨:你呀,竟然在夢裏指責我丟盡了女人的臉,還說要是在過去我這個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一個糊塗的夢。
  小淫笑:看看,看看,在夢裏都能吐出我的心聲,你看看人家大雄,比我年齡還小,現在不就是孩子滿地跑了嗎,要是你還是不答應,說不定我可真的……
  小米的聲音傳了過來:十八,十八,你完事兒沒有?又有事兒了?
  我答應了一聲,看著小淫:你剛才說什麽,什麽真的啊?
  小淫笑得有點兒邪氣:真的就是,象大雄他們那樣,大不了奉子結婚唄,看你還能賴帳?
  我推了小淫一下:真是,有病啊,你?
  然後我慌亂的跑出洗手間,看見小米在客廳裏麵亂轉。
  小米看見我象見到了救星:十八,剛才阿若打電話說她住的樓區檢修,今天停水,到晚上才能來水,她昨天忘記看公告了,起床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洗臉下樓,喝得水也不夠,讓我幫著買水送過去。
  我詫異的問:她家不是有保姆嗎?讓保姆去買不就得了?
  小米皺著眉:有保姆的是她父母家,阿若單獨自己有一套房子,停水的是她自己住的樓區,阿若說買超市裏麵有4L裝的礦泉水,買六桶就夠了洗臉刷牙和做飯的了,十八,4L是多少啊,我自己應該提的動吧?
  阿瑟哼了一聲:4L?就是你平時喝得600ml的礦泉水的七瓶左右,六桶就是42瓶左右,小米,你覺得你應該能提的動吧?
  小米啊了一聲:天啊,兄弟姐妹們,你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這樣被累死吧,我還年輕,還在長身體耶?
  阿瑟裝作沒有聽見的掏著耳朵,開始讀著報紙上的頭條新聞,小淫閃身進了小麥的房間,我聽見了房門從裏麵反鎖的聲音,小米可憐兮兮的望著我:十八,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你一定不會不管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我把下個月收上來的房租都給你,好不好?
  我試探性的敲敲小麥房間門:麥啊,出來商量點兒事兒吧?
  小麥甕聲甕氣的哼:別拿我當傻瓜好不好?忙著呢。
  我最見不得別人求我,更何況是我的好朋友,我有點兒無奈的點點頭,其實我不想去,因為我不太喜歡阿若這個人,按照我的本意,我很想讓小麥陪著小米去,但是,看眼前情形,隻能是我充當一次搬運工人了。
  小米領著我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小淫開門朝我笑:十八,早點兒回來。
  我回頭剛要說小淫什麽,小淫砰的一聲又關上了門。小米朝我擠著眼睛:十八,看看,這就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關鍵時候都說英雄救美,瞧瞧,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阿瑟甩了一句話:英雄救美嗎?這話真是沒有錯,可惜,小米沒有長開,十八半男半女,你們倆加在一起也夠不上美女的標準,你說,讓英雄怎麽選擇,還沒有救美就先被你倆嚇死了……
  我和小米同時回頭,憤怒的盯著阿瑟:阿瑟,你再說!
  阿瑟嚇了一跳,然後開始翻報紙: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我和小米跑到樓下的超市,買了六桶4L的礦泉水,我把四桶水分別裝到一個袋子裏麵,然後又分別套上了兩個超市的袋子,小米一手拎著一桶就行了,我一手拎著兩桶,我向小米展示著自己的力量:小米,看看,這就是我的本事,你就不行?
  小米不服氣的看著我:十八,我能和你比嗎,你鉛球達標的時候一次就扔了一百分,我可是用盡了自己吃奶的力氣也不過剛剛及格而已,那還是軟磨硬泡的找老師磨的。
  我嘿嘿笑:我不僅扔鉛球啊,我立定跳遠還是一次就滿分的,彈跳力可是一級棒的。
  小米吭哧的拎著兩桶水出了超市的門,真夠小家夥受的,從小到大不知道有沒有同時拎過這麽重的東西,出了超市門,小米招手打車,我說:小米,加上打車費,這次水的成本可就變大了。
  小米笑:管他的,找阿若報銷,還要她付我們的午餐費,要是沒有咱倆,讓她找別人試試,肯定沒有人管。
  我也笑:英文叫什麽來著?對,就是only you。
  阿若居住的社區不錯,在東方網景,當時那個樓盤炒的讓人難以置信的價位,小米和我上了電梯,我有點兒八卦的問阿若家是不是也很有錢,小米說還行阿若的爹的和人一起做生意,媽米是大學教授,我泯泯嘴:難怪阿若氣質那麽好,人家媽米是大學教授。
  小米笑:十八,你媽媽做什麽的?
  我笑:很久之前做過小學教師,所以我最多就混成大學畢業而已了,看來基因和血統也是重要的部分。
  電梯到了,小米領著我東拐西拐,到了一個房間前停住腳步,小米按了門鈴,一會兒我聽見裏麵傳來阿若的聲音:來了。
  阿若開了門,小米拎著兩桶水進去,我跟在後麵,我聽見阿若說:小米,你真是救了我的命了,下午我們公司還有一個外國客戶要見麵,這兒連洗臉水都沒有,下次我怎麽都不會買高層的房子,這會兒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辦呢?咦,十八,你也來了?
  我解釋:小米說她實在拿不了這麽多的水,我隻好幫幫忙。
  我看見阿若穿著一件厚的睡衣,美麗的腳踝踏著布拖鞋,卸妝之後還是很慵懶的美麗。阿若笑得燦若桃花:謝謝了,也是,六桶水,小米還真是沒有辦法拿的上來。
  我遲疑的打量著房間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了,我以為自己看錯了,竟然是木羽?木羽也是一怔,可能也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裏出現,世界真的是很小,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就這樣在另外一個女人的家裏相遇了,木羽和阿若一樣,隻是穿著睡衣,木羽的睡衣很長,我推了小米一下:小米,我們走吧。
  小米也是愣了一下:啊,對,阿若,我們走了。
  阿若在房間裏麵喊小米:小米,你過來,我把錢給你,你要是走了,我可不一定有時間去你那兒,你過來拿錢。
  小米好像沒有我想的多,很快就答應了一下,推門進了阿若的房間,我不好意思跟著進阿若的房間,客廳裏麵隻剩下我和木羽,麵對麵。我開始向後退,我承認自己有著慌亂,木羽隻是一愣,之後又回複之前的神態,我後退的時候,我聽見木羽陰翳的聲音:十八小姐,世界好像真的不大,昨天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可以見到你理由了,沒有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我低著頭,不說話的看著客廳的地板,我特別希望小米能快點兒出來,我轉頭,開始走向門邊,我想出去,到走廊裏麵等著小米,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發現一個事實,阿若家的門鎖很複雜,我前後左右的折騰了一圈,始終沒有扭開門鎖,我惱火的看著防盜門,木羽靠了過來,我的眼角看見他輕佻的笑:怎麽?和我單獨相處讓你這麽不自在嗎?
  我往旁邊挪了一下,木羽的眼睛顏色深了一層,變得冷硬,我聽見木羽說:十八小姐,我昨天晚上在阿若這裏,說明白點兒就是睡在阿若的床上,你聽得懂嗎,嗯?怎麽樣?看見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有沒有受傷的感覺?
  我靠到另一邊的牆上,開始喊小米:小米,你幹什麽,這麽慢?
  我聽見小米有點兒糊塗的聲音:十八,這就,過來了。
  接下來,很突然的,很突然的,我連反映的機會都沒有,木羽的雙手靠著我倚著的牆上,他按住牆的雙手正好把我圈在裏麵,木羽的眼神像是和別人打仗一樣的暴怒:我問你話,你有沒有受傷?看見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有沒有受傷?
  木羽的聲音像是壓抑著憤怒一樣,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變得那麽艱難,我也開始冷笑:你是我的什麽人?我要受傷,請你自重。
  木羽的嘴角變得挑釁:你敢說你沒有受傷?有種,喜歡說謊,是嗎?跟我講自重?
  我趁著木羽眼神轉向別處的時候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推了木羽一下,我退到另外的旁邊,我開始有點兒發怒的喊著小米的名字:小米,你給我出來!
  現在,我開始懷疑是不是阿若故意讓我和木羽在客廳裏麵麵對麵,小米快速開門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很時尚的衣服:十八,怎麽了?阿若給我買了件衣服,我剛剛試完,你覺得好不好看?
  我呼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小米,要麽,你穿著這件新的衣服跟我走,要麽你幫我打開防盜門,我自己先走,你留下慢慢換衣服。
  小米從我的表情中看到了不安,她隨手拿起換下的衣服,走到我身邊:十八,我和你走,阿若,我們走了。
  我跟在小米後麵,小米一邊開防盜門一邊朝木羽笑:木叔叔再見。
  木羽朝小米溫和的點點頭:再見,有時間去我哪兒玩兒,帶上十八小姐,我喜歡熱鬧。
  我沒有抬頭,小米出去後,我使出很大的力氣,讓阿若家的防盜門在我的身後,發出砰的一聲,嚇得小米回頭緊張的看了我一眼:十八,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了?你這樣我很擔心,你不要嚇我。
  我把眼神轉向別的地方,使勁深呼吸,然後沒有說什麽,隻是感覺渾身上下有一種很想揍人的衝動,我很想跳到某個遊泳池中,盡管我不會遊泳。

  第86章
  電梯下到一層,我的心理越是想就越是氣,我就很是不明白一件事情,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事情?偏偏我就變得跟一個逃跑的犯人似的,見到木羽就要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我停住腳步,拉著小米重新進入電梯,小米驚訝的看著我:十八,你怎麽了?
  我喘著粗氣看著小米:我要找你那個混帳的木叔叔,你和我一起去,還有那個阿若,真是一個笑臉的狐狸,虧我當初還背著她下樓,要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就在旁邊看笑話。
  到了阿若的門前,我讓小米按著門鈴,過了一會兒,阿若開了門,有點兒詫異的看著我和小米:你們?忘了什麽東西了嗎?
  我氣乎乎的領著小米進去,木羽正坐在沙發上吸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我看著木羽,拿手指指著木羽:你,我告訴你,我很討厭你,我生活的很好,我最討厭的就是自以為是的男人,我拜托你,不要總是挑釁我,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手開始發抖,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阿若過來,示意我坐下:十八,你不要激動,坐下慢慢說。
  我拿手打開阿若的手:還有你,盡管我和你不是什麽朋友,但是我從來沒有算計過你,應該說在某些時候我還幫助過你,但是你除了會算計別人,你會不會真誠的對待別人?你會嗎?
  阿若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往後退了一下,我本來還想說一些能讓自己解氣的話,但是很可惜,我沒有說出來,竟然自己的眼淚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我放下手,低下頭:算了,小米,我們走吧。
  我轉身的時候我聽見了木羽生硬的聲音:阿若,你帶小米先出去一下。
  阿若說:可是我還沒有換衣服……
  木羽更加生硬的聲音:五月份的天氣,凍不死你,你和小米先去樓下的車裏麵待一會兒,過一會兒再上來。
  小米有點兒不知所措,我低頭轉身的時候把眼淚擦了一下,我拽住小米的手往外走,阿若過來攔住我:十八,你們談,我和小米一起先下去。
  我冷冷的撞開阿若:我同意了嗎,我答應要和某人談了嗎?自以為是!!我和小米這就走,誰都不要攔著,如果不想我立即昏到,或者希望我多活幾年的話,我拜托你們沒事兒的時候給自己積點兒德,小米,我們走。
  阿若呆呆的站在旁邊沒有動,出了阿若的房門,我覺得我開始有點兒虛脫,等電梯的時候,我始終低著頭,進了電梯,我開始張望:小米,這個電梯裏麵有沒有監控錄像啊?
  小米搖搖頭:應該沒有,我以前看過。我憋了好久的眼淚,一瞬間,流淌了出來,小米嚇壞了,從口袋裏麵拿出麵巾紙:十八,你不要這樣,你到底怎麽了?
  我拿著麵巾紙抹著眼淚:沒什麽,你那個木叔叔,真的,是個混蛋,我為什麽要認識他?肯定是我上輩子人品不好,這輩子的報應。
  電梯上數字顯示快到了一層,我開始深呼吸,把臉上的眼淚擦淨,電梯門開了,有人要進來,我低著頭,跟在小米的後麵,出了電梯門,小米世故的歎了一口氣:這到底怎麽了?
  我沒有說話,快出公寓門口的時候我聽見後麵有人喊著小米的名字,小米回頭:木叔叔?
  我默默的一個人向前走著,我不想回頭,我也不想再和身後的男人說什麽話。
  小米在後麵喊著我的名字:十八,你等等我。
  我沒有停下,當有人拉住我的胳膊的時候,我才停下,我說小米我們快走吧,但是我聽到的聲音是木羽,我聽見他氣喘籲籲的說:今天的事情,我想解釋。
  我沒有抬頭,我試圖甩開他的手:用不著,你放開。
  木羽攔在我前麵,我聽見他近似大吼的聲音:我說我想解釋!
  木羽的聲音讓旁邊過路的人開始注意我們,更加讓我有了憤怒的理由,我沒有足夠的力氣掙脫木羽的手臂,情急之下,我可能真的是發瘋了,我竟然,動手打了木羽一個耳光,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讓我自己都變得猝不及防,打完後,我的手像是犯罪一樣,落在了後麵,但是我還是強硬的在說著:好啊,我打完你,可不可以,也說,我想解釋啊?
  小米過來開始想分開我和木羽:木叔叔,你不要生氣,十八不是故意的……
  木羽沒有鬆開我的手臂,但是我感覺到了木羽從我手臂上傳來的憤怒力量,我忍住疼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我聽見木羽的冷笑:又打我,你上癮是不是?你以為我打不過你,是不是?我辛辛苦苦的從十二層樓跑下來想對你解釋,你就這樣對我?看來你好像沒有受什麽委屈啊。
  木羽憤怒的鬆開我的手臂,我拽著小米跑開,跑得有點兒氣喘籲籲,小米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十,十八,我,我,跑不動,了。
  我放開小米,確認已經跑出東方網景的社區了,然後我看見路邊有家麥當勞,於是和小米一起進去,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歇了一會兒我才勉強撐著自己去買飲料,小米累得趴在桌子上呼氣,不滿意的瞪著我:哎,十八,木叔叔在我進了阿若的房間到底對你做了什麽,把你氣成這樣,不會是他非禮你了吧?可是那段時間很短啊,什麽也做不了?
  我喝了口飲料:他說話太氣人了。
  小米撇撇嘴:我才不信,啊,一個人說話氣人就能把你氣成這樣?你肯定又把我當成小孩子,所以不肯告訴我。
  我喝著飲料不說話。
  回到公寓,已經快到中午了,小淫和小麥在擺桌子,阿瑟倒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和小米湊過去看,原來中午吃火鍋,小米拍著肚子笑:終於有吃的了,嗬嗬,今天不用下廚房。
  小麥擺出一副老師的架勢:小米,你今天早晨背了多少英語單詞?
  小米眨巴眨巴眼睛:大概十個。
  小麥叉著腰:十個,你啥時候能背完啊,我們一大早都被你吵醒了,你才背了十個單詞?
  小淫從廚房出來看見我和小米,板著臉:你倆快點兒去洗手,一會兒就吃飯了。
  我和小米洗了手,阿瑟也從沙發上爬起來,坐到餐桌前開始感慨:就說說嗎?沒有女人也能吃上好東西,真是不錯,小淫真是一級棒的男人,我將來找老婆就找這樣的,準沒有錯。
  吃飯的時候,小米開始張牙舞爪:哎,你們都不知道,今天我可是大開眼界,十八發了很大很大的脾氣……
  我拿勺子敲了小米的碗一下,小米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嘿嘿笑:沒什麽,沒什麽,吃飯,嘿嘿。
  我看見小淫看向我的目光中有著一絲光芒,一閃而過,阿瑟開始往火鍋裏麵加著菜:嗤,搞什麽搞?淨說半截子話,小米,你能不能不掉大家的胃口啊?
  小麥朝著小米敲著勺子和叉子,齜著牙,小米小心的看著我的表情:十八,今天的的確確的是發火了,還打了木叔叔一個耳光,我都嚇呆了,還好我們跑得及時。
  阿瑟來了興趣:噢?真的,不過那老小子確實欠揍,我們十八怎麽著他了?他每天就跟鬼似的,陰魂不散的。
  小麥瞪著我:十八,你真是神勇啊,連男人也敢打?
  小淫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看著他眼前的青菜發呆,我的心理一上一下的,得,一頓飯,本來我還能多吃點兒,但是被小米這麽一說,別人開心了,而且就著火鍋吃了,我沒有了興趣,吃的很少,小淫也沒有吃多少,但是後來他還是開始和小麥說笑,阿瑟好像看出什麽似的朝著我嘿嘿笑著,小米知道自己的話帶來了不是大團圓的後果,開始朝我苦著臉的表情。
  吃完飯,小米主動開始收拾廚房,我想插手但是,小米不讓,好像是為了贖罪似的,小淫一直坐到沙發上看電視,我坐在吧台邊上看著,小淫大概每隔幾分鍾就會轉一個台,盡管眼睛盯著電視,但是還是有點兒心不在焉。阿瑟湊到我身邊著小聲說:十八,看看,都說男人的好奇心不重,其實,不見得沒有女人重,隻是不像女人那麽愛說而已,嗬嗬。
  小米收拾好廚房,阿瑟突然就說要帶著小米和小麥去買點兒冰箱裏麵的東西,我說:阿瑟,冰箱裏麵的東西還有很多啊,我才剛買沒有幾天來著?
  阿瑟回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說你笨,還不是一般的笨,總的滿足一下小淫的好奇心吧。
  我皺著眉頭看著阿瑟和小麥小米,一起出了房門,我保持一個姿勢在吧台邊上坐著沒有動,我想證明一下阿瑟說的,男人的好奇心是不是真的不小。
  我大概坐了十分鍾沒有動,裝模作樣的嘩啦嘩啦的翻著阿瑟早晨看過的報紙,我聽見小淫叫我:十八,看電視吧,正在播放一個電影,搞笑片,不錯。
  我答應了一聲,湊了過去,坐在小淫身邊,規規矩矩的看著電影,小淫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裝作沒有看見,最後小淫忍不住了,忽地坐起來,關了電視:哎,你這丫頭,平時淨是嘰裏哇啦的說話了,現在怎麽什麽話都不說了,嗯?
  我沒有反映的看著小淫:你要我說什麽啊?
  小淫沒好氣的瞪著我:真是明知故問,中午小米說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我開始笑,小淫皺著眉看著我:你還笑?
  我說:不是我不說,其實就是想看你的好奇心有多重,這不,你還是忍不住了。
  小淫氣的要彈我腦袋,我慌忙拉住小淫的手:我說了,開個玩笑,其實今天要是你們肯幫忙,我就不會這麽生氣了,我和小米去阿若家裏的時候竟然木羽也在,阿若那個小狐狸也是夠壞的,竟然讓小米和她進屋,借口送給小米什麽時裝,讓我和木羽在客廳裏,木羽那個男人你也知道,沒有什麽正經的,說他昨晚是在阿若的床上,問我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有沒有受傷,我就說你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我為什麽要受傷,沒有想到,他倒是火了,之後我們就吵架了,我不小心打了他一個耳光,就是這樣。
  小淫開始冷笑:這樣的男人真的該揍,十八,要是我是你,我絕對不止打他一個耳光,看來他倒是真的有暴虐的傾向。
  我省略了我哭了的那一段,我不想讓小淫為我擔心。

  第87章
  晚上,我和小淫在房間裏麵呆著,我聽得見阿瑟在客廳喊好啊好啊的聲音,這幾天是足球賽的時間,所有男人,應該說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歡的節目,小淫平時也是很喜歡看球,我不知道小淫這次為什麽沒有看,其實我很想問小淫一下,為什麽木羽要問我有沒有受傷,但是每次看到小淫的表情,我都開不了口,小淫隻是一邊吸著煙一邊翻著雜誌,那本被我翻了很多次的雜誌,我問小淫為什麽不去看球賽,小淫搖頭笑:沒有什麽意思,我過來是陪你的,你不喜歡看球,所以我也不想看,想知道球賽結果的話,明天問阿瑟就好了。
  睡覺的時候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我扭頭,看見小淫睡在地板上也是望著天花板發呆,我問小淫想什麽,小淫衝我溫和的笑笑:十八,我是在想,什麽時候不用和你一個睡地板一個睡床上的,這樣的落差太大了,我的待遇什麽時候能升級啊?
  我嘿嘿了兩聲沒有說話,小淫斜著眼睛看著我笑:十八,你別裝糊塗,怎麽一說到關鍵時候你就知道嘿嘿的,真是,平時你不是說你自己多麽多麽的豪爽利落嗎?怎麽這會兒就變得嘿嘿的了?還敢說自己是老實人,說出來誰信啊?
  我拿著雜誌擋住臉,聽見客廳裏麵小麥和阿瑟不斷連續拍手說好的聲音,我說:小淫,你也去看球賽吧,師兄他們看得挺熱鬧的。
  小淫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握住我拿著雜誌的手看著,看了一會兒,小淫笑:十八,你總是把你的指甲剪的那麽短,女生不是喜歡留著指甲塗顏色的嗎?
  我說我不喜歡,小淫努力閉著眼睛:十八,睡吧,你每次都是早晨起的很晚,試著早睡早起,看看行不行?
  五號早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對麵牆上的電子鍾無精打采的嘀噠著,我看見鍾上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我在心理笑,早睡早起,嗬嗬,好像我不太適合了,我轉頭,看見小淫睡覺的地板上整整齊齊的放著枕頭和薄被子,客廳裏麵也是安靜的沒有聲音,我下了床,出了房門,看見小米正在吧台邊上坐著,不知道正在寫什麽,我走過去,拍了小米一下,嚇了小米一跳,我問:小淫呢?
  小米看了我一眼:哦,不知道,說是去買點什麽東西,小麥還有阿瑟也一起出去了,對了說是中午不用我們等著吃飯了。
  我看著天花板轉了幾下,想不到小淫會去幹什麽,阿瑟還有小麥,不過也是,男人做什麽不需要女人都知道,我放棄了去想,看著小米正在記著什麽,我湊過去看,小米嘟著嘴:十八,咱們的用水怎麽那麽多啊,先不說多少錢吧,就是這個數量也夠浪費的,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麽地方用水費了,我用水不費,你用水也不費,看來隻是阿瑟的問題了,阿瑟洗澡的時候水龍頭一直不關,還有,師兄每天都洗澡,他身上哪有那麽多的灰啊?
  我笑:可能是怕出去約會的時候人家姑娘不高興他身上的汗味道吧。
  小米也開始咯咯的笑:你還別說,十八,真的有可能。
  我伸了個懶腰:小米,你真的不知道小淫他們去哪兒了嗎?
  我隻是隨口追問了一下,沒有想到小米似乎有點兒緊張:真的,真不知道。
  我開始奇怪,我拿電話撥小淫的手機號碼,裏麵傳來友好的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撥阿瑟的手機,從小麥的房間裏麵傳來了阿瑟手機的音樂,師兄沒有帶手機?我皺著眉頭看著小米,總是覺得有點兒奇怪,我盯著小米:小米,你說實話,他們去哪兒了?今天你怎麽怪怪的,我可是對你很好的。
  小米開始岔話:十八,你別問我了,我不知道。
  小米越是這樣,我越是有點兒不舒服,我拉住小米的手:小米,你說實話,小淫到底幹什麽了?你不希望我總是擔心他吧?
  小米猶豫了一下:十八,你放心吧,小淫沒事兒的,阿瑟和小麥都跟著他,他一定不會有問題……
  我緊張的湊近小米:小米,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兒?
  小米嘟著嘴:十八,小淫不讓我說。
  我忍著怒火:小米,我和你好還是小淫和你好?
  小米遲疑著:十八,小淫一早晨就讓我約了木叔叔,他說他想和木叔叔單獨談談,阿瑟和小麥不放心,才跟著去了,你放心,他們三個人,即使打起來,木叔叔才是吃虧的……
  我打斷小米:天啊,什麽打起來的,那天木羽打人的時候你沒有看見嗎?他多凶啊?他們三個人根本就不是社會上的混混,真要是打起來,阿瑟他們會吃虧的!
  小米開始發慌:十八,那怎麽辦啊?
  我著急的轉著:你給木羽打電話,問他他們在哪兒?
  小淫手機關機,阿瑟沒有帶手機。小米開始手忙腳亂的撥打木羽的電話,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小米說:啊,木叔叔啊,你們在什麽地方?啊,不是,什麽星巴克?什麽地方的?王府井?東方廣場?喂喂,喂?
  小米結結巴巴的放下了電話:十八,木叔叔說在王府井東方廣場的星巴克,不過他說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說實話我是不想管,但是我擔心小淫,我穿好衣服就往外跑,小米拉住我:十八,你你,你還沒有洗臉刷牙呢?
  我說顧不得了,我非要去不可,我下了樓,打了車就往王府井的星巴克去。
  出租車很快,主要是小米的公寓距離王府井近,所以不到二十分鍾我就到了,我給了車錢,開始往星巴克裏麵跑,還沒有進去,我就被人拉住了,我回頭看,是師兄阿瑟,他和小麥在星巴克的外麵沒有進去,我磕磕巴巴的問小淫怎麽樣了,阿瑟驚訝的看著我:十八,你不會沒有洗漱吧?
  我顧不上這些,我重複的問著小淫在哪兒?小麥笑著指指星巴克裏麵:在裏麵呢,十八,你跑來幹什麽?我和阿瑟在這兒,你還不放心?
  我哼了一聲:和他那種人有什麽可談的,純屬扯淡。
  我甩開阿瑟的手,衝進星巴克,我開始感到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穿著了,我瞄了一眼,我看見了小淫,小淫麵朝著我坐著,木羽背朝著我坐著,我衝了過去,直接就拽住小淫的手臂,嚇了小淫一跳:十八,你怎麽來了?你的頭發?
  我拉起小淫就走,小淫被我拽的差點兒一個跟頭,我聽見木羽挑釁的聲音:嘖嘖,十八小姐,你是什麽造型啊,我不是告訴小米了嗎?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
  我沒有理會木羽的話,把小淫拽出星巴克,小淫有點兒哭笑不得:十八,你還真是原始啊,你怎麽這身打扮就來了?
  我凶巴巴的看著小淫:哎,你幹什麽和他這種人談,有什麽可談的?要是談也得找個通情達理的謙謙君子談,他是嗎?他都不是君子,你和他有什麽可談的……
  我聽見背後傳來木羽陰翳的聲音:真是奇怪,我怎麽就不是君子了?十八小姐,麻煩你說清楚,我是怎麽著了你還是別的什麽?
  我感覺自己的後麵有點兒麻木的感覺,真是,離遠一點兒說就好了,我拽著小淫跑到阿瑟和小麥的地方,低著頭小聲說:回家再說。
  小淫還想說什麽,但是看到我這副打扮,搖了搖頭,然後我們四人一起出了王府井的東方廣場,小麥伸手打了一輛車。
  回到公寓,我開始興師問罪:哎,小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木羽是什麽人,簡直就是個無賴,你跑去和他談?有什麽話說,我都沒有洗臉刷牙啊,因為擔心你,所以直接就跑過去了,以後你不要再這樣了,阿瑟也是,也不攔著點兒,你以為你們很能打嗎?是混江湖的嗎?真是要命。
  小淫忍著笑,看著窗外,阿瑟和小麥同情的看著小淫:小淫,知道嗎,這就是男人的牽絆,你看十八,活象個母夜叉,而且還是沒有洗臉刷牙的母夜叉……
  我瞪著阿瑟:不準插嘴!
  小淫忍住笑,推著我的肩膀:十八,你先去洗漱,洗漱完後,再慢慢對我說,好不好?
  小淫推著我進了衛生間,我聽到小麥在客廳裏麵哈哈大笑:小淫,十八真是厲害啊,竟然不洗臉不刷牙就能跑到星巴克裏麵找你?我和阿瑟都快嚇傻了,靠,簡直就是一個蓬頭垢麵的李逵現代版,幸虧人家星巴克是見過世麵的咖啡廳,不然保安人員絕對報警或者攔著她不讓進了。
  我一邊刷牙洗臉一邊恨恨的在心理想著,等會兒再收拾這幫家夥。

  第88章
  吃中午飯的時候,我還看著小淫覺得很不順眼,阿瑟咧著嘴滿嘴胡說,小淫隻是笑著不說話。吃完飯,我可不想試驗自己的好奇心的程度,直接拽著小淫就進了房間:你說,你幹嗎要去找木羽,你和他有什麽好談的?
  小淫泯了泯嘴:其實,沒有什麽,我隻是想讓他不要幹擾你的生活,免得你每次遇見他,都要發生一些很不舒服的事情。
  我皺著眉:小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結果是浪費表情,他那種人根本就不會替別人考慮,你沒有來北京之前他和我就已經很不友好了,我根本就不招惹他,可是每次都照樣鬧翻了,要不,我跟你去深圳吧?
  小淫沉思了一下:還是在北京吧,北京距離我老家也很近,再說深圳的溫度太熱了,我有點兒受不了,等我來北京之後你換一份工作,然後再搬個家,這樣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要是木羽問小米,到時候讓小米守口如瓶不就結了?到八月份沒有幾個月了,你堅持堅持,再說他也沒有那麽混帳,隻不過遇到你的時候才會無賴而已,你住在小米的公寓,有阿瑟和小麥小米,他不會來的。
  我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隻好這樣了,哎,你非要合同到期才能過來嗎?現在就不能辭職?
  小淫伸手指輕輕彈了我的腦袋一下,笑:我是按照年薪算薪水的,不作到一年,很多錢就半途夭折了,還有不少的獎金呢?
  下午,阿瑟看著小淫一個勁兒的傻笑,小麥在旁邊掐著指頭說:看看,阿瑟傻了了,想美美想的傻了。
  我拿著雜誌打了一下阿瑟的腦袋:不會吧,你真傻了?
  阿瑟不高興的看了我們一下:我哪有傻,隻不過,小淫明天就回深圳了,我高興的。小米犯糊塗的看著阿瑟:師兄,不會吧,小淫走,你就這麽高興?
  阿瑟往沙發上一躺:當然了,你們看,小淫一來,我當兄弟的怎麽好意思出去會女人?隻能老實的呆在家裏陪著小淫,可是小淫卻是為了陪著十八來的,我既幫不上忙,又不能出去泡妞,隻能呆著,明天上午小淫回去了,我的時間就又回來了,我當然要笑了。
  小淫隨手給了阿瑟一拳:真是不夠義氣,重色輕友的家夥。
  我開始鬱悶,小淫一走,我還得恢複了電話中才能聽到他聲音的日子,真是不爽。
  小淫笑著扭頭看我:怎麽了?十八。
  我嘟著嘴,不知道說什麽好。
  傍晚,小淫開始在房間裏麵整理皮箱,我坐在旁邊發呆,小淫開始笑:十八,我已經來過幾回了,你怎麽還是不適應啊?要是我以後經常出差,你不是會每次都這樣?
  我幫著小淫疊著襯衫:話是這麽說,我要是滿不在乎的話,你就該討厭我了。
  小淫放下襯衫,坐到我身邊:不會的,十八,我們相處這麽久,我都沒有送給你什麽東西,你和別的女生不一樣,你不喜歡她們喜歡的東西,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到底送給你什麽好,但是我很想送給你一樣你能很喜歡的東西,佐佐木說……
  小淫停了下來,我看著小淫:佐佐木說什麽啊?
  小淫有點兒神秘的表情,但是沒有說什麽話,隻是嘿嘿的應付著我,我開始不甘心,好奇心是每個人的特長,我開始胳肢小淫的癢癢:哎,你真是的,要麽你就不說,要麽你就說個明白,哪有這麽折騰人的,你是不是很想我睡不著覺啊,快說。
  小淫很怕癢癢,在大學的時候,隻要小麥或者阿瑟胳肢他,他就受不了,小淫開始手忙腳亂的扒拉我的兩隻手,我始終沒有停的意思,我是非要小淫把剛才沒有說的話說出來不可,小淫笑得有點兒不行了,隻好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手抓住我的手不讓我的手動,就這樣,小淫還是笑個不停,我開始感覺小淫的下巴依靠的地方是我的肩胛骨,可能是剛才慌亂的緣故,小淫的下巴靠在我襯衫裏麵,不是襯衫外麵,小淫可能沒有意識到,他還是嗬嗬的笑個不停,抓住我的手不放,那種肌膚碰觸帶來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種僵硬的感覺,在慢慢的蔓延著,在我的心理種植著緊張和慌亂,我開始想掙脫小淫的手,但是小淫以為我又要胳肢他,所以他還是笑著抓著我的手不放:十八,你不要再胳肢我了,我怕癢。
  我正在不知道怎麽好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我看見阿瑟和小麥站在門口,得意洋洋的看著我和小淫:哼哼,我在客廳裏麵就聽見小淫笑得不正常了,還以為你揍他呢,小淫,你不會吧,就抱著十八一下,就激動成這樣?
  小淫這時鬆開手,有點兒怪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扭頭瞪著阿瑟:哎,阿瑟,你有沒有修養啊,進門不會敲門嗎?
  阿瑟狡黠的看著小淫:敲門?要是你一旦被十八謀殺的話,等我敲完門,你也會被殺的差不多了,還能和我說話?
  我順手抄起床上的雜誌,扔向阿瑟:我什麽時候謀殺了,我隻是胳肢了他幾下……
  阿瑟突然捂住小麥的眼睛:看看十八,衣冠不整的樣子,還不是謀殺,天啊,不能讓小孩子受刺激,你們繼續。
  我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襯衫開了一個扣子,我慌忙扣上,小淫起身去關門,我低著頭,覺得有點兒別扭,小淫坐到我身邊,看著我,我別扭的站起身,小淫拽住我,我抬頭看見小淫壞壞的朝我笑:十八,你臉紅什麽?
  我甩開小淫的手:哎,我哪有啊,你這人真是……
  小淫又伸手拽住我坐在他身邊,還是一臉的壞笑:我怎麽了?你本來就臉紅了嗎?還有,我剛才抱著你的時候,你幹嗎心跳那麽快啊?嗯,你胳肢的是我,你心跳的怎麽那麽厲害?
  我恨不得自己找個地洞鑽進去,我尷尬的有點兒受不了,小淫的酒窩在我麵前若隱若現,我有點兒想發怒,小淫抓住我的手不放,開始不停的笑:十八,你是不是,剛才那一瞬間就開化了,嗯?
  我正想反駁,聽見小米喊:十八,吃飯了!
  小淫嗬嗬笑著搶先出了房門。
  晚飯阿瑟提議喝酒,明天上午小淫就坐飛機回深圳了,阿瑟其實是有些舍不得小淫,大家在大學時候就是好朋友,小淫也說應該好好喝酒,正好明天在飛機上睡覺,免得無聊。我沒有什麽興趣,剛才被小淫搶白的有點兒無地自容,小麥遞給我一聽啤酒:十八,你怎麽了,你平時不是挺能喝得嗎?阿瑟和小淫加到一起也不見得有你能喝啊,今天的表情好像有點兒不正常似的?小淫你是不是欺負十八了?
  小淫嘿嘿的笑:我還能欺負十八,小麥你太高看我了?十八不欺負我就阿彌陀佛了。
  小淫壞壞的看著我,我低著頭沒有說話,隻是吃著眼前的菜,小米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我看著小米:你想什麽呢?
  小米很小聲音的對我說:十八,那天,木叔叔真的是從十二層樓跑下來的嗎?他還挺厲害,真讓人感動。
  我瞪了小米一樣:哼,他就是從一百層樓跑下來也活該,最好累死他。
  小米嘿嘿笑:十八,你長得真是挺讓人為難的,至少和阿若比是,可是木叔叔還能為你從十幾層跑下來,你不高興嗎?
  我拿著勺子朝小米比劃了一下:哎,小淫和你多年的朋友啊,你怎麽能向著木羽那個混蛋?
  我聽見阿瑟愛愛呀呀的聲音:十八,小米,你們怎麽能老是說小話呢?有什麽事情講出來大家一起分享才對。
  小米嘟著嘴:女生有女生的悄悄話,不能什麽話都能說出來的,你們男人喝酒就是了。
  晚上小淫真的有點兒喝多了,阿瑟怎麽勸也是無濟於事,小麥拿著飲料杯子鬱悶:十八,酒有那麽好喝嗎?怎麽看著你們感覺酒好像比飲料好喝似的。
  小米咯咯的笑:酒是男人的命唄,說白了就是糟蹋糧食。
  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易名,我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易名在日本過的怎麽樣了,大家都往外跑,誰知道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好像看著挺精彩的,誰說的準呢?
  小淫歪著腦袋看著我笑:十八,你是不是想易名了?我記得上大學的時候,你不是暗戀過,阿瑟,你幹什麽嗎……
  阿瑟往小淫嘴裏灌著酒:十八,小淫喝醉了,你別聽他瞎說。
  小麥開始笑:阿瑟,你有毛病吧,小淫喝醉了,你還拿酒灌他,不會你也喝醉了吧?
  我嘿嘿笑:阿瑟,你也不用解釋,上大學的時候,小淫多受歡迎啊,女生寢室的很多女人都希望和他交往,對了,我隔壁寢室的那個女生叫什麽來著?不是和小淫交往了大概三個多月吧,對了小淫,你們為什分手啊?
  小淫沒個正形的朝我笑,我懷疑他已經不知道周圍坐了幾個人了,小淫接著喝了一大口啤酒,邪氣的朝我笑:不知道,可能是沒有感覺了吧,十八,你吃醋了?是不是,心理不平衡?
  我甩開小淫伸過來的手:哎,你可是真的喝多了。
  小淫不知道犯了什麽瘋,伸手摟住我的肩膀,朦朧的看著我:我沒有喝多,再說了,喝多了也行,人家不都是說,酒後吐真言嗎?我可是沒有說謊的。
  小淫的酒氣在我的鼻子周圍蔓延,小米朝我眨巴眼睛:十八,十八,小淫真的喝多了。
  小麥和阿瑟過來把小淫架到房間裏麵,讓他好好休息,我和小米開始收拾廚房,小米不懷好意的碰碰我:十八,要不你晚上到我房間裏麵睡吧,小淫喝多了,會不會象書上說的那樣?就是酒後亂性啊?
  我瞪了小米一眼:小小年紀,淨是想些汙七八糟的事情,難怪你英語單詞記得不多。
  小米笑著往消毒櫃子中裝著勺子和叉子:其實,照現在的情形看,我還真是不用擔心你將來嫁不出去,你長得盡管沒有阿若那麽漂亮和嫵媚,因為你沒有女人的性格,所以一直擔心沒有男人喜歡你,現在我覺得不管是小淫還是木叔叔,都會給你幸福,雖然你不喜歡木叔叔,但是我還是覺得木叔叔是真心對你的,不然他不會那麽費事的對待你,象他那樣的男人,要是不喜歡你,早就不理睬你了,還用這麽費事的招惹你?你是當局者迷,小淫也很好,他對你真是沒得說,簡直就是把你寵的快無法無天了,對了,這樣也好,不然,你說我是管木叔叔叫姐夫呢?還是管你叫嬸嬸呢?
  我打量著小米:哎,你這個小丫頭,你的腦袋整天都在想什麽?好好學習英語吧,你的爹的媽米都在美利堅合眾國等著你移民過去,你呀,再胡說,我就不給你寫畢業論文了。
  小米開始求饒:十八,我錯了,錯了,別生氣,嘿嘿。
  我回到小淫房間的時候,小淫已經有點兒睡著了,身上的襯衫被阿瑟脫了下來,蓋著薄薄的被子,被子被小淫往外帶了一下,露出裸露著胸膛和肩頭。我重新把薄被子蓋上去,盡量不發出聲音,阿瑟和小麥把小淫放到床上了,我坐在地板上在考慮自己到底是睡在地板上還是到小米房間裏睡,如果到小米房間睡的話,小淫一旦醒過來看不見我了,心理會不舒服吧,看來我就湊合著在地板上睡一夜吧。我起身要關燈的時候,我看見小淫轉頭在看著我笑,我有點兒尷尬:你不是睡了嗎?
  小淫翻了個身,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肩膀露了出來,朝我邪氣的笑著:你不在我身邊,我睡得著嗎?
  我避開小淫的目光開始鋪地板:那個,今晚,我睡地板上,你睡床上吧,省得老是說我給你不公平待遇了,這下公平了吧?
  小淫的喉結動了一下,我聽見他小聲的笑:十八,那個你,什麽時候能開化完啊,不都是說女生要比男生開化的早嗎?拿咱倆來說吧,我可是比你早開化的多了。
  我瞪了小淫一眼:老實睡覺,明天上午的飛機,難不成你想讓飛機等著你?
  小淫嗬嗬的笑著:又開始轉移話題,我認識你這些年,還就發現你真是轉移話題的高手,算了,我還是睡地板吧,誰讓我是男人來著?
  小淫要翻身下來,我說不用了我睡地板就可以,我沒有想到小淫真的翻身下來了,可是我並沒有離開原來的地方,這樣的結果就是小淫壓到我一半的身體,小淫健康的膚色讓我感覺到了熱度,我推了小淫一下,小淫沒有動,我聞到小淫唇間的酒精味道,我看見小淫眯著眼睛泯了一下嘴唇,小淫努力往床邊靠了一下,我往另一邊靠了一下,小淫支起一隻胳膊看著我笑:十八,你……
  我坐起來:你什麽啊?
  小淫也慢吞吞的坐起來,笑:算了,按照你的智商,說了你也不會懂,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剛才喝得我滿身酒氣,我都受不了自己了。
  我拽住小淫:哎,你以後不要總是說半截話,誠心想讓我別扭是不是?我的智商怎麽了?你說啊?
  小淫轉身看著我笑:十八,你真的想讓我說?
  我哼了一聲:說,我的智商怎麽了,怎麽就搞不明白了?
  小淫把頭靠近我壞壞的笑著:十八,那我就說了,你可不準臉紅,我剛才就是想問你,有沒有感覺到我身體的反映,聽明白了沒有?
  我訕訕的鬆開了拽住小淫胳膊的手:你還是趕快,洗澡去吧。
  小淫嘿嘿笑著出了房門,我覺得我自己真的有點兒屬於沒事兒找抽型,這個問題,我倒,人家不說,我還賴皮賴臉的跑去問,絕對是吃飽飯撐的。

  第89章
  五月六日,上午九點,小淫坐飛機回了深圳,一切事情好像又回複了平靜,人通常都是不甘寂寞的物種,所以要在有人群的社會中努力發展或者搞好人際關係,所以很難想象如果地球上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的情景,我想一多半的可能絕對是無聊加上,還是無聊。
  回到小米公寓,我開始覺得世界真是無聊,這個觀點的萌生徹底讓我知道自己活在世界上還真是有點兒多餘,看別人不是為了這個夢想活著就是為了那個目標奮鬥,我的夢想好像就是單純的為了吃飽飯,而已,真是沒有創意。阿瑟回到公寓就開始刀持自己,用他的話就是盡量讓自己的青春變得豐富多彩,這就是飽暖思淫欲的後果,我們都不知道他約會的女孩子是第幾個或者叫什麽名字,小米開始告訴我她要寫的畢業論文的構思,五一放假之後才能到圖書館借到資料,我敲著小米的腦袋:哎,你說你,論文早就下來了,怎麽才開始寫,要是我不問你,你是不是等到六月份才寫?
  小米擺出一副懺悔的樣子:十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應該提前一年就讓你把論文寫好,你當年也是幾天就把論文寫好了嗎?而且還是優秀。
  我擺出一副長者的樣子:雖然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嗎?多少有了那麽點兒文字的天賦而已……
  小麥在旁邊岔話:嘖嘖,還有那麽點兒天賦而已?想吹牛就吹牛,沒有人會在乎,小米,不要怕,我畢業的時候就是自己寫的論文,也不錯啊,大不了我幫你寫。
  小米嗤笑:算了,我還是很想拿到學位證書的,交給你寫,我還是不放心。
  我伸著懶腰:哎,小麥,你到底買了有多少把瑞士軍刀啊?
  小麥愣了一下:沒有數過,大概市麵上有的款式我都買了,不過十八你放心,等到我出國的時候,我會送你和小米一人一把,小米用來防身,十八你就用來切菜過日子好了,切個蘿卜或者白菜什麽,保證很麻利。
  我搖著頭:用瑞士軍刀過日子?虧你想的出來。
  五一七天長假過後,上班的日子終於回複正常了,我開始覺得人這個東西,總是閑著也是生病,前台小姐的六級英語單詞看得進度好像並不是很快,翻來翻去都是十幾頁的進度,我開始懷疑她整天拿著一本英語六級單詞的書好像不是為了過六級,是為了擺擺樣子而已。行政副總很是氣憤的跑到我的辦公室發火:十八,真是無法工作了,財務室的那幫家夥簡直沒有辦法溝通,放著好好的財務軟件不用,偏偏願意用人工操作,難道人家用友財務軟件沒有他們的腦袋快嗎?
  我撓了撓頭:這個問題嗎?應該不難解決,人家上市的大公司才多少個財務人員,咱們一個小小的公司竟然財務人員劃拉到一起就七八個人,你說他們的工資加到一起誰心疼啊?當然是發工資的人心疼,財務總監說財務軟件不好使,那人家用友集團的大樓咋還立的好好的?咱們的老總當然是希望成本越低越好了唄?
  行政副總開始會意的嘿嘿笑著,有點兒小人得誌的感覺。雖然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實話我也很看不上財務部門的那些人,真是有點兒人浮於事,加上財務總監一個小小的財務部就八個人,他們整天都幹了些什麽啊?就這樣還是不能把公司的賬目搞明白,每個月都有賬目問題,趕上我報銷個什麽費用的時候特事兒,所以行政副總說起財務部門的時候我也小小的睚眥必報了一下。
  市場總監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女老總看他的眼神真是達到了快要噴火的程度,基本上是不管市場總監提出什麽樣的建議或者做出什麽事情,女老總基本上都是不予支持或者否決,我想市場總監的職業生涯到了快要換東家的地步了,盡管這個年輕的家夥曾經在可口可樂公司做過,有著琅琅上口的職業經曆,看來到我們公司真是入錯了行,行政副總雖然和市場總監是同時入公司的,但是這個時候也無法做到英雄惜英雄了,看來英雄也好還是市井小民,比如我,自家吃飯都比較重要。
  小淫照舊每天給我打電話,說深圳的溫度開始讓人感覺難過了,我安慰他說權當洗桑拿浴了,好好修行修行吧,等修行好了之後再來北京找我,小淫笑:十八,等我去北京教你也修行。
  我問教我修行什麽,小淫說:教你修行怎麽才能開化唄。
  一個星期之後,工商聯的一個人據說是要出國考察,具體考察什麽東西,沒有人知道,女老總和這個工作人員的關係還不錯,說是人家出國前怎麽也得表示表示,送人民幣肯定不行了,國外花不了,就送美金吧,讓女老總犯愁得是她自己得帳戶裏麵可能沒有多少美金了,王總的那邊因為四月份去德國的時候用了很多,剩下的也不多,偏偏這個工商聯的人明天就出國,按照女老總的意思怎麽也得送人家3000美金吧,太少了感覺拿不出手,之前之後都沒少關照過自己,王總讓人給女老總送來1800美金,女老總手頭上好像隻有500美金左右,還差700美金左右,女老總問我有沒有,我搖頭,我哪會有美金啊,就是人民幣也沒有幾張啊,市場總監這個時候終於讓女老總看著順眼了那麽一回,主動兌換了300美金,還差400美金,女老總就這麽又想起了木羽,就給木羽打電話,問能不能兌換點兒美金,有點兒急用,沒有想到木羽那廝竟然還真的有美金,於是我的不幸又開始了,木羽說:讓十八小姐過來拿吧。
  我開始給女老總解釋,說是自己手頭很多事情,直接讓財務部的人去拿現金兌換最好,我可很不想拿著幾千塊錢跑來跑去,女老總有點兒不耐煩的看著我:十八,這事兒很急,上午把錢湊齊,下午就得給人家送過去,明天她就出國了,讓別人去我不放心,你去吧。
  我張了張嘴,找不到什麽更好的理由。
  我嘟著嘴去財務室提前,出納也和我一樣嘟著嘴問:十八,你提這麽多錢幹什麽?
  我沒好氣的反駁:哦,提這些錢是用來中飽私囊的,怎麽著吧。
  出納把我的條子把桌上一扔:哎,你怎麽說話呢?你這錢我不能給你提?今天沒有現金錢。
  看看,這就拽了,而且拽的很了不得,說沒錢就沒錢,我提錢都是這個德行,要是別的員工提錢那還能提出錢嗎?我拿起座機撥了女老總辦公室的電話說出納不給我提錢說是沒有錢,然後把電話遞給出納,出納還沒有說話呢,我就聽到電話裏麵傳來女老總暴怒的聲音:公司的錢是你的還是我的?
  出納的表情紅一陣白一陣,隻是不斷的說著是,好,知道了,然後乖乖的把錢提給我,我接過錢,冷著臉看著眼前像是被霜打了的出納小姐:大小姐,工作的職業操守是兢兢業業,不是看別人順眼還是不順眼,知道嗎?就比如我即使看著你很不順眼,我還是得努力裝得和你很熟得樣子和你說話。
  出納得眼睛很想射出幾把刀子,可惜,殺傷力不大。我坐到車子裏麵還在為自己剛才的表現感慨並且不斷的想笑,司機也是感覺出了氣:十八,那個出納平時看人都不用眼睛的。
  我奇怪的問:那用什麽看人啊?
  司機恨恨的說:用鼻子唄,整天哼人。
  司機把我送到木羽工作的地方,在外麵等著我,我拿好現金,進了木羽的報社,前台小姐看見我,露出已經很熟了的表情,說木羽在辦公室,讓我直接進去就可以了,我點點頭,拿著裝著現金的信封,向木羽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門口,我開始敲門,我聽見木羽有點兒懶散的聲音:進來。
  從聲音判斷,他今天的心情應該還不錯,我推門進去,看見木羽正在座位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什麽東西,見我進來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我識趣的坐到對麵的沙發上,等著木羽忙完手裏的事情。可是木羽好像忽略了我的存在似的,隻是忙著看著電腦屏幕,我有點兒焦急,在沉默的等了近十分鍾之後我再也無法安靜等待了,我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的存在,但是木羽還是沒有什麽反映,我站起身:這個事情,我們老總很著急,你能不能快點兒,下午就要用的。
  木羽的眼睛始終盯著電腦屏幕,挑了挑嘴角:是嗎?君子倒是有成人之美之說,可惜,我又不是謙謙君子啊,十八小姐,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我的火氣一下就被挑了起來,還好我想到了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為工作不是為自己,我壓製自己的火氣:你不是在電話裏麵答應了我們老總兌換400美金嗎?我把錢都給你帶來了。
  木羽伸展著胳膊,笑,但是眼神始終在電腦屏幕上:是啊,是答應你們老總了,不過,要是我打電話給你們老總說你對我出言不遜,我很生氣,不想兌換美金了,你說你們老總會相信誰啊?
  聽了木羽的這句話,我開始感到了如坐針氈,我沒有回答,因為不管我怎麽回答,結果都是挑釁或者被挑釁,我開始保持沉默。
  又沉默了近二十分鍾,木羽沒有說任何話,隻是一個勁兒盯著電腦屏幕看,連看我一眼都沒有,我看著牆上的掛鍾嘀噠的走著,心理很著急,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女老總的電話:十八啊,你那邊兌換完沒有?
  我看了木羽一眼,壓低聲音說木羽正在開會,還沒有呢,我眼角瞥見木羽嗤笑的表情,女老總的意思是讓我等著和木羽兌換美金,司機先回去把另外的2600美金帶著,然後再回來找我,等我和木羽兌換完後,和司機一起直接給工商聯的負責人送去,這樣就不用下午還得單跑一趟了,我說好吧,掛了電話之後,我給司機打了個電話,把女老總的意思轉述了一下,司機開車回去了,我放下電話,聽見木羽挑釁的話語:嘖嘖,十八小姐是多麽正派的人啊,現在也學會說謊了,我在開會?我什麽時候開會了?
  我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要發火不要發火這個事情不是自己的事情是公司的事情,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木羽還在孜孜不倦的看著電腦屏幕,我坐的自己的腿都快麻木了,我也是橫了心不說話,我想木羽不會不給我兌換美金吧,這個時候前台小姐敲門,問木羽中午要不要在樓下餐廳定午餐,木羽淡淡的說:不用了,我中午約人了。
  前台小姐走後,我覺得自己也該走了,木羽剛才說那句話其實應該算是逐客令吧,示意我離開,他已經約人了,我吃過午飯再來吧,我把裝錢的信封折疊起來,裝好,然後起身向外走,開門的時候我聽見木羽問:十八小姐,你去哪兒?
  我禮貌的回了一句去洗手間,木羽沒有再問,我慢慢悠悠的出了報社,出了辦公樓我開始找能夠讓自己中午吃飯的地方,正好大廈旁邊有一家肯德基,我在路邊的報亭買了一份報紙,進了肯德基,叫了一份快餐,可樂不加冰,找了一個臨窗的地方坐好,一邊翻著報紙無聊的看著,一邊很小口很小口的喝著可樂,打發著中午這段讓人有點兒困倦的時間,木羽不冷不淡的態度讓我無從感覺怎麽下手要美金。
  我算了一下,木羽應該會在中午一點多鍾的時候吃完午飯,司機給我電話,說是吃過午飯馬上過來接我,讓我自己湊合一下,我說隨便吧,這個時候即使去找工商聯的人,人家也是在吃午飯。報紙翻到一半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一邊看著報紙一邊接電話,木羽生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哎,你去洗手間去到哪兒了?我還在辦公室等你呢?你跑那兒了?
  我嚇了一跳,然後解釋說自己在外麵的肯德基吃午飯,準備吃完午飯再過去,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木羽就掛了電話。幾分鍾後我從窗玻璃看見木羽有點兒怒氣衝衝的向這家肯德基走過來,我有點兒不知所措了,木羽進到裏麵很快就看到了我,朝我走過來,很惱怒的坐到我對麵:你真是,受不了你了,你不是說去洗手間嗎?怎麽跑到這裏了,我還一直在辦公室等你?
  我放下可樂,小心的回答:是這樣的,我剛才聽你說你中午約人吃飯了,所以我就出來了,想等你吃完飯之後再去你辦公室等你。
  木羽緩和了一下語氣:哼,你倒是很識趣,我是說有約,就是想和你一起吃午飯,你腦子怎麽這麽笨啊?
  我愣了一下,準備討好一下木羽:好啊,我請你吃肯德基,你吃幾個漢堡?
  木羽笑了一下:你倒是挺慷慨的,我可是不吃這個東西,沒有什麽營養價值,對身體沒有一丁點兒好處,我們換一家餐廳吧?
  我皺著眉頭:可是,可是問題是,我,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其實問題是我身上隻有一百塊不到,要是去餐廳吃飯,估計付賬的時候把我押哪兒都不見得夠,木羽冷著臉看著我:你吃飽了,我還沒有吃呢?不行,去餐廳吃。
  我不得不交底兒:對不起,我身上沒有帶多少錢。
  木羽調侃的看著我笑:我又沒有說讓你請,走吧,這兒亂糟糟的。
  換了一家湘菜館,木羽單叫了一個小包間,坐下後,木羽看見我還拎著肯德基裏麵沒有吃完的套餐:哎,你還拿著那些東西幹什麽?扔了吧。
  我瞪了木羽一眼:你不知道浪費是可恥的嗎?
  木羽點完菜看著我笑:十八小姐,上午在我辦公室裏麵不好受吧,不被人理睬是不是很失落?
  我避開木羽的眼神,低著頭不說話,我聽見木羽接著說:我呢,是故意的,其實你平時就是這樣對我的,帶答不理的,眼睛從來不看我,表情也是很淡漠,好像我欠你的錢N多年沒有還一樣。
  我看見木羽往我身邊靠了一下:還有一件事,你需要明白,在外麵混呢,不能把事情做絕了,因為沒有人知道自己會不會有求於別人,就拿今天還說,我要是和你有恩怨,我就是不給你兌換,你能怎麽樣,反正都是錢,我也不是缺人民幣,為人處世,你還差很多,要有容人之量,知道嗎?
  現在木羽說什麽,我都不在乎,隻要他能給我把錢兌換了就行。木羽吃飯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一下,我接聽,是我可愛的房東太太,她說我的房租該交了,因為我不在所以才打電話,我說這幾天肯定回去交,掛了電話,木羽溫和的看著我:你為什麽不直接搬到小米公寓去住啊,你不是成天都在小米哪兒泡著嗎?那邊的房子交了房租也不住,你很有錢嗎?
  我歎了口氣:我倒是想,可是問題是,我還有兩個和我一起合租的朋友,失業的失業,駐外地的駐外地,我那好隻顧自己啊,先這麽湊合著吧。
  木羽壞笑著看著我:哎,十八小姐,你不會是為了和我單獨約會才保留那個房子的吧?
  我憤怒的瞪著木羽:你說什麽啊?你這個人,真是,真是沒品。
  木羽點了支煙,輕佻的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可以把我房子中的一個房間租給你,房租你給點兒就行,房間任你挑,你就是不給我房租,我也不會要,多好的條件啊,再說了我住的房子比你租的房子強上好幾百倍,你可不要錯失良機啊。
  我哼了一聲:省省吧,我可不想與狼共舞。
  我低頭的時候才發現剛才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木羽竟然把我的可樂給拿了過去,木羽舉著可樂杯子朝我笑:你們怎麽會喜歡喝這種味道的東西呢?怪怪的,沒有咖啡好喝,也沒有白開水好喝,我試試什麽味道。
  說著就用我喝過的吸管兒喝了幾口,我開始別扭喝不舒服,因為我從來不和別人共用杯子,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木羽喝完把飲料杯子放到我麵前,皺著眉頭:真是很不好喝,我勸你以後也不要喝了。
  我把可樂杯子推到旁邊:真是的,不好喝你就別喝,你喝了,我還怎麽喝啊?
  木羽吊爾郎當的笑:怎麽就不能喝了?這個吸管兒你用過,我用過,你再用,這麽就算間接接吻了?什麽理論啊,要是這麽說的話,餐廳的盤子和碗都是別人用過的,那你說這得接多少次吻啊,一個盤子至少得有幾百人用過吧,還有喝水的杯子,又怎麽算呢?多少人拿它喝過水了還有酒,是你自己心理不健康,我是喝過可樂了,可是我也沒有嫌棄你用過啊?我可是很講究衛生的人,自從上次在星巴克看到你那種造型,我更加堅定了十八小姐是個不會收拾個人衛生的女人,虧你男朋友能忍耐你,要是我的女朋友敢以這種造型出現在王府井的繁華經濟中,回家後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狠打她一頓屁股,讓她記得以後不能再做出這樣失禮節的事情來,對了,你男朋友回去有沒有打你屁股啊?
  我氣的說不出話,我努力讓自己不發火:你,你是不是管的多了?我男朋友才不會像你這樣蠻橫不講理,我們很好的,好的了不得,所以明年四月份就決定結婚了。
  說出這句話,連我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難不成我也是很希望快點兒嫁給小淫了?幸虧小淫不在我身邊,不然糗大了。木羽彈了一下煙灰,哼了一聲:這年頭兒還真是有膽大兒的,還真是有人敢娶你?你不會是和我吹牛吧?
  我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你說這話什麽意思啊,怎麽就沒人敢娶我了?哼。
  我開始編瞎話:要不是因為有幾個哥們兒說好了明年一起結婚的話,我可能今年年底就光榮出嫁了,哎,沒有辦法,既然答應別人了說明年四月,那就明年四月份吧,做人嗎?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在心理默念著罪過罪過啊,說謊是可恥的行為,但是為了自己的麵子,自己就可恥一回吧。
  木羽若有所思的吸了兩口煙,看著我:你真的考慮好了?
  我開始洋洋得意:其實呢,也不用考慮太多,以前大家是好幾年的同學,一直不錯,可能中間出現過小誤會,但是都解決掉了。
  服務員進來送茶水的時候木羽說要結賬開發票,我試探性的問能不能把美金兌了,木羽看了我一眼說都在辦公室了,去辦公室再說。
  回到木羽辦公室,木羽打開中間的抽屜,拿出四張麵值一百元的美元紙幣,遞給我,我把裝在信封裏麵的三千多塊錢給了木羽:哎,你點點,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有美金,我拿三十多張一百元的人民幣才換了你幾張美金啊,數量上不公平。
  木羽轉身看著我:其實,我也沒有美金,這個我也是和朋友換的,沒有辦法啊,誰讓一旦涉及你的破爛事兒我就愛伸手管呢?管了也罷,可惜沒有人領情,你要是想換英鎊,我也能幫你換到,怎麽樣,我這人還不錯吧?
  我接過四張美金,避開木羽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木羽衝了兩杯咖啡,遞給我一杯,歪著腦袋朝我笑:十八小姐,反正你呢,沒多長時間就結婚了,你就發發慈悲,說幾句實話,讓我心理也舒服點兒。
  我喝著咖啡,看著我牆上的掛鍾,已經十二點半了,司機怎麽還不來?木羽湊過來,挑著嘴角:從我們認識到現在,說實話,我對你怎麽樣?
  我往後退了一步,搖著腦袋:不怎麽樣,那次都吵架,跟仇人似的。
  木羽喝了口咖啡,嗤笑:你看見過有人那麽犯賤的主動找上門和別人吵架嗎?被你罵得灰溜溜的再暗自神傷?
  我想起了小米說木叔叔要是不喜歡你的話才懶得理睬你還會這樣?小淫說有一種人因為怕受到傷害所以會在說話的時候把真話說成假話,這樣如果別人沒有反映可以裝作自己沒有受傷,我感覺到自己拿著咖啡杯子的手有點兒僵硬,我愣愣的看著木羽:你,不會是,真的喜歡,喜歡上了我吧?
  木羽被咖啡嗆了一下,咳嗽了幾下,拿了桌子上的麵巾紙擦了嘴邊一下,抬眼看著我:你說呢?
  木羽敏銳的眼神似乎很想從我的眼睛中找到答案,我放下咖啡杯子,嘿嘿笑:看看,看看,這就是老是和你掐架的後果,我也開始變得貧了,是不是很有幽默感?
  木羽始終抄著手盯著我:十八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
  我接著往後退了一下比劃著:那個,開玩笑的,開玩笑。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木羽麵無表情的回到辦公桌裏麵,我接聽,是司機大哥的,他終於來了,我鬆了口氣,扭頭看木羽,他接著盯著他的電腦屏幕,我有點兒尷尬:那個,我走了,謝謝,你幫忙,還有咖啡。
  木羽朝我擺了擺手,沒有看我,我推開門,出去了,在快走過木羽辦公室窗戶的時候,我撇了一眼,我看見木羽拿手來回的交叉著,看著我剛才坐過的地方,發呆。
  我和司機到了工商聯附近的一個茶樓,我打電話給那個人,那個人出來後很是客氣的客套了一番,說了一大堆女老總的好話,在半推半就中收下了一波三折得來的美金,許諾說出國回來肯定請女老總吃飯,我在心理嗤笑,三千美金就請吃一頓飯?這飯可是夠不菲的,送完了美金,司機開車和我往公司趕,在車上坐著的時候我有點兒發呆,我腦子裏麵都是和木羽對話時候的樣子,我問:你,不會是,真的喜歡,喜歡上了我吧?
  木羽問:你說呢?
  像是電影一樣的反複重複著,直到到了公司,我還是有點兒迷糊。

