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幾境塵:巧婢奇緣

(2009-04-06 09:40:01) 下一個

  第一卷
  序
  明日便是年關了,這雪也紛紛揚揚的下了幾日,東海七濱之一的“奇榮”小城,掩蓋於一片晶瑩潔白之下。東西伸展的主街上人影稀疏,兩側店鋪也早幾日就關了門,主人們都在門裏一家家快樂的忙著迎新年,拜龍神,隻有高高掛起、於風雪中飄搖的一串串紅燈籠,為這靜謐的銀色世界,增了不少喜慶、靈動。
  東麵巷子裏,剛走出了兩個身影,一路沿街西行。前麵的女子,從頭到腳都緊緊裹在深藍色、厚厚的毛領錦布棉披風下,低頭急行。後麵跟著的壯汗,一身青色粗布棉衣,撐了油布傘隻遮了前麵的人,自己頭頂、身上卻早落了厚厚一層雪,手也早已凍得僵紅。
  一直走到街西盡頭的一處大宅才停下,這便是奇榮城極有名的吳家。且不說吳府便是東澤江湖場七派五門當中,位列五門中第二的寒星門的門派所在;單是吳家名下的幾處財產,便足以令其顯赫一方。
  隻是城裏人都私傳一件事,這現今的老爺吳謹,雖已四十多歲的不惑之年,有了六房夫人,膝下卻隻有兩個女兒。便是再怎樣英雄了得的人物,也因此愁悶無法。前陣子鄰城“輝揚”的曹半仙曾給吳老爺算過,他這一生本無子,但卻有個化解的機緣。原來南巷裏那個破舊的李家打鐵鋪的老板,膝下有一女,名喚翠縷,乃是旺夫蔭子的命相,隻要吳老爺娶得了她便大有轉機。所以這幾日,吳家已經用五千兩銀子的聘禮,訂了親,隻待年關一至便接她過門,也算得是雙喜臨門了。
  前麵的藍衣女子,上前拍了門。單是這大紅飛簷高檻將軍門,和兩側兩個威武不凡的巨獅銅雕,便顯出了這吳府的威勢與氣度。
  伴著破冰壓雪和門軸的吱嘎聲,半側的朱門打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家奴在門內側讓著路“冰姑娘回來了,三夫人著人問了幾回了。”
  掀了帽子,露出了極為俏麗的臉蛋,十七八歲年紀,隻是神色極為高傲,掃了眼老人,從雕花側門穿過,直從側廊走了。
  老人混不在意,隻是邊緩緩的關了門,邊似自語的說道:“小鋼子,我這老不死的,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性子我自了解,尤其那年仇家來暗算,你為了保護小姐還險些送了命,這府上誰不從此高看了你一眼。何苦的,又卷進她們上麵人的內裏暗鬥……”也不待他答徑自轉身有些蹣跚的走了。
  善鋼收了傘擺在旁側的架子上,隨手抹了把臉上的凝霜化雪,周正的臉上,清楚的顯露出一道長疤從左眉一直劃到了右頰。“恩伯……”望著老人的背影,張張口,又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走了,直接從正中穿過了前院。
  這前院是吳俯見外客之所,中院為弟子學藝之處,後院則是老爺的家眷。七派五門當中,七派都是各有久遠傳承、各聚山門、弟子遍天下的大幫派;五門則是各有傳奇開山祖師的小門派,都隻有百十來人,但是卻從未有人敢小看它們。
  江湖上人們公認的是大派的弟子眾多氣勢恢弘,而小門則優選精出且代代都會有些奇才出世。中院很大,寒星門共三十四個正式弟子,二十五個記名弟子,還有四位內堂弟子,乃是門主吳老爺最得意的門生。大徒弟雲恒奉師命去了東海第一嶼——神朗,也是傳說中奇士高人隱匿的聖居城去尋訪高人磨練技藝,二弟子嶽丞豈如今一個在東海最大的城市“鹹豐”管理門派之事,兩個小的如今仍每日在中院學藝。
  三弟子白楓,是奇榮“文白武蘇”中白府的二公子,四弟子魏行渝則是北方洛神鎮“天行錦衣”——國內皮毛衣飾最負盛名的衣紡之家的小公子。
  善鋼一邊滿目羨慕的看著中院弟子們磨拳練劍,一邊向西側偏門去,中院的西園是自己這些人居住工作的地方,平日有事要差人出去,也會有人來這找自己的。善鋼搖搖頭,剛好瞧見東麵穿廊裏那個藍色的人影,剛好也閃身進了月洞門去了後院。
  本來自己曾經因為有立過功,老爺打算也收自己做記名弟子,可惜剛好母親重病,讓自己錯過了每三年一次的開壇收徒。而且兩年來,母親的病症一直不得根治,為了給母親治病,家裏的積蓄早花光了,不然,自己怎麽會要三夫人的錢……
  且說那邊冰兒進了後院,立時鶯聲燕語的別有一翻天地,到處是丫鬟們跑動忙碌的身影,紅燈籠和大紅的喜字等喜慶的裝飾。
  冰兒心中冷笑,新夫人今晚進門,你們倒等著瞧好戲吧。這後院老爺與正妻是居於正北的正居,東西兩側各三個園子,住了五位偏房夫人,最得寵的三夫人住的是東園一首的“碧瑤軒”,西麵一直空著的首園如今則分給了新夫人,畢竟也是老爺為了命相特特娶回來的。
  冰兒一路急行入了碧瑤軒,直去主房。誰知剛到外廳,卻聽訓斥聲。打了氈簾進了廳一瞧是幾個穿灰色舊襖衣的丫頭便明白了,笑著走向正中的那個高個子錦衣玉釵的丫鬟道“容姐姐何苦來得,跟這群沒用的生個什麽氣,有誰做的不好,直接叫了幾個厲害的老媽媽來調教一下便好了嘛!”
  容兒一張板的青白的臉這才有了笑意道:“你這小蹄子,夫人問了幾次了,竟去了那麽久,還不快去,也不怕夫人責罰。”
  冰兒拉著容兒的衣袖小聲道:“姐姐你也知這大冷天的跑著著實辛苦,何況我可還帶了好東西回來呢!”
  容兒佯怒低聲道:“好啊!給夫人辦公差的錢又用了來填私!”
  冰兒噴笑道:“我的好姐姐,反正這錢是您這領的,怎麽花也隻你我知道,再說,又哪次少了你哪,對了,特特的今日帶回了個水晶墜子,可是您念了許久的,回頭做了同心結送了給楓少爺,若是好事成了,可別忘了我啊……總之,咱晚上到房裏說。”斜眼掃了下旁邊心驚膽顫低頭躬腰的小丫頭們,兩人默契一笑,冰兒邊閃身入了內間,向夫人稟事去了。
  那容兒,也又嚴肅冷厲起來道:“我們碧瑤軒可不是養閑人的地方,該幹的活都敢不幹,還反了你們了!不過是幾個粗使丫鬟倒還肥起來了!”
  這時旁邊又一個端著茶點的彩衣丫頭進來聽見,也笑著接嘴道:“可不是?!平日裏我們幾個住屋裏的指使她們幹點活還要費好多唇舌!”
  一個瘦瘦的小丫頭咬咬唇小聲道“容姑娘,真的是負責打掃那架子的丫頭,發燒都幾日了,今日才幹了一會就暈過去了,我們急忙扶她回去,才忘了留人幫她幹那活。”
  容兒冷哼道:“好啊!還真嬌貴呢!我到要瞧瞧她病成了什麽樣子!”說著便領了眾丫頭出了廳去了主屋後麵專供粗使丫頭們住的“偏居”。很簡陋的一列房舍,沒有暖爐,很冷,所以窗子都用破舊的棉被封著,室內陰沉昏暗,一些小油燈在各屋掛著照明,沒有安排外麵做活的粗使丫頭都圍在燈下做著些縫補的活計,見容兒進來,都起身問安。
  直穿了幾間屋子才到了裏間,一張通鋪上,隻躺了一個瘦小丫頭,臉色極差,說難聽點,看著根本就是快斷氣的樣子,身上加了幾層被子,看樣子是其她人的,坐在旁邊正逢著一身主子錦衣的,不用想,光看那細活就知道是粗使丫頭的領班喜由。
  喜由先是一呆,隨即馬上起身見禮道:“姑娘,這平丫頭真的是病的很厲害,希望……”
  “平丫頭?平安?!”容兒不待她說完便驚叫出來。眾人點頭。
  “你,你好生看著她,可別讓她死在了這裏!”容兒有些慌亂,喜由淡淡應了是,容兒便不多留一刻的走了。眾人都明白,這平安是在小時侯被沈管家撿回來的,留在了府裏做丫鬟,隻是生來身子就極弱,一年裏總大病幾場,好在每次管家都會著人送些藥來,才挺了這些年,終於到了十四歲。可是今年,突的又病了,且更勝從前,連管家的藥也不濟事了!若真是一個不好,就去了,怎麽說在管家麵前,三夫人總有些會顏麵上過不去的。
  喜由重又坐下,這小丫頭從四歲入了府,便由她一手帶大,十年了,說起來情勝姐妹,更似母女。愛憐的看了看麵無血色的平安,單薄的讓人心疼,喜由不由得又歎道:“平丫頭,你可要堅持下來啊!”旁邊幾個丫頭已經有的忍不住哭了出來。
  總算是年關這日雪停了下來,碧空萬裏,湛藍而清澈,更襯得這吳府後院裏人人緊張興奮的點點歡娛之情。尤其被分到西園首位,新夫人屋裏的丫頭們更是鼓足了勁的忙裏忙外,隻盼新夫人快些到,自己可以成為她的心腹,以後搖身一變就是頭等丫鬟了,也可以風光的享受別人的討好羨慕,再不像從前一般要看她們東園的臉色。
  一直到天色漸黑,吉時將近,才突的響起了震天的鞭炮鑼鼓聲樂之音,是新夫人到了。曹半仙說了,在年關這一天的吉時,迎了新夫人進門,就算是為老爺洗了命相,重新排布,當然至於以後再如何,將無人能言,因為一切已經成為了變數。
  迎娶偏房一般是一切從儉的,家裏除了三夫人因為是白府正夫人的表親,老爺當年還宴請了些至交好友,其餘幾位偏房夫人,卻是都隻從側門抬了進來拜了堂了事。
  而如今,卻一切按了娶正妻來辦,大紅喜矯從正門一路幾停,又請人撒花布香的做足了儀式才停到了後院。之後的拜堂後,又經“緣聚餐”,即新夫人進門後的第一頓飯,與所有後院主子下人見麵。飯後回房拜屋神,沐浴焚香後去祖宗祠堂拜禮,再向老爺和先過門的幾位夫人們敬了茶便是新人入洞房。
  如今後院主房正廳內,端坐了老爺、大夫人於上手,兩側是幾位偏房夫人。門口一陣腳步聲,是專門負責宅中祭祀等事項的“周司”帶了新夫人由祖宗祠堂過來了。入眼的是個極為纖弱的身影,微低了頭,消瘦的臉有些不健康的黃色。
  兩側幾位夫人已經微微勾起了嘴角,這樣平庸的姿色,根本留不住老爺的心,也就仗著命像好罷了。
  新夫人接了丫頭恭敬端上的茶,在周司的安排和祝詞下一一敬於眾人。隻在奉茶於三夫人時,偷眼一看,新夫人心中暗讚,“好標誌的美人!難怪老爺疼她,尤其還和顏悅色的微笑接茶。”那三夫人也是心中一凜,這七夫人細看也是個美人胚子,隻是平日營養不好病症纏身,加之神色間有些抑鬱,不免掩了些姿色。
  禮畢後,周司宣布了新人入洞房,卻久久不見老爺起身招呼。眾人抬頭看,卻見老爺臉上泛起一絲不尋常的紅暈,目光閃爍了一下,命人帶七夫人先回房,自己也隨後起身招三夫人去了碧瑤軒。留下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三夫人推脫勸戒幾聲後,發現無法,也就隻得“無奈”的與眾人辭行,與老爺回房了。早在院裏安排好一切,等著的冰兒容兒,見了同回的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那南巷巫潭的孫婆婆用藥果然靈!
  容兒引了丫鬟們布置,冰兒則去外麵打發了來賀喜打探的丫頭們。從今而後,誰不更堅信了這三夫人的地位,老爺娶那女人再怎麽轟動成禮又怎樣,心可還是這的,相信那新夫人也知道了三夫人的厲害,不由暗露微笑。
  忙了幾日的“綠竹苑”今晚卻越發冷清。從二夫人那分來的珍珠,是貼身伺候七夫人的頭等丫頭,服侍疲憊的新夫人早早歇下了,二等丫頭的領班芳兒安排大家收拾妥帖了一切,便讓眾丫頭也都散了。
  那珍珠本跟著二夫人是一心一意的侍奉,誰知一次不小心得罪了三夫人房裏的一個二等丫頭,容姑娘便到了二夫人那狠鬧了一氣,從此生性軟弱的二夫人便將自己支到了外間,如今更是將自己打發到了新夫人這。雖覺傷心,卻也馬上又一心一意的開始替著新夫人著想,見老爺新婚之夜卻去了三夫人那,自己更是替夫人難過,直到見夫人似有喜色才放下心來。  
  從裏間出來,見芳兒關心的眼神,笑著悄聲道:“不礙事,老爺沒來,夫人好像反倒鬆了口氣似的。”芳兒眼珠一轉笑道,“那也好,也省的以後幾位夫人都將我們當成了眼中丁的,我們便自在這裏安生過自己的多好!……”
  兩人正說著明日的活計安排,一個不大的小丫頭蹦蹦跳跳進來笑道“芳兒姐姐,外麵有個說是東園的丫頭急事找你!”
  那芳兒原是三夫人房裏的二等丫頭管事,隻因平日對粗使丫頭們極是照顧,被其他幾個丫頭排擠,才會分了來這,一聽有人來找,馬上變了臉色,心道“難道是平丫頭那裏情況不好了?!”
  忙跟珍珠請示了一下,穿了外衣,道“果兒快去準備些點心和熱湯給我!”便出了屋子,外麵竟又下起了雪,趕到園子門口,一個粗布衣服的丫頭正瑟瑟發抖在門簷下躲雪,見了芳兒出來便哭道“芳兒姐姐快去看看吧,平丫頭……”
  “平安怎麽了?!”芳兒見她哽咽住了,急問道。
  “發瘋了!”
  進了簡陋偏居便見眾女驚慌的表情,七嘴八舌學著剛才平安怎麽狂喊亂叫,還說什麽不認識大家,一直到後來沒了力氣說話才停下來坐著就再沒動過……芳兒上前,隻見平安低頭坐在床鋪中間,咬唇低頭安靜的思索著什麽,微弱的燈火跳動,她瘦小的身子極為無助孤單。喜由在旁看著,憂喜各半,這人醒了便沒多大危險,可是怎的腦子卻燒的不清了。
  “平丫頭?”芳兒試探問道。

  醒來
  我聽聲抬起了頭,淚眼汪汪哭道"芳兒姐姐!"眾人大喜,叫道好了。
  "好個頭啊!你們剛才那麽多人說是讓人去找芳兒姐,剛才也有人跟她打招呼,我能不認識嘛?!"我暗自感慨幾句,又拉了下身旁喜由的衣袖道"喜由姐姐,我腦子裏什麽都記不起了,隻記得你們都對我很好。"
  然後一副悲切的表情。心道:"TMD的好倒黴,怎麽就這麽幸運的事也讓自己趕上了?!死了也能還魂,還是在這種難民營,還還是古代!"
  芳兒喜得攬了我笑道:"沒事就好,反正平日就是個愛發傻的小呆子,也沒什麽好記的!"眾女也笑了,一時氣氛總算是活躍了起來,都說平安福大命大,難怪管家給起這個名字。
  我隻有低頭抹淚,總算是剛剛回想起了自己前身的死亡經曆,可歎自己正值大好年華,又剛從中華帝國最高等的侍女學府畢業出來,滿懷一腔熱忱的投入新的工作,高薪不說,還有雙休日節假日,等等各種福利......誰知,竟然一個大意,沒想到主子的敵人因為失戀整個成了失心狂,竟然想與主子同歸於盡,更竟然,自己受了多年良好的職業培訓,竟然就就舍己救人了,哎!也不知道25世紀的魂歸塔裏,是否有人為自己做超度祭祀!
  就在大家說笑著,我還在為消化事實發呆著的時候,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頭進來了,道"呦!芳兒姐又回來了?!正好,容姐姐說了,這平安由著你帶走,隻要新夫人肯收留,至於喜由想去也一同去。"說罷便甩手走人了。
  "好啊,看來這回又得幹老本行了!老天也算待我不薄,哼哼,等著瞧吧!看咱們受過專業訓練的和你們比比,到底誰混得開!"
  二話不說,將一雙無辜可憐的大眼睛盯著芳兒,又可憐巴巴看看喜由--你們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終於在我剛剛把所有芳兒帶來的吃的都狼吞虎咽的吞進了肚子,又端起盛湯的大碗一口氣飲進,(顧不得形象了,先養胖了要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哪!)拿袖子擦擦嘴後芳兒終於麵帶喜色的回來了,一般各園的事都是頭等丫頭來管,那珍珠是個極和氣的人,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眾人又是歡喜又是羨慕,因為我們去了,是做二等丫頭,可以住在園子的側屋裏,吃穿都要好得多,相信我去了,一定很快會好起來的!
  毫不猶豫的,什麽也沒拿(也沒的可拿),眾人就簇擁著我們三個到了綠竹苑,我乖巧規矩的學著她們的樣子向那個領事的頭等丫頭請安問好,看她是鴨蛋臉富貴像,很慈善的樣子,不由暗自HAPPY--頂頭上司很不錯,看來以後的日子也是可以期待的!
  直到眾人鬧完回去,我才拿著新領的物什,同芳兒喜由到了園子南側的房舍,這是二等丫頭生活起居和做些縫補活的地方,廚房在邊上。北麵暫空,是以後夫人生下的小姐公子的住處書房。
  一進門,過了個外間,繞過屏風和雕花飛罩,便是中廳,很大,幾處坐塌,還有一個大的飯桌,屋裏也是錦緞裝點,還生了幾盆碳火,暖融融的好象沐在熱水裏,很是舒服。屋子也很明亮牆壁上有垂掛的壁燈,坐塌的桌子上也擺了繡花罩燈,燈下是各種針線剪刀等工具,兩個十六七歲的丫頭正對坐在塌上閑話,一個手裏拿著一把彩繩,嫻熟的運指編著絡子,另一個,正繡著一塊錦布。
  對麵單坐了一個一身紫衣的丫頭,麵前小案上擺滿了碗碟和菜果,正聚精會神的分著各類果肉,看來是要做點心的。
  而正在桌子旁玩耍杯子的小丫頭見我們三人進來,笑著迎了上去,看來才隻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派天真。芳兒笑道:"果兒你個懶丫頭,整日就閑著玩!"
  燈下兩人也放下手裏的活過來,我細細一看打絡子的那個丫鬟長得極為甜美可人,弱不禁風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愛,她有些羞澀的笑道:"芳兒姐姐,這兩位姐妹是新分來的嗎?真好,以後我們屋人也多了!別的房裏都有七八個二等丫頭,現在我們也有七個了,可不怕冷清了!"
  芳兒笑著跟我們說道:"這個是香巧,可不是又香又巧的嘛,人也漂亮,手底下功夫也不了得,滿後院都知道。"
  "哼,那還不一樣被從五夫人那趕了出來,什麽德行,也想憑那點打絡子的本事跟頭等丫頭爭寵。"對麵紫衣的丫頭突然插了句話,卻依舊沒有抬頭。
  方才與香巧聊天的丫頭也毫不示弱的回道:"那也比某些人強,不聽主子吩咐,私自做了點心想獻給老爺,結果也被六夫人好好整治了,如今又給打發了出來。"
  "你說什麽?!"紫衣服忍不住站了起來。
  我心中暗叫"好嘛,剛來就有好戲看,好好打,盡興打,我也瞧瞧這古代女人有多強悍!"
  "好了!蓮兒,以潞,大家分到一屋了,就都是好姐妹,這吵的什麽意思?!"芳兒卻插了進來,領班也不是擺設嘛。
  "跟她們好姐妹?"以潞說著有掃了眼還穿著粗布衣服,抱著幾件新衣在芳兒身後站著的我和喜由,尤其是我......一副軟弱害怕驚慌的樣子,半躲在喜由身後,瘦得像根柴火棍,以潞滿臉嫌惡不屑道:"又多了兩個粗使的毛丫頭,可真熱鬧了,別以為來了這又入了二等,就真是人物了,那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那個命!"
  說完便端了東西走人了。隻見芳兒氣得發抖,卻又無法。
  我琢磨了一下,那六夫人雖趕了以潞出來,卻還是會罩著她的,畢竟通過她還可以了解到這邊園子的事。不由暗暗叫好"好有個性的丫頭!我喜歡--喜歡欺負這樣的,又有成就感,又不昧良心。"
  果兒嘟嘟嘴"以潞姐姐總是跟大家過不去。"香巧則拉著正要衝上去的蓮兒......
  終於等芳兒冷靜下來,讓香巧蓮兒領了我們兩人去她們房裏,找到了自己的床放好東西,也就新發的換洗衣服兩身,細棉布的,襖子還得明兒由領頭丫頭披了條子去領,或是自己慢慢做。還有點梳洗的簡單用品,和幾段頭繩,看來東園那邊二等丫頭的穿度該是主子賞的和自己平日做的。芳兒則去安排粗使丫鬟給準備沐浴用的熱水等物。
  就這樣,我來到古代的第一天,洗幹淨,換了嶄新舒服的衣服爬到了還算軟的床塌後終於接近尾聲了,總的來說,這一天對自己來說還算好事滿多,先是沒死成又有了再活的機會,再是又由粗使丫頭升為二等丫頭。要知道,那偏居比起這裏來,可真是地獄和天堂啊!
  反正我平日也是個開朗、隨遇而安的人,何況前世又是個孤兒,一直寂寞--來了這裏反倒感到了絲絲親切的溫暖,甚至更喜歡這勝從前了。
  至於條件原始了點也沒關係,隻要靠自己的雙手和頭腦一樣過得舒服!
  抱著被子滾了幾下,我使勁伸展著,舒服的悶笑道"幸好當初在學院裏選科目時我勤奮的選了雙學位,飲食與服飾,而專業技能好在沒選當時極為熱門的電腦高手--指揮機器仆人,而是選擇了對女人們來說極為艱苦的防護專業,練的靈蛇鞭和玄玉功。看來自己還是滿有遠見的--雖然若不是學的防護專業,也不會被主人當保鏢用,更不會死......好在這裏不錯,有那麽多人疼自己!就是喜由姐姐好象一直很沉默的。"
  我這邊胡思亂想,那邊香巧蓮兒早已熟睡,卻不知對床的喜由在黑暗中卻睜了晶亮的眼,看了我很久,一滴淚無聲滑落,默默心道"平丫頭,路上走好,以後姐姐不能照顧你了......好在還有這個小家夥陪姐姐......"