  第90章
  五月中旬,阿瑟和小麥苦著臉抱怨說九月份可能就要澳洲,那種表情是很欠揍的,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出國的機會,這兩人竟然還表現的不情不願的,揪跟問底的答案是兩個人很有自知自明,擔心英語不好,去到以後一旦餓死怎麽辦?我板著臉:阿瑟,你不知道人的生存能力和意識是很強的嗎?去了就好了,很多華人都在那兒,餓不死你的。
  阿瑟還是搖頭:十八,我就是覺得不如在中國呆著舒服,按照我的本意,我實在不想出國,可是我爸媽那個興致真是高,也罷,都說大丈夫要雲遊四方,我也雲遊一番,等到四十歲的時候再領著一個金碧眼的女人回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小米好像不太高興,小麥問小米怎麽了,小米世故的歎氣:哎,九月份你們走了,就剩下我和十八了,還有小淫,明年六月我也走了,就剩下十八和小淫了,以後我們還能不能經常見麵了,不會是象十八寫文章說的那樣,此去經年,各奔東西,從此後,老死不相往來吧。
  小米說後麵的話的時候我的眼淚差點兒落了下來,好朋友之間最怕的就是分別,而且是很遙遠的分別,小米要移民去美利堅合眾國,那個遙遠的國家,就是坐飛機也是很遙遠,阿瑟和小麥還好,能一起去澳洲,還算快樂,易名漂泊在日本,國內的幾個哥們不是上海就是廣州還有香港,經常聚會,何處談容易,就連相互握一下手也會變得奢侈和遙遠。
  回到我租住的房子,我可愛的房東太太,有點兒滿足的從我手裏接過房租,之後就再也不說任何話了,對麵房間的小卜,始終是安安靜靜的居家男人模樣,看見我回來就開玩笑說還以為我失蹤了呢?我笑哪能呢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嗎,我說交完房租之後我隔天還是要去朋友哪兒,小卜說可以給我一些新作的泡菜,拿過去吃吃看,反正他做的挺多的一個人吃不完,我樂不顛兒的答應了。
  晚上小淫打來電話,我還是一陣唏噓長短,小淫也感歎:十八,可是這就是人生,哪有沒有聚散的人生啊,人是很渺小的,並沒有天大的本事任由自己的意誌行事,還好我有你。
  我感動的哭了,我說是啊我也是還好還有你,我一直盼著時間能過的快點兒,我希望小淫能快點兒來北京。
  市場總監的職業生涯始終沒有熬過試用期,女老總不知道是從賺錢的角度還是從看人不順眼的角度出發,最終市場總監,不知道是否有恨意的離開了公司,那天中午,前台小姐和我感慨:十八,還好我看上了行政副總,要是看上了市場總監,現在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覺得人類這個物種有時候變得很脆弱或者說很不堪一擊,市場總監不過是一個職業名稱,不是那個固定的名稱,就象我,不是一個人,我這個字是一個人稱代詞而已,那天女老總看著我很不順眼的時刻,我也要告別我目前的職業,又好比前台小姐,如果長得不好看,如果身材也不好,那她就不知道是什麽結果了,或者比我還慘也說不準。
  師兄阿瑟信誓旦旦的對我說:十八,在出國前這段日子,我準備充分發揮自己是個有魅力的男人的優秀品質,讓那些深深仰慕我的女人們充分的愛護我吧,不然出國之後就沒有機會了,為了維護我完美的形象,我準備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
  小麥和小米嘿嘿笑:阿瑟,你以為你是誰啊,是種馬嗎?要是不怕累死,你就夜夜笙歌。
  我笑著補充:反正你有的是錢,可以多多買些王八或者烏龜之類的東西大補一統,聽說東北的人參很有效果,要不要幫你問問?
  阿瑟哼了一聲:你們啊,太不懂得人生了,我這麽高深的人,和你們一起掰持這些簡直就是浪費了自己的智商細胞,哎,你們幹什麽……
  我,小麥,小米同時不屑一顧的轉身離開,每個人都回頭給了阿瑟一個小手指的動作:切,吹牛吧。
  行政副總按照自己的意願,準備對財務部的人員數量提出彈劾,我在旁邊看著笑話,財務總監唾沫橫飛,努力解釋著用友財務軟件的弊端,我就在想,要是用友公司的人知道了這個事實,會不會撞牆?還好用友集團的大樓杵立的好好的。按照我的智商來理解,用友財務軟件沒有什麽弊端,就是有那天,也是足夠大部分的公司需要,財務總監已經習慣了用人而不是用機械,我懷疑這個就是人文蓋過科技的偏執的結果,這家夥有著典型的強迫症,女老總不關心那個好用,財務軟件也好,還是財務人員也好,女老總關心的是那個可以讓她更省錢更有效率,所以最後行政副總的計劃受到了青睞,看來清華大學絕對沒有少培養人才,財務總監不得不配合著行政副總的要求進行改革,我搖著頭,感慨。
  周五下午,我正在辦公室幫著小米寫論文,小米給我打電話:十八,阿瑟晚上不回來了,家裏隻有我和小麥了,挺無聊的,你早點兒回來吧。
  我嘿嘿笑:怎麽樣,知道了我的重要性了吧,好好看電視,我在給你打論文呢,估計今天就打完了,高興吧?
  小米並沒有我想象的驚喜:十八,不是不感謝你,主要是感覺畢業論文一旦交上去就等於畢業了,時光不由人啊。
  掛了電話,我開始用心的打著小米的論文,估計打完之後很快就可以打卡下班了,女老總今天一天都沒有來,我也變得無比愜意,前台小姐還是保持著自己良好的生活習慣,不管是去哪兒都拎著自己那本英語六級的單詞書,剛開始見到的時候我開始責備自己,覺得自己很沒有上進心,但是看常了知道那不過是一種幌子而已,我開始鄙視前台小姐的人品,實在沒有我夠坦白。
  我打完小米的論文之後開始和前台小姐胡扯,她是說行政副總現在也肯和她一起吃飯了,但是還沒有發展到想要的階段,我抱著不鼓勵也不阻止的心態,這種事情我插不上任何觀點,這個時候我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我讓前台小姐先不要說話,打來電話的是女老總:十八啊,你去財務部取點兒錢,然後打車來友仁園一趟,就是七號包間。
  我沒有多問,大部分一提到取錢,肯定是吃喝或者玩了,友仁園是我們公司經常聚會的一個餐廳,很大。我去財務部按照女老總要的數字提了錢,然後讓前台小姐幫著我下班打卡,下了樓,打車去了友仁園,這個時候剛剛下午五點半,應該是準備吃飯的時間了,半個小時我到了友仁園,跟服務人員說了七號包間,服務人員領著我到了包間門口,然後離開了,我敲門,聽見女老總笑得很開心的聲音,我推門進去,我最先看見的是坐在對麵的王總,王總向我笑了一下,然後是旁邊的女老總,還有一個人,是木羽,他坐在最邊上,我看不見他的表情,王總開始招手示意我坐下:十八,上回專題的事情沒少麻煩你和木記者,前兩天木記者又幫著兌換了美金,正好今天是周末,大家聚聚,來十八,坐下,公司裏麵的人都說你很能幹來著,我還說要把你調到王府井這邊呢,可是呂總不讓,坐,坐。
  我就是再傻那天我也不能在女老總和王總之間坐著,人家是夫妻,我選擇了坐在女老總的身邊,不能避免的挨著木羽坐著,木羽始終沒有太大的表情,隻是看了我一眼,好像對餐桌上的酒杯很感興趣,不停的拿手把玩著。
  女老總開始招呼大家點菜,我就點了一個素菜,我給小米發信息說晚上有飯局不要等我吃飯了,小米回複說早點兒回來,女老總和王總為了盡興,點了不少菜,又叫了酒水,王總說是自己對酒有皮膚過敏的反映不能喝,女老總和木羽一起喝,我說自己不能喝,女老總笑:十八,你還不能喝?別逗了,我和木記者加在一起也不見得能喝過你。
  木羽笑了一下,可是我感覺到他笑的很牽強很為難,我沒有說什麽話,木羽隻是要了一個果盤,席間王總還講了幾個黃段子,還好那個時候還沒有象現在這麽黃的段子,偶爾笑那麽一下也就過去了,木羽和王總倒是很能侃到一塊兒,不過我覺得象木羽這樣伸縮性很強的人,任何時候和任何人應該都能侃上那麽一腿,說著說著女老總也加入胡扯的氛圍中,女老總問木羽:木記者,你的年齡也不小了,經濟條件也不錯,怎麽也不成家啊?
  王總笑: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太想早成家,事業為重嗎?
  女老總有點兒不滿意:再以事業為重也不能不成家啊,對不對?木記者。
  木羽拿牙簽紮著一塊水果放進嘴裏,笑了一下:成家是根本,但是也不能很著急。
  女老總來了興趣:有沒有女朋友,沒有的話,我幫你介紹一下。
  王總喝著果汁跟著笑:現在的年輕人,哪有還靠介紹找對象的,說出介紹這樣的話,別人都會笑話的。
  木羽嚼著水果:已經有了一些相處的女朋友了,但是目前還不太想結婚。
  女老總轉向我:十八,你和你男朋友是怎麽認識的?
  我笑了一下:我們是大學同學,他比我大兩屆。
  王總眯著眼睛跟著說:大學同學好,都是知根知底兒的,要是在校外找的話,了解的不多,碰到不合適的人,很容易上當,來來,吃菜啊,大家都是熟人,怎麽這麽冷場啊,十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總經理的助理嗎,要在飯桌上有氣氛才行,怎麽能這麽刻板呢?有點兒不稱職啊?
  女老總嗔怪的看著王總:你不要瞎說,我找十八是做正事兒的,哪像你找的那些花瓶似的女秘書,就是個擺設。
  王總嗬嗬笑:那我讓你把十八調到我這邊幫我,你幹嗎不給啊?要是十八在我身邊做事兒了,你不就也放心了?
  女老總哼了一聲:那我這邊兒怎麽辦?
  木羽饒有興趣的看著我:看來十八小姐很稱職啊,人氣熱度很高啊?
  我轉著手裏的飲料瓶子沒有說話,王總笑:快吃啊,吃完我們去唱歌,房間都定好了。
  這頓飯女老總開始狂喝酒,我不知道她哪裏不正常了,有點兒酒精依賴的感覺,喝酒的興致一直很高,王總是滴酒不沾,隻是隔著桌子和我聊天,問我是那個大學畢業的,學習什麽專業之類的話,我也是小聲回答著王總的提問,木羽就在旁邊和女老總一起喝酒,吃到中間的時候,王總覺得實在沒有意思,就打電話讓他的司機過來了,王總說他的司機是個飯桌上很能侃很能逗的男人,我記得那個家夥,去年年終聚會的時候那個家夥拚命的要和我跳舞,也不知道是犯的哪門子瘋,一想到他要來我竟然有種恐懼的感覺,我最討厭借酒犯瘋的男人。
  半個多小時後,王總的司機過來了,挺著不大的啤酒肚,還有點兒禿頭,但是這個人卻深的王總歡心,我個人感覺是這個人很會說,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架不住別人一個勁兒的拍著,尤其是一些成功的人,還好,王總可能是看女老總喝得多了點兒,就叮囑他的司機隻準一起吃飯不能喝酒,我稍稍的放下心,司機展開油嘴滑舌的本領在酒桌上這統侃,我也要笑了,他很能講笑話,不葷不黃的,但是都是很能讓人發笑,酒桌一下子就活躍起來了,女老總笑得最厲害,木羽也差點兒把酒噴了出去,木羽也不知道怎麽了,今晚竟然喝了那麽多酒,我知道他可能會吃解酒藥,但是直到喝酒喝到晚上十點,也不見他吃解酒藥,而且他還開著車過來的,我的心理有點兒犯嘀咕,女老總喝道不行了,上了好幾次廁所,但是王總的司機好像興致很高,開始和女老總劃拳,規定是如果女老總輸了,之後的啤酒由我喝,如果王總的司機輸了,之後的啤酒由木羽喝,王總一個勁兒的在旁邊扇乎,我一琢磨,王總的司機再傻也不會不給女老總麵子,應該會盡量讓著女老總的,即使輸,我也不會喝多少啤酒的,我的這個推斷果然不錯,王總的司機始終讓著女老總,所以我喝得少,可是木羽就慘了,喝得越來越多,臉色也變得煞白,折騰到半夜十二點兒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意識,我去服務台結賬的時候才看到手機上小淫的電話,可能剛才在包間裏麵吵得厲害,沒有聽見,我打過去,小淫聲音有點兒不高興,問我在哪兒,為什麽不接電話,我說我和公司老總一起在外麵吃飯,剛才沒有聽到,小淫讓我早點兒回去,我說沒事兒有司機送我到家,小淫這才放心,囑咐我早些回去。
  接完帳,我以為能回去了,可惜王總說已經定好友仁園的歌房了,要去盡興一下,唱唱歌什麽的,我有點兒為難,王總笑:十八,別擔心,我不是特意讓司機來了嗎?而且沒有讓他喝酒,就是留著他送你,順便送木記者回家的,木記者也喝多了,今天肯定不能開車了。
  我這才有點兒放心,大家一起來到定好的小歌房,服務人員把歌單和麥克調好,送來茶水和水果後,出去了。

  第91章
  女老總很青春的點了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玩了命似的扯著她的嗓子喊著自己的高音區,差點兒把我震得逃出了歌房,我發現會唱歌的人可能很少唱歌,但是不會唱歌的人反而很有癮,就像女老總,她真是很沒有唱歌的條件,但是樂此不疲,以前經常一起聚會的時候就一直是扯著嗓子喊,喊的旁邊的包房裏麵的人都一個勁兒的砸牆示意我們小聲點兒,我小聲對王總開玩笑說女老總想讓他送玫瑰花了,王總不以為然:不會,都多大年齡了,還整天送花?
  王總好像很中意民族唱法,他唱得歌曲都是什麽: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美麗的草原等等,聲線還不錯。木羽在旁邊的椅子上仰躺著,好像喝多了,最可惡的就是王總的司機,沒有喝酒還是照舊一副耍酒瘋的樣子,非要拉著我一起唱黃梅戲:夫妻雙雙把家還。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從來沒有和男人一起對唱過什麽歌曲,即使一起唱也是和女孩子一起唱一首歌,更何況是一起唱什麽:夫妻雙雙把家還。我說我不行不會唱,誰知道那個司機還來勁兒了,拽著我的胳膊非要我和他一起唱,一邊拽我一邊嘴裏還調侃著:哎,就是和你一起唱首歌而已,又不是真的做夫妻,你怎麽那麽固執呢?就是你真的想和我做夫妻,我家裏的老婆還不幹呢?
  王總在旁邊笑得厲害:十八,你就和他一起唱吧,不就是一首歌嗎?大家出來就是圖個樂和,快去唱。
  女老總醉的東倒西歪了還能拍著手笑:十八,唱吧,我還從來沒有聽過你唱歌呢,我唱得不好,不也是唱了嗎?
  我拿著另一隻手掰司機的:哎,我真的不會唱,不騙你,五音不全……
  我感覺我的另一隻胳膊被向後拽了一下,我回頭,看見木羽吊爾郎當的看著司機笑:別鬧了,十八小姐剛剛正和我說話呢?怎麽話還沒有說完,你就拽著她唱歌啊,是不是不想讓她和我說話啊?
  王總看木羽說話了,朝著司機擺了一下手,司機一鬆手,我一下倒在木羽肩膀上,木羽的手向前托了我一下,司機很不滿意的看著我:十八小姐,你就是瞧不上我,對不對?去年年終酒會的時候我想和你跳舞,你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慌忙擺手:真的不是,不信你可以問呂總,我從來不唱歌跳舞,真的。
  女老總努力睜著眼睛笑:對,這個不是為難的問題,十八跟著我也很久了,從來不和別人一起唱歌跳舞,我都沒有聽過她唱歌。
  我害怕司機生氣不送我回家怎麽辦,我看見桌上有幾瓶啤酒,我順手拿起一瓶,用牙咬開瓶蓋:真是不好意思,我這裏向你陪罪,真的,這瓶啤酒我全喝了,算給你陪罪,真的不能唱歌也不會跳舞,下次不開車的時候我一定陪你喝酒,真的,我幹了。
  我幾口就把啤酒喝光了,王總拍手笑: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也不是看不上誰,就是不會唱歌跳舞嗎,喝酒了就行。
  王總的司機這才笑起來:十八,好,夠豪爽,下次一起喝酒,不過還有你這種秘書,不會唱歌跳舞?你個子挺高的,怎麽就不會跳舞呢?
  我笑:腰硬,天生的。
  王總和司機哈哈大笑,王總朝我一樂:十八,你還挺能幽默的。
  我眼角的餘光看見木羽溫和的看著我。
  折騰到半夜一點鍾多,快到兩點了,王總扶著女老總對我說:十八,我開著呂總回去,我的車讓司機開著先送木記者回家,他喝多了,木記者的車先停在餐廳,等他明天再來開走吧,你和司機先送木記者回家,讓司機一個人送他可能有些地方顧忌不到,你們兩個人送他吧,我們請來的客人,不要讓人家日後挑理了。
  我知道王總是怕剛才木羽拉我的時候司機有點兒不滿意,怕他們之間不好相處,司機問我木羽住在什麽地方,我回頭找木羽,木羽始終閉著眼睛,看來真的有點兒喝多了,我搖著木羽的肩膀問他家住在什麽地方,木羽揉了揉眼睛,掙紮著坐起來,說要去車裏拿一下公式包,木羽走路的時候有點兒搖晃,差點兒摔倒,我伸手扶了他一下,大家一起出了餐廳,王總把女老總抱進車裏,木羽拿出車鑰匙,開了車子,從前麵拿出一個公式包遞給我,又把車子鎖上,我拿著木羽的公式包,木羽搖搖晃晃的上了王總的車子的前排,我抱著公式包坐到後排,木羽和王總打了招呼,跟王總的司機說了一個好像是西直門附近的一個地址,司機正想開車,木羽突然很想吐似的打開了車門,呆了一會兒沒有吐,木羽可能真是喝得糊塗了,前麵的車門還開著,他又打開後排的車門,坐到了我的旁邊,司機嘿嘿的笑了一下,遞給我一個塑料袋子:坐到後麵最好了,一旦要是吐了,十八,你受累,拿著這個幫著接一下,不然車裏就慘了。
  我別扭的接過塑料袋,木羽閉著眼睛,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我一下想到木羽以前吃解酒藥好像,我開始搖晃木羽,木羽睜開眼睛,看著我,臉色很難看,我小聲問:你之前不是吃解酒藥嗎?放在什麽地方了?
  木羽抬起手指指我手裏的公式包,我打開公式包,裏麵一堆的東西,找來找去也沒有,開車的時候車裏的光線很黯淡,因為一旦開燈就會看不見車的外麵,我伸手在公式包裏麵摸著,摸到一個盒子,我就拿了出來,遞給木羽,然後把公式包的拉鎖拉上,木羽摸索著打著盒子,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木羽吃吃的笑著,我扭頭看他,他眼睛裏麵充滿了調侃的神情,木羽把盒子遞給我,笑著小聲說:拿錯了。
  我詫異的拿過盒子,湊到車窗邊上,車外滑過的路燈一閃而過,我看見盒子上麵清晰的寫著:避孕套。
  我靠,我怎麽知道那廝會把這玩意兒也放到公式包裏麵,到底是成年男人,我火大的哼了一聲,開始伸手在公式包裏麵摸著,旁邊的木羽,一直不停的嗤笑著,我的手終於又摸到一個盒子,好像不是很大,我拿出來,為了避免尷尬,我先是放到車窗附近確認了一下,然後遞給木羽,把先前那盒東西又扔到公式包裏麵。木羽好像比我還有本事,因為他是用口水和唾液吃藥,木羽吃完解酒藥把藥盒遞給我的時候腦袋湊過來一點兒,極其輕佻的小聲問我:哎,你不會不知道那盒子裏麵的東西吧,你沒用過嗎?
  我使勁兒拿著公式包推了木羽一下:真是,真是,很沒品的家夥,哼!
  木羽象旁邊倒了一下,仍舊嘻嘻哈哈的小聲笑著,我把公式包扔給木羽:哼,你好像沒有醉嗎?
  木羽接過公式包繼續嗤笑:是醉了,但是十八小姐,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總是有辦法讓我清醒。
  前排的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問我?十八啊,你們笑什麽啊,有趣的事情大家一起分享嗎?
  我瞪了木羽一眼沒有吭氣。
  公路上沒有什麽車,所以不存在堵車,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左右,車子停到了一個小區的門口,門口的保安攔住我們,可能是看著王總的車子不是很熟悉的緣故,木羽從後排搖開車窗,和保安打了個招呼,保安放車子進去,在木羽說的四號樓停下,司機開了車門,木羽搖晃的下去,本來我不打算下去了,但是木羽忘了拿公式包,我拎著公式包嚇了車子,想遞給木羽,沒有想到的是木羽竟然蹲到旁邊的草地上開始哇哇的吐了起來,把司機也嚇了一跳,司機把車子鎖上搖著頭看我:十八,看來得把他送到家裏了,這樣子肯定不能自己上樓了,不能喝酒就少喝點兒,真是不要命。
  我拿著公式包,司機攙著木羽,木羽按了防盜門的密碼,我們進到一層,木羽指了指電梯的方向,司機架著他,我拿著公式包跟在後麵進了電梯,木羽按了5層的按鈕,在電梯的燈光中,我才看清楚木羽的臉色很不好看,煞白。到了5層,按照木羽指引的方向,司機把他架到一個防盜門麵前,木羽指指我手中的公式包,有點兒虛弱:鑰匙。
  我慌忙打開公式包,摸索出鑰匙,木羽勉強開了防盜門,門開後,木羽順手按了牆上的燈開關,還沒有等司機把他架進去,木羽已經飛快的跑進一個門裏麵,然後我聽見了不斷嘔吐的聲音,我估計那個地方應該是衛生間,司機也顧不上換鞋了,趕緊跟進去看看,我聽見司機的聲音:以後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喝成這樣還不是自己難受,好點兒沒有?
  然後我聽見木羽有點兒有氣無力的聲音: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藥店買點兒藥,我胃疼的厲害。
  司機說好吧你等會兒,司機出來皺著眉頭看著我:十八,你幫他倒杯水吧,吐的太厲害了,我去買點兒藥,他說胃疼的厲害。
  我放下手裏的公式包:我去吧。
  司機一笑:算了,你會開車嗎?還有,這深更半夜的,你一個女人跑來跑去不成樣子,我找家24小時的藥店就行了,回來咱們就走。
  我開始找能倒水的地方,先是在沙發附近的茶幾上找到一個空的杯子,但是沒有看到有水的地方,我一邊找著一邊問:那個你,你家什麽地方有水啊?
  我聽見木羽又開始嘔吐的聲音,然後說:廚房。
  我連續開了兩個門之後才找到廚房,開了燈,看見冰箱旁邊有一個飲水機,我倒了一杯水,推開衛生間的門,看見木羽很難受的蹲在馬桶旁邊,手裏是散亂的麵巾紙,我小心的站在距離他一米多的地方:那個你,起來喝點兒水吧。
  木羽有點兒迷離的看了我一眼,笑:十八小姐,你不用這麽不自在,我都這樣了,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幹什麽總是很害怕我的樣子,我讓你感到害怕了嗎?你為什麽要害怕我?
  我唯唯諾諾的說不出話,木羽搖了一下頭:算了,不說了,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方便一下,一會兒出去喝水。
  我出了衛生間的門,順便把門關上,我拿著水杯站在客廳裏麵,等著司機買藥回來。
  木羽的家還是很幹淨整齊的,看來是平時有人經常收拾了,我正無聊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看見是小米的號碼,小米有點兒發怒的質問:十八,現在都幾點了,我和小麥等你等的都在沙發上睡了好幾個小時了,你怎麽還不會來,你在哪兒了?
  我盡量小聲說:小米,我現在還在餐廳和老總吃飯呢?過一會兒就回去,你們不用等我。
  小米哼了一下:餐廳?現在這個點兒還有營業的餐廳?你到底幹什麽,不會也學人家也不歸宿吧?
  我趕緊解釋:小米,不是餐廳,是餐廳的歌房,過一會兒就回去,回去再慢慢告訴你,好了,我掛了。
  我放下電話,噓了口氣,我是怎麽了,也開始學人家說謊,回去再跟小米解釋吧,這說謊的感覺真是很不爽。我愣神的時候,我聽見身後傳來木羽的笑聲:十八小姐,這是我第二次聽見你說謊了,看來說謊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我轉過身,看見木羽輕佻的笑容,盡管他臉色還是不好看,我哼了一聲:你管的著嗎?你自己都這副德行了,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情?給你水。
  木羽泯了下嘴唇,看了我一眼,伸手接我遞過的水杯,在木羽的手碰到水杯的一瞬間,木羽沒有接水杯,他拽住了我的手臂,往前一帶,我一個蹌踉,木羽抱住了我,我被嚇傻了,手一哆嗦,水杯啪的一聲落到了地磚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在夜裏變得異常清晰,我第二個反映是試圖掙脫,木羽的話語響在我的耳邊:十八,你不要怕,我不做什麽,就是想抱你一下,真的。
  我無法形容出自己的恐懼和慌張,我能感覺到木羽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傳到我的身體上,我聽見木羽有點兒異樣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十八,我一想到你會嫁給別的男人,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我就有點兒接受不了,怎麽辦?怎麽辦?
  當我的意識不斷的提醒我現在的行為是不道德的時候我開始發怒了,我有點兒狼狽的掙脫著:你神經病啊,你放開我,聽見沒有?我喊人了……
  木羽像是神誌不清似的始終沒有動,我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來,是王總司機:十八,樓下開門密碼是多少。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木羽在我的耳邊說也一個數字。然後鬆開抱著我的雙手,我後退了一下,告訴司機,掛了電話,木羽踩到了我剛才摔碎的杯子,發出進一步碎裂的聲音,我低著頭,退到門邊,空氣像是被凝結住一樣無聲無息,我聽得到木羽呼吸的聲音。
  直到司機按門鈴,我才換了一個姿勢,開門,司機掏出一個盒子仍給木羽:一天三次,每次一粒。
  木羽掏出錢包把買藥的錢還給了司機,去廚房重新倒了兩杯水,把一杯遞給司機,司機坐到沙發了喘了幾口氣,有點兒詫異的看著地上碎的水杯:咦?十八,水杯怎麽碎了?
  我哦了一聲:剛才有點兒不小心,滑倒了一下。
  說完這句話,我真想抽自己一下,靠,又撒謊?今天是怎麽了?我的眼角看見木羽盯著我的眼神,有著玩味的顏色,司機看見木羽把藥吃了之後起身:好了,我和十八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木羽擺出笑臉:今天真是非常感謝,改天專門請你們吃飯。
  我沒有回頭,跟在司機後麵,出了房間,下樓,司機看了一下表笑:十八,現在都半夜兩點多了,估計回家也睡不多長時間了,反正是周末,白天再補覺吧。
  我伸了個懶腰:無所謂了,睡覺也不分白天和晚上。
  司機開始掏車鑰匙,可是,沒有掏出來,司機有點兒慌張的看著我:十八,我明明把車子鑰匙放到口袋裏麵了,怎麽會不見了呢?
  我也有點兒慌神:你再慢慢找找看,會不會記錯了?
  司機上上下下的翻著口袋,還是找不到,我和王總的司機兩個人開始蹲到地上摸索起來,從車子的前麵到後麵,從後麵到前麵,再到車子的底下,都找了一邊,司機的汗就出來了,回不回家是小事兒,一旦車子鑰匙被別人拿走了,引發丟車事件可就責任大了,我們就是吃苦耐勞一輩子也賺不來這樣一輛車子的錢啊,那可是六七十萬的車子啊,我也開始著急,司機看著我:十八,你去木記者家借一個手電筒,我們再找找,我在這兒看著,你上去。
  這會兒我也顧不上別的事情了,開了防盜門,上電梯,然後去敲木羽的房門。

  第92章
  木羽開了房門,我有點兒氣喘籲籲,我開始問木羽有沒有手電筒,木羽問我怎麽了,我說司機的車子鑰匙找不到了,可能是不小心掉到什麽地方了,要是有手電筒的話借來用用,木羽低頭想了一下:好像有,以前爬山的時候買過一個,你進來等會兒,我給你找。
  我進了房間,木羽開始翻著客廳裏麵的抽屜,又跑到房間裏麵,我開始看司機剛才做過的沙發,找了一下,沙發上沙發旁邊的茶幾還有沙發扶手的縫隙,都沒有,我低著頭看沙發底下的時候木羽碰碰我的肩膀:十八小姐,你幹什麽?
  我立起身拍拍手:沒有,剛剛司機坐在這個地方,所以我看看,是不是掉在這個地方了,好像沒有。
  我接過木羽的手電筒,匆匆的下了樓。
  王總的司機還在樓下等著我,我下去的時候看見他不停的來回走著,很著急,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得著急,這不是自己的車子,一旦出現了問題誰擔待得起啊,幾十萬的東西,不是鬧著玩的。我和司機兩個人拿著手電筒一寸一寸的找著鑰匙,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反複的找,但是還是沒有任何收獲,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快三點了,我懊惱的歎著氣,司機也放棄了找鑰匙,看著我苦笑:十八,不找了,我就在車子邊上呆到明天天亮,以防萬一吧,我就怕別人揀到鑰匙之後有麻煩了,反正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天亮之後讓王總把備份的鑰匙找人送過來,然後換車鎖吧,就是今天晚上,連累你了。
  我也苦笑:沒法子的事情,也談不上連累不連累了。
  我和司機兩個人靠著車子發呆的時候,聽到防盜門響了一下,我聽見司機說:哦,木記者啊,你怎麽下來了?
  木羽靠近我們身邊:找到了沒有?
  我搖搖頭,木羽看著司機:那你們也不能就在這兒傻站著啊?大半夜的。
  司機看了我一眼:十八,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留在這裏就行了。
  木羽看了一下表,皺著眉頭:這個時間,好像沒有什麽出租車了,女生這個時候一個人打車也不安全啊。
  司機撓著頭:那怎麽辦啊?
  木羽好像想了一下,拍了一下司機的肩膀:這麽辦吧,你們都去我家吧,我那兒的房間也夠用,我去保安室和小區保安說一下,我們這兒是24小時保安的,我讓保安記下這個車子的號碼,如果車子裏麵沒有我,這個車子不準出這個小區,有事兒讓保安給我打電話,你覺得怎麽樣?
  司機想來想去的想不出辦法,也不能大晚上就在外麵呆著?五月份天氣雖然暖了,但是還不能在外麵呆著過夜,我一是害怕這個時候打車實在不安全,再就是也害怕王總的車子出問題,所以真的想不到什麽好辦法,於是我和司機跟著木羽來到保安室,裏麵有三個值班的保安,木羽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下,保安讓司機拿出證件看了一下,又記了一下車子號碼和木羽房間的電話,然後又跟著木羽回到木羽的房子,還沒有進房間,我的手機又響了,我看,是小麥的號碼,小麥的聲音很大聲就穿了過來:十八,你到底在哪兒,我和小米都快要打110報警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快點兒回來。
  夜晚靜的唯一壞處就是電話裏麵像是安裝了擴音器一樣,聽得很清晰,我壓低聲音:小麥,你和小米睡吧,不要等我了,我這麵公司有些重要的事情,今晚不回去了,在公司,具體事情明天回去後再跟你們解釋,好了,我掛了。
  我有點兒尷尬的掛了電話,司機已經進去了,木羽拿著鑰匙淡淡的看著我,我惴惴不安的進門,換鞋的時候,我聽見木羽的小聲的笑:十八小姐,今天你已經說了三次謊話了,為什麽要說謊?
  我沒理木羽,進了房間。
  司機對木羽的安排有點兒感恩帶德,說自己睡客廳的沙發就行了,木羽笑:有三個房間可以睡覺,不用睡沙發,一個人一個房間。
  我正琢磨應該有書房之類的房間吧,木羽轉到我麵前笑著指指我前麵的房間:十八小姐,女士優先,你睡最大的房間吧。
  我看了一下房間,應該是木羽平時睡覺的臥室,很整潔,床也是大號的,看著就很舒適,我勉強笑了一下:不用,有沒有書房啊,我這個人有點兒認床,估計睡不著,可以看看書,沒多久就天亮了。
  木羽一笑:有,後麵這間就是,不過我書房裏麵沒有桌子和椅子,隻有床,我始終強調個人生活的舒適性,請便。
  木羽接著把司機讓到旁邊的一個房間,司機可能確實困了,跟我打了下招呼,就要睡覺,我在司機關門的一瞬間拉住他:那個,明天早晨起床的時候別忘記叫我了,我可能起不來。
  司機點頭答應,我回房間的時候,木羽在門口嘿嘿笑:十八小姐,要不我們聊聊吧?我也睡不著。
  我閃身進了書房,把房門鎖死,沒搭理木羽,我聽見木羽在門外笑著說:十八小姐,鎖門是沒有用的,我有這個房子裏麵每個房間的鑰匙,隨時可以打開。
  我關了手機,我怕小米或者小麥再打電話來,我無法解釋,我拿了本書,好像是海明威的書,躺倒在床上,翻著,可是很快,我的眼睛開始打架,看來我也困了,我把書扔到旁邊,閉上眼睛睡覺,反正明天早晨有人叫我。
  第二天早晨,確切的說應該是第二天上午,我睜開了眼睛,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表,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我吃了一驚,難道司機也在和我一起睡到這個時候?我忽地坐了起來,開門,看見的是木羽在客廳裏麵安靜的坐著,吸著煙,翻著報紙,穿著幹淨的白襯衣和一條牛仔褲,和平時在公司看見的樣子完全不同,木羽看到我開門愣了一下:醒了?
  我看見司機睡覺的房間房門關著,我詫異的問木羽:那個,司機還在睡覺嗎?
  木羽笑了一下:司機已經走了。
  我驚訝:走了?他明明說好要叫醒我的,怎麽……
  木羽站了起來,溫和的看著我:嗤,你還敢說你認床?叫你了,但是你好像睡的很踏實,所以我讓他現走了,哎,你有沒有在我床上流口水啊?
  我愣了一下:那車子開走了?
  木羽遞給我一杯水點頭:是啊,鑰匙找到了,所以我下樓把司機送出去了。
  我喝了一口水:鑰匙找到了?在哪兒找到的?昨天晚上我和司機找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地方來著,在哪兒找到的?
  木羽有點兒詭異的笑著,沒有說話,我打開手機,過了一會兒,手機上就顯示出一大堆的信息,全是小麥小米的,後麵幾條是阿瑟的,我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回去了,我去衛生間大致把頭發用水稍微潤濕了一下,我看見洗臉池旁邊有擠好的牙膏和杯子還有一條新毛巾,難道木羽還沒有洗漱?我沒有多想,就是用水洗了一下臉,然後漱了口,我抬頭看見鏡子裏麵木羽在吊兒郎當的笑,我又忘了關衛生間的門了,木羽笑著向我比劃了一下手勢:旁邊的洗漱用品是給你用的,你放心,都是新的。
  我順手從紙巾盒子裏麵抽出幾張麵巾紙,擦著臉上的水,然後梳了幾下頭,出了洗手間,木羽在客廳裏麵站著,有點兒發呆的樣子,看見我出來,好像有點兒惱怒:哎,我不是說過,旁邊的東西是給你準備的嗎?你為什麽不用?
  我一怔,然後勉強想到了一個理由:這個,問題是,我用過一次之後別人還怎麽用啊,我這樣就行了,我得回去了。
  木羽擋在門前,表情有點兒生硬:吃點兒東西吧,不差那幾分鍾,今天也不用上班。
  我看見客廳得桌子上放著一杯牛奶,幾片麵包還有點兒火腿肉,我這才感覺自己真的有點兒餓了,我拿起牛奶杯子,喝了幾口,木羽笑:慢點兒,又沒有人和你搶。
  木羽遞給我一張麵巾紙,臉上有點兒說不出的神情:十八小姐,你終於在我的房子裏麵過夜了,感覺如何啊?
  我剛想反駁,被牛奶嗆了一下,我咳嗽了幾下,憤怒的瞪著木羽:你不要亂說話,這根本就是形式所逼,你以為誰願意在這兒呆著,是不是?好了,我該走了。
  木羽笑著沒有動:防盜門反鎖了,現在這個防盜門還好就是有這個功能,可以在裏麵反鎖。
  我愣了一下:哎,你不是有毛病吧,又想幹什麽?
  木羽敲敲桌子:不想幹什麽,我呢?從來不會胡來,免得別人把我送進警察手裏,你乖乖的把早餐吃完,我把話說完,你就回去,我還要去餐廳開車呢。
  我接著拿起牛奶杯子,哼了一聲:吃早餐可以,但是你就不要說什麽話了,免得我沒有胃口。
  木羽皺著眉頭盯著我,我聽得到他的冷笑:是嗎?那麽,千萬不要告訴我,昨天晚上我抱著你的時候你沒有任何感覺,女人在男人麵前最好不要自作聰明,那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
  我有點兒惱羞成怒,手裏的牛奶杯子隨著我的心在動,木羽的手比我還快的按住了我手裏的牛奶杯子:十八小姐,你這樣的舉動很不明智,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家裏,嘖嘖,我一直以為十八小姐行走江湖是小心翼翼的那種,至少看著我的時候是小心謹慎,可惜可惜,你說我要是在這杯牛奶裏麵下點兒什麽的話,你現在是不是該倒下了?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裏麵能噴火,木羽嗤笑: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麽謙謙君子,但是還是一個真小人,這樣的事情太濫,我做不來,不過一早上被你攪得也夠晦氣的,明明很溫馨的一個早晨,我在客廳悠閑的看報紙,我喜歡的人在房間裏麵安靜的睡覺,我在安靜的等著你醒過來吃早餐,可惜等你醒過來之後什麽都變了,一塌糊塗,還不如你一直睡著比較讓人有想象力。
  我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我知道自己眼前這個男人的厲害,我不想惹更多的麻煩,木羽點了支煙,我聽見打火機開合的聲音,木羽指指麵包和火腿:吃啊,怎麽不吃了。
  我說我飽了,木羽嗤笑:不會吧,就喝點兒牛奶就飽了?人在外麵身體健康很重要。
  我泯了泯嘴唇盡量讓自己放鬆:其實,我也很想告訴你,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想活得這麽壓抑。
  木羽挑著嘴角看著我:接著說,我在聽。
  我看了木羽一眼:認識你之後,我就覺得很壓抑。
  木羽彈了一下煙灰:為什麽?
  我轉著牛奶杯子:因為,你對我說過的每句話,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分辨這些真假很讓人難過,我始終看不到一種叫做真的成分的存在,所以我隻能把你說過的話都當成假的。
  木羽沉默了一下,煙圈在他眼前繚繞:這就是你無法靠近我的原因,是嗎?
  我搖頭:可能有很多,但是我的語言概括能力很有限,我說不準還有什麽。
  木羽掐滅煙盯著我:我都不知道,我有那麽多地方,讓你無法向我靠近,反而越來越遠了。
  木羽還想說什麽,我岔話:那個車子鑰匙,在什麽地方找到的?
  木羽噗哧一笑:鑰匙根本就沒有丟,其實,是你們下樓的時候司機忘在沙發上了,就是你找過的地方,我藏了起來,一是懲罰他在歌房時候對你的不敬,二是,我很想你在我這裏過夜,真的,所以今天早晨我早早的把鑰匙放到沙發的縫隙裏麵,再叫醒司機,然後告訴他在這個地方,司機對我很是感激的,怎麽樣,我夠聰明吧?
  我心底的怒火被再次勾引了出來:你真是很可怕,至於嗎?殺人不過頭點地,他有家有口的,你這麽嚇他?害的我們昨晚多擔心啊,要是車子真的出了問題,幾十萬的東西,會把小老百姓嚇出心髒病的,你,真是可怕的人。
  木羽看著我的樣子有點兒發呆:十八小姐,你義正嚴詞的樣子好帥啊。
  我哼了一聲:給我開門,我要回去。
  木羽點頭:好,等我一會兒,我也出去,去友仁園開我的車子回來。
  木羽說完,開始解著白襯衫的口子,我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麽啊?
  木羽邪邪的笑:忘了,忘了,我是想換一下衣服,忘了家裏還有女人來著,我去房間裏麵換。
  阿瑟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十八,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好容易有一晚上可以不回去,一大早小麥就給我打電話說你昨晚沒有回去,你到底搞什麽啊?
  我壓低聲音:阿瑟,回去再跟你解釋,我現在不方便說話,回去再跟你解釋,我先掛了。
  我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木羽換好衣服出來了,木羽這個人長得不是很帥,但是很有一種痞子氣和那麽種吊兒郎當的男人味道,他的眼神很厲害,似乎總能看出別人想什麽,所以受到女人歡迎也在所難免,女人不都是喜歡有點兒霸道還能看穿自己心靈的男人嗎?木羽看我看他,一笑:哎,不會這麽一會兒你就看上我了吧,我可是很自信的男人,男人自信的時候都是很帥的,你小心了。
  我嗤笑了一下:開門吧你。
  到了樓下,木羽領著我出了小區,木羽開始招手打車,我也開始等著打車,木羽轉到我前麵:哎,你很有錢是嗎?我打車去友仁園,先把你送到小米公寓不就行了,虧你還是大學畢業,這麽點兒經濟帳都算不明白了?真是的,國家怎麽培養你們的,呆頭呆腦的。
  我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合適反駁木羽的話,木羽打開車門皺著眉頭看著我:還不上車?司機已經開始打表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出租車,木羽跟著也上了車子,坐在我旁邊,我向另一個方向靠了靠,木羽開始笑,我瞪著他:笑什麽?
  木羽側著腦袋看我:你最多就能靠到那兒了,還能往哪兒靠?還能靠出出租車嗎?
  我扭過頭不搭理木羽,木羽跟司機說了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機開始開車。
  木羽住的地方距離小米的公寓大概就是三十分鍾左右的車程,我在心裏希望出租車速度快一點兒,可惜今天是周末,周末的時候很多私家車都全家全家的湊熱鬧,把主要的公路都堵的很緊巴,有的紅綠燈得一步一步的挪著,我看著眼前的路,我就琢磨,要是開到我熟悉的地方我就下車走步回去。木羽在車上接了兩個電話,說話的時候好像很曖昧的音調,還有壞壞的笑聲,我把頭轉向車窗外麵,不想看到他欠揍的表情,木羽掛了電話,對前麵的司機說:哎,不用那麽著急開,反正車子都堵,要不繞三環走吧?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木羽一下:繞三環?你不怕錢多?
  木羽挑著嘴角:問題是都和這些車子一起堵著,還不如繞三環省事兒呢?
  司機說了一句:好列,你就瞧好吧。
  我糊塗的看著木羽:幹嗎繞三環啊,直接不就過去了嗎?
  木羽指著窗外:你自己看看,都都堵成什麽樣子了,不繞三環行嗎?
  我看著車窗外麵,果然是堵的很厲害。
  車子上了三環還好,終於能開起來了,木羽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看著我:真是不公平,昨天那個王總的司機,睡得跟死豬似的,打呼嚕震天響,我根本就沒有睡好。
  我詫異:他打呼嚕?我怎麽一點兒也沒有聽見?
  木羽瞄了我一眼:你沒聽見?那你肯定也是睡得跟豬差不多,還說自己認床?就是人家把你抬走賣了估計你也不知道,誒?要知道你睡得那麽死,我昨晚就應該混進你房間才對,這可是我夢想了好長時間的事情。
  木羽說後麵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低,還壞壞的笑著,我實在無法忍受了,我大聲說:司機,停車。
  司機看了我一眼:三環上怎麽停車啊?
  我憤怒的看了木羽一眼:找個出口放我到輔路上,我到了。
  司機哦了一聲,往前開了一小段,拐出了三環,在路邊停了下來,我迅速開了車門,下了車子。
  我氣乎乎的往前麵走著,我想等到木羽和出租車過去之後再打輛車回公寓,一會兒出租車開過去了,我鬆了口氣,當我聽見木羽從後麵叫我名字的時候我簡直就快發瘋了,我無奈的轉過頭:我拜托你,就當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們不相幹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行不行?
  木羽被我嚇了一跳,小心的看著我:你沒事兒吧,生氣了?
  我恨恨的轉身接著向前走,木羽轉到我前麵,盯著我:我是開玩笑,你沒事兒吧?
  我簡直要氣瘋了,我咬著嘴唇瞪著木羽:哎,你有很多女人可以消遣,幹嗎非要折騰我啊,你有病嗎?我最討厭像你這種男人,好像自己是情聖似的,你很了不起嗎?你的行為讓我感覺厭惡,不是,是惡心,你給我讓開!
  我推開木羽,接著往前走,轉身的時候,看見一輛空的出租車,我招手,車子停了,我上車,木羽抓住車門,淡淡的看著我,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準上來,把車門關上。
  木羽沒有動,我看見他的嘴角挑了一下,朝我挑釁的一笑:你,吃醋了?
  司機不滿的看著我:到底走不走了?
  我說走,我伸手關門,木羽的腦袋湊近車窗,在我關門的一瞬間,露出那種欠揍的表情:你吃醋了,嗬嗬,路上注意。
  我跟司機說了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機開始開車,我狠狠的從車子的後視鏡中瞪了一眼木羽。

  第93章
  回到小米公寓,看見小麥睡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枕頭,小米打著嗬欠說小麥是為了等我,所以一直睡在沙發上,說著把我拉進房間,捂著嘴巴看著我:哎,十八,你說實話,你昨晚到底去哪兒了?你說你在公司,可是我上午打你的座機電話沒有人接,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從來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小淫昨晚打電話的時候也很擔心來著。我吐了一口氣,看了小米一眼,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小米說昨晚的事情,在我看來,我一直認為小米和小麥都是比我小的孩子,我怎麽能跟小孩子說這麽複雜的事情呢?我看了一眼師兄的房門:阿瑟呢?
  小米聳聳肩:鬼才知道,這個花心大蘿卜,誰知道他又飛到那個蝴蝶家裏了?沒有回來,可能得下午吧。
  我撲到小米的床上:小米,你讓我好好睡一會兒吧,我很困,神情恍惚了,等我睡完覺之後再說吧。
  我陷入無比的苦痛中,隨後我的夢裏反複的出現著小淫和木羽變換的場景,我艱難的分不出到底誰是誰,我分不清是不是像是木羽說得那樣吃醋了,但是木羽的影子像是鬼魅一樣不斷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麵,我開始瘋狂感覺自己對不住小淫了,小淫那麽喜歡我,我還因為別的男人煩惱,我到底是怎麽了,一定是吃錯藥了,我開始給師兄阿瑟打電話,阿瑟說下午回來,我說阿瑟我想和你聊聊,你別回來了,我出去我不想讓小米和小麥知道,阿瑟遲疑了一下答應了,約好了在公寓附近的一個茶屋見麵。
  中午我沒有心思吃飯,隨便喝了點兒牛奶,小麥睡醒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很想揍我一頓,我害他昨晚沒有睡好,捱到下午,我借口自己餓了,下樓買晚餐給小麥賠罪的理由自己溜了出去,我來到和阿瑟約好的茶屋,阿瑟已經在門口等我了,我們進去,找了一個位子坐下,阿瑟看著我:十八,昨晚你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之前不會晚上不回去的?
  我歎了口氣,為了讓師兄明白我的事情,我沒有撒謊,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邊,阿瑟驚訝的不得了,我內疚的看著阿瑟:阿瑟,我覺得自己有點兒對不起小淫,我心裏很難過。
  阿瑟沉默了一會兒,喝了一口茶:十八,你是要我說實話是嗎?
  我點頭,阿瑟看著我:十八,我呢?不是什麽好男人,至少和小淫相比,但是我知道一點,木羽那個男人有一點是和我一樣的,他肯定也很喜歡在外麵玩,不喜歡拘束,對於你這種女生,可能是一時好奇而已,他真的不適合你,隻會讓你操心,還有傷害,所以不管你對他有什麽想法,哪怕隻是那麽一丁點兒的動心,都要停止吧,我說這話絕對不是單純的偏向小淫,絕對不是因為小淫是我的兄弟我就偏向他,更何況,你和小淫已經好幾年了,從大學認識到畢業,光認識就三四年了,其中你們雖然有過不愉快,但是都沒有忘記對方對不對?
  我點頭,阿瑟給我倒了一杯茶,笑:十八,你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嗎?
  我搖頭,阿瑟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就是因為你沒有談過什麽戀愛的經驗,這個談戀愛,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讓人變得不再純真,好處就是增加了免疫力和經驗,你就是因為太沒有經驗了,所以成熟的男人稍微勾引你一下,你就受不了,嗬嗬,有意思,不知道小淫知道會有什麽反映?
  我不滿的瞪著阿瑟:哎,你就這麽看我笑話?
  阿瑟笑:不是,成熟如木羽這樣的男人會讓你很被動,真的。
  阿瑟看了我一眼:十八,你說實話,你對那個木羽的感覺到了什麽程度?還能不能停下來?這些事情騙自己是沒有用。
  我老老實實的看著阿瑟:其實,可能真的象你說的那樣,阿瑟,他會讓我被動,可是要是他不在我身邊來回晃的話,我就會很正常的生活,可是他要是不斷的在我身邊晃,我就會跟吃錯藥一樣,有點兒歇斯底裏的想發脾氣。
  阿瑟嗤笑:看來這個男人很聰明啊,他知道你的弱點,所以他總是在你要忘記他的時候讓你重新記住他,十八,你換工作吧,搬來小米公寓住,這樣我們大家都在這兒,他不會冒失到這兒來。
  我看著阿瑟:師兄,這個事兒先別告訴小淫,等他到北京之後我再告訴他吧,要是他知道了,非得發火不行。
  阿瑟點頭。
  從茶屋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到吃飯的時候,我說要去餐廳定點兒菜,阿瑟摸著腦袋問幹嗎,我說小麥昨晚為了給我開門,一直睡沙發,我總得補償一下他,阿瑟笑:沒有想到那個小子還挺有仗義的。
  在公寓樓下的餐廳,我訂了幾個菜,讓他們晚上五六點鍾的時候送到樓上,順便又到超市給小麥和小米買了一些可樂,這些小家夥,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就能喝這種東西吧,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一想到小米或者小麥這種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孩子,我的心裏始終有著快樂,可見我並不是很老,還沒有不喜歡這些小孩子,嗬嗬,其實阿瑟也是,雖然有些時候會欺負一下小麥,但是還是疼小麥的時候多,在阿瑟眼裏,小麥其實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阿瑟一直是小麥的哥哥一樣,小麥有時候抱怨阿瑟欺負他,但是更多的時候離不開阿瑟,阿瑟、小淫、我、佐佐木、大雄、平K、易名,我們都大了,可能大了之後會有一些自己的煩惱,沒有人會沒有煩惱。
  快到吃飯的時候,小淫打來電話,一副長者的口氣:十八,你昨天是不是不乖了,怎麽那麽晚不回家呢,小麥和小米擔心的要死,看來我真是應該快點兒去北京看著你,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嗯?
  我說:沒有,昨天是確實有事情發生,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敢不把你放在眼裏了,天地良心啊,日月可證啊。
  小淫吃吃笑:這還差不多,等我去北京給你買好吃的。
  我在心裏嗬嗬笑:難道我就是這麽被哄大的嗎?要是有人這麽哄著自己一輩子,那就是幸福了。
  末了小淫說5月20日可能公司要讓他和公司的其他工程師來北京看一個什麽計算機係統,能在北京呆一天,要來看我,我興奮的快要跳起來,喊阿瑟過來接電話,阿瑟搖著頭:哎,你們都成這樣了,幹脆結婚吧,省著天天扯著脖子喊著對方。
  吃晚飯的時候,小麥還很拽的瞪著:十八,昨晚我睡沙發睡得肩膀很酸的,能不能幫著我按摩一下?
  小米撇撇嘴:哼,屁大點兒的事兒都值得這麽張揚,做男人要學會含蓄,含蓄,知道嗎?
  我站到小麥身後,開始給小兄弟捶肩膀:哎,小米,你現在不用上學校嗎?怎麽天天都在家裏呆著啊,有點兒不象話了。
  小米朝我齜著牙,笑:十八,你別問我這些,現在要畢業的學生們就像是沒娘的孩子一樣,沒有人管著,誰還會管要畢業的學生啊,大家都是這麽過的,就等著畢業那天的大會了,然後個子卷著行李各奔東西唄,學校的寢室基本都空了,我那些朋友也一個一個的不見了,人生啊。
  小米感慨,看著餐桌上的幾根黃瓜搖頭:還沒有這幾根黃瓜實在啊。
  阿瑟換好衣服做到餐桌前,小麥正閉著眼睛享受我的推拿術,嘴裏還一個勁兒的不利落:十八啊,看來女人有力氣倒是一個不錯的事情,到現在為止,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力氣的女人了,當然了,和那些打拳擊的職業女選手是沒有辦法相比了,但是將來給小淫按摩個腰捶個背的還是很綽綽有餘的,哎喲,你謀殺啊……
  我在小麥得不得時候捶了一下小麥的脖子,阿瑟一副流口水的樣子看著我:十八,小麥都能享受這個待遇,一會兒是不是給我也來個全身按摩的,我昨天晚上可是很辛苦啊,很久沒有碰女人了,身體損失很重……
  我拿著一根黃瓜塞進阿瑟嘴裏:再說,我一腳把你踢進房間裏麵,哼。
  小米笑得差點兒噴飯。
  這個晚上,易名竟然從日本打來電話了,小麥充分展現了一個叫孩子的性格,從日本的物價問到日本的瑞士軍刀,我和小米看著他笑,阿瑟隻是翻著報紙搖頭,莫了實在忍受不住小麥的唧唧喳喳了:小麥,你把電話給十八吧,大哥,我拜托你了。
  小麥不情不願的把電話給我,易名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但是說話的語氣已經改變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日語的影響了,易名問我好嗎,問小淫好嗎,我說大家都挺好的,我以為我會說出很多話來,可惜,我竟然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了,所以在電話中有點兒不知道和易名說什麽好了,阿瑟一邊翻著報紙一邊看著我表情笑。掛了電話,小麥問阿瑟:哎,你怎麽知道易名找十八啊。
  阿瑟哼了一聲:我接的電話,直接就和我說,十八在嗎?難道我的智商很低嗎?易名這個人啊,就是太不合群了,所以很難和他做哥們,他還是狂妄而且自私的,十八,他和你說什麽了,是不是感覺國外生活單調枯燥啊,要不就是出去轉了一圈,發現還是你好吧。
  我白了阿瑟一眼:你怎麽能想到那麽多不靠譜兒的事情呢?就不能想想純潔的友誼?
  小米拽拽我:十八,當初你和易名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一開始你們處的不錯啊,小淫也知道這件事的。
  我晃著腦袋:不知道,可能就是象京劇中的三岔口那樣吧,誰和誰都不靠著,不挨邊,所以鬱悶唄。
  小米嘿嘿笑:那你現在對易名還有沒有什麽想法啊,反正小淫也不在,你說說看。
  我笑:問題就是,我對易名竟然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很陌生,就連最初的念想都沒有了,真是奇怪。
  阿瑟世故的歎了口氣:十八,這叫什麽,你知道嗎?這就是時間的遺忘率,百分百的,沒有什麽人能改變這個規律。
  阿瑟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象你和小淫這樣始終不能忘記彼此的兩個人不是很多,要懂得珍惜,知道麽?通常都是對方忘了自己,或者自己忘了對方,可能外界還是有很多困擾,但是要分清自己想要什麽,知道嗎?
  我看著阿瑟點了點頭,想到5月20日小淫要來北京,我開始有一種等待的心情。