  平安嶄新生活
  劇烈的搖動讓頭暈腦脹的我終於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了過來。
  "平安,再不起可就真的晚了!今天咱們綠竹苑的所有下人都要去給主子問安哪,可不能耽誤了。"喜由無奈的道。
  "期露,你要是再敢亂叫,我把你拆成廢鐵片!昨兒主子說了,去了中園見了那兩個女人就給我放假了,今天睡懶覺......"我一邊含糊不清的說一邊翻身繼續睡去,困死了,而且身體從沒有這麽不舒服過。
  ......
  不過,在喜由的不懈努力下,我還是醒了過來,坐在床鋪上發了會呆,也突然想起了現在身在何處,忙穿衣整理,畢竟教官們常教導,我們一定要讓社會上所有人感受到我們侍女這個高尚、重要行業工作者的高素質、高效率、高忠誠、高機密、高......
  所以既然來了,既然現在已經有了主子七夫人,就要首先全麵觀察主子的所有事情,掌握最完備的資料,為以後工作打好基礎。而第一樣要改的就是名字,這是主人們的喜好,從前那個主人叫自己絲露,而現在,我就是平安!
  跟著喜由到了睡房外間的小屋,香巧正在幫蓮兒挽著頭發,見我兩人進來抿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蓮兒對著鏡子裏的我做著鬼臉"好懶的丫頭啊!"
  喜由早也打點好了自己,這回忙招呼我到屏風後洗漱。我好奇走去,一個臉盆架上放著銅盆,上麵的隔層裏有皂角,旁邊是幾個冒著熱氣的水桶,當然盆裏喜由已經對好了溫水,見我還在打量,又忙拉我靠近,好笑的道"小祖宗,再不洗就遲了!"一麵幫我挽起了頭發,好貼心的姐姐......我忙有摸有樣的濕了臉,又打了些澀澀的皂角,一邊揉一邊心中淌血--我新買的CK的香水、還有各牌的麵膜精華液洗麵奶啊!......
  拿潔白的絹布擦幹了臉,退出屏風,剛好蓮兒起身整著裙摺,我便乖覺到她剛才的位子的坐下了,喜由利索熟練的幫我通著頭發。
  一側頭便看到銅鏡中自己的芳容......雖然昨日已經見識過,可是、但是、還是......震撼人心的醜啊!
  幹瘦的臉不健康的黃色,肌膚幹澀,唇色有些發白,本來該是美麗標誌的秀眉與大眼睛......在這張臉上是咋看咋詭異......罷了,她們都沒嚇到,我又一天看不了幾次,也平衡了。
  香巧小聲道"平安,看你們昨兒什麽也沒帶來,我這有一盒新的玉脂,給你和喜由姐先用吧。"
  說完從桌上一個小巧的木箱裏,取了個粉色的水印盒子,我忙喜滋滋接了連聲道謝,恩人哪!偶現在就需要這些!雖然現在是醜了點,但是,我可是很有信心重現夕日之美麗滴!
  打開盒子,是半透明的膏子,香香的,便少蘸了點塗了在臉上,這女人用的東西總不會少的。喜由也衝香巧點點頭。
  蓮兒則好笑的彎腰看著我道"瞧你這瘦猴麻杆樣,以後一定要多吃飯,姐姐我是管廚房的,芳兒姐說了,以後讓你與我一道在廚房管正餐飯點,好借機把你養肥點!"
  說到這幾個都笑了。我則嘴角抽搐,要怪就怪丫頭裏死的為啥是這一個......害我還得大刀闊斧的對這個身體進行改革。
  "小姑奶奶們,你們可真好心情,我在外麵忙的死去活來的,你們倒好心情說笑。"我聽聲抬頭看向門口去,卻是芳兒進來了,今日一身杏黃色的薄棉衣裙,容光煥發的,更襯了那俏臉細腰的楚楚動人,而眉宇間一絲英氣,則讓她有些貴氣。我暗自思索"看來自己來的不是一般的人家,單看丫鬟裏各個便如此了得......"
  蓮兒也毫不讓的笑道"分明是姐姐自己急,您瞧瞧,我們可不是還起早了呢!"纖手則指向了一旁高幾上擺著的琉璃水漏,看來是記時的--可惜我不會看。
  這時果兒也跟了進來"芳姐姐,主房派廚子裏的丫鬟來送早飯了。"芳兒一邊催著我們幾個快點,一邊就先一步風風火火的走了。臨出門又不忘朝裏麵又喊了聲"今日你們也要見夫人,活也可以晚點做。"
  我這才發現還有兩個穿粗布破襖的丫頭剛拎了水桶,拿著抹布,從另一個臥房出來,該是果兒、以潞、芳兒的屋子,其中一個抹抹滿臉汗道"是,定晚不了,隻差一個臥房了。"便又走進我們的臥房去。
  我心中恍然,難怪屋子幹淨又清新,明顯是剛打掃擦拭過的,還有那洗臉的水......自己起得辛苦,她們卻更不容易!
  喜由顯然也有些感慨,一天前自己也同她們一樣,手輕微的抖了下,卻也隨即恢複。而其餘幾人渾然不覺,似是習以為常。
  等喜由用帶子幫我綁好發髻後,我們幾個也忙跟了去,畢竟今早還是滿重要的,頭回見新主子,總得留個好印象不是。可惜路上怎麽跟眾人問,都是一無所知--新夫人哪,從零開始收集資料。
  夫人在臥房外的通堂暖閣見了眾人,暗紅色的繁花禮服婀娜貼身,隻是臉色不太好,但精神還不錯,我一邊同眾人一起問安行禮,一麵打量盤算,尖瘦的瓜子臉,眉清目秀,溫柔氣度,嗬,看來自己的主子是個潛力股,有待升值開發。作為高級女侍永遠以主子的利益為第一,一切滿足主人喜好,還要幫主子變得更美更好,尤其涉及到男女關係時,更要幫主子得寵......嘖嘖,看來自己的實踐空間還滿大--從前隻學了些理論知識,憑自己過人的記憶死記了各類相關事例解析應付考試是綽綽有餘,可怎麽真遇到了,卻覺得有些無從下手?!
  珍珠邊服侍七夫人喝著早茶燕麥參湯,一麵清點了人,介紹與夫人聽,講到我是新來的且前兩天大病了一場,夫人細細的看了我一下笑道"好在不礙事了,也難得小小年紀這麽堅強,可惜府裏有規矩,說是給丫頭看病不吉利,不能請大夫來瞧你,過幾天我回門時,你也同去吧,剛好我爹爹也在治病......"
  說到這,突然又神色一變,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我心中暗喜,好機會--了解接近目標!表麵上隻是規矩的感謝又行禮......古代就是麻煩,單常用的行禮就萬福、屈膝、端跪、三叩、九拜幾種,還得記場合。
  突然感到一束視線鎖於自己身上,抬頭看去卻是以潞,嫉妒又不屑,我裝做慌亂的害怕低頭。後來珍珠說到以潞時,隻見她甜甜的笑著,柔聲細語的請安,又獻了盤極其精致的點心請夫人品嚐,誰知夫人隻是吃了幾口,讚賞了幾句,卻未有再言語,她也隻是得意少失落多。
  我忙低頭偷笑,討好也是門學問滴~聽見旁邊有些微緊促呼吸聲,看去是蓮兒在笑,發現我在看她,又偷朝我擠了下眼。果然同行是冤家......
  之後時間倒真的清閑的很,七夫人很少出屋,又不分配活,所以除了粗使丫頭們常常四處打掃,我們屋裏幾個倒是都沒有任務,便各自尋事做去。
  珍珠貼身伺候七夫人,芳兒管理著各項雜事。果兒一樣四處湊熱鬧,倒也快樂非常。
  喜由的裁衣製服的活也是出了名的精美細致,便自然同香巧一起做些針線活。而蓮兒也樂得拉了平安去廚房裏一同做些吃的,好在之前管家按老爺的吩咐,給綠竹苑備足了食材衣料等,倒是不會短缺。
  不過我有些很悲痛的發現,自己現在情況很不妙!
  先不說那製衣,自己從前都是用電腦製作好了虛擬圖設計,再直接訂購相應所需的材料,隻需簡單按電腦分好的各個局部圖簡單裁剪,再用各種大小的電動縫紉機拚接一下便好。最多也就親自動手縫些裝飾的紐扣、亮片之類的。可如今,大家全憑感覺裁布,花樣要一針一線繡上去,而非激光打印機,這、這一身衣服得多少時間~!
  單是烹飪也已經夠自己鬱悶了,以前食材是網上訂購的,品種齊全,尤其送來的都是處理好的半成品,自己隻需根據菜樣再切切改改不同處理便可以上火了,可是--當麵對滿地髒兮兮的原始材料......竟然有的都不知道是些什麽。
  更殘忍的是,這個世界很多東西與原來的世界不同,是真的不同。比如園子裏冬天開的紫花叫什麽"映雪蘭"的,比如門口看門的那個叫"加柴"的小怪物,明明是好好的小狗,幹嘛自己剛想過去愛撫它就呼啦的扯起翅膀--真的是翅膀就飛了......我當場石化。所以再聽說這裏有真的龍鳳時......我也隻是很平靜的期待想看了。
  學習防護武藝的人,也都會治愈術。我自己檢查了一下,這個身體不是弱,是真的很弱!缺少多種營養,發育不良尤其好象體內有毒......棘手ing......
  而玄玉功想要練製普通高手也得十幾年,自己從前憑過人資質也用了十二年才到高手境界,看來自己以後的生活還是滿有挑戰的。急不得啊!
  "又發什麽呆?"蓮兒有些無奈的叫了思索中的我,好笑指指我麵前幾片葉子,"擇菜若都像你這樣子,咱們飯也甭吃了,你天黑也弄不完。"我撓撓頭,看蓮兒麵前已經很高一小堆了,便搖搖頭,環境不對沒關係,我永遠要做最棒的!什麽樣的任務照樣出色完成!擇菜!!!
  "呀!你慢點那是好葉子......啊!那是芹菜,今晚不吃這個......"蓮兒的慘叫聲......也好象是幹勁十足的。
  最喜歡晚上大家燈下做活閑聊的時光,可以搜集分析很多情報。比如這裏是"柳沅皇朝,已經一統天下十幾代了,隻有些微小國未並入國土,卻也歲歲朝拜。如今的帝王是元熹帝,現在正是元熹37年......"
  而我更感興趣的還是他們說的民間和江湖。在正中是聖都的國土當中,四方各有一霸主,各有擅長。
  北方"汲昌堡",南鄉"緞雀樓",西原"天嵌莊",東澤"江湖場";還有一個隱士高人居多的海中一島--神朗,超然世外。
  知道了吳家的地位後,我暗自咋舌,雖然自己現在接觸的世界隻是冰山一角,卻也算較高起點了,隻要把眼前每一步走好,怎麽的也可以把這一輩子活得滋潤幸福。
  想從前人類居住的幾個星球,幾乎每個角落都被衛星監視個遍,想看那裏,一點網上搜索,大量的資料源源不斷,卻也讓人同時失去了去探玩的興趣。
  可如今這個世界卻是充滿了未知,也就充滿了無限可能的未來。
  當然,交談中了解更多的還是府中的事情,畢竟這才是真正的身邊生活。府中很特別,每一個園子裏的開支,隻在月末時一次撥出下個月的量,完全由各園自行管理花銷,三餐衣物用度。而丫鬟們跟了哪個主子便全由哪個主子供養生活,隻有在更換級別時才會上報府上管理人事的"有司",領取一次必備衣物。
  我心中一直關心的問題,也就是丫鬟的等級等也總算七拚八湊弄了明白。雖同為丫鬟,但差別是很大的。粗使丫鬟地位最是低下,都是賣斷了終身契的;二等丫頭中有的是從特意培訓丫頭的"鐸儀館"裏選了買來的的,也有一些窮人家賣了女兒幾年以換些銀錢,以後再贖走,更有些小戶人家特意賣了女兒進來服侍幾年,過過這比一些人家小姐還嬌貴的生活、學些禮儀,回頭能攀門好親就更好了;頭等丫頭是主子們從二等丫頭裏挑選的心腹,也有府中自小買來訓練的。
  微微歎息,雖很可憐那些粗使丫頭,畢竟自己活在民主世界,侍女都是很高尚的職業,哪見得了這裏的嚴重等級劃分,但又力量太過薄弱,隻有先走好自己,才能幫別人。
  唯一給了我點安慰和欣喜的,是在發現自己擅長的東西都挺廢後,又發現了自己的創新思維和知識見聞還是滿有些用。比如自己畫的花樣,精美細致,現代的設計自己網上看了何止千萬,大家都喜歡異常,每人要了幾份回去繡了,而自己根據這的衣服稍做些變化設計的服飾,也受到一致歡迎熱愛......雖然那毛筆好難用,雖然自己不敢動手,單是針腳也是歪扭的......我的縫紉機啊......
  於是,我終於帶著頗為喜悅的心情迎來了第一場有趣的聚會--新夫人"三日見眾,九日回門"中的見眾。這老爺也真是的,新婚之夜沒來七夫人這也就罷了,這兩天也都沒來,真夠絕啊!
  好在--夫人氣色也不錯,敢情是混不在意。
  我心中恍然--又是一場沒有感情的婚姻哪!
  
  見眾不得太平
  年關放過的花炮的紅碎紙還在瑩瑩白雪中散點著,各院都彩燈紅福字的布置得喜氣洋洋。"看來來晚了幾天,錯過了熱鬧的年關啊!也好,新的一年,就讓新的平安來個全新的開始吧!"
  我緊了下今日珍珠剛給發下的棉襖,難得的是個紅色的,因為今日新夫人"見眾",也就是到中院同老爺一同拜記"武神",並接受弟子們的拜見,這倒是隻有各門派門主娶夫人時才有的規矩。
  "平安!你這懶丫頭一大早就偷懶!以後的早餐可都要自己做啦,主廚房再不送的,你給我早起點!"我搖搖頭,又深吸了口氣,笑著回頭,這麽吵鬧的聲音,又總是一份活力充沛想找人打架的感覺,除了蓮兒還有誰?
  "嘻嘻,以後不會了,人家不過是想出來看看外麵的動靜嘛,看那邊,已經有好多人了!"說著,手指了指後院和中院相連處的廳廊,還有不少丫頭幹脆直接擠著想從正中的攔院屏風探腦袋向外望。
  蓮兒露出一絲不屑道"瞧那麽一個個打扮的花孔雀似的,還不是為了見見外麵的公子哥們!也不想想自己不過是個丫鬟,便是被挑中了,又能怎樣,最後不是被人家厭倦拋棄了,便是娶了去也是當個小妾受欺辱......要我說,與其關心那些個沒用的,不如過好每一天是正經......"
  一麵說一麵等我蹭進了院就關了大門,我不由詫異,倒不是為了這裏也真允許丫鬟們自由戀愛,而是,蓮兒似乎很清醒通透的,隻是好象有些淡淡傷感難掩的流露。
  一路安靜的走回了南麵的側房,剛一進了休息的大暖廳,蓮兒就又活躍起來,衝到正迫不及待偷吃糕點的果兒身邊,輕擰了下她的小耳朵斥道"好個饞丫頭,整日什麽活都逃,就知道吃吃吃!"
  大家也笑著圍了過去。
  我看了看菜色,暗自記下掂量了一番,畢竟自己現在也已經分到了廚房。
  早餐有一份粥,一份湯,還有些麵食細點,幾盤精致的小菜,很多都是蓮兒昨晚就備好了材料的。
  當然,這雖然是丫鬟吃飯休息的地方,規矩卻還是要講的,吃飯是端坐、優雅、安靜,舉筷要有一定距離,反正吃到一半,菜色會換一次位置。暗自感歎,其實說來是繁文縟節,可在現代來說不也被醫生們提倡,說是對身體有好處嗎?好在自己曾經受過的訓練裏也有此類要求,才不至於出錯。
  吃過飯,各自整理了一下,便是今日的正事,隨同夫人一起去中院。其他房裏的夫人也同去,卻也隻帶個貼身丫頭,所以才有那麽多的丫頭擠在廳廊裏,畢竟今日看熱鬧老爺是不會管的。當然,到底是去看熱鬧還是去看公子們就隻有天曉得了!
  七夫人房裏的幾個,今日卻是都要跟去的。所以,很不幸的......
  我現在真的很鬱悶!早上大家同去給夫人見禮後,便隨夫人一同出門了,在一路上丫鬟們嫉妒羨慕的眼光中,總算挨到了中院,誰知道,更慘的還在後頭!
  中院很大,正中的練武場如今整齊的站了百多人。東麵是寒星門的弟子們,西麵是一些家奴、老媽媽。寒風裏眾人卻安靜有序,毫不嘈雜,剛一見七夫人隨老爺露麵,便齊齊的喊道:"參見師傅(老爺),見過七師母(夫人)!"氣勢震天!
  看來這裏還真是人才不少!長期在訓練營裏練功對打,我隻是眼光一掃,已經發現了不少人都頗有高手的風範和特征,尤其許多竟然隻是普通的家奴!
  拜祭的金像和禮壇設於中院北方,因為武林中被人們稱為聖者武神的人是真實存在於幾百年前的,而他本身最初隻是北方小鎮的一個普通獵人的兒子。每個新入門的弟子都會先拜祭武神,並被告知他的傳奇,希望可以像他一樣勇敢堅強,同時也向世人說明了英雄不問出身!
  還是在周司的主持下,老爺同夫人一同上香後,跪於香案前,聽他又是一通長篇大論,先是從武神講到寒星門開山祖師,又從這代門主的傑出講到未來的發展......
  --比領導還煩!
  苦的是我們這幾個跟在後麵的丫鬟,都在冰寒的青石地上跪著跟著聆聽,唯一讓我心裏平衡點的還是兩個主子也跪著聽呢,雖然都是在厚墊鋪上。
  我現在的身子實在是太虛弱了,才在冷風中跪了有十幾分鍾,已經有些頭暈了,強行咬牙堅持,並不停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心裏分析著:
  "剛才見的老爺,男,四十多歲,但看來很年輕,練功的關係吧,眼神很平和,隻有不時閃過絲精光--內斂的高手境界。尤其是早上見到七夫人時的那一幕,他眼裏有一絲意外和興趣。因為七夫人不但沒有因為受到冷遇而哀怨或是委屈,隻是雲淡風清的,恭敬不失溫柔賢惠的請安問好。
  還有後院最出名的三夫人,當真是傾城美人!算起來也快三十的人了,卻是保養得當,肌膚美麗柔滑,穿戴得體,華麗卻不張揚,開口時聲音圓潤柔和,噙笑時鳳目含威,自有一種富貴氣度。實在是讓我好感大增!厲害又可怕的對手......
  就是她身邊那個容兒太過討厭張揚,彩繡輝煌的真個當自己是孔雀了,描紅貼翠,豔麗之極,卻有幾分姿色,可惜太過外露。尤其癡癡傻傻的站在三夫人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群中英秀非凡的二位內堂公子中穿白衣服的那個。
  ......
  終於在我分析到牆角那個阿媽芳齡幾許,兒孫幾個的時候,周司說了"禮成!請門主與七夫人上坐,接受弟子、下人叩安禮。"
  我眼見眾人都起來了,自己卻是早已麻木的動不了,暗自啜泣。好在兩側同時有人伸手來帶了一把,勉強立了起來,借著她們的力緩步跟著走向剛坐下的七夫人身後。
  心中歎道"喜由姐、芳兒姐還是你們對我最好!"一麵一邊一個淚眼汪汪的感激之笑,芳兒狠掐了我一下,白眼一個送來示意"白癡像!那麽多人看著呢!規矩點!"之後便鬆了手,喜由也退到了身後。
  就在我努力的要蹭到隊伍裏的時候,突然被身邊人推了一把,向旁邊倒去。"啊!"周圍的人都驚叫了起來。喜由忙上前扶了我。抬頭看去,是滿臉不屑的以潞,我的餘光也瞟到了對麵的三夫人身後的容兒,臉上得意的笑著。
  我這樣在大禮中出醜,自然,也是七夫人臉上的難堪......
  
  伊豆靈寵初識
  垂了眼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現在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可惜,必須忍。在我沒有足夠的力量抗衡之前,決不可以冒險的和她們對抗,因小失大。
  卑微的驚慌的,我怯怯抬眼,咬唇忍淚,向兩位主子告罪:"老爺、夫人,奴婢......"
  誰知還沒說完,七夫人已經開口:"是我疏忽了,平安身體不好。不過參加大禮是曆來規矩,喜由先扶她再站會吧。"
  聽見周圍的吸氣聲,知道丫鬟們的不解,因為在大禮之中出現事故,是不吉的征兆,可惜我家夫人一則體諒寬容,二則壓根不介意,竟不做懲罰,這真真讓我溫暖又感動。
  感激看了七夫人一眼,溫柔的笑容裏,有一絲憐惜。
  好主子,平安跟定你了!
  站好在夫人身後,忽有知覺,看去,是玉立於老爺身側的管家,其實我早已觀察過他,在這個宅子裏,畢竟他可是老爺之外的二號人物。
  雖不曾聽聞沈管家會武,我卻覺得他給人一種很無形的壓迫。古樸的衣飾,深沉淡定,看向我的目光有探詢、寵愛、恭敬、疑惑......所有情緒都掩於平靜無波的視線之中。
  說實話,若不是為了研究主人心思喜好,曾經選修了心理學,還真的難以分出他的那些微妙感情,畢竟越是功力深厚、城府極深的人,越是難以琢磨。
  我恭敬、謙順的感激一笑,好像我這身子原本的主人受過不少人家的恩惠,總要感謝知恩圖報不是,雖然我也承認,我心中更在意的是這麽個大好的人脈,可不能浪費了。想想可能也是原主留給我唯一有用的"遺產"了。
  之後便低下頭,老實規矩的站著。慢慢來,我會讓他對我有好印象的。
  弟子上前拜禮,自然從兩位親傳的內堂弟子開始。我也剛好站在夫人身後是個絕佳的位置可以好好打量一下古代的小美男們了!
  雖然有過YY的幻想,不如勾引個小帥哥來場穿越時光的戀愛,也挺浪漫溫馨的。可是,在真的認真觀察片刻後,還是覺得老天是不是太過厚愛古人了!
  單是那些普通的弟子們,已經很是風姿綽約,各個神采飛揚又不失穩妥,更不要提老爺最得意喜愛的兩位弟子,白楓,魏行渝,也就是丫鬟們常常記在嘴邊的楓少爺和魏小公子。
  一個是白衣秀雅,氣韻軒直,年輕俊美的臉上有種天之驕子與生俱來的淡淡清傲,從容自若的笑著,溫文有禮的上前行禮。跨步、打擺、單膝而跪,聲調不高不低的溫平似水,"楓兒見過七師母,祝師母寧和安康,芳華永繼。"
  我眼前的七夫人似是有些喜悅,"楓兒請起,免禮。"沒辦法,再怎麽裝著老練成熟,畢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當真是可愛的緊,讓人看了就疼愛喜歡......沒救了,這還是當自己是比他大幾歲的姐姐呢......
  不過讓我感到一點意外的是,他隨後又向三夫人含笑點頭問好,三夫人滿目寵溺毫不掩飾,滿是慈愛的笑著,讓那絕美的麵孔更是顯得風華絕代。
  這才想起三夫人的姐姐可是白楓他娘,看看單是人家這背景便有足了得寵的資本,更不要說本人還是那麽美妙的人。
  魏小公子也不過十六歲的樣子,很是活潑,從我發現他站在那開始,就沒見他老實過,一雙眼睛就不停的轉來轉去四處掃視,當然,我們這裏的幾個生麵孔,自然是他最感興趣的研究對象。
  也許因為看的緊,剛才我摔倒時,分明的聽他"嗤"的笑了一聲,隨後又很覺有趣的看了眼容兒和以潞,顯然是發現了。想不到這麽個有點惡劣因子的小P少爺,還挺觀察仔細的。
  "渝兒見過七師母!祝師母福壽雙齊!"聲音很是清脆洪亮,說話時也是一臉陽光般的笑容,目光炯炯,跪拜得麻利又輕快。很是有著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渝兒請起。"......
  七夫人也不是好當的,這些個走過場是怎麽也不能少的,好在後麵的弟子是幾人一組或是十幾人一組的上前見禮。
  我相信大家都很無聊,所以,那個好動的魏小公子更是閑不住,他看好戲般打量著我,似乎期盼,我再來點什麽意外之舉緩和個氣氛。我發現後,不忘百忙之中抽空,
  從拌無辜可憐的獨角戲裏捎捎抽身出來了一瞬,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之後馬上恢複,顯然有人當場呆了一下,沒想到的是他旁邊的那個也發現了,跟著輕笑了一聲。
  哼,我抬了下下巴,看了眼姓白的那個,果然還是小孩子,還是扮不得太久深沉。
  大汗,隨即想想,其實我現在的行徑不也是太小孩子啦。曾經訓練時,我可是有個"百變"的稱號,就是因為讓幹什麽都像模像樣,讓我哭,絕不會笑場,要我笑,再大的恨意,也可以瞬間拋下,馬上談笑風生,怎的來這以後,就便幼稚了也?
  難道因為這身體才十四歲?
  後來小魏曾跟我說過,我今日有多麽拉風。先是大紅衣亮麗出場,偏偏人又瘦小幹扁......以至於他們那群天殺的私下裏說我像紅鞭炮......被人欺負不敢言語,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當真讓人更有想要蹂躪的衝動,可偏偏還敢瞪他,又滿有氣勢的挑釁看了小白一眼,真真讓他們回去後好生鬱悶了一陣子,因為最重要的是,我這些小動作,全是偷偷完成的,眾人眼裏,我還是那麽單薄無助形影相吊的。
  也因此更奠定了我平安牌"爆竹"這個雅號,別看平日安全乖順的緊,內裏爆發裏可不少,決不可小窺。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好容易熬到全部禮成結束,老爺卻突然淡然開口道"明日,我便要出門一段時日,去丞豈那裏,最近鹹豐城出了些事端,你們的每日功課不變,有戚三和盧九負責督促。"音量不大,卻傳便了每個角落--內功!
  隻見家奴中走出兩個中年人,一個很是瘦小,卻極為精神,手很大,骨節有些突出,看來該是手上功夫不弱,八成是刀劍之類。
  另一個身形很是壯大,比旁人都高出一頭多,神色冷漠,卻很恭敬。
  兩人上前,齊聲拜禮道"領命!"
  弟子們也十分整齊的喊道"恭送師傅!"他們看那戚三和盧九,不但沒有看奴才的鄙視不屑,反而十分敬畏。
  我突然在眾夫人幸災樂禍的眼光中,意識到了不對,這老爺一走......七夫人還當真是娶回來當擺設了。
  不過也無所謂,我的忍耐功夫才是我最強之處,這裏形勢不利,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就像我既已打算趁九日回門之時接近夫人,平日裏就在不動念接近,隻將自己埋於丫鬟堆裏好好學習,做好群眾基礎!
  我可不會打沒有把握之戰。剛好老爺一走,給我充足時間準備,看我怎麽幫著七夫人扳回局麵!
  接下來幾日,我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態,安然的和大家相處,留心處處學習。如今我已經可以完全適應這裏的廚房,可以輕鬆作出這裏常吃的菜色了。
  在廚房免不了跟以潞見麵,我是害怕得見了就躲,有一種策略叫做麻痹敵人,還有一種通俗說法就是先養肥了再宰。所以,每當謀劃著該給她怎樣的結局時,我都忍不住替她悲哀,憎恨之情也就少了許多。看來我的確也變心軟了。
  一次不小心被蓮兒看了後,顫聲說道:"平安,我才發現......笑也可以殺人於無形,真想不到你可以笑到如此至高的境界,當真是夢裏都會被這樣震撼的、卑鄙的、陰險的......感覺嚇醒。"想到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連珍珠芳兒也敢鬥的蓮兒被我的一個笑容威懾,真不知是該驕傲還是該自責......
  這晚在我終於又交出了幾個設計花樣後,擺脫了眾女的糾纏,她們都躲一邊繡去了,我就不明白了,到現在還沒人鏽完一個--我知道我BT設計的圖樣有夠複雜--但她們還是每日都要從我這逼出去幾個設計圖才滿意,回去存著下崽嗎?
  不可理解,女人天生的嗜好就是攢東西啊!
  出了暖廳,正穿過臥房外的梳洗暖閣,雖沒人卻也掌了燈有碳火,燭光搖曳中,室中香暖,我停了回臥房的腳步,在梳妝鏡前坐了,看看自己,陌生的臉,以至於表情都不是我熟悉的,曾經的驕傲自信、淡然美麗、篤定又慵懶的笑容不見了,鏡裏的人謙恭卑順小心翼翼,瘦小的臉上,睜大的眼睛無辜的閃著的光芒,是害怕還是驚慌。
  笑了,很靦腆,我卻發現這臉孔與高貴祥和的表情最相稱,竟然也有種美麗之感。大驚詫--轉身立起,實在不想多看那張營養不良的臉。
  這幾日我試著練過玄玉功,輕車熟路的的確進展不錯,尤其古代似乎靈氣極勝,感覺那種久違的熟悉的天地間自然的力量回到了身體中,雖隻有一絲一縷,也足夠我欣喜的了,好象找到了遺失已久很重要的東西。
  當然照這個進度,起碼得兩三個月,我才可能練到第二重功力,到時候,才可以有自身修複功能;而我惜命的緊,隻有到了第三層可以自由運用內息,才可能出手動用武功,因為那時已足夠我自保。
  現在最讓我鬱悶的是體內的毒素,十幾年的毒,誰這麽歹毒,竟向還是嬰兒的我下手?!哎,不管了,先想辦法解了再說。
  我這幾天都在暗自分析中,毒素很古怪,陰柔纏綿的延伸於體內,可破壞起身體可就是霸道淩厲。雖然對這種毒施加方法不解,卻也研究未果,總覺得不對。好在已經分辨出了幾種毒性,而所需解藥也不是很難找--當然,那是對於從前的我來說,可現在我隻是個丫鬟,上哪去弄藥啊!
  想得不得要領,便幹脆著了大衣出了門。難得的晴空星夜,冷氣吸入肺腑渾身一震,舒爽。我玩興大起,下了青石路,踩入雪地,咯吱作響,冷風中暗香浮動,是園中的映雪蘭的幽芳。
  明朗月色下,朵朵淡紫色的花,很高潔聖靈,我不覺看得癡了,越走越深。
  突然腳下絆到了什麽,還軟軟的!我差點大叫,難道是老鼠?!還這麽大個?!
  忙後退了一步,好在低頭一看,是隻黑狗,哦不,準確的說是叫做加柴的動物。這隻顯然還是隻幼獸,才到我膝蓋那麽高,油亮烏黑的皮毛沒半點雜色,月光下有淡淡光澤,便是普通狗,我也知道該是價格不菲,更何況還有對背在兩側的黑色羽翼......拿到現代賣,肯定值錢!
  果兒說,人們都說,這種動物的祖先是狼王與靈獸"凡已"結合的產物,它們吸收了靈獸的靈氣所以有了翅膀,可以飛行,人們常說,它們是除了龍鳳外最快的。
  我當時隻聽得嘴角抽搐,狼王生下帶翅膀的狗?!你們不懂基因就別亂編,不同物種的DNA怎麽可能結合?!......
  尤其果兒偷偷說:"好象加柴很名貴的,一般隻有皇族才會有,還是得有國師給束過靈氣的。否則野生的加柴很凶殘,人們是抵禦不了的,好像民間有傳聞,海市因為很多高手聚集起來要捕捉一隻成年的加柴,死傷很多人,最終還是讓它跑了。
  咱們府裏的這隻好像是管家家的,叫伊豆,二年前才有的,管家說是碰巧遇見了隻成年獸剛下了它就在虛弱之時給人捕了去,管家也是隨後在山洞裏發現了它才帶回來的。平日裏隻常常見它飛閃而過,沒人捉得住它,中院的公子們什麽好東西都拿了出來給它,它也從不許人碰,卻不想竟在這園子裏。"
  我當時有些詫異的問她怎麽知道這麽多,很奇怪的,平日天真的愛笑的小臉竟有點悲切,隻含糊了一句:"我平日愛四處玩,聽來的。"便有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不過,我倒也不想深究那麽多。反正,隻是對小伊豆感興趣而已。
介於我實在是很喜歡狗狗,又喜歡飛,所以,我決定了,要好好疼愛這隻小東西!不由得露出了向往的笑容,又向它走去。
  奇怪的很,原本連我差點踩到它,都不吭一聲,漠然不動依舊趴那曬月光的狗狗,此刻卻不複悠閑懶散的看著我,而是警惕戒備的瞬間起身,退了兩步,對峙著望向我。
  我當然不知道自己在月光下慘然的臉色配上詭異的笑容有多可怕,可惜它瞧見了,也說不出口,隻是委屈有無奈的看看我又看看它剛才趴的地方,看來還挺喜歡這窩!
  我也明白了它為什麽在這園子裏,看來它是喜歡這裏的映雪蘭啊!嗬嗬知道你的弱點,占了你的窩,總有一天收服了你!
  我邊笑邊得意的向它逼近--汗,介個感覺怎麽像強逼民女的惡霸呢?!
  小家夥已經低頭躬腰,嗚嗚的發出了不滿之聲,奇怪的是並無威脅之意,而是充滿了委屈。讓我母性泛濫、憐惜之意大起,敢情幼獸很柔弱啊,難得我剛才還害怕它會不會攻擊我呢。
  不行了,看他弱小的身子不情願的向後挪著步子,小黑爪子輕巧的抬起、點地,實、實在是太可愛了!!!我實在忍不住了,怪笑一聲,急上兩步,彎腰伸出魔爪撈手就抱......
  掙紮在懷裏的小身子,輕巧軟嫩的,小爪子不停的扒著,連翅膀也打開了,撲棱的扇著拍打我,弄得我癢癢的,嘴裏也嗷嗷的叫著,十分淒慘可憐的樣子。
  我哈哈大笑,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它的小腦袋,軟軟的柔順的毛很舒服。小家夥也很幹淨,身上有著映雪蘭的花香,還有--奶香味?!我大笑道:"原來還是個沒斷奶的小家夥!"
  奇怪的是懷裏的小東西掙紮一會發現無用也就放棄了,乖乖扭了扭,便在我懷裏又舒服的窩著了,我心中大喜,美滋滋抱著它到了房前的台階上,一邊在扶手上坐了,一邊伸手摩挲著伊豆的頸背,看它舒服的眯了眼,低聲滿足的嗚嗚了幾聲,小尾巴也搖了起來,神情極為乖巧可愛。
  我忍不住用手點了點他的小額頭,小家夥眼睛也不睜的就伸出小舌頭在我的手上舔了一下,濕濕癢癢的。
  緊緊的擁了它入懷,寒冷的空氣中,我卻覺得溫暖了許多,好象有了個夥伴,心裏有種暖暖的溫馨。

  神偷小出惡氣
  "啊!~哪來的死狗?!我的點心!"以潞慘烈的叫聲再次在廚房響起。我強忍了笑,在牆角瑟瑟的躲著,這會少惹她為妙,發瘋中的女人很可怕!
  看著在站在門口,一爪已經邁出門,一爪輕抬,正準備離去卻偏要回頭望望發瘋那主的伊豆,我肚子裏笑得快打結了。小臭狗,你嘴裏還叼著人家辛辛苦苦做的點心,不快跑,在這磨蹭什麽?!存心氣人的嗎?
  無辜的小腦袋歪頭看了我一眼,收到我傳遞的信息後,馬上一溜煙的跑了。留下氣得發抖的以潞。剛好蓮兒進了廚房,笑道:"以潞姐可別生氣,氣大傷身!那可是管家家的伊豆,聽說被中院的公子們都寵上天了!能吃咱們的東西,要我啊,欣喜還來不及呢!"
  以潞自也是知道,恨恨看了蓮兒一眼,便走了。
  蓮兒肯叫她姐姐可不是為了尊敬,完全是提醒以潞二十一歲的芳齡......這倆人,沒有見麵不吵的時候。
  蓮兒馬上跑到了我這,笑罵道:"我說怎麽偏跟你混得那麽好,原來一樣的鬼靈精,氣死人不償命的!"
  我也不裝了,大刺刺拉了圓木墩坐了,邊繼續洗菜邊笑道:"看不順眼就不要一起分贓!好象最近少了你的吃的似的!"
  話說那晚小伊豆在我懷裏呆得舒服了,以至於再不肯回到它那個鮮花叢裏的小窩後,我們房裏就又多了個小成員。
  抱伊豆回去時,滿屋女人尖叫,我叫大家保密,她們都狂點頭,擁上來對它好生蹂躪疼愛......看得我都不忍心了。好在小家夥並不介意,好脾氣的窩在我懷裏,任她們上下其手。
  總在我們屋裏混的果兒,驚訝之情難掩,卻也十分興奮的過來逗弄,問道:"平安姐好有辦法,聽說中院的公子們想盡了方法都接近不了它!"
  我也毫不隱瞞,將它的小窩就在我們園和它最喜歡映雪蘭的事說了。果兒的小臉上一絲遲疑和恍然相繼閃過,隨後也就不再計較了。
  眾女十分歡喜,都裏外忙著的幫我準備了溫水,將終於意識到不安掙紮著嗷嗷慘叫的伊豆按在水裏好好洗了一痛,又用幹布擦幹,放在碳火盆旁的小墊子上。
  伊豆隻是委屈的抖著搖了幾下水,小小降了場雨在我們裙擺上,便又懶懶趴下。
  眾女又拿了好多好吃的喂它,小家夥一概不理。
  看大家都滿目精光的看著它,我知道她們平日生活很無聊,難得有了個小東西當真是天大的新鮮事了。所以看它不理眾女,一副高傲不與你們小女孩玩的樣子,便好笑的伸手撓著它軟軟的小肚子。
  誰知剛才一直毫無反應的小家夥,突然側了腦袋,小鼻子動了幾下,似乎聞到了是我的味道,飛快的搶了我手裏的一塊點心,津津有味的吃了,又睜開晶亮的小眼睛,討好的嗷嗷叫了幾聲,小尾巴也打了起來,一副我還要的饞相。
  眾女第一次見了它這麽可愛的樣子,都再次尖叫。我也十分喜愛,想不到小家夥這麽忠誠,認同了我,便對其他人毫不理會。
  所以,幹脆小伊豆的床便也換到了我的床上,就讓它睡在我的旁邊好了。才將它放到我的床上,它便興奮的又蹦又跳,撒歡打滾,還不停的撕被玩著。我們房裏從此倒也不寂寞了。
  幾日的接觸,讓我感到,小家夥極為有靈性,不僅能聽懂我的話,甚至可以理解我的眼神!就是好像被我寵壞了,很貪吃,每日幾次的在我身邊咬我的衣角,嗚嗚直叫,我知道那是它餓了。
  開始還是親自喂它,後來一次忙不過來,便讓它自己找吃的去,誰知它聽了我的話後小眼睛一亮,竟然像等了這句話很久的樣子,一下子輕巧的蹦了起來,跳到一人多高的櫥櫃頂上,伸出小爪子扒了幾下開了門,閃身鑽了進去,出來時,便叼了一個比它腦袋還大的水晶扒雞。
  ......除了無語,我還有什麽話好說。
  於是那一天也是以潞第一次慘叫,那是她花了幾日時間備的材料才做好,是為夫人準備的午餐的菜色。可惜她不知道,正是她的尖叫不但沒有阻止住什麽,反而成功的讓她的噩夢開始了,因為聽了她的怨怒,我心裏舒坦哪。
  從此後,每日支持小伊豆,"給我好好找,她做的東西,你盡管偷來吃!"當然也不忘提醒它,不可在以潞麵前表現出與我認識,否則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惜,伊豆雖貪吃,卻是食量並不大,總會想著把吃剩的獻給我......黑線。於是我思索,邊解釋邊比畫,讓它以後偷東西給我注意好包裝。
  果然不愧是有靈性的小伊豆,下一次開始就連籃子一起偷,沒籃子的,給推到自己找的籃子裏也要偷!
  於是便有了以下一幕:
  我和蓮兒坐在廚房裏好整以暇的等,果然不一會,黑色的小身影又閃了回來,伸了腦袋看看我在,又退出一下,再一眨眼已經進了房門,屁顛屁顛的咬著籃子進來,在我身邊規矩的坐下了,竟然很優雅!然後就搖著小尾巴,滿目小星星的歪頭看我,等著分吃的。
  我和蓮兒熟練的打開蓋著的絹布,一邊評點著:"呦~今天是桂花糕和核桃酥!"
  "恩,味道不錯,就是不夠酥。"
  "你說她加的是蘭草還是介衡?"
  ......
  反正不怕有人來看見,伊豆警覺著,總在有人接近到十幾米時就示警,然後叼了籃子就跑路--天才小神偷啊!
  兩人一獸吃得津津有味,其實,就是難吃,隻要想到以潞的臉色,我就吃得越發香甜!而且還可借機好好補補給自己添點營養!
  嗬,我承認我有點惡劣,我可不是以德報怨之人,絕對的有仇必報,就是比常人更有耐心等待,絕對會等到更好的時機,選擇最好的辦法。
  三人吃完後,隨手將東西處理了,收拾好現場,蓮兒已經滿意的去準備食材了,她說今日從以潞的手法裏得了些靈感,其實她的廚藝是真的不錯的。
  我邊喝了口茶邊轉轉眼珠,嘿嘿,想著怎麽再用用這個聰明的小家夥。突然想到我最為急用的藥,又看到了灶邊備好要熬參湯的野山參,心中有了主義,滿意的笑了起來。
  正舔著嘴,閉目回味的小東西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似的,一下子警覺的睜了眼,怯生生的向我看來。
  我溫柔的笑道:"小豆豆乖,你看看這個,你知道哪裏還有嗎?給我挑好的多撿點回來知道不?"一麵跟它說一麵比畫著給它仔細瞧瞧山參,小東西又聞又看,還伸了小爪子扒著玩......就在我快絕望時,它卻突然抬頭,晶亮的小眼睛看著我,汪汪叫了兩聲,就跑了
  --還沒忘叼著它的專用偷食小籃子......
  瞧瞧我訓練的多有成果,已經像名專業戰士了!
  不過,那個,還真是小狗啊......
  
  盜藥護藥鐵牛
  古代的夜很是靜謐,丫鬟們永遠不變的生活主題就是做女紅,我完成今晚作業,上繳了幾篇設計稿後就急急披衣出了門,因為伊豆還沒回來。
  擔心焦慮,我來回在屋簷下踱著步,雖然才跟了我幾天,我卻覺得已經把它當成最親密的夥伴了,隱隱有些自責,也許不該讓它出去冒險,要是被人捉了做成狗肉湯可咋辦?!
  就在我被自己嚇得冷汗直流的時候,熟悉的叫聲在身側響起,裙擺也向下墜著。我忙低頭看去,是小家夥回來了,如今正吊在我的裙子上撒歡呢!
  我忙伸手抱了它,欣喜的親了一下"臭伊豆,怎麽回來這麽晚?!"小家夥不滿的叫喚著在我懷裏拱動著,又抓撓了幾下跳到地上,在帶回的籃子旁得意洋洋的轉著,小腦袋高高揚著,討好的搖著小尾巴。
  我這才發現他帶回的--整整一籃子的野山參啊!隨後撿起了一根......幾百年的極品成色......果然神偷的料,可是,看這麽一籃子我毫不猶豫的果斷命令:"快找地方先分頭把它們埋了,回頭用時再一根根拿給我!"
  伊豆似乎很喜歡埋東西,聽話的叼著籃子就扭著小屁股跑到了映雪蘭的花叢裏,難得它那麽小竟輕鬆的叼著這麽重的籃子跑得飛快!
  第二天晚上,大家正邊繡花邊閑聊,我今日也乖乖的趴在桌上,拿著彩緞針線跟果兒兩個研究著縫著新設計的頭花,聽到芳兒、香巧、喜由、珍珠她們在那邊邊做活邊閑七扯八--如今連住夫人正房裏的珍珠也沒事就往我們這跑,沒辦法,伊豆魅力太大了......
  好在以潞已經不常來休息廳了,我們的小家夥也就不用整日窩在臥房裏,如今,正舒服的躺在香巧腿上......為了公平,我讓它每晚都陪眾女每人一會。
  ......
  "你那件算什麽?!今天我漿洗房那邊領新皂角時,聽老媽子們說,咱們城裏出了怪事!好多府裏都遭了賊!說是家裏傳了幾代的野參不見了!連相鄰的鳳魂嶺那邊也有個大戶人家裏說是丟了不少......"
  芳兒伶牙俐齒的學著,一邊猜測著也不知江湖什麽時候又出了這麽號怪人,不過身手著實了得,竟未驚動一人,卻將那麽多人家藏得極為隱秘的藥王野參給找到偷了,更可怕的是一夜犯案十數起,距離又都相距甚遠......
  我抬眼瞧瞧也豎耳朵懶洋洋聽著的伊豆,又好笑又好氣,你是很能耐,一晚犯案那麽多家,以後再偷別的藥,可不好辦了!
  於是思索著其它的藥怎麽辦。
  ......
  "好在咱們府裏好像沒聽說丟過東西,哎?藥園那邊是呆頭鐵守著的吧?"芳兒突然問道。
  珍珠想了想笑道:"倒是不假,可是估計也是那飛賊嘛要偷的是極品野參,才不會來咱的藥園子。"
  我一聽忙問道:"咱們府裏還有藥園嗎?"
  喜由聽後笑道:"咱們府裏的藥園可大了!品種最是齊全,隻是平日裏人守的緊。"
  蓮兒也放下手裏的蜜棗餡兒,接道:"要做藥膳時想用幾味藥都麻煩的很,還得向上麵批條子去領。不過一個破藥園嘛!"
  香巧笑著驚道:"那可真真是個寶貝園啊,聽說好多藥房都想收購咱們府裏的藥呢,可惜那裏好多藥都是管家種的,從不賣的!"
  我一思量已有了主意,旁敲側擊的問清楚了地點,想不到從後院出了門北麵就是菜園和藥園。大方便啊!隻要能從後門溜出去就好辦了!
  一麵不著痕跡的撤離,一麵偷偷出了西園打量。晚上人很少,隻有偶而幾個媽媽和粗使丫鬟來往匆匆,好象都是傳送東西的。
  摸到了主屋後的後門,瞧見了並未上鎖,正想推開看看,卻聽門外有說話聲,雖隻是平常聊天的音量,在夜裏卻極為清晰的遠遠傳來。
  我忙找了棵大樹閃身躲了,木門輕輕的響了幾聲,該是開了一點,進了人又關上。
  兩個家奴還在說著:"城裏都鬧翻了天,按說咱們這園子該是重點保護才是,可是管家好象一點也不緊張,還讓我們正常輪流著看園。"
  "嘿,那你可不知道了,這園子可是管家的寶貝,好多名貴藥材可都是管家親自栽的,甚至還派了他親兒子來看著呢!"
  "喝,那個呆子?!真不明白管家那樣的人,怎麽有那麽窩囊的兒子!老子要是有個管家當爹,早就呼風喚雨了......"
  說話間已經走遠。
  我正打算先回去再說,畢竟守藥園的家奴可不是擺設!卻覺身後衣服一緊,馬上不敢動了,虛汗直冒,難道給人逮到了?!
  卻隨後一個黑色的身影躍到了肩上又滑到了我懷裏,我恨恨罵道:"臭伊豆嚇死人啊!不會先出個聲嗎?"小家夥倒是乖巧的沒有出聲,隻是咬了我的衣服,便跳到了院牆上,回頭示意我跟著......是要帶我去藥園?
  想起它對這裏自然熟悉無比,也就咬咬牙跟著了,選日不如撞日,我這毒是必須早解的,不然,恐怕還得死一次,就是到時能不能幸運的再活過來我可就不知道了!
  出了後門,眼前是一大片菜地,隻是如今都被白雪覆蓋著。伊豆在前麵撒歡的跑著,很熟悉的樣子,我急急跟著,真是虛弱,已經有些喘了。
  突然伊豆停了下來,繞到了另一條小路。我自然緊跟著,回頭時卻是兩個打著燈籠的家奴剛好巡視而過......險啊!
  如今已經到了藥園,借著月光和遠處的一杆紅燈籠,我仔細分辨著,清出了白雪的地裏有些冬天生的藥材,很多藥性極好,可是現在我不敢貪心,隻想盡快取些所需。
  終於發現了兩味要用到的藥,翠綠的蒲絨和埋在地下隻露了些葉子的淩果。
  叫伊豆好生看著,我忙去挖藥,大約計算著差不多一個月的藥量,收好了在斂起的裙裾裏,沒辦法拿不了太多,正要招呼伊豆做案成功,速退。
  卻陡的聽到一聲厲喝:"什麽人?!"就是聲音怎麽青澀澀的,好象隻是個少年。
  可我更鬱悶的還是我最相信的伊豆居然也有狗失前蹄的時候......
  "伊豆?!"少年的聲音裏有喜悅,而且人已經很近了,幹脆硬著頭皮走到主路上,卻見伊豆跳到他肩上"汪汪"叫了幾聲,便又跑來扒在我身上吊著,雖然我騰不出手抱它,人家一樣安穩的呆著......
  "咦?"少年也看到了我,背著燈看不清他的臉,隻覺他算是很壯實,大約比小白小魏他們稍高些,也不過十六七歲,唯一有意思的是,竟然有些緊張!
  好嘛,我個做賊的都沒拘束成這樣。
  "姑、姑娘,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出來......很危險的。"一看就是個老實好欺負的孩子,姐姐最喜歡這樣的了。
  見我沒說話,又問道:"請問,姑娘來這有事還是找人?"
  廢話,沒看見我這還兜著一堆藥嗎?!
  不過臉上我可是楚楚可憐的說道:"我、我是沒辦法,有個姐妹病了快要不行了,可實在沒的大夫看。姐妹們湊了個偏方,說可能有用,可惜又沒藥,所以......"
  我抬了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道:"希望小哥行行好,隻要讓我把藥送回去,甘願跟你去領罰!"哼,隻要溜了誰還回來!
  少年很窘迫的樣子,忙搖手道:"別別,沒事的,救人要緊!你、你還少什麽藥嗎,我是這的長工,平日裏收了很多藥,你要是用的話......"
  啥?!我一聽心花怒放,好乖的孩子!快領我去啊倒是!
  "真、真的嘛!那真太謝謝了!"
  跟著他走到地邊的一溜房舍,少年停了下來,回頭道:"就在屋裏,姑娘自己挑吧。"
  房舍四周燈火很多,明亮又溫暖的橙色,我看著少年憨憨的笑,竟有些呆住了!天哪,難道連個看藥園的小長工也是個小美男?!年輕的臉龐稍顯稚嫩,濃眉大眼的很是精神,隻可惜性感的小薄唇,卻讓他咧嘴笑得有些傻氣,不過--很可愛!
  儲藏室幹燥清新整齊,各種藥材分門別類的用不同器具收著,我熟練的選好足夠分量的各種藥,便馬上退了出來。雖然心中很是慶幸可以輕易配全了藥,我卻沒有忘了謹慎,還是早離開為妙!
  出門卻見少年正拿了個竹籃等著我,見了我馬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遞來道:"回去路遠,我送送你吧。"聲音小的可憐,哦嗬嗬,好貼心的小帥哥啊!
  不免的我實在有些得意忘形,"你叫什麽名字?"
  "鐵牛。"老實的答了。
  "平安,我叫平安。"我也笑著說了,他似乎有點疑惑看了我一眼,難道平安這麽有名?鐵牛很紳士的接了我裝好藥的籃子,便要帶路。
  我剛要走,發現不對,伊豆呢?!忙出聲輕喚了幾下,黑色的小身影從房舍另一側的門裏鑽了出來,毫不猶豫的又跳到我懷裏,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小家夥就那麽自然的把它那沾滿了奶的小下巴,在我懷裏蹭啊蹭......
  鐵牛很是喜愛寵溺的笑道:"伊豆好幾天沒有來這裏喝牛奶了呢!想不到是認識了夥伴啦!"
  小家夥滿足的搖頭晃腦,不予理睬,隻顧著往我懷裏鑽著取暖。
  我一邊跟著鐵牛回走,一邊揉著小東西冰涼的小身子。好在鐵牛還算聰明的也是繞開了其他守園人......
  我也不忘低聲跟他閑聊,比如那些藥材都放那誰用,我們丫鬟是不是都用不得,他有些緊張的說道:"爹爹隻說看著不許人偷,沒說不許我送人,應該不大礙事吧......"口氣也不大肯定就是了。
  想起牛奶,我又問道:"怎麽平日我們廚房都不知道還有牛奶可以吃啊?"
  他驚訝的看了我一樣,老實答道:"好像老爺夫人們都不大愛吃牛奶,隻偶爾做些糕點之類的才會用到少許。"說完有些可惜的歎道:"每日擠出的牛奶大多都是倒掉了。"
  我聽後眼睛一亮,牛奶牛奶我的美容營養聖品,尤其我這味藥若是就牛奶來喝,可是有助藥效吸收呢!
  於是忙笑著問道:"我們房裏若想用它做食物,可否每日來取些嗎?"順便再搜刮些補藥......
  鐵牛馬上就答應了,開心的說那就不會浪費的倒掉了,還主動自薦道會每日送去。
  我再次抬眼看了看小帥哥,呆是呆了點,人好的沒話說!
  感動ing,太好命了!這麽好的小弟弟也讓我碰倒了。人常說傻人有傻福,於是在他送我到了後門後,我開心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會萬福的!"
  便開心的離開向自己的園子摸回,留下羞得臉都通紅的鐵牛站在門口發傻。無力......真純情,隻是拍下肩膀而已,我向毛主席保證,我真的就向領導對下屬說話:"同誌,好樣的!",傻小子想哪去了......
  我這邊歡心雀躍,卻不知道藥園那邊在我們走後,便閃出了一個人,背手立於屋前,看著我和鐵牛側頭交談著前進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門李家鑄器
  鑒於伊豆這幾日來的出色表現,以潞已經很少來廚房了,我便大大方方的找了煎藥的沙鍋和炭盆,在廚房裏把配好的藥劑熬了一鍋。
  這是這幾天的量。
  蓮兒一邊忙碌準備著夫人的晚飯,一邊嘟囔道:"小祖宗你從早上開始到現在都煎了一天了,什麽藥這麽了得?!"
  我隨口應了,"還不是治我的身子,弱成這樣,天知道哪天又不行了。"
  "呸!"蓮兒扭頭罵道:"什麽烏鴉嘴!也不說點吉利的。"
  突然又笑了一下道:"要是以前的平安,興許真個就難說,可是現在的啊,包保沒事。"
  我嚇得心髒不爭氣的跳了下:"什麽?"
  蓮兒斜睨著眼道:"芳兒姐說了,你從前呆呆傻傻的,可現下換了個人似的,壞得跟個狐狸精似的。"
  看來大家也不是沒有懷疑,我一直沒有特意模仿、偽裝成從前的平安,雖然根據大家的描述那很容易,可是,我要在這裏呆一輩子,不可能永遠裝成別人,所以不如完全的自我展現,和過去的那個平安劃清界限。不過她們不說破,我也樂得自在。
  好在蓮兒也不關心,又笑著道:"說起呆,可真沒人比得上北麵藥園的呆頭鐵,聽說以前好多丫鬟還曾想接近他,好歹也是管家的兒子,可惜呆頭傻腦的,見了女人就躲,整天跟藥草和奶牛說話。可惜了長得那麽好的皮囊。
  不過,我這回可真服了你了,連他也那麽聽你的話,乖乖的給專程送奶,你是怎麽認識的?"
  我撇撇嘴偷藥認識的,不過說起他就想起了早上他來西園送奶的情景,傻愣愣的站在門口,被一堆丫鬟圍著問東問西,一張俊臉早紅成了番茄。
  直到我出了門接應,讓粗使丫頭們接下他拎來的兩大桶奶,他才馬上逃之夭夭。
  聽了眾人議論,我才知道,鐵牛竟然就是大家口裏的呆頭鐵,管家的兒子啊。
  "也是,反正管家那麽照顧你,呆子鐵自然認得你,嗬嗬,我看你以後幹脆嫁到管家家做媳婦好了!又不愁吃穿,又有那麽個老實的老公不用害怕受氣!"蓮兒自顧分析著,我也不糾正反正大家都這麽以為就更好了。
  不過對於她自鳴得意的建議我就......讓我老牛吃嫩草?還是那麽個純情的主?!(無語,你現在才十四)唉,雖然看他在丫鬟堆裏窘迫的樣子,我還真是有點心疼。
  "哎,我說你最近怎麽老發呆?!"蓮兒總算不滿我的一直沉默出神,我也好笑的回道:"看你自己說得挺開心的。"
蓮兒正待再說,卻見果兒跳了進來,咋呼道:"平安姐,剛才珍珠姐說讓你準備好,明兒一早夫人就回門了,說是隻帶你。今兒她要幫夫人收拾行禮,晚上不到咱們屋玩了,要你自己早些睡了,明日趕早過去伺候。"
  邊說邊往灶台旁蹭,捏了個剛作好的糖膏肉不待說完就扔進嘴裏,又在蓮兒的叫罵聲中咯咯笑著跑了出去。
  我心裏不免有些激動,總算等到了!
  ――――――――――――
  悠悠晃著的馬車緩緩行著,下人們果然是勢利眼,隨行的隻有三個老媽媽和兩個家奴,知道七夫人似乎不受寵,一個個在規矩的見安後便冷冷淡淡。
連我們坐的車,也是普通的青鈾布車,沒有棉夾層也沒有碳火暖爐。七夫人卻是依舊毫不介意,很自然的上了車,可是我也發現了她的眼裏有著明顯的焦急憂慮。還不時的打開簾子向外看看走到了哪裏。
  我也暗自忍著沒有開口,她現在的心情混亂,可不是我打探的好時機啊!
  不過--真的很冷,我縮在角落裏抱成了一團,我想我的臉色一定不好,竟想睡去,我知道,這決不是困的。
  "平安?你不舒服嗎?"七夫人搖著我,不讓我合眼,溫柔的勸道:"車子裏太冷,你身子又弱,可千萬不能睡啊!"我睜眼笑笑,卻是虛弱無力。
  七夫人也有些驚慌道:"一定堅持到家裏,給大夫瞧瞧就好了。"又塞給我一個暖暖的手爐,冰冷的手,緊緊握住了,渾身都有一股暖流經過。
  "夫人,您對我真好!"主啊,原諒我吧,我也不想說這麽惡心的台詞,可是,事已至此,莫如來個苦肉計好了!
  一麵有些目光恍惚的道:"我自小就在府裏當丫鬟,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主子。"
  七夫人一麵扯了自己的披風圍住了我,一麵苦笑道:"主子?我原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不過是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成了夫人主子。"聽她話裏有濃濃的酸澀,我撐著側頭傾聽。
  "有時候,我倒寧願自己隻是進了府裏作丫鬟的,不用被人敬畏疏遠,可以同姐妹們聊天,共同做活......也沒有什麽明裏暗裏的動作......"她似乎是見我很想聽下去,淡淡的接著說道。
  我仔細看著她,也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就這麽嫁給一個未曾蒙麵的可以當自己爹的老爺,又備受冷落排擠,沒有人傾訴,當真是很悲慘。不由自主的眼裏也流露出惋惜。
  誰知她瞧見了,卻笑道:"不過,我倒是發現了個有意思的人,人前總是乖巧恭順的樣子,私下裏卻好象是個調皮搗蛋鬼主意不少。"
  難道是珍珠出賣我?!
  看出我眼裏的意思,她又笑道:"其實第一次見麵就覺得你跟她們不一樣,眼裏很純淨,沒有什麽討好或是麻木,卻又感情豐富的緊,一會膽怯一會偷笑,還總是憐憫的看那些低等的下人......"
  我、為什麽最近發現我破綻的人這麽多?!扁扁嘴道:"是不是大家都覺得我不同啊。"
  她竟然會調皮的一笑道:"那可不一定,我一下子發現,是因為我家裏祖傳的'蘊息功',我們李家代代打鐵,學此功法一則增加內力與力量,二則可以增強感知,自然對人有獨特的感應方式。所以我一見你就莫名的覺得很親切,何況......"
  眼見她的臉上又染了愁容,"我爹爹也病了,真希望你們都能好轉。"
  我一時驚奇問道:"你會武功?!你爹爹什麽病?"反正被揭穿了也懶得裝了,稍微坐直了身子。
  七夫人想了下道:"可惜,隻是內功,強身罷了,沒有招式的。至於爹爹的病......自從娘離開我們後,他就一直思念不已,一個人帶著我很辛苦的度日,生活不得意,日子又過得有些窘迫,尤其前陣子受了氣,嘔了幾口血,更是病倒了......"
  說到這也已經神色黯然。低下頭,又輕輕撫摸了下放在我手裏的手爐道:"這是爹爹親自做了送給娘的,他們十幾年夫妻相敬如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更希望像娘那樣,找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嫁了,哪怕窮也好......
  不過這輩子怕是無緣了,爹爹的病早花光了家裏不多的積蓄,我也是沒有法子才同意嫁入府,畢竟聘禮的五千兩銀子,該足夠給爹買些好藥治病,就是我已不能在他身邊侍奉,隻能由我的叔叔嬸嬸代勞了。"
  我歎口氣,可能古代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永遠隻是男人的附屬品,沒有自由。難怪曾聽大家說過,七夫人家本來曾經拒絕過老爺的提親,可是後來不知又為什麽同意了,就不知道老爺冷落她是不是也為這個。
  捧起手爐細細瞧看,因為年久,已經磨的有些平了,但仍舊精美異常。尤其是上麵的浮雕,微妙細致,這在銅器上做工著實不易的。"手藝很好啊,按說該生意興隆才是!"
  七夫人怔了下,淡淡道:"李家手藝誰人不知,可是我家幾代隻守著小鐵鋪,哪爭得過那些富貴人家,奇榮的'蘇鐵精製'在周遭幾城都是有名的,蘇府知我爹爹的手藝非凡幾次勸說要他加入做他們的製器師,爹爹要守著祖傳的鋪子不肯答應,便被他們多方排擠......"
  一時靜了下來,果然,有才華的人被埋沒似乎是自古長有之事。
  "好了,現在說說你吧!"七夫人一掃之前憂慮,突然感興趣的看著我,一副我很八卦你快說的神情。果然女人都是好奇的動物,尤其古代女人最是無聊,八卦得更甚。
  我淡笑道:"我也不知為什麽會附在這個身體裏,我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正等她驚訝,卻見她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道"我就說,一個自小在府中長大的丫鬟,怎麽可能懂得那麽多,你的畫我也見了,便是我娘也沒有設計出過那麽美麗的花樣。"
  "你不覺得詭異嗎?"倒是我震撼了。
  "靈魂之說,民間向來盛行,何況各國國師在祭壇施法時怎樣的神通都是有的,便是我們李家鑄鐵,傳說最高的境界便是要鑄入劍靈得神劍,這是極少人知道的。"
  我有些冷的問道:"就是鑄劍師跳入劍爐?"
  七夫人笑道:"若真這樣,世上哪還有人敢做製器師了!劍靈隻要是有靈性的寵獸元神,當然,人的靈魂自是更為有智慧。"
  突然想到我的伊豆,我有些警惕道:"寵獸?"
  她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高等靈獸死後大多元神不滅,會在墓穴周圍徘徊,隻要與之溝通得當即可。但--實在是很凶險,我們李家幾代高手都是殉身於獸靈手下......"
  ......
  閑聊時光陰飛快。"夫人,到了。"外麵傳來老媽媽的聲音。
  我扶著夫人下了車,麵前哪裏是簡陋,分明是破舊不堪的房舍,在巷子的盡頭,木門歪斜,老舊的木匾模糊識得是"李家鐵鋪"。
  下人們已經神色更是冷淡鄙夷了。
  進了院,很多打鐵的風爐器具在院正中的布棚下,北麵一列正房,該是起居之所,東麵一列側房倒是比正房還大,我瞧了眼,該是放雜務材料的。
  "呦,縷兒,這麽早就到了,怎麽也不先派人通知一聲,我們好迎接啊!"正房裏急急走出一個中年女人,穿得豔麗卻庸俗,分明的是爆發戶的裝容,一張臉笑得跟個菊花似的。
  "放肆!縷兒是你叫的嗎?現在該叫七夫人了。"隨後出來的一個男人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同樣恭敬諂媚的笑道:"夫人還不快進屋坐,大哥等很久了。"
  七夫人眼見家門在前,眼有濕意,"最近勞煩三叔三嬸了。"
  