  第94章
  左手給我打電話說廣州熱的要死,索多多喝多了,赤裸著上半身在大街上走著,被城市衛生的居委會大媽逮到,罰了錢,說是影響城市市容市貌。我問小諾和夭夭好嗎?左手說都挺好的,就是不適應溫度差別,小諾每天都耷拉著舌頭,恨不得自己全身都是散熱的毛孔。
  我問左手還要在廣州待多久,左手在電話裏麵歎息:本來是想今年年初回北京的,現在看來,不用了,再待上一兩年吧。
  我有些奇怪:為什麽啊?
  左手淡漠的說:本來以為北京是有個人在哪兒,現在那個人不在了,我在那兒都一樣。
  我沒有再追問很多,感情的事兒,沒有誰能說得清楚。
  小米的畢業論文交上去之後,小米徹底感覺到了畢業的氣氛,我不想打擾她這種失落的心情,當學生的時候整天都覺得無聊,特別想很快的進入社會,賺錢或者花錢,但是當真正畢業之後才發現原來真的不是那麽回事兒,很多東西變得不再是向往,而是逃避了。小米好就好在她永遠不用擔心沒有錢花沒有飯吃,恰恰相反,小米和小麥還有阿瑟一樣,她有著花不完的錢,有時候我覺得人生和有諷刺異議,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什麽所謂的平等或者公平可言,充分體現了競爭機製下的人的智商參差不齊。
  我發現木羽越來越像個鬼魅,消失一會兒又出現一會兒,我得承認他是個有心計得男人,可是問題就是很多事情有心計你會說他是個聰明人,可是感情得事情一旦蒙上心計的顏色,就會變得不真實,而且極其讓人的自尊心受到無比的傷害,我的原則就是如果愛一個人就要把自己的傷口和沒有傷口的地方一起給對方看,而不是讓對方去猜,木羽在我看來,是把所有的事情畫上問號,他讓你猜,猜不對或者猜對了,他都不會給你一個肯定的手勢,生活在這種虛無中連自己都變得虛無了,沒有人會喜歡。
  星期天,阿若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問題,打電話告訴小米要來小米公寓玩,那個時候我正在和小麥下著跳棋,小米正在用一個叫什麽木瓜的東西在臉上來回的蹭著,據說這個東西可以美容,小米很想讓我也嚐試一下,我搖頭:不行,我臉皮兒很薄,不等美容效果顯現,肯定蹭的脫了皮不可。
  小麥嘿嘿笑:十八,你就美容美容吧,不是說女為悅己者榮嗎?哪怕就算為了小淫,你也應該把你那張老臉刀持刀持吧?
  小麥最後這句話大大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我是暴怒連連,伸胳膊挽袖子,對著小麥就是一頓暴摧,直到他承認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為止,我逼著他向我道歉,小麥很不情願的說著:十八,對不起了,我褻瀆了你這個美麗女人的心靈。
  這話雖然有些違心,但是聽著很受用。就是這個時候阿若打電話來了,說是逛商場的時候給小米買了一件衣服,我斜著眼睛看著小米:哎,你們很熟是嗎?
  小米順手拿起另一半沒有蹭臉的木瓜開始嚼著:當然!從小就很熟了。
  我哼:給你買件衣服,你還不得請她吃飯,兩項相抵,你虧大了。
  小米眨眨眼睛:是啊,這個問題我怎麽就沒有想到?
  我咬牙切齒得看著小米:哼,不僅讓她給你買衣服,還要請她吃飯才行,你忘了上次?給她送水,累得跟孫子似的?
  小米站起來:十八,要是她想留下吃飯怎麽辦啊?
  我接著哼:裝作不知道,直到她說出她請咱們吃飯為止。
  小米衝我伸出拇指:十八,你真是高。
  小麥小心得看著我:看看,這就是女人啊,簡直跟小人似的,我們男人就從來不這樣,很大度的,不是說相逢一笑泯恩仇嗎?十八,虧你還是混的人,那麽小氣。
  我眯著眼睛看著小麥:阿若有沒有偷過你家蘿卜啊?
  小麥搖頭:沒有。
  我嗤笑,很酷的換了個姿勢:可惜,她偷過我家的蘿卜,雖然我行走江湖很多年了,向來不主張睚眥必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哼。
  我象征性的吹了一下自己的拳頭。
  阿瑟今天又約了一個女孩子,據他自己說是長得跟天仙似的,當然了,男人對於沒有得手的女人都會說成是天仙,之前阿瑟就說以前的女孩子都是天仙,等到他厭倦之後他通常會改口說:哎,天仙?我呸,是天仙的外衣,母老虎的本質。愛玩的男人啊。
  阿若是在十點半的時候按響了公寓的門鈴的,小米去開門,我則是斜靠在沙發上看著雜誌,好像是一本叫做瑞麗的雜誌,上麵有很多叫做美容和穿衣服打扮的內容,我一般不怎麽看,就是翻看裏麵的美女而已,阿若看見我躺在沙發上,開始和我打招呼:十八,你也在啊?
  我哦了一聲沒有說話,阿若笑得很美麗,我有點兒發呆,差點兒就被她的笑容征服了,我愣了一下之後收回眼神,阿若坐到我對麵,似乎一副和我很熟的樣子:最近好嗎?
  我哼了一聲:還好,托某人的福,還沒有被氣死。
  阿若頓了一下,接著笑:還生氣啊,不要了,小米一早就說你這人很有容忍的氣量的,絕對不會和別人一般見識的。
  我被拍的有點兒受刺激,一時無法說出壓在心底的狠話:◎#¥%%%%%%××××××◎¥¥¥¥※※…… 隻好這樣發泄一通了,我看了阿若一眼,沒有說話,小麥在不遠處朝我伸了伸小手指。阿若把拿著的包裝袋遞給了小米:小米,你試試看,我和媽媽逛商場的時候一起買的,我媽說你媽不在你身邊,你都不知道給自己買件衣服了,還是長不大。
  小米拿出衣服比劃了一下,看著我:十八,好看嗎?
  我點點頭,小米長得本來就不錯,身材除了胸部有點兒發育不全,真的說不出什麽來。然後小米和阿若就進了小米的房間,兩個人去嘀咕私房話了,小麥湊到我身邊笑:十八,你的理論就實現成這樣?也沒有見到你占到什麽便宜啊?
  我恨恨的看著小麥:算了,我不跟她一般見識。
  阿若和小米近半個鍾頭,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麽,我就是到現在也不明白木羽為什麽不想把阿若娶回家,我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夠完美了,這玩意兒有時候真是說不清楚,阿若笑嘻嘻的出了小米的房門,說要請我們大家一起吃飯,小麥笑著看著我:十八,你還睚眥必報人家,你瞧人家多有氣量啊,你啊,小民意識,差遠了。
  我哼著小麥:真是,請你吃頓飯就抬高這麽多的評價,說你是小孩子你還真是小孩。
  我沒有吭聲,我是在想,要是吃到半路,木羽再來怎麽辦,這個阿若的心眼誰知道?我笑著說:不去了,你和小米去吧。我和小麥隨便出去吃點兒就行了,是不是小麥?
  小麥不怎麽樂意的看著我,阿若嫣然一笑:看來我真是把十八的心給傷著了,那我隻好和小米一起去了。
  我也笑:那倒沒有,我的心還不至於那麽脆弱,你們吃好吧。
  阿若挽著小米一起出去了,小麥有點兒氣嘟嘟的看著我:十八,憑什麽她們一起去?你就不讓我去,人家本身就是很好的心意,中午怎麽辦啊?
  我笑著看著小麥,像個小孩子:好了,中午我請,你說吃什麽吧,隻要不是魚翅或者鮑魚之類的東西都行,千萬不要超過100元,超過免談。
  小麥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去東直門吃麻辣小龍蝦吧。
  我嗤笑:隨便你,就知道你會吃,不過來回坐公交車的話車費我出,要是打車,車費我不出,我坐車。
  小麥嘿嘿笑:我也學著會過一次,坐公交車了,反正今天我不出一分錢。
  東直門飲食街當時距離小米的公寓很近,坐公交車如果不堵車也就是不到20分鍾,如果打車也就十幾分鍾,平時我們也是經常一起出錢到那條街上吃飯,味道還不錯,尤其是羊蠍子和麻辣小龍蝦,據說是很出名,不過我當時最喜歡吃的是三巴湯的火鍋,那個湯的味道實在不錯,很獨到,據說能美容養顏,這個倒是沒有什麽證據,而且我也沒有因為喝了三巴湯就變得漂亮了。我和小麥在快到十二點鍾的時候出來門,原因是兩個人都不餓,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和小麥或者小米一起,因為他們很小,沒有很多的事情,相處起來沒有顧慮也沒有負擔。
  和小麥坐在公交車上慢慢的晃蕩,還有兩站地的時候,小麥突然指向旁邊的一家服裝店,我順著小麥指的方向看,是小麥喜歡的軍綠色的衣服,小麥一個勁兒的討好我:十八,咱們提前下吧,兩站地走走就到了,反正是吃飯嗎?那衣服我太喜歡了,實在不行我掏錢打車?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還能不同意嗎,我點點頭,於是這一站我和小麥提前下了車,小麥像是見到了寶貝似的飛奔那家服裝店,我在後麵慢慢走,那家服裝的名字我忘記了,但是記得裏麵始終放著讓人感覺激進的音樂,還有不少銷售人員在門口拍著手吸引著路人的眼光,我對衣服始終沒有女人應該有的熱情,所以隻要不是很缺少衣服我根本就沒有逛街的欲望,小麥進了服裝店之後開始翻著軍綠色的襯衫,還有很多顏色,小麥嗬嗬笑著:十八,我給阿瑟也買一件,阿瑟也喜歡這種顏色的衣服。
  小麥挑了兩件不同顏色的,讓我先拿著一件,他說要到試衣間試試那個更好,我拿著另外一件在門外等著,我旁邊站著一個年齡比我大的女人,有三十幾歲的樣子,但是看著保養的不錯,她的指甲上塗著不同的顏色,她手裏拿著一件衣服,還在翻看別的衣服,看來也是在等人試衣,她小巧的手袋夾在胳膊下麵,我正琢磨會不會掉下來的時候,竟然真的滑掉了,問題是她自己還沒有發覺,我蹲下把那個女士手袋揀起來,走過去,遞給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袋掉了,很驚訝的看著我:謝謝,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有看見……
  女人說話的時候忽然衝後麵笑了一下,我估計是她要等的人了,我閃到旁邊等小麥,然後不經意間我聽見了一句很欠揍的話語:十八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當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時候,我裝作沒有聽見一樣開始往另外的方向移動,真他大爺的寸啊,人算不如天算,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靠,我肯定帶著小麥去和阿若一起吃飯了。我的這些抱怨還沒有來得及在自己心裏數落完,木羽已經站在了我的前麵,那廝剛才可能是試衣了,穿著一件休閑襯衫,吊兒郎當,就是那雙眼睛,不是吃素的眼神,木羽笑著看著我:哎,我還說今天怎麽才能見到你呢?看來我們心意相同啊,你來見我了?真是感激不盡。
  我轉過身,小麥正好也試完一件衣服,開門伸出手讓我把另一件衣服遞進去,我把衣服遞給小麥,剛才那個女人笑嘻嘻的湊過來看著我:這位小姐,你們,認識?
  我的表情,我敢肯定不是一般的難受,我忍著怒氣,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認識,我們不是很熟。
  木羽站在我側麵挑著嘴角:不是很熟?哎,你忘了,你還睡過我的床呢?
  我氣哼哼的回了一句:你也別忘了,你還睡過我的沙發呢?
  木羽抱著胸笑:這不就結了?你也承認了,我就怕你不承認呢?
  我倒,那一刻我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自己的智商不會真的低到這個份兒上吧?木羽旁邊的女人饒有興趣的看著我,然後推了木羽一下:這位小姐剛剛揀了我的手袋還給我了,你好好介紹一下,我本來試應該感謝她的。
  木羽剛想說話,我哼了一下:用不著,你管我是誰,懶得理睬你們,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說完我就開始敲小麥試衣間的門:快點了。
  小麥在裏麵應了一聲,木羽旁邊的女人臉上掛著不好看,木羽挑著嘴角不說話,小麥換完衣服出來,才看見眼前的木羽,也是吃了一驚:十八……
  我推了小麥一下:還不都是怨你,要不是你非要買這家的服裝,至於出門碰見鬼嗎?快點交錢,晚了中午飯你掏錢。
  我聽見木羽有點兒陰冷的笑聲:嘖嘖,十八小姐,怎麽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約會別的男人了,真是耐不住寂寞啊?我昨天晚上抱著你的時候你可是表現的很正經來著,真是看不出來。
  我火大的看著木羽:彼此,彼此。
  小麥張著嘴:這個混蛋說什麽啊……
  我伸手捂住小麥的嘴,另一隻手攔住小麥的腰,把他轉到收銀台:快點兒交錢。
  小麥茫然的盯著我:十八,你瘋了,剛才他說什麽?侮辱你的名節了,我們跟他拚了。
  我壓著怒火:你確定你很能打嗎?我是打不過了。
  小麥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我聽見木羽和那個女人也排在我們後麵,好像等著交錢的吧,我聽見那個女人笑聲:哎,你看,到底是女權時代,女人可以摟著男人的腰部了,不是男人摟著女人的腰部嗎,這會兒反過來了,有意思。
  我這才想到我摟著小麥的腰部來著,反正錯了就錯了,我沒有放手,小麥急三火四的交了錢,我拽著小麥,兩個人往外走,我無比自豪的哼了一聲:也是,不過呢,不管誰摟著誰的腰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是不是唯一屬於你的,如果不是,就算他摟對了地方,摟誰還不是一樣?是不是啊,小麥?
  小麥嘿嘿笑:這次摟的年齡可是不小啊。
  然後我和小麥兩個哈哈笑著跑出了服裝店,我聽到後麵的女人哼了一聲,可惜,底氣不是很足。
  我和小麥正往前走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了一下,我轉頭,看見木羽似笑非笑的臉:十八小姐,你們去哪?
  小麥伸過腦袋:哎,我們去哪,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快放開十八,不然告你非禮了。
  木羽挑著嘴角笑:小家夥別亂說話,十八小姐長成這種安全行車的樣子,你要是真的告我非禮,你良心過得去嗎?
  我哼了一聲,甩掉木羽的胳膊:對呀,我長得不好,你別跟著我啊?
  木羽嗤笑:我今天很閑,跟著你找點兒樂趣也好。
  我眯著眼睛看著木羽:你今天是非要跟著我們了?
  木羽點頭,我把心一橫:好啊,我們去吃飯,要不今天你請我們吃飯吧?
  木羽揚著嘴角笑:沒有問題。
  小麥拽拽我:十八,你瘋了?
  我看了小麥一眼:沒有瘋,今天你隨便吃,沒有錢的限製,吃完飯,還有免費車子坐,省得吃的走不動了難受。
  這個時候,剛才和木羽站在一起的女人跑了過來,有點兒氣喘:哎,我們,我們回去吧。
  木羽轉身拉住她小聲的說了幾句話,那個女人的臉色開始不高興,眼神很不舒服的看著我,我隨便的喊著:哎,一起吃飯吧,反正大家都熟,就算不熟,也是一回生兩回熟嗎?
  女人很不高興的瞪著我:誰和你一回生兩回熟啊?
  我往前湊了湊,很理解的看著木羽:那個你,先送她回家好了,請我們吃飯無非就是錢嗎,把錢包留給我就行了,送完她回家你再回來找我們不就結了?
  沒想到,木羽竟然真的伸手把錢包掏出來給了我:十八小姐,你們先去吃吧,錢包裏麵的錢應該夠用,我送完她回來打電話找你們。
  女人有點兒不相信的看著木羽:哎,你幹嗎把錢包給她呀,你們什麽……
  還沒有說完,木羽拖著她走了,我看著手裏的錢包有點兒犯傻,這個家夥,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小麥伸手搶過錢包,看了看,發出驚訝的聲音:哇塞,十八,我們去吃魚翅吧,要不吃鮑魚也行,現金這麽多?還有信用卡啊,這張照片是誰啊?還沒有臉,真是沒有意思,放張沒皮沒臉的照片,這個木羽也是夠沒有藝術感……
  我順手搶過錢包,很想揍小麥一頓:哎,走啊,吃你喜歡吃的麻辣小龍蝦,然後吃羊蠍子,最後我們去吃三巴湯,怎麽樣?
  小麥皺眉:十八,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是飯桶吧,看在好吃的東西的麵子上,暫時不追究你了。

  第95章
  在小麥一個勁兒的咕噥下,兩站地的距離我們打車過去了,嘿嘿,我用木羽錢包裏麵的錢買了單,把打車的票據放到了錢包裏麵,我就不信我如此折騰,他還能不反感?小麥說要先吃麻辣小龍蝦,於是我們直接奔著那個店就過去了,可惜周末人太多了,我們還沒有排上座位,但是小麥覺得就是等著也值得,在等了十五分鍾的座位後,終於輪到小麥和我,我們等到的位置還不錯,靠著窗戶,小麥說他自己就能吃兩大盤,其實對於麻辣小龍蝦,我的胃口不是很大,最多就能吃一小盤,趁著小麥去洗手的時候,我把自己錢包裏麵的一張貓的圖片換到木羽的錢包裏麵,把自己的那張沒有臉的照片換了下來。
  在小麥吃完第一盤小龍蝦的時候,木羽打來了電話,問我們在什麽地方,我無精打采的說了地址,木羽說他一會兒就到了,小麥的第二盤小龍蝦吃到一半的時候木羽在餐廳的玻璃窗外麵向我們招手,小麥嘿嘿笑:十八,債權人來了,你的職責退休了。
  我也嘿嘿笑:要不你再叫點兒?免得吃虧。
  小麥點頭:到底是兄弟,其實這些真的不太夠,小龍蝦腦袋大,尾巴小,就吃那點兒尾巴真是不夠的,再來兩大盤吧,再說了,人家好容易請咱們吃飯,也不能不讓他吃點兒啊?
  我看見木羽停好了車子,朝餐廳走過來,木羽進來後坐到我對麵,和小麥並排坐著,我把錢包遞給木羽,木羽搖頭笑:你拿著用,等全部消費之後你再給我。
  我不懷好意的笑:哎,你不怕我給你花光了?
  木羽揚著嘴角看著我:怕你沒有本事花光。
  我哼了一聲又把錢包收起來,木羽又接著點了幾個小菜,都是很清淡的,我吃小龍蝦吃的不多,小麥麵前的蝦殼都快堆成山了,吃的滿足也讓小麥忘了他其實是很反感木羽這個男人的。
  木羽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木羽的謊話就像真話一樣自然流淌:喂?哦,阿若啊,吃午飯?不行,我正在和幾個朋友一起吃呢,改天吧……
  我突然壞壞的插上一句:要不,讓阿若一起過來吃吧。
  我說話的聲音很大,就是輕微的聾子也應該能在電話那邊聽到,木羽笑著瞪了我一眼,小麥在旁邊偷著笑,果然不到五分鍾,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小米的號碼,我洋洋得意的接聽,小米小心翼翼的在電話那邊問我在幹什麽,我說和小麥一起逛街,遇見了鬼,所以和木羽一起在東直門吃飯,末了我說:小米,你告訴阿若,做人呢,要坦蕩,想直接問我就問,不需要讓你打電話,這樣真是不成熟的表現,小孩子都會笑的。
  掛了電話木羽盯著我笑:哎,你好像不喜歡阿若啊?
  我嗤笑:我和你很熟嗎?是不是,小麥?
  小麥正把一個剝好的小龍蝦放進嘴裏,接著我的話:就是。
  木羽嗬嗬的笑了起來,看著我:你們這兩個沒有良心的家夥,我費力的請你們吃飯,竟然還出賣我?沒有天理了。
  頓了一下,木羽笑嘻嘻的看著小麥:哎,小家夥,十八小姐的那個男朋友怎麽追到十八小姐的?
  小麥頭都沒有抬:嗤,你就不要想了,十八這個人啊,很難追的,十八最討厭男人花心了,小淫就因為之前有過一些女朋友,十八竟然好幾年都沒有搭理小淫,厲害著呢。
  我咳嗽了一下,小麥沒有反映的說著,木羽嗤笑著:是嗎?這麽厲害?
  小麥拿餐巾紙擦了擦手:是啊,小淫對十八那可是絕對沒有說的,寵著更厲害,也難怪,這是十八的初戀,睡覺就是睡到中午,那小淫也是在旁邊守著,絕對不會讓人打擾,而且絕對不會和十八發脾氣,十八可以對他發脾氣,沒事兒的時候十八還吃人家小淫的豆腐呢?把小淫嚇得到處跑,簡直就不是女人……
  我瞪著小麥:你給我住嘴。
  小麥哼了一聲:我要如實說你這個女人的本質,省得別人還以為你是淑女呢,還有更惡劣的,十八睡床,讓小淫睡地板耶,天啊,簡直就是女權中的霸道主義……
  我再也受不了了,把小麥眼前的小龍蝦給搶了過來:小麥,你是不是很想造反呢?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句,今天的帳可就完全由你自己結了。
  小麥伸了伸舌頭,沒有再多說,隻是小心的把我眼前的龍蝦盤子拖到自己眼前,我哼了一聲,簡直就是小白眼狼嗎?木羽饒有興趣的吃著眼前的小菜,看著我笑。
  小麥去洗手的時候,木羽挑著嘴角朝我笑:哎,看不出來,你比我想的更有個性啊?
  我哼一聲:這和你有關麽?
  木羽眯著眼睛看著我:和我是沒有什麽關係,可是我很感興趣啊。
  我緩和了一下口氣:哎,我有男朋友了,我是良家婦女。
  木羽噗哧一笑:你有男朋友怎麽了?良家婦女怎麽了?別以為你自己多正經似的,我有說過要追你嗎?我什麽時候介意你有男朋友了,哎,我對你可是向來都寬宏大量的,我隻是想證明一件事情而已。
  我詫異:你想證明什麽?
  木羽收起笑容:想證明,你離不開我。
  我冷笑:我要是離得開呢?
  木羽挑釁的看著我:要是離不開呢?離得開?你不會昧著良心說話吧?
  我提醒自己不要發火,然後我笑:證明之後呢?
  木羽咬著一根筷子笑:你說呢?
  又是這種無聊的猜答案的遊戲,我真是有點兒反感,木羽放下筷子:哎,你怎麽不問我一下今天的那個女人是誰?女人的好奇心不是很重的嗎?你不吃醋?
  我搖頭:你有病啊,我吃哪門子醋啊?我的好奇心不重,不過說實話,摟著這個女人的時候,我敢說,一定沒有摟著阿若的腰部舒服,因為阿若的腿長,腰部恰到好處。
  木羽嘿嘿笑:同感,你很有眼光嗎,那下次就摟著阿若好了。
  小麥洗手回來,木羽問:吃飽了沒有,小家夥?
  小麥舔舔嘴唇:哪有,半飽還不到呢?
  木羽看著我:那再叫啊?
  小麥搖頭:十八說了,先吃小龍蝦,然後吃羊蠍子,最後吃三巴湯火鍋掃尾,我留著肚子了。
  木羽看著我笑:不會吧,吃個飯還要這麽折騰著換地方?
  我把錢包遞給木羽:那算了,你結帳走人,我們接著吃。
  小麥很老成的看著木羽:你,是不是有約了?所以很想早點兒走?你可以先走,我和十八沒事兒,就是出來亂竄的。
  木羽搖頭:不是,你不知道,女人都很麻煩的。
  小麥笑:那你還左一個右一個,也沒有閑著啊?
  木羽嗤笑:男人嗎,就是要用女人來抬自己是否有男人魅力這個身價的,不懂嗎?長大了就知道了,好了好了,你們想吃什麽都行,我不說話了,保證什麽話都不說,行了吧。
  之後去了羊蠍子,我稍微多吃了一些,羊蠍子在我看來至少是比小龍蝦好吃的東西,小龍蝦不好吃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因為剝殼很麻煩,木羽好像飯量不大,吃什麽都不多,小麥吃羊蠍子的本事也不小,整個飯桌上的骨頭基本都是小麥和我一起吃出來。木羽倒是沒有吃多少,隻是看著我們吃,我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木羽笑:十八小姐,你倒是很能吃的,要是將來你男朋友養不起你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一聲,我搭把手,也幫幫忙,不過你放心,絕對是不計報酬的那種,不用你回饋任何東西。
  我還沒等說話,小麥的話就哼了過來:笑話,我們兄弟會養不起一個女人?不用你搭把手,要搭也是我們搭。
  我有點兒哭笑不得,木羽看著小麥笑:小家夥很有誌氣啊。
  小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著我:十八,三巴湯還吃嗎?要是吃的話我就留著肚子,要是不吃的話,我就再叫上一份兒羊蠍子。
  我被氣樂了:吃,幹嗎不吃,那個你,錢包主人有沒有意見?
  木羽搖頭:沒有意見,有本事你們就把這條街從頭吃到尾,我奉陪。
  小麥站起身說了一句話:可不可以用你的錢幫著我們買晚餐啊,這樣晚上我們就不用做飯了。
  木羽噗哧一笑:可以,你想買什麽帶回去,跟十八小姐說就成了,錢包在她哪兒,她說了算。
  小麥眨巴幾下眼睛:哎,你管十八叫什麽?叫十八小姐?你不覺得十八和小姐這兩個字靠不上嗎?我說聽著你叫怎麽那麽別扭啊?你既侮辱了十八的個性,也侮辱了小姐這個詞兒,罪過啊,還有,你錢包裏麵那張沒皮沒臉的照片是誰啊,我看你挑女人的眼光挺不錯的,怎麽會那麽沒有品味,找了一張見不得人的照片貼到裏麵……
  我再也忍不住了:小麥,你住嘴!
  木羽在旁邊笑到快不行了:沒皮沒臉的照片?十八小姐沒有跟你說嗎?
  小麥扁著嘴看著我:十八,你發什麽火啊,我在貶低他的女人,也沒有說你,你幹嗎氣成這樣?
  小麥趁著我不注意,伸手拿走了我旁邊的錢包,打開給木羽看:你看看,看看,你怎麽會把這樣的女人照片放在錢包裏麵呢,咦,不對啊,怎麽變成貓了?……
  木羽的笑容慢慢的散開了,小麥詫異的看著我:十八,怎麽變成貓的照片了?
  我狠狠的瞪著小麥:你不說話不行嗎?
  木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把錢包扔給我:沒有關係,我哪兒有底片,可以洗很多,要多少張可以洗多少張。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木羽的聲音變得陰冷。三個人頓時僵在飯桌上了。
  木羽挑了下嘴角,陰轉晴的天氣來了:去吃三巴湯吧,我淨是陪著你們吃了,你們也得陪著我吃一次吧,是不是小家夥?
  木羽拍了一下小麥的頭,小麥有點兒暈的看著我:是啊,剛剛不是說好了嗎?趁著我還沒有吃飽,去唄。
  在三巴湯餐廳,我去洗手間洗手,我在想木羽剛才的表情,有點兒可怕,出了洗手間的門,果然有不祥的征兆,木羽在門口站著,看見我,就一句話:把照片還給我。
  我硬著頭皮:沒有了,撕掉了了。
  木羽陰翳的搖頭:我知道你沒有,我不想讓小家夥看見我們衝突,你最好還給我,聽見沒有?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木羽提高了聲音的強度,我看見周圍有人在看我們,我感覺自己被嚇到了,我竟然顫著手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拿出了那張有點兒皺巴的照片,木羽哼了一聲,把照片裝到口袋裏麵,轉身走了,我呆了呆,慢慢的回座位,小麥正在點著火鍋用的菜,木羽笑嘻嘻的坐在小麥旁邊,一副很和藹的樣子。
  我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可怕,他的很多東西我根本就看不懂,也別想看懂,我突然之間就覺得自己的智商像是零一樣的可憐,我還以為自己能讓眼前這個男人知難而退,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天大的笑話。三巴湯的火鍋熱氣騰騰的,但是我的心裏好像是溫度到了極地一樣的冷,我很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心裏感覺,所以當木羽注意我的神情的時候,估計他也想到了什麽,可是不管木羽說什麽,我都沒有想笑或者發怒的感覺了,這一刻我不僅失去了想要吵架的欲望,還對某些事情或者說某些人徹底失去了興趣,在小麥呼哧呼哧吃著火鍋的時候,我伸手打開木羽的錢包,把先前塞進去的那張貓的圖片拿了出來,放進自己原先的錢包,合上錢包,我把錢包遞給木羽:給你吧,今天讓你破費了,改天回請你。
  木羽的眼神盯著我,可是很奇怪,我竟然沒有了先前的慌亂和緊張,我有點兒無趣的回看著木羽想要看出什麽的眼神,木羽正想說什麽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小米,小米問我什麽時候回去,我說過一會兒吧,很快,小麥也插嘴說吃的差不多了,掛了電話我才知道自己剛才一直在生吃著豆腐絲,這一刻我有點兒想笑,原來男人和女人,可以一瞬間就失去對對方的興趣,就連吵架的興趣也沒有。
  吃完飯,木羽開車,我和小麥坐到車子後麵,我有點兒困,小麥吃撐到了,一個勁兒的嚷嚷,我沒有搭理他,隻是閉著眼睛,我希望快點兒到小米公寓,這段路很近,十幾分鍾,就到了,我還沒有還得及睡著,小麥就搖著我:十八,到了,快點兒下車。
  我張開眼睛,看見木羽在後視鏡中看我的眼神,木羽回頭看小麥:小家夥,你先上去,我就占用幾分鍾,有點兒事兒對十八小姐說。
  小麥捂著肚子看了我一眼:十八,我先上去了,你快點兒。
  我從後視鏡中看了木羽一眼:說吧,什麽事情?
  木羽轉過身看著我:你不要這麽淡漠的看著我,你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了?之前你不是這樣的。
  我嗤笑:你就想說這個?
  我伸手開了車門,下了車子,木羽也下了車子,攔住我:你要是不高興,我把照片給你,你再把那張貓的照片放進我的錢包,好不好?給你。
  木羽伸手從口袋裏麵摸出那張照片,有點兒忙亂的遞給我:還給你,我不要了,好不好?
  我推開木羽:不用了,現在這個照片對我已經不重要了,你隨便處理。
  木羽抓住我的胳膊,眼神中蔓延著深色: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距離我更遠了?
  我笑:你真聰明,我一般都是距離聰明人很遠,因為我笨。
  木羽在鬆開我手臂的一刻問:我到底做了什麽?你到底要我怎樣啊?
  我突然覺得,連回答也變得那麽沒有必要了。

  第96章
  回到小米公寓,我感覺到了疲憊,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阿若還沒有走,坐在吧台邊上抽著煙,看見我進門,似乎有種冷笑:十八,我說呢,要請你吃飯你不去,原來你已經和木羽約好了是不是?還在我麵前裝什麽貞節女人啊?我創造的機會你不喜歡,原來是喜歡自己創造的機會,是不是?假正經。
  我本來是想回房間睡覺,聽見阿若說這些,我感覺到了一種叫做言語的傷害,小米尷尬的看著我和阿若,我努力保持著平靜:阿若小姐,我和你,實在算不上朋友,有些話真是不想告訴你,我今天是出門遇到了鬼,很不幸的碰上了你喜歡的男人,可是你喜歡的這個男人呢?我也不知道他腦袋裏麵哪根筋不對了,非要跟著我,還要請我吃飯,他用謊言騙了你,你要是不舒服或者別扭你去找他,知道嗎?我不欠你。
  阿若憤怒的盯著我,我頓了一下:對了,你要是喜歡他的話,拜托你抓牢了,今天遇到他的時候,還看見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大概三十歲左右,不過,無論長相還是身材,比你差遠了。
  我嘿嘿一笑,轉身就往房間裏麵走,我聽見小米喊:阿若,你瘋了,你幹什麽?
  我回頭,看見阿若瘋了一樣的撲上來,塗著鮮豔指甲的手這時候脫離了纖纖玉指的稱呼,活象吸血鬼的手,我往側麵一躲,伸手握住阿若的手:嗤,女人力氣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防身。
  我把阿若往旁邊一推,才發現自己的手臂還是被阿若的手指甲劃破一個口,我皺著眉頭看著阿若:不要惹火我,我不想和你動手,知道嗎?
  小米按住阿若,但是阿若還是有點兒歇斯底裏,我問小麥呢?小米說在衛生間。
  我撥通木羽的電話,木羽笑:十八小姐,你終於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我打斷木羽的話:你上來吧,我在公寓裏麵,有事兒找你。
  木羽說:好,我還沒有走呢。
  過了一會兒,木羽按門鈴了,我開門,木羽挑著嘴角看著我:十八小姐,你找我什麽事情?
  我冷冷的指指阿若:你把她弄走,你找多少個女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很想太平的生活,不想別人在我後麵算計我,看看,我的手臂平白就多了一條傷口,這就是這個女人因為你和我們吃了中午飯,就準備和我拚命,要不是因為我躲的及時,或者說我的力氣大點兒,說不定我這張不怎麽樣的臉就更慘了。
  木羽盯著我手臂上的傷口看了一眼,他伸手要細看的時候,我躲開了,轉身進了房間,留下他和阿若,小米也是識趣的進了房間,找了一塊幫迪,幫我貼上,小心的問我:十八,你生氣了?
  我哼了一聲:能不生氣嗎?她憑什麽要責怪我,我欠她的嗎?
  小米有點兒擔憂的看著我:十八,木叔叔會不會打阿若啊?
  我愣了一下:不會吧,男人應該不會和女人動手,勝之不武,要不你去看看?
  小米說好,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小麥推門進來了:十八,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我瞪了一眼小麥:哼,關鍵時候你能跑到衛生間,了不起,是不是睡著了?
  小麥吐了吐舌頭:中午吃撐了。
  過了一會兒,小米推門進來小聲對我說十八你出來,我跟著小米出了房間,看見木羽和阿若都坐在吧台邊上,我有點兒發呆的站過去,阿若低著高貴的頭,看了我一眼:十八,剛才,對不起,真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剛才是抓狂了。
  我看著阿若也有點兒不適應,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也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木羽隻是低著頭吸著煙,沒有看我一眼,阿若看我沒有說話,又把道歉的話說了一遍。其實我還沒有高傲到那個程度上,剛才沒有回答阿若是因為我有點兒反映不過來,還有就是不知道說什麽好,我趕緊說:阿若,沒有關係,我也不是真的生你的氣,但是你動手確實是不對的,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呢?你一直是高雅的女人,不是嗎?不要因為某些不太值得的事情把自己變得歇斯底裏,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美好和可以讓人憧憬的。
  阿若朝我點點頭,木羽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頓了一下,靠近阿若,阻止她用指甲摳著手臂的動作,這個動作讓她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我鄭重的看著阿若:阿若,我知道你擔心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對我而言,這個男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樣,我可以很正式的告訴你,我和你擔心的這個男人之間什麽關係也沒有,過去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你可以放心了吧。
  阿若慌張的看著我:十八,我不是那個意思……
  木羽掐滅了煙,挑釁的看著我:十八小姐,話,不要說的那麽絕,阿若,你到樓下車裏等著我,這是車子鑰匙,我說完幾句話就過去。
  阿如很聽話的拿著車子鑰匙往門口走,小米跟過去送阿若,有點兒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木羽側著臉盯著我:十八小姐,我不知道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你一瞬間看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遙遠,不過我還是願意容忍你。
  聽著這些話我有點兒象嚼著蠟燭的感覺,木羽頓了一下:你知道我為什麽願意,甚至有點兒犯賤的容忍你的冷言冷語和挖苦諷刺嗎?
  我保持沉默,木羽陰翳的笑了一下:都說男人有時候犯賤,這話真是有點兒真理,其實是因為,你對我無索求,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你對我沒有任何索求,所以我沒有碰你的理由。
  我發呆的看著自己平放在吧台上的手,沒有說話,木羽拿著打火機的手指猶豫了一下,我看見他的手指試圖靠近我平放在吧台上的手,在還沒有碰觸的一瞬間,我躲開,聽見木羽幽幽的聲音:男人,對對自己沒有任何索求的女人,是尊重的。
  在我還沒有反映過來的一瞬間,木羽拿起吧台上的打火機轉身離開了,在關門的一瞬間,木羽回頭看著我,說:手臂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小心感染了。
  小麥這個時候才出了房間,噓了一口氣:十八,你是不是有點兒不正常啊,怎麽招惹了那麽多事情,看小淫來北京你怎麽交代?
  小米從外麵回來,好像心有餘悸似的表情,我嘿嘿笑:哎,剛才他們動手了嗎?
  小米撅著嘴:沒有,就是因為沒有動手才顯得別扭,那個木叔叔真是,哎,真是說不出什麽來,我給你學一下剛才的樣子,木叔叔說,阿若,你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麽,對不對,你覺得你做對了嗎?阿若好像不敢回答似的隻是一個勁兒的低著頭不敢說話,木叔叔說,阿若,你知道你應該作什麽,不用我來提醒你吧,然後阿若就一個勁兒的點頭,真是糝人,十八,你還是離那個木叔叔遠一點兒吧,他太,有時候真是不正常似的,讓人看不透。
  小米搖著頭,我嗤笑:那個阿若也是,跟有自虐症狀似的,好好的一個女人,啥也不缺,跟著這樣一個男人,到底是愛情還是濫情啊?
  小麥托著下巴:十八,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為她什麽也不缺,所以才想給自己找點兒叫做失落的東西來嚐試一下痛苦。
  小米推了小麥一下:哎,這句話能蒙上一個明言,我拿本子記下來,留著日後成為名人的時候有人采訪自己就說出來,沒準兒還能蒙一陣子呢,對了,你們在東直門是怎麽遇上木羽的?
  我哼了一聲:還是問小麥吧,今天純是拜這個家夥所賜。
  小麥耷拉著腦袋,很別扭的瞅著我。
  當阿瑟帶著一身香水味道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夕陽西下了,眼前發生的事情就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小淫打電話說隻能在北京呆上一天,我是鐵了心要請假一天不上班了,因為5月20日這天不是周六日,是正常的工作日,我沒有跟小淫說我要請假陪他。
  周一,也就是5月19日,到公司,女老總很是不滿意的發了一通無名火,直到會議快結束的時候,我才領會了女老總的意思,進入夏天了,休閑食品的銷售進入淡季,每年其實都是這樣的,今年也不例外,但是女老總並不是這樣想,女老總覺得全中國13、4億的人口,一個人隻要掏出一塊錢貢獻到休閑食品上就能收到13、4億的錢,那不就發財了嗎?女老總這個想法其實並不扯淡,但是她沒有想到很大一部分人不再在城市居住,看不到我們公司的休閑食品,還有就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吃休閑食品,再有就是做休閑食品的廠家千千萬萬,並不是隻有我們一家。用女老總的推論我有一個不靠譜兒的想法,就是去要飯,不用說全中國走個遍,就是北京也有一兩千萬的人口,不用多了,隻要一個人給我一毛錢,我就能收入一兩百萬了,那樣我何苦在公司裏麵累得跟孫子似的,接下來的推論就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給錢,哪怕就是一分錢也不見得所有人都給,還有就是現在得要飯很多,給了別人就不能給我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前台小姐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從台子上麵拿出一個快遞的信封給我,說是上午有人送來的,我也詫異,正想打開看,銷售部女經理拽著我去了她的辦公室,前段時間銷售一部女經理的煩惱就是她的老公身體有病,不能人道,為著這件事我讓一個做律師的朋友給她做過一些谘詢,銷售部女經理在辦公室告訴我說他們離婚了,不知道為什麽,一旦知道他們真的離婚了我心裏反倒不是很舒服,看來人這個物種絕對是自私成性了,對別人對自己都是,銷售部女經理指著她曾經的全家福歎氣,我看見照片上她女兒的照片,很可愛也很漂亮
  回到我自己的辦公室,我打開快遞信封,看見裏麵是一些外用的消炎藥貼,還有張紙條,上麵寫著:處理一下劃破的地方,免得感染。沒有留下姓名,我估計不是阿若就是木羽,別人用不著搞這麽複雜,我嗤笑了一下,把快遞信封丟到抽屜裏麵,我自己有創可貼。

  第97章
  晚上,我準備著小淫要來時候的一些東西,無非就是吃的喝的還有玩的,小麥和阿瑟本來也決定要請假陪小淫,但是考慮到不當電燈泡就決定下午再請假,把上午留給我和小淫,小米不用請假,因為畢業班的學生就像是被放了羊似的,沒有人管,小米又不好玩,隻能在家裏,想不當電燈泡都不成,其實我倒是沒有什麽感覺,隻要大家都快樂就行,沒有什麽單獨和小淫相處的要求。
  晚上八點半,小麥都有些犯困的時候,小米公寓的門鈴響了起來,小麥打著瞌睡看著小米:誰這個時候來啊,你有叫東西嗎?
  小米搖搖頭:沒有,會不會是有人按錯了?
  阿瑟哼了一聲,趿拉著拖鞋,慢悠悠的去看門,我正在翻著一份兒報紙,然後我聽到阿瑟驚訝的聲音:小淫?哎,你你,不是明天來嗎?
  我手一哆嗦,扔了報紙,快速跑過去,真的是小淫,他有點兒疲憊的看著我,阿瑟把小淫拽進屋:你不會是自己飛過來的吧?
  小麥給小淫倒了杯水,小淫笑了一下,看著我:不是,本來說好是明天,我和同事分開走了,他明天的飛機過來,我買票的時候正好有今天的晚班機,所以下午提前了幾個小時先離開公司了。
  小淫喝了口水,抬頭看著阿瑟:哎,有沒有什麽吃的東西,我還沒有吃東西呢?飛機上的東西實在太難吃了。
  阿瑟推了我一下:十八,你也夠幸福的了,看看小淫對你多好?別找吃的了,你下樓陪小淫一起去餐廳吃點兒東西,不準小氣,知不知道?
  我忙不迭的點著頭。
  直到到樓下餐廳吃飯的時候,我都還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所以我一直處於呆滯的思考狀態下,小淫看著我表情笑:十八,你怎麽了,不相信是我來了?
  我胡亂的點頭:是啊,還以為你明天上午的飛機呢?真是太突然了。
  小淫笑嘻嘻的看著我:十八,是不是很感動?
  我點頭:可是你這樣跑來跑去的,是不是有點兒辛苦了,我怕你吃不消。
  小淫摸出一支煙,笑:跑來跑去倒是事實,但是提到辛苦倒是沒有什麽,又不是我自己呼哧翅膀飛過來的?等我到北京就好了,明天我同事過來,我們上午去看一下係統,中午我去你公司找你吃午飯吧。
  我搖頭:不用,我已經請假了,明天不用去公司了,我陪你。
  小淫有點兒意外的看著我:真的?不心疼被扣薪水了?
  我嘟著嘴:扣就扣唄,反正也不是因為別的事情扣。
  小淫嘿嘿的笑著。
  吃完飯回小米公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阿瑟和小麥,還有小米一直在客廳坐著,大家聊了一會兒天,阿瑟就把他的房間又騰出來給小淫,他自己和小麥用一個房間,其實除了小麥的房間還有易名先前用過的房間和師姐用過的房間,但是阿瑟好像不喜歡用,就象小淫,偏偏就喜歡阿瑟的房間一樣。小淫這次帶來的東西不多,隻有洗漱用品和一套換洗衣服,因為隻待一天的緣故吧,我坐在床邊的時候,小淫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皺著眉頭:十八,你的手臂怎麽了?
  我哦了一聲:沒事兒,還不是因為那個阿若,也不知道怎麽了,看來這個女人要是發起瘋來還真是有點兒可怕,完全沒有了淑女的形象。
  小淫看著我的眼睛,有點兒不高興:十八,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跟小淫說了一下,小淫哼了一聲:那個記者怎麽那麽難纏啊,不是跟他說過不要在打擾你的生活嗎?
  我看了小淫一眼:你怎麽知道他就是那種會聽話的,知書達理的男人呢?他能聽你的才怪?
  我頓了一下,看著小淫:其實,有時候人和人的關係很怪,能夠一瞬間就失去對對方的興趣。
  小淫忽地看著我:你,不會是對我失去興趣了吧?
  我辨白:不是對你,要是對你都失去了興趣,我肯定得出家了,是對木羽,那天中午也不知道怎麽了,忽然之間就對他什麽感覺也沒有了,好像就是那種怕的感覺也沒有了,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和自己不相幹的人,真是奇怪,先前還會有不適應,突然之間就什麽都沒有了。
  小淫挨著我坐下,壞壞的笑:這就對了嗎?你好像還有點兒惋惜,是不是?
  我瞪了小淫一眼:哪有,就是有點兒奇怪而已。
  小淫撓撓頭發:是不是他做了什麽事情,讓你失望了?
  我搖搖頭,小淫嗤笑:不管了,以後不要討論他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說實話,即使沒有我的出現,我也不希望你和木羽有關係,知道嗎?即使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的存在,也不要找那個男人,他真的不適合你。
  小淫洗澡的時候,我在房間裏麵整理著小淫的襯衫,小淫穿著牛仔褲,赤裸的上身,頭上裹著濕漉漉的毛巾推門進來,嚇了我一跳,小淫奇怪的看著我:你不是在小米房間嗎?
  我把手裏的襯衫扔給小淫:穿上了。
  小淫笑了一下,把襯衫扔到床上:穿什麽啊,身上的水都沒幹呢?真是,電視上走台的模特比我徹底的多,你不用這麽不好意思吧?
  我看得見小淫頭發絲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到身體上,感覺怪怪的,小淫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挨著我坐下,邪氣的笑:哎,性感吧?
  我下意識的往旁邊挪,小淫身手攬住我的肩膀:躲什麽躲啊,真是,換了別人,至少也應該說一句香豔吧。
  小淫直直的盯了我一會兒,我的腦袋還沒反映過來,小淫突然吻向我,小淫嘀噠著水滴的發絲,潮濕的毛巾,小淫沒有穿襯衫的身體熱度,還有他唇間急促的呼吸,呼啦啦的全部朝我襲來,我感覺到天旋地轉的,就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一片一片的意識模糊著我的大腦,小淫含糊不清的說著:十八,我真,真的好喜歡……
  整個晚上,我都一直在暈菜中,小淫的心跳還身體的溫度讓我無法集中思想和精神,我看什麽都是恍恍忽忽的,阿瑟用手在我麵前不停的忽閃著:十八,十八,怎麽魔症了?小淫,十八怎麽了?看見你來了,變傻了?
  小淫隻是泯著嘴笑,每次碰上小淫的目光,我的心就會撒歡兒的咚咚的跳上幾下,我不得不避開小淫看我的眼神,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捶打捶打胸口,怎麽這麽沒出息啊?難道被吻傻了不成嗎?不就是很突然的,沒有穿襯衫的吻了我嗎?
  睡覺的時候,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式,我睡床上,小淫睡地板,我有點兒於心不忍:唉,你上來睡床吧,我睡地板。
  小淫眯著眼睛看著我笑:心疼了?要是你睡地板,我也心疼,怎麽辦?
  我哼唧了一下沒有說出話,小淫笑了一下,往我的床邊靠了一下:十八,你說你要是總是這樣不開化,將來要是生活在一起,你能習慣嗎?要不,我們先演習一下,免得將來不適應。
  我瞪了小淫一眼沒有說話,小淫吊爾郎當的笑了幾聲:十八,不是我說你,你說你,男女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剛才我就那麽親了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我覺得自己臉上的熱度忽地一下就上來了,懊惱的看著小淫,小淫接著笑:看看,看看,這還沒有說到什麽呢?你怎麽就上臉了,又不是喝酒,怎麽這麽快啊?你還真是不要說我不正經,你可是24、5歲的人了,千萬不要說自己是個孩子,哎,你智商也不低啊,大學也畢業了,不會這方麵開化的那麽晚吧?你說古代時候女子14、5歲就嫁人了,要是都像你這樣的,那男人豈不是太慘了,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不準動手來著,服了服了……
  我伸手開始胳肢小淫,我被他說得有點兒無地自容,不知道是中國的生理教育不夠及時還是因為我屬於個別類型,壓根就不想的問題,剛才小淫那麽一通貶低,讓我有點兒無地自容了,所以我開始伸手胳肢小淫,很想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小淫一邊因為怕癢的原因嗤嗤的笑著,一邊用手抓住我的手,很想讓我停下來,最後的結果是小淫用的力氣過大,把趴在床上的我拽了下去,我撲通一下掉到小淫身上了,小淫不正經的看著我,笑了一下:十八,知道麽,這是男人的心跳,今晚,你不要在床上睡了,睡在地板上,就睡在我身邊,怎麽樣,感覺一下男人的體溫,你該開化開化了……
  就在我別扭的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笑聲,我回頭,小淫也直起上半身,門被打開了,阿瑟和小麥每人露出半個腦袋,嘿嘿笑著看著我和小淫,小淫尷尬的看著阿瑟:哎,你們會不會敲門啊?拜托你們了。
  阿瑟把門打開,走了進來:敲門?問題是你們從來都不鎖門,我剛才和小麥在隔壁聽見你們這個房間老是不安靜,而且很有暴力打鬥的傾向,怕你們出事兒,所以才過來看看而已,你們根本就沒有鎖門嗎?
  我從小淫身邊爬起來,很是不滿的看著阿瑟,阿瑟眯著眼睛看著我:十八,你真是高,以後我絕對是象你學習。
  我恨恨的瞪了阿瑟一眼:學習什麽啊?你沒事兒吧。
  阿瑟笑:這個學問可就大了,你看你和小淫,可以在地板上親熱,這個方式就很好嗎?我將來也用這個方式,這就是沒有上床嗎?上了床是一個問題,不上床又是一個概念,你知道你師兄我,可是一個不折不扣不想負責的男人,哎,幹嗎打人啊,住手……
  我一陣亂打,把阿瑟和小麥打出了房間,把房門鎖上,坐在床上生氣,小淫嗬嗬笑著坐過來:生氣了?別生氣了,我錯了,行不行?
  我瞪了小淫一眼,小淫噗哧一笑,我哼了一聲:你還笑,你笑什麽?
  小淫忍住笑看著我:十八,要不?我們還繼續剛才的那個體驗?

  第98章
  嗬嗬,這種日子絕對是史無前例的,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牆上的掛鍾顯示的時間是早晨六點,這個時間,我可是從來沒有睜過眼睛,除了不得不上衛生間這個原因外。我拍著嘴巴的時候,看見小淫趴在我旁邊的床上,托著下巴,看著雜誌,看見我醒了,一笑:你醒了?
  我有點兒詫異的看著小淫:你,怎麽上來了?
  小淫露著酒窩,接著笑:我怎麽就不能上來?我又沒有幹什麽?我可是有很規律的作息時間,不象你,毫無規律可言,在深圳,每天我都是早晨五點半起床的,十八你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懶貓。
  我笑了一下看著小淫沒有說話,小淫看我看他,吊爾郎當的往我眼前湊了一下,打著哈哈:哎,我是不是很帥啊?昨晚做夢的時候有沒有夢到我?
  我伸手按了一下小淫的酒窩:其實,我以前有時候會想象,等自己醒來的時候,自己喜歡的人就坐在身邊看著書,或者是自己喜歡的人在安靜的睡覺,我也會拿著書坐在旁邊看著,等著他睡醒。
  我頓了一下:就象現在。
  小淫好看的眼睛溢出笑容:很溫馨,是嗎?
  我點頭,小淫翻身靠在我旁邊:問題是,總是我在等著你睡醒,你什麽時候等著我睡醒來著?真是不公平。
  小淫拿手拍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握著小淫收拾的很幹淨的手,看上麵的手紋,拿過小淫翻著的雜誌:這個雜誌哪來的?
  小淫嗤笑: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在深圳報亭買的,怕在飛機上無聊,但是裏麵的內容更無聊,除了有幾張美女照片之外,很多東西都是亂七八糟的,還沒有你有可看性,起床出去轉轉吧,不能老是賴在床上,跟豬似的。
  小淫拖著我起來,我有點兒不情願。
  小淫和我一起到了樓下的亭子,阿瑟和小麥還有小米都還沒有睡醒,小淫蓬鬆的頭發被太陽光照耀的有點兒變色,有些金黃色的感覺,其實我一直不喜歡男人留著長發,但是看小淫留著長發就覺得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小淫伸著手臂看著太陽,深呼吸了幾下,我呆呆的看著小淫若隱若現的酒窩,小淫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我發呆的樣子:十八,你怎麽了?你也試試,這樣換氣對身體很好。
  我試著閉著眼睛換氣,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一跳,原來小淫的臉孔突然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湊到我眼前,小淫嘿嘿笑:是不是很驚喜,一睜眼就看到了帥哥?
  我怔怔的看著小淫在陽光中金色的發絲,小淫也慢慢收起笑容,輕柔的碰觸了一下我的嘴唇,那個情景在太陽光中定格成一個永遠的回憶。
  我木然的往後退了一下:誒,真是,快被你嚇倒了,不行,懲罰你背著我上樓。
  小淫壞壞的看著我笑了一下:好,背你上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要埋怨我,來,上來,該回去給阿瑟他們做早餐了。
  小淫背著我,慢慢騰騰的上了公寓,開門後,看見小米伸著胳膊在客廳裏麵來回的走著,小米看見小淫背著我進來,打了一半的嗬欠咽了回去:十八,你沒事兒吧?怎麽了?怎麽是小淫背著你……
  小淫放下我衝小米笑:十八沒事兒,就是耍賴來著,非要我背著她。
  小米哦了一聲,開始去洗手間洗漱,小淫見小米去了洗手間,轉身看著我,噗哧一笑,貼著我的耳朵小聲說:十八,經過剛才我背著你的實際感覺,我認證了一個事實,你的那個,那個好像真的很小。
  我愣了一下:什麽,什麽小啊?小淫伸手在他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就是這個,這個胸小……
  我反映過來,開始變得怒不可遏:你給我站住。
  我拿著抱枕追著小淫滿房間的打,小淫隻是不停的壞笑著:我可是有言在先來著,剛剛在樓下已經說過了,你非要我背著你,怨你自己。
  我正在追著小淫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襯衫領子被人抓住了,我回頭,看見師兄阿瑟打著哈欠皺著眉頭看著我:哎,十八,你瘋了,一大早的嚎什麽?都被你吵醒了,怎麽了,搞得跟有血海深仇似的,滿房間的追著打?什麽事兒,我給你作主。
  我哼唧了一聲:小淫說我,說我小。
  阿瑟看了我一下:小淫,你說十八小?十八什麽地方小了?年齡不小,個子也不矮啊?
  小淫站在遠處嘿嘿笑著不說話,我氣極了:阿瑟,他說我,說我胸小。
  阿瑟哦了一聲,放開抓住我的襯衫領子,看了我一眼:這個,這個嗎,我可是幫不了,十八,你的胸確實很小啊,不用小淫說也是事實嗎,哎,這個跟我沒有關係嗎?你不要對著我發脾氣,我不插手,你接著追著小淫大,我保證不插手。
  我正想接著找小淫算帳,小淫搶先抓住我的抱枕,討好的說:錯了,錯了還不行嗎?挺好的,真的。
  吃早飯的時候,阿瑟和小麥在對麵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麽,阿瑟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然後又對著小麥嘀嘀咕咕了幾下,小麥也是不斷的朝阿瑟點頭,說到後麵竟然盯著我看了幾眼,我有點兒心虛的看著小麥:哎,你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啊。
  小麥嗬嗬笑著:十八,你還別說,人家小淫說的還真是沒有錯,你的胸真是不大,雖然說小米個子比你矮了不少,可是看著好像也比你強啊,你可要加強努力了,咱們學校老師不是說那個擴胸運動可以健美胸部嗎……
  坐在我旁邊的小淫噗哧一下笑了出來,我惡狠狠的看了小淫一眼,還用手使勁兒的掐了小淫一下,小淫忍住笑,疼的齜牙咧嘴的咽著麵包,小麥的話又飛了過來:哎,小淫,你也不能光是提出意見,還是要多多看點兒什麽民間秘方什麽的,別光說不練,十八,十八,我不說了不說了,錯了錯了。
  小米揶揄的看著我:十八,知道嗎?這就叫報應,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我胸小嗎?嗬嗬,報應不爽吧?
  阿瑟正色的看著小淫:哎,你那個同事什麽時候過來,我和小麥本來想下午請假,但是考慮到你和十八隻能待上幾個小時,所以決定上午就請假陪著你那個同事一起去看係統,你就不用去了,讓十八陪著你好好待著,等著下午上飛機就行了。
  小淫笑了一下:這樣不好吧,你和小麥請假。
  小麥哼了一聲:又客氣,接著客氣,真是虛偽。
  小淫頓了一下:好,不客氣。我同事大概九點半左右能下飛機,到時候讓他打車過來再說吧。
  吃完早飯,小米接著背著她頭疼的英語,阿瑟開始給公司打電話請假,我揶揄師兄:哎,阿瑟,你這個工作幹得?公司是你們家開的?你有沒有一次也沒有請假的一個月?
  阿瑟撓撓頭,看著我:誒?十八,這個問題很尖銳啊,我還真是沒有沒請過假的月份?這就叫重色不輕友,知道嗎,為女人為兄弟都能兩肋插刀,你以後學著點兒,你呀,才不會象我這樣大度呢。
  我進了房間,小淫在用手機給他的同事發信息,估計是告訴他下了飛機怎麽過來吧,小淫左手拿著一支煙,這個姿勢看著真是帥,我從後麵靠著小淫的肩膀,小淫嗤嗤笑:十八,你這會兒不生氣了?剛才還氣得跟發怒的獅子似的。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小淫發完信息把手機遞給我,笑:十八,你怎麽從來不檢查檢查我的手機啊,不是說女人都願意檢查男人的手機嗎?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背地裏麵有沒有不軌的行為。
  我拿過小淫的手機,無聊的翻看著裏麵的東西:哎,要是男人誠心想糊弄女人,即使天天檢查這個東西也沒有必要,把自己累得跟神經病似的,多沒有意思啊,哎,這個小遊戲好像還不錯,怎麽玩的?
  小淫轉過身吐了一口煙,溫和的看著我:這個遊戲就不要玩了,太累眼睛了,要是喜歡玩,以後買個大一點兒的遊戲機好了,十八,你越是這麽坦蕩越是這麽簡單,別人就越是沒有辦法欺騙你,不管什麽事情,不得不對你說真話,因為你沒有用複雜的心思去想別人,你過來。
  我走近小淫,小淫伸手抱住我,小聲的笑:十八,就算你不夠聰明,總是胡裏胡塗的過日子,總是沒有規律的做事情,或者某些部位很小也好還是開化的很晚也好,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真的。