  治病小見奇功
  屋中光線微暗,冬日的陽光從老舊的窗紙透射進了屋中,空氣中的灰塵在一束束光線中亂舞。七夫人早已難忍,撲入臥房,在床腳邊跪著哭泣,她爹的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虛弱了,如今連日臥床。
  她的三叔三嬸在旁站著看,有些神色不安,一直不住勸她起來喝茶暖身,可別哭傷了身子......
  我不急也不忍進去,隻是在窗邊看了眼窗沿木縫裏的冰,又進了廚房,抬起水缸的蓋子,上層一點水而已,下麵全是結實的厚冰,雖然現在灶裏生著火,但幾日的寒意,可不是那麽容易驅散,牆角的霜,空空沒有放置剩菜剩飯的碗櫃......
  心下已經明白了,我走到藥爐旁坐下,打開蓋子瞧瞧藥液渾濁,聞著味道再拿了筷子攪和一下,細細的人參柴火般細小......
  "你在幹什麽?!老爺的藥也是你這種小丫頭動得的?"看到從屋裏趕出來的女人,我微微一笑有了主意,不慌不忙穩坐著,放下蓋子繼續煎藥笑道:"管家出門前讓我來查查帳,說是看看當初的五千兩銀子,如今可用完了,若是有不夠,隻管說了再去吳府裏取。"
  她先是麵露喜色,眼中貪婪的光一閃,隨後突然頓住,幹笑道:"多謝管家關心了,這銀子還有不少呢,足夠的了。"
  "哦"我點點頭,又淡淡道:"管家伯伯聽說親家老爺的病遲遲不好,一則要我帶回藥方和看病的大夫,要親自詢問,若是庸醫誤人,打死便罷。"
  我看她有些變綠的臉色繼續道:"二則,要我們請兩為一同回去,說是最近辛苦了,吳府要好好感謝一番。"
  "姑娘,這,你看......"她有些慌亂的措辭,忽然眼睛亂轉了一下笑道:"姑娘開玩笑呢吧,現在滿巷的人都知道,七夫人可是不大受寵呢,單看這回門大禮,怎的就這麽幾個下人跟著......"
  她一麵陰陰的說著,一麵走向我,"要麽,怎的就這麽樣一個不象樣的丫鬟做了心腹?倒想算計嚇唬起老娘來了。"
  說著抬手便要捉我,我忙起身側避閃開,最近我可是長了不少力氣,加上對你這麽個女人還是輕鬆的,一手擒了她的胳膊背到後麵,另一手掐在咽喉,笑道:"我一個小丫鬟,不過是管家專門派了保護夫人的,怎敢說心腹,又怎麽敢欺您呢,是真是假,您去了便知。"
  本來還掙紮著,踢了藥盆的女人,聽到後麵也吃不準,害怕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呢?這麽吵?"屋裏的三叔邊問邊走出來。
  我忙換成了扶女人,隻是手還拿了她的脈處命門,恭謹輕柔的回道:"回三老爺,夫人不小心絆到了,已不礙事。"
  一麵溫柔的笑著,看得女人不敢做聲。
  男人低罵一聲就又回屋了。
  我也放了女人笑道:"嬸夫人自己看著辦吧,畢竟我家夫人說了,不想管家知道家裏的事,因為那樣隻會讓她更沒麵子。"便留她一人站著,走向外屋,邊笑邊顛著剛從她身上摸出的幾兩銀子。
  外屋幾個下人罵咧咧的站著等著,我也不去聽他們說什麽,一出門便客氣笑道:"今日勞煩幾位了!夫人說這些便請大家拿去喝點茶暖暖身子。"
  說罷一人分了點碎銀。眾人大喜,忙接了,態度也大變,連連道謝:"多謝夫人,多謝姑娘,以後有何吩咐盡管差遣!"我笑著拉大家近前聽我細細吩咐。
  再回到廚房時,男人也出來了,兩人正在氣急敗壞的商量著什麽。剛才我已經了解道,如今城裏都知道他們兩人一夜間發跡了,不但購房置地的,還買了不少丫鬟奴才的做起了主子。
  不等我開口,我身後的李媽媽已經上前賠笑道:"姑娘,您看,管家老爺之前已經吩咐過了,讓小王和二項兩個請嬸夫人和三老爺早些過去核帳,還要帶著看病的大夫,咱是不是......"
  後麵兩個家奴也配合的恭謹肅殺而立,一副待命而動的神情。
  我攔了下麵的話笑道:"夫人說了,怕他們走了,無人照顧親家老爺,你們請先等等,不如讓他們直接跟夫人說可好?"
  李媽媽露出為難的神色道:"可管家那......"
  我笑道:"我會向管家伯伯說的。"
  李媽媽大喜:"那最好了,管家老爺最疼姑娘您,那我們幾個就少跑一趟,先去外麵侯著了。"
  等幾人出去後,女人再忍不住,一下子上前跪下道:"姑娘開恩哪!我們是狼心豹子膽,吞了夫人的聘禮,這......隻要您別告到吳府,我們悉數還了就是!"
  男人也咬牙恨恨道:"想不到吳府竟管得這麽多,我們自是不敢跟吳府鬥,隻盼姑娘也莫要把人逼急了!"
  我恭敬的萬福道:"三老爺折殺奴婢了,真真是管家老爺的命令,不過是夫人不想知會上去,奴婢才想要找二位私下解決的。"
  女人忙道:"銀錢是在我們那,可這已花了去的......"
  我也忙安撫道:"夫人本慈善,又不想與自己敬愛的長輩撕破了臉,隻讓我商量著和解,自家人讓你們分些好處也無不可,隻是現在還餘了多少。"
  女人臉上青紅交加道:"還有三千多,其餘的買了房地丫頭和下人。"
  我暗自冷笑,才九天而已,還真大手筆,皺眉道:"數目太大了,這恐怕還要請示下夫人。"
  男人突然也開口了"這次算我們栽了,沒想到翠丫頭幾日不見,手段倒是高了不少,三千兩銀票和幾百兩銀子還來可以,其他的休想我們吐出口,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我還就不信吳家能管的那麽寬限了!"
  好樣的,霸了人家的東西也能講得這麽無賴......
  "就按三老爺說的安排好了,那東西......"我乖順的應著,抬眼詢問。
  他從袖中咬牙切齒的摸出三張銀票遞來,都是千兩一張,我淡淡掃了眼,便裝入袖中,上麵皇樁榮城分號的印不錯。
  "銀子在我宅子裏,隨後我會叫下人送來。"他恨恨道。
  我也輕笑叫了幾聲,李媽、小王和二項兩個進來恭謹道:"姑娘有何吩咐?"
  "三老爺說,有禮物要送給夫人,你們跟去瞧瞧,領回來吧。李媽,在這陪嬸夫人聊會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隻看了氣的發抖的三叔微笑示意,你也不想無府知道吧,那就配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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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安排妥當,我才進了屋,七夫人早已哭得眼睛紅腫,正說著在府裏很好,老爺很疼她,姐姐們待她也好......兩頭相互瞞著,我暗自歎氣憐惜。
  走近看去,夫人他爹也不過是四十多歲,卻因積年疲憊不鬱,比吳府老爺顯得老弱很多,如今見了女兒回來,難得的氣色好了些,靠被坐著,跟她聊著。
  我也不多說,上前牽了他的手把脈,反正夫人也知道我的秘密了,隻是李爹爹很驚奇的看著我。七夫人驚喜道:"平安,你懂醫術?!"
  我笑著點頭,繼續細細診脈,脈象有些散亂虛弱,按說他的病不至於如此。突又想起他的家境,再看見他有些冷漠的眼神--哀莫大於心死,看來病根是心結未解,而且不得好好調養,才越發嚴重了。
  我拉著夫人歎道:"老爺的病本是不礙,可惜他自己已無了精神上的支持,恐怕這病不好治。"偷眼看他果然一震,我又繼續道:"可惜了,李家的手藝就此埋沒了,況且我這還有不少的製器的秘法,唉......"
  夫人聽後急著拉我問道:"難道沒法醫治嗎?"
  我還未回話,那邊老爺子忍不住插嘴問道:"什麽製器秘法?"我大喜果然猜中了,他這種人,把打鐵製器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來做,可偏偏才華一直被壓抑,也真是愛的越深傷的越深,如今可能是覺得世道艱辛、懷才不遇,無望攀入製器高峰,才會心灰放棄。
  我起身找了筆,回想著曾經在網絡圖書館中學習的資料,我曾經為了研究廚具與火候,特意看了很多關於製鐵練器的文獻介紹,一如我為了藥膳與自治而學習醫術用藥解毒一般。
  飛快的寫了幾頁紙,遞給他,都是些現在的技術水平可以實現的,但他們永遠不可能摸索出的技術,如合金的練製,現代科學可是從分子原子排布的基礎上做的研究設計。
  果然,老爺子看的眼睛發亮炯炯有神,激動的問:"還有嗎?快、快更新!"(......惡搞一下......)
  我知道有效,到底心病還得心藥醫,給了他希望,想來便是最有助於恢複生命力的方法。
  "有是有,不過,頂多幾日一次,還得看您的身子有了起色,才能再看下去。"好在我最大的優勢就是記憶力驚人,腦海裏記得的各類資料可不少,教官們就常誇我是過目不忘。
  老爺子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的苦心,大笑:"是老夫愚頓了!想不到活了幾十年竟不如一個小姑娘明白!"看他的情形哪有方才虛弱之像。
  突然想起七夫人說他家祖傳的蘊息功,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見識真正的內力,剛才把脈我已感受過,與內息性質很像。
  現代人們練習玄玉訣的不在少數,卻少有成就,因為內息的凝聚太過艱難,可是如果像他們這樣已有足夠的內力再練玄玉訣呢?我突然極為激動,心中隱隱期待著,也許我找到了急速練成玄玉訣的方法!
  "老爺子,我說一套療傷的功法給您聽,您隻管練來看看。"
  他聽後雖有疑惑卻照做了,我知道,各門功法在這裏也是寶貝,輕易不傳外人,各門弟子,也隻有核心內堂弟子才可能學到精髓。
  隻挑了些療傷篇裏的內容念給他聽,畢竟若是我的猜想成真,那全部玄玉訣的威力就太大了,我決不可以隨意外傳。
  不僅老爺子,連七夫人聽了我念的口訣,都難以自禁的練了起來,看來是她體內內力牽引著自然運行的。
  一時間,室內靜極,她們兩人身周都有無形的氣息劃過盤恒,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我一直屏息站著,手心全是汗,結果到底會怎樣......
  突然一聲輕喝,老爺子收了運功的手勢,調息一會,抖的睜眼滿目精光。
  七夫人也醒轉,她是自發無意識的運功,效果更好,氣息上更接近玄玉功,很自然,我似乎可以感到已經有很多若有似無的靈氣聚到了她的身上,臉色暗黃暗黃褪了大半,而且有著淡淡光澤,紅暈微現。
  
  姐妹柳暗花明
  廚房裏,三嬸無精打采的等著三叔趕快拿了銀子回來好接她回去。李媽媽剛通報了屋裏,正和剛去請大夫回來的周嬸子說著話。
  我打簾出了屋,叫她們都進臥房,方才我已經將三叔三嬸的事說了,七夫人悲痛不已,想到自己的父親重病臥床,他們卻拿了銀子去自己快活,不禁又流起淚。
  幾個人都很局促的進了屋,"啊!縷兒你......"三嬸突然尖叫了一聲,隨後更是雙目圓睜看著正在床邊微笑而立的老爺子,其他兩人也抬頭,都是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七夫人。
  如今她氣色紅潤,陰鬱之情也一掃而清,清秀柔美的容顏,更帶有玄玉訣特有的超然氣質,顯然眾人都有些蒙了。
  我一笑道:"老爺子的病好轉了,夫人自然也就心結不再,病症齊去。"眾人惶惶的點頭。
  周嬸上前道:"夫人,姑娘,老身去了幾家醫館請大夫,可是聽了是城南李家鐵鋪,他們就都不肯來人了,說是蘇府有過吩咐......"
  我低頭想,果然老爺子氣的嘔血,也是蘇府的原因,同行競爭,也未免太絕,竟然連大夫都給封鎖了。周嬸繼續道:"姑娘讓抓的幾味藥,老身倒是抓齊了。"
  我點頭讓她去熬藥,中間又趁她轉身加水時,加了些野山參和幾味鐵牛給的藥草。畢竟我的藥方絕不可泄露,這些老媽媽都是八麵玲瓏的主,以防萬一嘛,便是她們泄露了我的藥方,也不過是不全的一副帶有慢性毒的藥。
  三嬸也插話:"不錯,實在不是我們不請大夫,是蘇......"後麵卻說不出了,老爺子微笑看了下她,淡淡道:"畢竟是我的親弟弟,得了的銀兩便罷了,以後你們好自為之吧。"
  三嬸才不再言語。
  稟了她們出去,老爺子認真看著我道:"平安丫頭,我門父女二人,多承你照顧,大恩不言謝,你若日後有事用得到我,盡管說。"
  看他憨直誠懇的樣子,我當真覺得好感大生。其實在車上,我決定透露自己情況的時候,已經想好,一直以來我的行為根本沒半點是平安可能,曾經也作好準備,如果大家說破,我要怎樣圓說,好在大家隻作不知,我也就一直這樣下來。
  而七夫人不同,她是我現在的主子,能得到她的信任必對日後有極大好處。況且本來我對她就印象極佳,這些日的了解知她絕非愚蠢庸俗的蠢女人,相反,她淡薄冷靜自知處境,又能隱忍。
  同樣的,她在那裏也很孤獨,又憂心家中,心中也是脆弱的。
  所以我們兩個倒是一拍即合,她希望有個知心人說話,選擇了比較另類古怪不在乎等級,敢同主子聊天說話的我;我需要主子絕對的信任,和相應的地位權利給我發展空間,更何況她還會內功,所以當時就痛下決心,也不要日後慢慢磨了,幹脆暴料將真實身世說了賭一把。
  畢竟分享秘密是增進兩個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這是對彼此的信任。
  現在看來,我是賭對了。七夫人對我的話很相信,也很同病相憐,一樣孤單的兩個人到了吳府,再加上我又治好了她爹爹的病,看她的神情已經完全認同了我。
  我幹脆借機跪了下來:"老爺子,平安自小是個孤兒,如今來了這裏,難得夫人對我憐惜疼愛,您若不嫌棄,便請收了我做幹女兒吧,從此,我......我也就有個爹爹有個家了!"
  說到後來,當真是有些激動忍不住哽咽著落淚。這麽多年受的訓練教會我,要想保護自己就不要輕易流露自己的真實感情想法,可是來了這裏我屢屢犯規,也許是曾經的生活讓我有些累,也許是新的環境讓我也燃起了希望,可以有所不同。
  從小,每當絕望無助時,我都會幻想著......如果有家人在身邊。
  七夫人已經歡喜的過來扶我起身笑道:"太好了平安!以後我們姐妹兩個一同在吳府,再也不怕寂寞了,爹爹也就放心我們兩個了!"
  老爺子也笑了起來:"想不到我李乾升竟然大難不死,還認了個這麽乖巧聰穎的女兒!好,好!以後安兒和縷兒,一樣都是我李家的好女兒!"
  屋中歡喜,外麵李媽媽也傳話來說是派出去的楊家嫂子回來了。
  老爺子心情正好,聽了話直接率先領著出門,他也已經很久沒有出去院裏,好久沒有摸他的寶貝工具們早就心癢難耐了......
  楊家嫂子是我派出去尋兩個下人仆婦回來的,到了院裏,老爺子有些怔,我一看,也笑了,那楊家嫂子帶回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雖然苦日子讓她臉上染了些風霜疾苦,卻不掩俏麗姿色和詳和溫文嫻靜的氣質。
  更搞笑的是,跟在那婦人身後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男孩,倒是很精壯,皮膚也黑黑的,但長得很俊秀,就是很倔強,抿著嘴四處打量,倒像是個來巡視的大人物。
  我忍笑問道:"楊嫂子,這位可是你找回的長工?"楊家嫂子臉上一紅,幹笑道:"姑娘,這這是我遠房的表妹鍾琴,為人本分又能幹,她家的小勇子也很有力氣,什麽苦活都能幹,剛好前日子鍾琴幹活的那家漿洗場裁了些人,我這才想著......"
  她還沒說完,小勇已經等不得叫了起來,"是我們不想幹了,什麽漿洗場,一群碎嘴的婆子還有色色的老肥豬,都不是好東西,娘親才不能呆在那呢!"
  楊家嫂子忙去捂了小勇的嘴道:"小祖宗哪,你可少說幾句吧!因為你,你娘丟了多少活,你就不能乖乖的替你娘想想啊!"
  小勇在楊家嫂子懷裏不服氣的瞪大眼睛掙紮,含糊不清的還在叫喚著:"我絕不讓他們欺負我娘!"
  那邊的鍾琴一直很溫順,如今有些不安的恭禮道:"老爺子,夫人,姑娘請莫怪,小兒頑劣。"一麵充滿憐愛的招手溫柔道:"勇兒,不可在主子麵前無禮。"
  鍾琴的音調溫婉柔和,我和七夫人不由對視一眼,都是感動和欣賞,像她這樣的氣質修養,定是出身不錯的,隻可惜現在家道沒落。
  小勇聽了她的話,才委屈的乖乖站到一邊。
  七夫人已經開口柔聲說道:"你們以後便留下來吧,隻麻煩這位嫂子照顧好我爹爹的飲食起居,至於小勇,還太小,幫我爹爹要打鐵製器,可能太過勞累。"
  小勇不服的開口:"誰說我太小,我從前可一直在蘇家鐵鋪裏做苦工,我的力氣大可是大家公認的!"說著跑到牆角,照準一塊重鐵抬了起來,小臉憋得通紅,咬緊牙看著眾人。
  老爺子突然感興趣的插口問道"你在蘇家當學徒嗎?怎麽出來了?"
  小勇這才泄氣,狠狠扔下了鐵塊道:"我又沒錢,誰肯教我,不過是做個苦工。可是前些日管我們的胖頭三不知為什麽心情大好,說什麽李家鋪子以後都不存在了,招了幾個監工喝酒,讓我們去伺候。哼,小爺是去打工賺錢的,又不是去當奴才,所以就吵翻了,走人啦。"
  老爺子不動聲色點點頭,又突然問道:"你想學打鐵嗎?我可以收你為徒。"小勇驕傲的說,"我現在要賺錢,等以後請好的老師收我為徒,當然,你要是水平很高,我也可以考慮。"
  我忍不住"嗤"的笑了,換來小勇一記白眼,老爺子卻很喜歡小勇,笑道沒問題,立馬就動身生火拉風箱。
  小勇也很機靈的去幫手,果然很熟練,幹得像模像樣。
  七夫人有些激動的抓著我的手道:"李家傳承,除了體質更重人品。我們鋪子因為經營不好,極少人來拜師,如今難得小勇資質如此,爹爹若能收他為徒,也算了了一大心事!"
  我也微笑著跟著看,一時院中"叮叮當當"的隻有規律而有節奏的敲鐵聲,老爺子拿了個即將完成的劍模打製起來,估計是病倒前未做完的。
  直到"哧"的一聲急響過後,老爺子把打好的劍冷卻後拿出來觀看,冷光閃動寒氣縈繞,一看就是上品。
  小勇毫不猶豫,跪地就叫:"師傅!"
  老爺子極是欣慰,大笑道:"老天當真厚愛,我今日實在是歡喜,勇兒,以後隻要你肯刻苦練習,師傅的一身本領隻等你全學去!"
  又是"砰"的一聲,卻是那邊的鍾琴也跪下了,落淚道:"多謝老爺垂青小兒。"小勇忙起身去扶,鍾琴卻不肯起,說道:"勇兒雖頑劣卻是通事理的,隻要是他真心佩服的人,定是真心遵從。老爺肯教於勇兒,我、我也算對他爹有個交代了......"
  眾人也算皆大歡喜,隻是有人喜極而泣罷了。
  李媽媽領著她們跟著七夫人進屋置放東西,以後他們娘倆就住在原七夫人的臥房。
  老爺子一邊摩挲著劍一邊道:"安兒,這功法果真奇妙,不但讓我得病去了,身體好了,方才打鐵時更覺得內力深厚了許多啊!"
  我也笑著道:"爹爹以後倒可好好調養一段時日,再研究下我說的方法--以後沒幾日我再寫些記得的給您研究,也順便好好帶帶徒弟,不過......"
  看他聽我提起勇兒就滿臉喜慰,微笑著繼續聽。
  我又道:"為了少惹到那些人,我勸爹爹從此便關了鋪子,隻專心打鐵,再不經營。"
  顯然他的臉色已經變了:"從前我愚頓,守著祖傳手藝,竟將祖業敗壞成這樣,以後我定會扳回局麵的,不信憑我的技術,再加上你給的秘訣,總不得出頭之日。"
  我搖搖頭"便是從前爹爹的手藝也是沒的說,可究竟他們財大勢大,我們硬爭不得。爹爹隻管先磨練自己的技藝,至於銷售,我會想辦法的。"
  然後看著有些遲疑的他道:"真正好的劍師,一輩子也許隻有一個作品,真正好的器品,不是擺來等人挑,而是藏起來也有人求的。"
  老爺子臉上喜色一現,我繼續道:"祖上傳下的手藝,不是為了給庸俗之人認同,爹爹隻要領悟更高的極境,相信,您做的東西,會得到真的與之相配的英雄的惜賞。"
  老爺子激動的看著我,顯然已經心動了,笑道:"安兒總是這麽許多道理,老頭子可真是受教了。"
  我又接了劍俯身在地上畫了個圖樣,古樸的龍紋圈繞,正中兩個字"木子",笑道,"即使我們不出麵,隻要每件作品上都印有這個標誌,相信......"
  兩人相視默契的笑了。這名牌效應,隻看將來會產生怎樣的效果吧!
  我們閑聊著勾畫著美好未來的時候,三叔也回來了,見到院中站著的精神矍鑠的老爺子,顯然嚇得怔住,抖著嘴說不出話來。小王和二項上前道"見過親家老爺,平安姑娘,三老爺送給夫人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我看看,兩個小木箱,稍稍抬了蓋,借縫瞧了下,一個裏裝滿了銀錠,約莫有五六百兩,一個是些金銀首飾珠花、胭脂水粉等,看來那女人還真是沒少買,以至都沒用過,還是嶄新。
  在三叔三嬸走後,我們又吃了鍾琴做的飯,當真不錯,也是因為早過了午飯時間了,所以餓壞的眾人,都吃得很香。
  小勇吃得更是津津有味,頭也不抬,看來以前確是生活很苦,看得鍾琴又是喜得眼淚直打轉。老爺子飯量也極大,加上烈酒吃的極為暢懷。連七夫人,也破天荒添了飯,一直喜滋滋的吃著。
  飯後又小敘了一會,我們也就回府了。當然之前不忘先分了銀子。
  老爺子除了日常生活,也就買些材料,所以隻留了一百兩銀子和一千兩銀票。其餘的兩千兩銀票四百多兩銀子就都由我們帶回府,誰讓各園的生活都是自己管呢,想過好點就得自己倒貼,想想老爺真夠狠的,竟想得出這種主意管家......
  七夫人心情很好的看我眉開眼笑的數銀子,查看珠寶胭脂等小玩意,竟然還輕輕哼起了小調,柔美動聽......
  我心情也大好,終於有了大好權利和革命物資了啊!!!
  
  革新大好日子
  "啊~~死伊豆,說,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藥?!"真想不到我居然也有慘叫的一天,昨晚我熬好的藥,封存在瓷壇裏,放在我床鋪下的床格裏,今天不過陪夫人回了趟家,回來就少了一半......
  "汪......汪汪......汪......"伊豆一邊急得床上床下的直蹦,一麵委屈的亂叫。
  我陰森森的笑道:"小豆豆你就招了吧,除了你誰還這麽有天分的能偷的這麽完美?"伊豆先是聽了我誇它後得意一揚頭,隨後又意識到不對,在床上打滾耍賴委屈氣苦的"嗚嗷"直叫,擺明了在喊......真的不是我......
  "算了,不跟你計較,以後別喝這個了,解毒的東西又苦又沒營養的,想吃好東西廚房有的是。"便抱起蔫蔫的小東西,拎著藥壇出了臥房。
  眾女都在燈下聊天做活,果然珍珠又來了,見了我們都熱情道"豆豆快來。"汗,小不點人氣比我高多了。
  可惜今日伊豆心情巨差,居然一扭頭不理,死抓著我不放。我看它的可愛模樣也覺心疼,便笑道:"今天帶它出去玩會,小家夥悶壞了。"眾女一臉失望的目送我們出了門。
  伊豆這才稍稍滿意的拿小舌頭舔了舔我的手。
  直接走進主屋,跨過幾個空空靜靜的廳室,進了七夫人的臥房。
  七夫人正一個人做在窗邊的軟塌就燈縫著東西。想想我們那邊的熱鬧情景,再看她一個人孤單單的真不是滋味。
  "一個人無聊怎麽不讓珍珠陪你?"我一邊放了藥在桌子上,一邊走過去說。
  七夫人見我到了,欣喜道:"平安!快來,看我給你做的襖子,聽珍珠說你總愛晚上出去玩,怪冷的,穿這個暖和點。"
  一麵給我看抖開的粉色襖子很可愛,穿起來一定靈活方便。她一麵隨意說道:"珍珠總是畢恭畢敬的不敢有半點逾越,問一句才敢答一句,留著她兩個人都不自在。何況她一提起你們那,就滿臉笑意的,不如早放她過去玩。"
  等我走近了,她低頭瞧瞧伊豆,高興的笑道:"小伊豆!常聽珍珠說,真的好可愛啊!"
  伊豆聽了誇獎,滿意的衝她叫了一聲算是招呼了。我一邊安撫一邊將不滿的小伊豆塞到她的懷裏笑道:"也是個淘氣的小家夥,可是有了它大家都好開心的。"、
  七夫人疼愛的抱著伊豆逗弄,瞧著我在帶回的箱子裏拿出了回來路上買的一個上品的練藥爐,當時這可花了我一百兩銀子啊!好在她沒說我太敗家,隻笑著道:"我原也用不到什麽,府裏什麽都有的,錢就保存在你那好了,你若有什麽所須就盡管添置好了。"
  唉~真是好姐姐,不過希望你過幾天還是這話......說起花錢......我不是一般的敢啊......
  清洗過丹爐便選了處空地,墊好了瓷托,升了碳火,將我從前練好的藥液都加了進去,這回我準備了足夠的東西,打算深加工練製效果更好,而且儲存起來更方便的藥丸。
  七夫人一麵看我忙一麵笑:"可別把我的屋子燒了,那我就去搶你的床......"停了一下又微有感傷的道:"其實,真去你那也好,多熱鬧啊。"
  我一邊看著火一邊笑:"其實就看你願不願意,反正咱們園子裏的事,我們想怎樣便怎樣,別人是管不得的。"
  看她一臉不解,我笑道"隻要你肯聽我的,包準你以後絕不會無聊了......"
  然後就是兩個女人唧唧喳喳的商議和得意的笑在靜夜裏不時響起。
  由於這解毒的藥是早練好的,很快就收了汁,待冷卻,捏成丸又塗了蜂蜜,放到壇裏又封了,以後一日一粒即可。
  洗了丹鼎,又將在爹爹那讓周嬸熬好的藥汁加進去繼續加熱,這是一種初級靈藥"濯華",有助於初練玄玉訣的人吸收靈氣,凝聚內息。我隻拿回一半,另一半留給了爹爹。
  看著穩穩加熱的丹爐,我便坐下準備開始調息。七夫人也放下了伊豆過來幫我,在車上我們已經商議好,為了幫我盡快恢複功力,她會每日用內功幫我通經脈,助我修行蘊息功。
  其實單看她和爹爹隻是練了療傷篇就已經靈氣很盛,就知道隻要練成蘊息功有了內力後,再練習玄玉訣,定可以比從前更勝出許多。
  當然開始之前我瞧瞧無所事事的伊豆,又想想最近的藥意外使用和損失的都不少,便吩咐它再去藥園那取點。雖說跟鐵牛要,估計也會給,可我實在是不忍心再騙他,還是偷好了。
  伊豆幾日不開工,一聽有活可幹,立馬來了精神,幹勁十足的叫了一聲,就溜出去找它的小籃子了。
  好在我早有準備,讓它把所有我手裏有的藥材全給識別了一遍,現在倒是方便了。我忽然有個荒唐的念頭,這麽培養下去,不隻是神偷恐怕小伊豆還可能成個神醫......
  七夫人的蘊息功,很柔和,也許和她的體質性情有關,倒很適合我。
  絲絲縷縷的內力從身後透入,她很小心的控製著讓內力延我的經脈盤恒前進,擴散於全身,小周天循環。我一麵按蘊息功的口訣,共同配合驅動內力,一麵留心體內變化。
  出忽意料的,我原本體內隻有一點點的靈氣聚集,幾乎少到我都感覺不到,可是如今卻異常活躍起來,甚至不停的試圖控製同化七夫人輸入我體內的內力。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放任我的內息自行去融合外來的內力,大約有半個多時辰,終於覺得到了頂峰,七夫人也感覺到了我的變化,收了功。
  我還在細細感知調息,雖然同化的內力不多,卻比我正常吸收靈氣來聚集的速度快了幾十倍,尤其聚集內息便如同滾雪球一般,體內已有的內息越多,再吸收的速度也就越快。所以我幾乎要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了。
  七夫人和爹爹先是內力占了主導,所以,現在再練習玄玉訣雖然對他們而言是功力提升極大,可是他們也許永遠也得不到像我一樣純淨的內息。真是矛盾啊。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現在這種狀態相對而言無疑是最佳的......
  等我睜眼時,七夫人馬上驚喜道:"平安,剛才我調息後不但輸給你的內力恢複了,而且比以前更精純了,似乎更像你體內的內息!"
  我也歡喜的點頭,看來我們這樣是雙贏策略的練功方法!
  "汪!"又一個攙和進來的,看伊豆身邊裝得滿滿的籃子就知道是大獲而歸。
  把新凝好的藥膏做成了藥丸,和夫人一人分了一半,"濯華"藥性較烈,隻告訴她三日服一顆,且馬上運功調息。我便帶著藥壇抱著伊豆回房歇息去也......今天還真夠累的。
  ――――――――――
  至於之後的幾日......嗬嗬,七夫人完全按我出的主意來辦,第二日一早,便招了我們幾個一起用早餐,並宣布以後每餐都一同在她的通堂暖閣裏用。
  珍珠驚得半晌說不出話,芳兒道:"夫人,這於禮不合啊。"
  蓮兒捅捅我笑道:"徹底服了,才出去一天,就又帶壞一個。"香巧喜由也同時看向我......以潞幾乎是用怨毒的目光看著我......
  怎麽都知道是我的主意呢?
  不過隨後夫人又說,以後每月每人一吊錢零用,每日沒事的時候,大家集體在側房的休息廳做活(其實也就是再加上她和以潞),還有大家每人發些布料,每人都給自己做幾身衣裳,當然她會挑喜歡的搶去......
  她那邊越說越興奮,底下人已經聽的呆掉,連以潞都忘了再瞪我......
  最後,說完後又率先美滋滋的去了休息廳。
  所謂女人的適應融合能力是可怕的,一開始眾女還拘束的不敢言不敢坐,慢慢到了有沒有夫人都照做活不誤――好象都牟足了勁等著夫人來挑自己的,再到後來一句兩句的說起話來"夫人,您畫的可真好,顏色搭配的好漂亮啊,平安都隻給圖案。"――芳兒。
  "夫人,你這針法好特別啊。"――香巧
  "夫人,瞧我的怎麽樣,"――剛開始學的果兒。
  "......"微笑。――珍珠、喜由。
  "......"瞪眼靠不近,又氣回臥房。――以潞。
  "夫人,那花樣好象不是這麽繡的......"被捂了嘴的蓮兒......
  ......
  終於幾日後到了我們的終極目標。"聽說李家......""王媽說了......""切,你騙誰......""夫人您別笑,是真的。"
  幾日來她們算是初步融合的很不錯,我則各處考察做些改進規劃。
  平日用的東西都托楊家嫂子和小王、二項給捎,近日買了很多好的衣料,讓眾女很是歡喜了一把。
  還有我一直惦記的粗使丫頭們,隻每人發了些粗麻布和新棉花,讓她們自己作些暖和的衣服,畢竟也不可好的太過,還要考慮到其他各園丫頭的心情。但是她們的住處,我也勸夫人給添了些常用的物什和火盆......
  這日剛領著幹勁十足心情愉悅的粗使丫頭們,把香巧新打的各色穿了珠玉的絡子布置在夫人的房裏各處,看看時間,該是鐵牛來送牛奶了,便叫了兩個平日專負責搬運牛奶的丫頭"五兒"和"小必",一同出門。
  才開了門就見鐵牛又已經等在門口了,旁邊還有兩個東麵園子裏的丫頭在那冷嘲熱諷......見了我出門,便陰陽怪氣的道:"呦!這不是平安嘛!瞧瞧,才來了七夫人房裏幾日,倒也出落的整齊了許多。"
  "誰現在不知道,七夫人待房裏的丫頭好啊,也是,老爺又不稀罕她,也隻能跟丫頭們一起玩解悶了。"
  "要我說,根本就是聽說今晚老爺要回來,想出的新鮮主意想來討好老爺。"
  我也不多說,仍舊老實的一副好欺負樣,斜眼看著五兒和小必從鐵牛那接過牛奶桶。突然聽到她們說老爺回來了,不由一呆,琢磨要不要實行什麽計劃。
  "瞧她那呆樣,跟這頭奶牛當真是天生一對!"終於兩女說累了也就走了。
  我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吐吐舌頭作個鬼臉,側頭見鐵牛又在傻笑,他每天都是配合的跟我一起發呆,等到圍觀的丫頭走了,我一拌鬼臉,他就傻笑......
  暈啊~
  "大冷天的,辛苦了!這是我昨天做的奶酪哦。"說著遞給他油紙包的一包奶酪,這些天送來的牛奶,除了給伊豆喝一碗,我們一人一小杯,再取半桶熬成奶酪(大家都很愛吃,送人也方便),剩下的,就被我在夫人房裏對了熱水來洗牛奶浴了,當然是見者有份,我們兩一人一半。
  想想鐵牛每天辛苦送奶,我就這麽用,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連給他的奶酪也是我威逼,你若是不收以後也不用來送奶了,都倒掉吧,他才每日老實的領取。我不免有些良心不安。更甚者......我還指使伊豆去偷他的藥......
  又看他收好奶酪在懷裏,下意識的搓著凍得通紅的手,有些心疼,想著也許該給他作個棉手套。
  揮揮手,"快回吧。"他才轉身走了......
  
  賜幸暗流湧動
  果然眾女人都看眼直了,我怒的抬頭就瞪了一圈:"都看我做什麽?!你們的活都做玩了?"搖頭。
  蓮兒哼道:"都是你設計的鬼花樣那麽複雜,前些天才快繡完,可這回添了新的好料子,說是要做衣裳的,誰不是重又繡了。"
  香巧也笑著插嘴道:"還有夫人給調的顏色,這回繡出來,定是極品!"
  "那你們倒是忙啊,都瞧我做什麽?"無奈。我承認我以前從不動針線。
  "平安姐姐你在做什麽,好詭異啊。"連初學的果兒都敢嘲笑我......
  七夫人笑道:"就不知又是什麽新鮮玩意。"
  我揚了揚手裏的幾塊布片,"不會連手套都沒聽過吧?"搖頭,我汗。
  於是簡單解釋了一下,眾女都興奮的說有趣,問了做法也要一人做一個去。我當然是沒那麽多美國時間,不能做五個指頭的,隻是分兩下的手套,反正是給鐵牛帶著幹活的,也隻是隨便選了塊深藍的布。
  好在不大,也不煩瑣。加了棉花做好夾層,分片縫了便成......我的習慣,拆成簡單的圖形再組合,不過這回是手工縫,好在耐下心來,雖然不如她們針腳細膩,也算整齊了。
  做成了拿在手裏比比,帶上,滿舒服暖和。
  就在我為新出爐的作品得意之時(--畢竟這可是來了古代後第一件成品啊......誰叫偶沒有縫紉機......),外麵守夜看門的丫鬟突然進來說:"夫人,方才主房來人說了,今晚老爺要到綠竹苑過夜。"
  一片寂靜,我們都快把老爺給遺忘了......包括白天還聽了消息的我。
  "你們快下去準備熱水和沐浴用品,蓮兒快,咱們準備食物去,珍珠姐喜由姐快帶夫人梳洗,還有收拾布置好屋子,香巧,叫以潞準備奉茶點先,果兒,門口盯著動靜去。"
  我見眾女都比我還意外忙提醒道,大家也都馬上就緩過神,極默契老練個幹活去了。
  隻有七夫人很緊張無措,哎,既然嫁人了,早晚有這一天,我安慰她幾句,
  "沒事,不就侍寢嗎,今晚表現的不好,惹怒了他以後咱就徹底省心啦!"
  果然,某人臉上已經露出向往的微笑,緊張之情大減,珍珠喜由麵麵相覷......
  我心裏偷笑,不過幫她壯個膽,真的見了自己丈夫,有幾個女人會不羞澀乖順的,嗬嗬,我可是還指望七夫人快生個寶寶,我好做阿姨呢!
  說起來那通報的人也是存心作對,這都什麽時候了,才來說,擺明了要我們忙亂嘛。他們主子快活,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想到哪就到哪,哪知道我們下人要為此忙碌準備多少啊!鄙視他......
  好在我們近日來存貨不少。有糟好的鴨掌,密壇封的烏骨醉雞,我剛研製成功的罐頭魚,因是晚飯這些已經足夠了,我又貢獻出小丹鼎,熬了鍋速成的藥粥,又切了幾樣青菜,拌涼菜,清炒,再吊了味淡湯。
  總算在果兒鬼叫著進屋的時候,我們這已經快準備好了,剩下的就蓮兒一個人也忙的來,我則開起了小差。
  偷偷從門縫看著老爺進了園子,七夫人有些緊張的去迎接,隨的是珍珠。今日七夫人穿的是香巧前幾日連趕出的衣裳,翠綠的衣裙,清雅閑適,挽個緊緊亮亮烏黑的發髻,隻斜斜插一根翡翠玉釵,剛好配她的名字--翠縷,說不出的清麗。
  尤其是我叫珍珠妝點時為她在眉心點的嫣紅,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增了幾分嫵媚甜美。
  顯然老爺見他時也怔住了,七夫人這些日可是越漸豐盈美麗,比起剛來好太多了......當然平安我也長了些肉,肌膚有了些光澤,健康了許多。
  如今的七夫人雖仍然不及三夫人雍容華貴,卻也自有一分超逸清幽。
  看他們進了屋,芳兒去接了隨後到了的兩個老媽媽送來的老爺的衣飾,以潞這邊也就端了茶點進了主屋到暖閣外屏風後等著傳。
  我想了想還是悄悄跟了去,看看戰況如何。
  主房早被我指揮著丫鬟們布置得煥然一新。
  布置裝點於各處的都是素雅的天紗緞和南州錦,夫人喜歡綠色,我便多選了清新的藍色布置屋子,隻一些她極喜歡常用的東西才用各種新嫩的綠色。
  唯一的暖色裝點除了實木的家具桌椅等,就是各處吊著的燈盞,多以粉色為主,垂下的是各色絡子精美醒目。
  屋中幹淨清新,我不喜歡古人的熏香,再加上現代科學來講,長期吸食那些氣體對身體可沒有好處。所以特意買了幾個大鼎,回來各屋擺上,每日讓下人們去早市買了滿滿幾筐水果,由粗使丫頭們洗好裝入鼎中。
  室中火盆燃得暖暖的,幽幽果香便在其間散溢,吸氣時,滿肺腑的清爽舒透。而每日換出的各色水果,則製成果醬和果酒。
  剛好前幾日,我們剛剛集滿了一壇果酒,讓粗使丫頭存到了她們偏居下的暖窖裏。方才已經叫人去取了來。
  "夫人果然慧質蘭心,想不到綠竹苑倒叫你布置得如此舒適。"通過窗縫,瞧見老爺正滿目欣賞的打量著四周,又笑著閉目深吸了口氣,哼哼我們的果子香可是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微笑。可是七夫人眼裏明顯在想著鬼主意,趁老爺閉目,四處看著什麽......我真的是不汗不行了,她還真想把老爺惹翻哪,就在她無奈,隻得露出可愛無辜的手爐,就要打開了蓋朝老爺身上倒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撞了下窗子。別啊!
  "什麽人在外麵?!"老爺警覺的問道。
  我忙屏了呼吸,好在門口守著的以潞及時應道:"奴婢是送茶點的。"
  "進來吧。"看著她端著什麽送子糖,因緣茶,我暗歎口氣,別把夫人刺激到,就悄悄溜掉了。
  退回廚房,想了想,打開酒壇投了顆"濯華"進去,這藥幾天來我隻服了一次,因為太霸道了,靈力增長極快我還不適宜現在服用。而七夫人則是服了藥後直接躺倒,她是沒服過這樣的藥,還無法調節好靈氣驟長。
  我估計第二次服藥頂多讓她老實乖巧一些--沒精力搗蛋全心調養,至於老爺服用的效果......就算出事也推說給果子酒好了,那可也是我的獨門釀酒秘方......雖然在我們那,同專業的人都會。
  然後我就不負責任的回房自己練功去了,大家都在忙,我這裏安靜啊,真好,隻有伊豆靠著我摩挲,撒嬌的叫幾聲。
  我親親伊豆,便讓它自己玩去,順便給我把風,然後運起功來。這些天我的內息已經增長了不少,如今便是自己吸納靈氣也很順暢了,我知道已經到了玄玉訣第一層的穩定期。第二層後可以練武,第三層可以自身修複,第四層後增加靈力感知。
  我原來也不過是第三層後期怎樣也無法突破,聽教官說我已經是奇才了,當世能達到第四層的人是完全數得過來的。
  可是現在,我卻很有信心。
  而且,我練的玄玉訣,不僅是療傷篇,更多是改善自身吸納能量的武鬥篇,功力境界更高。因為這套功夫我決不可以輕易讓它在這個世界傳開,那隻會天下大亂。
  大家都很晚才回來,說是老爺夫人歇下了,又臉紅害羞的學著晚上怎樣怎樣......古代的丫鬟總要見限製級畫麵,果然是想純情也難啊......難怪我們的小果兒才那麽小,就懂那麽多,今天老爺一來她就興奮叫道:"終於可以等到小主子了!"
  ――――――――――――
  至於第二天一早老爺走後,我跑去臥房,好笑的看著還有些虛弱,微皺眉斜坐在暖塌上的七夫人,果然是劈頭就罵"平安你個死丫頭,竟然、竟然在酒裏下藥,我、我......"說到後來,在我一臉聽好戲的表情下,終於又羞又氣的停了,隻是還有些怨氣的看著我。
  我也不介意,隻是偷偷問道:"老爺喝了我加料的酒反映怎樣?"
  不問倒好,一問更慘,那邊已經成了西紅柿:"還能怎樣,當真比情藥還管用......他現在心裏怎麽想我......"
  我笑道:"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那不剛好以後再不來了。"
  七夫人已經眼淚汪汪的看向了我,頭痛,果然女人終究還是太在意自己歸屬給誰,也許從前她可以冷眼旁觀這裏的一切,可如今,卻一卷入其中再也退不出身。
  "終究還是要和她們爭的......"淡淡悵然的說著,她也露出一絲無奈,畢竟是自己丈夫,便是你不作什麽,別人也不會放過你。
  所以一直來,我也沒有用約束低調策略。從前是我們怎麽折騰都不會有人介意,反正老爺也不在乎這邊,而如今則是既然進了這圈子,我們自然要成為最得寵的,那就是再低調也一樣有別人來煩擾,不如快快樂樂好整以暇的備戰。
  我也推了她笑道:"好姐姐,可別怪我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想想,隻要你有了小寶寶,母子連心,以後你再也不是孤單一個人,以後的生活也就有了指望呢!"
  果然,那邊已經露出羞澀期待的向往了......女人已經不同於女孩了......
  "夫人,按規矩,凡是老爺初次賜幸的新夫人,第二日都該去主房拜見正夫人,您看......"兩人正閑聊著,珍珠進來說道。
  我微微皺眉。七夫人已經淡淡笑道:"我說老爺怎麽誇這裏果真如三夫人說的一般好......"
  我也不由得冷笑,估計她人也現在正在正夫人那等著呢吧。還有我們屋裏的事,外麵幾位夫人中最了解的估計也是三夫人吧,以潞可是常去她們碧瑤軒。
  