  第99章
  上午九點四十左右,小淫的同事在機場給小淫打來電話,小淫告訴他打車的具體地址,阿瑟和小麥打著哈欠在客廳待著,小米在跟我犯愁:十八,英語還有很多都沒有背會,等到考試的時候怎麽辦啊?
  我嗤笑:小米,你是去移民,不是去留學,所以你的英語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利堅合眾國會在你爹的媽咪的申請手續上順利讓你過去的,你要是很喜歡學習英語,你就把它當成終身職業好了。
  小麥不太滿意的看著小米:哎,該擔心的是我和阿瑟,我們的英語才是應該擔心的,小米你是去拿綠卡的,不是去考試的。
  小淫的同事是一個比小淫還要高很多的男人,長相很嚴肅,當小淫給他介紹我們的時候,我還有些膽戰心驚,那個男人不大願意笑,隻是簡單的說著是嗎好啊之類的語言,所以當小淫說讓阿瑟和小麥陪著他一起去的時候,那個男人有著明顯的不高興,所以阿瑟和小麥的計劃也就破產了,我不想小淫為難,就說:我和你們一起不就行了嗎?
  最後的結果是我、阿瑟還有小麥,一起陪著小淫和他的同事去了中關村,盡管阿瑟和小麥感覺很不舒服,但是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小淫是來工作不是度假的。
  去中關村轉了小半個上午,我累得半死,阿瑟和小麥也是有點兒罵罵咧咧的,很不爽的樣子,小淫的脾氣真是好,他的那個同事好像沒有什麽好脾氣,有一次還和人家吵了起來,到中午,我明顯感覺到脫水的嫌疑,吃飯的時候,小淫的同事才稍微有了點兒笑意,小淫好脾氣的和他同事說著看得結果,最後還是拿了一大堆資料回去再定,小麥嘟著嘴朝我小聲咕噥:靠,丫拽什麽拽啊?
  我碰了小麥一下,小麥才把後邊的話咽了回去,吃完飯,聊了一會天,本來還以為能和小淫待一會兒,一看表都下午一點多了了,小淫和他同事是三點四十分的飛機,回去拿下東西也就差不多了,我隻有搖頭歎氣的份兒了,小淫拽過我苦笑:十八,今天你累了吧,以後我單獨來再陪你。
  我說:沒事兒,公差公差,總不能沒事兒過家家吧,還好你昨天晚上來了,已經足夠了。
  回到公寓,小淫和他同事拿了隨身帶來的東西,我和阿瑟還有小麥執意要到機場送行,在機場小淫匆匆告別了我們,和那個有點兒凶神惡煞的同事一起上了飛機,阿瑟在回來的路上氣得發瘋:哼,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個部門經理嗎?這麽不好說話,他懂不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的江湖道理,以後千萬不要有什麽事情求到我,哼。
  我苦笑:也罷,反正時間也不是很長,說不定這個人就是關起門來萬事不求人的主兒,所以不是很圓通,算了。
  回到小米公寓,小米說我手機有電話了,我不滿意的看著小米:哎,小家夥,怎麽那麽懶,幫著接個電話不會讓你提早步入老年時光的,真是。
  小米嘟著嘴沒有說話。
  我看到手機上麵有三個未接來電,有兩個是公司女老總的手機,另外一個是木羽的手機,我給女老總打過去,女老總開始幾裏哇啦的抱怨:十八啊,你能不能來一趟公司,銷售部開會,可是銷售部助理不知道怎麽搞得今天也沒有來,而且打電話也接不通,銷售部的銷售報表調不出來,怎麽開會啊?你過來吧,今天不算你請假。
  女老總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我,不算我請假,這句話像是冰淇淋一樣的讓我滋潤了,就是說不用扣我這一天的工資了?銷售部的助理也是,明明知道每個星期二是銷售部的例會,怎麽就不能把銷售報表打出來呢?幸虧前段時間我用過銷售部的電腦軟件,不然就算給我雙倍工資我也沒有辦法調出報表。我刪除了木羽打來的電話,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給我打電話。
  等我趕到公司的時候,銷售部的銷售人員已經憑空等了一個多小時,現在銷售人員的日子也不好過,銷售進入淡季,他們的工資都是和銷售成績掛鉤,銷售數量上不去,當然提成也就越來越少,但是生活中的開支和需要卻絕對不因為個人的收入低而有所改變,銷售人員中經濟狀況最不好的其實就是超市的理貨員,他們保底工資是最少的,隻能靠每個月上貨架的產品數量提成,一旦上貨架的產品數量少了,那麽工資當然很低,這些人中多數是40歲左右的女人,有很多下崗的還有因為家裏經濟實在不行才出來找事兒做的,每個月,財務部清算他們的工資的時候,裝工資的袋子都是少的可憐,可是就是這樣,公司在調整人員的時候也是動不動就先開除他們,因為有人提出一個很操蛋的理論,說是因為理貨員的水平不行才導致銷售降低,就是這麽一個操蛋的理論,女老總也能相信,虧她還學習什麽這個管理那個管理的課程。
  我從銷售部的係統中調出銷售報表數據,女老總在會議室等得有點兒心煩氣躁,這通會議開的那叫一個絕,大家都把原因往別人身上推,女老總心煩氣躁也是有原因的,一是昨天開了行政會議,二是今天的銷售部會議上對於進入淡季的銷售計劃沒有什麽出彩兒的,跟一鍋粥似的,放我身上我非得氣成精神病不可,我拿著筆不斷的做著記錄,這裏沒有我能插上話的份兒,我隻能安靜的聽著安靜的記著,再不濟也可以安靜開著小差。
  會議最終以散亂的爭吵結束,我看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半多了,因為開會晚,所以都沒有意識到已經下班了,我出了會議室的時候前台小姐說剛才我放在辦公室的手機響了,有兩個電話都是找我的,辦公桌上的電話也是響了好幾次,前台小姐說她替我接聽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是個叫木羽的記者,她說我在開會,我拿手機看,一個是小淫的號碼,另一個是木羽的號碼,真是怪事?木羽找我幹什麽?我撥小淫的號碼,小淫說他已經到深圳了,對今天沒有好好和我在一起的事情表示歉意,我說沒有關係讓他好好休息,坐飛機並不是很舒服的事情,小淫知道我跑到公司開了小半天的會議之後也讓我好好回小米公寓休息,我打著哈欠掛了電話,今天還真是有些累。
  女老總走得時候問我用不用帶我一程,我說不用了,其實說實話我並不是很願意坐別人的車子,因為始終有占人便宜的嫌疑,而且大家誰和誰之間也沒有很好的關係,能和平相處已經不錯了,我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收拾東西的時候,大家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行政副總打卡額時候順便幫我也打了卡,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麽這麽好心?可能人是會變得,也說不準,嗬嗬。
  在我打了第十一個哈欠之後我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鎖了門,公司的保潔阿姨在清理辦公室的衛生,我晃晃悠悠的上了電梯下了樓,在門口的時候,我看見了木羽來回走動的身影,我很想裝作看不見,可惜,他始終看著大廈門口,木羽看見我出來,停止了來回晃悠的走動,徑直走向我,有點兒落寞的看著我: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我愣了一下:我在開會。
  木羽沒有收回目光,盯著我:那麽中午那個時候呢?還有開完會之後呢?為什麽不回我電話?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我發現一個事實,和木羽這種人說話好像越是吵架他就越是興奮或者來勁,要是保持平淡他反倒會覺得無趣,我淡淡的問:什麽事情?你說吧,說完走人,還有,我不認為你有找我說事情的必要,因為我和你實在是沒有什麽可說的東西。
  木羽挑了調嘴角,嗤笑:是嗎?我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你失望到這種境地,去咖啡屋吧,我真的有事情要說,是正事兒,真的。
  我真是有點兒要抓狂的感覺了,真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家夥到底是吃錯什麽藥,整天就跟打啞謎一樣的出現在別人身邊,竟然還這麽理直氣壯?我突然之間想到那天木羽請我和小麥吃飯的事情,肯定是那個道理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我掏出錢包,看了一下,裏麵有不到五百塊錢,那天好像是吃了三百多塊,我咬了咬牙,拿出四百塞到木羽手上:給你,這是那天你請我們吃飯的錢,這下,我可是不欠你的了,多餘的錢不用找了,我也大方一回,行了吧?
  我轉身就走。
  木羽愣了一下:這是……什麽跟什麽啊?你給我站住!
  木羽拽住我的胳膊的時候,我已經無可奈何到了極點,我愁眉苦臉的看著木羽:拜托你,還有什麽事情,你到底要幹什麽?你不用工作嗎?不用賺錢嗎?不用吃飯嗎?老是這樣子,你不煩嗎?
  木羽噗哧一笑,看著我:十八,好,今天我也很想坦蕩一回,我跟你說實話,我很喜歡你,所以我想和你男朋友一樣的找你,約你吃飯,給你打電話,好不好?我不想象以前那樣浪費時間的和你周旋,你快要把我搞糊塗了,我也要發瘋了,我發現很多東西要是讓你慢慢領會很難,按照你智商的水平還是一下說清楚之後比較保險,程序上好像就是這些,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你告訴我,你把錢收好。
  木羽把錢塞給我,我像是傻了一樣,張著嘴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因為他總是叫我十八小姐十八小姐,突然之間叫我十八,我開始覺得很別扭,我努力合上嘴巴,咽了幾下唾液:哎,你沒發瘋吧?你怎麽老是這麽自以為是?就算一起鬼混也得兩廂情願,你懂不懂?我已經有相好的了,已經有了,你這話還是留給別人吧,阿若不錯,還有那天陪你買衣服的女人也不錯,對了,你在醫院時候還讓我幫你發過短信,手機上麵也是很多女人的名字,你在她們中間找找看,對了,以後還是叫我十八小姐好了。
  說完我像是趕蒼蠅一樣推開木羽,往公交車站快走。
  更讓人感覺惡劣的事情是,木羽竟然也湊過去,像模像樣的站在我旁邊也看著站牌找著,我哼了一聲,往旁邊移了一下,木羽調侃的看著我: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可是我總不會淪落到連被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吧,再說我還沒有覺得自己差到那個份兒上,哎,幫幫忙,我要怎樣才能坐車回家?我今天沒有開車來。
  我保持著沉默,眼睛看著馬路上的車流發呆,過了一會兒,我要坐的車子來了,這個時間段下班的人很多,我站的位置正好是車子的前門,我後麵排了好多人,我上車,木羽愣了一下,跟著我也想上車,但是被後麵的人擠到後麵了,我上了車子,車子中門人很少,是下車門,我看著木羽也被後麵的人擠上了公交車子,我順利的從中門下了車子,我看見木羽被前麵和後麵的人擠到中間很難出來,車子很快就開動了,我在下麵衝著被擠的有點兒蒙等轉向的木羽擺了兩下手,木羽的表情,可是難看到家了,嗬嗬,看誰還敢說我智商低,看誰還敢說我笨?我跟他急。

  第100章
  當我坐另一輛車到了小米公寓的時候,我才發現很多惡夢是剛剛開始,根本就沒有結束,我以為我擺脫了木羽,可是他正在小米的公寓等著我,我推開小米公寓門的時候,我看見木羽坐在吧台邊上看著剛進門的我,陰翳的眼神讓我感覺有點兒後怕,阿瑟很不屑一顧的坐在沙發上,看見我進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小米有點兒為難的左右看著,但是不知道幹什麽好,小麥咽著口水,小心的看著我:十八,你怎麽把他招來了?
  我皺著眉頭深呼吸了一下,我還沒有開口,木羽挑釁的話就到了: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在公交車上放我鴿子?你有本事可以跑到月球上?我絕對找不到你。
  阿瑟嗤笑:哎,就算放你鴿子怎麽著了吧,哎,我還就鼓勵十八放你鴿子,還要經常放,你那麽大一個人了,整天纏著十八幹什麽?哎,我說哥們兒,你自己也給你自己長點兒臉好不好?就算想玩兒也找那兩相情願的好不好?
  木羽冷冷的盯著阿瑟:這沒你說話的份兒。
  阿瑟騰的站起來:哎,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你算……
  小米拚命拽著阿瑟的襯衫:阿瑟,阿瑟,這是我家好不好?
  阿瑟恨恨的瞪了一眼木羽,轉向我:十八,給他說個明白話,讓他滾蛋!!
  我盡量保持著自己的語調:我沒有要你和我一起坐公交車,是你自己上去的,你放著好好的車子不開,你跟著我這個窮光蛋起什麽哄啊?我真的真的很想說,我和你不是一個階級上的人,知道麽?
  木羽生硬的盯著我,我伸手拽過小麥:小麥都知道我不是什麽好東西,是不是小麥?
  小麥有點兒糊塗的看著我,我頓了一下:連這樣的小孩子都知道我很差,還有師兄,阿瑟,你說,我是不是不怎麽樣,看我長這個樣子就知道當女人當瞎了,身材也跟鐵板差不多,臉上還有輕微的雀斑,最關鍵是,我腦子不好使,真的,所以我求你,不要再鬧了,你說你不缺胳膊不缺腿的,長得不錯,還很有錢,你幹嗎非要和我過不去?這樣好玩嗎?
  阿瑟拿開我拽著他胳膊的手,走到木羽身邊:哎,感情的事情是需要兩廂情願的,一邊熱是沒有用的,你和小米家的關係也不錯,不會做這麽糊塗不過去的事情吧,十八有男朋友了,按照輩分,我們和小米的年齡不差很多,你也算是我們的叔叔輩了,別搞這麽多讓小孩子看著都可笑的事情了。
  木羽淡淡的看著阿瑟,嗤笑:這是我的事兒,跟你沒關係!!
  阿瑟愣了一下,木羽哼了一下:我不缺乏信心,更不缺乏勇氣,十八那個男朋友沒有出現之前,我們之間一直很好。
  阿瑟點了一支煙,皺著眉,看著我:十八,這件事,你自己今天把它說清楚。
  我感覺自己的心髒明顯的超負荷了,之前我都不知道原來感情的事情是那麽的磨人,象一把無形的刀,在心上慢慢的打磨,無形的磨伴隨著無形的痛,沒有人喜歡的時候希望有人喜歡,甚至覺得隻要有個看著順眼的男人喜歡就滿足了,等到有人喜歡自己的時候才發現很別扭,不是單純的順眼不順眼的事情,我猶豫了一下,看著木羽盯著我的眼神:這麽說吧,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絕種了,都無影無蹤了,我也,也不會喜歡你,這下你能聽明白了吧?
  木羽的眼睛在我話出口後慘然一笑,阿瑟哼了一聲:哎,這下,你聽明白了吧?
  木羽把轉向別處的眼睛轉過來看著我,我看見木羽的喉結動了幾下,木羽挑了一下嘴角,嗤笑:十八,你都不會想到我也會受傷嗎?是不是?你都不會想到我,我也會和別人一樣受傷,是嗎?
  木羽的手從他的胸口慢慢垂下來:這就是你的真話?我怎麽受傷,你都會無所謂,對不對?所以即使最狠的話你也能用更狠的方式說給我聽,我之前一直對你說我不會生你的氣,不會介意你諷刺挖苦我,我說不管你說什麽狠話都傷不到我千錘百煉的心,對不對?其實我一直在受傷,在受著你帶給我的傷害,還好我能忍住,而且我告訴自己我願意忍住,可惜今天,我最後一層防禦也被你穿透了。
  木羽穿過阿瑟的旁邊,沒有再回頭,出了公寓的門,小米戰戰兢兢的看著木羽走了出去,阿瑟掐滅了煙,吐出嘴裏的眼圈,看著我搖了搖頭:十八,你到底造了什麽孽啊?這事兒整的,明明你有理,可是我怎麽瞅著你跟沒有理似的,算了,不說了。
  我有點兒頹然的撲通坐到沙發上發呆,這都怎麽了?為什麽不管我怎麽做,都有人不開心,我自己也不開心,我拿著雙手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臉,小米躡手躡腳的坐到我身邊,小聲的說著話:十八,剛才,剛才我好像看見木叔叔的眼睛紅了,他不會被你氣哭了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怨他自己,我沒有招惹他,是他沒事兒招惹我了
  小米歪著腦袋看著我:可是,十八,要是木叔叔喜歡你,人家也沒有什麽錯啊?就想你當初在大學時候喜歡別人是一樣的,那個時候即使別人不喜歡你不也沒有這麽狠的傷你心啊?你是不是做的過分了?
  我嗤笑: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有這個教訓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小麥扁著嘴朝我歎息:十八,這可怎麽辦啊,其實他還不錯,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瞪了小麥一眼:就和你一起吃頓飯,就把你收買了?
  晚上,我有點兒心神不寧,也沒有什麽胃口吃飯,看了一會兒電視,小淫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還有點兒發呆,可能我說話的語調沒有什麽情緒,小淫擔心的問我怎麽了,我說今天下午回公司開會太久了,大腦麻痹了,小淫讓我早點兒休息,我說你也是。這件事情我沒有對小淫說,我不知道怎麽開口,我也不想讓小淫擔心我。阿瑟趿拉著拖鞋,坐在我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很為難?
  阿瑟遞給我一支煙,順手把打火機扔給我:是啊,情感的事情有時候就是讓自己左右為難,所以我不願意真的動感情,說實話,很大一部分是怕自己為難,為難到不知道怎麽處理,我有過那麽多的女朋友,說實話從來沒有象你這樣為難,小淫在和你之前也是有很多女朋友,可是小淫也沒有為難過,要是細究起來為難的根源,可能就是在於有沒有動真的。
  我轉著阿瑟的打火機,沒有說話,阿瑟斜著眼睛看了我一下:其實這些破事兒我還真是不想攙合進來,怎麽這麽擰啊,你不累,我們都跟著累,要不你換工作搬家吧,這樣大家都省事兒。
  我頭大的揉著太陽穴:大爺的,這都什麽事兒啊,還要不要我活了?我怎麽就不知道我有那麽搶手的行情?風水輪流轉就是這麽轉的?
  晚上睡得也不塌實,快半夜了還是不能好好睡覺,我翻來覆去的動作,讓小米也有了抱怨:十八,你是不是良心過不去了,心裏有鬼吧。
  我歎了口氣:小米,你說我,沒有人追的時候心裏急三火四,巴不得趕快有個人追我,我看著順眼也就那麽一輩子了,可是現在,有人追了,小淫和我也就定下來了,我也就知足了,我壓根就沒有別的想法,再說我都被老天爺製造成現在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了,怎麽就不能好好的簡簡單單的生活?木羽又這麽橫著一個插頭,你說他那麽一個驕傲的的男人,犯得著和我較勁兒嗎?跟我較勁兒有什麽好處啊?我是他大爺!!!
  我惱火的拿枕頭壓住自己的腦袋,小米拿著枕頭打了我一下:十八,你也不能這麽沒有自信,你不就是長得沒有如花似玉,身材也沒有凹凸有致,胸小的可憐點兒,脾氣差點兒嗎?其他的都還行?
  我哼了小米一聲:你是罵我還是誇我,都這樣了,我還剩下什麽了?你還不如不說呢?
  小米嘿嘿的笑著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客廳的電話響了,我開了床頭燈,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我看著小米:是不是你爹的媽咪啊,這個時候,美國應該是下午吧。
  小米套上睡衣,去客廳接電話,過了一會兒小米拿著免提進來了,小聲的和電話那邊的人說著話,我閉著眼睛準備睡覺,小米推推我,小聲說:十八,是阿若。
  我拿著電話有點兒不知所措,那邊好像很吵,我大概能聽見有音樂的聲音,好像還有人唱歌,我聽見阿若的聲音:十八,十八,在嗎?你能聽見嗎?
  我說:阿若,我能聽見,怎麽了?
  阿若接著說:十八,你和木羽是不是又吵架了,木羽和我在麥樂迪,他喝多了,在唱歌,我一個人沒有辦法送他回家,木羽說什麽也不肯回家,你們幫個忙吧?
  我看了小米一眼,對著話筒說:阿若,你帶他回你家不就行了嗎?也合情合理。
  阿若著急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行啊十八,這幾天我家裏來親戚了,我爸媽都住在我哪兒,我沒有辦法帶木羽回家過夜。
  我也有點兒不舒服:那你送他回他家,他家的地址我記得,在西直門附近。
  阿若也開始著急:十八,問題是我明天上午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翻譯,我不能不換衣服,要是我把木羽送回去,我自己一個人回家有點兒太晚了,怕不安全。
  我開始發怒:哎,你害怕,我也害怕啊我也怕不安全啊。
  阿若開始著急:十八,我不是為難你,小米公寓不是還住著兩個男同學嗎,你們一起過來吧,要是沒有男生過來,我也害怕,木羽手機裏麵的朋友這個時候都關機了,太晚了,幫幫忙吧。
  我暴怒的對著電話筒嚷:哎,你就把他送到他家啊再回去,你倆不是很親密嗎?憑什麽我去接他啊?我他媽的跟他什麽關係啊?不管!!實在沒辦法就讓他誰在KTV,把他丟到酒店可以了吧。
  我把手裏的電話扔給小米,咬牙切齒的哼:小米,告訴阿若我們不管,讓那個混蛋去死!!
  小米接過電話,我聽見阿若的聲音:小米啊,不行啊,我自己回家害怕,這會兒都幾點了?我明天上午真的有個很重要的會議的……
  小米表情為難的看著我,我喘著粗氣:怎麽這麽躲破事兒啊?
  小米用手捂住電話筒:十八,阿若和我是小時候的朋友的,十八,我們……
  我皺著眉頭揮揮手:你去問問阿瑟吧,我一個人肯定不敢去……
  小米拿著電話問了阿若他們所在的位置,讓他們在哪兒等著,然後跑出房間去找阿瑟,我慢慢騰騰的穿著衣服,聽見阿瑟惱火的聲音:哎,小米,我是他大爺還是他三叔公啊?
  小米怯怯的聲音:阿瑟,你就幫下忙吧,我和阿若是小時候的朋友的……
  我出了房間,阿瑟打著哈欠,很不高興的看著小米:小米,我可告訴你,下個月的房租一定要減少,我租房可是不包括當搬運工的。
  小麥也要跟著去,阿瑟瞪著小麥:你別去了,還得先送阿若回家,出租車裏麵地方不夠,你也幫不上什麽忙,睡覺吧。

  第101章
  我看著阿瑟,小心的說:師兄,你就幫幫忙,我也不想去了,反正就一個男人,幫著弄回來就行了。
  阿瑟哼了一聲:得,這事兒啊,都是你惹出來的,你要是不把話說成那樣,至於嗎?我還不想去呢,我認識他算老幾?
  小米推推我:十八,你和阿瑟去吧,我在客廳等著你們,你們路上小心,找正規的出租車,別打黑車。
  阿瑟不大情願的和我下了樓,半夜兩點之後,外麵的空氣變得涼了,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外麵黑漆漆的,路上隻有路燈黯淡的發著光,也沒有什麽出租車,我和阿瑟等了十多分鍾,才來了一輛出租車,我說了地址,司機這個時候也是有點兒疲勞駕駛的狀態了,沒有什麽反映的開著車子,阿瑟在車子上得不得的埋怨著:十八,你看看,這就叫報應不爽吧,真是的,你怎麽就能招惹上這種人呢?我看著你也是中規中矩的人,這要是讓小淫知道了,還不得氣瘋了?
  我看著車窗外麵黑漆漆的天空,沒有說什麽話,半夜之後,出租車的價錢就不是白天的價錢了,所以計價表上的數字比白天跳的厲害,所以這個時候出門絕對不是小老百姓的選擇,我的毛病就是每當出租車的計價表上的數字跳一下,我的心也會跟著跳好幾下,這個習慣一直幹擾著我的心裏狀態,所以我通常很少打車,怕落下什麽心髒的毛病。阿瑟拍了我腦袋一下:你擔心個什麽勁兒,找那個混蛋報銷,白接他了?
  到了麥樂迪,阿若跟小米說實在二樓的第三個房間,我領著阿瑟上去,阿瑟也感覺到了冷,有點兒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牙齒也跟著有點兒打顫,到了第三個房間,我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阿若的電話,電話號碼是走得時候小米告訴我的,小米怕我找不到阿若,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房門被推開了,阿若也看見了我:十八,你總算來了,謝天謝地。
  過道裏麵走過一個服務生,阿若告訴他要結賬,服務生很禮貌的說等一會兒就去樓下服務台了,旁邊幾個房間裏麵隱約傳出別人的唱歌的聲音,看來老百姓睡覺的時候,有錢人在努力推動國民經濟的飛速發展,大家都不容易,睡覺的不容易,貢獻錢的也不容易,我聽見房間裏麵木羽在走調的唱著一首歌,唱好幾句我也聽不出歌詞,好長時間我沒有想出這首歌是什麽,阿瑟在旁邊笑:哎,十八,你說要是蘇永康知道他的歌曲被別人唱成這樣會怎樣啊?
  我這才想起來木羽唱的那首歌名字叫做:愛一個人好難。
  阿若走進去,開始拽著木羽的胳膊:別唱了,我們該回家了,別唱了。
  房間裏麵彌漫著濃重的酒味,茶幾上散亂的放著小瓶裝的啤酒瓶子,木羽背對著我和阿瑟,蠻橫的推了阿若一下:你別管,我又不是不給錢,我就是要唱,要唱整個晚上。
  阿若尷尬的看了我一下,把旁邊的音樂關掉了,木羽還是拿著麥克哼著,好像沒有意識到音樂已經關掉了,結賬的服務生禮貌的站在門口等著,阿若拿起旁邊的手袋,準備出來結賬,木羽突然拽住阿若的手臂,含糊不清的嘟念著:阿若,我知道就你對我好,你別走,別走,我們一起唱歌,別走。
  木羽攬住阿若的腰,拿著麥克風,側著臉吻了阿若一下:我們一起唱歌,來啊。
  阿若看我一眼:那個,木羽,我不是走,我去結賬,人家要打烊了。
  阿若掙脫出來,阿瑟搖著頭看著我:看看,這就是男人,有酒有女人,所以都糊塗的邁不動步子了。
  我看了阿瑟一眼:阿瑟,你幫忙把他弄下去,我下樓等著你們,順便叫車。
  說完我轉身下樓,我不想看到任何和我不相幹的場景,站在樓下,我呼了幾口氣,門口有很多出租車,看這個形式,肯定每天來這裏K歌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出租車的生意也不錯,應該都能等到客人
  阿瑟架著木羽出來的時候,我順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我打開出租車子的後門,阿若和阿瑟架著木羽從裏麵出來,我聽見木羽胡裏胡塗的指著阿瑟說:哎,你是誰啊?我看著你很麵熟,阿若,他是誰啊,你認識嗎?我們不唱歌了嗎?
  阿若坐到另一邊,阿瑟拉開車門的時候,木羽突然摟住我的肩膀胡言亂語:阿若,你要陪著我的,恩?我們不走,不走啊。
  我惱火的拿開木羽的手,雙手揪著木羽襯衫的領口,往出租車後座阿若坐的方向使勁兒一貫,木羽就跌到阿若身上了,阿若吃驚的看著我,我拍拍身上,看著阿瑟:上去吧,我坐前麵,靠,這種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麽用啊?
  我坐到車子前麵,阿若碰了我一下,我回頭,阿若小心的看著我:十八,這個是木羽的手機和錢包,你先拿著,剛才掉出來了,別忘了。
  我接過手機和錢包,沒有說話,阿若對司機說了東方網景的地址,司機發動了車子,我皺著眉頭從車子後視鏡中看了木羽一眼,他閉著眼睛靠在阿若的肩膀上,有時候嘴唇動一下,阿瑟看著車子外麵。車子到了東方網景的樓下,阿若下了車子,我剛想讓司機開車,阿若拽著我旁邊的車門,小心的看著阿瑟:十八,能不能讓你朋友送我上去,我一個人有點兒害怕,不敢上電梯。
  我回頭看著阿瑟:阿瑟,你送她上去一下吧,現在確實很晚了。
  阿瑟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阿若,開了車門下去:走吧,快點兒。
  阿若走之前,順手塞給我兩張一百的錢:十八,今晚謝謝你了,這是打車費,你拿著。
  我沒有推辭,看了兩眼把錢裝到口袋裏麵,出租車司機看著阿若和阿瑟走遠,扭頭衝我笑:你朋友很有錢啊,這個地段的房子都是七八千塊錢一平方米,這麽年輕就這麽有錢,真是了不起,不象我們,每天早晨一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著還欠著別人幾百塊的份兒錢,哎,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笑了一下也搖頭:是啊,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轉頭看了一眼東方網景的高樓,在心裏歎氣,不知道那輩子我也能自己買的起這樣的房子,這輩子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人的智商在物質基礎前麵常常會顯露的一覽無餘,變得很蒼白,為了不使自己過於跌份還要努力在精神境界上找點兒回扣,所以大家經常會說一句話:咳,我這個人麽,淡泊名利,吃飽穿暖,沒病沒災就算齊活。我東想西想的時候,瞄了一眼後視鏡,看見木羽呆呆的看著我,我不知道他是真的醒了還是處於一種不清醒的狀態,就那麽一瞬間,木羽的眼睛又閉上了,我都懷疑剛才我是不是看錯了,阿瑟下了樓,上了車子,跟司機說了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機又朝我一笑:咳,我就說你們肯定是有錢人嗎,東方網景價錢貴,您說的這地兒更貴,也是,不是有錢人誰還有心思出來唱歌消遣啊。
  我在心裏苦笑,不過也是,阿若是有錢人,阿瑟更是有錢人,小米更不用說了,爹的媽咪在美國開的中餐館都成連鎖店了,賺美元回中國花那絕對叫做一個實在,小麥和阿瑟一樣,再不濟車子後麵的木羽也是小資,有車有房,合著整個就我一個窮光蛋,我險些笑出聲音,阿瑟詫異的看著我:哎,你笑什麽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知道嗎?
  車子到了公寓樓下,我把錢給了司機,司機給打票,阿瑟開了車門,開始扶著木羽下車:靠,真是看不出來,長得不怎麽壯,還挺沉的。
  我拿著木羽的手機和錢包,阿瑟攙扶這木羽,我開電梯門,上樓,由於太晚了,我都沒敢按門鈴,怕聲音影響鄰居,我敲門,不大一會兒,小米就開了門,揉著眼睛看著我們:十八,怎麽這麽久啊?我都睡著了。
  阿瑟哼了一聲:不是還得先送他馬子回家嗎?真他媽的折騰人,這孫子倒是實在了。
  進了房間,阿瑟直接把木羽送到易名原來睡的房間,阿瑟的肩膀上都有汗水了,我把木羽的錢包和手機放到木羽枕頭旁邊,阿瑟忽閃著運動衫喘氣,看著我:哎,十八,用不用幫他脫衣服啊?
  我搖頭:算了,沒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別管他了,我們回房間吧。
  我轉身的時候,木羽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阿若,別走。
  阿瑟嘿嘿笑:十八,看見沒有,你在人家心裏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都說醉後吐真言,人家醉後喊的人不是你耶,糗大了吧。
  我拿開木羽的手,嗤笑:阿瑟,你還別說,我還就真的很害怕別人醉後喊著我的名字,這樣也就充分證明了我是無辜的了,以後別人再要是說喜歡我的話,我就有口實之詞了,哎,你那天醉後明明喊的名字不是我嗎。
  阿瑟拍了我一下,兩個人各自回房了,小米睡眼惺鬆的看著我:十八,你還困嗎?
  已經快四點了,再有一個小時天就大亮了,我拿著手機定了鬧鍾,拿著枕頭胡亂的枕著:困啊,可惜,睡不了多長時間了。
  小米捂著嘴連著打了兩個哈欠:十八,木叔叔和阿若在一起,你會不會不高興?
  我翻了個身,奇怪的看著小米:我為什麽要不高興,他和我又沒有關係,你小孩子家家的怎麽可以問出這樣的問題?
  小米眯著眼睛看著我: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如果一個喜歡你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你當然要不高興了。
  我哼了一聲:那是電視,典型的不正常心裏,這是現實,知道嗎?睡覺,合著你不用上班,我可是要上班賺錢生活的,小祖宗。
  鬧鍾響了的時候,我真是不願意睜開眼睛,我關了手機鬧鍾,小米已經不在床上了,我掙紮著起來,因為始終還是要上班,我的上下眼皮不停的跳著,抗議我,我想它們是在警告我沒有給它們充裕的時間聚會,我伸了個懶腰,穿好衣服,準備去洗漱,
  阿瑟在客廳裏麵拉著臂力器,看見我出來,有點兒奇怪的問:哎,十八,你不是在廚房做早餐嗎?
  我聽見廚房裏麵有煎東西的聲音,打著哈欠說:哦,可能是小米,我剛起。
  阿瑟努努嘴,看著木羽睡覺的房間:那個,不用叫他嗎?他上不上班啊?
  我惡劣的看了一眼房門:不用叫他,讓他遲到,讓他老板扣他獎金,批評他。
  阿瑟的臂力器被彈了回來:哎,這就是女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說話間,小米從洗手間晃蕩出來,阿瑟驚訝的看著我:十八,你不是說小米在做早餐嗎?
  小米更是詫異:十八,不是你在做嗎?
  三個人都同時捂住了嘴:難道……
  在我們驚訝的同時,廚房的門開了,木羽心情大好的穿著圍裙看著我們:一群懶家夥,快點兒洗漱,準備吃早飯。
  小麥趿拉著阿瑟的大拖鞋,打著磕睡推開了門:來了。
  大家都坐到餐桌前的時候,還是不大習慣看著木羽穿著圍裙的樣子,阿瑟回過神兒看著我:那個十八啊,有個問題很不明白啊,怎麽看上你的男人都能下得廚房上得廳堂啊,你是不是太…… 哎,你幹嗎踢我?
  我在桌子下麵踢了阿瑟一下,阿瑟把後半截話咽了下去,木羽做得早餐是火腿煎蛋,烤得麵包,火腿煎蛋得顏色真是不錯,看著就很有食欲,小麥咽著口水把盤子拖到眼前,嘴裏很不利索得嘟念著:都吃十八和小米做的早餐快一年了,也沒有作出這種水平的,對了,小淫做的比這個還好,這些事實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男人隻要願意幹,沒有幹不好的行業,這個女人嗎,不管怎麽幹,充其量也就是會幹而已。
  小米和我分別瞪了小麥一眼,木羽笑著坐到阿瑟旁邊:嚐嚐看,我都給自己做飯做了十多年了,應該不是很難吃。
  當小麥小米還有阿瑟都開始吃之後,我還是有些發愣的看著,小米看著我:十八,很好吃的,你吃吃看。
  木羽的眼光掃過來的時候,我把火腿煎蛋和麵包推到小麥麵前:對阿,小麥你多吃,我早晨是不吃這個的,我吃泡麵。
  我跑到廚房拿了一個碗麵泡上熱水,端到小米旁邊坐好,小米詭異的朝我笑,木羽突然看著阿瑟:那個,我昨天晚上怎麽來這兒了?我記得我在麥樂迪唱歌來著,怎麽來這兒了?
  阿瑟看了木羽一眼,沒有說話,小麥有點兒激動的拿著叉子敲著盤子:哎,你真不知道嗎?昨天晚上半夜兩點以後,那個阿什麽來著?對,阿若打電話過來說你喝多了,在麥樂迪發瘋呢?她說家裏有人沒法帶你回家,所以是阿瑟和十八大老遠的把你扛回來的,順便還送阿若回家了,容易嗎?那可是半夜兩點以後啊,所以你以後要長點兒良心,知道嗎?不然真是禽獸不如了。
  木羽訕訕的笑了一下,扭頭看著阿瑟:昨天謝謝你,和十八了。
  木羽看我的時候,我低著頭狂吃著泡麵,沒有說話,阿瑟吃了一口火腿,瞄了我一眼:沒什麽,江湖救濟嗎?要是將來我要是有這個時候,到時候你不要看著不管就行了。
  阿瑟頓了一下,壞笑的看著木羽:那個昨天晚上,你可是酒後現真情,也吐真言了,我和十八都能作證,你在麥樂迪的時候,在大廳廣眾之下你抱著人家阿若不放,還當眾接吻來著,對,還有個服務生也能作證,還說什麽,阿若你別走我知道你對我好,後來把你拉回小米公寓的時候你還拽住十八的手臂說阿若別走,既然這麽喜歡,就娶回家好好寵著多好啊,是不是?以後也別讓人誤會好像你和十八有什麽似的,我本來還以為昨晚十八說得話重了呢?所以事後還替十八非常的內疚,現在看來和十八是沒有什麽幹係了,也就放心了,好了誤會解開了,我們以後還是熟人,所謂酒後真言,祖宗都給予這句話一個很好的肯定了,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夢裏都能喊著阿若的名字,可見你們用情很深了。
  我嚼著一口麵,一邊咽著一邊點頭:對對,阿瑟說得沒有錯,我可以作證,昨晚確實如此,阿若也是深情款款來著,所謂英雄美人,那個什麽來著?,對,是相得益,益彰。
  我在心裏真是為著阿瑟這番話叫絕,到底是混江湖久了,真是聰明,連拍帶撇,抖了個幹淨,我讚許的看著阿瑟,阿瑟彈出一支煙,衝我挑了一下嘴角。木羽很尷尬的看著盤子裏麵的火腿雞蛋,猶豫了一下,剛想說話:其實昨天晚上的事情是……
  阿瑟拍了拍木羽的肩膀,曖昧的笑笑:不用解釋了,也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人,這個我懂,理解理解,對了小麥和小米同歲,小麥,記得啊,以後叫木記者叔叔,知道嗎?別沒大沒小的,還有十八,不過比小麥小米大那麽兩三歲,以後也要叫木記者叔叔,知道嗎?即使叫不出來也沒有關係,但是一定要向對待叔叔輩一樣對待木記者,知道嗎?別沒大沒小的,整天大呼小叫,象什麽話?有這麽對待長輩的嗎?知道了嗎?我是師兄,你們都聽我的。
  木羽皺著眉頭看著阿瑟,阿瑟遞給木羽一支煙:沒事兒,我是他們的師兄,他們平時都聽我的,你放心,他們以後絕對不敢對你不敬。
  我強忍住笑,用腳碰了小麥一下,小麥耷拉著腦袋,看著木羽和阿瑟:知道了。
  我攪拌了一下泡麵:阿瑟,我不會再大呼小叫了,會象對待長輩一樣尊重別人。
  木羽啪的扔了手裏的刀叉,生氣的瞪著阿瑟:哎,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根本,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阿瑟吐著煙圈,看著我們:那,我剛才說的事情,你們有沒有聽懂?
  小麥小米還有我一起點著頭:聽懂了,我們知道該怎麽做。
  阿瑟朝木羽攤著手:他們都聽懂了,這不就結了?放心,世上沒有化不開的結。
  木羽陰翳的看著阿瑟,然後轉頭問小米:小米,你房間裏麵不是還有兩個空房間嗎?也租給我一個吧?
  我差點兒被泡麵嗆到,小米不相信的看著木羽,然後看看我們,再看看木羽:木叔叔,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可是自己有房子來著?
  木羽笑了一下:是有,可是就一個人住很沒有意思,我覺得你們這樣住到一起很有意思,所以很想湊一下熱鬧,你肯不肯啊?我絕對不會拖延房租。
  阿瑟看了我一眼:問題是,我們大家的年齡差距不小,可能很多東西不能湊到一起,這個房子裏麵小米和小麥還都是小孩子,和成年人的差距更大,你可能平時應酬啊朋友聚會啊這樣的事情很多,所以還是不大方便。
  木羽笑嘻嘻的看著阿瑟: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平時也是很注重自己生活的舒適性,應酬啊還有朋友聚會或者約會之類的事情從來都是在外麵,從來不會帶人回家,這個你放心。
  阿瑟咳嗽了一下,看著小米:這個事情你還是問小米吧,我們都是房客,不起決定性作用。
  小米為難的看著我,我低著頭始終沒有說話,我聽見木羽笑嘻嘻的聲音:哎,不是說啊,我入住對你們絕對有好處,第一,我可以天天給你們做早餐;第二我可以天天給你們做晚餐;第三,我天天早晨可以開車送你們上班,絕對送到,這麽多好處,可不是別人能做到的。
  然後我聽到小麥欠揍的聲音:好啊好啊,這樣就最好了,哎……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小麥一腳,小麥不服氣的看著我,小米很是為難的看著我:木叔叔,你幹嗎非要住這兒啊,我這兒條件其實很差的,我們也都是小孩子,很難相處的……
  阿瑟打斷小米,看了我一眼,轉頭盯著木羽:你也可以把你的房子租給幾個朋友嗎?我們都是大學朋友,所以才住到一起來著,你的房子應該也有兩三個房間才對?也可以找幾個單身的朋友一起住嗎?也不是什麽難事。
  木羽泯了泯嘴唇:我也是不喜歡別人往家裏帶人啊。
  小米看著我:十八,你怎麽看?
  我哼了一聲:純屬吃飽飯撐著了,閑的。
  阿瑟瞪了我一眼:十八,你怎麽對長輩說話的?木記者是叔叔,知道嗎?
  我吃完最後一口泡麵,看了小米一眼:你們慢慢吃,我先上班了。

  第102章
  行政副總這幾天開始史無前例的鬱悶,因為女老總在公司進入銷售淡季的時候空閑時間也變得多了,除了不斷的督促銷售部的銷售還要督促行政副總關於公司其他方麵的事情,這種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策略讓行政副總有點兒一籌莫展,還有一件事情是行政副總忽略了,就是女人的更年期,絕對是越老越厲害,充分顯示了薑還是老的辣。
  行政部門的第一個改革方案就是行政人員工資實行和業務部門的掛鉤製度,這個事情激起了很大的憤怒,很多辦公室人員都不知道行政人員和業務銷售有什麽關係,女老總振振有辭的宣布,每個行政人員都要從自己工資裏麵拿出一部分作為業績考核,比如一個職員的薪水是每個月2000元,那就從裏麵拿出200元作為業績考核,按照這個約公司銷售的狀況百分比落實,比如這個月銷售數量完成了60%,那麽這個職員的薪水就是1800+120=1920元了,問題是這樣,不管行政人員怎麽努力,那個銷售業績也是上不去的,要是行政人員也能跑業務還差不多,女老總每個月都會製定一個很高的銷售的目標,比如大概能銷售十萬的時候,女老總就會說要突破20萬,在這種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橫空出世的目標中,是不可能完成銷售任務的,所以每個人的工資都要被扣掉一些,少則幾十元,多則幾百元,按道理說,女人這樣會過日子也算是不錯,可是管理一個公司的時候絕對不能這樣,因為中國人在壓製和反壓製,報複和反報複這方麵很有一套,你不是扣我工資嗎?好,辦公室用品我給你揮霍無度,明明一支筆能用一個月,我申請五支筆,明明五百張A4紙夠用半個月,我申請五千張,至於有人順手往家裏順東西的人就更不在少數,公司128M的內存條就不知道丟了多少個了,所以這種製度實施之後的結果是不但沒有省錢,反而更費錢,所謂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的道理還真不是蓋的。
  和小淫電話中說起公司這件事的時候小淫笑:十八,你還是讓你們老總從哪來回哪兒去吧,這種管理方式簡直是怡笑大方。
  深圳的天氣開始熱了,小淫說有點兒透不過氣,晚上睡覺都不能穿衣服了,不得不經常用冷水衝著身體,我嘿嘿笑,不知道小淫不穿衣服是什麽樣子,我覺得自己絕對有流口水的嫌疑,小淫壞笑著說等到北京的時候讓我看個夠,而且一輩子那麽長的免費觀看,五月末了,深圳也該熱了。
  這天,久久不露麵的師姐給我打電話說是要到公寓看看我們,聲音不鹹不淡,不知道這個大美女過得怎麽樣,在電話裏麵,我也沒有深問,怕別人懷疑我有看笑話的嫌疑,我隻是說:那好啊,我們也很想你了。
  師姐好像是辭了工作,專門從事廚房的灶台行業,這個職業雖然瑣碎,但是同樣是勞動,所以沒有高低之分。
  晚上師姐來了小米公寓,好像瘦了,但是精神狀態還好,師姐問了小麥和阿瑟什麽出國,小麥愁的直歎氣,抱怨自己沒有好好學習英語,小麥的家裏已經給小麥下了最後通牒,讓小麥不要上班了,參加英語補習班,惡補英語,小麥在大學的時候英語是最頭疼的,英語四級考了N多遍,可惜沒有過,阿瑟倒是不急,說大不了去了澳洲之後先讀語言科而已,學習語言是要有環境的,這個理由是不是很正確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阿瑟和小麥在學校的時候就不願意學習,畢了業根本就是很難收心認真看書了,還好小米似乎對於英語有一種愛好,所以學起來好像很有勁頭。
  師姐很是無力感的看著我:十八,你呢?他們都出國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我也歎氣:不知道,還是要好好的過日子,對於將來的刻畫每個人都沒有成功在胸的打算,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現實不是電影不是小說,所以隻能踏實著過。
  師姐變得老了,沒有之前在公司中時候的奔頭了,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難以想象的,很多東西也是陰差陽錯的,之前師姐上班的時候是多麽的有奔勁兒啊,每天都會追著趕著的擠公交車,雖然累,但是快樂,現在不用擠公交車了,可是好像少了精神似的,這讓我也感到意外。
  阿瑟隻是不停的抽著煙,他和師姐沒有什麽話說,之前就是,現在更是沒有什麽話了,小麥和小米開始石頭剪刀布的不知道在賭什麽,人長大之後,心就慢慢的變得孤獨了,開始和別人變得疏遠,疏遠之後逐漸生分,生分之後變得尷尬,尷尬之後慢慢就沒有了話說,這句話像是真理。
  木羽這幾天找過我,他的意思是想自己單獨成立一個部門,想讓我和他一起做,我沒有答應,我老是覺得很多事情一旦和他攙合到一起就好像不對了似的,但是我的心裏是很向往的,當然是向往賺錢,因為我也很想賺很多錢,盡管這個很多的詞語我不知道到底是多少。木羽說我可以不用辭職,隻要用閑暇時間就好,這個條件真的是很有誘惑力。
  小米的意思是讓我做,小米說:十八,你現在是賺錢的原始積累狀態,就像我爹的媽咪剛剛開餐廳一樣,隻要不違法隻要是錢隻要不違背自己的原則都應該去做,管他是什麽人給你錢呢?
  我總是感覺很多事情一旦和木羽攙合到一起就很難說清楚似的,從認識木羽到現在,很多事情已經充分證明了我和他實在是很難和平相處,所以從我自己智商的水準出發我還是感覺這件事情有點兒懸,木羽倒是很無所謂,意思是這就要看看我是為了錢放棄曖昧還是為了曖昧放棄錢,總要有一個取舍,這件事情我沒有問小淫,因為我也知道小淫是很不喜歡我和木羽攪到一起的。
  五月份的最後一天,小麥在反複反複反複的努力決心下,去新東方報名了英語補習,交了錢,領回幾本很薄的教材,開始了出國前的英語補習,小米像是個大人似的,一本正經的說:小麥,知不知道有句學習上的明言,就是說雖然書本少,雖然教材少,但是會學習的人要把薄薄的書本讀厚了,才叫會學習,知道嗎?
  小麥愁眉苦臉的看著阿瑟:怎麽讀厚啊?就這麽幾頁?
  阿瑟很不屑的看著小米:啊,照著你的理論,把牛津的英文詞典背會了不就走遍天下了?也是,牛津大詞典多厚啊,有本事你把它給讀薄了?
  小米被搶白的無話可說,鼓著嘴吹氣。現在家裏有了兩個不上班的人了,阿瑟還是不願意辭職,其實他也不是象別人那樣正兒八經的上班,阿瑟怕寂寞,總覺得身邊有很多人熱熱鬧鬧的會很開心,要是讓他好好讀書,那就太不可能了。
  六一兒童節,小淫給我打電話:十八,祝你節日快樂。
  我很是不服氣,怎麽說也是大人了,和孩子扯上什麽關係啊?小淫則說:十八,你的智商很多地方都進化的不怎麽利索,在沒有嫁人之前還是好好過過兒童節吧,充分享受一下國家未來花朵的待遇。
  事後和阿瑟說起這件事,阿瑟嗤笑:十八,就你這樣還國家未來花朵?那是小淫抬舉你,說損點兒,其實也就是一個沒有什麽成就感的毛雞蛋,白瞎活了這麽多年了,你自己說說看,你都對得起誰了?

  第103章
  6月2日,小淫給我打電話說是深圳下了很大的雨,終於有了叫做涼快的感覺,同時也充分說明了深圳夏天的不可抗拒的到來,6月3日,我給小淫打電話,小淫沒有開機,晚上我跟阿瑟說起這件事情,阿瑟不以為然:十八,男人和女人一起一輩子,不能總是那麽膩味,小淫肯定是有事情了。
  6月4日,我給小淫打電話,小淫沒有開機,一整天手機都在關機,我的心開始突突的跳,我沒有小淫公司的電話隻有小淫的手機號碼,阿瑟也沒有,阿瑟開始不停的撥打小淫的手機號碼,每次撥打都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打……
  阿瑟開始不停的煩躁,晚上我在公寓裏麵來回的走著,被沙發的扶手絆倒了兩次,阿瑟心神不寧的看著我:十八,會不會小淫準備來北京了,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搖著頭,說不知道。
  6月5日,手機還是打不通,到了晚上,阿瑟想起來:十八,佐佐木肯定有小淫公司的電話,給佐佐木打電話。
  晚上十點,給佐佐木打電話,佐佐木說自己在職工宿舍,小淫公司的電話在辦公室,第二天再給阿瑟,阿瑟說隻能那樣了。
  6月6日,上午公司開會,我始終等著阿瑟的電話來,女老總講什麽,我一句話也沒有記住,衝咖啡的時候一個杯子裏麵倒了兩袋,另一個杯子是白開水。上午九點半,我還在會議室,阿瑟打我的手機,我想都沒有想,就接聽了,女老總正在講話,被我打斷,阿瑟的聲音不對,但是我聽得出阿瑟努力放低聲音,阿瑟說:十八,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麽事情,請放下手裏的事情,回小米公寓來,不要坐公交車,打車回來。
  放下電話,我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說,直接跑出會議室,後麵傳來一片驚訝的聲音,我感覺自己的腿在發抖,我開始告訴自己沒事兒的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到了樓下,我有點兒氣喘的招呼出租車,我發現我自己的手臂在不停的發抖,我坐進出租車,愣了兩三分鍾才說出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機很詫異的看著我:你沒有記錯吧?
  出租車到了小米公寓,我瘋狂的跑上樓,然後按著小米公寓的門鈴,小麥過來開的門,低著頭,我沒有看見小麥的表情,我直接奔著阿瑟過去了,我聽得出自己的聲音也在發抖:阿瑟,到底怎麽了?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小麥和小米的臉上都在流淚,眼睛也是紅紅的,阿瑟眼前堆滿了煙頭,阿瑟皺著眉看著我,阿瑟靠近我,把他的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八,這件事情,不管怎麽樣你都得知道,就算你撐不住你也要撐著點兒。
  小麥得哭聲傳入我得耳朵,我有點兒失控得搖著阿瑟手臂:阿瑟,到底怎麽了,你說話,說話啊?
  阿瑟看著我:十八,小淫3號那天出了車禍,同車的還有他們公司的一個同事,車禍雙方都沒有活下來的,我上午打電話到小淫公司知道的,為了核實,我剛剛讓佐佐木給小淫家裏人打了電話,小淫的兩個哥哥還有父親已經去了深圳……
  阿瑟說不下去了,我的大腦嗡的一下,我的眼淚一瞬間流了出來,我虛弱的搖著阿瑟的肩膀: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你騙我,騙我的!
  阿瑟按著我坐到沙發上:十八,你冷靜點兒,我知道你難過,這是事實我騙你也沒用。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天塌了,把我砸的無法呼吸無法喘氣,我像是傻了一樣呆坐到地板上,看著師兄阿瑟的臉:阿瑟,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小淫不喜歡我了,所以才讓你這樣說,對不對?你告訴我,沒有關係,小淫喜歡誰都行,他還活著,他隻是不喜歡我了,對不對?
  小米捂著嘴拽我:十八,你不要這樣。
  阿瑟慢慢蹲在我麵前,我模糊的眼神中間,看見眼淚順著阿瑟的眼角流出來,一滴接著一滴的掉在地板上,阿瑟用力握著我的手,哽咽的說:十八,你要是難受就哭吧,不要忍著,你哭吧,我們陪著你一起哭,好不好?
  我的腦袋無力的靠著沙發,數不清的淚水順著我的眼角往下滴著,很多年了,我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哭了,原來還是會哭,因為傷到心的最底處了,我沒有辦法忍得住,那一瞬間我第一個反映就是在心理問著:小淫,你讓我一個人怎麽活?怎麽活?你說啊?
  我流淚流了一下午,直到眼睛裏麵不在有淚水滲出為止,一個下午一個晚上,阿瑟小麥小米還有我什麽也沒有做,除了流淚就是流淚,沒有人講話,因為這個時候說出任何話語都是那麽沒有用處而且極其蒼白,我的手機中間響過三四次,我關了手機,這個時候,任何人的電話對我來說都沒有一丁點兒的意義。
  阿瑟告訴我,在深圳的小淫和同事一起開車出去辦事,和一輛醉酒而且超速行駛的車相撞,事故中的六個人沒有一個人活著,肇事司機一家成員:醉酒的丈夫,妻子,七歲的兒子,三歲的女兒。最後,連一個讓我恨的人都沒有留下。阿瑟還告訴我,小淫手機裏麵的號碼,排在第一位的,是我租住的房子的電話座機號碼,出事那天交通警察撥打了一個下午,而我住在小米公寓,後來,警察讓小淫公司人事部門通知了小淫家裏。
  第二天,我請假了,女老總很不滿的聲音讓我也跟著歇斯底裏,我沙啞著聲音告訴她我的半條命已經沒有了,所以我必須請假。阿瑟也沒有上班,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阿瑟對著話筒說:你幫我跟財務部說一下,我不想幹了,直接清帳吧,過後我回公司收拾東西。
  我沒有去成深圳,阿瑟說小淫的骨灰已經被帶回他的老家,我隻是不斷的發呆,我很希望在自己發呆的某個瞬間或者某個眨眼的時候有人告訴我之前都不是真的,可惜沒有人告訴我,到了晚上我已經連著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小米怎麽讓我吃我都沒有胃口,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神仙,到了半夜,阿瑟讓小麥和小米按著我的手,給我灌了一袋牛奶,我掙紮,牛奶被摔在地板上,阿瑟紅著眼睛給了我一個耳光,當我聽到清脆的響聲之後,我懷疑那不是打在我臉上的聲音,因為我都沒有疼的感覺了,連平時最怕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阿瑟憤怒的看著我:十八,你以為你這樣小淫就會回來嗎?小淫會希望你這樣子絕望嗎?
  提到小淫的名字,我枯竭了淚水再一次沒有數量的滴落著,我的嗓子啞了,我連說話的聲音都表達不出來,我看著黯淡的燈光,覺得生命是讓人感覺不到希望的東西,我沒有意誌了,以前不管和小淫怎麽沒有處好怎麽吵架怎麽傷對方的心都沒有絕望過,因為我知道他還在某個城市某個角落好好的生活著,可是這一刻,所有的,都沒有了。
  阿瑟收回手,一邊哭一邊看著我:對不起十八,你不要這樣,我們都不好受,不止你一個人難過,不止一個人傷心,知不知道?
  在隨後的兩天,不管我去哪兒,不管我幹什麽,不是小米就是小麥,一分鍾不離的跟著我,跟著我的距離不超過半米。
  6月10日,阿瑟開始給佐佐木打電話,給大雄打電話,佐佐木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大雄,他們決定12日到北京,平K還不知道消息,阿瑟給平K打電話的時候平K追根問底兒,阿瑟開始發火:你他媽的快點給我回來,羅嗦個頭,12號到北京,聽到沒有?
  說完阿瑟摔了電話,我隻是沒有聲音的抽著煙,這幾天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抽煙,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多少,咽喉炎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毛病。
  6月12日,上午佐佐木從上海坐的飛機最先到的北京,是上午十點二十分,上午十一點四十分鍾,大雄從廣州坐的飛機到了北京,下午三點十五,平K從香港到北京當平K知道小淫的事情之後也開始哭。佐佐木來的時候給我帶來了一個盒子,我打開看,是一個玉石雕刻的筆筒,上麵是李商隱的詩句: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還有一塊雕刻著龍的圖案的玉訣,李商隱的詩句以前在大學的時候跟小淫提過,我說我很喜歡這句話,佐佐木說:十八,小淫說你不喜歡珠寶不喜歡金銀首飾,所以托我一個朋友去藍田的時候幫你訂做的,龍的圖案,是因為你屬龍,他說你會喜歡這些,我本來是想等到小淫到北京之後讓他親手給你的……
  我如此愛著的男人,在心裏一分一秒的惦念我,惦念的顏色和質地都是如此的溫軟和細膩,這一生,讓我怎麽去懷想和記憶?
  6月14日,阿瑟、佐佐木、大雄、平K、小麥還有我和小米,坐火車去濟南,因為我從來沒有坐過飛機,這幾天我的狀態不好,極度虛弱,阿瑟怕我在飛機上有不好的反映,所以才決定坐火車。
  6月15日早晨下了火車,我在車站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百合花,轉了一趟長途汽車,到了小淫的老家,小淫的兩個哥哥很意外,因為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去,我第一次到小淫家,小淫的妹妹和小米的年紀差不多,哭得很厲害,小淫是她的三哥,小淫的妹妹告訴我三哥對她很好。
  鄉下的規矩很多,說是橫死的人要盡快下葬,不讓會有很多怨氣的,所以小淫的骨灰在10號就安葬了,地點在距離家很遠的一個山腰上,小淫的兩個哥哥帶著我們去,後來小淫的妹妹也跟在後麵去了,拉著我的手說要去看看三哥。
  小淫的墳很新,上麵的土還沒有幹透,所以也沒有雜草,很幹淨,我蹲著把手裏的花慢慢放到墳前,隻有包著百合花的包裝紙的聲音被風吹著發出哢哢的聲音,小淫的妹妹開始嗚咽的哭著,我的眼睛開始不爭氣的蒙上水氣,然後淚水落下,我低頭的時候,淚水落到百合花的包裝紙上麵,跟風一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佐佐木彎腰把一些麵巾紙塞到我手裏,小米慢慢伸手拿過麵巾紙擦拭著我的眼睛,阿瑟伸手把我拽起來,大雄把酒遞給阿瑟,小麥把手裏的軍刀也遞給阿瑟,阿瑟轉過身,我聽見玻璃瓶子碎裂的聲音,然後阿瑟把一瓶酒慢慢的倒在小淫墳前的空地上,大家沒有聲音的站著,小淫妹妹嗚咽的聲音時斷時續的在風裏遊蕩著,小淫的哥哥過去把墳上壓著的紙重新擺了一下,喃喃自語:老三,你的朋友們過來看你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大家都沒有說話,最後阿瑟歎了一口氣:走吧。
  我說:阿瑟等等。
  然後,我說:我的雙腿上跪過天下跪過地,中間跪過早逝的長輩,我欠小淫很多,我把半條腿的儀式給小淫吧。
  然後我單腿跪在小淫墓前,單腿跪地是求婚的儀式,我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麽,也不知道小淫會不會懂,小米饞著我起來,大家慢慢往回走,快要拐過山腳的時候,我回頭看,小淫的墳上的紙被風吹的響了,百合花安靜的躺在墳前,那一瞬間我感覺小淫在看我,露著酒窩和潔白的牙齒,他在朝我笑。
  回到小淫家裏,我從小淫的物件中找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小淫在深圳的單身照片,還有一張是在大學的時候和我在一起的照片,笑得很幸福。走得時候,阿瑟、佐佐木、大雄、平K、小麥還有我和小米,每個人掏出二千塊錢,放到一起,塞給小淫的母親,老人家的眼睛再也沒有辦法哭出淚水了,隻是滄桑的看著我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坐長途汽車到了濟南的火車站,我的神智變得不清楚,眼睛看什麽都不清楚,上火車之後阿瑟塞給一個紙袋,我打開看,是我剛才給出的二千塊錢,我驚訝的看著阿瑟,阿瑟看著我:十八,你不要跟我講任何話,我也很累,我知道你比我們都累,你的錢你自己留著吧,不要和我們爭了,你即使心裏不高興也不要和我爭吵,省省力氣,等你身體恢複好了之後再和我慢慢吵吧。
  後來小米告訴我,那天阿瑟和小麥每人拿了八千塊錢,佐佐木、小米和平K每人拿了五千塊錢,大雄拿了二千塊錢,每個人拿錢的數字是阿瑟定的,我知道,隻有我和大雄是最窮的。
  回到北京,大雄、佐佐木、平K開始定返程的機票,6月19日佐佐木、大雄和平K同一天的飛機,但是終點不一樣,分別是上海、廣州、香港,佐佐木上飛機的時候和用力擁抱了我一下,在我的耳邊小聲說:保重了,嫂子。
  我的眼淚落在佐佐木的肩膀上,阿瑟拍拍我:十八,不要這樣。

  第104章
  我在某個時刻開始,就已經變得蒼老不堪了,當我再次打開手機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有多久沒有跟外麵的世界聯係過,我坐在陽台上發呆,前台小姐給我發來信息說女老總恨不得馬上炒我的魷魚,而且是,很想往焦了糊了的方向炒。
  收到木羽的短信,他說:至少要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活著?這個詞兒多麽的具有侮辱性,我扔了手機,揉著幹澀的眼睛,我覺得自己象一隻離開了水的魚,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在一瞬間,感覺老天跟我開了一個可怕的玩笑,當我笑著哭著走過一段路之後,我發現我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路可以讓我去走,去接著等待了,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明明已經經曆了自己認為最為真實的快樂和苦痛之後,才發現很多東西遠遠比自己想象的更為艱難。
  女老總知道了我的半條命沒有了,沒有怪我,還很同情的看著我:十八,活著的人總不能辜負命吧,不管怎麽樣,你都還得活著,這是個事實,你啊,抽時間給木記者打個電話,你出了事兒他沒少往公司打電話問候你,隻是你一直不在而已。
  那一刻,我第一次發現女老總是那麽美麗的女人,上班後我還是不能好好的工作,我開始經常性的發呆,像個遲鈍的老年人,動作也慢,像是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一樣麻木著沒有精神頭,我開始害怕在晚上聽不見聲音,我必須開著燈才能睡覺,夜晚必須能聽見聲音,風聲雨聲暖氣瓶聲電視聲音錄音機聲音馬路上的車聲或者自來水嘀嗒的聲音,隻要有聲音就好,要是沒有聲音我就會煩躁,而且發怒。
  左手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對著電話撲簌撲簌的掉著眼淚,左手說:十八,我,你……
  我一聲不吭的掉著眼淚,我很想對著電話嚷:左手,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都他大爺的是王八蛋,上帝去哪兒了?他去哪兒了?
  左手歎氣:十八,你好好的,我和小諾夭夭,收拾收拾,近期就回北京,撐著點兒好不好?等我,等我們回去,好不好?
  我就那麽無助的對著電話筒流著眼淚,隻對左手說了一個字:恩。
  對麵房間的小卜,很是奇怪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說我看著讓人擔心,因為每天我看著都不開心,我告訴小卜我和小淫的事情,告訴小卜小淫的事情,小卜很想安慰我,但是我知道他找不出合適的語言,所以每天晚上小卜都會把做好的菜分給我一些,讓我吃,雖然我沒有什麽胃口,但是還是將就吃一些,我不太想讓別人失望。
  我從小米的公寓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小米和阿瑟都反對,我知道他們怕我不正常,可是我太想讓自己安靜一段時間了,我不想讓自己悲傷的情緒困擾著阿瑟小米和小麥,我就想讓自己安靜的呆著一會兒,剛回到租住的房子的時候,每天晚上的八點、十點、半夜零點這三個時間段,小米和阿瑟都會打來電話,問我在幹什麽,吃飯了沒有,睡覺了嗎?我會如實回答,讓他們放心。
  我請假這些天,都是抱著雙臂看著窗外發呆,我一遍又一遍的問我自己:我是不是還要活著?我要怎麽去活著?在我還活著的日子中,我還剩下什麽東西叫做希望?我還用等待嗎?我的生命中還有那些是我要等待的?
  我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木然的想著,手機單調的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著,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拿起手機,嗓子嘶啞的發不出一點兒聲音,我聽到喘氣的聲音,努力沙啞著聲音問:誰?
  電話那邊傳來聲音:是我,十八,你……
  是木羽,我拿開手機,掐斷了電話。
  晚上,我看著沒有小淫之前買給我的巧克力發呆,那些巧克力我沒有吃完,每天吃兩塊,還有兩個多月的數量,我一塊一塊的把這些巧克力壘起來,我喝一口啤酒吃一塊巧克力,巧克力的包裝紙被我丟在水泥地上,阿瑟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已經有點兒迷糊了,地上到處是被撕爛的包裝紙和喝光的啤酒罐,我努力讓自己發出正常的聲音。
  阿瑟說:十八,明天是周末了,你過來小米公寓吧,你已經自己呆了好幾天了,我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著。
  我忍著巧克力從胃裏往嘴裏反出來的味道,混合啤酒的味道,讓我想吐:阿瑟,到時候再說吧,這幾天很懶,不愛動彈。
  我聽見阿瑟在電話裏麵歎息的聲音:十八,你不要這樣,你必須過來,不然我領著小麥和小米去你哪兒,知道嗎?
  我答應了一下,放了電話,往沙發上靠著頭,剛才想嘔吐的感覺這個時候稍稍減弱了一些,我慢慢剝著巧克力,慢慢放進嘴裏嚼著,然後慢慢喝一口啤酒,努力的,很努力的往下咽著,我忘記了巧克力到底應該是什麽味道,電視裏麵放著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聽見聲音,還好我還能聽見聲音。
  這個時候我好像聽到敲門的聲音,我沒有動,接著往嘴裏塞著一塊巧克力,因為我的意識不確定我會不會有錯覺的判斷,當敲門聲再次想起來的時候,我搖晃的站起來,往門口走,腳底下的空啤酒罐絆了我一下,我的膝蓋跪在地上,摔了一下,左手撲倒的地方是前一天我摔碎的啤酒瓶子,我看見手掌中間有一個尖尖的玻璃碴子插在上麵,我用右手慢慢把小玻璃喳子拔了出來,然後我看見有鮮血一滴一滴的往外滲出來,敲門聲還在不停持續,我努力站起來,惱火的喊:誰啊?等會兒。我晃晃悠悠的走到門邊,開了門,我看見的人不是小卜,也不是房東,是木羽,他表情哀傷的看著我。
  當我從木羽眼神中讀出憐憫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象一隻受傷的動物,被別人用同情的眼神注視著,我冷冷的看著木羽:你來幹什麽?看我的笑話?那你笑吧。
  木羽泯了下嘴唇,搖頭:我隻是想來看看你,好幾天了,我一直都在你的樓下,就想上來看看你。
  我轉過身,不想多看他一眼,木羽在我身後關了門,我慢慢坐回沙發,接著喝我的啤酒,木羽坐到我對麵:我給你的手機打過電話,但是基本都是在關機狀態,去小米公寓找過你,小米說你回來這兒了,小米已經告訴我了,我就想來看看你。
  木羽幹淨白色的襯衫在我看著,有說不出的刺眼,我順手把剛才剝好的巧克力塞進嘴裏,反複反複的嚼了很久,因為我已經咽不下去了,胃裏的東西開始瘋狂的向上翻騰,卡住我的喉嚨,我用雙手按住胸部,想讓自己感覺舒服一些,左手按過的沙發扶手留下殷紅的血漬,我聽見木羽的驚叫:十八,你的手……
  我踉蹌的衝到衛生間,對著馬桶開始嘔吐,粘稠深色的巧克力混合著啤酒被我吐出來,這兩種東西發出刺鼻的味道衝擊著我不斷的嘔吐,我抱著馬桶冰涼的沿,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還沒有一個馬桶實在,能讓我靠的那麽牢靠,我的眼淚滴答在馬桶裏麵,我感覺有人碰了自己一下,扭頭,看見木羽的手遞過一杯水,我搖頭,木羽蹲在我身後,他拿著麵巾紙慢慢靠近我的嘴邊,我一回手打開木羽伸過來的手臂,冷冷的哼:別碰我。
  我慢慢回到我坐著的地方,還有很多巧克力擺在我麵前,我還沒有吃完,我把這些巧克力抱在懷裏,一塊接著一塊的往嘴裏塞著,木羽把我手裏的巧克力拿開:你瘋了……
  我推開木羽,喘著粗氣,冷冷的看著他:不用你管,你滾,你滾啊?
  我嘴裏咀嚼的巧克力已經沒有辦法咽下去了,我喝啤酒也咽不下去,喝很多還是咽不下去,我聽見有人溫柔的對我說:十八,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抬頭,看見小淫在我對麵,穿著幹淨的襯衫,在對我安靜的笑著,我驚訝的站起來,懷裏的巧克力嘩啦的掉在地上,我撲過去,我抱住小淫的身體,我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我說:小淫,你不要離開我,不要,你不要再回深圳了,不要等到合約滿,就在北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小淫一動不動的讓我抱著,沒有反映的站著……
  當我睜開眼睛恢複意識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抱著別人的胳膊睡了一夜,我吃了一驚,騰的坐了起來,我看到木羽坐在我旁邊,我竟然抱著木羽的胳膊睡了一夜?木羽白色幹淨的襯衫上麵到處都是巧克力的顏色還有血漬,我鬆開木羽的手臂,開始努力回想發生的事情,木羽另一隻手拿著香煙,轉頭安靜的看著我,伸手摸了我的頭一下,勉強笑:醒了?
  我後退,木羽拽住我的手,站起來,溫和的看著我:十八,你聽我說,我們所遇到的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見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怎麽悲傷都是沒有用,你還是要好好活著,對不對?
  我甩開木羽的手,木羽強硬的板過我的肩膀,直視著我:十八,你跟著我吧,我會對你好的,真的,你搬到我那裏,好不好?
  木羽的手指慢慢靠近我的嘴唇,木羽眼睛裏麵的某種亮光徹底激怒了我,我推開眼前這個男人,恨恨的看著他:你馬上消失,我不想看見你,我男朋友用每一寸呼吸來愛我,容不得你這種褻瀆,老天爺真是瞎了眼,要是能讓我來選擇,我寧願死的人是你,我寧願出事死掉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小淫!
  我看見木羽的手臂舉了起來,在半空中手握成拳頭然後又伸開,木羽憤怒的看著我:你,竟然詛咒我死?我在你心裏就是那麽的不堪?你就那麽恨我?如果死的是我你是不是就開心了?
  木羽淡然的退了幾步,他的手掌沒有打到我臉上,我聽見他冷冷的聲音:是,我曾經嫉妒,甚至是很嫉妒你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男朋友,我承認聽到小米說他出事兒的時候我有一半悲傷,還有一半欣慰,因為我覺得他把你還給我了,可是我還沒有卑鄙到詛咒別人去死的份兒上,聽到沒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木羽轉身後又一次轉過來盯著我,我看見他眼神中的恨意,木羽陰翳的嗤笑著:我現在真是後悔,我後悔昨天晚上你把我當成別的男人的時候我竟然什麽也沒有做,竟然在沙發上安靜的坐了一夜,我真是應該做點兒什麽。
  木羽出門的時候把我的房門砰的摔了一下,我頹然的蹲到地上,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我說:小淫,你為什麽不管我了,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

  第105章
  下午,阿瑟過來拖著我去了小米的公寓,小麥參加新東方的英語補習已經半個月了,我無精打采的翻著小米吧台的上日曆牌,時間真是快,已經六月末了,北京已經是夏天了,可是我還是感覺到冷
  小麥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從嘴裏嘣著英語和小米進行口語交流,小米能聽得懂小麥說什麽,小麥還是聽不懂小米在說什麽,小米告訴我再有兩天天學校就開畢業典禮了,一個係的學生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都要離開學校了,至於以後在社會上會不會見麵還能不能認出對方,都是可憐的未知數,我也歎息,認識也好不認識也好,有什麽用呢?能多一份兒開心還是少一份兒俗套,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一下子老了很多年,師姐知道小淫出事之後給我打電話時候說:十八,小淫沒有福氣啊,娶不了你。
  我苦笑:師姐,你怎麽就知道是小淫沒有福氣呢?是我沒有福氣才對,我嫁不成小淫。
  阿瑟辭了工作之後突然變得很懶,連最喜歡的女人也不願意約了,就是在房間裏麵發呆,開始經常回家,開始經常給父母打電話,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有自己買了什麽樣子的衣服和什麽樣子的鞋子,有時候沒有什麽事情就是問一下家裏好嗎?阿瑟的媽媽對阿瑟的這個變化很不習慣,還來過小米公寓看過我們,小心的問小麥阿瑟是不是最近有了什麽事情了。
  我象一隻上了歲數的貓一樣趴在吧台上一動不動,阿瑟遞給我煙,我搖頭,阿瑟轉著打火機,幽幽的歎氣:這件事兒我感觸太大了,好好的人,說沒有就沒有了,連傷心都來不及了,人生這個玩意兒太讓人摸不到頭腦。
  我看著自己左手心的疤痕,有點兒想傻笑,人這個物種還有這個傷口可以慢慢的功能?是身體求生的欲望還是靈魂作用下的求生欲望,還是隻不過是血液中的一種自發功能而已?
  阿瑟寥落的看著我:十八,之前打過你一巴掌,你會不會記恨我?如果不舒服就還回來,你打我幾下,多了算作利息。
  我苦笑:兄弟之間怎麽會有記恨呢?我不會記恨,但是我會記住。
  阿瑟吐了一口煙:要是不打的話,以後可不見得有機會了,我和小麥去澳洲的手續已經申請了,順利的話也就是八月末九月初就該走了,之後真是不能保證什麽時候還會再見麵,北京就剩下你和小米了,小米說是明年六月份也會移民了。
  阿瑟頓了一下,看著我:哎,十八,你說我犯賤不犯賤?我可想讓你揍我一頓了。
  我笑,沒有說話,臉部肌肉有點兒發緊,多久沒有笑了?
  小麥湊過來,吭哧了好半天,看了一眼手裏的紙條,說出一句話:what do you want to have tonight?
  阿瑟彈了小麥的頭一下:靠,吃你個頭,在中國人的地盤上說中國話,別拽什麽鳥語?
  小麥吃驚的看著阿瑟:那個阿瑟,你能聽懂我說的英語啊?你太神了,你英語真是厲害,竟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佩服佩服。
  小麥走開的時候,阿瑟歪著腦袋看著我:十八,剛才我說什麽了?小麥那句英文是啥意思,我蒙對了嗎?外國人的語言原來這麽好糊弄啊?
  晚上,我的手機不停的響著,我沒有接聽,站在陽台發呆,不知道為什麽,我開始厭惡接聽電話,小米把手機遞給我:十八,接一下吧,這個人這麽執著,說不定是有什麽事情了。
  我接過電話,電話上麵顯示的是小卜的號碼,我接聽,聽見小卜那邊有點兒亂哄哄的,好像有爭吵聲音,我聽見小卜問:十八,你在家嗎?
  我說我不在家,在朋友這邊,小卜著急的說:十八,以前在你房間看見的那個男人喝多了,在你門外不停的砸門,我說你不在家,他不相信,他偏偏說你在家,要你開門,現在還在砸門呢,你等下我把電話給他,你和他說。
  我還沒有說話,我就聽見木羽發怒的聲音:十八,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你不要以為你躲在家裏我不知道,你給我出來!!
  我壓製著自己的怒火:我不在家,你不要再砸門了,影響鄰居休息……
  我還沒有說完,電話卡斷了,我無奈的看著小米,小米有點兒欲言又止,小心的看著我:十八,其實木叔叔很緊張你的,他知道你的事情之後緊張的出房間門口的時候都摔了一下,阿瑟也說木叔叔可能對你是的真心的。
  我沒有說話,看著陽台外麵的天空發呆,我現在的腦子變得越發遲鈍了,對事情的反映也變得很遲鈍,女老總這周有意無意的在話語裏麵說:十八,你這樣工作的精神狀態不行啊,生活和活著是兩回事兒,你自己都明白的。
  我也知道自己的工作狀態有點兒不行了,我沒有反駁,隻有沉默。
  我和小米在房間裏麵的陽台上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相幹和不相幹的話,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們聽到客廳裏麵傳來叫嚷的聲音,還有阿瑟的聲音,小米看了我一眼:十八,怎麽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出了房間,我和小米都有些驚訝,我看見木羽滿身酒氣,阿瑟從門口把他駕到吧台邊上,木羽看見我出來,拽著阿瑟的胳膊,笑:哎,我跟你說,十八是個惡毒的女人,真的,很惡毒的那種,你信不?我還以為她很善良呢?其實,是善良的外表下麵掩藏著惡毒的心腸,最毒女人心……
  阿瑟皺著眉頭打斷木羽:哎,你不要瞎說,要不是看你喝醉了我會動手的。
  木羽嗤嗤的笑:你動手?那你動手啊,最好把我打醒,我快要瘋了,都都瘋了。
  木羽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指著我不正常的笑:你們問問十八,她善良嗎?你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十八說了,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死的是我,她說老天爺不長眼,她說她寧願我死掉,她詛咒我死,這話是她說的,不不信,你們問她,狠心的丫頭,我連動手打你一下都舍不得,你卻詛咒我死,你狠心……
  木羽沒有說完就撲通一下坐到地板上了,阿瑟看了我一眼,伸手把木羽扶起來放到沙發上,木羽有點兒糊塗的拽著阿瑟的手臂不放:十八,你幹嗎,幹嗎就那麽恨我?
  阿瑟往外拽著胳膊,但是沒有拽出來,木羽抓的很緊,阿瑟盯著我:十八,你真的?那麽說他了?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小米拿手捂著嘴:十八,你怎麽,可以,木叔叔跟你無冤無仇的……
  小麥搖著頭:後遺症啊,十八的心裏肯定是因為小淫的事情太難過了,才會胡說的,你們不要怪她了。
  阿瑟招呼小麥:哎,別愣著了,過來搭把手,把他架進房間裏麵。
  小麥和阿瑟抬著木羽進了易名住過的房間,阿瑟出來後帶上門,看了我一眼:十八,大家知道你難過,可是他去看你也是好意,再不舒服也不能說那麽狠的話讓別人傷心,生死有命,也不是他造成你的不開心,要是他真的因為你說得那些話不小心出了事情或者做了傻事兒,你的良心就真的會安穩嗎?算了,以後說話要注意。
  晚上,我沒有睡好,現在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小米在我旁邊安靜的睡著,像個天使,我翻來覆去的翻身,實在睡不著,我下了床,摸黑來到客廳,小米的房間正對著吧台,我歎了口氣,阿瑟丟在吧台上麵的煙盒還有幾支煙,我摸索著拿出來,我開始到處找打火機,沒有找到,對於一個很想抽煙的人來說,有了煙但是沒有可以點火的東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瞄了一眼吧台上的夜光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我拿著煙進廚房,用灶台上的火點了煙,打開冰箱門,很多東西,但是我沒有胃口,現在就是對酒也失去了興趣,看了半天,我順手拿起西紅柿,放下,拿起黃瓜,放下,拿起牛奶,放下,最後拿起一罐果醬,我嗤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拿果醬想幹什麽,該不會是想塗抹到香煙上一起抽吧?不過還好,果醬的包裝瓶吸引了我的興趣,我拿了出來,關上冰箱門。
  回到吧台的時候,我看見有人從洗手間方向過來,也看見我了,我小聲問:阿瑟嗎?幹什麽?這麽晚了。
  阿瑟沒有說話,徑直朝我過來,順手拿走我手上的煙,吸了兩下:沒幹什麽,半夜起床放水。
  從聲音我聽出不是阿瑟,是木羽,我有點兒不知所措,木羽小聲幹笑了幾聲:十八,你說這個時候我要是對你動手,把你打個半死會不會有人知道?很多時候,我真是很想出口氣,你能把我氣死,我絕對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我沒有說話,轉著手裏的果醬瓶子。
  木羽靠在吧台上,歎了口氣,從煙盒裏麵拿出一支煙遞給我,我木木的接過來,木羽把他手裏的半支香煙遞給我,點上,幽幽的看著我:十八,我和你到底怎麽了?我們的關係怎麽就變成這樣了,恩?
  我點了煙,搖頭:不知道,再說,我和你,根本就沒有關係。
  木羽嗤笑:得了吧,哎,剛才,我做了個夢,然後就醒了。
  木羽換了個姿勢靠在吧台上,看著我:我剛才夢到你了,在夢裏你跟我說你很困惑,連你的手指頭都困惑,你告訴我說你夢不到前生,你說你很想知道前生你是不是欠了我的,然後,我就醒了。
  我吸著煙,沒有說話,木羽沒有移開目光,在黑暗的客廳中盯著我:其實,我也一樣困惑,我很不希望你能夢到前生,因為我怕你夢到前生之後,發現你真的不欠我什麽,那麽我,是不是連糾纏的理由都沒有了?
  我看著煙發呆,木羽轉過身體,眼神湊到我扭頭的方向,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十八,這裏是我的心髒所在的位置,這個地方其實很脆弱,你拿一把刀子插在這兒,我能看見傷口和疼痛,因為那是硬傷,至少我疼的明白,可是你現在給我的是內傷,沒有傷口,連疼痛都是沒有知覺的,是神經疼,你懂嗎?
  我掐滅了煙,看了木羽一眼:我不認為給過你傷害,你完全可以不受傷,當一個人知道什麽東西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時候完全可以遠離。
  木羽訕訕的笑了一下,歎息:十八,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重新認識你一次,我們是由遊戲開始的,但我一點兒都不想用遊戲的方式結束,你不用這麽仇視我,我知道你討厭我。
  我想起之前我曾經對小淫說過,沒有人願意受到傷害或者去傷害別人,但是越是小心翼翼往往傷害更大,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傷害上麵而忽略了愛的存在。不是我刻意去注重傷害,隻是從木羽身上,我看不到愛的存在,一點兒都看不到,盡管我對這個男人曾經有過心悸和慌亂。
  木羽沉思的看著我:十八,我想問你個問題,之前你是詛咒我死,所以我很難過,現在由我來說這個問題,我是說如果,如果有這樣一個可能,我、小米、小麥、阿瑟四個人當中,隻要有一個人死掉,就可以換回你男朋友活過來,你選擇誰?
  我嗤笑:小米是我的好朋友,小麥和阿瑟是我的好兄弟,相思之情和兄弟朋友之情是一樣重要的,我不希望他們有任何閃失。
  木羽無奈的笑了一下:說來說去還是沒有別的選擇,你還是會選擇讓我死,對吧?因為我既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你的好朋友,對不對?
  我盯著木羽的眼睛:我沒有別的選擇。
  木羽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冷笑:你沒有別的選擇就要犧牲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開心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努力要掙脫木羽的手臂,木羽握的很緊,接著冷笑:那我告訴你,你沒有別的選擇,我有,你沒有別的選擇是你愛的不夠深刻,如果是我,如果能讓我愛的人活過來,我會選擇自己去死!用我的死,換她的活!!
  木羽的手開始用勁,我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碎了一樣的疼痛,我強忍著不發出聲音,木羽失望的看著我歎氣:十八,我真是犯賤,自己心上的傷口剛剛結疤,我又跑到你麵前求著你請著你再插上一刀,真是讓自己失望啊。
  木羽鬆開我的手腕,轉身回房間,我看見夜光表上的數字是半夜三點四十分,我放下果醬罐子看著燃著的香煙發呆,真的是我愛的不夠深刻嗎?以命易命才是愛的深嗎?

  第106章
  我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睡覺了,可是等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我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小米趴在床上看著連環畫,看見我醒了,順手揪了我的頭發,我拿手扒拉著小米的手,小米驚訝的看著我:十八,你的手腕,怎麽了都青了,怎麽了?
  我這才看見自己的手腕已經青了,木羽那個混蛋昨晚用了多大的力氣啊,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起床準備去洗漱。
  阿瑟在客廳裏麵無聊的翻著報紙,小麥在看軍事天地,看見我出來,很不滿意的哼了我一聲,我奇怪的看著小麥:哎,幹嗎哼我啊,我得罪你了嗎?
  小麥轉過身憤怒的盯著我:肯定是你徹底把木記者得罪了,之前他早晨都會給我們做早餐,可是現在呢,一早他就走了,我們都沒有起床他就走了,人家不肯做早飯了,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吃呢?
  我氣得扭過頭不理小麥,阿瑟抬眼看了我一眼,輕描淡寫的問:十八,你手腕怎麽了?
  我尷尬的看了一眼:啊,昨晚去衛生間的時候撞到,那個牆上了。
  阿瑟頭都沒有抬的看著報紙:是嗎?撞的可是很勻稱啊,像是帶了手鏈。
  我沒有搭話,匆忙去衛生間洗漱。
  明天小米就要開畢業典禮了,這個時候不知道事應該傷感還是慶幸,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也是二馬一乎的在學校裏麵開了畢業典禮,然後莽撞無比的進入了社會大潮,我以為我還有小淫,我以為我的幸福到了,可惜,幸福露了個頭,拐著彎繞著走了,還搭上小淫的生命,我不知道如果小淫不愛我或者我不愛小淫,還會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如果不是,我寧願小淫愛的不是我,是小由或者別的任何女人都行,隻要他還活著。
  我看著胸前的玉,佐佐木送給我那天,我就戴上了,翠色的玉,上麵的圖案是龍,而且還是先秦時候的龍的圖案,現在的龍的圖案變得比遠古複雜了好看了逼真了,可是反而更加不象龍了,先秦時候的龍很簡單,很多地方都是簡單的幾筆,可是就是這份簡單,反而更讓人相信那是龍,生活和幸福是不是也是這個道理,越是靈活靈現的東西反而不真實不是了,我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我知道自己的眼淚下來了,但是我看不見,因為我的臉上還有水,我低下頭開始用水衝著臉。
  我把玉的紅繩放的很低,玉的位置貼近我的胸口,我想讓這塊玉聽得見我的心跳,感受我身體的溫度。
  易名從日本打來電話,說是小麥已經把小淫的事情全部告訴他了,易名說他心裏也很難過,易名在電話那邊沉默著,我也沒有話說,我覺得我能表達自己心情的東西統統沒有了,我像是某個空殼兒一樣,空蕩蕩的感覺,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有沒有靈魂了。
  小米拿來碘酒給我揉著手腕處的淤痕,我忍著疼,小米皺著眉頭看著我:十八,你怎麽搞得?這麽大個人,還能撞到牆上?又不是夜盲眼?
  小麥回頭看著小米:哎,小米,夜盲眼英文怎麽說?是不是那個blinded in the night?
  小米嘲笑著小麥:切,你還是別學英語了,侮辱自己的智商。
  阿瑟扔了報紙,伸著懶腰:哎,昨晚我都沒有睡好,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客廳裏麵老是有人說話,我還以為自己神智不清了,連想去衛生間都沒有去,十八都撞成那樣了,我要是去衛生間不定得撞成什麽樣子呢?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我想昨晚的事情可能師兄已經知道了大部分,也是,我吃飽飯撐的半夜不睡覺,跑去廚房拿什麽果醬啊?
  下午,我回到自己住的房子,滿地狼藉,全是巧克力的包裝紙還有空啤酒罐,我呆呆的看著,甚至也不相信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我開門發楞的時候,我聽見身後有人叫我名字,我回頭,看見小卜,正在上樓梯,手裏拎著一些青菜,小卜朝我笑:十八,我去菜市場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吧,你會做什麽菜?
  我搖頭,因為我實在是什麽菜都不會做,小卜笑眯眯的看著我:就知道你不會做,整天都是泡麵的,泡麵公司真是應該獎勵你,因為你多少年來不斷支持泡麵公司的產品,幫我拿一下青菜,我開個門。
  小卜把手裏的青菜遞給我,伸手掏鑰匙,小卜買的青菜有芹菜、土豆、大白菜、胡蘿卜,小卜開了門,接過我手裏的青菜進屋,看著我:十八,你先把東西放到你自己房間裏,然後過來幫忙收拾一下青菜,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年頭不流行不勞而獲,想吃我做的飯菜,你也要付出勞動才行。
  我回到自己房間裏麵,坐到沙發上發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的起身收拾著地麵,桌子上還放著沒有吃完的巧克力,看巧克力我就會想到小淫,這些天,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會祈禱,希望我能夢見小淫,在活生生的現實中見不到小淫,我希望能在夢裏見到小淫也好,可是沒有一次夢見,即使是背影也沒有。
  我發呆的時候,我聽見敲門聲,小卜在喊:十八,快點兒過來幫忙,你不是真的想白吃嗎?
  我收拾了一下,到小卜房間,小卜遞給我一個土豆刀,讓我幫著削土豆皮和胡蘿卜皮,我看著洗幹淨的胡蘿卜有點兒奇怪:這個胡蘿卜也要打皮嗎?不是很幹淨嗎?
  小卜蹲在我對麵剝著白菜葉子:當然了,胡蘿卜雖然洗幹淨了,可是還是有一些刮蹭的地方,看著心裏不舒服,你削了皮就知道了,幹幹淨淨的橙紅色,看著就讓人有食欲,其實啊,做菜給自己吃也是一種特殊的享受,把東西收拾的幹幹淨淨,然後再吃,是多大的幸福啊。
  我小心的給胡蘿卜打了皮,果然是看著很舒爽的樣子,顏色鮮豔光滑,我打完土豆皮,順手把土豆放到菜板上,小卜笑著看著我:十八,你肯定不會做菜,土豆打了皮之後要用水泡上,不然會變成暗色,炒好之後不新鮮而且不脆。
  小卜拿著一個碗把土豆用水泡好,我詫異的看著地上的白菜葉子:這個白菜為什麽要一個葉子一個葉子的洗啊,還一個葉子一個葉子的用刀削除底邊兒?
  小卜一邊收拾著白菜葉子一邊告訴我:白菜是要用來做泡菜的,所以每個葉子都要處理幹淨,不然做成泡菜之後會變質的,對身體不好。
  小卜熟練的處理著白菜的葉子:吃的東西是進入人的身體,而且是天天年年的吃,要是不好好的處理幹淨,多對不起自己的身體啊。
  我出神的看著小卜處理白菜的架勢,小卜朝我一笑:十八,你知不知道土豆有幾種吃法?
  我開始想:炒土豆絲,還有牛肉土豆塊。
  小卜拿著白菜葉子:還有呢?
  我想了好久:沒有了。
  小卜噗哧一笑:我說,你記著,清炒土豆絲、涼拌土豆絲、油炸土豆絲、炒土豆片、土豆片湯、牛肉土豆塊、豆腐土豆塊、豆角土豆塊、土豆餅、土豆泥、土豆丸子,多少種了?
  我的手指都不夠用了,我扒拉著手指頭,愣愣的看著小卜:這麽多?
  小卜嗬嗬笑:這些,這些隻是常見的,還有很多名貴的菜中都有土豆,還多著呢?看來啊,你做女人真是失敗,廚房的事情那可是女人的陣地,而且還是女人傳女不傳子的傳家寶貝。
  我據理力爭:那你不是也會嗎?
  小卜開始收拾不要的菜葉,一本正經的說:我媽媽也不肯傳給我,我是自己自學成才。
  自學成才?虧小卜想的出來。
  小卜在菜板上切土豆絲的時候,我愣住了,那種手法和速度還有土豆絲勻稱的細度,那一刻,我想到了小淫,幹淨的沒有指甲的雙手,嫻熟的刀技,小卜切完土豆絲開始切胡蘿卜絲,橙紅色的胡蘿卜變成纖細的絲狀,我看見小淫朝我溫和的笑,露著可愛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問我:十八,我做菜的樣子是不是很帥?
  當小卜拿著胡蘿卜在我麵前來回比劃的時候,我才收回神兒,小卜笑:十八,你剛才怎麽了?一副癡呆的樣子,像是中了邪似的。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含糊的說著:沒有,沒有。
  小卜把剩下的小半截胡蘿卜遞給我:給,用不了,你生吃了吧,胡蘿卜對身體很有好處。
  我慢慢接過胡蘿卜,以前,小淫做菜的時候,雖然常常笑我偷吃東西,但是他通常也會給我留一些黃瓜頭、西紅柿片還有胡蘿卜根,然後一邊雙手抱胸的等著炒菜一邊搖著頭看著我象隻兔子一樣喀嚓喀嚓的嚼著那些東西,小淫總是會被我的吃相逗笑,說:十八,你真是好養,給你個胡蘿卜跟,你怎麽就跟兔子一樣陽光燦爛?
  斯人斯物斯景,定格的是我,為什麽不是小淫呢

  第107章
  周一上班,女老總的例會開的沒完沒了,沒有中心思想隻有不斷的飛著眉毛和胡子,我大部分沒有聽,隻是看著記事本發呆,女老總對我這段時間的表現很不滿意,已經對人事部暗示要再物色一個總經理助理了,好像又是為了安慰我似的說不是為了頂替我,是為了負責外涉事務的,要英語水平好。我對這件事情沒有太大反映,我也知道這段時間自己真的很難收回失去的心情,當然工作狀態也不好,公司不是福利機構,不會白養著職員吃閑飯,我倒是很希望女老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頂替我,我很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真的累了,累得傷痕累累,我對自己之前拚命混飯吃的精神狀態感到驚訝。
  行政副總同情的安慰我:十八,你不要想他的人不在了,你就想是他愛上別人了,不要你了,這樣會好過點兒,感情的事情,自己把自己裝得多遙遠就會陷的多遙遠,寧肯試著嚷自己去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也不要去深度緬懷一個深愛自己的人。
  到底是清華大學的工商管理碩士,管理方麵擅長,就連情感方麵的理論也是如此深諳,真看不出他大學時候是讀化工專業的,世界上的事情,沒有什麽能想明白。
  左手給我打電話說他在廣州那邊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小諾和夭夭的事兒拖拉的一直沒法結束,因為小諾和夭夭都有保證金在酒吧,要等一些天,左手跟我說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回北京,讓我好好的。我孤單的心裏有了一絲溫暖,那些熟悉的朋友之間的感覺,讓我的心靈感到了溫暖。
  左手說:十八,我們就快回北京了,阿瑟小麥要出國,小米要移民,你以後就跟著我們吧,就算辛苦一點兒,至少我們還都在一起,再不濟把方小刀那個混蛋胖子拽上,你沒人靠著的時候,也可以靠靠他。
  我想笑,但是沒有笑出來。
  小米在中午的時候跑來找我,我下樓的時候看見小米的眼睛紅紅的,嚇了我一跳,我還沒有說話,小米就抱著我放聲大哭,我緊張的問著小米:小米,小米,你怎麽了。不要這樣?
  小米哽咽的看著我,可憐兮兮的樣子:十八,我,我,畢業了。
  我鬆了口氣:傻瓜,畢業了,說明你長大了,幹嗎哭啊,應該高興才對啊?
  原來是畢業綜合症,我拿手點著小米的鼻尖:你不用擔心沒有工作,也不用擔心沒有飯吃,你的爹的媽咪給你存下了你這輩子花不完的財富,你想幹什麽都行,隻要不是拿錢去買原子彈或者美國白宮,你想買什麽都行啊,你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小米抹著眼睛瞅著我:可是十八,我為什麽偏偏高興不起來呢?是不是有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我反而沒有了很多東西?
  小米說這話的時候我才深刻體會到古人說的那句話,就是說人沒有知足的時候,窮人有窮人的不知足,富人有富人的不知足,總歸是不會有人說自己真的知足了,想到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大哭,小米是因為擁有的太多反而不開心,可是我呢,我本來就沒有擁有什麽東西,可是這樣,反而讓我微薄的擁有中失去了大部分,老天是不是很喜歡開玩笑呢?我伸手抱著小米,安慰她:不要太過顧慮了,生活是要適應的。
  我的眼淚掉在小米的背後,因為我不想讓小米看見我落淚,所以我伸手抱著小米,抱著小米的時候的,我把眼淚落在了小米的背後,因為我還要活著,不管是孤獨還是平淡,我都得活著。
  下午的時候,女老總讓我幫著她準備一些公司資料,說是這幾天廣州有幾天的交易博覽會,想去看看,除了宣傳一些公司的事情還想看看能不能另外找點兒商機,想到女老總會離開幾天,我有些暗自慶幸,因為不用聽見她整天說我工作不在狀態了。
  阿瑟在快下班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是讓我下班去小米公寓,準備給小米慶祝一下,因為小米畢業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不久後都會分開,彼此和彼此也會距離很遠,所以,隻要有機會,都要想一切方法聚會,人生真是聚少散多啊。
  下班後,我去了王府井,想給小米買一件禮物,我漫無目的的逛著,說實話,我現在不太願意去小米公寓,因為那個地方有著太多的回憶,不想了神經難受,想了心裏難受,我路過工藝品店還有服裝店,這些地方也有我和小淫的回憶,我想起之前和小淫一起來這個地方時候小淫微笑的酒窩,還有別人看著小淫酒窩時候我嫉妒的感覺,周圍來來往往都是陌生人,誰也不會記住誰來過這裏,即使碰巧大家還是遇到了也沒有關係,因為都不認識。
  想來想去我都不知道該給小米買什麽,我突然想起小米說很喜歡一個茸毛的SNOOPY的狗狗,之前那個因為小米總是抱著睡覺,已經磨的沒有什麽毛了,所以我決定給小米買一個,讓她以後也能抱著睡覺,我希望她能永遠那麽開心,沒有煩惱。
  我去了一家茸毛娃娃店,裏麵有很多的東西,我有點兒眼花繚亂,因為我不知道該買哪個了,本來想買SNOOPY 的狗狗,可是那種憨態可掬的流氓兔讓我更加不忍放手了,摸上去的毛也很舒服,就象是貓咪和兔子身上的毛一樣柔軟,還有一種是渾身都是褶皺的沙皮狗和粉紅色可愛的KITTY,我開始一樣一樣的比較,最後我還是鍾愛流氓兔,那家夥歪帶著帽子,還背著一個不倫不類的包包,胖胖的身體和很不顯眼的四肢,眯成一條線的眼睛,真是讓人感覺忍不住想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流氓兔的大小類型多,我不想讓小米抱著小東西睡覺,我選擇了一款最大的流氓兔,有140厘米,小米的個子不過163厘米,這樣看著才協調,我開始在心裏想小米看見這個東西的時候會有什麽表情。這個大小的流氓兔有兩種款式,一種是藍色的帽子和米色的背包,還有一種是黃色的帽子和粉色的背包,我看中了藍色帽子的那一款,像個紳士,我伸手去拿,這個時候我看見另一手也伸了過來,我看見身邊多了一個女孩,很年輕,也就二十歲左右,不知道到不到二十歲,我禮貌的看著她:對不起小姐,這個我看中了。
  那個女孩子一笑:可是我也看中了,你也沒有交錢,不能算是你的。
  女孩子長得很漂亮,身材很好,眼睛裏麵有著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公主的神情,嘟著嘴回頭喊:哥哥,我就要這個,這邊。
  我搖搖頭,鬆了手,轉向另一邊問旁邊的銷售小姐:再給我拿一個這樣的流氓兔吧。
  旁邊的銷售小姐禮貌的對我點頭:對不起,我們店裏的貨都是一個款式隻有一種,賣了就沒有了。
  我點點頭,有點兒失望,不過想想那款黃色帽子的也不錯,還有粉色的背包,小米喜歡粉色,想到這兒,我轉過身伸手去拿那個戴著黃色帽子的流氓兔,剛才那個女孩子拽著一個人轉過來看,看見我拿那隻黃色帽子的流氓兔,女孩子伸手又拽了過去,我抬頭,看見她任性的表情,我努力讓自己平靜:小姐,你不是看中剛才那款了嗎?這一款你怎麽也要啊?
  女孩子嬌氣的哼了一聲:我就是要做一下比較的啊,誰讓我都看中了呢。
  女孩子說著拿起兩個兔子互相看著,絲毫不管我的存在,女孩子扭頭喊:哥哥,你過來啊,你看這兩個兔子那個好?都好看吧?
  等到那個男人過來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又是木羽,木羽看到我,表情也是明顯的一怔,不說話的看著我,女孩子把兩個兔子擺到木羽眼前:哥哥,你看這兩個那個好啊。
  我泯了一下嘴唇:那你快點兒挑吧,我還有事兒,你把挑剩下的那個給我就好,隨便那個都行。
  女孩子朝我嘟了一下嘴:我要是都看中了怎麽辦?這兒的東西呢?都不便宜,要是不懂行情的話就去批發市場看看,那兒的東西很便宜。
  我忍住沒有發脾氣,平靜的說:我知道王府井這個地方的東西很貴,我眼睛也不瞎,這個尺寸大小的流氓兔價錢是295塊,贈送一個小老鼠的鑰匙掛飾,僅此而已,請你快點兒選擇。
  木羽淡淡的看著我:十八,你買這個幹什麽,你平時好像不大喜歡這個東西吧?
  女孩子疑惑的看著木羽:哥哥,你們認識?你們怎麽認識啊?
  木羽表情有點兒尷尬的點頭:你先讓人家挑一下,小孩子不能這麽貪心了,乖了,聽話,找一個你想要的。
  女孩子不願意的看著我,挑著嘴角:這兩個我都要了,哥哥,你去付錢交款。
  語氣中有著挑釁,我準備走開:隨便,我可以買別的東西,你都要好了。
  我轉身的時候聽見木羽陰翳的聲音:要付錢可以,隻能買一個,如果兩個都要,那好,你自己掏錢。
  女孩子很不高興的嘟念著,把那個帶著黃色帽子的流氓兔子扔回了原來的地方,我伸手拿過來,去櫃台交錢,我交完錢時候,看見木羽排在另外兩個人後麵等著交錢,表情複雜的看向我,我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木羽,正要走的時候,剛才那個女孩子嘟著嘴突然攔住我:哎,你和我哥哥到底是什麽關係?
  說實話,我對那些年紀輕輕長得漂亮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孩子沒有什麽好感,那些女孩子總是覺得自己能拉上個有錢的男人很了不起似的,所以做事也很沒有品,我抱著兔子看著女孩子笑:什麽關係也不是。
  女孩子嘟著嘴閃到一邊,我走過去的時候女孩子在我身後說了一句:賤貨。
  我猛地站住呼了一口氣,轉身,看著那個女孩子,女孩子抱著兔子囂張看著我,木羽已經交完錢了,走到女孩子身邊,對我象征性的點了一下頭,我氣乎乎的伸手拉住那個女孩子,沒有看木羽的表情,使勁兒把那個女孩子拽出娃娃店,女孩子不停喊著:哥哥,哥哥……
  我聽見木羽在我身後喊:十八,怎麽了?
  我拉著女孩子站在娃娃店門口,我冷冷的看著她: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女孩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我一甩手就是一個耳光,而且很重,女孩子驚訝了一下,開始向我撲過來,一副拚命的架勢,在她的手指甲碰到我之前,我狠狠的把她向後一推,女孩子的高跟鞋歪了一下,摔倒在地上,這個時候木羽跑了出來,驚訝的看著我:十八,你幹什麽?你幹嗎打她?
  我哼了一聲:你問她,剛才罵我什麽?有膽量就再說一遍?
  周圍開始有人圍觀了,我聽見有人說看啊打架了還是女人掐架呢,女孩子被木羽扶了起來,哭著看著木羽:哥哥,她打我,你要幫我?
  我拿起流氓兔,憤怒的盯著女孩子:請你以後說話的時候注意語言,自己是賤貨也就罷了,千萬不要用自己的審美標準評價別人,難道說你自己是賤貨,別人都是嗎?
  我轉身就走,走了一段距離,我感覺有人拉住我,回頭看是木羽,木羽喘著氣看著我,我惱怒的甩開木羽的手,冷冰冰的看著木羽:怎麽?很想英雄救美,心疼了?哎,我警告你,以後在公共場合要是遇見了,我拜托你不要認出我,就裝作不認識好不好?你有多少個女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不能因為你的女人多或者你的女人年輕漂亮有魅力,就可以隨便罵別人是賤……
  我有點兒說不下去了,這個時候剛才那個女孩子跑了過來,有點兒氣喘籲籲,拉著木羽的胳膊:哥哥,你要替我狠狠修理她,她剛才打的我好疼。
  女人啊,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高估自己駕馭男人的手段了,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會把你當成手心裏麵的寶的,這個女孩子真是太囂張了,祖宗說惡從膽邊生,這句話真是不假,我開始變得不在善良,我很想劃破她的臉讓她破相,我泯了泯嘴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開始象對待自己的好朋友那樣朝木羽微笑:哎,你晚上有時間嗎?
  木羽有點兒發愣,過了幾秒鍾才有反映:有時間啊,什麽事情?
  我揚揚手裏的兔子,笑:小米畢業了,所以大家要慶祝,要是有時間和我一起去小米公寓吧,反正也不遠。
  女孩子驚訝的看著木羽:哥哥,晚上我們不是說好了去我家嗎?
  木羽眯著眼睛看了我一下,搖頭嗤笑:十八,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這麽和顏悅色過吧?你也從來不會主動邀請我,現在太陽下山了,即使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也需要到明天早晨才能分曉,說吧,我的智商沒有你想象的那麽低,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不過隨了你的心願之後,你就不能拒絕我去小米公寓了。
  女孩子糊塗的看著我,我朝女孩一努嘴,曖昧的問木羽:哎,這個,你得手了嗎?
  木羽放肆的看著我笑:當然了,不然會給她買這個兔子嗎?
  我惡毒的看著女孩子:哎,一個兔子,你就給人陪床了?我這個兔子可是自己買的,絕對比你那個兔子有尊嚴。
  女孩子的眼睛開始恐慌的看著我們,我有點兒於心不忍,心想算了吧,沒想到女孩子指著我的鼻子說了一句:你這個賤……
  木羽皺著眉頭看著女孩子,女孩子把後麵那個字咽了回去,死性不改,我咬著牙齒靠近木羽:開車了嗎?
  木羽朝我走過來:開了。
  我朝木羽伸手:錢包呢?
  木羽伸手拿出錢包放到我手裏,我打開錢包,從裏麵拿出一張五十,扔給女孩子,鄙視的看著她: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和你的這個哥哥還有別的事情,你可以搶我的兔子,也可以罵我,我呢?是不怎麽樣,可是我就是有本事撬你的行,你叫他什麽?哥哥?應該叫叔叔知道嗎?今天我讓你這個叔叔跟我走,有本事你讓他不要跟我走啊?
  女孩子有點兒發傻的看著我,我把錢包扔給木羽,漫不經心的說:以後不要和這樣的人來往,狐假虎威,你很能打嗎?阿若都比她強。
  木羽沒有反映的領我去地下車庫,我回頭看見女孩子蹲在地上哭,我也歎氣,有點兒不忍心,我寧肯她受傷也看不慣她成為一個專橫跋扈的靠著男人狐假虎威的家夥。
  木羽開車,我坐在車子後排,看著車窗外麵,我的眼淚慢慢流了下來,滴在我的手上,木羽沒有說話,放了一張卡帶,是蘇永康的:愛一個人好難。我在想小淫,如果小淫知道有人罵我賤貨,小淫會心疼我嗎?一定會,這首歌之前沒有覺得好聽,可是現在,每個字,每個音符都刻在我的心上,愛一個人真的好難,我的難在於我不知道應該怎樣愛一個已經和我不在一個世界上的人,我已然聽不到小淫擁抱我的時候那種熟悉的心跳。
  當車子停下的時候我以為到了,轉身拿過兔子準備下車,我聽見木羽的聲音:十八,還沒有到,我就是想對你說對不起,真的,我是誠心道歉。
  木羽從後視鏡中看著我,把車子前麵的麵巾紙盒轉身遞給我,我接過來,拿出幾張麵巾紙,低下頭擦了擦眼睛,我盡量讓自己平靜:剛才,可能我說那些話太狠了,你回去後安慰一下她,讓她以後不要那麽跋扈,別人又沒有招惹她。
  木羽開始在車子裏麵摸索著,摸了半天,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一盒煙,拿打火機點了支煙,歎氣:男人其實是一種很特別的物種,別人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如果沒有真正讓自己動了心的女人和自己一起,那麽,其實不管和別的誰在一起,隻要雙方都願意,其實結果都一樣。
  木羽搖開車窗,朝外麵彈了彈煙灰: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即使被你看見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反映,反而覺得那是一種展示男人魅力的榮耀,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會有怪怪的感覺,好像,是一種罪惡感,很怕撞見你,或者讓你看見,哎,十八,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咬著手指頭,沒有反映的聽著,直到木羽說最後一句話,我都還是心不在焉,木羽轉身看著我:十八,我剛才說的……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小米,小米問我什麽時候到,我說過一會兒就到。
  木羽有點兒失望的回過身,嗤笑:真是沒轍了,每次和你說話,說到關鍵的時候不是你自己打岔起哄,就是別人也跟著打岔起哄,真是被你搞敗了,興致全沒有了,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第108章
  到了小米公寓樓下,我抱著流氓兔,木羽有點兒別扭:你拿禮物了,可我什麽也沒有拿,好像不大好吧?
  我哼了一聲:你不用拿禮物,晚上你請客不就行了,你是我們的叔叔輩,當然是請晚輩吃飯了。
  木羽按電梯的時候,皺著眉頭:哎,我就是小米的叔叔,和你可沒有關係,別指望你這麽說,好像就能和我套上親戚關係,不搭旮,聽到沒有?
  我覺得木羽有些過於小心眼了,真不值當,我換手抱著流氓兔哼:其實,我們都叫你叔叔的話,是你占便宜,誰不想占便宜啊?我就想啊,要是你肯叫我叔叔或者阿姨什麽的,我就願意。
  木羽嗤笑:那是兩碼子事情,等下輩子吧。
  空蕩蕩的電梯裏麵隻有我和木羽兩個人,木羽伸手摸摸我抱著的碩大的流氓兔,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十八,別把我當陌生人好不好?我們都陌生的太久了。
  我搖頭:有些陌生的感覺,一輩子都無法消失掉。
  到了小米門口的時候,我讓木羽躲到旁邊,木羽不大願意:幹嗎要躲到旁邊啊,又不是見不得人?
  我說要看看小米看到流氓兔後的反映,木羽嘟念著真是小孩子,不大願意的躲到旁邊,我拿著流氓兔擋住自己,然後按了門鈴,我聽見小米的聲音在裏麵說:來了。
  然後,小米開了門,我聽見小米一聲驚叫:天啊,這個這個,大家夥?
  我拿開流氓兔,看著小米:小米,送給你,畢業快樂。
  小米一把抱住流氓兔,開始大笑:十八,終於有東西可以陪著我一起睡覺了,太好了。
  小米拽著我進屋,我聽到木羽不高興的聲音:咳咳,怎麽搞得,還有我?又把我忘了,就不該聽你話躲到旁邊。
  我這才想起來木羽還在旁邊,小米探著頭看:木叔叔,快進來,怎麽?你和十八一起來得?
  我們進了房間,小麥和阿瑟有點兒驚訝的看著我和木羽一起進來,小米開始問我:十八,你和木叔叔怎麽走到一起了?
  我終於得了理由,哼了一聲:別提了,還不是因為給小米買這個流氓兔?木記者也是和他的另外一個女朋友一起逛商場,所以就遇到了,他聽我說小米今天畢業,覺得作為長輩應該請我們這些晚輩吃飯,以示對晚輩的關愛,所以推了和美女的幽會,說什麽也要請吃飯,所以就和我一起來了。
  木羽在我說話的時候咳嗽了兩下,我沒有搭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說完了,小米和小麥一起哦了一聲,阿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小米開始拿著流氓兔象小麥一個勁兒的顯擺:看看,看看,這個流氓兔多大啊多好啊多溫馨啊,你們住我房子那麽久,怎麽就不知道我喜歡什麽?雖然說十八這個人有點兒不男不女,可是還是知道我喜歡什麽,哼,你們,真是不夠意思。
  木羽笑著問小米:小家夥,你們想吃什麽,今天隨便點,我讓你們盡興。
  小米笑嘻嘻的喊:香辣蟹,香辣蟹。
  小麥嘟著嘴說:水煮魚。
  木羽看著阿瑟:你呢?
  阿瑟抖擻抖擻衣服,淡淡的說:我隨便,今天小米是主角,聽她的。
  木羽點頭:好啊,就按照小米說的,先去吃香辣蟹,之後留點兒肚子再去吃水煮魚好不好?
  小麥說好,我拽過小米小聲說:小米,既然人都湊的差不多了,不如你給阿若打個電話吧,大家一起吃飯,阿若怎麽說也是你的朋友,木羽都來了,不叫她有點兒不好吧?
  小米點頭:十八,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就是怕你不同意,她和木叔叔的關係你是知道的。
  我笑:我有什麽不同意的,雖然阿若不是我的朋友,但她是你的朋友啊,哎,說實話,阿若要是來了,我反倒非常的安心,至少你那個木叔叔有人折騰他。
  小米小心靠近我的耳朵:十八,你對木叔叔,就真的沒有什麽想法嗎?我說這話你千萬別生氣。
  我搖頭:沒有,我能有什麽想法?我實在無法忍受一個男人每天對著自己說喜歡自己,但是還能和別的女人一起逛街一起上床,跟什麽事情沒有似的,這叫什麽啊?今天木羽領著一個比你還小的女孩子,兩個人膩味的很,我真是倒黴,老是遇到這樣的事情,還和那個女孩子吵了一架,氣死我了,就為選這個流氓兔,那女孩子簡直就是潑婦,哼!想起來就生氣,再說了我對小淫始終不能釋懷,小淫之前就說過即使世界上沒有他的存在,也不能和木羽這個男人有什麽關係。
  小米正想仔細問我,我聽見阿瑟叫我:十八,你又和小米嘀咕什麽啊?真是女人之間的小話真多。
  小米抱著兔子嘻嘻笑:沒有說小話,是準備讓阿若也過來湊個熱鬧,反正人都齊了,木叔叔不介意吧?
  木羽有點兒意外的看著我,然後搖搖頭:有什麽可介意的?慶祝小米畢業,應該的,那我們就去東三環那家香辣蟹吧。
  小米點頭:好,我給阿若打電話,讓她直接去。
  木羽開車,阿瑟坐在前麵,我小米小麥坐在後麵,我們三個人開始石頭剪子布的比劃著,輸了要被別人彈腦殼,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輸的總是我,我被小米和小麥輪番的彈著腦袋,該死的小麥,彈的的時候竟然用那麽大勁兒,跟報仇雪恨似的,可能我平時太欺負他了,阿瑟轉過身嘻嘻看著我們:哎,小麥小米,你們不要太用勁兒,知不知道,十八智商本來就低,這樣彈下去,會變成白癡的,你們養她一輩子嗎?
  小麥和小米哈哈大笑,木羽突然說:要是沒有人養的話,我就吃點兒虧,我養了吧。
  我擺手:免了,你養活別人都養不過來,我現在就知道有那麽三個女人了,我就不給您添麻煩了,湊合著能活。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小淫微笑的樣子,笑嘻嘻的對我說:十八,你真是好養,什麽都能打發。
  小米碰碰我:哎,十八,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啊?
  我收回心緒,發呆的看著小米:小米,要是小淫能活著,換我養他一輩子,我也願意,真的。
  阿瑟搖搖頭沒有說話,木羽挑起嘴角,從後視鏡中看了我一眼,車子拐向另一個方向。
  到了香辣蟹餐廳,阿若已經在那兒了,阿若倚在她的車子上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美女就是美女,連思考的姿勢都那麽迷人,我是不得不羨慕啊。
  小米最先下了車子,朝阿若跑過去,阿若從車子裏麵拿出一大束鮮花,看著小米笑:你終於畢業了,祝賀你。
  小米抱著阿若咯咯笑:畢業了,畢業了,太高興了。
  阿若衝我點了下頭,但是沒有看木羽。
  小麥衝我吐著舌頭:十八,剛才沒有把你彈暈吧?
  阿瑟拍了小麥的腦袋幾下:小P孩兒一個,就不能玩點兒有創意的東西嗎?
  到了餐廳裏麵,要了一個包間,包間挺大的,小米挨著我坐下,阿若不知道為什麽坐到我的另一邊,之前她一直是坐在木羽身邊的,木羽坐在阿瑟和小麥中間。
  小米喜歡吃香辣蟹,我就不大愛吃,其實是嫌費事兒,蟹子不大,又沒有很多肉,還得一個腿一個腿的吃著,能急死人,可是小米就好這一口,而且絕對是吃的津津樂道,阿瑟和我的想法一樣,也是覺得香辣蟹真是麻煩。一個桌子上,隻有小米一個人大塊朵頤,我點了別的素菜,阿若問我叫酒,我搖頭,說實話,幾個瞬間過去之後我已經對酒失去了之前的興趣。
  小麥一直惦記著水煮魚,所以沒怎麽吃東西,一個勁兒的看著小米吃,阿若似乎有點兒心事重重,一直沒有說話,精致的臉孔也沒有露幾次笑容,木羽也是沒有多大反映的看著小米吃著香辣蟹,阿瑟看了我一下:十八,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愣了一下,沒說什麽,然後起身跟著阿瑟出去了,小米一邊吃著香辣蟹一邊在後邊喊:快點兒回來,不然沒的吃了。
  阿瑟領著我到了餐廳大堂,哪兒有著一些供人休息的沙發,阿瑟示意我坐下,自己也坐下,阿瑟摸了一支煙,旁邊的服務生禮貌的過來說:對不起先生,這兒不讓抽煙。
  阿瑟哦了一下,把煙放回去,猶豫的看著我,我笑了一下:阿瑟,你想說什麽就說嗎,跟我還用這麽費事嗎?
  阿瑟換了個姿勢:十八,按理說,小淫不在也沒有多長時間,我是不應該說這個話的,無論對兄弟還是對朋友,都有點兒那個,但是我又不能不說,我和小麥可能八月就走了,現在就七月份了,我的本意是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難過孤單,所以我才想對你說這些話。
  阿瑟頓了一下:你覺得木記者怎麽樣?我看得出他挺緊張你的,好像也對你很用心。
  我沒有出聲的笑了一下:阿瑟,你怎麽和小米問一樣的問題?木羽這個人,我沒法說,和他的認識本身就是胡裏胡塗,其實今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到小米公寓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你的疑惑了,今天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去給小米買禮物的時候,在王府井的一家娃娃店看到木羽的,當時他和一個比小米還小的女孩子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孩子無理取鬧,我也不會和木羽一起來了,也許也正是因為那個女孩子的無理取鬧,讓我更加看清了一些事情。
  我把晚上發生的事情對阿瑟說了一遍,阿瑟沉默著沒有說話,我無聊的笑著:阿瑟,我知道你也是有過很多女朋友的男人,所以我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物種,或者說對女人都是怎麽看得,但按照我的生活方式,我實在無法接受一個整天口口聲聲的說著真心喜歡自己的男人能夠很輕鬆的和別的女人一起,即使是因為生理需求在一起也好,畢竟大家也是互相不討厭的原因才能上床對吧,可是木羽丟棄那個女孩子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頭也沒有回一下,說實話,那女孩子是跟我有過節,到後來我都很不忍心,可是木羽沒有反映,好像那個跟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跟他什麽關係都沒有,阿瑟,你告訴我,這樣的男人即使是真的喜歡我,他的真心還有多少?你會相信他還有真誠嗎?
  阿瑟拿手轉著打火機,歎了口氣:十八,小淫的事情確實很突然,我也不是想讓你忘了小淫,你也忘不了,我就是希望能有一個男人象小淫一樣的愛著,照顧你,我們即使都出國了,也能安心,我看木羽失態的樣子,覺得他可能會對你好,所以才說現在這個話,其實他到底是什麽樣子的男人,我也不敢跟你打保票,人的心思比人的大腦要更加的複雜。
  我剛想說什麽,阿瑟咳嗽了一下,眼神看著後麵,我扭頭,看見木羽有點兒吊爾郎當的走過來,嘻嘻哈哈的挨著阿瑟坐下:哎,你倆不吃飯,跑這兒說什麽呢?
  阿瑟看了我一眼:沒有,十八最近一直不開心,我想給十八介紹幾個男朋友,不想讓她太孤單了。
  木羽開始嗤笑:還用介紹啊,現成的不用嗎?我可是極品男人,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阿瑟挑著嘴角笑了一下:木記者,你喜歡十八?
  我著急的瞪了阿瑟一眼:阿瑟,你幹什麽?
  木羽看著阿瑟:當然,從認識十八那天開始,我就告訴過她,你可以問十八,之後的很多次機會我也對十八說過,雖然十八很不甩我。
  我尷尬的想站起身走掉,阿瑟盯著我:十八,你老老實實的坐著,等話說完。
  我坐著沒動,阿瑟嚴肅的轉頭看木羽:你這種喜歡是什麽內容?是男人的那種征服欲作怪?或者是做個床上的情人,完事兒後也給十八買個什麽流氓兔?還是想一輩子都對她好,守著她愛護她?
  木羽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看天花板: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有仔細想過,但是我每天都會想起十八,想起來的時候也會開心,這麽說吧,你說的這三種情況我沒法給出你答案,可能哪一種都不是,也可能是這三種情況的的綜合,凡事都要有個開始,十八不試試跟我在一起,怎麽知道我對她是那一種?我很想和十八在一起,也很想對十八好,之前我就讓十八搬到我那兒去的,我可從來沒有邀請別的女人去我家,還就十八一個人在我哪兒過過夜,不過十八的脾氣也夠嗆,把人能氣一個跟頭接著一個跟頭的,能不能一輩子在一起,我沒法回答,這個確實很難說,我是很隨性的男人。
  阿瑟哼了一下,朝我笑:十八,雖然說我年紀比你大,可是我看男人的眼光還是不如你看得徹底啊。
  木羽的眼神變得犀利,在我眼睛中掃視著,阿瑟打著哈哈:木記者,我覺得你這人很有意思,你說你喜歡十八,可是你好像跟別的很多女人都有來往啊,真是興趣廣博啊,佩服佩服。
  木羽嗤笑:這也不能怨我啊,十八也不給我個準信,沒事兒就把我往死裏氣,男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再說了,十八和她男朋友之前不也是卿卿我我親密無間的住在一起嗎?我去年聖誕節的時候就看見了,我為此說過什麽了嗎?我不也沒有計較這些事情啊,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別跟我說這些,我還真是怕遇到那種以為給了身體就要我負責一輩子的女人,見了那種女人,我第一個先跑,哎,十八,你說實話,我可是從來沒有幹涉你交男朋友的吧
  阿瑟有點兒惱火的看著木羽:你不要胡說,十八不……
  我拿腳尖踢了一下阿瑟的腿,阿瑟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十八,我們回去吧,小米該等急了。
  木羽站起身:所以說嗎,你不計較我,我也不計較你,這樣才能融洽相處,我是覺得,十八除了我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我對自己很有信心,當然對最終這樣的結果也很有信心。
  阿瑟站起身笑著看我:是嗎?木記者倒是很坦率,十八,你怎麽看?
  我慢慢站起身,盯著木羽:你還真沒有說錯,我就是你說的那種想讓你跑的女人,你跑不跑?
  木羽眼神犀利的看著我:你是不是那種人,我比你更清楚,我要不要跑,我自己知道。