  出府木子製器
  "剁剁......剁剁剁,我剁!"
  "平、平安,這肉餡已經快成泥了,再別剁了!"蓮兒終於再也忍不住我操刀猛剁並伴著陰惻惻的笑意,顫抖的第N次勸說。
  哼,終於解氣了,扔了刀,留了一灘爛泥笑道:"麵和好沒,今天咱們吃餃子~"
  蓮兒顯然又顫了一下,我有那麽可怕嗎?雖然我最開始嘴裏念的是"我剁死她們......"
  誰叫她們今天惹我呢,早上我們幾個隨夫人一同去主房拜見正夫人,果然其她幾個都在。見了七夫人先是一愣,隨後又七嘴八舌的說什麽真標致,可是怎麽變化這麽大,該不會是遭了什麽妖孽吧......
  全是些無聊女人沒營養的話,真是庸俗,嫉妒也得背後使手段啊,怎麽能這麽露骨。看看人家三夫人,
  "妹妹快請起,昨兒你也辛苦了,老爺說了,妹妹果真是靈秀可人,真是讓姐姐也羨慕的緊。"瞧瞧人家,又大度又不忘再提提老爺對她的疼愛,看來早上急著走,是到她那用早飯去了,害我白起那麽早忙活......雖然最後自己吃了更美。
  不過我還真是佩服三夫人,笑得好真誠好動人。
  正夫人似乎對她們這些爭寵的司空見慣,哪邊也不幫,隻是很和藹的勸七夫人自己補養好身子,希望將來給老爺添位公子,那吳家也就有了傳承香火,她便是死也不會覺對不起祖先了,然後就是老淚一把。
  我們幾個站到腳都麻了,終於她們也都三堂會審完了,以七夫人恭敬的說出自己為什麽如今身子調養好了,以至容貌上都有了大的改變而結束。--果子酒,隻說是她的祖傳秘方,名曰"清髓"。並保證以後釀出多了,送每位姐姐一壇,幾位夫人才都麵露喜色肯放我們走。
  沒想到的是三夫人卻叫住了我,七夫人自是也停步等著。
  "平安丫頭如今氣色不錯,我也就放心了,想不到也是個小美人呢!"溫柔的調子,微笑的眼,我低眉順眼的站著,細聲恭謹道"謝夫人關懷,夫人謬讚了。"我怎麽沒發現我現在是什麽小美人,雖然我很有信心以後是就是了。
  低低啜了口茶幽幽笑道:"曾經在我那裏,當真委屈你了,竟幾次病得不輕,卻不想如今去了七妹妹那,倒是全都好了。這丫頭們可都說我曾苛刻待你......"
  我忙接了:"三夫人一向善待下人,哪有待平安不好,隻是實在平安體弱,如今也是借了七夫人的清髓,平安身子才有了起色。"
  三夫人這才展顏舒氣道:"看來妹妹的酒果真極好,這我也就放心了,看來當初送你去妹妹那裏還真是對了,你也知道,我這裏二等丫頭已經滿了,能調升的也就隻有七妹那了。"
  又微微笑著對七夫人說道:"那以後這丫頭,就有勞妹子了。"
  我汗,大言不慚,好象我跟你很熟似的,你們當初攆我出來可是看我快不行了,想讓我死也死在七夫人這,如今又來拉攏,可惜,就是我不跟你們作對,我也沒什麽大價值,管家不過是撿回我而已,自打這平安換成了我,他可連藥都沒給送過,整個把我遺忘了,雖說可能也是知道我沒有再犯病。
  但我還是很感激涕零的謝了夫人好意......
  就是心裏很不爽就是了,我其實說實話很討厭這種女人間的爭鬥,從前我可是護衛型的侍女,隨主人探險旅行照顧起居忙得是不亦樂乎,可是女人間的勾心鬥角就很讓我鬱悶了,尤其我的死就是因為兩個發瘋發狂的女人......
  真是無名火在心裏燒得厲害,於是乎隻好拿肉餡出氣。當天中午,大家都誇讚說是這餃子餡真筋道,吃得讚口不絕,隻有蓮兒臉色發青的一個也不肯吃。
  之後幾日,老爺常常來綠竹苑,我想這倒是三夫人始料未及的後果吧,老爺很喜歡我們這的環境,甚至有時拿了書把這當書房,還有就是我們的飯菜,由我按營養學和不同口味搭配出來的餐點,讓他吃的很是暢懷,更是點名要每餐都有"清髓"。
  我不禁暗罵色老頭!
  我們每日換下的果子便是都用來釀酒,也得三日才集滿一壇。
  尤其工序極為煩瑣,要先把果子碾碎,濾了殘渣,再加些熬好的藥汁,放了點酒曲和鎮石,才能封壇放入暖窖。
  他倒好一日下半壇......害我們專門買果子來釀酒,要知道這酒的成本也不低啊!單是那野參可就價值不菲(雖然我的是偷的),更不要說我的濯華了!
  心痛歸心痛,為了七夫人的美好未來,還是忍了吧。我到底也沒有過感情經曆,隻能背了些"戀愛速成法則","怎樣抓住老公的心"之類的文章給她自己琢磨--都是當初我們課本裏的經典課文。
  七夫人也終於在幾日後適應了,不再先前那樣羞澀靦腆,而是已然有了些主母的氣韻,從容賢惠,她說老爺一次與她閑聊問起她家的情況時,透露了他喝了清髓後,功力大增了不少,所以很感興趣她家,非一般的人家是不會有如此神奇的酒釀。
  七夫人順便也就半真半假的說了家裏的曆代高手,和祖傳鐵藝和蘊息功,老爺很開懷的說有困難可以找他幫忙,而且他也非常想見識一下李家鐵藝。好在沒有細問蘊息功,這畢竟也是曆來規矩,各家族的功法都是不外傳的。
  我也因此有了主意,等有了好產品,看來可以找老爺給打個小廣告!
  而這幾日最讓我心情好的就是,月底時,老爺給了三塊玉牌,說平日裏夫人們都是在府中,隻有去廟中上香可隨意出府。而這玉牌是每月可以出去遊玩或是回娘家用的,一月三次,過期作廢......好人性化的管理。
  所以......我們當然就興致勃勃的收拾好東西,吩咐下去打算回家看爹爹嘍!雖然平日楊家嫂子常常幫我們買東西,也順帶到爹爹那給捎信帶條子,可終究還是見麵的好啊!
  果然下人們對後院的事了解的比誰都清楚,這次早上才吩咐了要出門,晌午的時候,已經備好了豪華的馬車,錦繡簾攏,華美異常,車裏軟墊小幾,茶果薄被一應俱全。
  我和七夫人相視一笑,好大的反差啊。小幾下還置了個碳火盆,捂手暖腳,很是舒服。
  連外麵跟的下人仆從也多了不少。而我們點名要跟著的楊家嫂子更是一身光鮮,神采飛揚,誰不知現在老爺最寵七夫人,甚至三夫人那都顯得冷落了許多,又誰不知道楊家嫂子可是七夫人麵前的紅人......
  李家鐵鋪的牌匾已經摘下存了,房屋院舍如今煥然一新看是才剛修葺過。院子裏熱鬧的很,明明大冷天的,爹爹和小勇兩個圍著練器爐忙活的一身厚單衣都濕得透了,七夫人一聽見滿院叮當的敲打聲,就喜不自禁眉眼含笑。
  老爺子一見我們回來,大喜,忙招呼屋裏:"小勇他娘,快去多買些菜回來,中午多做點吃的!"
  房門開了,鍾琴出了屋,滿麵笑意,氣色紅潤,看來在這生活的很愜意滿足。
  見她迎了過來就要請安,我忙攔了,笑道:"我們可是帶了不少好吃的,勇媽媽不用再出去采買了。"一麵招呼下人往屋裏送東西,一麵心裏偷想,瞧你們三個,這根本看著就是一家三口,小日子美美滿滿......又傻笑著想,興許我不久就多了個娘和弟弟呢!
  不知七夫人是不是也這麽覺得,反正也是十分熱情開心的拉了鍾琴要一同進屋做飯就是了。
  那邊鍾琴邊急急勸著什麽夫人尊貴,怎可親自幹活,邊跟著進了屋,我則繞到小勇身邊,看他還在專心致誌的輪著手裏的小錘子,嗬嗬,比老爺子的重錘小了一半還多。
  打得是個匕首,很小巧,我發現勇兒構思很精巧,匕首作得形狀很奇特,但一看就知握著很舒服,又很實用鋒利。尤其上麵還有很多花紋,看來是金屬原紋,想不到,他竟然能留在成品上!如今匕首早已完成,可是小家夥還是不滿意的在不停修改,精益求精。
  老爺子很滿意的看著小勇笑著點頭,又招手獻寶似的給我看著他練製的一塊合金,小道"安兒快看,這些日我打了幾塊品質不錯的合金,柔韌精練,尤其這塊,韌性極好,這可是做軟劍的極品材料!"
  看他像小孩子獻寶似的給我展示一塊塊金屬,我也眯眼笑了,終於練好了,我可等好久了!不過現在計劃有了點變化。
  我先是跟老爺子說,讓他用這金屬給七夫人打把軟劍,他先是很興奮的想要試試,近些天隻是練金屬,都沒有打造兵器。突然又愣了,"縷兒又不會劍法,給她打造軟劍作什麽。"
  我捂嘴輕笑:"過不幾日就會了,您還不信我嘛!"果然老爺子爽快的答應了。
  我又把腦筋動到了小勇身上,小家夥果真是很有天賦,老爺子不住誇他聰穎好學,很多打鐵的基本功,他曾經當苦工時,已經偷偷看在眼裏記下了,如今隻是稍加點撥糾正便能領悟。
  尤其小勇製器喜歡完美精致,可能跟他倔強不服輸的性格有關吧。所以嘛,我的兵器決定交於他了。
  我拍拍小勇一本正經的道;"小師傅,手藝不錯,不知道我想請你給打造些兵器你願意不。"果然小勇十分興奮,他看是我後,更為欣喜,因為當初就是我叫人招的他們母女來,而且他們也知道,幾乎七夫人的事都是我安排下麵做。
  所以小家夥很小大人的,完全沒有看我跟他一樣也是半大孩子就輕視,正經道:"當然可以,師傅說了,隻要我打的好有人求,他自是不攔我接活!不過,你給工錢嗎?"
  我笑著說:"當然,就不知怎麽計算?"
  他想了想道:"平日師傅說我完成一件作品,他給一文錢,我就收你兩文好了。"
  我忍不住彎腰笑道:"小勇,你要工錢作什麽,這裏還少了你的了?再說要也多要點啊。"
  小勇板著臉一臉嚴肅的看著我道:"別看這錢少,我們做苦工的時候,一日最多也不過幾文錢,師傅不用收錢就教我手藝,我本是不該要他錢的,可是師傅說是看我勤奮獎勵的,至於你嘛,姑且看在是你給我們安排的這份差使也便宜點算,難得娘很喜歡這裏。要是其他人,哼!
  再說,主子家的錢是主子的,娘說了不能隨便亂用,我要自己賺錢給娘買她喜歡的女紅盒。"
  我當下止了笑,覺得眼裏有淡淡濕潤,便道:"好,我要的東西一個兩文,做好了,以後我會幫你拉生意怎麽樣,咱們一起挑有錢的公子來宰。"
  又擠擠眼笑道,"我們府中的弟子好象都身家不錯,隻要你做的好,相信他們會爭相搶購的哦!"
  小勇很高興,難得孩子氣的跳了起來叫道:"一言為定!"
  老爺子也開心的在旁看著。
  我要小勇做的是一指多長的飛刀,就用爹爹的新合金做,要求精致美麗......我的臭毛病,凡用的東西,必須美美的,所以曾有人懷疑過我有自戀傾向......
  共三十把小飛刀,至於樣式可以隨便發揮,一把兩文錢。
  小勇咬咬牙,"好,一個月!"
  中午吃了飯,下午又聊了會,便回府了。路上我又停車買了些素色天緞紗和淡色的雨汀綢,一些彩線、珠玉、還有鈴鐺等飾物......嗬嗬,我現在可要開始準備我的獨門武器了!安全第一,惜命為上!
  回了府,在前門下車,看門的恩伯又是慈善的笑著迎夫人進門,我也又笑笑嘲笑恩伯今天穿的好鮮豔年輕啊,--聽說好象這幾天恩伯的壽辰,所以穿的喜慶了點,恩伯被我氣得胡子發翹......
  走到中院的側廊時,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是鐵牛,正在廊裏站著,一臉羨慕的癡癡看著中院的弟子們學武呢。看他兩手無意識的輕微比畫,好象在跟著學習招式。
  我揮揮手,輕聲喊道"鐵牛!"
  他一驚,慌亂的轉頭,看是我,又習慣的傻笑一下,剛要過來給七夫人請安,卻突然停了,害怕的望著我們身後,顫聲道:"爹、爹......"
  我也一驚轉頭,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到管家,剛從前院的廂房轉出,進了長廊,緩步走來,每一步沉穩卻不乏盈捷,身上有種無形氣息親切又讓人畏懼......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星源開壇收徒
  "見過七夫人。"管家的聲音平平的沒什麽情緒,卻很是讓人安心,我不知道鐵牛怎麽看見他爹要怕成這個樣子,不由的也有些緊張。
  "管家伯伯好。"我也盡量乖覺可愛的輕聲請安問好。雖然沒有抬頭,卻可以感到似乎有股淩厲的視線掃過,幾乎讓我感到沒有秘密可言。
  "平安......想不到,長這麽大了。"依舊平平的聲音卻有絲激動。
  七夫人似乎感到我的緊張,笑道:"聽說平安是沈管家帶回的,不知可有些她家人的線索。"
  我也抬了頭,是啊,我還真沒想過我的身世問題呢,卻見他眼中一絲異色閃過,歎道:"平安是我在海市的小村子裏撿到的,可是村裏並無人有遺失孩子,不過聽說之前有很多人借船出了海,也許是慌亂中丟下的。
  可惜當時我隻身帶著不大的鐵牛,無法照顧小女嬰,才拖交給了園裏管丫頭的劉媽媽,希望平安這些年沒有太過吃苦。"雖然覺得即使有家人也該與我無大關係,卻難免心中酸澀。
  管家突然看向鐵牛道"源兒,你真的很想學武嗎?"源兒?!鐵牛還有別的名字,可是看他也不像有暴力傾向的人,鐵牛怎麽抖成那個樣子。
  "爹爹!"傻孩子,都不會說別的嗎,不過語氣和眼神都很堅定。
  管家沉默了一會道:"記得我從前為什麽不許你學武功嗎?"
  "是......爹爹說源兒命相,沾武即為斷命,再無可知未來。"鐵牛小心答道。
  管家點點頭,我有些不屑,古人都這麽迷信,卻聽得管家長長一歎,說不出的無奈:"到底還是到了今天......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便辭了我們,徑自離開。這都什麽跟什麽,好奇怪的父子,不過管家真情流露的擔憂倒是真的。
  晚上在七夫人臥室練功後回房,聽見大家唧唧喳喳興奮激動的議論著什麽,我也奇怪的湊過去聽"真的假的!可是現在還未滿三年,怎麽又開壇?"
  "管家老爺在府中地位向來高,老爺為了他答應也不錯。"
  "哇,鐵牛好福氣啊,多少人想拜進內堂呢!"
  我聽著皺眉,跟鐵牛什麽關係。果人見我進屋忙叫道:"不得了了,平安姐,聽說老爺明天要開壇收鐵牛為內堂弟子呢!這可真是大奇事!"
  蓮兒也跟著道"可不是,聽說內堂弟子選拔極為嚴格,不知為什麽,老爺就直接收了他。這樣怎麽服眾。"我心中總覺的哪裏不對,管家老爺也是高手,怎麽不親自教他,還有這麽多年不許鐵牛習武,怎麽就突然同意了,更不要說老爺為什麽願意......等明天看看再說。
  老爺開壇收徒自是十分隆重,香案高設拜天祭祖,弟子們早早排列的整齊等待觀禮。鐵牛今天沒有穿長工的粗布衣裳,而是和眾弟子一樣的武服,垂手恭然而立,可能有些緊張,唇抿的緊緊的,眼中卻是激動得光華流轉。
  沒想到,不傻笑的鐵牛如今看起來還真是有中帥帥的感覺。
  白楓和魏行渝同鐵牛一起站在眾弟子之前,我伸脖子從人群裏邊擠邊瞧,不由暗暗讚歎,三個極品小美男,嗬嗬,看著心情都好。
  我們的周圍擠滿其她各房的丫鬟,都是來看熱鬧的,廳廊裏滿滿的芳蹤豔影,大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爭香鬥豔,我翻翻白眼,那群弟子都緊張成什麽是的了,哪有心思看你們拋媚眼......
  突然身後兩個丫鬟激動的低語聲傳來:"容兒姐,快來,楓少爺魏少爺都在那呢。"身後一陣騷動和擁擠,兩個新插進來的......
  "嘻嘻,馬上就是元宵節了,姐姐你的同心結做好沒有?"
  "臭冰丫頭,你又取笑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楓少爺每次都是從不點選丫頭,隻是請夫人的燈謎。"
  "那還不簡單,隻要讓夫人推說不許他猜,為了討夫人歡心,他自是要選我們這房的丫頭了。你有沒有把姻緣樹的桃核放進香囊啊,聽說很靈的。"
  "死丫頭,不用笑我,你還不是惦記著魏小公子?!"
  ......我無語了,真是好開放的女追男啊,前兩天才聽她們說,馬上元宵了,那可是盛會,各位公子若是看上府中哪位丫鬟是可以點選猜她手裏的燈謎的,若是猜中了,女子又有意,就可以送公子自己的飾物來暗示。
  我,真不知說什麽好了,這裏好開放啊!女人們也好可怕啊,單是我們屋的那幾個,雖沒說中意了哪位公子,卻也拚命趕製新衣服和花飾等物,畢竟一年一次,就算沒有被公子們選中,女人們私下也要比個美醜高低......
  老爺早已出來了,鐵牛行了禮,獲了允許可以去拜香案,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很緊張,好象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樣,難道還有什麽考驗難關,尤其管家,一直不安的四處看著,奇怪難道會有人來幹擾?
  突然眼前黑影一閃,是伊豆落在了我麵前的地上,"汪"的朝我叫了一聲,居然展開從未用過的翅膀,後退一曲一蹬就飛了起來,在院子的上空回旋。
  弟子們叫道:"伊豆,天哪,居然真的有靈寵參加武神誓!"
  伊豆很有氣勢的高傲的從空中俯視,優雅的滑行,看著鐵牛跪在香案前行足九拜之禮。管家那邊忙喊道"碎玉!"
  鐵牛忙扯了脖子上一塊血玉,揚手向天扔去,血色的光閃爍著在空中翻轉,伊豆緊緊盯著玉,落地、玉碎、紅色的光盛起,它也猛衝而下,鑽進了紅光中,眾人都是屏息而看,我也擔心得抖著嘴說不出話,伊豆不會出事吧?!
  猛的一聲如狼嚎般的獸吟,紅光中,衝出一個巨大的虛影,是--成長了的伊豆?巨大的黑狗有一人高,身上覆蓋的是堅硬如鋼鐵的黑色箭羽,獠牙鋒利,眼中雷光閃動,兩個巨大的翅膀展開著朝天,氣勢非凡。
  居高臨下的仔細看著緊張而立的鐵牛,充滿不屑和霸氣!我暗自焦急,心中不停胡亂喊著伊豆快回來啊,別傷害鐵牛!
  突然虛影瞧了我一眼,直衝向鐵牛,眾人都驚訝害怕的緊張喊道:"啊!"卻見虛影進了鐵牛的身體就不見了。
  鐵牛身周紅風旋過,待風退去我才驚訝的發現他的氣勢竟然也變了,很淩厲霸道,難道剛才竟然是一種力量的傳承。
  眾人都欣喜異常的叫道:"天哪!'靈獸之識'!鐵牛竟然得到了'靈獸之識'!"
  管家也終於激動又欣慰的笑了一下。我此時還不知道,這是一種武林中人人都想獲得的力量傳承方式,但是凶險無比,高傲的靈獸對很多覬覦他們力量的人做得最多的事就是
  --殺。
  而加柴是靈獸中最為凶殘又最通靈性的,想要得到它們的認同更是十分難。雖然伊豆還是幼獸,隻要現在鐵牛得到了它的"靈獸之識",隨著日後伊豆的成長,他體內的力量也會增長,應該說他們現在是一種共生方式,好比契約一般。
  我心中惟有的是濃濃感傷,我的伊豆消失了嗎?
  "汪~"似乎是回應我,伊豆虛弱的叫聲傳來,我忙瞧去,原來方才大家都隻注意到了巨大的虛影,卻沒主意到小小的伊豆還在地上有些虛弱的趴著。
  我激動得忙彎腰伸手,伊豆也顛顛跑回來,看的出來,它的速度慢了很多,也比平時沒了精神,很虛弱。
  幾乎是剛到我的懷裏,伊豆立馬歪了腦袋就睡了過去......
  周圍羨慕的驚訝的嫉妒的目光......我全不理會,伊豆,仿佛與我血脈相連一般,我似乎已經不能失去它了。
  果兒也激動的摸摸它道:"豆豆沒事吧?"
  蓮兒一臉壞笑的捅捅我,我看去是怒目而視的以潞。嗬嗬,該秋後算帳了。
  之後,在眾人共同的祝福認同下,鐵牛拜了老爺為師,因為能夠得到"靈獸之識"的人幾乎都會成為武林中的傳奇人物,他們的力量都是極大的。
  不過今天我還知道一件事,原來"鐵牛"是鐵牛的綽號,他的本名是沈星源......我就說管家怎麽會那麽沒水準......
  
  改變奇毒始現
  鐵牛拜師之後,我不得不對自己的生活進行了全麵的調整......為什麽?
  [首先],我不想也不行的成了知名人物,如今恐怕大街小巷都會知道吳府有了這麽一個厲害丫鬟,收服了靈獸加柴,據楊家嫂子說,目前酒館茶樓的議論、說書先生的編排傳奇,我的名聲比奇榮城第二位得到"靈獸之識"之人的鐵牛還高。
  什麽巧丫鬟智鬥加柴、美婢色誘靈獸......種種版本,應有盡有,尤其居然還有人說我是管家預定的未來兒媳婦,所以才會把他家伊豆送我玩,聽聽,這傳聞的力量是多麽的可怕啊!明明伊豆連鐵牛和管家都不甩的......
  [其次]就是,那日我大受刺激!眾公子們見了伊豆乖乖的跑到我懷裏,都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死魏小公子更是驚叫"天啊!伊豆竟然讓鞭炮爆竹女給收服了!"白眼,磨牙。
  但是我的大名還是在府中廣傳--平安爆竹。眾女這才有些滿意的笑了,不就是有人嘲笑我瘦嘛,看我怎麽豐滿給你們看!
  於是接下幾日我開始帶著全園子的女人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美容健身運動:
  每日早上"聞雞起舞"--現代健身舞,祈天,其實是我從前為了幫主子健身減肥,融合了很多舞蹈和我的輕身功法"月影浮蹤"而編製的,不但通過輕柔慢舞消耗脂肪排毒均衡營養極佳,更是有美容飄逸的作用。SO,一開始還滿不樂意的眾女,在心情很好的夫人的帶動下隻練了一次便紛紛喜歡上,每日比我還積極。
  白天大家在急著趕活,新的衣服花飾,還有元宵節的彩燈紮製都忙的不亦樂乎,我就帶著粗使丫鬟們獨立承擔了飲食,不但補足了各類營養,更為夫人專門置備了滋陰養顏的營養套餐。根據現代醫學分析,怎樣的飲食結構利於生男孩,我便怎麽調節,雖然我更希望夫人可以生個女娃娃,可是,畢竟還是要有個小公子才能穩固了她在府中的地位。
  晚上我同夫人練功後,回房便帶著中姐妹做YOGA,改善身體不可少之也。
  老爺對我們園裏每日都朝氣蓬勃,樂趣恒多的景象也是很感興趣,常會蹭來,七夫人如今已經完全理論和實踐結合,成了小高手,什麽溫柔加冷淡、若即若離、以進為退......用的恰到好處,因地施宜,既不讓老爺常來,又讓他勤惦記。
  看著七夫人不複剛得臨幸時的患得患失和緊張,而是已經恢複了以往的灑脫淡然處之,把很多精力分出來同我一起計劃著以後怎樣怎樣,或是同姐妹們八卦,我也就大放心了。
  雖然我知道,即使她的心裏還是已經把老爺當成了自己的天,也許這不僅是古代女人的悲哀,現代女人不也照樣是有著從一而終的觀念......
  [再次]是,風格大轉變,反正現在有了七夫人當後盾,又有鐵牛罩著我(--鐵牛雖成了內堂弟子,可是每日依舊辛勤的來送牛奶,他說是管家讓他繼續當長工,隻是每日學藝時才去中院......好嚴的家教啊,這麽小就勤工儉學。不過我怎麽沒瞧出他得了靈獸之識後,和以前有什麽不同呢?!他也傻笑說......不知道。吐血。)
  眾人也不敢太過得罪我,當然我想我的功勞也不可沒,那日被幾個東園五夫人房裏的丫鬟逮到了我,七嘴八舌的挖苦諷刺,我終於決定反抗了,再不裝老實。
  抬頭微笑,慢聲細語把她們一個個從頭到腳細細的罵了個遍,當然,偶是文明人,罵人決不帶髒字,所以等我罵得盡興滿意離開了半個時辰後,她們才終於完全消化了我的話開始歇斯底裏的鬼叫。
  而在廚房或是屋裏,以前是我躲著偷樂,瞧蓮兒跟以潞兩人鬥嘴,如今則成了以潞直接挑戰我,蓮兒興奮的讓位看我們精彩辯論......雖然每次以潞都氣到快嘔血,卻是屢敗屢戰,我也無奈,我真是一和平主義者,不想挑起戰事,可是為什麽戰事不肯放過我呢。
  當然既然是無法避免,我也就樂於麵對、樂此不疲......
  總之,目前我們屋裏很熱鬧,眾人都說:"平安牌爆竹果真不是凡物,劈裏啪啦的快嘴,說得暈所有人。"我真的是和平主義......者啊。
  這晚,我摸摸趴在腿上睡覺的伊豆,我問過管家"靈獸之識"的事,他說伊豆隻是為了完成儀式,將自己的一部分本源能量給了鐵牛,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我這才放心。
  這幾日小家夥也的確隻是比平常蔫些,更貪吃更能睡些。
  我突然想,既然是靈獸,那我的靈丹"濯華"是不是會有效呢?
  於是取了一顆給它吃,正睡著的小東西一聞到丹香,馬上睜眼,撒嬌討好的輕叫,小尾巴搖啊搖,我笑著塞了丹藥到他嘴裏,卻見小家夥吃了下去立馬跳下床向外跑,我忙跟去,卻見它出了門進了"映雪蘭"當中,看來是回自己的窩了。
  既然它會把窩安在這裏,定是對他極為有好處,我也就放心任它去了。
  映雪蘭花期已到,正開得最是爛漫,我卻知道,再過幾日它就要謝了。人們有俗語"燈熄花落",說的就是元宵過後,映雪蘭謝。
  不知是不是受伊豆影響,我居然也覺得映雪蘭極為親切。
  心念一動,上前摘取了些,兜在裙裏,打算回去做香水。
  這裏的人大多是用幹花香囊,氣味極清......也許可以說是沒什麽效果。
  我回到休息廳,將清洗了的花瓣放入丹鼎,在眾女詫異的目光中又加了幾位藥和清水就生了碳火,大約半個時辰過後,水變成了淡紫色,眾女爭相來瞧,喊道:"好香啊!"
  植物的芳香平日是融於汁液當中,隻有通過處理讓其揮發才能盡現本色。如今滿室都是幽幽冷香,醒神芳幽,我熄了火,取出一點,待冷卻,便擦了些在腕間,頸後,好象渾身都被芳香彌漫。
  眾女也一人試著一些,都喜得眉開眼笑。夫人則詭異的笑了一下,也慢斯條理的擦了,我知道,她定是要用來勾引老爺......
  剩下的找了瓷壇封存了,看來我得找小勇幫我打個專用的香水瓶了。
  看著眾女崇拜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了久違的花瓣浴,和我苦練N久的按摩技術......好久沒用了,於是色色的看著七夫人道:"還有更好的辦法,美容奇效!"
  眾女最近被我磨練的是聽到了美容就兩眼發亮,毫不猶豫拉著我就要試......不過大家都很有效果就是了,尤其我,真的和從前判若兩人啊!不僅長了不少肉,氣色好了許多,健康有精神了許多,肌膚也終於養的滑嫩些了,哦嗬嗬,隻要不懈努力,定要來個大翻身!
  今晚老爺不來,我們幹脆衝到了正房臥室大鬧特鬧,誰叫那有大大的浴盆和軟塌呢?!如今七夫人坐在木桶裏,被熱水蒸得肌膚紅潤潤的,我已在水中加了剛才練的花草香精,又讓她先喝了花草茶,那邊芳兒給彈著輕柔的古琴曲,真想不到芳兒居然也是多才多藝,我想想,她的教養舉止也不俗,估計也是身世不差......
  我則在麻利的磨著些藥膏,眾女活也不幹了全來湊熱鬧。
  "平安姐,這個黑黑的真的有用嗎?""這個也好香啊!""啊!天哪!黃瓜是吃的......"
  連負責添熱水的兩個粗使丫頭也偷偷議論"平安姑娘又在做什麽?""誰知道,反正一定很好用就是了!"
  終於在眾人的吵嚷中完成了任務,讓七夫人躺在已經準備好了的軟塌上,又為她蓋了層輕紗,我便將藥汁細細塗抹,一邊揉捏,一邊給好奇的眾女講著穴位和力道手法。
  等到終於弄好,讓七夫人用清水又淨了身子,穿上我設計的棉睡袍,長長拖地的係帶錦衣,勾勒著美好身形,紅潤的臉色精神煥發,回首相望,秋水盈盈......
  我滿意的看看,想著,等明晚老爺來前,我要是幫她沐浴按摩一遍,讓老爺看了她這副樣子,非把魂也丟了!
  於是大家商議著學會按摩後,排班給夫人按摩,當然,我們也可以相互間按摩,嘿嘿,就是目前少了花瓣資源。
  園裏的映雪蘭雖是不少,我卻舍不得用,畢竟伊豆很喜歡,而且隻有冬天開,怕也不夠供應,好在珍珠說中院西園有花圃,那裏冬天也有暖屋花房,也有做衣香的幹花,我便要她和喜由次日多取些回來。
  其實各種花草都對美容有不同的療效,這樣我就決定在元宵前將映雪蘭的花收了,練成精華露,我心中總隱隱覺得,這花似乎對伊豆大有用處。
  接下幾日忙碌中倒也過得飛快,可是,這晚我卻發現了有趣的東西。這些天外麵送來的吃得用的裏麵下毒藏針的可是不少,我們已經應付得遊刃有餘,不過這回的比較有意思,居然動到花瓣身上了,還是種比較高級的慢性毒.
  看來是將花瓣浸了毒水,又曬幹,要不是我的手對毒敏感,還真就出大事了,這毒若是長期讓夫人浸水泡了,中毒過深,必將如得了入骨之病,難以醫治。
  知道我們用幹花的隻有西園和我們屋裏的人,而知道我們用幹花練香精洗澡,又會說出去的,好象隻剩近日來臉色不善的以潞了。
  
  武鬥第二境界
  毒花的事,我沒有說出來,隻是這幾日拖楊家嫂子去外麵買了很多幹花充數,既然已經可以肯定是誰做的,現在說了出來,或是去調查還有誰參與,一是不方便,還沒那個勢力和實力,二是打草驚蛇,讓她們知道這慢性毒無用,隻會再想新招。的b6f0479ae87d244975439c6124592772
  所以我也樂得裝啞巴,忙自己的事,她們也暗地偷笑,等著看效果。的fa83a11a198d
  我這些天主要集中精力在回複功力上,畢竟樹大招風,我如今也算府中風雲人物,暗地裏做了紙人拿針紮我的不在少數......明裏不敢硬碰了,暗裏的使壞卻是不斷,死過一次,我對女人的可怕有了深刻的了解,所以,以防萬一,先恢複自保能力是正經。
  讓我心喜的是。連著幾日恬淡靜心調養,明顯體內內息已經開始凝聚,似乎有了突破第一層的征兆。
  我咬咬牙,吃了顆"濯華",這是我第二次服藥,濯華的效果是水長船高,功力越高的人吃了,增加的功力也越多,而內息越純淨,提升的境界也越高。從前我練習玄玉訣因為第一層沒有內力相助,用了兩年時間才凝聚了足夠內息突破第一層境界,可如今我體內的內息比我曾經突破第二層時還要高,所以,我很有把握,這次一定可以成功。
  濯華驟散體內,靈力四溢周身。我忙緊緊用意識控製導引,按玄玉訣的運行路線,讓靈力滲入內息在體內大周天循環。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一切已脫離了意識的控製,我隻能感知卻不能影響,詳和的感覺讓我並無多大憂慮,終於一切化為平靜,睜開眼,我有些激動的回想起教官的話,玄玉訣的至高境界便是順其自然的無意識修煉,雖然方才隻有一瞬息,卻已經讓我受益無窮。
  又試了第二層次的武鬥篇靈訣,氣海玄關內息順從的沿意識指引攀沿上手臂。我激動的摘了一個耳墜,輸入內息隨手彈去,"嗤"的一聲入地極深。已經到了第二層境界了!
  這是我最喜歡的內息運用方式,名為"器化",也就是說,隻要輸入內息,萬物皆可為器,落花飛葉草木為兵也是可能的,隻是我可沒那個閑情如此浪費自己辛苦凝聚的內息。我更喜歡在無事閑暇時,利用陣法將內息與靈氣封藏於絕頂武器當中,打鬥要用時一點點取用。
  滿身清爽的離開了臥室到了休息廳,笑語盈盈,我也不由得受到感染笑意掛上嘴角。伊豆立馬跑來跳到我的懷裏,興奮的嗚嗚叫著,它似乎極為喜歡我身上的氣息,任誰哄都不肯離開,我知道是我剛剛突破了境界,身周很多靈氣內息還沒有攝入體內,想來是對它很有好處,便由它賴著我。
  七夫人自然感到了我的變化,喜悅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恭喜。
  突然蓮兒叫道:"啊!平安!你剛才幹什麽去了?!怎麽、怎麽漂亮了這麽多?!"
  眾女聽了也都興奮圍過來,左掐掐右捏捏,"啊!真的,皮膚好好啊!""不對,是眼睛更漂亮啦!""說,是不是又有了什麽好方法,居然自己偷偷試去。""哼哼一定是想在元宵會出風頭!"......
  我暗自苦笑,剛才功力大進,自然對體質有了徹底的改善,陳病舊汙的早去了,隻剩毒還是有些殘留,但容貌自是大有改變了。我一是現在還難以控製內斂,二是根本也舍不得在拌醜,哪個女人不愛美啊!
  莫測高深的笑了一下:"山人自有妙計!聽過什麽是麵膜不?就讓你們都見識一下它的魔力!"
  於是這一晚貼黃瓜糊土豆砸珍珠,拿了麵粉拌雞蛋牛奶......是忙的熱火朝天如火如荼!一屋子恐怖女鬼,麵對麵的坐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笑不敢笑,想說不敢說。
  我則悠閑的給最後一位抹勻美白防曬抗皺延緩衰老珍珠美容麵膜(--我自稱的)後,笑嘻嘻的巴巴跑去問喜由姐和香巧,我的雨汀綢和天紗緞可繡好了。
  喜由姐仰著臉,小心翼翼的回手在一堆布料裏摸索一會,扯出了我要她給做的雨汀綢鬥篷--強,手感如此之好......
  淡藍色的雨汀綢鬥篷還有一個可以遮了整個麵孔的帽子,是我專門打算出門作案時穿的,看誰能認出我。鬥篷上繡的是白色睡蓮,嫩綠荷葉。照我的設計,縫製了很多的碎珠玉,表麵看隻是美麗的點綴如露水花蕊......其實是一種陣法排布--"凝魂",防禦和聚集靈氣效果極佳。
  而讓香巧繡製的天鍛紗,則是兩段長長的紗綾--飛紗,淡淡薄得幾乎無色,輕軟,收在手裏小小一疊,這上麵用極淺淡的紫線銀線鏽的,是映雪蘭的花,碎珠玉點綴成的露水依舊是排成陣法"柔殺",纏綿溫柔的攻擊,殺人於不備。
  當然這位姐姐更強,仰麵防著麵膜不滑落,手下卻不閑著,繼續熟練的打她的絡子......怎一個服字了得。
  我抱著鬥篷和飛紗,取了木盆加上早準備好的藥汁,將它們浸入其中。這種藥汁的奇效是讓紗綢韌性便好,刀槍不可穿,想當初我查閱資料配齊了它,也不過因為和同專業的好友--夕泠打賭,說是紗綢可以製成餐具,當然最後是我嬴了,藥汁處理過後的紗綢可是油膩灰塵不染,滴水不透!
  要說唯一能破防的就隻有腐蝕毒"烈炎",而我也想到了禰補方法,就是那些珠玉在我輸入內息器化後,形成的靈氣保護層完全可以可以防止毒液接近。
  所以,我才會想到用這種方法製作我的武器飛紗。畢竟從前我擅長的鞭法用來不方便,可這飛紗纏於腰間或是收於袖中卻是方便的很。而二者使用方法還是有相同之處,再加上靈氣內息相助,應該不難控製飛紗。
  終於在元宵的前一晚,我們都忙完了手上的活。
  我趁花落之前收集了所有的映雪蘭,熬了幾大壇的花汁精華露,打算有時間研究一下其藥用效果。而她們也都做好了新的衣服,紮好了的各色彩燈。當然我的衣服、燈盞都是大家給做的,但我也功勞不小,全全負責帶領粗使丫頭們準備明日的湯圓,那可是細活啊!誰叫我力求完美呢?!
  "平安快來試試!"七夫人招手,那件粉色的小襖子終於完成了,斜開襟,軟軟厚厚的錦棉,繡的是吉祥花開圖,收腰散袖,還有領口的一小溜白兔絨。
  再配上珍珠給做的粉色長錦裙,散在裙角的朵朵梅花精致可愛。
  還有一個斜挎的兔毛細絨腰帶,又懸了香囊,香巧給縫的可愛小巧,尤其那絡子打的是映雪蘭的結。
  我從不愛帶花,雖常給別人紮製,如今也被眾人給強令挽了雙髻,插上懸了細珍珠穗的粉色小綢花。
  嘖嘖,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愛,想不到這個平安的身子,還真讓我折騰的是像模像樣了,除了還稍嫌瘦些,已經是個小美人了!尤其眼中掩不去的靈秀之氣,更是添了很多生氣和頑皮之意。
  眾女也是喜笑顏開的大改了昔日形象。(方才的麵膜洗去之後,一個個幹淨水嫩,都呼大有效,就不知道心理成分占了幾許......反正沒人再追問我了。)
  七夫人還是綠色,長長的夫人及膝斜襟錦衣,底下翠綠散摺裙,沒有繡跡,隻是腰間一條淺黃的垂花懸珠鏈腰帶,便拖出了所有色彩。尤其再披上她最喜愛的薄綿淡蘭披風,上麵的飛揚水仙,繡得高潔傳神,更陳得她仙子般不染凡塵。
  芳兒是杏黃的長襖罩了裏麵米色的錦繡碎花小衣,和下麵同色散腿長稠褲。長襖和褲腳邊緣繡得她喜愛的彩葉攢花圖。剪裁合體的長襖,勾勒的細腰楚楚動人,噙笑而立,清秀的眉眼間有種英姿勃勃的風華。
  香巧同我一樣的粉紅裝,卻是完全不同風格,我的嬌俏,她的溫婉。
  外麵粉色披風也是白絨邊,裏麵掐腰及膝薄襖和下麵柔柔的錦裙,都繡的是可愛的吉祥圖案,雲彩福花等等。
  珍珠喜由都是穩妥老實的主,決計不肯參與什麽點選燈會,新衣也都是平日的樣式,隻是麵料花樣要更精美。
  蓮兒始終不喜歡元宵的選燈會,一聽大家說哪個公子好都會嗤之以鼻,卻也不介意打扮得漂亮些跟女人們爭爭,感受一下羨慕嫉妒之意。白色的淡雅花繡披風和著淺藍的素雅薄襖錦裙。撇撇小嘴,簇眉而立,也是別樣風情和可愛。
  果兒一身亮麗的紅衣,襯著紅潤的小臉蛋,早換好了衣服,跑一邊玩著大家的彩燈,檢查有沒有燈謎貼得不妥帖--還沒到臭美的年齡嗎?
  "撲哧!這、這是誰給平安姐做的謎題燈籠?!哇呦......笑、笑死我了!"果兒的狂笑聲吸引了還在欣賞眾女暗自感歎的我,(誰叫衣服樣式花樣都是我設計的呢?!估計穿出去,定會羨慕死旁人),走過去一看,差點抓狂,"這是誰幹的?!"
  紅紅的一串鞭炮,居然也真夠手巧的,能紮出這種形狀的燈籠!
  眾女掩嘴齊笑,尤其以七夫人最為歡暢......真被我帶壞了......

  元宵點選燈會
  中院裏如今是人滿為患,熱鬧非凡,南麵擺了十幾個大圓桌,坐了眾弟子們,也有一些資質老地位高的家奴也被允許一同坐了。
  飯菜自是豐盛,可是弟子們隻是相互亂哄哄的玩笑,或是興奮的瞧著北麵來往布置的鶯語倩影。雖然如今整個奇榮城的大街小巷也已經是彩燈高掛,煙花滿天,便是我們這裏也瞧得見,聽得著,可是曆來大家族、門派都有規矩,那就是要在這日舉辦點選燈會。
  這裏的自由戀愛還是滿流行的,當真讓知道了的我著實花了一段時間來消化。平日裏相互有好感的丫鬟和下人或是弟子,可以趁這日,請選心上人的燈謎,猜對了,便可一測真心,相互贈送信物寄情。
  所以說,這一天對丫鬟們來說,可是比年關還要盛大的節日,能否得到某位公子的青睞,從此飛上高枝全在此一日,尤其府中主子們也是開明的,自己屋裏的丫鬟若是有了公子傾心,大多是會給機會甚至幫忙促成的。畢竟,哪屋的丫頭更受歡迎,主子們也覺得有麵子。
  我一邊看著鍋裏煮的湯圓,一麵琢磨這樣的用意,一是讓丫鬟們對主子更盡心,二是如果真有姻緣最後成全了真正的歸宿,也是老爺拉攏眾弟子的手段。
  想那弟子們也都是年輕氣勝的,總在這府中習武學藝,雖晚上可以出去走動一下,卻多數時候無聊。可若是有個紅粉知己,從此私下見麵幽會,又常有個人對自己噓寒問暖,偷著給些吃的做些用的......倒是既豐富了生活,又在兄弟中有麵子。
  我抬頭再次感受一下周圍嫉妒的目光,暗自笑道,好象真的有些太出頭了。北麵正中是老爺和正夫人,東西兩側,幹脆按後院各園分布的位置,分了棚子,允許大家自己布置。每位偏房夫人都帶著自己房裏的丫鬟,在自己的棚子裏。
  我從一大早就帶了大家來裝點我們的棚子,還是我們的風格,藍色的清幽為主,各色彩燈絡子點綴,除了一個長長的拚接起來用錦緞鋪了麵的幾案,上麵擺好雅致的蘭花瓷餐具,隻放了幾個碳火盆架著湯鍋在地上,幾把墊了蘭色錦墊的小椅子,累了可坐。當然,地上我也狠心的用上好藍綢緞當地毯鋪了......奢侈一下。
  完全不同於其它幾個棚子喜慶的紅粉等暖色,又綴著各種簾攏擺軟塌,恨不得把老爺賞的古董都拿來裝點門麵,而是從旁看來,藍色的棚子裏彩輝柔和,簡單清心,為數不多的幾個懸掛燈籠各個精致,有仙女、有彩花......還有一盞特特從外麵買來掛在門麵上的琉璃燈盞,剔透晶瑩的,芳兒極為喜愛,還定要過了燈會後,掛在她的屋子裏。
  再加上我們今晚可是全體換上了新裝,美麗的衣飾,各個自信美麗的笑容,想不觸怒其她費勁心思打扮卻仍遠遠不如的丫鬟都不可能~~沒辦法,我從來好爭先,不怕最好,隻追求更好。
  以潞雖與我們不和,好處倒也沒少過她的,如今也是新衣,孤傲的紫色,其實她也是姿容不俗,所以在我們棚子裏一站--又一道亮麗的風景。
  大門上的鞭炮響了起來,是迎神接福的時辰。南麵一桌突然笑了起來,我瞧去,果然是白楓、魏行渝、鐵牛和幾個與他們關係很好的弟子那一桌。看他們那嘴眼就知道又在編排我呢......這,還是沒瞧見我的燈籠,不自覺的又把背在身後的燈籠往裏藏了藏。
  說起他們就有氣,今兒本來我們忙的好好的在中院布置棚子,過來個鐵牛要幫忙也就好了,偏偏他們那幾個瞧見了也是一臉壞笑的湊來,也說要給嫂子幫忙。
  我鬱悶,現在傳言我和鐵牛認識經曆的版本也不下十個,而唯一一致的就是,都說我們兩個已經是管家默認的一對了......我,我......白了鐵牛一眼,"胡說什麽?再說,誰要你們幫忙?"--尤其是:
  幫忙就幫忙,可為什麽非要幫倒忙?!
  眾人完全不顧我的惱火,在興衝衝跑去幫五兒拉錦緞圍棚子的鐵牛的帶領下,也都轉著找活幹。
  那邊幫著登高掛彩燈的白楓,抱著燈籠愛不釋手,不停的問這個誰做的,那個絡子誰打的,好生的心靈手巧,站在高椅上就不下來,羞得跟我共同布置的香巧也扔下活跑開了,我白了他一眼,"喏,就是被你說跑的那個。"
  這邊的魏行渝更煩,不停的問什麽:"爆竹女,你變漂亮好多啊,剛才那個也很可愛啊,是不是你們房裏的丫鬟都這麽漂亮了啊?!"
  "啊,這個琉璃燈真棒,你在哪買的?"
  "咦?那邊來的那個,漂亮的高個丫頭是不是你們房的?"
  說的卻是送碳火過來的芳兒,芳兒一見這麽多無聊人士在我們的棚子周圍礙手礙腳,毫不客氣的指點著,"你你發呆的那個,鋪地去啊","門口站的那個,別擋路","哎,發傻的那個,看什麽看?!"
  我也好笑的捅了捅小魏,道:"別看啦,知道是哪房的了吧?"小魏撓頭笑道:"果然也是一樣的有性格!"
  我忍不住又笑道:"瞧你笑得比鐵牛還傻。"
  又一個聽了說道他的名茫然轉頭誤工的。
  於是,我這裏氣的磨牙,一群叛逆小青年,不好管,盡耽誤進度,周遭的丫鬟們則是嫉妒得兩眼通紅......
  "平安姐!想什麽呢?!周司那邊連祭天詞和祝語都說完了!馬上就是選燈了,哇,有沒有人會選我啊?!"果兒捧著她可愛的紅彤彤的鯉魚燈籠,喜滋滋的四處瞧著,我哭笑不得,十二三的小丫頭,誰又沒有戀童癖的......
  剛剛安靜肅穆的氣氛一下子火熱了起來,丫鬟們激動的瞧著公子們,公子們也興奮得邊打量邊私下議論,我突然覺得有些滑稽,怎麽好象是集體相親大會呢?!
  "楓兒,就由你先來選吧,如今你們兩位師兄雖都不在,卻是早已有了心上人了,嗬嗬,我倒想看看你今年是不是還沒有中意的丫鬟。"老爺顯然心情很好的說,我則思索了一下,他是真的喜歡看到年輕的情侶促成,還是算計著背後白府的利益關係呢?
  白楓儒雅的笑了一下......完全沒有白天是那份少年的活潑,看來大家公子給管得就是厲害。"楓兒今年還是想請姨娘的謎題,嘻嘻,希望姨娘賜燈。"後麵的話明顯有撒嬌嫌疑。
  那邊容兒有些激動的拿了三夫人的燈出來,清冷冷的藍燈,上麵纖秀的字跡
  "總為浮雲能閉日--打字"。
  我皺皺眉,"曇"?可是聰明如她怎麽選個如此不應景的,甚至曇花一現,視有不詳之意。再看她始終不溫不火的笑,惟有看向白楓時才有了真正的喜悅疼愛流露,展袖遮了自己的燈,笑道:"楓兒,如今也不小了,你娘可曾還埋怨過我,總是擋了你的姻緣。今次決計不許你再請我的燈!"
  底下弟子們都笑了,我也好笑:"還有如此相逼的!"再看容兒有些得意期盼的看著白楓,想起那日她和冰兒的話,不由得也滿感興趣的看著他,看你怎麽辦!以他的性情,可不像會受人安排,也很難喜歡容兒那種霸道不講理的吧。
  卻見白楓怔了一下後,突然有些調皮的一笑,走到我們這邊道:"白日裏見的那位粉衣姑娘可在?"
  眾人先是驚厄的盯著也是一身粉紅的我,隨後見到眾女閃開後露出的也是一身粉衣的香巧才恍然。
  香巧羞的臉都成了蘋果,怯怯的站著低頭也不是,抬頭也不是,手上還帶著粉色的小手套--我們園每人一個的專利產品,打著個小白兔燈籠,當真可愛得如同嫦娥仙子般。
  我白了顯然也看地有些癡了的白楓一眼,靠,這群小鬼居然敢打主意到我家姐妹身上!蓮兒已經哼了出來,白鬥篷藍衣,清冷冷的眼裏有追憶、傷感、厭惡......我皺眉,越來越亂了,蓮兒最討厭這群公子哥,又向來同香巧交好,忙湊過去,拉了她的手,卻發現她根本沒有衝上去的意思才放心......
  白兔燈籠圓鼓鼓的肚子上是小巧的字
  "非上非下,非夏非冬,非日非年,非糕非點。"無提示。那邊白楓已經胸有成竹的笑了一下道:"中秋月餅!"
  我們這邊幾個立馬歡呼,好嘛,猜對了,該給東西了,果兒毫不猶豫過去摘了不知所措的香巧腰上的美麗絡子傳給了白楓,幽幽映雪蘭的花香風中飄逸。
  白楓笑道:"該請姑娘猜我的謎題,倒是有相似之處。"
  長長的碧綠絲綢燈籠上,幾個字文雅俊逸:
  "將進酒,君莫停--(成語)。"
  香巧鼓氣勇氣抬頭看了,偏頭思索一下,羞澀笑道:"這我知道,曲便是酒,是曲不離口。"還真登對,吃喝全有了......
  白楓優雅的解下了自己腰間的一塊玉配,含笑遞了過來,我聽到小魏驚歎了一聲。老爺那邊也開心的笑了,奇怪的是三夫人並無不喜之色,甚至有些愉悅,隻有容兒那臉色......不提也罷。
  我心裏卻不是滋味,這樣就算定了姻緣?有幾分真心,幾分無奈?
  接著是小魏,老爺還不待他說便笑道:"別想請我的,哈哈。"
  小魏眼珠轉了一下,我渾身發寒,TMD,怎麽又走到了我們這邊?!
  "我想請芳兒姑娘的迷題!"清越的聲音,少年的開朗。
  芳兒一副大義凜然的摸樣走了出來,英姿颯爽的挑著自己的九宮燈,一副任君自己猜的意思,混不介意......
  "月光如水水如天--(節氣名)"
  小魏得意的興奮笑道:"這我知道,可不是清明嘛?!月光清如水,水色明近天。嘿嘿給你看我的。"
  得意洋洋的提了自己的燈籠,"佳人善笑不露齒--(離合二字)",謎不錯,琉璃燈籠--估計是問完我去買的......芳兒眼裏異色閃過,低頭思索一下輕聲道"合口哈"。
  小魏顯然很意外,有些泄氣......這孩子在玩嗎?!不知道這是,恩,算是相親吧?
  不過還是很開心的道:"他們都猜不出!這個送你!你送什麽給我?"拿出的是個琉璃萬花筒,芳兒顯然很喜歡,卻強忍著冷淡道:"我出的題原不是準備了給公子這等聰穎人物,隻是姐妹們娛樂的,要考校公子自然是要些難的,卻不知公子願意對個對子嗎?"
  小魏豪氣十足笑道,"當然願意!"
  "珠玉光輝琉璃世界......下聯要有皓月二字。"芳兒看著他手裏的琉璃萬花筒,淡淡道。
  小魏看看月亮,皺眉思索了一會,叫道:"有了!天中皓月太空明星。"
  芳兒震了下道:"秋水為神纖塵不染。"
  那邊也不示弱:"寒冰作骨皓月同明。"
  顯然芳兒眼裏有些濕潤了,收了他的萬花筒,回手拔了頭上的發釵道:"哥哥說了,這皓月流星該送有緣之人的,魏公子的袖箭也是眾人齊推的一絕,便送與你好了。"
  銀色的釵,輕拔開卻是一柄細細小劍,陰寒如水......我更是疑惑,芳兒的身世果真不怎麽簡單,這可不是尋常的劍,工藝非凡。
  小魏滿臉喜色的接了,老爺那邊也有些沉思沒有說話。
  至於我最鬱悶的還是接下來的鐵牛,看看老爺,看看他爹,身後的兄弟們笑道:"你還用猶豫嗎?不是平安爆竹嗎?"
  看他果然走過來,我翻了個白眼,什麽事都聽別人的,就沒點自己的主見嗎?這孩子真被他爹管太狠了......
  哼哼,誰怕誰?我的紅鞭炮燈籠一露像,眾人又是狂笑一氣。
  芳兒豪氣的字寫著:"放煙花",這都什麽跟什麽?我都不知道謎底,都沒個範圍提示。
  鐵牛很認真的想著,突然低聲道:"萬紫千紅。"我還沒反映過來,那邊眾女已經叫好:"厲害啊!猜對了,有賞!!!"
  果兒蹦出來笑道"平安姐做給你的手套,以後送牛奶帶了就不會凍手,我們都有哦!"說著晃晃自己的紅手套。死丫頭,什麽時候拿來的?我之前作好了,因為最近一直有事耽誤,接牛奶也不親去,也沒機會給他,倒叫她們翻出來了......
  小魏那邊又領頭笑了起來......洗不清了......別的讓鐵牛也誤會了,要做做私下思想教育工作嗎?可是看他開心的傻笑......怎麽覺得好象他還沒有感情這根弦......教官說了,高級侍女在工作中絕不可攙雜感情,我可一直都是本分的好孩子。
  "快猜猜他的,什麽畫龍點睛,好奇怪。"果兒笑道。
  我也一驚,看他寫的鋼勁又內斂的字"畫龍點睛",好氣勢!似乎還可以感受到他體內一直隱藏的那股霸道氣息隱隱散溢。
  為壁畫上的龍圖點了睛便飛騰入空。--"圖騰",我隨口的說道。
  小魏已經笑了,"他那歪歪腸子,除了白楓也就你猜得出了!"本來陷入思索的我,被他們的大笑破壞了所有氣氛。
  鐵牛摸索了一下,從懷裏取了個玉墜子,很溫和的極品古玉,好、好有料啊!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是器化最好的用品。我磨牙天人交戰,反正白給的不要白不要!幹脆接了......他是傻笑的歡暢,他爹好象就不怎麽開心了,難不成還是什麽傳家寶不成?!收好,別想我吃進口再吐出來,要還沒門!
  幾個內堂弟子都選了我們這裏,顯然讓其他幾位夫人十分氣憤......算了,反正一直也是眾矢之的。
  接下來其他弟子則是隨意,上前請選燈謎,我們屋珍珠喜由不亮燈......被默認為已經心有所屬,果兒招搖著她的小紅鯉,沒人理。蓮兒冷冷一站,一個不理。我偷偷看了眼她的白蓮燈--"牛郎織女盼七夕"......服了,竟然是"同等待遇"。
  容兒冰兒差點沒把手裏的燈籠給撕爛了,一個是"拋彩球"--千金一擲,另一個是玩龍燈--"搖頭擺尾",歎。
  老爺很感興趣的猜了各位夫人的燈,七夫人寫的是"日邊紅杏倚雲栽",打的花名--淩霄花。正如她的人一般。
  熱鬧的選燈後,終於可以吃湯圓了,配成了對的,自然是要一同吃。
  白楓滿溫柔的接了香巧給盛的湯圓邊笑邊吃......我的天,這感情培養的倒是挺快,不過想想古人的適應能力也是滿強的,曆來是拜了堂才知另一半啥樣,好壞得一起過,如今給個機會可早早結識交往,已經算好的了。
  小魏吃了芳兒隨手丟給他的一碗後,讚口不絕,一邊不停的自己主動搶著,一邊還跟芳兒兩個鬥嘴比著什麽對子詩句,整個倆活寶。
  隻有鐵牛,很努力的吃著我給的湯圓頭也不抬,我撇嘴苦笑,他對吃的明顯比對我感興趣,一句"我對你不感興趣你別自做多情"之類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最讓人意外的是,老爺也出了個燈謎"元宵",這算什麽,最後一個普通弟子猜了出來是--一朝一夕。然後老爺便借機教育弟子們珍惜一朝一夕就像珍惜這碗裏的湯圓,要好好學武習文努力成長......領導就是領導,怎的都能拐回本行主題!
  我隻是心痛的看著被搶的一幹二淨的湯圓,我花了多少心思和時間來做啊,芝麻、棗泥、果醬、蝦仁、鮮肉、花草......各種餡皆有,香湯煮的,牛奶泡的,果子酒糟的,拿油炒的......
  如今連渣都不剩了,雖然,也挺有成就感就是了。
  