  第109章
  回到包間,小米已經吃了一堆香辣蟹了,滿意的擦著嘴巴,阿若始終沒有什麽情緒,眼前散落著一堆的煙頭,表情惆悵,小麥一個勁兒的喊著水煮魚水煮魚,木羽嗤笑:真是後悔答應你了,好吧,這就去吃水煮魚,行了吧?
  出了餐廳,阿若突然說:十八,我們一輛車吧。
  阿瑟有點兒奇怪的看著阿若,小米急忙說:我和十八,一起做阿若的車子。
  阿若看著小米笑:你坐木羽的車子,我和十八一起。
  我無所謂的笑了一下:沒事兒,我就坐阿若的車子,我還沒有坐過阿若的車子呢?
  木羽沒有什麽反映的看了阿若一眼,就上了車子,說了地址,阿瑟小麥小米上了木羽的車子,木羽開車先走了。
  我坐上阿若的車子,阿若沒有著急開車,先是點了一支煙,遞給我一支,我拒絕了,不太習慣阿若煙的味道,阿若把打火機扔到旁邊,吹了一口氣:十八,你的事情,小米已經告訴我了,你不要太難過了。
  我看著車子前麵沒有說話,憐憫很容易被理解成被人取笑。
  阿若吸了一口煙,轉頭看我:你,喜不喜歡木羽?這次的事情,不管悲也好還是別的什麽也好,對於你們始終是又一次的契機,我這麽說對吧?
  我轉頭看著阿若:我要是說不喜歡,你會信嗎?
  阿若優雅的吹了一下煙灰,嗤笑:要是我相信的話,還會再問你嗎?
  我很想笑,短短的一天,三個人同時問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麽都要問這樣的問題?我看了一眼阿若:為什麽都要問我一個沒有譜兒的事情,我和那個男人真的讓你們這麽理解嗎?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他的決定權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阿若看了我一眼:我和木羽吵架了。
  我沒有問為什麽,因為我知道,阿若如果想說不用我問。
  阿若攏了一下頭發,歎氣:我想和他結婚,十八,我真的想和他結婚,我從來沒有這麽迷戀過一個男人,有些欲罷不能,但是他不想結婚。
  我看著阿若:是不想結婚,還是不想和你結婚?
  阿若掐了煙,搖頭:是不想和我結婚吧,他以前就跟我說過他不想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但是他會結婚,想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結婚,這樣將來兩個人都不會被對方拖累,誰也不會幹涉誰,他說隻要我願意,我們可以一直保持目前這種關係,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十八,你會覺得可笑嗎?
  我嗤笑:你信麽?一個男人會和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就算沒有關係,在同一個房子裏麵看一輩子也夠了,不用說別人,就說自己,不喜歡別人的時候,別人幹什麽我們都看不上,有沒有口臭、腳氣啊,睡覺打不打呼嚕啊,要是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自己要怎樣忍受這些呢?難道會和自己看不上的人一輩子?現在不是舊社會,沒有誰捆綁誰。
  阿若開始麵無表情的發動車子,我頓了一下:阿若,你幹嗎非他不可?是漂亮女人的征服欲還是女人的很愛?
  阿若看著車子前麵,泯了泯嘴唇,猶豫了一下:他,床上很好,跟別人我沒有感覺,怎麽?你沒試過?
  我在心裏哼了一下,也許小麥那句話是對的,很多人就是因為自己什麽都不缺,所以才變著法的給自己找些失落感,這玩意兒到底是不是不正常,很難說。
  到了水煮魚店,我給阿瑟打了電話,阿瑟說在樓上第一個房間,我和阿若按照阿瑟說的房間進去,水煮魚上了三份,據小麥說是怕不夠吃,小米看見我和阿若,有點兒不高興:十八,阿若的車子雖然不是什麽頂極跑車,但也不至於還沒有自行車快吧,你們怎麽才來?
  我陪笑:堵車,堵車。
  小麥哼了一聲:堵車?晚上九點多還會堵車,今天不是周末,而且不刮風不下雨的。
  我瞪了小麥一眼:還想不想吃水煮魚了?想吃就閉上嘴巴吃。
  阿若沒有說話的坐到小米身邊,拽著我坐到她旁邊,木羽的眼神,犀利的從阿若的身上滑到我的眼睛上。
  小米挽著袖子:不行,今天我是東家,所以一定要盡我的興,十八,罰你喝酒,阿若和木叔叔開車就不用喝了,阿瑟也要喝酒,一定要罰十八喝酒。
  我朝小米笑:好說好說,怎麽也不能讓你畢業的不痛快,我喝酒,認罰,阿瑟少喝點兒,如果我喝得多了,記得和小麥把我抬回去,行不行?
  阿瑟笑:沒有問題,背不動可以抬著,抬不動還可以拖著嗎?
  小麥吐了一口魚刺:要是小淫在……
  我的肌肉僵硬了一下,小米拿胳膊撞了小麥一下,小麥把後半部話咽了下去,局麵有點兒尷尬,阿若朝我嫵媚的一笑:十八,今天喝多了我可以不開車,或者讓別人來接我,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我苦笑:有什麽不好的,好啊?
  阿若叫了一些酒,然後拍手說:今天的酒水我請,大家盡興。
  我拿手機定了時間,我怕明天早晨自己起不來,雖然我一直不在工作狀態,但是還不能說不幹就不幹,小老百姓就是沒有出息,即使混也要強撐著混。
  其實這天晚上,我不該喝酒的,因為我忘記了我心底有著厚厚的愁,我已經壓了很久,酒能盡興是事實,但是酒更能讓愁更愁,我忘了。
  喝到我開始踏上雲端的時候,阿若已經在雲端上往下看了,阿若無端的看著我笑:十八,你你,將來想嫁給什麽樣子的男人,嗯?
  我舉著酒瓶子朝小米笑:小米,你聽聽,阿若問我將來想嫁給什麽的男人來著?你覺得我還能嫁的出去嗎?
  小米自己也喝了半瓶啤酒,小臉兒紅的跟擦了胭脂似的,說話就更不利落了,阿瑟不想讓小米喝酒,小米非要說畢業以後要走向社會,必須學會喝酒,這不一學就學成貓咪了,小米嗤嗤的笑:阿……若若,你白問,十八十八,肯定嫁給小淫,小淫,別人不成。
  小米說話跟帶著回音似的,要不就是我的聽覺出現了故障,我低著頭笑:知己啊知己,我和小米沒有白同床共枕過。
  阿若奪過我的酒瓶子:小淫不是不在了嗎?
  小米看著我: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我伸手拿出戴在裏麵的玉訣:誰說不在了,我一直帶著呢,看看,在我身邊呢?阿瑟,你放心,小淫說過一輩子不會離開我,所以不管他現在在哪兒,他總會想辦法來,來找我的,我從來不擔心,不擔心這個。
  我聽見小麥說:看看,三個女人一台戲,都喝多了。
  我不高興的反駁:三個女人一場戲還不好,你們三個男人正好看戲,是不是?
  阿瑟往我身邊湊了一下,安靜的看著我:十八,沒事兒,你喝吧,我保證背著你回去,真的。
  我轉頭看著小米,木羽的眼神中好像很複雜似的,我晃晃腦袋,沒有看明白。
  阿若趴在餐桌上,側著腦袋忽閃著眼睛看著我:十八,你和你男朋友有過親密行為嗎?
  我嘿嘿笑著:當然有過了,他抱過我。
  阿若的眼睛在我的眼前好像有好幾層眼睫毛似的,阿若吃吃笑:就這些?
  小米扒拉著我朝阿若笑:他們接過吻,我還看見過的,可浪漫的那種了。
  阿若不相信的笑著:你看見?就這些?
  我打開另一瓶啤酒有點兒蒙登轉向:是啊,怎麽?你以為還有什麽啊?不信可以問阿瑟和小麥,他們都知道我們……
  小麥撇撇嘴岔話:哼,害小淫不是坐在地板上睡覺就是睡在地板睡覺,十八還真是本事,小淫也是,竟然沒有反抗這種安排,被十八欺負的可老實了。
  阿若指指木羽朝我笑:哈哈,我和木羽打過賭,木羽還不相信,哎,你這回信了吧?早就跟你說過了,十八是良家婦女,哎,你聽見沒有?我都跟你說過了,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的,哼,不相信我……
  阿若換了個姿勢,曖昧的看著我:十八,要我是你,早就拿下了。
  小米曖昧的看著我,我被酒嗆了一下,小米拍著我的後背:阿若別瞎說,十八還沒有開化呢?
  阿若笑得有點兒岔氣:別別逗樂了,十八,你可是比我還大來著。
  我有點兒傷感,想吃塊水煮魚,沒有想到夾上一大根魚刺,我懊惱的扔掉魚刺,朝小米白眼:看看,這就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連水煮魚這樣死掉的魚肉都來欺負我,趕明兒我非要作一個壞蛋不可。
  我頓了一下,舉起自己的胳膊,像是宣誓一樣看著笑得不成形的阿若:哎,你也不用笑成這樣子,不過你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以後我一定會遇到象小淫那樣的男人,隻要確定他是真心愛我的,我一定主動出擊,把他拿下。
  小麥給我夾了幾塊魚肉,疑惑的看著我:你確定你還能遇到,不是做夢吧?
  我吃了一口魚肉:當然,小淫不會真的不管我,他不管在哪兒,一定會回到我身邊,是不是阿瑟?
  我朝阿瑟的方向看去,發現座位是空的,小麥哼了一聲說阿瑟去洗手間了,我看見木羽注視我的眼神,好像也很傷感的樣子,木羽在不停的吸著煙,他的周圍全是煙霧,我忽然之間就變得很無所謂,我朝木羽笑,小米問我笑什麽,我看著小米:小米,我可想和你一樣,叫他木叔叔了。
  小米噗哧一笑:十八,你真是醉了,木叔叔不喜歡你這樣叫他的,你看他臉色變得不好看了。
  我嘿嘿笑:小米,你說要是阿若嫁給你的木叔叔,你是不是還得叫阿若嬸嬸啊?
  小米真的醉了,眯著眼睛扒拉著手指頭:我才不會讓阿若占我這個便宜,堅決不叫,要是你說不定我可以考慮考慮,木叔叔,你到底想娶誰啊?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我聽見木羽哼哈著對小米說:小米,你想叔叔娶那個啊?
  小米剛要說話,我一把攔住小米,指指趴在餐桌上阿若,小米有點兒糊塗,看著我:為什麽是阿若啊?
  我不大正經的看了一眼木羽,對小米笑著說:阿若說,你木叔叔床上很好,她跟別人沒感覺,我不好那個,不是說君子有成人之美的說法嗎?
  我聽見阿瑟忍不住的笑聲,我看了一眼阿瑟,阿瑟捂著嘴看著我笑:十八,我知道你為什麽沒有拿下小淫了,原來你不好那個。
  我的腦袋開始慢慢的糊塗,但是意識還算清醒,別人說過來的話語我還都能聽明白,但是我忘記自己都說了些什麽或者幹了些什麽,我開始看見眼前的人好像都有一個以上的腦袋,他們說得話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但是這個時候我並沒有醉,我很想跳進遊泳池或者冬天的冰冷裏,我一直在想阿若剛才說的話:十八,要我是你,早就拿下。
  不管將來我如何學會開化,我已然無法聽見小淫擁抱我時候那種怦然的心跳。
  我慢慢抬起頭,看見小米靠著椅子睡著了,阿若也是趴在餐桌上一動不動,阿若美麗的鎖骨上麵垂著一根細細的項鏈,輕輕的搖晃著,估計也是喝得糊塗到了她外婆家,我竟然還能這麽有意識的抬著頭看著別人,真是個奇跡,看來還是沒有喝醉啊,小麥在小米旁邊拿著一支牙簽慢慢的剔著牙,麵前的桌子上堆滿了水煮魚的骨頭還有別的什麽,木羽正在對阿瑟說著什麽,阿瑟一臉的不高興,我努力的聽著,但是好像什麽也沒有聽到,隻聽見木羽好像重複的說了句:行不行?
  我點了支煙,慢慢伸手去夠遠處的一個酒瓶子,我看見裏麵還有半瓶子酒,很親切的搖晃著身體在向我招手,所以我想拿過來,把這種親切放進自己的肚子裏麵,估計我就順心了,我不怎麽利索的手碰翻了一個酒瓶子,阿瑟驚訝的朝我看過來:十八,你醉了,不要再喝了,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我努力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笑:看,看啊,我的胳膊都能來回擺動,我沒有醉。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第一個意識就是很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明明是在搖著腦袋,幹嗎說是擺動胳膊?我聽見小麥噗哧一笑,小麥的嘴形動了幾下,但是我沒聽見什麽。我使出渾身的力氣用很大很大的聲音衝著小麥說:哎,你剛才,說什麽了?我看見你的嘴在動,但是,沒有聽見內容,你重新說一次!
  我看見小麥捂住耳朵躲的遠遠的看著我,於是我估計自己使用的分貝肯定是很高了,可是喝酒能讓人的聽力下降嗎?我有點兒糊塗的擺了幾下腦袋,由於動作遲鈍,我看見木羽呆呆的看著我,我有點反映不過來的對上木羽的眼神,這一刻我發現木羽還真是很有魅力,有一種讓人透不過氣的男人感覺,我咽了一下口水,可惜這個男人太不讓人省心了,我開始有點兒憤怒的瞪著木羽:哎,看什麽?看了也要說你,你啊,真是不讓人省心……
  木羽像是沒有反映似的呆呆的看著我,接下來我想不起來該接上一句什麽話,畫著手勢愣了半天沒有說出來話,轉向阿瑟:阿阿瑟,還不回去嗎?
  阿瑟看了一眼我,然後轉向木羽,咬了一下嘴唇:好,就十分鍾!
  我開始糊塗,什麽什麽十分鍾啊?
  阿瑟起身招呼小麥,架著小米往外走,回頭看我:十八,你等一會兒,我和小麥把小米先送到車上,一會兒過來就過來背你走,就一會兒。
  趴在桌子上阿若夢囈似的嘟念著什麽,碰翻了一個酒瓶子,倒在桌子,跟碟子碰撞到一起,發出碰撞的聲音,我的腦袋還是有點兒轉不來彎,阿瑟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著木羽:哎,說好了,你隻能和十八說話,知道嗎?
  木羽點點頭,看著阿瑟和小麥出了包間門,然後木羽坐到小米原來的位置上,靠近我,安靜的看著我,我咽了幾下口水,不明白眼前怎麽回事兒,我木然的看著自己手裏燃著的煙,對眼前的一切都開始糊塗,木羽用手扇乎了幾下我眼前彌漫的煙霧,用兩個手指捏住我手指間燃著的香煙,我看見炙熱的煙頭被木羽的兩個手指頭掐滅了,木羽看著我輕輕的搖頭:十八,這樣不好,恩?
  我呆呆的看著木羽:怎麽,不好了?
  阿若迷瞪著眼神看向我和木羽,吃吃的笑:這樣不好的,真的不好。
  阿瑟和小麥出現在房門口,小麥說:得,攙扶完小米還得攙扶這個家夥,怎麽女的喝酒都沒有什麽酒品啊?
  阿瑟和小麥攙扶著阿若往包間外麵走,木羽點了一支煙,朝我笑:十八,我娶你好不好,嗯?
  我一個激靈,渾身好像起了麂皮疙瘩一樣麻麻的,我拿手揉著自己的耳朵,發呆的看著木羽:你,你剛才說什麽?
  木羽溫和的笑著,吐了一口煙:都說酒後吐真言,我剛才是說我想娶你,真的,你覺得怎麽樣啊?
  我算不開帳的看著木羽:你幹嗎要娶我?你也不缺心眼,腦子也不缺什麽零件?你吃錯藥了吧?
  木羽歪著腦袋朝我笑:這個跟缺心眼和腦子缺不缺零件沒有關係,我也沒有吃錯藥,反正你現在也喝得迷迷糊糊得,你也記不住什麽了,即使被取笑等你酒醒了也就忘了,你說好不好?我知道你忘不了你之前的男朋友,我可以給你時間,你說你想要多久來適應,半年還是一年?再或者一年半也行,我都答應你,你跟著我吧,好不好?我和你,沒法不糾纏的,既然甩不開,那我們就好好的在一起,行嗎?
  我努力讓自己的腦子轉起來,最後我想起了阿若在車子上和我說的話,阿若說過木羽不跟她結婚的原因,我眯著眼睛點著頭,看著木羽: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為什麽要娶我了。
  木羽樂嗬嗬的看著我:你那個腦子能明白什麽啊你?你現在都快成酒貓了,剛才你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很愛慕的那種嗎?都快流口水了,我的智商可不是像你想的那麽低,還有啊,你為什麽說我不省心啊,是什麽地方讓你覺得我不省心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指著木羽的鼻子嗤笑:阿若已經告訴我說你不想和她結婚的原因了,她說你說了,你是不會和你喜歡的人結婚的,你會和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結婚,這樣將來兩個人誰也不會管誰,你可以保持你現在的生活狀態,對不對?你娶我就是因為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所以將來你就不擔心我會管你了,你就可以和別的女人保持原來的關係了,對不對?還想蒙我,以為我醉了就好欺負了是不是?
  木羽的眼神顏色一瞬間變得深邃,盯的我有點兒發毛:阿若這樣對你說的?那麽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阿若?
  我搖著腦袋:當然是相信阿若,我就不止一次看見你打電話的時候。睜著眼睛說瞎話那樣對阿若說話,你那麽愛說謊,當然對誰都一樣了。
  木羽的眼神變得犀利:你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我不是對任何人都說真話的……
  我不耐煩的擺著手:得得,得了,我就記得有好幾次你也對我說謊,你就不要欺負一個醉酒的人了,鬼才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你找鬼去吧。
  木羽忽地站起來,憤怒的看著我:哎,我在向你表白,表白啊!我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對你說,你是不是瘋了,竟然這樣跟我說話?想誠心氣死我是不是?
  我嚇了一跳,看見阿瑟和小麥推門進來,木羽氣乎乎的看著阿瑟:哎,你確不確定十八醉了?怎麽醉成這樣還能活活把人氣死,你放心,在這個屋子裏麵的兩個人,你該擔心的不是她,是我,是我,知道嗎?差點兒被氣死的是我,哼!
  木羽氣乎乎的甩手出去了,阿瑟木木的看著有點兒傻乎乎的我:十八,你到底醉了沒有?你對他說什麽了,把他氣成那樣?

  第110章
  當我聽到手機鬧鍾響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好像睡得很不舒服,我睜開眼睛看,靠,我竟然睡在地板上,我坐起來,看見小米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抱著我給她買的那隻140厘米的流氓兔,睡得那叫一個香啊。我揉揉眼睛,肯定是小米晚上睡覺給我踢下床去了,要知道小米拿到流氓兔之後是這樣的結局,打死我也不會買這麽大個兔子,占了我的地盤,真是它大爺的。
  我唧唧歪歪的爬起來,推開門準備去洗手間洗漱,因為還是要上班,現在小米畢業了,小麥每天下午去新東方補習英語,阿瑟也是辭了工作,所以真正上班的隻有我一個人了,我打著哈欠來到客廳,看見阿瑟在翻看訂閱的報紙,阿瑟不是不想睡懶覺,是因為從小在部隊的學校讀書,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鍾,所以一年365天,像是鬧表一樣準時起床,阿瑟看了我一眼:醒了?
  我趿拉著坐到阿瑟對麵,打了個磕睡:哎,阿瑟,我們昨天晚上怎麽回來的?
  阿瑟放下報紙,皺著眉頭看著:木記者開車回來的,你小聲點兒,那兩個房間裏麵一個房間睡著阿若,另一個睡著木記者,小心吵醒他們,你就慘了。
  我慌忙把快到嘴邊的磕睡咽了下去,阿瑟看了看我身後的房間,低著頭朝我身邊湊了一下,用很小的聲音問我:十八,你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昨晚你們在包間裏麵說什麽了?你怎麽把木記者氣得半死?
  我揉揉腦袋,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搖搖頭,阿瑟很有興趣的看著我:哎,你好好想想,不會這麽健忘吧?我還真是佩服你,十分鍾就把木記者氣得開車回來的時候都差點兒走錯路了,嘿嘿。
  阿瑟詭秘的小聲笑著,我坐到沙發上,開始努力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我怎麽就不記得了?阿瑟小聲給我提醒著:當時木記者非要和我商量著說要和你說幾句話,我見你醉了,怕他會不懷好意,可是後來他又一直說就是說幾句話,我看他的表情也很認真,就說給他十分鍾時間,然後我和小麥就架著小米和阿若出去了。
  師兄說到後來的時候,我差點兒尖叫出來,我捂住嘴,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確定客廳裏麵隻有我和阿瑟兩個人,我小心的靠近阿瑟的腦袋:阿瑟,我記起來了,木羽對我說他想娶我,問我好不好來著……還說給我時間什麽的,好像。
  阿瑟驚訝的看著我:十八,他好像是對你表白來著,你說什麽了?
  我發呆的看著阿瑟:我說他說的這些話隻有鬼才會相信,讓他的話見鬼去吧,好像就是這麽說的來著。
  阿瑟噗哧一笑,用手捂住嘴,看著我:我說他怎麽會氣成那樣,你說這些簡直,哎,十八啊,你真是不解風情啊,那就難怪木記者被你氣得快要發瘋了。
  我小聲的對阿瑟說:這件事情就裝作我沒有想起來,免得大家以後見麵尷尬,知道嗎?
  阿瑟點點頭:知道了,男人的自尊和驕傲,總得給他點兒麵子,你還是快點洗漱然後吃飯走人,不然一會兒他醒了,就你那點兒智商你得神情一下子就露餡了,快去。
  我急急忙忙跑到洗手間洗漱,然後以百米衝刺速度跑到廚房,拿開水衝了一碗泡麵,泡麵大概好的時候,我開始快速得吃著,靠,快要被熱水燙掉嘴裏的舌頭了,我轉身準備拿冰箱裏麵的冰水解解熱度,回身的時候,看見木羽淩亂的穿著襯衫麵無表情的站在冰箱前麵,麵無表情的從冰箱裏麵拿出一瓶礦泉水,看著我被泡麵燙的有點兒狼狽的樣子。
  我開始尷尬的解釋:這個泡麵太太燙了,我要拿一瓶冷水。
  木羽讓開冰箱,冷淡的看著我:你跟誰搶命?不會慢慢吃嗎?你這種智商的人,到底是不是世界到了末日,怎麽製造出你這種智商啊,我都替你害臊,你怎麽還這麽好意思的活著,不覺的丟臉嗎?哼!
  我膽怯的有點兒縮手縮腳,拿了冷水喝了一口,手忙腳亂的把水瓶子放回冰箱,我直起身子的時候,木羽突然伸出雙手卡住我的脖子,我嚇了一跳,嚇得說不出話,木羽的眼神,恨恨的盯著我:你要是個男人,我早把你打個半死不活,要不然就把你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你信不信?
  我拚命要拿開木羽卡住我脖子的雙手,木羽的雙手卡的死死,木羽的臉和我的臉也近在咫尺,我甚至都能聽見他的呼吸聲音,木羽忽然一笑,邪邪的看著我笑:你放心吧,我不會掐死你的,我相信我總會有機會讓你傷心欲絕的,我發誓,你等著瞧吧。
  說完木羽鬆開卡住我脖子的雙手,我準備往外走,木羽把我推回來,冷冷的看著我:泡麵剩了誰吃?吃完再走。
  我有點兒忍氣吞聲的小心翼翼的把泡麵撈幹淨吃掉,然後戰戰兢兢的出了廚房,沒有看見阿瑟,這就難怪了,阿瑟要是在客廳,肯定會提示我的,我跑到小米房間,小米摟著流氓兔睡得一塌胡塗,竟然還流了口水,我顧不得那麽多,拿了手機,開始出門下樓,出了公寓樓門口,我才鬆了一口氣,快被嚇死了,跟瘟神似的。
  今天上班看不見女老總,女老總去了廣州參加一個什麽會議來著,我坐在辦公室整理前些天行政副總搞出來的公司管理章程。上午行政副總很好心的到我辦公室說:十八,你最近的工作狀態一直很差,女老總已經跟人事部門說了要再找一個人,你怎麽搞得,之前你做的一直挺好的啊?
  我心想這種事情隻能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才會疼的,別人怎麽知道呢?我歎了口氣:找就找吧,我也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太累了。
  我的人事合同是到年底,即使女老總不想辭掉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或者說我的身心能不能堅持到年底,我終於明白,自己的體力和精神細胞,無形中已經損耗了很多,再也回不去之前的我了。
  公司的銷售在7月份這個有著不斷升高溫度的季節裏麵,變得無精打采,像是吃飽之後看著山珍海味之後也全然沒有欲望,可能城市中的很多東西都讓身在其中的人厭倦了。
  下班的時候小米打電話讓我去她公寓,我說什麽也不幹了,因為昨天晚上被小米踢下床的事件讓我始終記憶憂新,我實在無法忍受早晨睜開眼睛之後看著小米抱著碩大無比的流氓兔在床上笑眯眯的看著被擠對到地板上的我,真是自作孽自償還啊,我好心送了一個流氓兔,沒有想到,占了我的地盤還有一直同床共枕多年的相好,哼。
  下班回我租住的房子,今天是個大日子,房東阿姨要來收取房租,爬上樓的時候,看見小卜正蹲在走廊裏麵整理著剛買來的一捆大蔥,我很奇怪:小卜,這個大蔥不都是放在走廊裏麵,用的時候可以拿一根嗎,還用全部整理出來嗎?
  小卜笑:當然了,丟到走廊裏麵一是會有很多灰塵,二是大蔥會失去水分,發幹了,全部整理幹淨之後放到冰箱裏麵保存就會既幹淨而且不失去水分,最關鍵是用的時候很方便,不用老是跑到走廊裏麵拿,回到廚房之後扒皮會搞得滿地垃圾。
  小卜的手靈巧的剝著大蔥的外皮,最後還會用一把小刀把蔥頭整齊的切一下,蔥尾也是處理的長短一致,幹幹淨淨的。
  小卜整理好所有的大蔥,拍拍手,看著我噗哧一笑:十八,你自己看看你放在走廊裏麵的大蔥,都變成什麽樣子了?
  我轉頭看,果然,上麵落了很厚一層灰塵,幹的不成樣子,再看小卜的大蔥,幹幹淨淨水水靈靈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卜把大蔥處理下來的皮和頭整理到一個垃圾袋子裏麵:十八,你和我一起去菜市場吧,今天晚上我要做辣牛肉,多做一些,給你帶一些,這樣平時不願意做菜的時候就可以隨便做點兒主食了。
  小卜做的辣牛肉真是沒的說,辣的味道自然不必說,而且很是香,絕對絕對不含防腐劑或者色素,不管是吃米飯還是喝粥配著吃,都是絕好的選擇,所以每次我一想到辣牛肉就會有流口水的感覺,而且據小卜說我的眼睛在那一刻是放光的。
  我和小卜一起去了菜市場,這個很大的菜市場距離我居住的小區很盡,走路十來分鍾就到了,小卜買了新鮮的牛肉和配料,我則是買了青菜和水果,水果我故意買的多了,打算分給小卜一些,我不能總是白吃人家的。
  在熙熙攘攘的買菜人流中穿過去的時候,我努力不讓自己傷感,因為我曾經對小淫說過,我很想和小淫一起逛著這個很大的菜市場,可是現在沒有這個機會了,我看見很多老年人互相攙扶著,有的還騎著三輪車帶著對方,買一堆的一堆的青菜,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北京,那麽不管我是年輕還是年長,這個菜市場都要我一個人慢慢的逛著,沒有人給我搭把手,也沒有人攙扶我,老了之後就更加悲慘了,估計買幾根芹菜就夠我拿的了,還會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神也會變得渾濁。
  小卜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回過神,小卜奇怪的看著我:十八,你是不是有走神的習慣啊?我怎麽看你總是失魂落魄的?
  我搖搖頭,和小卜一起往回走,走出菜市場大門,我回頭看了一眼菜市場。
  最近一直沒有夢到小淫,我上網還有去書店找資料,找那種可以解釋夢境或者怎樣才能夢到自己想見的人的資料,但是沒有找到,隻找到一些夢到之後有什麽解釋的資料,可是我還是沒有夢到小淫。
  晚上左手給我打電話說,七月末就能回北京了,本來想早點兒回來,一是小諾和夭夭的押金還沒有清算,二是沒想到到了廣州一年多,一旦想離開那個城市,竟然還真是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兒,所以處理起來需要點兒時間。其實我是希望左手和小諾夭夭馬上回來的,我太孤單了,任何一個可以讓我依靠的地方都是我的救命草,都是能讓我逃離悲傷的救命草,隻要是無害的安全的,我都會伸手去抓住。

  第111章
  七月中旬,太陽的溫度變得很放肆,女老總麵試了幾個總經理助理的人選,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沒有合適的,我的飯碗在每一次岌岌可危中化險為夷,我不知道不合適的原因失什麽,現在連這個原因也沒有想知道的欲望了,辦公室不得不開著空調了,熱度讓汗水從身體上流失。我每天都會正常上下班,如果時間早天氣也好,就會和小卜一起去菜市場買一些青菜和水果,回去之後,小卜做成好吃的菜,我跟著白吃白喝,我的臉皮也變得越發厚顏無恥了,也不覺得自己什麽也不會做其實是很可恥的事情,小卜也不說我,反而笑嗬嗬的說就算在好的廚師作出來的美味也是需要和別人分享的,如果我不吃,他就沒有什麽成就感了。
  小米三番五次催促我去她的公寓,小米說經過一段時間的新鮮,發現有流氓兔陪床雖然好,可是還是不如十八好,至少不能陪著說話,可是我一旦想到小米四仰八叉的抱著流氓兔睡得那個香啊,還把我踢下床,我就覺得古人說的那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威武不能屈。所以說什麽我也不去,急的小米一個勁兒的說好話,我故作沉思片刻後露了一小截尾巴:好吧,過兩天我去。
  自那次讓木羽的話見鬼吧事件之後,木羽沒有再找過我,清淨倒是清淨了,可是心底好像有種失落,我在想那晚木羽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真的,我的真實想法會實什麽呢?是斬釘截鐵的拒絕,還是遲疑和猶豫,或者是沉默的考慮,再或者是可是嚐試交往?
  我為自己後來的想法感覺恥辱,我怎麽可以那樣子?和那樣子一個男人?還會有那樣子的想法?真是墮落了,難怪我夢不到小淫,肯定是我自己太壞了,我表現出堅決的時候真是很想甩自己一個耳光。
  其實我一直在抗拒自己去想自己和木羽之間的事情,因為抗拒,所以不會去想,因為不去想,所以不知道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想法,因為不知道所以就當作什麽想法也沒有。
  中午的時候,小米打來電話,我取笑小米:不是說過兩天去你那兒嗎,等不及了?
  小米有點兒磕巴的說著:那個十八,小小由,記得嗎?她在我這兒,非要見你。
  我也是一愣,從去年聖誕節到現在,已經好久不見了,她要見我?我在電話裏麵告訴小米:你告訴小由我的電話和公司地址,讓她來找我吧,不用擔心,我沒事兒。
  放了電話,我有點兒不知所措,兩個女人共同愛著一個男人,現在那個男人在天堂裏麵看著我們,我和小由能作什麽呢,還能做什麽呢?不是物是人非,是刻骨銘心。
  年輕的時候,很多東西變得脆弱還有敏感,盡管愛過,盡管拚命的愛過,盡管刻骨銘心的愛過,到最後是什麽?到底還是,活著這個詞語的含義占了上風,所以在小淫不在之後,我和小由誰都沒有選擇徇情來祭奠或者證明自己愛的深,或者我們都害怕死,也都害怕疼。所以從那以後我每次看見活著這個詞語的時候我都會無地自容和疼痛,我開始鄙夷活著這個詞兒,同時也鄙夷著自己活著這個事實。我想起之前那個晚上,木羽抓住我的手腕冷笑著說:看來,還是你愛的不夠深刻,要是能讓我深愛的人活過來,我會拿自己的命去換。
  可是我,最多就是拿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或者我恨的人的命去換,比如我抓狂的那一刻我很想拿木羽的命去換小淫的命,是我怕死還是真的,愛的不夠深刻?
  小由在我快要下班的時候打來電話,說在樓下等著我,她已經到了,小由的聲音在我麵前浮起一層叫做蒼白的色彩。
  打卡之後,我快速下了樓,出了電梯門口,我看見樓門口站著一個背影,小由的形象在我腦海裏麵已經很淡薄了,如果不是這個名字,我真的會忘記我們曾經,不是我們,是小由曾經那麽深的恨過我,我慢慢的走過去,靠近那個背影,小心的喊了一聲小由,然後小由轉身,我還沒有反映過來,小由突然之間就撲到我身上,抱著我開始大哭,把我嚇了一跳,我站著不動,任由小由在我的肩膀上哭。
  小由抱著哭了好幾分鍾,我已經看見公司的前台小姐和行政副總一起並肩走出大樓的門,前台小姐還回頭朝我打招呼,我抱著小由的肩膀,讓她向後靠著一些,小由的眼睛紅紅的,小由一邊抽噎著一邊嘟念著: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這樣?
  我從包裏拿出麵巾紙遞給小由,小由接過來,慢慢的擦著眼睛,我歎了口氣:去外麵的咖啡屋坐坐吧。
  小由跟著我,我們進了旁邊的咖啡屋,靠窗邊的地方坐下,我叫了一份咖啡,小由則叫了一份奶茶,我看著小由,感覺說不出話來,小由看著窗外發呆。我愣愣的時候小由轉過頭看著我,小由的聲音也是蒼白的:我給他公司打電話,才知道他出事了,我覺得天一下子就塌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因為我的天已經塌過了,而且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清除之後的廢墟,我一直就活在這片廢墟中。
  小由抹了一下眼睛:我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一個可以跟我一起談他的人,我隻能找你,我不知道你的電話也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我記得我上次去過那個公寓,所以我隻好去那兒,有個女孩子給了我你工作的地址和電話。
  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提前老年化了,因為我不知道應該對小由說什麽,或者說什麽才算合理,我隻能不停的沉默著,小由盯著我:其實,我對你,沒有一絲的好感,我還是覺得,如果你不出現,他就是我的。
  我看了小由一眼,其實,我很想對她說:我對你也沒有什麽好感。
  但是我沒有說,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小由突然哼了一聲,一巴掌打在桌子上,惡毒的看著我:可是你為什麽要出現,為什麽要出現?你為什麽不堅持你一直以來的那個原則,隻要再堅持半年或者幾個月,他就是我的了,我的了?
  我看見周圍有客人在注視我們,我努力讓自己平靜著: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如果,這樣有意義,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活著,我會堅持,你想要多長時間,我都堅持,如果真的有前生後世,多少次輪回我都堅持,再或者,換我死也可以,隻要他能活著,他愛誰都可以。
  小由頹然的慢慢趴在桌子上,淚水從眼睛裏麵流淌出來,孱弱的望著我:十八,怎麽辦,怎麽辦?
  我要是知道怎麽辦,我就不用哀傷的活在記憶的廢墟中了,小由咬著牙齒看著我:那下輩子把他讓給我,因為我愛他比你還深。
  我嗤笑:隻要他能健康幸福的活著,幾輩子讓給你我都可以忍受。
  小由告別我的時候,淡淡的告訴我說:我在自己的家裏給他立了一個牌位,你有時間的話,可以過去拜祭拜祭,別讓他在另外的地方孤單。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小由:你不是恨我麽?
  小由冷冷的說:因為他愛你,我不想他收不到你的信息,我並不是替你考慮。
  我看著小由的背影,很陌生也很模糊,但是我知道我們不是朋友,從前不是,之後也不可能是,隻是愛著同一個男人的兩個可憐的女人,小由等車的時候從口袋裏麵摸出的香煙是小淫喜歡抽的那個牌子,小由並不會抽煙,我看見她抽煙時候顫抖的手指和摸著打火機時候的生疏,而小淫喜歡抽的那個香煙牌子,是我之前一直喜歡抽的牌子,我沒有告訴小由她抽的香煙是我喜歡抽的牌子,因為,我不知道小由知道這個循環之後會不會在又愛又恨更為苦痛。
  我回到家,感覺無比的淒涼,我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十年似的,我開門的時候,
  小卜探出腦袋看著我:十八,一起吃飯吧,我做了辣炒排骨,很夠味道。
  我苦笑的看著小卜:有酒嗎?
  小卜搖頭,我嗤笑:你能不能喝酒?
  小卜搖搖頭又點點頭:能喝,但是喝不多。
  我把包往房間裏麵隨便一扔,鎖了門,告訴小卜:你等著,我去買酒,今天一定要喝醉。
  我讓便民超市的服務員幫著我把一箱子啤酒抬到了六樓上,把開門的小卜嚇了一跳:十八,你瘋了,這可是一箱子酒啊?
  我謝過服務員。朝小卜笑:人生在世,今朝有酒今朝醉,一箱子酒才能顯出英雄本色,首先聲明,我不會酒後亂性。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很難過,隻有小淫在,我才會酒後亂性,斯人不在,所以與之相關的習慣,都隨風而去了,人生本來就苦短,這樣折騰,很多東西變得更短了。
  小卜小心翼翼的幫著我把一箱子啤酒抬到他的房間裏麵,有點兒驚魂未定的看著我,沒想到男人也會這麽膽小,會被女人嚇倒。
  小卜的手藝真是不錯,辣炒排骨的味道比飯店還要正宗,小卜又拌了兩個涼菜,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我想起阿瑟之前說的那句話:十八,怎麽喜歡的男人都是既能下得廚房,出得廳堂?
  小卜總是和我一起買菜,做菜給我吃,不知道小卜是不是也喜歡我?我開始在心裏臭美,有點兒奇怪得看著小卜,小卜避開我的眼神,像個姑娘似的,我開始和小卜談小淫,談小淫和我在大學時候的故事,談小淫畢業後事情,談小淫去年聖誕節之後和我之間的故事,一分一秒我都不願意錯過,我甚至願意重複的去講這些故事。小卜安靜的聽著,酒精讓小卜的臉變得紅紅的。
  在我喝第六瓶啤酒的時候我決定讓自己的記憶喘口氣,我的大腦神經絕對有缺氧的嫌疑,小卜有點兒嚴肅的看著我:十八,我知道你會很難過,可是人活一輩子有很多事情不會讓自己都滿意,也有很多事情會在後來想起來的時候不間斷的難過,可是活著的人始終要活著,你不會跟著死去的人去了,還有就是你男朋友那麽愛著你,他一定是最不願意看見你難過的人,如果你難過,他會更難過,因為他沒有辦法讓你不難過,真的,靈魂和身體在分離之後靈魂去了哪兒我不知道,但是一個人的身體不管是怎麽處理,始終都留在和我們一起的世界上,還在這片土地上,你能說他離開你了嗎?你應該慶幸還有他身體的成分在這個世界上陪著你。
  我第一次聽見小卜和我說這麽深沉的話語,我有點兒發楞。
  這一次,酒很稠,菜很好,是我這些天來感覺放鬆的一天,一箱子酒沒有喝完,我隻喝了八瓶,小卜喝了兩瓶,我說:留著以後做好菜的時候慢慢喝,人生長著呢。小卜笑著點頭:為了你的酒,我還是要好好做菜。

  第112章
  女老總從廣州回來後,精神狀態一直很好,竟然破天荒的和我一起到了大樓的地下餐廳一起吃飯,女老總說此次去了廣州之後越發感覺是要做大的而不是原地不動,對於管理人才的要求也是應該更加精確,不能隨便用人,要任人為賢,否則絕對會形成耗子扛槍窩裏橫的局麵,就象中國的足球,自己人跟自己人打,風風火火,甲A甲B,牛透了,一和外國人打,立馬就蔫吧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恐韓症,要說打歐洲人費事兒俺也同意,因為人家是吃黃油和牛奶長大的,可是韓國男人,那是吃泡菜和醬湯長大的男人,每家買有肉都是論著兩買的,油星少的很,哪像中國男人論斤買,這話扯遠了。
  吃飯的時候女老總明確提出對我近期的工作狀態很不滿意,我訕訕的聽著,我也知道自己的工作狀態不好,也沒法好。女老總看我不說話,緩和了一下口氣:十八,說實話,我的本意是不想再找人頂替你,什麽工作都是做生不如做熟,你已經跟了我很長時間,我覺得你的工作一直也不錯,你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過是在所難免,可是生活最不相信的就是憐憫和眼淚,雖然這玩意兒最能體現人權,但是人權能當飯吃嗎?不能,你十八人品再好,如果不能給我做事兒,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我要的東西是你能按照我需要的想法做事,不高興可以走人,有一天,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也可以這樣跟別人說。
  女老總這話沒有說錯,這是最基本的生存原則,我還是要活著,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我沒的選擇,能選擇的是老天,要是那天老天看我不順眼,都不用和我商量,直接哢嚓一下,我也就那麽著了,我連抗議的權利的都沒有。
  晚上去小米公寓,阿瑟有點兒寥落的坐在沙發,看見我來了,向我招手:十八,你過來,還有小麥和小米,你們也過來。
  大家都圍在吧台邊上坐下,阿瑟摸出一支煙,燃上,看著我們:今天,反正今天不說,這幾天總歸是要說的。
  阿瑟頓了一下,吐了一口煙,小米眼巴巴的看著阿瑟的表情,阿瑟接著說:我想了一下,我和小麥的簽證大概是八月末下來,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七月二十幾號了,最到我們就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留在國內,所以我想和小麥從這兒搬走,搬回家,和家裏人好好聚聚,陪陪父母長輩。
  小麥也是點著頭,但是沒有說話,小米急的有點兒磕巴:可是,阿阿瑟,我一個人,一個人住著這麽大的房子,怎麽辦啊?
  阿瑟歎了一口氣,看著我:小米,之前我也有想過,如果小淫沒有出事兒,八月份來北京,小淫和十八還能陪著你待上小一年,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這個事情沒有了,咳。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聽起來多麽的可笑和諷刺。
  我也能理解小米的難處,一個兩百多平米的公寓,自己一個人住,真是空曠和寂寞,之前小米沒有畢業還可以住學校,可是現在?畢業了,隻能在家。
  阿瑟掐了煙,想了一下:小米,要不?你搬到你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哪兒住吧,要不就是在他們兩家之間論著住,這樣還安全,也能好好陪陪老人,也順便照顧照顧他們,他們的年紀也不小了,你爹的媽咪不在國內,你也盡盡孝。
  小米嘟著嘴:隻能這樣了,不然我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晚上害怕,就是十八過來陪我,我們都是女生,也夠害怕的。
  我抬頭看著公寓的天花板,真是恍如隔世,曾經這個房間充滿多少樂趣啊,阿瑟小麥小米易名師姐,我還有小淫,可是現在變得空空蕩蕩,像是一個很華麗很華麗的空屋子,到處都散發著寥落和淡漠,我實在無法想象時間像是刀子一樣,從眼前的空氣中滑過。
  阿瑟咳嗽了一下:那個,小米小麥,你們去準備晚餐,我和十八說點兒事兒。
  小麥和小米哦了一聲,慢慢騰騰的去廚房了,阿瑟看了我一眼,笑:十八,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特事兒媽似的。
  我也笑,阿瑟轉著打火機:十八,你要是個男人,我就不會一遍一遍的跟你說這些事兒,男人嗎?不管怎麽樣子,窮也好富也好,反正一輩子總歸要活出一個男人的性別來,但是十八你畢竟是個女人,我知道你在大學時候就活得很勇敢,不管多麽艱難的時候你還是不肯跟我借錢,我並不是說你跟我借錢就好,可是我現在關心的不是你的生存能力,我是想有個男人能來疼你愛你,在大學時候盡管你和小淫鬧過很多別扭,但是不管怎樣,有事兒的時候他會第一個站在你身邊,所以現在也一樣,不痛快的時候有個貼心的男人在你身邊,能夠讓你的堅強得到認同,說實話,我和你一樣,我對木羽也沒有什麽好感,但是經過最近幾次事情之後,我從男人的角度出發,我可以肯定他對你是真的,可能由於他是一個很高傲的男人,所以不會拉下自尊直接告訴你他愛你,但是他的表現已經充分證明了他在乎你,而且很在乎,你看他對阿若的態度就知道了,其實你能寬恕小淫有一大堆女朋友的從前,為什麽對木羽就不能給個機會呢?
  阿瑟猶豫了一下:十八,我說這話你別多想,小淫沒有來北京之前你就已經對木羽有著某種感覺了,但是你抗拒的很,所以沒有認真想或者表現出來,在這上麵,木羽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斷找你,如果他不是知道你對他有著某種感覺,他吃飽飯撐的嗎?沒事兒給自己找別扭受?小淫要是一直不來北京,現在的結果還不知道是什麽呢?我說這話絕對不是詆毀你和小淫的感情,我可以發誓。
  我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阿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對木羽實在是…… 我真的無法完全放鬆自己和這樣一個男人交往,我很累,我不知道他對我說的話都是在表達什麽,我要很費事兒的去猜,猜中了猜不中他都不會給你一個確定的答案,這樣的周旋我真的很累,我真是很頭疼和這樣一個男人周旋,我喜歡簡單直接,我的智商不高,所以連帶著理解的能力也很差。
  阿瑟笑:我說過,木羽是個驕傲的男人,驕傲的男人其實都是很自卑的,無比尖銳的驕傲的是用來掩蓋卑微的,所以要慢慢接觸,還有一個事實就是你什麽時候對他說過真話?說過沒有?沒有的話,他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和他啊,都是用自己的刺兒去接觸對方,那結果顯而易見了,給個機會吧,你們認識多久了,也差不多一年了吧?最近他聯係你了嗎?
  我搖頭,阿瑟盯著我:不用說,肯定是因為你上次把人家傷得厲害,所以暫時躲起來療傷了。
  阿瑟的話有點兒讓我不知所措,小米喊:吃飯了。
  晚飯大家吃的都挺傷感,這樣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將來會越來越少了,小米撅著嘴有點兒想哭,到底是小孩子,離別的事情比較讓小米傷感,小麥看著小米笑:小米,你別哭了,大不了我可以答應你,將來你要是嫁不出去的話,我飛到美利堅合眾國娶你,這總成了吧?
  小米惱怒的拿湯勺扔小麥,阿瑟嗬嗬笑:別,小麥和小米還真是不般配,不用生氣,你們將來肯定不是一對兒。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米抱著流氓兔安靜的看著我:十八,你記不記得那天木叔叔問我希望他娶哪個的事情嗎?其實我是希望木叔叔能娶你。
  我看著小米笑:為什麽會那樣想?
  小米轉著流氓兔的耳朵:阿若什麽都比你強,家裏很有錢,人也長得漂亮,畢業的學校也比你好,就是沒有人娶她,她一輩子也是什麽都不用愁的,可是你不一樣。
  我的心裏酸酸的:小米,你是不是想說,我家裏沒有錢,我人長的不漂亮身材不好,畢業的學校也不好,要是沒有人娶我,你會擔心我?
  小米的眼淚吧噠吧噠的滴到流氓兔身上:十八,我,我不是在貶低你,就是覺得覺得這些年你的日子過得很辛苦,小淫不在了,我希望有個對你好的男人守著你。
  我的眼淚開始在眼睛裏麵轉圈,我看著小米:小米,你過來。
  小米把流氓兔放到床邊,過來到我身邊,我拉著小米的手,看著小米的眼睛說:小米,你放心,我答應你,我肯定會好好的活著,真的,除非是老天不想讓我活了,感情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東差西差的,不是我們能夠想得到的,你放心,就算一輩子沒有男人娶我,我也會好好活著,再說了,中國是個男多女少的國家,我肯定不會嫁不出去的,真的。

  第113章
  七月末,北京開始熱的失常,柏油馬路踩上去的感覺軟軟的,7月31日是星期天,阿瑟和小麥決定要從小米的公寓搬出來,阿瑟的理由是8月1日是建軍節,他老爹要和戰友聚會,所以車子不在家,還的用別人的車子,很麻煩,大熱天的。其實在我看來阿瑟很想好好的陪著父母待上一個月,小麥一切都聽阿瑟的,小米讓我過去幫忙,說是阿瑟和小麥搬走後她也不想住在公寓了,準備搬到亞運村的爺爺奶奶家裏。
  星期六晚上在小米公寓,大家喝酒開玩笑,胡鬧,慶祝搬家,反正是能想到的理由都算是喝酒的理由,最後醉的一塌胡塗,都是滿嘴胡話。星期天早晨,我很早很早就起來了,大概不到五點,我驚訝自己的行為,醒過來看見小米不知道為什麽睡在地板上,而我則是抱著流氓兔睡在床上,嗬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我終於報仇了?
  我迷糊的晃蕩到客廳,看見阿瑟在做運動,穿著幹淨的運動衣服,我現在還記得好像是NIKE的牌子,阿瑟長得真是帥,難怪會有那麽多女孩子喜歡他了,阿瑟看見我有點兒驚訝:十八,你怎麽?怎麽這麽早就起床了?這好像不大符合常理啊。
  我打了個磕睡:突然就睡不著了,再說搬家還是要早點兒搬,難道要等到豔陽高照,大家累得汗流浹背才叫搬家?
  阿瑟點點頭:也是,看不出,你的智商好像有進步啊,過一會兒我就叫小麥起床,吃了早點我們就動手。
  我去廚房,準備早點,打開冰箱門的時候,恍惚中好像聽見小淫說:十八,在深圳,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飯吃,我來吧。
  然後我回頭,沒有看見小淫可愛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我歎了口氣,蹲在冰箱前麵,因為都要搬走,所以這些天冰箱裏麵沒有買什麽東西,小米說搬家之後冰箱就拔掉電源了,所以冰箱裏麵除了有幾袋牛奶和麵包,還有點兒果醬和兩個西紅柿,就什麽都沒有了,我把這些東西統統拿到餐桌上,阿瑟嚇了一跳:哎,十八,不會這麽寒酸吧,連個雞蛋和火腿都沒有?
  我無奈的看著西紅柿:隻能這麽寒酸了,搬回家你在好好補充營養吧,小米也要去她爺爺奶奶那兒,買了東西,放到冰箱裏麵,到時候給誰吃啊?
  阿瑟放下報紙,搖著頭:也是,我去叫小麥起床,你叫小米吧。
  我回到小米房間叫醒小米,小米很是不願意的看著我:十八,你沒有毛病吧,起床這麽早?平時都是你最懶的。
  我拿著流氓兔打小米,笑:今天要搬家,是涼快的時候輕鬆的搬,還是在氣溫老高的時候汗流浹背的搬?你自己選擇。
  這一招果然管用小米雖然不情不願,但是還是慢慢的爬起來,小麥更是不願意起床,一個勁兒的找接口說最近補習英語實在太累了,阿瑟沒有搭理小麥。小米和小麥洗漱完畢,吃早點,每人一袋牛奶,還有一片麵包,我吃了一個西紅柿,果醬沒有人問津,吃完早點,剩餘的麵包和果醬還有一個西紅柿被請進了垃圾筒,阿瑟開始給他老爹的司機打電話,讓司機快點兒過來,然後小麥和阿瑟開始收拾東西。
  這一收拾東西才發現從住進小米公寓開始,每個人的東西都多了,阿瑟整整收拾了三個皮箱還沒有裝完,小麥的更多,一大堆的漫畫書裝了好多個袋子,還有軍事雜誌,小麥可是真會過,一本也不想扔,按照我和阿瑟的意思,小麥這些書完全就可以當作廢舊報紙賣掉,但是小麥死活不幹,非要留著,還說什麽可以當成文物收藏,說不定將來可以當作絕版的稀世珍寶,小米在旁邊捂著嘴笑。
  阿瑟老爹的司機都來了,小麥還沒有裝利索,全是兒童級的讀物,阿瑟在旁邊看著氣得都要跳起來了,一直忙活到上午十點半,小麥和阿瑟的東西才算全部收拾完,然後加上司機一共五個人,終於忙活著把阿瑟和小麥的東西全部裝到了車子上,阿瑟說是回家之後讓司機單獨來一次,把小米的東西送到亞運村,小米說:不用,我不是搬家,就是拿一些穿的衣服就行了,十八和我兩個人就夠用了,車子沒有什麽用處。
  阿瑟和小麥坐上車,探出腦袋朝我和小米擺手,阿瑟把小米家公寓的鑰匙遞給了小米,一共兩把,還有一把是小麥的,阿瑟的眼睛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紅紅的,阿瑟轉了一下頭:那個十八,你和小米慢慢收拾,我回家之後,記得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我點點頭,小米在用手抹著眼睛,小麥很是沒有出息,流眼淚的時候把鼻涕都給流了出來,自己還都不知道,阿瑟轉頭對司機說走吧,司機發動車子啟動了,我衝著車子擺了擺手。
  我和小米回到公寓,小米的情緒還在離別上麵,我推開阿瑟住著的房間,裏麵空了,一些報紙散亂在地板上,地板上還有著皮箱放過的痕跡,阿瑟還有一樣東西沒有搬走,他買過一張單人床,拚接在雙人床旁邊,這張床阿瑟沒有搬走,也是這張床,我和小淫在這張床邊留下了很多回憶。小麥的房間更是亂,小家夥收拾一通,還是拉下了一些漫畫書,不知道這些拉下的漫畫書將來有沒有成為絕版的可能,真是孩子,我搖頭笑。
  我和小米大概收拾了一下阿瑟和小麥的房間,小米開始收拾自己要帶走的衣服,都是夏天的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之前小米已經給爺爺奶奶打過電話,兩位老人樂得不行,說早就應該搬過去了。其實我也能理解小米,現在的年輕小孩子不大願意和爺爺奶奶一起,不是老人不會疼愛孩子,而是過於疼愛了,所以孩子反而無所適從了。
  小米一共收拾了兩個皮箱的東西,最後還要帶上我給她買的流氓兔,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會感覺孤單,就好象我在她身邊一樣,把我說得心裏一個勁兒的感動,就差沒象小麥那樣流鼻涕了。收拾差不多了,時間也到了十一點半多了,小米把房間裏麵的電源水源管道氣的閥門統統關上了,房間裏麵的窗戶大部分也都關上了,衛生間裏麵的窗戶和廚房裏麵的窗戶開了,一切收拾完畢,我和小米拿著兩個皮箱和流氓兔,站在門口,小米看著我,我看著小米,兩個人有點兒麵麵相覷的感覺,幾分鍾後,小米歎了口氣,把房間的門撞上了,我聽見防盜門發出安全的喀嚓聲音,那一瞬間,我回了兩次頭,我聽見了公寓門發出清脆的鎖門聲音,我知道有些東西被這道門鎖到了裏麵,拿不出來了,但是門外的我也沒有多少機會再去開門看裏麵的那些記憶,那一刻我想到了兩個詞語,一個是物是人非,另一個是滄海桑田。
  小米按住電梯,叫我:十八,電梯到了。
  我拖著小米的皮箱,慢慢走進電梯,然後小米也進來,電梯的門慢慢合上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再見了。
  我隻是說了再見了這句話而已,是對誰說,我自己都不知道。
  小米下樓打車,說了亞運村的地址,由於是中午,也不堵車,所以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我幫著小米把皮箱拿上去,兩個老人興奮的跟小孩子似的,把小米要住的房間打扮的跟嬰兒房間似的,茸毛玩具多的不計其數,小米頭大的看著我,我開玩笑說還差一個有風鈴的嬰兒床,小米無奈的看著我笑:十八,這就是老人,總是覺得我沒有長大似的,估計又該給我買鈣片或者維生素C了。
  我幫著小米把東西放好,小米拉住我的手:十八,別忙活了,咱們先去吃飯,不行了,早晨就喝了點兒牛奶,我餓的不行了,吃完飯我自己搞定好了,這天太熱了。
  小米說完,拉著我就要出去,兩位老人說是在家裏吃飯吧,小米說不用,去外麵吃飯省事兒,說完拉著我跑了出去,下了樓小米噓了口氣:十八,要是在家裏吃飯,不一定要聽多少嘮叨呢?
  我也笑,其實人老了都要話多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包括我們,將來也會老,小米亮著眼睛說:十八,這附近有一家餐廳的湯很不錯,春節的時候我爹的媽咪帶我來過,很地道,我們去吃,這麽熱的天,喝些湯解解暑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朝小米笑:隨便你,反正幫你搬完家,我就大功告成,今天肯定狠狠宰你一頓,不會小氣到請我喝湯的份上吧?
  小米朝我吐舌頭:不會,還有很多好吃的,但是那家餐廳的湯是格外出彩的,不信,試了你就知道了。
  小米說的那家餐廳距離小米爺爺奶奶住的地方有十多分鍾的路,我們到的時候正是吃飯的高峰,小米問有沒有包間,服務員很抱歉的說包間都被用了,小米有點兒失望的看著我,我安慰小米:不用了,我們不過兩個人,不用包間也可以。
  小米無奈的拿著菜單看著:十八,就湊合一下吧,你先看看,想吃什麽,想宰我就痛快一點兒,以後不見得有很多機會了,嗬嗬。
  我拿著菜單翻開,這才發現這家的菜可都是價格不菲,我猶豫著不知道該點那個菜好,這個時候我聽見小米有點兒興奮的喊著:木叔叔,木叔叔。
  我的心開始砰砰的跳著,我沒有回頭,照舊隻是看著我眼前的菜單,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木羽的聲音:小米,你怎麽也在這兒吃飯?
  小米笑嘻嘻的說:我搬到我爺爺奶奶這邊住了,那邊的公寓一個人住著太冷清了,我的同學都搬回家了,十八幫著我搬家了。
  我的眼神始終盯在菜單上麵,眼角處看見木羽的手臂和深色的褲子,還有腰身部分的白色襯衫,我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過麵了,如果他沒有出現在我眼前,我真的以為我會忘了他。
  木羽哦了一聲:小米,一起去包間吧,我在包間裏麵訂了位子,也是和朋友一起吃飯,你們也去吧,外麵太吵了。
  小米遲疑的問:木叔叔,這樣好嗎?肯定會打擾你們的,我和十八就兩個人,在外麵就行了。
  木羽解釋:沒有關係,就是兩個朋友而已,也不是談什麽事情,吃飯不就是要熱鬧嗎?走吧,一起來吧,再客氣就是不給叔叔麵子了,我先過去,讓服務員加兩把椅子,添些餐具,你們一會兒就過來吧,對了,就是第二個樓梯口上的第三個包間。
  木羽轉身走了,我收回心思,小米湊到我眼前詭秘的看著我:十八,我們過去嗎?這真是絕好的機會。
  我有點兒惴惴不安,猶豫的看著小米:別去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小米扁扁嘴:什麽叫給自己找麻煩啊?就去吃飯而已啊,木叔叔那麽長時間沒見你了,說不定得多想你呢?
  小米拖著我的胳膊不容分說的拉著我拐了兩個樓梯,到了木羽說的包間,小米敲門,我跟在小米後麵,感覺很不安,也陌生,門開了,我看見是木羽,笑著看著小米:進來吧。
  木羽坐下後,我示意小米坐在木羽旁邊,然後我坐在小米旁邊,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和木羽吃飯的兩個人是兩個女孩子,一個年紀大些,另一個和小米年紀差不多,我聽見木羽向兩個女孩子介紹:啊,我旁邊的是我一個朋友的女兒,叫小米,小米旁邊的是她的同學,剛才我出去的時候看見她們,所以一起順便吃飯,你們不介意吧。
  那兩個女孩子一起笑著:不介意不介意。
  小米把菜單遞給我,我有點兒拘謹的翻了幾下,點了一個素菜,就把菜單還給小米,遞菜單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了木羽看我的眼神,有點兒若有所思的一瞥,然後轉向餐桌上的杯子,小米接過菜單點了那個她一直讚不絕口的湯,又叫了一個什麽菜,我沒有記住名字,我隻是很不自然的坐著,小米好像感覺到了我的緊張,還在餐桌下麵伸手彈了一下我的手,我看了一眼小米,小米挑著嘴角看著我,我轉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茶水杯子。
  我和小米點的菜和湯都上來了,木羽招呼大家吃,我低著頭慢慢騰騰的吃著自己眼前的菜,我開始後悔和小米進來了,因為我發現我很不自在,我看見對麵的那個和小米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開始和木羽小聲的說著什麽,然後木羽也是小聲的說著什麽,然後那個女孩子開始嗤嗤的笑著,臉上的笑意時不時曖昧的閃現著,木羽的頭側著看那個女孩子,有時候也會發出笑聲,但是聲音不大,小米有點兒驚訝的看著我,我扒拉著菜,小米把頭湊過來,很小聲的對我說:十八,木叔叔好像和那個女孩子很親密啊。
  我讓自己變得無所謂,這種事情我見過太多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次,我朝小米笑:哎,你點的湯味道怎麽樣?幫我盛一小碗,我夠不到。
  小米哦了一聲給我盛了一小碗湯,我慢慢的吹著湯的熱氣,然後喝了一小口,朝小米樂:真是不錯,這湯真是出彩,你沒有吹牛,你也喝點兒,你不是說要喝點兒湯解解暑嗎,多喝點兒。
  小米有點兒不知所措,然後也盛了一小碗湯,慢慢喝著,我開始胃口大好的吃著餐桌上的菜,搬家畢竟時體力活,我不斷的提醒自己搬家是一件體力活,所以一定要吃飽,小米看著我胃口大好,也跟著胃口好起來,開始大口吃飯,眼前這個場景真是好笑,小米和我,胃口大好的吃著菜和湯,對麵的女孩子和木羽不停的說著小聲的話語,親密的像是戀人,另外一女孩子坐在我旁邊咬著筷子,看我和小米有這麽好的胃口,甚至看得她有點兒發呆。
  我不知道往自己的胃裏塞了多少東西,反正到後來,我感覺自己很想吐,我衝小米笑:哎,我去洗手間,你去不去?
  小米嘿嘿樂:十八,你消化真快,我不行,目前還沒有這個需要。
  我走出包間,問服務員洗手間的位置,服務員指了方向,我快速跑過去,靠,這家餐廳的洗手間竟然是男女公用的,每次隻能一個人用,我開門,發現裏麵是鎖的,我忍住想要吐的欲望,在外麵等著,大概過了兩分鍾,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女人,我快速進去,反鎖上門,然後蹲在馬桶前麵開始嘔吐,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我這是跟誰置氣呢?犯得著嗎?這一刻,我很想拿腦袋撞牆,我虛弱的按下馬桶的衝水按鈕,然後站起來,在洗手池子的鏡子眼前發呆,鏡子中的自己就象是一個傻瓜,一個卑微到家的傻瓜,一個在自己人生中稀裏糊塗混日子的傻瓜,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傻瓜,被紅塵傷害的遍體鱗傷,應該發怒的是我,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我就算再想抓住什麽救命的稻草,也不致於要淪落到要自己這麽卑微?
  我打開水龍頭,不斷的往自己的臉上衝著水,我不確定我臉上除了自來水還有什麽水,反正這個時候我可想自己能突然間消失,消失的沒有人能找到我。
  我整理了自己的頭發,把臉上的水擦幹淨,然後開門出去……
  可是我沒有出去成功,木羽陰翳的堵在洗手間門口,我聽到他說了一句比冰還冷的話:進去!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木羽欺身上前,我迫不得已的後退了幾步,然後我聽見洗手間的門在木羽身後喀嚓一聲,反鎖上了,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被動,我後退了一下,憤怒的看著木羽:哎,你瘋了,這是洗手間,你讓開!
  木羽挑著嘴角看著我:洗手間怎麽了,你緊張什麽,我又沒把你怎麽樣?
  木羽嗤笑了一下:哎,今天在我旁邊的那個女孩子是我新的女人,你覺得怎麽樣?
  我冷笑:你之前有過很多個女人,我從來沒有過問過,這個也一樣,跟我沒有關係,我不需要問,你也不需要說明,你讓開!
  木羽背倚著洗手間的門,笑:真是沒辦法,我一直都有展現優秀男人的魅力的嗜好,沒有辦法,我就是很想你知道,怎麽了?對了,我昨天晚上在她家,具體的說呢就在她的床上,你的智商應該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吧,我的感覺很不錯,她的感覺也不錯,阿若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我床上真的很好,哎,我說這些,你會不會受傷,如果會,我今天晚上就不去她家了,嗯?是不是心裏會很受傷?
  我的心跳沒有章法的跳著,我有一種很想昏厥的感覺,我在心裏很想大笑,前幾天阿瑟還一個勁兒的對我說木羽是真心的,希望我給他一個機會,小米也說很想木羽娶的那個人是我,可是現在,這個叫做木羽的男人把我逼在洗手間裏麵,告訴我他昨天晚上在另外一個女孩子床上的感覺,他還問我有沒有受傷?我也很想問自己有沒有受傷。
  我努力保持著不發脾氣,讓自己露出笑容:笑話?我為什麽要受傷?和你有關係的又不是我?
  木羽挑著嘴角盯著我,惡意的笑:你始終要這麽嘴硬?說句真話你會死嗎?
  我無所謂的哼了一聲:我倒是很想說假話,可惜,真話總是能脫口而出,說真話不會死,就象我現在這樣,但是說假話,我會憋死,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你,我就很想嘔吐。
  我聽見洗手間外麵有人敲門,我回應:來了……
  木羽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我看見木羽的眼神中有著暴怒的顏色:看來,我必須得給你留點兒刻骨銘心的記憶,你是不是以為我好欺負……
  木羽的腦袋靠近我臉孔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的嘴唇有點兒岌岌可危,我的雙手掙脫不開,我有點兒著急,慌亂中我踢了木羽一腳,沒有用很大勁兒,但是力氣也不小,之後木羽就鬆開了我,我還琢磨這個男人的抵抗力也太小了,我就踢了一腳而已,當我看到木羽半蹲的姿勢,這才意識到我踢的位置不是很好,我有點兒嚇傻了,我開始擔心我剛才那一腳會不會真的把木羽踢成東方不敗,木羽半蹲著身體恨恨的看著我,咬著牙齒嘟念了一句話: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憤怒的哼著木羽:以後記住,不要再問我有沒有受傷,不然誰受傷還不一定呢,你不是床上很好嗎?跟別人說去!不要再來煩我,小心我讓你床上永遠沒的好!!!!
  說到最後一句話,我用了最大的分貝,然後開門走出去,外麵已經站了兩三個等著上洗手間的人,看見我出來,又看見木羽,不知所措的看著,小聲的議論著。
  回到包間,小米拉住我小聲問:十八,你去洗手間這麽久?木叔叔也出去了,你們怎麽了?
  我看著對麵的兩個女孩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個木記者一會兒就回來,我們還有點兒事,要先走,你們慢慢吃。
  兩個女孩有點兒疑惑的看著我,但是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下頭,我拉著小米就往外走,小米疑惑的看著我:十八十八,到底怎麽了……
  我隻是快速的拉著小米往外走:出去再說,快點兒走……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看見木羽從第一個樓梯口轉過來,一臉的怒氣,像是要殺人似的,我心虛的噓了一口氣,拉著小米往後退回去,剛才的包間轉過去是個拐彎的走廊,我拉著小米退到拐彎的走廊裏麵,我小聲說:小米,出去之後我會詳細跟你說,現在你隻要不要出聲音就好。
  小米被我搞得緊張兮兮的,和我不出一點兒聲音的躲在後麵,我看著木羽進了包間,過了一會兒,木羽又出了包間,走到樓梯旁邊看了一會兒,我和小米躲在後麵,大氣兒也不敢出,又過了一會兒,我看見木羽再次回到包間,然後我拉著小米的手,輕手輕腳的走過木羽的包間,下了樓梯,飛快的跑出餐廳,知道拐過一條街,我這才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出了一身漢,小米開始問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第114章
  我讓自己把呼吸喘勻了,極其委屈的看著小米:小米,你那個木叔叔真不是東西,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他了,他真的很不是東西。
  小米同情的看著我:到底怎麽了?
  我不想讓小米知道那麽多齷齪的事情,就簡化了:他竟然在我麵前談論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個女孩,說是他們之間關係曖昧,問我那個女孩子好不好?
  小米的眉頭皺了起來:天啊,木叔叔這是怎麽了?虧我還替他說好話。
  我有點兒虛弱的擺擺手:小米,算了,以後都不要和我提起他,我覺得我真的無法應付了,我還是老老實實過自己不三不四的日子吧,我的智商現在是在後退,沒有進化的可能了。
  小米沒有說話,和我一樣歎了口氣,我和小米走到她爺爺奶奶住的樓下,我停住了腳步:小米,我就不上去了,你上去吧,我直接回家了。
  小米扁扁嘴:十八,你路上慢點兒,還有記得給我打電話,周末有時間我去你那兒,順便叫上阿瑟和小麥。
  我朝小米笑:知道了,記得回去多多吃你爺爺奶奶給你買的鈣片,多長身體。
  告別了小米,我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朝公交車站晃蕩著,看著站牌,眼前的站牌有很多車,可惜沒有往我住的地方開的,我看了一會兒,隻能是轉車了,我決定到東直門換車,等車的時候我心裏很想哭,很多事情,莫名其妙,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一遍又一遍的經受著折騰,人生這個時候看不出一絲的寬容和博大,剩下的全是尖酸刻薄,像個刁蠻的潑婦叉著腰跳著腳的罵,而我就站在這個潑婦的對麵,一聲不吭,偶爾還想反抗的時候,潑婦上來就是一記耳光,我很沒脾氣的受著,即使因為忍無可忍,打出去的拳頭,也是空蕩蕩的,反倒把自己撞了個跟頭。
  公交車在我麵前停住的時候,我開始為自己這個比喻驕傲,估計能把人生比喻成潑婦的人,天下間我應該是僅此一家了?也好,就算占了個頭魁吧,這樣一想,我的心情又開始有點兒好轉了,在公交車上逛蕩了接近一個小時,總算到了東直門,下了車我發覺我餓了,也是,中午吃的再好,都吐了,我找了一個街邊的小吃店,要了一碗牛肉麵,4塊錢,我歎了口氣,可能這就是我的日子吧:不三不四,不靠譜兒,不著四六,稀裏糊塗,不思進取,東遊西蕩…… 我一邊扒拉著牛肉麵,一邊想出這麽一串四字真言,我自己都快要笑的趴下了,笑到最後我總結了一個句號:就我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麽敢讓木羽那樣極品的男人喜歡呢?連想都是罪過,太他媽的不靠譜兒了,難怪被人鄙視並且戲弄。
  我回到家,小卜在樓下收曬過太陽的被子,看見我,小卜笑:十八,你有多長時間沒有曬過被子了?
  我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從上大學到畢業再到現在我就沒有曬過被子,但是洗過被罩。
  小卜噗哧一笑:十八,你真行,比男生還懶,你是怎麽過日子的?不曬被子你不覺得被子有發黴的味道嗎?還有如果不曬被子,陰天的時候被子會發潮的,你的日子過成這樣真是讓人擔心你的生存能力。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也是,據說現在有種太空棉的,不會潮,今年冬天就買個,那樣就不用曬被子了。
  小卜拿著毛刷子拍打著被子上灰塵,告訴我這樣的拍打可以讓裏麵的棉花蓬鬆起來,被子蓋在身上就不會沉重的感覺了,我蹲在小卜的對麵,看著他手腳利落的收拾被子,夕陽的餘輝落在小卜的側影上,小卜的頭發被染成金黃色,小卜轉頭看著我笑的一瞬間,我驚呆了,我看見了小淫笑得陽光燦爛的表情,我呆了好一會兒,直到小卜拿著刷子在我麵前來回晃著的時候我菜收回目光,小卜把刷子遞給我:十八,幫下忙,我抱著被子上樓,你幫著我拿著刷子。
  我哦了一下,還是有點兒反映不過來,跟在小卜的後麵,我猶豫了一下,站住,對著小卜的背影喊:小卜。
  小卜轉身,回頭:什麽事情?
  小卜還是小卜,沒有變成小淫,我拿著刷子有點兒不知所措:那個,那個,晚上喝酒吧,我還有很多酒寄存在你那兒,你不會不認賬吧?
  小卜一笑,露出的牙齒是我們這代人固有的特點,吃紅黴素和土黴素太多的後遺症,小卜看著我:沒有忘,原封不動的放著呢?正好我今天買了一些小魚,還可以拌個涼菜,你的酒我的菜,兩不相欠。
  我點頭,和小卜一起上了樓,小卜把被子放回床上,然後招呼我到廚房,讓我洗黃瓜還有西紅柿,他自己則是很仔細的收拾那些魚,我時不時的看著小卜收拾魚的手法,還有刀法,心不在焉的洗著西紅柿,小卜收拾好魚,放上調料說是入入味,然後接過我手裏的西紅柿和黃瓜,小卜拿菜刀小心的把黃瓜的頭尾,還有西紅柿底部的地方都削的幹幹淨淨,我訕訕的笑:你刀功不錯啊?
  小卜看了我一眼:那是當然了,所以說自學成才的含金量也是很高的,和別人我不敢比,和你十八相比,我還是很有自信的,嗬嗬。
  小卜說話的時候切了一半西紅柿遞給我:拿去吃吧,這個對身體也好,生吃比熟吃還好。
  我慢慢的接過西紅柿,小淫在的時候也是會在做菜的時候給我留一些,然後看著我吃,我慢慢的吃著西紅柿,看著小卜把黃瓜切成細細的絲,廚房裏麵彌漫著黃瓜的新鮮味道,我慢慢走到小卜的後麵,看著小卜的背影在陽光中來回移動,小卜轉過身不知道拿什麽東西,我慌忙掀開盛著魚的碟子:哎,這個是不是該好了。
  小卜扭頭看我笑:等不及了?要不你嚐嚐看?
  我瞪了小卜一眼:哪有吃生魚的?
  晚上的菜很不錯,小卜很會調菜的味道,我非常奇怪簡簡單單的東西到了小卜的手裏,也是放一點兒辣椒放一點兒醋和味精,但是味道就好的了不得,讓人胃口大開。我的酒開始越喝越愁,我滿腦子翻來覆去的都是木羽那幾句話:你有沒有受傷,我在她的床上,你心裏有沒有受傷?
  這個時候我有點兒像個困獸,隻能困著,沒有什麽作為。正喝著酒的時候,我聽見走廊裏麵好像有人在拍打著對麵我的房間門,我以為聽錯了,可是小卜好像也聽到了,我拿手先是噓了一下,然後拿出手機關機,然後告訴小卜要是找我的就說我不在,反正是問什麽都說不知道,小卜點點頭,起身到門口看了一下,然後回來告訴我說是上次砸門的那個人,我一下子就想到是木羽,估計是來找晦氣的,畢竟我中午踢了他一腳,而且還是關鍵部位的一腳,我小聲告訴小卜千萬千萬不要說我在這兒,小卜疑惑的看我一眼,點點頭。
  小卜打開門,隔著防盜門說:那個你別敲了,十八不在,下午回來一趟,傍晚時候有朋友把她找走了。
  我聽見木羽不怎麽高興的聲音:她不在你怎麽知道?
  小卜接著說:哦,十八走得時候跟我說過,還說如果晚上回來晚的時候,讓我去接她,她害怕夜路,讓我別關手機,但是也說不一定能回來。
  我聽見木羽有點兒頹然的哦了一聲,小卜要關門的時候,我聽見木羽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我能不能到你房間裏麵等等,我等十八,有事情。
  我這著急啊,生怕小卜答應,小卜笑著說:不太方便,我睡得早。
  木羽很失望的說了一句:沒有關係,打擾了,我以後再找他吧。
  然後我聽見木羽下樓的聲音……然後小卜關門的聲音,我終於噓了一口氣,小卜看著我:十八,你幹嗎不見他,我就見過他好幾次了?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我賭氣喝了一大口酒,哼了一聲:追我?也是,把我往死裏追。
  我看小卜很疑惑的神情,我吃了一口菜:哎,問你個問題,一個男人要是整天滿嘴的說我喜歡你啊真的喜歡你啊還想娶你的,然後轉身就對你說,哎,我昨天晚上在誰的床上,感覺不錯,你知道後有沒有受傷?你會受傷嗎?你怎麽看?
  小卜噗哧一笑:不會吧,我看他挺正經的一個男人,上回喝醉酒在你門前一個勁兒的喊著你的名字,很傷心的那種。
  我嗤笑:剛才那個家夥就是那種男人,沒有人知道他想什麽,裝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背地裏,不用背地裏,明著就可不是東西了。
  小卜吃了一口魚:你到是挺能咬牙切齒的,哎,你是不是喜歡他?不過話說回來,按照道理,你這種人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心計可言,對你沒有必要使出這樣的手段吧?
  我眯著眼睛看著小卜:哎,你這麽說,是不是想說我是缺心眼?
  小卜一樂:那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充其量就是打個比方而已。
  這一晚我又喝多了,我沒有數我喝過的酒瓶子,在木羽到來之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裏變得更加難過,喝到我的胃裏開始翻騰,我很想衝到洗手間吐了,但是想到小卜做菜的手藝和味道,我開始忍著,有點兒不忍心吐掉,我倚在沙發上,盡量讓自己過了想吐的勁兒,可惜,我終於沒有忍住,而且連跑進衛生間的時間都沒有,我一下子就吐了出來,坐在我旁邊的小卜一點兒思想準備也沒有,我吐了小卜一身,我連說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我接著吐了好幾下,小卜沒有動地方,相反,還用手拍著我的後背,我聽見小卜說:十八,別忍著,吐出來就好了,慢點兒,慢點兒。
  當我吐完了,小卜起身給我倒了杯水,拿來了麵巾紙,把我扶到對麵的沙發上,看我安靜了,才收拾我剛才吐在他身上的髒東西,我拿著水杯不好意思的看著小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卜一邊擦著衣服一邊朝我一笑:十八,你以後千萬不要對別人誇口說你能喝酒,不然糗大了,我當然會為你保密,放心。

  第115章
  第二天,我坐到辦公室的時候,還在為吐了小卜一身感到不好意思,於是決定給小卜新買一件衣服,不然自己真的不大地道了,我決定下班的時候到附近的商場買一件。
  阿瑟給我打電話說回家以後很不適應,每天早晨起床後,坐在客廳裏麵都還盼望著推開房間門出來的是小麥或者小米和我,有次差點兒把他老媽叫十八了,嗬嗬,很多習慣一旦養成,會保留很長時間的。
  小麥還在補習英語,據可靠消息說,小麥的英語水平沒有什麽長進,倒是在補習班認識了一個長得象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子,兩個人有點兒眉來眼去的意思,沒幾天就開始傳上紙條了,而且那個女孩子也是準備去澳洲的,我跟阿瑟說這就叫佳偶天成,小麥也長大了,阿瑟哼唧說:要是我,早就拿下了,小麥現在還沒有和人家約會呢?就知道傳沒有用處的紙條。
  我不這麽認為,我不喜歡看別人像是吃快餐麵一樣消費所謂的愛情,愛情本來就是慢慢的日積月累的感覺嗎?要是真的像是電光火石那樣,還不把人燒死了?不僅燒死而且還會燒成灰燼,那還用一輩子?
  阿瑟問起木羽的事情,我說一言難盡啊,把那天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訴了阿瑟,阿瑟也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你說這個木羽還真是?真是可惡,十八,我還在他麵前說你好呢?要不你就破釜沉舟告訴他你不討厭他,願意和他交往,看看怎麽樣,估計是上次你給的後遺症,咳,算了,反正你給了他一腳,而且是致命傷,夠本了。
  小米在爺爺奶奶家住的不開心,因為兩位老人對小米的待遇就象是對新出生的嬰兒一樣,放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就差沒給小米買尿不濕了,小米每天都在犯愁,說是這種超乎尋常的日子實在沒有辦法過下去了,我安慰小米權當重新出生了一邊,將來移民了,想要過這種日子都過不了了。
  女老總最近一直忙活著廣州回來之後的一些事情,說是想和香港的一家食品公司搞搞聯合,看能不能把產品做到香港,我不大看好,一想到產品中鮮豔的胭脂紅和檸檬黃,我就無法想象這些美麗的顏色,進入人的腸胃會有什麽影響。
  下班的時候我走得最晚,前台小姐問我要不要一起吃燒烤,而且注明說是行政副總請客,我搖搖頭說不用了,其實有時候吃飯也是一種氛圍,和喝酒一樣,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樣的飯局實在讓人鬱悶,而且我還要去給小卜買一件襯衫。
  出了大樓門口,而且是向前走了好幾步我才看見木羽一直站在前麵,我的第一個感覺是很想跑,很想倒回去,我還沒有說話,木羽就站在我前麵,歎了口氣,他說:十八,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很累,累到見到你我都有點兒打不起精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還會對我做什麽,你最好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很難保證你一旦作出出格的事情之後,我會有什麽反映。
  我有點兒膽戰心驚的站著,很害怕木羽會動手打我,木羽轉了個身,勉強朝我笑笑:我今天沒有開車,就想和你一起聊聊天,吃吃飯而已,你還有別的什麽事情嗎?
  我頭一次感覺到木羽這樣的精神,之前他一直都是飛揚跋扈的,隻有他氣人的份兒,我小心的咽了下口水:沒,有點兒事兒,我要去商場買件襯衫。
  木羽點頭:好,我先陪你去。
  公司200米左右的地方,有家商場,裏麵什麽都有賣,我慢慢騰騰的走著,木羽跟在我旁邊,沒說話,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我真是不習慣這種氛圍,木羽的鬥誌好像一下都沒有了,過人行橫道的時候,木羽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我回頭看他,木羽看了一下前麵的信號燈:哎,你都不會看信號燈嗎?跟機動車搶命?你贏還是機動車贏?
  到了商場,我開始挑選襯衫,小卜的個子沒有小淫高,小淫始終穿XXXL大小的襯衫,然後會把襯衫穿的很有型,從後麵看的時候很有安全感,我看著白色的襯衫發呆,扭頭看木羽,木羽的個子和小卜差不多,可能木羽稍微要高點兒,木羽來到我身邊,皺著眉頭看我:哎,你不會穿點兒女人的衣服嗎?每天穿著男士襯衫,不男不女的,丟不丟人啊?
  我哼了一聲:這不是給我自己買的,再說了,我不男不女怎麽了?又不是你家親戚?你還是少操心吧。
  木羽一把奪過我手裏的襯衫,眼神很不高興:喂,那你給誰買的?不是給自己買的,給誰?肯定是給男人是不是?
  我拿起另外一件,是XXL大小的,上麵寫明是170-175的男人穿,對,就是這個號碼的,我開始比較顏色,木羽伸手又開始奪我手裏的襯衫:問你話呢?你這個是給那個男人買的?你這家夥怎麽這麽不知道潔身自愛呢?我才幾天沒有見到你,你就在外麵勾三搭四的。
  木羽的這些話激怒了我,我狠狠的瞪著他:笑話,我做什麽了?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說我,對,就算我勾三搭四了,問題是和你有什麽關係嗎?你還有資格跟我講潔身自愛?你自己怎麽樣,你在外麵勾七搭八,不對,是勾十七搭十八,誰還說你了嗎?你給我讓開。
  我拿過木羽手裏的襯衫,選中了一件白色的,拿到收款台交錢,這件襯衫是折扣品,所以才賣四十幾元,不算貴,我在心裏盤算著。木羽湊到我身邊不正經的笑著:哎,你不會是給我買的吧,反正我這人心腸也軟,我就不計較之前你做的那些缺德事了,我也是穿XXL大小,你剛才不是打量了我的身材了嗎?
  我交完錢,拿了小票,轉頭就走:哼,我可是不敢給您老人家買東西,您穿的襯衫多少錢一件啊,能買我這樣的襯衫三四件,我們小老百姓的消費水準,夠不上。
  木羽挑著嘴角看著我笑:得了,不在於錢多少,重要的是你有那份心意,來,給我吧。
  我把襯衫裝到背包裏麵,冷淡的看著木羽:真的不是給你買的,你別湊熱鬧了,你別老是以為我們真的有什麽關係似的,沒有……
  木羽的喉結動了一下,眼神冷冷的盯著我:給誰買的?你到底是給誰買的?
  我沒有說話,愣愣的看著木羽,木羽忽地站到我前麵,提高了很高的分貝,朝我吼:你到底是給誰買的?你說啊?
  樓梯處開始有很多人轉頭看著我和木羽,我嚇了一跳,在別人的注視下,我感覺到了尷尬,我頓了一下,惡狠狠的猛地推開麵前的木羽,朝商場外麵跑去。
  跑出商場的大門,我一邊喘氣一邊停了下來,我知道我跑不過木羽,與其被他追上還不如不跑,過了一會兒,木羽追了出來,也是滿臉怒氣的看著我:十八,你到底想怎麽樣啊?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在和你約會!約會!懂嗎?你卻在給別的男人買襯衫,你讓我怎麽想?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瞪著木羽:我感覺不到我們在約會,我覺得每次見到你都是你在找我的碴兒,就算是我給別的男人買了襯衫,可是你剛才說得什麽啊?你憑什麽那麽說我,我不潔身自愛?我勾三搭四?我還想問你,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是不是之前欠過你錢啊。
  木羽默默的看了我一會兒,嗤笑:剛才我說錯了,行了吧?你跟我過來。
  木羽不由分說的拽著我走進旁邊一家餐廳,叫了兩份快餐,然後讓我坐到旁邊的座位上,木羽鬆了一口氣,用快餐勺子瞧著餐盤:哎,十八,你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啊,不然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麽都沒有什麽反映?太讓我傷自尊了,你也不反對,也沒有受傷。
  我看著眼前的飯菜,在心裏歎息: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為什麽你還總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要把這些破事兒在我麵前講呢?你不知道我會受傷嗎?我受傷了一定要說出來麽?你要是看到我隱藏的受傷就開心是嗎?
  但是我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我還沒有自戀到那個份兒上,會認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死心塌地的喜歡自己。
  吃飯的時候,我沒有什麽興趣,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扒拉著,木羽指著我買的襯衫笑:哎,這回我好好問你,那件襯衫你是給誰買的,這樣的態度行了吧?
  我沉默一會兒,淡淡的說:是給我對門的那個小卜買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木羽就皺起了眉頭,提高了聲音:哎,你幹嗎要給他買啊,你們關係很好嗎?哎……
  我憋著氣:昨天晚上喝多了,吐到小卜身上了,感覺很抱歉。
  木羽忽然盯著我:不對啊?我昨天晚上去過你家,你不是沒有在家嗎?怎麽喝醉了?
  我一下子想起昨天的事情,趕緊接著圓謊:是啊,我一個朋友叫我過去,後來才知道她和男朋友吵架,鬧著要分手,後來就和我一起喝酒,我喝多了,後來她男朋友也回來了,那個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不敢回家就讓小卜接我,因為我喝多了啊,小卜接我的時候誰知道我就吐了,還吐了小卜一身,襯衫都不能要了,所以今天要給小卜重新買一件,真是,感覺挺丟人的。
  木羽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這麽回事兒?
  我說是,然後低著頭吃東西,木羽哼了一聲:哎,你都知道吐到人家身上不好意思,所以給人家買襯衫,我好幾件襯衫都被你潑了咖啡紅酒,最後一次還被你抹了巧克力和血,你什麽時候想過給我買一件襯衫了?真沒良心。
  我臉一紅:你穿的襯衫價格不菲,我買不起,你也看不上。
  木羽伸出筷子,不滿意的敲著我的餐盤:哎,我不是說了嗎?襯衫的價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就是十塊錢的也行,我怎麽可能嫌棄你送給我的東西?可是你有買過嗎?虧我還和你一起共事過呢,哼,昧良心的家夥。
  我本能的辨白:哎,我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子和顏色的?
  木羽瞪著我:真是沒有良心,那你就知道小卜喜歡什麽顏色和樣子了?就是不誠心,現在商場還沒有關門,想買立馬就可以去買,什麽樣式的都行,顏色也隨意啊,白色黑色藍色都行,你給不給我買吧?
  我低著頭不說話,木羽搖頭:嘖嘖,現在的特長又多了一項,裝作聽不見。
  木羽氣惱的用筷子從我的餐盤中夾走了一塊雞肉塞進嘴裏嚼著:哼,氣死我了,我對你的要求多少啊?能跟我好好說句話就行,可是你呢?什麽時候跟我說句好話啊,就知道氣我。
  從木羽身後走過來兩個女人,不停的看著木羽,其中一個好像對木羽很有興趣似的,木羽轉身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很紳士的點了下頭,我聽見其中一個女的小聲說:哎,他穿白襯衫的感覺真有味道哦……
  可能我看著木羽的眼神有點兒發呆,木羽的白襯衫真是一塵不染,真是不知道怎麽保持的,木羽拿著筷子在我麵前晃了兩晃:哎,哎,我知道自己長得有魅力,不用你這麽看著,吃飯吃飯。
  我吃了一口飯,遲疑的看著木羽:你,為什麽不願意和阿若結婚啊,阿若她很不錯啊,人長得漂亮,家世也很好,出的門房上的廳堂,最關鍵阿若對你死心塌地的……
  我看見木羽不耐煩的撂下了筷子,我趕緊停口,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說別的,就是他的喜怒哀樂我都很難摸清楚,就更不要說理解他的心思了,木羽拿著餐巾紙,挑著嘴角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哎,我還以為你沒有好奇心呢?看來我把你的智商想的高了,交往就一定要結婚嗎?相處就一定要結婚嗎?上床就一定要結婚嗎?要真是這樣,我一個人不知道要分多少份才夠用,你,真是…… 算了,不說了,哎,咱倆關係那麽曖昧,你應該嫉妒阿若才對啊?
  我開始恨自己不長記性,還好自己沒有很自戀,以為別人會真的喜歡自己,我放下了筷子,說:走吧。
  木羽拿起一張餐巾紙慢慢靠近我的嘴邊:等一下,你嘴角有東西。
  在愣了一下之後,我迅速躲開木羽伸過來的手,拿另外一張餐巾紙擦了嘴角,木羽拿著餐巾紙的手在空氣僵了幾秒鍾,然後放下,我裝作沒有看見,拎著自己的背包在前麵走出快餐店,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木羽從後麵跟上我,沒有說話,我順著馬路向公交車站走去,轉頭看著木羽:今天的晚餐是12塊半,你是要現金還是以後吃飯的時候我出錢?我可不想欠你的錢。
  木羽對上我的眼神:剛才,你為什麽躲開我的手?為什麽要躲開我的手?
  我避開木羽的眼神:沒有,我自己有胳膊有腿的,自己不動手,手腳會蛻化的,哎,今晚的飯錢你是要現金還是之後我回請?
  木羽沒有理我的碴,隻是淡淡的盯著我:今天是我第一次給別人主動的擦嘴角的東西,你怎麽這麽……
  我看著站牌上的站名,提醒木羽:哎,一會兒我坐的車子就來了,你回去吧。
  木羽站到我對麵,看著我:我想送你回家。
  我搖頭:不用。
  木羽皺了下眉頭:男人和女人交往中不都是這樣的套路嗎?十八,你問問你的心好不好?你究竟想這樣逃避多久啊你?我可是一直都在等著你承認事實,別讓我等的沒有耐性了,那是你的損失……
  我嗤笑: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先前不是,現在以及以後都不會是,所以在你這兒完全可以省掉這個程序,謝謝你的晚餐。
  木羽忽然一笑:你還是不承認是吧,看來我還是沒有把你逼到份上,好吧,我會努力讓你承認你對我的感覺,我還就不相信你就真的這麽強硬到底?隨便,你自己走吧,我可是要好好度過自己安排的夜晚,別怪我找別的女人沒有和你打招呼。
  木羽說完,轉身走掉,我沒有回頭看,雖然我一度很想回頭看他是不是有回頭過,現在的這些事實已經告訴了我一個結論,不管我有多麽喜歡眼前這個男人,我還是始終讀不懂他的心思和做事兒的思維,更何況我還沒有達到愛的死去活來的份上,就此收手停止吧,在我還有能力和理智來擺脫的局麵上,也給自己留點兒尊嚴和自由,畢竟我們不是一個天空下的人。
  回到家,把買來的襯衫送給小卜,小卜一個勁兒的推辭,說沒有關係,之前的襯衫洗洗就好,我說:不要這麽客氣了,先不說襯衫,就是吃你做的飯菜我就少交了很多飯票,收下吧,又不是很貴的東西。
  小卜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一個勁兒的對我說著謝謝,說是改天請我吃飯。

  第116章
  左手給我打電話說八月末之前就能回北京了,問我想不想他們?我說想挺想的。
  我已經是飄忽不定的幽靈了,隨便一個什麽稻草,隻要讓我抓住,我就會感覺到安全,更何況是左手小諾和夭夭回來?那個時候,我是非常渴望他們回來的,我說不清對左手對小諾對夭夭是一種什麽樣的依賴關係,但我還是會很渴望左手回來,我一直都以為左手,是我的兄弟,從大學一直到後來,我都把他看成我的兄弟。
  左手說:十八,我們回北京找你,我們一起混吧。
  我說:我盼著你們回來。
  左手說:等我,們。
  八月中旬,小麥主動請大家吃飯,原本以為那小子是良心發現,因為出國舍不得我們才請客,後來才知道,是為了邀請那個洋娃娃一樣女孩子,讓我們墊底兒來著。於是在一個炎熱的不得了的夏天,阿瑟被曬的跟返祖的黑猩猩似的,小米皺著眉頭,我差點兒就伸出自己的舌頭散熱了,小麥和洋娃娃女孩子在前麵卿卿我我的慢慢走著,我們仨人,在後麵沉著臉跟著,洋娃娃女孩子自己打著遮陽傘,小米和我都以為是吃飯,所以誰也沒有抹防曬霜,也沒有帶帽子,阿瑟還專門穿了一件沒有袖子的短衫,哪知道小麥的節目安排是從風景秀麗的後海慢慢走向吃飯的地點兒,阿瑟的胳膊已經紅了,小米不停的擦著汗,已經用去了兩小包麵巾紙了,我看著頭頂的大太陽,心裏這個氣啊,但是在洋娃娃女生麵前還不得不擺出一副疼愛後輩的容人之量,真是他大爺的。
  好容易磨嘰到吃飯的餐廳,進去後大家鬆了口氣,涼爽的空調解決了一切,阿瑟挑了個包間,我和小米坐在包間的椅子上喘粗氣,洋娃娃女孩子禮貌的起身,說是去洗手間,我忽地站起來,阿瑟看著小米:小米,你去門口看著,有人進來時候提個醒。
  小米懂事的去門口了,關門之前提醒阿瑟:師兄,你和十八出手漂亮點兒,不能讓人看見有外傷,不然就白混江湖了……
  小麥這才意識到危險,趕緊起身:哎,你們不能以大欺小……
  我和阿瑟對小麥就是一同暴摧,但是絕對嚴格遵守了國際公約,一,打人不能打臉;二,露在外麵的皮膚堅決不能碰,免得落人口實,說我們沒有寬容心;三,下手力度要剛剛好,不能把小麥打哭了或者留下內傷和後遺症,這樣避免了之後小麥會記仇,畢竟江湖上,冤家易結不易解嗎。
  小米咳嗽了一聲之後,我和阿瑟停止了動作,阿瑟好心的替小麥整理著衣服和頭發,我則是拿著旁邊的菜單給小麥扇風,洋娃娃女孩子進來的一瞬間,小麥扭成苦瓜的臉瞬間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如浴春風,這話有點兒不對,那個時候已經是夏季了,湊合著用吧。
  然後大家像模像樣的坐著,完全忽略了剛才的暴力事件,小米在桌子底下對我伸出一個問號的手勢,我給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小米噓了一口氣,靠近我小聲說總算沒有白費兩小包麵巾紙,一頓飯吃的沒有什麽意思,再想放肆的時候也不能在洋娃娃麵前露出崢嶸,尤其是阿瑟,每次想開玩笑,都是開到一半感覺不能亂說話,就打住了。吃到一半,阿瑟領著小米和我退場,給兩個小家夥創造一個夏季裏麵單獨相處的機會。
  阿瑟帶著我和小米去了一家咖啡廳,叫了幾份冰鎮咖啡和水果,我喝了幾口才從炎熱的溫度中緩和過來,我看著阿瑟:哎,你出國手續什麽時候下來?
  阿瑟想了一下:應該是八月末,快了,反正不是八月末就是九月初。
  小米轉著咖啡杯子中的吸管:不用這麽快吧?不過還是有寒暑假的,不用著急,澳大利亞很歡迎你和小麥這樣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人帶著大筆大筆的錢去揮霍。
  阿瑟嚼著水果,用手指頭彈了小米腦袋一下:還好,不像你,一走就是沒有回來的日子了,我和小麥寒暑假還能回來找十八聚聚,你呢?一旦移民,就沒有確切日子了,數你最沒有良心了。
  小米嘟著嘴,阿瑟轉頭問我:哎,那個十八,你和木羽怎麽樣了?
  我搖頭:不行,我很累,算了,又不是到了嫁不出去的地步,你們不要逼著我了,我的智商很難跟他周旋,他根本跟正常人就不一樣,前幾天還有臉問我,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為什麽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都沒有反映,也沒有受傷,切,這叫人話嗎?他要是喜歡我,還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嗎?我能不受傷嗎?我要是問一句你為什麽不和阿若結婚,他比我還火大,我靠,我說什麽了我?還不準問?我覺得和他連最基本的溝通好像都很難做到。
  阿瑟歎了口氣:十八,我也說不準了,你憑著感覺來吧,這個男人和女人還都夠讓人琢磨的,想不明白,等想明白了,也累死了,你倒是活的簡單,可是別人就未必,小淫是最適合你的了,可惜啊。
  我攪著咖啡發呆,都說天妒紅顏,可是我啥也不是,憑啥老天要這樣對我?
  八月份,公司的銷售繼續在淡季中挨著,像是中了暑的老人,明顯的食欲不振,女老總費盡口舌,鼓動大家要振作,這種鼓勵在京城整個就是一個蒸籠的前提下,變得有點兒杯水車薪,大家都在等涼爽的秋季到來,我的工作狀態在這個炎熱的季節中慢慢的回升著熱度,在把一大摞報表交給女老總的時候,女老總點點頭:十八,就應該這樣,人活著,很多事情在所難免,你照舊要吃飯啊,哭天搶地的最後結果還能真跟了他去嗎?
  是啊,這句話真是讓人痛心,我不僅要吃飯,而且很沒有出息的是,那個時候我吃的還不少。
  周六上午,小由給我打電話,很簡單,就兩句話,第一句話是她自己住的地方,第二句話是讓我過去,我連說話的機會都省了。小由那個時候住在管莊附近,最好建築物就是二外,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坐車過去,很好找,小由住的地方臨著街,三樓,我到樓下的時候往上看,小由正靠著窗戶抽煙,看見我仰頭看她,招了一下手。
  我爬上樓,小由開門,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我進了小由的房間,聞到好聞的香味,小由淡淡的看著我:你去拜祭一下他吧,我昨晚夢見他,他說想你了。
  我呆了一下,無力的看著小由:為什麽我夢不見他?
  小由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惡毒:你想過他嗎?也許誰用情深就能夢得見吧。
  我沒有說話,小由和我一起進到房間裏麵,點燃香燭和煙,在一個黃色布簾之後,去拜祭小淫的名字,我的心開始折騰,不管小由對我說什麽,但是小由的虔誠讓我感動。小由說要去洗手間,我看著小淫的照片,小淫笑得很陽光,被風吹散得頭發好看得垂在臉龐,小淫的眼神溫和的看著我,我的手指慢慢的滑過流淌他氣息的地方,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聲音流淌出來。
  小由去洗手間的時間很長,長到我不用再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
  我和小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小由看了我一眼,說她剛才在洗手間,抽了5支煙。
  那五支煙的時間,正好是我用手捂住自己嘴,不讓自己流淌聲音的時間,到底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默契,即使因為同一個男人而產生仇恨,還是會給對方喘息透氣的時間,不會犀利的一棒子打死誰。
  我從沙發上拿起一支煙,點上,有點兒迷茫的看著小由:那張照片?什麽時候拍的?
  小由笑了一下,彈落手上的煙灰:怎麽,你嫉妒了?
  我看著煙圈發呆:不是,表情很好。
  小由開始嗤笑:去年聖誕節的時候,我的很多朋友說要一起開個聖誕舞會,讓大家帶著自己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給他打過電話,那個時候他應該在你那個朋友的公寓吧,後來他的真的來了,我當時太高興了,我認為他是默許了做我男朋友,可惜,舞會還沒有開始,他告訴他不能留下,真的不能留下,家裏還有很多兄弟朋友等著他,我問他是兄弟朋友重要還是我重要,他看了我一會兒說因為兄弟朋友中有一個特殊的人重要,所以他要回去,他走得時候我拍下了這張照片,沒有想到的是,那個重要的人是你,為了一個不怎麽樣的你?切!
  我換了個姿勢,把頭轉向另外的方向,不想讓小由看見我掉落的眼淚。
  離開小由家的時候,小由在我走出房門的一瞬間幽幽的問我:十八,你會再愛上別人嗎?會再嫁給別人嗎?
  我搖頭:不知道。
  小由詭異的看著我:也許,他不希望你再嫁人,或者再愛上別人。
  我盯著小由的眼睛:如果那樣,他應該出現在我的夢裏,告訴我他想要的。

  第117章
  從小由家裏回去,我發瘋似的在客廳裏麵摔著枕頭和衣服,最後還撕爛了一件夏天穿著的短衫,我不停的喘著粗氣,小由這個惡毒的小女人,從始自終她都不肯放過我,她想幹什麽,幹什麽!非要這麽折磨我嗎?
  當我手裏拿起一個玻璃杯子想往地上摔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慢慢把杯子放下,頹然的蹲在地上發呆,小淫,為什麽我夢不到你,真的是我,愛的不夠深嗎?你到我的夢裏告訴我,好不好?
  我的眼淚,慢慢順著眼角淌下,滑到我的嘴角,我伸出手指點了一滴淚水,放到舌尖上,很鹹。我聽見小卜敲門聲:十八,你房間裏麵怎麽了,有那麽大的聲音?
  我慌忙回答:沒事兒,我在收拾東西。
  從小麥口中知道洋娃娃的簽證可能八月末不能下來,但是也不會太晚,九月下旬應該沒有問題,阿瑟給上海的佐佐木、廣州的大雄、香港的平K打電話,希望抽時間聚一下,佐佐木和大雄說沒有問題,隻要是周六周日就好,隻有平K不行,那老小子去了日本參加一個什麽企業培訓,估計一個月之後才能回香港,易名聽說平K去了日本,從他所在的城市跑去找平K。平K在電話裏麵一個勁兒的抱歉,說是真是回不來,以後有機會一定認罰,一句認罰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實現,阿瑟笑:靠,數這小子最機賊,平時就磨嘰,看看,果然吧,又是差他,以後有機會見他,我見他一次打一次他。
  阿瑟和小麥的行程已經定下來了,是九月二號的機票,從中國飛往澳大利亞,阿瑟的家裏和小麥的家裏不停準備著過冬的衣服,中國是夏季的時候澳洲正好是冬季,不知道那裏是不是真的在下雪,8月26日是星期六,阿瑟就定那天聚會,佐佐木和大雄會來,我問要不要叫師姐,阿瑟笑著說:不用,和佐佐木撞上多不好,盡管佐佐木不會有什麽不高興,但是平心而論,師姐現在已經是徐娘半老了,就讓佐佐木記住原先師姐美麗的樣子吧,女人這一生最美麗的時間也不過就那麽幾年。
  我一直在想給阿瑟和小麥準備什麽樣子的禮物,想了好幾天也沒有想明白,一是我沒有錢,昂貴的禮物不是我的手筆,阿瑟也不會要;二是我想準備一樣有意義的東西,來紀念大家之間的友誼。我跟小米抱怨準備禮物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小米告訴了阿瑟,阿瑟打來電話說不讓我準備任何東西,不然大家連兄弟都甭做了,我唯唯喏喏的答應著,恨小米走漏了消息,但是還是決定不能什麽不送。
  我整理自己相冊的時候,從裏麵掉出一張照片,我慢慢的揀起來,這張照片是一張合影,上麵有很多人,因為大家畢業的時間不一樣,所以這張照片上麵的人是最齊全了,照片中間是阿瑟和佐佐木,我和平K在佐佐木旁邊,小淫蹲站在後麵,小淫的手一隻搭在佐佐木肩上,一隻搭在我的肩膀上,小麥站在阿瑟的後麵,小米站在我的後麵,就是小淫另一個旁邊,比較好笑的是,那個時候我竟然帶了一個帽子,帽子的沿轉到了後麵,臉上帶著張狂的笑容,小淫的酒窩自然的顯露著,阿瑟笑得最厲害,不知道當時是因為什麽事情笑成那樣,照片的背景是大學的主教樓,旁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還有草坪。
  我決定把這張照片洗成泛黃的老照片,然後擴大到七寸,再配上木質的相框,送給阿瑟和小麥,幹脆全送了吧,佐佐木和大雄來一次也不容易,再帶上小米,好事兒成雙。想到這兒我開始翻箱子到處找這張象的底版,把我所有像片的底版翻了個遍,終於在一張破舊的影集中找到那張底板,我都沒有把自己翻亂的東西收拾一下,就開始往樓下的衝印店跑去,氣喘籲籲的告訴衝印店的老板把我這張彩色底版用黑白的方法衝印,要用柯達那種帶磨砂感覺的膠卷,擴洗五張七寸的。然後我又跑到禮品店買木質的相框,選那種有自然條紋和原木的相框,我買了五個,這才鬆了口氣,等著明天取照片。
  上樓的時候,看見小卜,小卜說是剛從菜市場回來,我看見小卜手裏拿著一個西瓜,小卜朝我笑:十八,分你一半吧,我一個人吃不完的。
  我說:好啊,多少錢買的,我給你一半錢。
  小卜不高興的看著我:那你這件襯衫多少錢買的?我給你錢。
  我這才看見小卜穿著我給他買的那件白襯衫,還別說,大小還是蠻合適的,穿著也很精神,小卜本來就長得就秀氣,其實說男人秀氣不是說男人長得帥,就是很好看,有點兒象女生,過於纖細微薄的感覺了,韓國有個影星叫安在旭,就是那樣,長得很秀氣,笑起來很好看,小卜就是那個類型,本身就是朝鮮族,更是有點兒脫不開幹係。我要是和小卜站在一起,那絕對我是粗狂大漢,而小卜就是江南美女了,反正就是那個勁兒吧,反差性非常大。
  上樓後,小卜說過一會兒給我切半個西瓜過來,我點頭,心裏卻在想著自己買的相框,小卜敲門的時候,我正在把相框放到桌子上,我開了門,嚇了小卜一跳:十八,你房間是不是有人搶劫了?怎麽,怎麽搞得這麽亂啊?
  我嗤笑:搶劫?哪個不長眼睛的盜賊進了我的房間,我準保他的後悔一輩子,劫財窮的丁當響,劫色更是白扯,就我長得這副安全行車的樣子保準賊得立地成佛,一個勁兒得阿彌佗佛。
  不知道為什麽,我想起了木羽這個家夥說我得那句話,他說我長得一副安全行車的樣子,我搖搖頭,或許是真的吧。
  我告訴小卜是我自己找東西時候折騰的,小卜不相信得看著我:十八,你你,找個東西?就能把房間搞成這樣?你的日子是怎麽過得?你爸媽真的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我的天啊,太讓人意外了。
  我接過小卜手裏的西瓜,直接啃了一口:這有什麽啊,大家不都是這樣過的嗎?現在還要好的多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亂的更厲害呢
  小卜磕巴的看著我:十八,你,你吃西瓜不吐籽嗎?
  我搖頭:不用,反正西瓜子也不會在腸胃裏麵發芽,隻要嚼著不礙事就統統吃下去,西瓜也不容易,長了一大通,還要被人吃掉,哪能那麽狠心的讓西瓜支離破碎呢?就算行善積德了。
  說著我又咬了幾口西瓜,小卜咽了幾下口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那行,你先忙,我去做飯了。
  真是沒有見過世麵兒,就我這樣一個還不是絕色的女人就把小卜嚇成這樣?瞧把人家孩子嚇得?罪過罪過,我一邊吃西瓜一邊搖搖頭,哎,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了,我,也老了。
  第二天,取了照片,我滿意極了,泛黃的古典感覺,正好見證了大家多年的朋友,我相信阿瑟和小麥會喜歡,我把照片裝到相框裏麵,一邊一邊的看著,時間真是快,剛上大學那會兒,大家都是小孩子似的,現在都長大了,個人有了個人的夢想和前程,很多東西變了,連時間都擋不住,可惜,小淫不在了,在我的心裏留下了一個洞,是空洞,小淫真是狠心,連我的夢裏都不到。
  木羽這些天沒有出現雖然我安靜了,但是心裏開始有種莫名的失落,盡管我知道那個男人對我而言,是太艱難了,他艱難,我也艱難。
  8月26日上午,佐佐木和大雄先後相差一個小時的飛機,來到了北京,佐佐木見到的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十八,你瘦了。
  大雄還隨身帶來了他兒子的照片,佐佐木羨慕的直撇嘴,阿瑟看著照片嗬嗬笑:看看,長得還真是象大雄,象的邪乎。
  佐佐木笑著給了阿瑟一拳頭:老大,你老人家說話注意點兒,大雄的兒子不象大雄,大雄也不幹啊,你的兒子不像你你幹嗎?
  大雄憨厚的笑了,小麥嘣著搶著看照片,小米拉著我的手小聲說:十八,男人一到一起,說話都可不正經了,真是。
  我衝小米笑:也不是什麽不正經,就是願意開玩笑而已,哪兒不正經了,你說?
  小米紅著臉不說話,一行人開到阿瑟家,阿瑟的父母為了讓我們盡興,都出去了,所以諾大的房子裏麵就是我們這群人嘻嘻哈哈了,佐佐木看著我笑:十八,大熱天的,你幹嗎背著個包啊,不嫌熱嗎?裏麵裝得什麽?
  我還沒有說話,小麥嘟著嘴:佐佐木,你管的太多了,十八說不定背著衛生巾呢?
  小米敲了小麥腦袋一下:真是看不出來啊,談了幾天戀愛,都知道衛生巾是什麽東西了,有進步啊,老實交代,是不是給洋娃娃背過衛生巾?
  大家哄堂大笑,小麥尷尬的看著小米,恨不得跟小米決鬥。
  我忍住笑,放下身上的背包,招呼阿瑟和小麥:來來,發東西了,人人有份兒。
  阿瑟瞅著我笑:十八,發什麽?是不是每人一袋衛生巾?十八,不用這麽客氣吧?
  佐佐木和大雄哈哈大笑,我惱怒的看著阿瑟:笑個頭,是給你們的禮物。
  我打開背包,從裏麵拿出相框,先遞給阿瑟和小麥,然後給小米和佐佐木還有大雄,阿瑟最先發出驚訝的聲音:十八,你太偉大了,我怎麽都找不到這張照片,這這,照片的顏色太好看了,小麥……
  佐佐木的手放在照片上小淫的身體上,佐佐木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很多東西的存在和不存在,人是最沒有辦法作主的,小麥張著嘴愣了好半天才抬頭看我:十八,這個我太喜歡了,太好了。
  我淡淡的看著阿瑟:你和小麥出國,我沒有什麽東西可送,隻有送這個了,我也就這個本事了。
  阿瑟笑:十八,本來就不想讓你送東西,這個就是最好的了,我和小麥都會喜歡,我們會帶在身邊的,這個禮物比什麽都好,我們大家都喜歡,佐佐木大雄和小米是占了我和小麥的光了。
  小米安靜的看著我:十八,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真的,這是我收到的最有意義的禮物,比你之前送我的那個流氓兔還要好。
  這一天大家從中午喝酒喝到晚上,從晚上喝到半夜,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說了多少話,不知道唱了多少歌,跑調的不跑調的,好聽的不好聽,記得最清楚的是:周華健的風雨無阻、張學友的吻別、譚詠麟的朋友,還有張宇的用心良苦和都是月亮惹得禍。這些歌在我們那個時候應該還算是很暢銷的,最後佐佐木唱了一首黃品源的海浪,這首歌是小淫最喜歡唱的,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我拿著酒杯坐在地板上發呆,阿瑟爬過來看著我笑:十八,今天今天師兄幫著你做個決定,真真的,來,把手機給我。
  我摸了半天才從口袋裏麵摸出手機,愣愣的看著阿瑟:做什麽決定?
  阿瑟嘿嘿的笑,在我的手機上麵寫著什麽,寫完了讓我看,我看見上麵寫著:你有時間嗎?
  然後阿瑟選擇了木羽的手機號碼,按了發送,我疑惑的看著阿瑟:這是幹什麽啊?
  阿瑟詭異的笑笑:那個木羽如果肯來或者對你有所表示,你就跟了他,聽師兄的沒錯,如果他沒有反映,就算了,這個決定不不錯吧?
  我嗤笑:他?會有反映,不會,絕對不會,不把我氣死我就阿彌佗佛了。
  阿瑟不相信的擺著腦袋:不會,絕對不會,我敢打賭。
  十分鍾,手機響起了信息的聲音,阿瑟搶過去看,我看見阿瑟的表情像是吃錯藥一樣變得很怪,阿瑟晃了晃腦袋把手機遞給我:十八,那個你,看看,是不是我看錯了,可能是我酒喝多了。
  我接過手機,看見手機上麵的信息:我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請勿打擾。
  我開始哈哈大笑,拍著阿瑟的肩膀:阿瑟,看看,被我猜中了吧,你說你認罰,罰你喝酒,喝酒……
  笑到最後,我的淚水流了出來,我刪除了這條信息,這就是我曾經為之心悸和慌亂的男人,這個就是口口聲聲說真的很喜歡我的男人,這個就是說想娶我的男人,這個時候他給我信息說: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請勿打擾。
  我的眼淚終一大部分是因為小淫,一小部分為我自己,還有一部分是為木羽,我的一生還沒有完結,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老天這麽折騰?
  阿瑟尷尬的喝著酒:十八,這個不說明什麽問題,你別往心裏去,我喝酒,認罰。
  小麥抱著相框靠在沙發上睡著,佐佐木一邊吸著煙一邊看著小淫的照片,大雄還在扯著嗓子唱著不知道什麽名字的歌曲,小米靠著我的肩膀睡著了,阿瑟還趴在地板上喝著酒,我感覺自己的心被穿了個洞,有某些東西從那個洞裏麵慢慢的流出來,我很想堵住那個洞,可惜,我摸不到心裏麵的那個洞口,深的已經把我整個人都給裝了進去,我這輩子都別想從裏麵爬出來,那一刻,我對我自己說:認命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小米最先起來,應該說小米沒有喝酒,小米推醒我,我才看見大家睡得東倒西歪的,最可笑的是阿瑟,竟然趴在地板上,抱著麥克風睡得都流口水了,大雄抱著佐佐木的腿也是睡得香香的,小麥窩在沙發上,像個熊貓,我伸著懶腰,看著牆上的鍾,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我開始叫醒佐佐木和大雄,他們一個是下午三點的飛機一個是三點四十的飛機,阿瑟爬起來的時候還是不相信自己睡在地板上的事實,開始咆哮:靠,誰把我踹到地板上了,我跟他沒完。
  簡單的吃了中午飯,大家聊天,小麥拿出準備好的瑞士軍刀,給每人一把,小麥給我的時候說:十八,這把刀是瑞士出產,絕對的金剛不壞之身,即使有天你自己壞掉了,刀也不會壞,兄弟送給你,當作傳家寶吧,行走江湖的時候可以用來防身,再不濟退出江湖歸隱山林的時候,也可以用來削個蘿卜或者白菜什麽,百利而無一害,唯一的害處就是一定要小心,別切到自己的手。
  我拿過來,左看右看,一副門外漢的表情,我在心裏笑:留著吧,放在身邊可以避邪。
  下午和阿瑟小麥小米去機場送別佐佐木和大雄,佐佐木走得時候照舊是在擁抱我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嫂子,保重。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在佐佐木走向飛機的時候,說:你也保重。
  走出飛機場,阿瑟皺著眉頭看著天空,歎氣:都他媽的散了,這輩子都不知道會見上幾次了,十八,我們走了以後,就剩下你一個了。
  我也看著天空,剛剛起飛了一架飛機,帶著呼嘯的噪音,耳朵中傳來呼呼的聲音,我轉向阿瑟笑:哎,左手跟我說要回來的,還有小諾和夭夭,估計也就是這幾天了,所以我才不會寂寞呢。
  阿瑟呆呆的看著天空,長歎了一聲:左手?左手?那小子怎麽就跑到廣州了呢?真是的,估計連喝酒的機會都沒有了,說實話,還真是有些想他了,左手啊左手,你怎麽才想著要回北京呢?
  我推了阿瑟一下:廣州有讓左手去的原因吧。
  阿瑟扭頭看我:十八,左手為什麽要回來?他有說嗎?突然的走,又突然的回來?那小子跟我不是很熟,還有之前那個胖子了,哎,不過他們跟你可是很熟的吧,十八,你還真是有兄弟緣的人啊。

  第118章
  送走了佐佐木和大雄,小米邀請我去她爺爺奶奶家,我拒絕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對很多東西都失去了興趣,不想去想,也不想去問,就連開口說話都變得很別扭。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自己住的房子,坐在公交車上,我的腦海裏麵反複的閃著昨天晚上木羽發來的那條信息: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請勿打擾。
  我把自己的腦袋靠在車窗上,顛簸的公交車來回晃蕩著我象糨糊一樣沉重的腦袋,我看著車外陌生的人群,發呆。我知道,這一次我真的受傷了,而且傷到了心的最底處,再也沒有一丁點兒可以承受傷害的地方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具有可以抗拒和擺脫的能力,其實沒有,我的防線太低,我根本就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所以才會被傷的徹徹底底,連一毫米的空隙都沒有留下。
  我呆呆的看著窗外:木羽,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就是想讓我親口去承認我受傷了嗎?就想讓我親口對著你說我真的好受傷?是不是?
  回到家,我撲到在自己的床上,感覺身體都不在是我自己的,我就想好好睡覺,誰也不要打擾我,我關了手機,拔了電話線,蜷縮在自己的傷痛裏麵睡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大海裏麵無助的微生物,任何能讓我抓的住的東西都是我的救命草,隻要,還能讓我看到那種叫做活著的希望就好……
  不知道小卜敲了幾遍門,我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反正是我醒過來的時候聽到小卜在不停的敲門:十八,開門,你在嗎?
  我迷糊的說了句:來了。
  然後爬起來,開門,小卜穿著幹淨的白襯衫,手裏拿著一個大的塑料袋,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鍵盤似的東西,我摸著腦袋看著小卜:這是什麽?
  小卜笑:是小霸王學習機啊,裏麵的卡還有小蜜蜂和俄羅斯板塊的遊戲,這個遊戲現在很低級了,不過還好,還能湊合著玩兒,你不是說你喜歡玩這些遊戲嗎?我從同事家的孩子那兒借的,今天是周日,上午我就敲門找你了,你不在,下午看見你的防盜門開著,估計你在家,所以叫你了,哎,你不會是在睡覺吧?大白天就睡覺,你晚上幹什麽,是不是打算跟貓頭鷹一起守夜吃蒼蠅老鼠?
  小卜最後一句話逗笑了我,我笑了一下:沒有,昨天幾個朋友聚會,有點兒喝多了,所以睡著了,進來吧。
  小卜進來後,放下手裏的東西,開始把學習機往電視上按著,一邊按一邊說:十八,你也夠可以的,你喜歡玩的遊戲連小孩子都不玩,我那個同事的孩子十來歲,整天嚷著要玩什麽大富翁啊雷電啊,我跟小孩子借這個說回來玩小蜜蜂俄羅斯板塊什麽的,小孩子都嘲笑說大人的智商怎麽可以這麽後退呢?
  我有點兒發呆的坐在旁邊,小淫那個時候也是穿著幹幹淨淨的襯衫陪著我玩俄羅斯板塊和小蜜蜂,小淫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叫做寬容擔待的神情,不管我作什麽,好像在小淫看來都是一種快樂,都好像是很正常似的
  小卜遞給我一個手柄:十八,試試好不好用?這個,好像多少有點兒毛病吧,不過能玩兒。
  我拿著手柄打了幾下,還不錯,挺好使的,小卜坐在旁邊看著我打:十八,這個遊戲你最高記錄是多少?
  我一邊打一邊想:好像是能夠打完全局20關,但是這樣的次數不多。
  小卜打開帶來的塑料袋子:十八,上次你給我買了件襯衫,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給你買什麽好,今天我去超市看見有巧克力賣,之前在你房間裏看到過很多塊巧克力,所以給你買了兩盒,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哎,就抵這件白襯衫的錢了,要是不夠我也不多給了……
  我手裏的手柄啪的掉到了地上,巧克力?巧克力?有多久沒有想起這個東西的名字了?小卜驚訝的看著我:十八,你怎麽了?
  我聽到電視裏麵發出遊戲結束的音樂聲音,我搖搖頭說沒什麽,彎腰揀起遊戲機的手柄,開始打另一輪遊戲,小卜在我旁邊慢慢打開巧克力的包裝盒子,我逼著自己認真看著電視屏幕,認真的打遊戲,我聽見小卜說:十八,你吃巧克力嗎?這個味道的巧克力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試試吧?
  我看著電視屏幕,生硬著聲音:過一會兒再吃吧,我現在打的很起勁兒,說不定會打通關的,現在騰不開手……
  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小卜把剝好了包裝紙的巧克力慢慢送到了我的嘴邊兒,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順著我的眼角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我惱火的摔了手裏的遊戲手柄:你幹什麽啊你?
  小卜慌了:十十八,我不是,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伸手拿過巧克力,放到嘴裏嚼著,我苦澀的看著小卜:之前,小淫就是這樣喂我吃巧克力,好多年都是這樣的……
  小卜拘束不安的看著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沒有……
  我一邊嚼著嘴裏的巧克力一邊生硬的看著小卜,小卜不安的避開我的眼神,心不在焉的玩兒著遊戲,時不時的飛快的看我一眼,手忙腳亂的對著電視屏幕打著遊戲,我聽見劈裏啪啦的遊戲的聲音,我有些意識魔症的看著小卜:小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小卜猶豫著看著我,又看看電視屏幕,不安的摸著頭發,有一分多鍾,小卜的臉紅的厲害:十八,是,我是很喜歡你,搬過來沒有多久之後,我就喜歡你了,可是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喜歡你……
  我努力把巧克力咽下去,意識模糊的盯著小卜:那你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喜歡我?
  小卜緊張的看著我:可是,十八,我沒有錢的,我賺得很少,你知道的。
  小卜說到後來,聲音低低的,開始局促的搓著手,我平靜的看著小卜,苦笑:我會爭取少吃的,少吃一些東西,把飯量變小,我發誓。
  小卜擺手,著急的看著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吃飯的問題,我是說,我沒有錢買房子,更沒有錢買車子。
  我還是安靜的看著小卜:大家都在租房子住,我也沒有錢買房子,隻要不去露天宿營就可以,就算露天宿營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多帶一些衣服或者被子,滿大街都是公交車,大家都在坐公交車。
  小卜泯了泯嘴唇,戰戰兢兢的看著我:十八,沒有錢,真的沒有關係嗎?我真的……
  我接著苦笑:我也沒有錢,窮的就剩下了自己,你會介意嗎?
  小卜搖頭:不介意。
  我沒有告訴小卜,在和他說這些的時候,我一直把他當成小淫,我真的,無法分清小卜的背影是不是小卜,還是小淫,小卜切菜時候幹淨的手指和完美的刀功,還有順手遞給我半根黃瓜的瞬間,我真的沒有分清,是小淫還是小卜。
  我想起最悲慘的那段日子中,小米說她為我祈禱上帝的,阿瑟對著天空憤怒的大喊:上帝呢?他媽的,上帝到底去哪兒了?
  我沒有告訴小卜,我被自己這段生命中的亂七八糟的變故打擊的沒有了最初的鬥誌,沒有了支撐的希望,我真的想抓到能讓我安心靠著的什麽東西,跟錢沒有關係,跟感情也可以沒有關係,隻要能讓我感覺到有個支撐點,隻要能讓我感覺到還能活下去,就好,我的要求就這麽多而已。
  小卜,就是我能抓住的可以安心靠著的那一棵稻草,在跟小卜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送給了自己一句話,一句徐誌摩說過的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小卜安靜的坐在我的對麵,電視裏麵是遊戲停止的音樂聲音,我看著巧克力的包裝紙,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著小卜:其實,你和小淫在很多地方象,我不想騙你。
  小卜低著頭,小聲的說:這個我知道,你跟我說過他,我能感覺出來。
  小卜快速的抬頭看了我一眼:十八,我們有沒有不象的地方?
  我笑了一下:有,你的牙齒不白,你沒有酒窩,你不是長頭發,你個子不高,你不抽煙,喝酒也不行,你不喜歡穿牛仔褲所以沒有洗的發白的牛仔褲……
  小卜呆呆用手指頭一個一個的記著,吃驚的看著我:還有這麽多啊?
  我告訴小卜:小淫說,他養了一隻不怎麽樣並且糊塗透頂的貓,忠誠度實在讓人擔心,自己不記得吃飯,不記得按時睡覺,有時候如果不去照顧她,她會挨餓,還有,她不認路,經常會迷路,他需要根據她的行蹤找她,她脾氣不好,他還需要哄她,哄不好的時候她會傷心,這隻貓不僅迷路,走路的時候還不看著路,所以經常會撞到樹上,或者被路過的別人撞到,所以他要時刻的看著她,還有,這隻貓喜歡吃巧克力,但是不能一次給她很多,不然她會吃到撐死自己都不知道,她還喜歡喝酒,他必須保證她喝醉以後不能跑丟了,所以他實在沒有時間幹別的事情。
  小卜不好意思的笑著:十八,我可以答應你,我會繼續養著你,不讓你丟失,也不能讓你迷路,還不能讓你吃巧克力撐死。
  我也想笑,但是感覺很疲憊,小卜關了遊戲機,坐在我對麵,猶豫了好一會兒,紅著臉看著我:十八,那我就從今天開始,算是正式追求你了,好不好?
  我不懷好意的朝小卜笑:那你還得把晚上的飯菜做好了,做好吃了才行。
  小卜一個勁兒的點頭,這個瞬間我沒有感覺自己輕率,我也沒有後悔自己作出的決定,因為我感覺到了自己變得輕鬆了,從小卜身上,我能看見小淫的影像和痕跡。
  直到晚上我才把拔掉的電話線插上,大概過了二十分鍾,阿瑟打來電話,問我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手機也關機,害他撥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話,我始終笑著不說話,阿瑟頓了一下:十八,木羽信息的那件事純屬偶然,你不要太在意了,木羽那人肯定就想氣氣你,你別往心裏去了,改天我單獨找木羽談談,用得著那麽較勁兒嗎?
  我笑:阿瑟,我不會在意的,我可能又談戀愛了,算是我人生的開始吧。
  阿瑟吃驚:那個十八,真的嗎?是誰,不會是木羽吧?
  我接著笑:不是,這兩天,我會請你們過來看看他,大家一起吃吃飯什麽的,好不好?
  阿瑟說:好,好,在我和小麥走之前一定要看看,快點兒,我特想看看到底是誰,讓你這麽快就下了決心,哎,我要是長了翅膀,我現在就飛過去看。
  晚上,小卜招呼我吃飯,非要在他的房間,說是我的房間跟豬窩似的,肯定影響食欲,吃飯的時候我告訴小卜阿瑟和小麥還有小米要過來看看他,小卜嚇了一跳:十八,他們是不是很凶?或者別的,比如很事兒的那種?
  我笑:你覺得我凶嗎?我事兒嗎?
  小卜搖頭,我解釋:這就是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這個人交的朋友,反正和我差不多,都很好相處。
  小卜咬著筷子:那一起出去吃吧,找個餐廳。
  我皺著眉頭:不行,去一次餐廳費用太高,再說他們幾個已經吃膩餐廳的東西,給他們換點兒清淡的口味,就你做吧,做辣魚湯、醬牛肉、冷麵和包飯,對了還要有泡菜。
  小卜發愣的看著我:這樣子?就行嗎?會不會寒酸?
  我吃了一口拌涼菜:當然不會,這是充分展示我們生活的技巧和能力,別人有本事,你讓別人做做看,行嗎?別人肯定不行,所以啊,你就不要想東想西了,真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麽這麽墨唧啊。
  小卜看著我的表情樂了:十八,你真是有意思,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反正笑話的是你又不是我。
  晚飯後,坐著看電視,小卜在旁邊小心的削著水果皮,本來我是想要削皮的,但是小卜不放心,說看我的架勢就能削到手,還是他來吧。空氣裏麵安靜的不得了,能聽見電視的聲音還有水果刀削皮的聲音,我問小卜之前有沒有過女朋友,小卜一邊削著皮一邊說交往過一個,是別人介紹的,但是不到三個月就分手了,我問為什麽分手,小卜尷尬的朝我笑了一下:十八,她要求的和你要求的正好的相反,我沒有錢,所以也不強求了,感情這個東西我從來不敢去想太多。
  我安慰小卜:人各有誌,人各有誌。
  小卜遞給我一塊水果,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都沒有問過我一個月賺多少錢,是不是以為我賺得和別人一樣多所以你就不問了,其實我沒有別人賺得多。
  我看著小卜:這個很重要嗎?
  小卜有點兒慌亂:不是,就是就是怕你高估了我的水平……
  我同情的看著小卜:大家都一樣。
  8月31日下午,我不在公司,忙完手裏的事情,下午三點多,我開始給阿瑟和小麥小米打電話,讓他們過我租的房子,然後給小卜打電話,小卜正好也是在外麵,我說了今天晚上讓阿瑟他們過來,小卜說他直接去市場買完菜再回家。
  我回到家的時候小米已經先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我坐公交車,小丫頭打車,所以她比我先到,沒多久阿瑟和小麥也晃蕩到了,師兄真夠逗的,大熱天竟然和小麥一人抱著一個碩大的西瓜,累得一頭汗。阿瑟看見我就問人呢,我說去菜市場了,一會兒回來,晚上讓你們好好吃一頓風味獨特的東西,小米泯了泯嘴:十八,真的假的,天天吃爺爺奶奶安排的營養餐,我的牙齒都快失去咀嚼的功能了,我估計再蛻化下去,我真的就成了嬰兒了,不用去移民了。
  把他們讓進我的房間,阿瑟一看就暈:十八,你什麽時候能把房間收拾幹淨點兒?我的天啊,你還是不是女人啊,真是的,小麥的房間收拾的都比你利索,幸虧我看上的不是你這種女人,不然我的天天吐血。
  我開始給自己找麵子:這個人嗎,不能太完美了,必須有優點,同時也必須有缺點,要是完全沒有缺點了就不是人,那是神仙。
  小麥插嘴:十八,我們寧可你成為神仙,也不想你這樣。
  正說著的時候,小卜敲門,我把小卜介紹給阿瑟他們,阿瑟最先呆了一呆,還回頭看了我一眼,介紹完後小卜把大家讓到他的房間,說是我的房間太亂了。到了小卜的房間,小麥發出驚訝的聲音:嘖嘖,十八,你好好學學,你看看人家,人家還是個男人呢,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你的房間跟豬窩似的,黨和人民是怎麽教育你的?白瞎幾年大學了。
  小卜隻是笑,把買來的東西送到廚房,阿瑟靠近我身邊小聲說:十八,他和小淫還真是有點兒象,長得到不是很像,但是神情和性格象的厲害,連潔淨的生活習慣都像。
  我看著阿瑟笑:是嗎?你們先坐著,我去廚房幫忙,一會兒吃飯。
  我在廚房幫著小卜收拾青菜,小卜自己快速的拾到著魚和牛肉,那種認真的勁兒,像個專業的廚師,大概過來一個半小時,所有的菜都做好了,熱氣騰騰的辣魚湯,地道的醬牛肉,還有拌菜和冷麵,冰箱裏麵存了一天的冷藏泡菜,都端到餐桌上,阿瑟又是第一個發愣,看著我小聲說:十八,我說什麽來著?喜歡你的男人廚藝都夠厲害,你呀,天生就是有福而且是有口福的命。
  小麥對冷麵和泡菜情有獨鍾,小米則是喜歡辣魚湯和醬牛肉,阿瑟喜歡吃拌菜和包飯,一通飯吃下來沒有我和小卜什麽事兒了,我和小卜還沒有吃上幾口呢,大部分都被別人吃了,我隻能挑點兒泡菜和拌菜果腹,小卜更是沒吃上幾口,忙活了一通,都是給別人的肚子喂飽了,小米揉著肚子朝我笑:十八,那個醬牛肉還有沒有,能不能給我帶點兒回去吃,下次我買牛肉,讓他幫著做好了帶回去吃,太好吃了……
  小麥岔話:泡菜還有嗎?有我也帶點兒回去,味道不錯,還能助消化,我這些天吃的東西油膩的厲害。
  我尷尬的看著小卜,小卜笑:都還有一些,要是喜歡吃的話,可以帶些走,不要勉強,我做的味道還是有些差距。
  還沒等我說話,小米起身就去廚房:好啊,那個牛肉放在什麽地方了,我自己動手,我知道自己吃多少,別裝多了。
  我跟著小米去廚房,找到裝醬牛肉的盒子,裏麵也就剩下一小盤了,小米全部到到小餐盒裏麵衝我做了鬼臉:全歸我了。
  我生氣的看著小米:哎,你這還叫別裝多了?明顯就是連窩端了。
  回到餐桌阿瑟正在問小卜都還會做什麽菜,我聽見小卜說羊蠍子、牛尾巴湯、排骨等等,阿瑟看著我笑:十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手藝這麽好,你就應該早說啊,害的我們還要出去吃這些東西,味道好不到哪兒去,還不見得做的都幹淨。
  小麥點頭:就是就是。
  吃完飯,我送阿瑟他們下樓,阿瑟摸了支煙,朝小麥說:你和小米去前麵叫輛出租車。
  小麥和小米單獨往前走,阿瑟吸了口煙,看著我:十八,說實話,那小子挺不錯的,尤其是性格,跟小淫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他肯定會對你好,這個我也相信,就是怕你是一時衝動做出的選擇,免得將來後悔,是不是木羽那天回複的短信促使你這樣做了我也說不好,但是我還是相信你所作出的選擇。
  我朝上吹了一下頭發,歎息:我也不知道,隻能說人有時候真的很怪,我靠近木羽的時候,感覺是想逃,至少跟小卜在一起,我的感覺是安全的,這算不是主要原因,我也沒法說,隻能說,以前的那些事兒結束了,就算我揪著不放,時間已經過去了,忘的了的,忘不了的,就那麽留著吧,還能有什麽?
  阿瑟點了一支煙,抽出一支煙遞給我:是啊,早晚都得過去,就拿我來說吧,不說烏龜王八命,沒什麽變故的話,至少也能活個四五十年吧……
  我給了阿瑟一拳:你閉嘴,沒事兒亂說什麽啊你?
  阿瑟叉著腰,表情正經的看著我:不是亂說,世上的事兒啊,靠譜兒的少,我們還能怎麽樣啊?小淫不能怎麽樣,木羽也不能怎麽樣?該過去的,我們留不住的,悲傷有用嗎?
  我嗤笑:阿瑟,木羽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對於他我已經失望到了最底處,他一直在逼迫我承認自己有沒有受傷,他不是在愛一個人,是在馴服一個人,感情的事情是能用馴服來解決的嗎?如果真的能,那麽人和動物,和馬戲團裏麵的動物有什麽區別?把它馴服好了,讓它按照自己的指令或者眼色行事,那是什麽感情,我真的不懂,還不如存錢買個機器人來的實際一些,也是,機器人輸入了指令,絕對的服從。
  阿瑟歎了口氣:反正我能放心你,我從來不擔心你的生存能力,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的,運氣也好好的,現在看來,咳!不說了,運氣這個東西也不靠譜兒……
  小麥和小米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阿瑟轉身麵對著我,點頭:保重了,放心吧,我和小麥寒暑假都會回來的,我肯定會和小麥來看你的。
  小麥喊阿瑟快點兒,阿瑟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朝小麥小米走去,上了出租車,小麥小米朝我揮著手道別。

  第119章
  阿瑟和小麥走那天我沒有去機場送,因為我知道那天肯定是他們兩家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場的時候,我和小米實在不易去湊熱鬧,走前的晚上我給阿瑟和小麥分別打了電話,祝他們快樂的飛往澳洲,記得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點兒鴕鳥肉或者鴕鳥蛋什麽的,阿瑟說:得了,十八,還是你給我準備點兒鵪鶉蛋比較來得實際。
  據阿瑟說,小麥在臨走前的一天先後痛苦流涕兩次,一次是感覺出國之後人生地不熟,不能象在中國的土地上想怎麽撒歡兒就怎麽撒歡兒,我覺得這小子真是沒有出息,大丈夫誌在四方,出去遊一趟多好;二次哭是洋娃娃的簽證九月中旬能不能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這個充分證明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漫說他小麥還不是個正兒八經的英雄,哭就更有道理了,嗬嗬。
  阿瑟和小麥飛機起飛的時候,我和小米在通電話,小米說:輕輕的,他們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和他們轟轟隆隆邋裏邋遢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哦還有阿瑟的腿毛……
  我聽著小米一本正經的聲音,笑的差點兒岔了氣。
  阿瑟和小麥離開一個星期之後,小米給我打電話,說是沒有機會再欺負到小麥感覺很不習慣,小米還說之前看著阿瑟像是黑猩猩一樣的腿毛感覺好像進了動物園,但是現在開始感覺長著黑猩猩一樣的腿毛的阿瑟是多麽的帥氣和親切,我安慰小米說他們肯定要忙著報道還有住宿的事情,所以沒有時間發信給我們。
  掛了電話我的心裏也不是滋味,之前大家總是膩在一起,現在突然就變成了天涯和海角,真是讓人一時無法接受,和小卜說起這件事,小卜也感慨說是啊,眼目前的朋友說天南地北就天南地北了,難過是在所難免的,反正以後還是有見麵的機會,所以心思要放寬一些,阿瑟走了之後,我才發現他在我記憶中的每一瞬間的印象都是那麽的帥氣率性,原來阿瑟一直都是個男人,我為自己這個發現欣慰,也感覺幸運。
  晚上,我一個人在打著小蜜蜂遊戲,小卜坐在我旁邊,拿著剪刀把葡萄剪成一粒一粒的,說是那樣更容易清洗,小卜洗好葡萄坐在我身邊讓我吃葡萄,我說我打的正起勁兒等一會兒,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小卜問我是誰,我說不知道,可能是房東阿姨,我快要交房租了,小卜起身去開門,我看著電視屏幕打著遊戲,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小卜說:十八,別玩了,你有朋友來了。
  我看了一眼,靠,是木羽,這個消失了十好幾天的家夥,竟然道貌岸然的來了?我哦了一聲:一會兒就好,快通關了。
  小卜坐到我身邊,催促我快點兒結束,順手剝了一個葡萄粒,送到我嘴裏,我剛吃了一口,我就聽見嘩啦的一聲,好像什麽東西掉到地上了,我按住了暫停鍵,轉頭看,看見一大束紅色的玫瑰花,包著漂亮的包裝紙,從木羽的手上滑到水泥地上,包裝紙發出清脆的嘩啦聲音,小卜放下放著葡萄的盤子,看了我一眼,小聲說:十八,我先回房間,你們慢慢聊。
  說完小卜帶上我的房間門,回對麵他的房間了,我淡淡的看著木羽:你來幹什麽?
  木羽慢慢的,在我麵前蹲下,看著我的眼睛,我要站起來的時候,木羽按住了我的肩膀,苦笑:十八,你告訴我,這一次,我是不是又晚了?是不是?剛才,剛才,他為什麽要喂你吃葡萄,你說啊?
  木羽的手慢慢摸出一支煙,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我清晰的看見木羽拿著打火機的手在發抖,好幾次都沒有打著火,最後滑到了地上,我安靜的把打火機揀起來,打著火,給木羽點了煙,我把打火機還給木羽,我站起身沒有說話,木羽轉到我麵前,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我就這麽幾天沒有來找你,你怎麽就,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你告訴我,你怎麽可以這樣……
  木羽掐滅了煙,焦慮的在客廳來回的走著,不安的坐著手勢:好!好!你第一個男朋友來找你的時候,我沒有辦法,因為你們之前就認識好幾年了,我算是徹底晚了,怎麽追都沒有辦法追在他的前麵認識你,而且你們早就有感情了,我認栽,我忍下了,可是這個呢?這個小子呢?我是在他之前就認識你的,我是在他之前就認識你就告訴你我喜歡你的,你怎麽說?憑什麽?竟然用手喂你吃葡萄,竟然……
  我平靜的看著木羽: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是感覺舒不舒服的問題。
  木羽有點兒抓狂的看著我:哎,你說清楚,我抱著你的時候,你可是很有感覺,你的心跳可是很激烈的,你不要告訴我你對我沒有感覺?十八,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恩,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啊?
  我忍住自己的激動,盯著木羽:是,我是有過感覺,可是那些感覺都已經被傷害磨滅了磨光了,磨的我的心都寒到了零下一千度,我還能剩下什麽感覺,對,還有感覺,是後怕和恐懼的感覺,我沒有怎麽樣對你,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木羽泯了泯嘴唇,盡量柔和著表情的看我:十八,你聽我說,我們之間一定有誤會,一定有的,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給過你傷害,可是你給我的傷害還少嗎?我可能給過你幾次的傷害,可是你給過我的傷害,是幾十次和幾百次,我都仍然在堅持試圖接近你,你為什麽就不能也試試靠近我啊,你隻要靠近我小小的一步,我就會靠近你一大步的,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啊……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我打斷了木羽的話:是,你說的沒錯,我給你傷害的次數遠遠大於你給我的傷害次數,可問題是,我和你是不能這麽比較的,我承受傷害的能力就是幾次,盡管你能承受幾十次或者幾百次的傷害,你的心髒有那個能力,我沒有,就幾次我就到頭了,就真的再也抗不住了。
  木羽重新迅速點了一支煙,撓撓頭:十八,你聽我給你解釋,上次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我說的不是真話,那個時候我什麽也沒有幹,沒有任何女人在我身邊,還有你幫小米搬家那次,坐在對麵的女孩子和我也是什麽關係沒有,我說我和她有關係,是騙你的,真的,我可以發誓。
  我搖頭:不用解釋了,之前不管你和誰在一起我從來不會過問,所以這個我也不想問,之前和之後,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木羽吐了一口氣:十八,這個你必須聽,因為這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之前那些我不會否認,因為確實是和我有關係,我之所以那麽做就是很想逼迫你能承認你對我的真實感覺,因為你一直都不承認,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這樣而已。
  我呆呆的看著木羽,嗤笑:我是小貓小狗嗎?還是馬戲團的獅子老虎?需要讓你用這樣的手段來馴服我?你想把我馴服成什麽樣子的?要象阿若那樣乖嗎?是不是能夠百分百的領會你的眼神和心靈,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我不想成為寵物,如果逼迫能帶來情感,還需要解放奴隸嗎?剛才小卜喂我吃葡萄,那麽現在我也問你,你有受傷嗎?你會不會受傷
  木羽呆呆的看著我,在牆上按滅了煙頭,怔怔的看著我:我有啊,我有受傷的。
  木羽木然的靠到牆上:十八,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喜歡錢,我沒有很多,但是肯定會比那小子有很多,看在錢的份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哼了一聲:我是喜歡錢,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歡錢,我做夢都想睡在錢堆裏,我現在還能過活的得去,如果有一天真的活不下去,別說我的人,就是我的命我都能賣。
  木羽憤怒的看著我:他到底什麽地方好?
  我一笑:你知道土豆有多少種吃法嗎?大蔥怎麽保鮮嗎?
  木羽恨恨的看著我:我也想知道土豆有多少種吃法?我也想知道大蔥怎麽保鮮?可是你給過我機會嗎?你問問你自己,你什麽時候給我過機會了?
  我揀起地上的玫瑰花,看著木羽:謝謝你的花,我和小卜會幸福。
  木羽突然伸手搶過我手裏的玫瑰哼了一聲:我沒有那麽好的心腸。
  木羽轉身,摔門走了出去,我愣愣的看著被摔開的門,剛想關門,門又被推開,我看見木羽喘息的臉,還有焦灼的呼吸,木羽絕望的盯著我:從始至終,你都不會聽我解釋一下,我是在逼你,我隻是想讓你麵對你自己的心靈,隻想讓你告訴你自己,你是喜歡我的是愛我的,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對你強勢過,我一直都希望你麵對的是一個完整的你,而我麵對的也是一個完整的你,你隻知道抗拒我,為什麽就不能明白我的心思呢?
  我搖搖頭,木羽直直的盯了我好一會兒,轉身匆忙下樓。
  我慘然一笑,老天真是會開玩笑,像是演戲一樣的安排人生,難怪有人說人生如戲,到底是誰給過誰機會,或者是誰沒有給過誰機會?很多東西都太晚了。我愛小淫愛的太晚了,木羽喜歡我喜歡的太晚了,小卜喜歡我也是喜歡的太晚了,那麽我呢?有沒有欠誰的太早或者太晚了?
  木羽走後,小卜過來後什麽也沒有說也沒有問,隻是讓我早點兒休息,明天還要上班,我點點頭,早早睡了。
  第二天,即使上了班也是有點兒混混噩噩的感覺,感覺頭大,很累,女老總一早就跑到我的辦公室,拿著銷售部厚厚的報表跟我說上麵的數據不對,讓我和銷售部助理一起重新調一下上一個月的表格重新查一下,正說著的時候,我聽見前台小姐的聲音:先生,你不能進去,你不能……
  我和女老總同時回頭,也同時的驚訝,木羽不顧前台小姐的阻攔,竟然進到我的辦公室,看見女老總也在,木羽從臉上擠出微笑:呂總,能不能借十八用一下,一上午好不好?有很重要的事情。
  女老總半晌才從驚訝種恢複過來:木記者啊,可以可以,十八,這個表的事情你下午在弄,沒有關係,你們去吧。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木羽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我氣憤的甩著木羽的手:哎,你講不講理,你放手。
  木羽一言不發的拽著我,按電梯,下樓,出了樓門口,我被木羽拽的很狼狽,我看見木羽的車子就在旁邊,木羽開了車門,把我塞進去,然後用遙控器鎖了門,才到另一邊拿車子鑰匙開了門,木羽開始發動車子,冷冷的看著我:如果不想讓我在激動狀態下開車造成車毀人亡就不要說話,不然一起死,反正有人陪著,我無所謂。
  我拿手揉著剛才被木羽拽疼的手腕,不敢說話,真是有點兒害怕出車禍,之前出過一次車禍,那一次我差點兒就死了,所以對車禍一直很害怕。
  木羽開動車子,我不知道他會把車子開到什麽地方,也不敢問,隻是能看見車子兩邊快速的閃著建築物,開了一會兒,我聽見木羽在歎氣:十八,我說對不起,好不好?之前的不好,我都說對不起,好不好?
  我默默的看著車子外麵,沒有說話,車子拐了個彎,我看見車窗外麵是空曠的地方,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不認識,木羽把車子靠在路邊,停下,開始在車子裏麵找來找去,最後找到一盒煙,然後又開始找打火機,找了好久,才找到,摸索著點了一支煙,吸著,看著車子前麵,發呆,我不敢說話,把頭扭向旁邊的車窗。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木羽說:十八,你告訴我,是我真的沒有機會了,還是你不會再給我機會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怎麽說。
  木羽扭頭看著我:十八,你跟我說實話,如果你幫小米搬家那次,我沒有在洗手間裏麵那麽對你說,如果上次你給我發信息問我有沒有時間的時候我沒有回複: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請勿打擾。你還會不會作出現在的選擇?
  我搖頭:不知道。
  木羽歎了口氣:不知道?不知道就是說我還有機會是不是?
  木羽慢慢的趴在方向盤上,嘟念著:我一直以為你身邊不會再有別的男人,我一直以為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對我的悸動,我一直以為你最終會是我的,從你男朋友出事兒後我一直是這麽想的,我一直以為我可以逼迫你麵對你自己的感覺,讓你承認你是喜歡我的,這樣我們就會慢慢靠近,看來我錯了,我又錯了,我沒有讓你更加靠近我,而是讓你越來越遠離我了,怎麽辦,十八,怎麽辦啊?
  木羽憂傷的轉過頭看著我:十八,那晚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我淡淡的看著木羽:那條信息不是我發的。
  木羽動了一下:那是誰發的?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是阿瑟,阿瑟喝多了,說要給我作主,阿瑟說他不會看錯你,說要是發了那條信息之後你要是能過來或者好好的回信息,就讓我跟了你,我和阿瑟打賭說你肯定不會來更不會有什麽好話,果然阿瑟輸了,他看錯了你,又多喝了兩瓶。
  木羽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我抬頭看著車子前麵,木羽開始點著第二支香煙,無奈的笑了一下:十八,為什麽?為什麽我和你之間每當有一個人有點兒動真的的時候,另一個卻又在試探對方?
  我歎了口氣:這正好說明了我們不合適,很不合適,我不喜歡你和人相處的方式,我不能問你為什麽不和阿若結婚,不能知道你不想說的東西,什麽時候你都會說你說呢你覺得呢,靠猜或者領會的語言我聽不懂,我很笨。
  木羽彈了煙灰:現在你可以問,問什麽都行,問什麽我都會告訴你,我不會生氣不會不耐煩,你問什麽我回答什麽,好不好?
  我淡淡的說:現在我已經不想問了,一是沒有問的必要,二是沒有問的興趣,我想回去了。
  木羽從後視鏡中看著我: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麽不想和阿若結婚嗎?我告訴你……
  我皺著眉頭:夠了,我不想聽。
  木羽掐滅了煙,嗤笑:我現在還睡在書房裏麵那張床上,因為你曾經在上麵留下過痕跡……
  我把頭轉向車窗外麵:好了,我不想聽。
  我聽見木羽哼了一聲:你說你不想聽?我告訴你,不是我心計太重,不是我城府太深,是你自己的智商太低,是你自己太笨,根本看不明白事情,根本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的,你懂不懂?
  木羽忽然惡毒的笑了一下:反正你和我也沒有什麽關係了,我個人覺得我沒有把你送回去的必要,你下車!我讓你下車!聽見沒有,你自己走回去也好,打車回去也好,和我沒有關係,下車!
  我冷笑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什麽事情幹不出來,我的智商真的是太低,木羽開了遙控鎖,我推門下了車子,木羽拐了彎,開車走了,我摸了摸口袋,我的錢包在辦公室,手機也沒有帶出來,口袋裏麵隻有五塊錢不到的零錢,周圍空曠沒有公交車,打車我沒有錢,打電話我沒帶手機,連個公用電話亭都沒有,九月份的天熱的也夠可以,我想買瓶水都沒有地方買,我順著公路走著,好容易碰到一個公用電話,還他媽的是投幣電話,不認紙幣,他大爺的,我恨恨的罵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往前走的路到底是通往什麽方向。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好容易看到有個樹了,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大樹,因為害怕有毛毛蟲掉下來,我對那玩意兒過敏,能被嚇個半死,我連巴掌大小的樹葉都找不到,本來還想找個大一點兒的樹葉扇扇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自己在往前走的過程中可以找到能用紙幣的電話亭,給小米打電話求救,讓她過來接我,希望那個電話亭不遠,最好能有賣水的地方,一瓶礦泉水三塊錢我也認頭了。
  我歇息了十分鍾,開始往前走,該死的家夥,開車開的這是什麽地方,狗屁人煙都沒有,裝滿了沙子就是沙漠的地兒,公路前麵一望無垠,那兒他媽的找電話亭,連出租車都沒有經過,按照這個行程走下去,我不得累死就得渴死。又走了十分鍾,我的腳都軟了,就看見前麵過來了一輛出租車,公路上什麽也沒有,從身後穿過幾輛私家車,我懊惱的看著它們穿過去,要是自己長得漂亮點兒,說不定可以打個順風車,但是我長得這個樣子,肯定沒有車子願意順風我一程,我聽見後麵有人喊我名字,我還奇怪呢,這個地方還有人認識我?我回頭,看見的是木羽,這個王八蛋,我恨得牙齒都發癢,木羽關上出租車門,拎著一袋子東西向我跑過來,我很火兒大的瞪著暮:哎,你有病嗎?還是吃錯藥了?我招你惹你了,你把我丟在這個鬼地方,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真是卑鄙小人。
  木羽挑著嘴角遞給我一瓶水:不用罵的這麽狠吧?我不是回來了嗎?剛開始是準備自己走來著,但是還是不忍心把你一個人丟下,所以我就折回來了。
  我接過木羽遞給我的水,惱火的推了木羽一下,木羽往後退了兩步,我先喝了大半瓶:哎,你車子呢?你這個混蛋,你把我丟在這兒算什麽事兒啊?
  木羽發愣的看著我:停在前麵的一個停車場了。
  我皺著眉頭:你瘋了?我怎麽回去?借我點兒錢,我要打車,回公司後我給你錢,快點兒!
  木羽倔強的把頭轉向前麵的公路:走著吧,我是故意不開車回來的,這段路要是開車,很快就走完了,但是要是慢慢走,可能會走很久,希望會走很久。
  我更加惱火:哎,我走不動了,腿都軟了。
  木羽看著我:你走不動了,我可以背你。
  我不說話,看著前麵的公路,上麵浮著熱氣,上午十點多鍾,是溫度開始上升的時候,我隻是希望快點兒能找到一個電話亭,木羽在我旁邊走著,扭頭看我:十八,我們以後做朋友好不好?就是朋友。
  我喝了一口純淨水,蓋上蓋子,給木羽看上麵的日期:這個純淨水的保質期是多長時間?
  木羽湊過去看了一下:兩年,好像。
  我淡然一笑:可笑嗎?世上最純淨的水的保質期也不過是兩年而已,我和你的關係能達到純淨水的純度嗎?能不能?如果能達到,不過就是兩年的保質期,如果達不到,那麽保質期會更短,變質的更快,水變質了可以扔掉,或者不喝,可是人和人的關係要是變質了,會怎麽樣?不是你把我傷得厲害,就是我把你傷得更厲害,我不喜歡那種歇斯底裏的傷害和絕望,會讓人活不下去,我和你最好的結局就是大路朝天,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有一天走對麵了,裝作不認識一樣,錯過去吧,於人於己都好。
  木羽抬頭看了天一下,歎氣:如果…… 算了,不說了,都過去了
  走了十五分鍾,我實在有些走不動了,但是還是沒有看到電話亭,我半蹲著,恨恨的看著木羽:哎,你開車開的這是什麽鬼地方,連個電話亭都沒有,你想累死我啊,要麽你借錢給我,我要打車回去,要麽你把電話借給我,我叫小米來接我。
  木羽站在我旁邊嗤笑:兩樣都不可能,我不可能借錢給你,也不會把電話借給你,要麽你自己走,要麽我背你,渴了這兒有水,餓了,這兒還有漢堡和火腿,我希望這條路越長越好。
  我的眼睛瞄到木羽的電話放在腰間,有一個不是很大的套子掛在皮帶上,我諑磨著要是猛地使勁兒一拽會不會順利拽下來,我正在想著的時候,聽見木羽不懷好意的笑:十八,你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麽,那我現在就提醒你,如果你動手搶我手機的話,我可能會有反映,反正我也好久沒有抱你了,你要是敢搶,我絕對不會拒絕這個機會,你隨便。
  我哼了一聲,收回目光,看著前麵的公路發怵,我皺著眉頭伸手管木羽要了另一瓶純淨水,喝了兩口,然後惱火的接著往前走,木羽跟上我,我推開木羽:哎,你離我遠點兒,我煩你!
  我聽見木羽歎氣:哎,看來你寧肯被累死,也不願意我背你走,有誌氣。
  終於在走了近20分鍾的路之後,我看見了一家小賣店,外麵掛著公用電話的牌子,我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就要往裏走,木羽拽住我的手臂:十八,我和你打車走,就算你讓小米過來,小米至少要一個小時之後才能來到這個地方。
  我有種被捉弄的感覺,木羽在公路上站了一會兒,招手叫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然後我就像是散了架似的坐進了出租車,木羽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我連問的力氣都沒有了,出租車大概開了十幾分鍾停了,木羽交了錢,開始叫我下車,我看著車子外麵,還是我不認識的地方,木羽指指前麵的停車場,我明白了,他的車子在裏麵,過了一會兒,木羽開車出來,我上了車子,木羽打開了空調,車子開始向前走,冷熱交替的折磨已經讓我身心疲憊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為先前我走路已經累得快脫水了,所以我能確定的是我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見車子停在公司大樓的門口,我身上蓋著一件襯衫,車子裏麵的空調還是保持著涼爽的溫度,木羽坐在我旁邊的座位上安靜的抽著煙,手放在腦袋後麵,看著車子前麵,不知道在想什麽,我摸了一下臉,還好,沒有流口水,我問:到了嗎?
  我拿開襯衫,準備開車門,我的手臂被握住了,我回頭,對上木羽的眼神,我聽見木羽問:十八,我的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你和那小子也是沒有幾天的事兒,你們的感情也沒有那麽深,可不可以?我可以給他補償,真的?
  我一隻手推開車門,笑: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是輕鬆不輕鬆的問題,和他在一起我沒有壓抑感,也不用費盡腦細胞去琢磨他在想什麽,或者問自己有沒有說錯話,還有一點我忘了跟你說,小卜象小淫,很多地方都像,真的。
  木羽的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臂,苦笑:我放開,你下車,是不是,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了關係?十八,你不能走慢點兒嗎?陪我坐一會兒,行嗎?
  我看著木羽搖了搖頭,感覺到木羽握著我手臂的力度,在我腳踏出車門的瞬間慢慢鬆開了,關上車門的一瞬間,我看見木羽把頭埋在方向盤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是這個時候的我,對眼前這個曾經心動過的男人,已經無能為力,而且是,再也無能為力了。
  回到公司,前台小姐很三八的問了關於早晨的事情,女老總也跟著湊熱鬧,問我怎麽回事,我說沒事兒,女老總曖昧的笑笑:得了吧,都那樣了,還說沒事兒,騙誰啊?
  下午我整理了銷售部的報表,累得眼睛都睜不開,胳膊因為上午曬的厲害,所以下午變得火辣辣的疼,我亡羊補牢的往胳膊上塗抹了一些防曬霜,雖然知道可能不能管什麽事兒。

  第120章
  左手的出現,是非常突然的。
  下班後,我和小卜一起去菜市場買了不少菜,小卜說要做一些泡菜儲備著,回到小區的時候,小卜還在跟我講他小時候有意思的事兒,我拎著菜,一邊笑著一邊聽小卜說。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很輕鬆也很愉快,我一直都以為小卜是沒有什麽幽默感的人,但是很出乎我的想象,小卜有時候講的笑話真的很幽默。
  在小區單元門口,我放慢了腳步,我看見了左手,左手背著吉他,破舊的牛仔褲裸露著膝蓋的部位,銀色的耳釘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頭發亂亂的,一臉的疲憊,靠在小區門口的牆上,左手的腳邊兒,落了一地的煙蒂。左手看見我,從牆上直起身體,快速朝我走過來。小卜靠近我肩膀,疑惑的小聲問:十八,他,是誰?你朋友?
  左手停頓了一下,看向小卜,放慢了走向我的腳步,等我走到左手麵前,左手淡淡的看著我:十八,我回來了。
  我笑著朝左手點點頭:好久不見,小諾和夭夭呢?
  左手掐滅了煙,避開看著我的眼神:她們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我不想再在廣州等著了,先,回來了。
  左手的目光轉向小卜:他是……
  我笑著看小卜:左手,他是我男朋友,小卜,小卜,這是左手,我大學時候的朋友。
  小卜友好的朝左手伸出手,左手看了我一下,又看了小卜一下,握了小卜的手一下,點頭:你好。
  小卜忙著做飯,左手雙手抱在胸前,在我的房間裏麵走來走去,我看著左手破舊的牛仔褲,笑:哎,你一直都是這個品味?
  左手轉頭,表情遲疑的看著我:十八,你和他,是不是太快了?
  我搖頭: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說不清楚,也許碰到誰就是誰了……
  左手點了支煙,撓撓頭發,疲憊的看著我,好一會兒左手才說:挺好的,這樣也挺好的。
  左手停頓了一下,吐了一口煙,淡淡的笑:我第一個從廣州回來,第一個知道你的消息,挺好的,真的。
  小卜熱情的留左手吃飯,左手拒絕了,背著他的吉他要走,我把左手送到公交車站,左手一路上低著頭,時不時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左手的頭發也長了,低著頭的時候,能擋住眼睛。我有一年多沒有看見左手了,左手的滄桑感越發的濃重,較之左手之前在大學時候的冷漠而言,滄桑感更讓人感到磨礪感,象銼刀摩擦皮膚的感覺。
  公交車一輛一輛的過去,左手一直沒有上車,隻是不停的吸著煙,失神的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我沒話找話的看著左手笑:哎,你看上去跟在大學的時候,變得不一樣了。
  左手舔了下幹澀的嘴唇,吹了下額頭垂下的發絲,看了我一眼:有什麽不一樣?還不就那樣嗎?能變成什麽樣?
  我用肩膀撞了左手一下:得了,大學的時候,你看著冷冷的酷酷的,現在看著可滄桑了,滄桑感的男人會讓人感覺很有魅力的。
  左手轉頭看著我,表情有些落寞:是嗎?
  公交車站等車的人多了起來,公交車進站的時候,一堆人開始蜂擁的往上擠著,左手背著的笨重的吉他準備讓開地方,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又撞到左手的身上,左手雙手扶著我的手臂,低頭看我:沒事兒吧?
  我搖頭,被撞身後擠車的人撞的更厲害了,我拽著左手的手臂準備讓開這群擠車的人,左手突然拍拍我的肩膀,低聲說:十八,我回去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呢,再見!
  說著,左手突然擁抱了我一下,轉身隨著擁擠的人群擠上公交車了,我有些不習慣的看向左手,左手一直都是很淡漠的人。我看見左手坐到靠著我這邊窗戶的一個座位,公交車發動的時候,左手從車窗裏麵看著我,嘴形動了幾下,我不知道左手說什麽,疑惑的看了下左手,左手用手敲敲車窗,淡淡的笑了一下,朝我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我也笑了一下,比劃了一下打電話的手勢,左手隨著公交車走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卜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我一看到有好吃的東西精神為之一振,吃飯的時候,小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著小卜:你是不是想說什麽啊?
  小卜遲疑的看著我:十八,你要是真的喜之前來找你的那個人,不要想我怎麽想,我們也沒有幾天,再說隻是我追求你,並沒有確定什麽戀愛的關係,你沒有必要顧慮我。
  我吃了一口泡菜,看著小卜:為什麽這樣說?
  小卜咬著筷子:我,不想你為難。
  我看著小卜:我認識他比認識你還早,而且一直在不停的糾纏,如果可能,還用糾纏這麽長時間嗎?
  小卜不說話,我苦笑:我們就是這樣慢慢的把彼此對彼此的那點兒感覺磨了個精光,誰看見誰都是一身的傷痕累累,我更是在這種遊戲中累得趴下了。
  小卜看著眼前的飯碗發呆,我拿著筷子敲敲小卜的碗:哎,我們搬家好不好?然後我把現在這個工作辭了,再找一份工作。
  小卜盯著我看:為什麽?
  我歎了口氣:我怕再這樣折騰下去,我會拿把刀把誰剁了,你要是不想讓我犯罪,就可憐我的處境,我隻想安靜簡單的過日子,沒有猜忌和焦慮,不用想很多複雜的問題,不用去領會別人的眼神和想法。
  小卜點頭:可以,但是,十八,你要想好,我就是一個窮光蛋。
  我開始笑,小卜問我笑什麽,我說:小卜,從你搬來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窮光蛋了,不是今天才知道。
  小卜也笑:也是,嗬嗬。
  九月中旬,阿瑟從澳洲發來郵件,說是一起平安,就是剛開始去什麽東西都不懂,所以忙了一大通,不過還好,學校還有中國的學生,總算有懂得中國話的主兒,小麥很是沒有出息,去到澳洲之後,因為想家還有水土不服,哭了好幾次,像個娘們兒似的,洋娃娃的簽證還是沒有下來,具體日期還是沒有定,小麥就更鬱悶了。
  小米倒是按部就班的生活,逐漸也習慣了爺爺奶奶的照顧,但是時不常跑到我這兒讓小卜做醬牛肉,做好後帶回家吃,據小米說她爺爺奶奶也喜歡吃,雖然說牙口不好,但是慢慢嚼感覺味道真是不錯,我沒有告訴小米我想搬家,想等搬家之後再告訴小米。
  我和小卜利用周末的時間,看了幾處房子,有一家兩居室不錯,小卜說小的房間他住,大的房間我和小榮住,於是和房東談了價錢,也交了訂金,就等著我們現在居住的房子到期,剛交完房租沒有多久,不住到月底有點兒虧。我已經跟女老總提出了辭職,讓她通知人事處招人,我好做交接,女老總一個勁兒的問我到底是什麽原因,不是幹得好好的嗎?我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就說家裏人催著我考研了,我必須好好看書了,這個理由,女老總沒有提出異議,讓人事開始招聘,我則是等著交接。
  九月末,人事部招聘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子,據說外語很好,女老總說大概交接三四天就可以了,前台小姐笑著說:十八,知不知道,你多交接一天,女老總就要多付一天的薪水。
  我恍然大悟,把手頭的工作分成幾大類,詳細的告訴了新來的女孩子,女孩子有點兒不耐煩的說要是不懂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笑著說我離開這家公司之後會換手機號碼的,女孩子皺著眉頭耐著性子聽完我的交接工作。
  交接第二天,是星期五,中間有兩天是休息日,星期五晚上,我和小卜打電話叫了房東阿姨,把我們要搬家的事情說了,房東阿姨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我們不少她房錢而且又是提前告訴她,她也沒有什麽脾氣,雖然我和小卜還能多住一個星期,但是考慮到正好有兩天休息時間,正好搬家了事,趕早不如趕巧,反正東西也不是很多。
  這個周末,我和小卜叫了一輛車,把小卜的東西和我的東西還有秦梅和小榮的東西統統搬到已經叫了租金的房子,那個很大的兩居室,東西亂七八糟的堆了客廳,小卜說等搬過來時候慢慢收拾,先搬完再說,星期天晚上,我和小卜才算把所有的東西都按照自己能找到的位置放好,我累到不行,小卜也是累得人仰馬翻,看著寬敞的兩居室,小卜住到對麵的小房間,我則是住到大房間,裏麵有一張大床還有一張小床,正好秦梅和小榮也可以回來住,小卜問我秦梅和小榮會不會怪我搬家,我哼了一聲說這就叫做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誰讓她們倆成年累月的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了,我當然有選擇權。
  周一上班,還是領著瘦瘦高高的女孩子交接工作,把行政部人事部銷售部後勤部的一堆資料和要做的事情統統交代了明白,女孩子說已經明白了,到中午的時候行政副總說要請我吃飯,怎麽也是共事一場,我也答應了,到了中午,前台小姐說有人找我,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我以為是小米,出去一看,是阿若,阿若笑吟吟的看著我:十八,吃頓中午飯總可以吧?
  我回頭朝行政副總一笑:你的這頓就隻能免了。
  行政副總笑:女士優先。
  我領著阿若去了公司旁邊的一家湘菜館,阿若朝我笑:十八,雖然這次是在你公司附近,但是一定要我請才行。
  我說:好啊,說實話,我還真是不想花錢呢。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我和阿若麵對麵的坐著,阿若嫻熟的從手袋中拿出煙,點上,我看見阿若的胳膊上有淤痕,好像是撞到什麽地方上,我指了一下阿若手上的淤痕:怎麽了,撞到什麽地方了?這麽不小心?
  服務小姐遞上菜單,阿若點了兩個菜,遞給我,我點了一個青菜,服務小姐拿著菜單走開了,阿若朝我嫵媚一笑:這個地方啊?不是撞的,是木羽掐的。
  我尷尬的避開阿若的目光,阿若笑:和我親熱的時候,想著你的人,肆虐我的身體,男人真是自私啊。
  阿若嫵媚的笑了一下:都他媽的不是東西,對不對?
  我看著手裏的菜單發呆,沒有說話。
  等候。一直都是女人的專利。男人想念他最愛女人,可以是在愛另一個女人的時候,然而他依然愛他的最愛。而女人,愛誰,就是靈魂都會送給誰。
  這話是後來我的一個朋友說的,但是想記起來確是那麽的刻骨銘心和貼切。
  阿若靠近我:哎,你們又吵架了?肯定是,不過我還是有點兒不明白,前些天,木羽還很友好的對我說他不想和我再來往了,想好好的生活,還說什麽想好好過一個男人應該過的程序生活,怎麽男人說話都那麽沒譜兒啊?這還沒過幾天就又找我,真是言而無信,哼。
  我始終沒有說話,服務小姐端上菜,我看著菜,感覺很有食欲,拿著筷子先是吃了兩口,不錯,我看著阿若:嚐嚐,很不錯,今天算是你買單我請客了,誰讓你跑到我們公司找我吃飯了?
  阿若笑嘻嘻的看著我:十八,你們這次是不是真的掰了,木羽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麽失常過,我跟了他好幾年,沒有見過他這樣。
  阿若頓了一下,伸出小巧的舌頭舔了下她性感的嘴唇,挑著嘴角壓低聲音:哎,十八,除了我跟著他的那個初夜,這幾年,他還沒有這麽放縱他自己的感覺來著,哎,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我嗤笑:你覺得我真的有那個本事嗎?我可是普通的油菜一棵,你是不是太抬高我了?咱倆之間,不自信的那個應該是我好不好?
  阿若重新點了一支煙,笑:之前不相信,但是現在有點信,但是我還相信一點,你心裏並不好受吧?沒關係,你可以不承認,我無所謂,我要得是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而已。
  我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盯著阿若看:你真是過於可怕了。
  阿若把煙往我眼前一滑,眯著眼睛笑:十八,可能你覺得我可怕,可是在我,我覺得你更可怕,因為你竟然能用單純的抗拒抵擋自己心底最深的防線,你的智商真的不是簡單啊,是比我還可怕,我是抗不住了,那就沉淪好了,我不像你有堅持,我聽從我身體給我的感覺,想要就要了唄,他不給我就要好了,至於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想的是誰我不介意,重要的是他把我要的感覺給了我就好啊。
  阿若向後甩了一下頭發,很優雅的翹著腿:十八,我現在跟你說,其實你和木羽,不說你,就說木羽,木羽最先遇到你的時候,是有機會的,隻要他肯放下男人的自尊和驕傲,真心真意的告訴你他喜歡你,很想和你交往,你未必不會接受他,那個時候你身邊沒有別的男人,那時候隻要他夠真誠,即使你第一個男朋友來了北京找你,恐怕也沒有什麽機會了。可惜啊,木羽驕傲的以為單憑他對女人的手腕和手段就能讓你主動輸給他,可是這樣以來,你遠離了他,反而促成你和你第一個男朋友的交往,木羽可以不承認,但是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放棄;你第一個男朋友出事之後,木羽更是有機會的,隻要他夠坦誠夠認真,你絕對不會拒絕……
  阿若搖搖頭,笑:那個時候,隻要是個不討厭大的男人靠近你,你都不會去拒絕的,女人的命啊,很多時候就像沒根的海藻一樣,能抓住什麽就是什麽了,而且你根本就不討厭木羽,女人的知覺最準,還是可惜,木羽以為你身邊再也不會有別的男人了,所以他還是想逼迫你主動對他承認你是喜歡他的甚至是愛他的,他從你眼神中看出你對他的悸動,所以他堅信會做到,又是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他這樣做的結果是徹底逼迫你遠離了他,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我也是從小米那兒知道你有了現在的男朋友,小米說很好,你十八喜歡的男人,人品肯定沒有問題。
  阿若說著嗬嗬笑了起來:十八,如果木羽夠真誠夠認真,你會做現在的選擇嗎?
  我呆了一下,搖頭:誰知道呢?
  阿若開始笑:你說不知道,而不是不會或者不可能,真是命運作弄人啊。
  阿若說著坐到我旁邊,盯著我:十八,這些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會說,不會說給木羽聽,不會告訴他他其實是有這些機會的,我就是要看著他如何的焦慮和憤怒,我就是不想讓他順心了,我其實心腸很惡毒,我就是不想他得手你,我就是想讓他得不到。
  我慢慢的吃著菜,腦袋開始犯暈,有點兒聽不明白阿若的意思,阿若把煙放進茶水杯子,歎了口氣:憑什麽他就能折磨我的人和我的心?他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別人又何必在乎他的感受?反正就是大家相互折磨唄,活著嗎,省得沒事兒幹,哼。
  阿若若有所思的轉著打火機,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拿眼神掃我:十八,我說你別生氣,其實就是現在,木羽一樣有機會,雖然你決絕的沒有給他機會,但是他要是強勢一些,把你帶走或者更卑鄙小人一些,你是拒絕不了的,十八,你的身體會象我一樣沉淪的,木羽是個很棒的男人,而且就算他強迫了你,你也不會真的怎麽樣他,因為你首先是心悸這個男人的,所以其實不管他做了什麽糟糕的事情,你,始終會原諒他的……
  我惱怒的看著阿若:哎,你胡說什麽?
  阿若挑著嘴角挑釁的朝我笑:你可以不承認,做你的貞節烈女,放心吧,這個牌坊給你用我還是很心服口服的,不過你放心,這個我也不會告訴木羽,我告訴了木羽等於成全了你們,我沒有那麽傻,我就是想看著他難過,看著你難過,反正我自己也難過,大不了大家一起難過。
  阿若放肆的開始笑:男人?女人?你也好、我也好、木羽也好,咱們之間啊,咳,誰玩兒誰,還不一定呢?十八,你雖然沒有沉淪你的身體,雖然可以全身而退了,但並不是說你就贏了,木羽雖然在你這裏什麽都沒得到,但不一定就是他輸了,我雖然看著可憐,但是看著你和木羽這樣互相的折磨互相的傷害,我怎麽覺得我好像才是贏家呢?
  我嚼著菜沒有說話,看著阿若解恨的笑著。
  飯後阿若開著她美麗的跑車給我留下一串美麗的尾氣煙霧,消失了,這頓飯的結果使我認識了兩件事,一是,天下最毒婦人心;二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沒有告訴阿若我搬了家,也沒有告訴阿若我還有一天就離開公司了,即使想要沒事兒的時候看我的難過也不會再看到了。
  中午吃完飯回到公司,女老總很是客氣的讓財務部給我算薪水,然後說明天不用來了,嗬嗬,我連最後一天都被取消了,也好。
  回到新租的房子,小卜還沒有下班,我一個人去菜市場買了菜,準備晚上回來讓小卜做,好好慶祝我終於辭職了,小卜晚上發揮出超常的廚藝水平,我把自己吃的都快醉了,第二天睡了個很好很好的懶覺,因為不用上班,然後給小米打電話說我搬家了,還有我也辭職了,把小米嚇了一跳,問怎麽也不告訴她,她一點兒思想準備也沒有,我笑:要你有什麽思想準備啊,真是。
  然後跑到樓下找了網吧,給阿瑟寫了封信,把我近期的生活和計劃還有變化統統說了一下,也希望他和小麥在澳洲一切都好
  小由知道我有了另外一個男朋友之後隻是惡毒的朝我笑:你去跟他說,你去跟他說。
  小由的QQ名字前麵是小淫的名字,我想到了張學友唱得淒婉纏綿的的那首歌:你的名字,我的姓氏。愛到這樣深的程度,是愛是偏執還是因為愛產生的偏執以及過後形成的習慣?很難界定,就比如事隔經年後,真的有女人還不勞辛苦的跑去問一個男人: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隻有一丁點兒也好。好像是為了安慰自己或者求個踏實,其實是,潛意識裏麵的不甘心而已,大老遠的跑去退而求其次,如果男人說我沒有愛過你,女人會因此傷心難過,肝腸寸斷:你為什麽一丁點兒都不愛我?如果男人說愛過一丁點兒,那更了不得了,女人一定會追問:既然愛了我,為什麽最終又要離開我。說白了就是不甘心,其實最後不管什麽樣的結局都是讓自己不好過,何苦,既然已經是糊塗帳了,就讓它糊塗到底,反而更能讓自己釋懷。
  我看著小淫的照片,我說:小淫,我已經把你的影子和氣息種在我的心裏,你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我們都要幸福,真的。
  小淫的照片是笑吟吟的溫和和安靜,沒有一絲雜質。
  十月份,北京熾熱的溫度已經開始沒有了力度,我手機卡裏還剩下最後三塊錢的時候我決定重新換一個號碼,就像我想重新開始的日子一樣,在去手機店買卡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看號碼,是木羽,我遲疑,但是還是接聽了。
  木羽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我聽見木羽有點兒歇斯底裏的聲音:十八,你告訴我,為什麽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我們之間為什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為什麽又是搬家又是辭職?你到底想我怎麽樣啊……
  我不說話的聽著,木羽急促的喘息著:十八,你說話啊?
  我迷茫的看著手機店的外麵,不知道要不要最後說句話,木羽歎息的聲音傳了過來:十八,你一定要逼我說那句話嗎?是不是我說了那句話,你就會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我咽了下口水,輕輕咳嗽了一下,手機中傳來係統提示的聲音:……對不起,您的餘額不足,還有30秒的通話時間,請即使充值……
  木羽的聲音有些發顫:十八,如果你一定要我說那三個字兒,才會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好,那我說……
  電話嘟嘟的斷了,三塊錢也沒有了,我看著手機發呆,可笑嗎?有時候真誠到了的時候,不過三塊錢而已,但是彼此卻已經天遙地遠了。
  我失落的從手機取出卡,猶豫了一下,把卡隨便丟路邊的垃圾箱,不管誰再打這個號碼,全部不再在服務區了,我換上新的號碼卡,人生,就這樣吧,我認了,真的認了,隻能認了。

  後記
  新的號碼給了小米,一再叮囑小米如果這個號碼要是被阿若或者木羽知道了,就絕交,小米對著電話再三的跟我發誓,說是一定保守秘密,我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會定期讓小卜給小米做一些醬牛肉。我沒有告訴小米我搬家之後的地址,隻是會和小米約好在某個地方見麵而已,後來小米告訴我木羽聯係她好幾次要我的號碼和地址,但是小米拒絕了,說是我的意思,不願意和我鬧到絕交的份上。
  左手在北京買了房子,始終還是習慣穿著破舊帶著窟窿的牛仔褲,背著吉他在一些酒吧之間穿來穿去,小諾和夭夭也從廣州回來了,我的生活又有了熟悉的樂趣,小諾越發的不著調兒。
  寒假的時候阿瑟和小麥回來過一次,大家聚了幾次,阿瑟說我胖了,看來日子不錯,小麥的洋娃娃幾經周折還是順利去了澳洲,小麥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第二年四月份,佐佐木結婚了,給我寫信,也寄來了照片,很幸福,這很關鍵,第二年的五月份,小米移民美利堅合眾國的手續齊全了,哭哭唧唧的告別了我,踏上遙遠的國度,真是應了我的話此去經年,到現在都沒有再見過麵,但是一直通信還有照片來往,所以不至於很陌生。
  秦梅知道我合小卜的關係之後一氣之下從家裏搬走了,說是我搶了她唯一的幸福,盡管我一直在陪著不是,小榮從石家莊調回北京,工作一直不是很順利,所以每天的表情都不是很爽。
  我的人生經曆了如以往的一樣的曲折合平庸,但是心境淡了很多,小卜一直對我很好,第二年的九月份,我把小淫留給我的玉訣戴在小卜的脖子上,我告訴小卜我們要平安快樂的生活一輩子,小卜說他要一輩子對我好,我說我相信,我的體重從最瘦時候的118斤曾經幸福的漲幅到180斤(我身高170厘米),盡管我並沒有吃什麽山珍海味,但是快樂讓我象是豬一樣肥了起來,那個時候去吃肯得基吃了兩個漢堡都吃不飽,但是想要多吃又怕別人笑話,隻好再跑到麥當勞或者另外一家肯得基再吃兩個漢堡,體重到了180斤的時候開始減肥,吃過曲美,管用是管用,體重減到140斤,但是一停藥就會反彈,最後折騰來折騰去還是選擇了運動減肥,我的折騰生活又開始了,反正不能閑著。
  第三年的五六月份,我和小卜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奔波中,終於在北京買了一個隻有五十幾平方米的房子,樓層很巧合的選在十八層,買的是期房,開發商也是起勁兒的折騰,所以我們眼巴巴的看著房子看了有大半年才拿到鑰匙,然後是裝修,入住。
  我運動的時候,有次小卜看電視,看見了記者席上有木羽,還是那麽拽的表情,不怎麽笑,眼睛很是反光,沒有看見他的眼神,小米也沒有再跟我談起木羽,我也沒有談起。
  後來流行韓國電視連續劇:冬季戀歌是裴勇俊合崔智友主演的,中文歌曲是有張信哲演唱,名字叫:從開始到現在從開始到現在你真的能忘得了你的初戀情人嗎假如 有一天 你遇到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 真的就是他嗎還有可能嗎這是命運的寬容還是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一個女人在音樂前奏時候的旁白,很動人)如果這是最好的結局維和我還忘不了你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別了單純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才算是永恒懲罰我的認真是我太過天真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 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的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最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麽會願意承認你是我不該愛的人如果再見是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恒已死心的記憶為何還要再生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 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的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最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麽會願意承認你是我不該愛的人拿什麽做證從未想過愛一個人需要那麽殘忍才證明愛的深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 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的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最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麽會願意承認你是我不該愛的人這首歌在我經曆了流年合流年之後的種種滄桑或者不算滄桑的事情之後,聽起來,尤為難過,不管是小淫還是木羽,我都是有過情愫,盡管成分不一樣,剛開始聽這首歌的時候,我哭了,不為什麽,就是單純祭奠自己心中那種悲傷,不管是錯了還是沒有什麽錯,畢竟都過去了,我在自己的流年中感覺到了人生的無奈和苦楚,所以更加認證了我的明言:人生其實就是一個潑婦。
  這幾年阿瑟和小麥每年都會抽時間回國,回國的時候一定要和我見麵,喝酒吃飯,聊天,阿瑟和小麥也傷感,據說家裏人也是決定要移民澳洲了,不知道將來是不是也會和小米一樣,很難見麵了。
  易名一直在日本,不知道怎麽樣打算自己,但是大家都長大了,所以自己會做決定,師姐最後還是選擇了離婚,離婚後去了廣州,再也沒有消息。
  第四年,我和小卜都三十歲的時候,我們正式結婚了,日子和以前一樣,唯一改變的就是大家都長大了,我經常會拿著一碗炸醬麵,拌好,站在十八樓的陽台,抬著腳踩著橫杆,一邊吃著一邊往下看著,感覺很爽的感覺,有時候也會穿的差不多點兒,也是從十八樓往下看,什麽都很小,其實看不清楚很多東西前幾天還有網友說她自己:我也許是太追求完美了,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在沒錢的日子裏磨成雞肋。
  我說:隻能說個人追求不一樣,我的日子哪怕磨成雞肋我也不會想到改變,因為這樣的雞肋是我自己的,別人的牛肉再好,那不是我的 。
  小由還在單身,我結婚的時候去她家,告訴過她,她還是偏執,臨走的時候,我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對小由說:少抽煙,那個牌子不適合你,還有,好好的,找個愛你的男人,嫁了吧。我出門的時候小由問我,還會想他嗎?我猶豫了一下,告訴小由:想念不會少一丁點兒。但是我沒有說我的想念會多到什麽程度。
  日子還在繼續,過去與我的往事,到現在,告一段落了,小人物的日子就是打磨,打磨,再打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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