  天緞疾閃飛紗
  吃過了湯圓,燈熄人散時已經是中夜,我領著一群幫工的小公子們利落的收拾了東西後,打發了他們,便回綠竹苑了,其他幾園的丫頭都沒忙完,看的是咬牙切齒。我聳聳肩,既然甩不掉這群麻煩,不如善加利用,哦嗬嗬,教官說過,好的管家侍女是最會精打細算,決不可浪費半點資源。
  這群公子,除了白楓和魏行渝都是身家不俗,鐵牛有個管家老爹,其他幾個也都是其他各城有名的府第裏的公子,想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群同般大小的公子們,自是出色的會相互吸引湊到一起。
  我倒也由此看到了寒星門的實力名聲,還有擇徒之嚴,都是大家公子,竟沒有一個是不思進取的紈絝子弟,估計那些個根本進不來這個門。
  公子們來自各地,南北東西,武林上七派五門都在東澤江湖場,我們這五門中第二的精選細教的寒星門自然也就成了大家中培訓公子們的好去處。
  而大派,因為招收弟子廣多,所以多被那些大家族用以培養家奴勇士。
  我不禁又感歎,將來府中的公子們接了家業,那根本又是寒星門的眾大勢力,這樣看來,表麵看來與七派實力持平的五門,似乎已經隱隱更高於其上。
  總之,我現在要好好的想想怎麽把握住這些還不算成熟的小公子,也是我日後的大好人脈啊。
  老爺今晚又跑來,害大家忙了一陣,回了屋,大家梳洗過後還是非常興奮,不肯睡,在休息廳裏閑聊,都恭喜香巧和芳兒。芳兒還好,混不介意的,香巧卻是羞得臉上的紅暈就沒下過。
  我追著顯然心情很不爽的蓮兒回了臥房,看她在燭火下有些紅了的眼,嗬她的癢笑道:"好個護短的,本是好事的嘛,幹嘛這麽生氣,那白楓也算是不錯的,配得上我們的香巧了吧。"
  蓮兒瞪了我一眼,打開我的手道:"好有什麽用,到底是個公子,我們這些卑賤的丫鬟有什麽資格攀附。"
  說著看著我冷笑一下:"單是這宅子裏,我知道湊成對的也不在少數,可是有幾個好下場。那些公子是嬌貴人物,厭倦了哪個丫鬟可以換新的,最後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又被拋棄的主,自殺喝藥,打鬧被罰了的何止幾個......
  就是真娶回去了便就有好日子過?!不過是個地位低下沒背景的偏房,公子們成了老爺後,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這個跟回去的,早也就成了擺設罷了。"
  我見她說得透徹犀利又悲切,心下暗驚,我還以為古代的女人都是麻木了自己的命運任人擺布,卻不想,竟還有這樣一個爽利叛逆的!也不由更增好感,其實她說的也都是我擔心的!
  蓮兒見我怔住以為不明白,便又道:"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也是個有福的,到底若是真嫁了鐵牛那樣的,也是福氣,他老實又疼你,隻要防了再娶其他女人刁難便好。
  否則,恐怕就得像我娘一樣,費勁心計得了老爺寵幸又怎樣,以為從丫鬟變成了夫人,從此可以有了好生活,可最後還不是被那些個女人欺壓一世,每日以淚洗麵,年輕輕的就去了,留下個女兒更被那群歹毒女人給賣了當丫鬟,要不是我機靈,被選入吳府又升成了二等丫鬟,現在還不知怎樣......"
  聽她說的悲切哽咽,我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麽好,表麵看來潑辣活潑的蓮兒原來心裏還藏著這等傷心往事,也許,每個人都如此。
  我想了下,在她身邊坐下,拍拍她笑道:"英雄所見略同!誰說女子不如男,分明是巾幗不讓須眉,我們的命運可是都掌握在自己手了,隻有自己先輸了認了命,別人才可能傷到你。"
  然後在有些震驚的蓮兒身旁坐下,繼續道:"為什麽男人會喜舊厭新,為什麽他們可以操縱女人的命運,還不是我們自己太軟弱,自認他們就是天,又沒有力量抗掙。
  你想若是我們也有足夠的能力,展現芳華智慧,讓他們心敬佩服,有足夠的堅強,自己把握追求自己的幸福,便是最後輸了,也可以不悔了吧。"
  看到蓮兒震驚興奮的崇拜表情,我得意的笑了:"恭喜加入自力更生、美滿幸福、助人為樂......絕代風華的女子同盟!現下我任盟主,你是副盟主,其他成員暫時不要招收,我會慢慢再物色人選,現在咱們是默默奉獻的無私戰士,為姐妹們的幸福要抗掙到底打倒惡勢力!......"
  說到後來,蓮兒已經笑得喘不過氣道:"死平安,真不知道你的腦袋裏怎麽這麽多希奇古怪的念頭,真真是服死我了!"看她笑了起來,似乎情緒也緩和了下來,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我想要保護姐妹們的心倒是真的,隻是社會壓力比較大罷了,這事急不得要慢慢來。
  總算幾日過去,大家也都平靜了下來,我也頭回見識到了古代的自由戀愛是怎麽個戀法,當真比柏拉圖還柏拉圖......這邊一個不在乎,一個難為情;那邊兩個一個裝詩聖沒事寫點指點江山的詩文--跟他們的感情有啥關係,另一個沒事就找丫鬟帶條子--還有啥好吃的沒?我衣服前幾日上樹劃破了,老媽子們補的難看,芳兒給補補吧......這個是找保姆呢......就我和鐵牛和從前一個樣,半點沒變化。
  我暗自感慨,看來得找機會教教兩個小少爺了,順便思想整改一番。
  又是快月底了,我們這個月的牌子才用了一塊,這天一大早,我便和夫人拾掇了東西,又回娘家去也。估計小勇那給做的飛刀也該好了吧。
  小院子裏還是和樂融融,老爺子滿臉得色的展示著夫人的軟劍,伸手彎轉,柔韌輕薄,鬆手後瞬息無聲回位,當真是極品!手柄做的是如腰帶扣環的銀製花枝,將劍圍於腰間最是如意。
  我喜滋滋的看著小勇上交的三十把小飛刀,各個不同,款式新穎別致,共同特點就是古樸美麗,每把刀上都嵌了一點圓圓珠玉,這是器化時儲存靈氣的地方。我一文不少一文不多的給了他六十文,小勇很高興。
  刀柄處都有一個小孔,一般人是用來栓紅櫻調節重力平衡的,不過我卻不為這個,因為我可舍不得把飛刀扔出去,紮了人還等撿多麻煩!我是要做可以回收利用型的嗬嗬。
  又想起了芳兒的那柄釵劍精巧可愛的,著實的我也喜歡,便同他又定了十把。還有就是我的香水盒,本來打算按現代香水瓶來做,後來想起曾在網上見過的古代香盒,外麵是圓球形的雕花銅殼,裏麵自由轉動的放置香水的內囊,其實不過是不倒翁的原理,利用重力罷了,可是這裏卻沒有,我滿眼¥¥又一賺錢好方法。
  小勇聽了我的設計也很趕興趣,十分爽快答應了我可以先做一個試試,我給小家夥長了工錢,這個比較麻煩,五文一個的手工費!
  爹爹說最近感悟很多,打算閉關打造一把絕品好劍,如今有了足夠的新合金和我新給的一些陣法圖--把玄玉訣中器化的一部分也寫給了他,他十分有信心可以突破高峰。
  原來旁邊院子也叫爹爹高價買了下來,改成了密閉的打鐵室,這邊院子裏,就交由小勇自己掌爐。
  晚上回了府,我迫不及待的取了已晾幹的鬥篷和飛紗,拿針尖蘸了些早配好的烈炎在兩段長長飛紗的兩頭都腐蝕了整齊的十五的均勻排布的小洞。
  兩段飛紗各有一側,拿漁線綁了十五把飛刀,畢竟飛紗太柔,單靠"柔殺"陣的殺氣傷人太過耗靈氣,也有點招搖,所以,我要用上麵的飛刀做武器,可長可短,可鋼可柔,嘿嘿,我的獨門密寶!飛紗的另一側,掛了精巧的無舌小鈴鐺,平日不會響,可若是輸入了內息後,可以通過控製氣流衝撞,實行音攻。
  隨手揚了飛紗入空,銀刀飛閃,我就叫我的武器疾閃飛紗好了!
  以後要做的就是打架時,找它幫手,沒事時,輸了自己的靈力進去,慢慢的將珠玉都器化了即可。
  自從達到了第二境界後,我一直在帶著七夫人偷練輕功--月影浮蹤,逃命本事一向是我最看中的!別笑我膽小,教官說了,越是高手越是懂得小心謹慎,從不硬碰而選擇智慧取巧,輕鬆取勝,並且要保全自己萬無一失!莽撞拚命的人早晚是一個橫死。
  這晚趁著月朗星稀,約了七夫人出來說是要教她劍法,她早就等不急了,喜滋滋的跟到了院裏,可是在園子裏練劍到底不方便,於是招了伊豆問它可知道附近哪裏有沒人的空地,伊豆興奮的直叫,搖搖尾巴,展開翅膀就跑,看來是很向往外麵呢!
  我和七夫人也不落後,這些天晚上常穿了夜行衣在園子裏練步法,畢竟是小心翼翼的不痛快,如今偷摸翻出了府,便放開了的興奮前行。
  七夫人是內力自小修行,本就深厚如今得到我的幫助改善,稍加體悟便將月影浮蹤施展的有模有樣,一身黑色綢衣,在如水月華中,翩躚飛舞,展轉騰挪,足下輕點著樹叢頂峰的柔嫩枝條,輕盈得如夜的精靈。
  我是對這功法熟悉得比對自己的身體還透徹,用起來自然純熟,心想而意動,如今隻是一心的琢磨著我的飛紗用法,此時玩性大起,將兩段飛紗輪流少輸些內息控製著,推向前,跟著足尖點滑其上,再將另一段鋪於更前方......滑翔的盡興又暢快,真想放聲大笑高歌一曲!
  伊豆帶我們到的是奇榮城邊界的東北蘇府的一片藥園,平日隻有兩三個家奴看守,如今都在房舍裏窩著,跟吳府的嚴密沒法相比。
  我們挑了空地落下,伊豆毫不客氣的就跑了,最近伊豆已經很有覺悟的,不需要我的指揮,無聊時到處閑逛,給我搜羅新奇的各類藥材,但是看我專門準備出來放藥的小櫥間已經日漸增多各種上品藥材,甚至有要滿的趨勢,我估計相臨的幾城可能已經無一幸免......所以說,帶我們來這,伊豆絕對的不懷好意!不過看著燈杆上大黃燈上的蘇字,我便由著小家夥胡鬧去了。誰叫蘇府曾經那麽欺負爹爹和姐姐!
  教了七夫人一套劍法讓她自己練......其實我不善劍,隻是覺得她的脾氣秉性適合清潔柔韌的軟劍,才幫她選的,她也確實喜歡。至於劍法,反正又不用她跟人動手,我的要求是華美健身飄逸即可,所以混合著看過的劍舞,給她編了套配合她的軟劍"流影"的劍法--月光傾城。
  看她舞得宛然有些高手風範,不禁感慨,對內功深厚的高手來說,小孩子打架的胡亂招式,都可以使得虎虎生威,自有厲害之處!
  我則是實用為主,練好輕功再練防禦,將飛紗在身邊舞得密不透風,便是碰了箭雨一樣擋得回去,恩,太極的精神可以容入其中!
  不知為什麽前世如此,現在也如此,在哪裏我都不能全然放鬆,總會在心中有隱隱不安,不停的強化自己,保護自己......隻希望是我太敏感,這輩子可以真正的一生平安!
  很晚了才回去,伊豆沒帶籃子,隻是不停來回奔波著把看中的藥叼來扔在地上。夫人笑笑,舉劍割了裙子,包好藥打成小包裹,誰叫我穿的短衣勁裝呢!
  點點伊豆的小鼻子笑道:"你啊!估計是加柴裏最古怪的一個,如今可真是尋藥小專家了。"
  伊豆得意之極的蹦跳鬧著,好在沒有得意忘形大叫出聲,隻是鼻子裏哼哼著撒嬌的腔調。
  晚上回程時,馬上就到西園了,伊豆卻突然轉了頭,跑向北麵,我一怔,還沒偷夠?可我已經囑咐過它不要頭鐵牛的藥了啊,遲疑一下,看它跑的焦急,便讓七夫人帶藥先回,我則追了過去。
  
  報複還施彼身
  人們常說笨鳥先飛,我這瞧見的則是呆牛晚練--練劍到很晚。
  鐵牛由於剛入門,練的是基礎的劍法,招式簡單,可是也許因為心無雜念加上極為勤懇認真,將這入門弟子都會的劍法練得非常的熟練,很有威勢。
  伊豆似乎很不滿的繞著他,不停汪汪的叫著,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似乎明白,它在埋怨鐵牛--真笨......
  其實鐵牛的進步也算很快了,尤其這麽勤奮,小家夥可真是不留情麵。但想想世人對加柴厲害之處的傳言,也是,伊豆似乎可以找到更好的人來賦予"靈獸之識"。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伊豆到了之後,鐵牛的劍似乎有些霧蒙蒙的,是那日一樣的紅色劍氣展現了出來,伊豆興奮的叫著,似乎在催促他努力加油。
  終於又練了一遍,劍氣已經清晰可見了,伊豆再不猶豫,一下子衝了過去,揮劍的鐵牛也嚇了一跳,可是伊豆隻是從劍上沾染而過,紅色的劍氣消失了......
  看著舔著嘴巴的小伊豆我突然明白了,他們既是共生,伊豆將本源能量給了鐵牛,自也要從他身上得到能量來充補自己。難怪伊豆急著希望鐵牛提高能量。
  我看著呆著不明所以的鐵牛,暗自壞笑了一下,為了我的伊豆幫幫他也可以,不過,可得好好磨練一下他--想當初我可被那幾個變態教官折騰慘了才學全了玄玉訣,鐵牛的人品我倒是放心,教他一些也無不可,就是,嘿嘿,我也要過過教官的癮。
  決定了就馬上行動,在樹上站穩了,揚袖就揮出一段飛紗......自然是用鈴鐺那邊攻擊,省得誤傷了可就不好交代了。剛好我也找個大活人試試我的飛紗攻擊,輸了內息控製將一段飛紗舞得蛇般靈動。
  鐵牛先是呆了一下,隨後馬上避開沉著應付,倒還不傻。不過他是以穩重紮實見長,而我的飛紗急速飛閃,防不勝防,尤其他的劍砍上了,不是滑開就是反彈,根本沒有反攻的餘地。
  九轉八繞的,用鈴鐺打下他的腦袋,在背後偷襲,然後絆腿......最後終於以鐵牛被我纏成了粽子告終。他顯然也有些慌亂,卻一直站著閉口不言,死死盯著樹上隱於黑暗中的我。我有些感歎,瞧瞧,不傻笑時多有氣概,就是被綁也看著帥帥的,不由得有生了個念頭,嗬嗬......以後得威脅他不許老傻笑。
  輕輕一個空翻落地,飛紗瞬間收回袖中,鐵牛一見是我,先是驚訝,隨後又是條件反射的傻笑......勢在必行。
  一直在旁撒歡看熱鬧的伊豆跳到我的肩上親昵,回頭看鐵牛時卻惡狠狠的"汪汪!"兩聲--看吧,就說你笨......小家夥也很配合我啊。
  我笑嘻嘻的看著鐵牛道:"你拜師學藝的年紀大了點,很難練到高的層次,不過......"鐵牛似乎也知道,先是神色黯然一下,隨後又緊張的抬頭傾聽。
  我笑道:"七夫人有家傳的一套功法,可以速成武功,你看我,兩個月便小有所成了,我嘛,可以偷偷教你一些,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鐵牛很開心的點頭,伊豆也明白了似的,高興的撒嬌。
  "第一,暫時不許把我會武功的事說出去,包括管家伯伯。"......以後的再說。點頭。
  "第二,不許將功法告訴其他任何人!這可是七夫人不傳外人的秘密!"又乖乖點頭。
  我挑了些簡單的口訣,第一層境界的,教給了他,本以為他要記好久,誰知道他竟然聽一遍就記住了,又想起他的字,也是功夫不俗,便問道:"你讀過書?"
  鐵牛老實的答道:"從小爹爹就教讀書寫字,後來到這看藥園,白天要照看藥,晚上便看醫書,爹爹除了不許學武,其他的都會教。"
  難怪。我又勾勾嘴角,開始實施我的真正目的計劃。"鐵牛說說你的夢想是什麽?"
  他顯然不明白為什麽我轉變這麽快,但還是脫口而出:"要當大俠!"
  然後又臉紅了。我暗喜,好理想,剛好利於我說教。
  "那你知道要成為大俠,要具備哪些條件嗎?對了,為什麽想當大俠?"
  "那個,要武功好。我,是記得小時候爹爹常給講的江湖人俠義的故事,而且爹爹也很厲害的,我一直好羨慕。可是爹爹卻不許我學武,可我從小就看人練武便移不開眼睛,一次我偷著跟大師兄學了幾式,爹爹罰我跪了三天,還說再敢偷學就不要我了。"說到後麵滿眼都是恐懼害怕......好單純的孩子啊,這也相信,我還以為遭到毒打了呢!
  "那為什麽現在又同意了?""不知道。"
  突然又補充道:"對了,爹說,我自小佩帶的血玉,是束靈的,而且得了伊豆的血,隻要拜師碎玉,伊豆就會進行'靈選',若是得不到認可......好象很多人因為得不到靈選認同,都被靈獸之識破壞了神識,從此昏迷不醒。
  可是現在伊豆好象認你為主了,爹說也許沒有那麽凶險了。"
  看他滿是疼惜的眼神看著伊豆,估計怎麽也不相信伊豆會傷害他的,可是想起那日見的靈獸之識高傲凶戾的眼神連我都害怕,那才是伊豆的真麵目嗎?
  我緊了緊懷裏撒嬌的小東西,認主?我什麽也沒做,隻是覺得它滿喜歡和我在一起,可能是因為它覺得我的性情比較合它的胃口......天知道,總之,那個管家可真會算計啊!
  先不管那麽多了,繼續誘騙小朋友,"恩,那個要成為大俠嘛,光是武功可不行,還要有謀略、氣魄、名氣、標誌......最後還要擁護者俱樂部,就是同盟,你看看,你還少了哪個?"
  顯然鐵牛已經開始冒汗了,"我,我哪個都沒有。"那就對了。
  我自信在在微微一笑道:"這些也不難,我倒是可以幫你,先期的嘛,比較簡單,先改善體質、來點標誌性代表物,好好提升功力是正經,至於後期的包裝造型、宣傳拉粉絲,倒是不急。"鐵牛似懂非懂的點頭。唉,呆小孩果然是很可愛,這麽容易就相信哪!
  接下來的幾日,我是興致勃勃的幫他準備了各種藥物,生吃的蛇膽,泡澡用的抗打藥,還特意讓小勇先給我做把重重的鐵劍送來,不需精致,隻要有夠斤兩即可。
  小勇很負責的讓人送來了一柄半人多高的玄鐵打的重劍,我根本拿不起來,常幹苦活的鐵牛也是勉勵拿的顫巍巍的。我滿意的看著他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還完不成一個完整的招式,拍拍他道:"好好幹,等你運用自如了,再接受下關考驗訓練......其實,要是不是非要成為大俠也不用這麽辛苦的,別累壞了!"
  然後掩嘴偷笑著走人,留他更加賣力的舞著重劍。
  我承認我整人嫌疑頗大,但確實有毅力練下去,收獲也絕不小,就看他能否堅持了!
  然而,難得的幾日太平日子,卻由於我的一時放鬆疏忽,惹出了一個嚴重後果!
  那日,我見七夫人吃飯的時候,盡挑些糖醋蓮藕、清拌三絲之類的清淡偏酸的菜色,心中生疑,夫人的飲食一向是我的關注重點!
  晚上我抓了她的手來把脈後,白了一眼,笑道:"好啊,有了征兆也不告訴我!可是都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你倒瞞的好緊。"
  七夫人露出猜想成真的喜悅笑容道:"這個月的,也不過晚了幾天沒來,我不敢確定,本想等等再讓你瞧,省得空歡喜。"
  我二話不說,報紙狂寫,食譜得全改了,恩,還得開始用藥膳了--反正現在各種藥多的是吃不過來。一定在娘胎裏就給我們的小寶寶好好補足了營養。
  本來我是說不要告訴老爺的,可是誰知幾天後,老爺卻大大賞了這裏很多東西,高興的宣布了七夫人有孕的消息。見我埋怨的看她,七夫人委屈道:"我本不想說的,可是服侍的時候難免小心緊張了點,便給老爺猜了出來。"
  這下好了,更得提防了,估計那毒花保護的平靜期也過了,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她們下手了!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一直以來我以為最多隻是對外傳些消息的以潞竟然敢親自動手!我隻顧小心外麵送來的東西,卻沒想到她連自己也敢搭進去--而且,來了這以後,我似乎變心軟了,從前我是決計不留後患,凡是有威脅的,一概清除!
  那晚以潞下手,是在老爺來的時候,她去獻了茶點,夫人也沒有提防,同老爺一起吃了,晚上便腹痛如絞,有要小產的征兆。
  請來的大夫隻是說茶出了茶點有問題,但藥性太烈,恐怕......
  以潞死咬了牙說是夫人平日待她不善,心存報複才下藥,護著後麵的人。
  我沒那管這些先,看大夫已經紮針可以一時控製,便忙去熬製了解毒安胎藥,偷偷換了大夫吩咐熬的補藥,夫人緊緊抓了我的手,得了我的眼神示意才放心喝了,終於在第二日晌午才安靜的睡了。
  我隻覺得手腳冰冷,也許是太久的安逸讓我有些大意自以為是,竟然會讓這麽大的事發生,心裏總覺得窩火,聽說三夫人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我冷笑一下,也不等入夜,飛閃的身影,進了東園"碧瑤軒"。
  以潞下的藥,我加倍了藥性,狠狠的改良了一下,直接閃到冰兒身後伺機,終於跟了快一個下午,等到她給三夫人送飯菜,便襯她們剛擺了飯,來回準備的時候,飛速在每個菜裏下勻了藥,然後揚長而去。輕功恢複了就是方便!
  然後就好心情的陪著睡醒後精神見好的七夫人,一直到了晚上,燈火通明的入夜時分,外麵又是慌亂一陣,我暗暗揚起嘴角,聽丫頭們說,東園請了很多大夫,也沒保住--是個男嬰。
  七夫人驚道:"到底是誰,難道我們這的藥不是她下的。"我也無辜的歎道,"可能吧,真是不太平!"畢竟這個姐姐太純淨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是我做的手腳,平日防備做什麽都無所謂,但主動進攻,她定還是不會願意相信的......
  
  牽涉小廟初逢
  至於最後怎樣的結果,我也不再關心,保護了我的姐姐,其他的倒也就無所謂了,畢竟女人之間的鬥爭,我也不感興趣,敗,固然不行,勝,又有什麽好歡喜,都是可憐人,為了老爺的雨露瓜分......
  不過聽說老爺很生氣就是了,嚴令徹查,三夫人那裏可巧,我前兩日為提防她們,剛跟蹤過出府的冰兒,見她去白府開的藥鋪取藥,上次的花毒我也在那發現了,隻是當時沒想到這次會是以潞下手罷了。
  冰兒還沒處理幹淨毒藥,被搜查的媽媽們發現了,認定是她在三夫人那做的手腳,和我們這邊的以潞都被帶走處置了,我猜不是私下滅口就是賣了進花街柳巷,真真的都沒意思。
  最近很安生,東園西園都沒了動作,老爺如今是細心嗬護著這邊七夫人,恐怕再有了閃失。讓我措手不及的是,明明幾日裏已經養的好好的,這晚七夫人竟然還是出了狀況,手腳發冷,有些抽搐,我見她臉上有黑青之氣,把脈卻不知個所以究竟,我也急得方寸大亂。
  伊豆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似的,不停的圍著夫人叫著,我安撫了幾次都沒有用,突然它跑出去了一會,回來便咬了我的衣服,要我跟出去。
  剛給夫人喝了鎮神湯,讓眾女看著,我胡亂披了黑衣,便跟了出去,伊豆一定發現了什麽!小家夥很乖巧,從不會胡亂搗蛋的。
  急急的隨了它飛趕到了,是城東南的一個老宅子,陰冷的,夜色裏朦朧見得房頂繚繞的是一團抑鬱的黑氣,我輕巧的落在院裏,偷偷扒了窗子看,是一個老婆子在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麽,一邊胡亂舞著手裏的劍--跳大神?
  屋子正中,一個蓋了紅布的不知什麽像,案上祭了牛羊生肉,我聽說這類民間巫法最好的破解方法,一是黑狗血,一是童子尿。看看伊豆實在舍不得放血,那找小處男去好了......
  "豆豆,快帶我去,哪裏的男孩子多!"估計它早把城裏逛遍了。
  伊豆掉頭就跑,好樣的,果斷幹脆!
  停的是一處破廟,伊豆在門口"汪汪"亂叫,裏麵"咦"的一聲,跑出一個小乞丐,大叫:"哇,好可愛的小黑狗!老大,老二,小四......快來看!"他確定不是在數數嗎。
  一群都不大的乞丐圍了出來,為首的該是老大,十二三歲,卻很認真嚴肅,似乎吃過很多苦,看起來滿老練沉穩,喝著其他追著伊豆跑的小乞丐們"這不是普通人家的狗,這麽靈活漂亮,千萬別傷了它,有錢人家的......咦?!它有翅膀!是加柴,快回來!"
  其他幾個也都嚇得不輕,忙躲了到老大的身後。
  伊豆高傲的看著他們,優雅坐在了地上,朝我躲的地方撒嬌的叫著兩聲"汪~",我也跳了下來,隨手撈了房角一個木桶,放在老大的麵前,道"救人急用,每人一泡尿,這個作為答謝!"好在是一幫小孩子,我也不覺臉紅,遞了塊碎銀給他,這對他們而言,該是很多了。其他幾個小孩,探頭探腦的欣喜叫著,扯他的衣服示意。
  叫老大的卻出乎意料的不肯接,仔細瞧我了道:"你是平安?"我暈我這麽出名連小乞丐都一下認出,恩,都是伊豆惹的禍......
  他沒等我回答,就招呼小乞丐們進了屋裏......還挺知羞......
  正等著,側門裏閃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不同於小乞丐們的髒兮兮或是委瑣,很大方但有些小心的問道:"這位姐姐,那個,真的是靈獸加柴嗎?"
  她似乎很感興趣的看著伊豆,竟然敢接近,伊豆也出乎意料的沒有排斥,滿友好的舔舔她的手,這到是破天荒頭一回。
  近了瞧她幹淨的笑臉,便是著破舊的布衣也很清秀文靜,我正琢磨她不像是乞丐,怎麽會在這裏,裏麵的人已經出來。
  "可兒,你怎麽出來了?"老大的聲音難得有絲焦急,我實在趕時間也就沒有再追問,不管要不要,銀子留在地上謝過後,拎了小半桶......尿,走入不遠的小巷裏,才飛身上了房一路施展輕功離開。惡寒,害我拎這個,老媽媽你狠!看我怎麽還!
  屋子裏還是鬼哭神嚎,想著姐姐那正難過的死去活來,我先到偏屋翻出了一塊大布......也是紅的,壞笑一下,剛好嚇嚇她。
  溜回院子,用飛刀挖了兩個洞,將紅布罩在頭上,拎了桶踹門就進,照準了那個不知是啥的神像就潑!老婆子的抽筋舞被打斷了,驚恐的叫著"誰",回身看後,更是慘叫了一下。
  我張牙舞爪的也是鬼哭神嚎一氣,偷偷將一條飛紗用內息控製著,從腳下遞出,纏了她的腳倒一拖,讓她重重的仰麵摔了,然後回手用飛紗纏了案上的牛羊扔到她的身上,居然還滴血......好惡心,虧了我的飛紗不濕。
  看著老媽子已經嚇得哭喊道:"我的巫神啊,我真是您的信徒啊,饒了我吧!以後再不敢用您賦予的法力掙黑心錢了......"似乎還尿褲子了......我才滿意離開。
  回去看看七夫人總算是出了身汗安靜下來,便去了三夫人那瞧瞧。
  "主子,您到是想想辦法啊!難道讓七夫人就這麽一直趾高氣昂下去嗎?!"容兒在。
  我側身覆在窗邊聽著。
  "主子!今兒白府裏來信了,大夫人說讓您無論如何要除了那七夫人,不然地位就真的不保了!她現在在白府也不好過,聽說老爺很是寵著那個姓柳的狐媚子。"白府,哦,聽說好象容兒是三夫人的陪嫁,那大夫人,不就是白楓他娘嗎?
  "不是已經按她說的,請了巫壇婆婆做法了嗎?"三夫人原來私底下對自己人也這般淡淡的啊。
  "夫人,難道您就甘心嗎?你懷的小公子......"還為說完便被打斷,
  "容兒先回吧,我累了。"
  容兒似乎遲疑了一下,過了一會聲音淡淡道:"大夫人說,那個秀才過的好象很好,娶親生子,夫人,您就放下了吧。不然......大家都不得安生。"然後就是沉默。
  我聽得心驚,難道這這是威脅,那三夫人難道還紅杏出牆?又攙和進個白府,真夠頭疼。聽了展紙聲磨墨聲響動,本要離開突然想到她不會寫什麽抒情詩吧,幹脆蹲牆根守著,一直到燈熄了,才摸進去瞧,很多的字畫,藏得嚴嚴的,若不是在她放的時候偷瞄了,真不好找。
  借了月光瞧,詩句都有淡淡的清愁,墨跡最新一副:
  "風亭悲月冷,忍教荊棒萎連枝;
  雲路歎日遠,誰使雁行分隻影。"
  我一時大汗,難道是被棒打鴛鴦,被逼嫁的老爺?那這些事是不是都是白府的那位夫人逼她的?這什麽姐姐......那我算冤枉了她?
  抽身離開,不管怎麽說也是她做的,若以後查出她真是無奈之舉,我自也會補償。不過這裏亂七八糟的厲害關係也真是讓人無奈......
  接下的幾日,到是真正太平了,再沒什麽事,我心裏一直惦記著那晚破廟裏的那個小姑娘,不明白為什麽,心裏總覺得放不下,還有那幾個小乞丐,感覺他們也都是可憐的孩子,興許可以送到小勇那去!
  七夫人要好好修養,老爺也寶貝的緊,不放心,所以就我自己帶著伊豆,拿了玉牌出門,回家看看,當然,路上自是先拐到了破廟裏,好在離家也不遠。

  可兒兩小公子
  為了避開人家的上班--討飯時間,我特意選的中午出門,讓馬車送了我到南巷就停了,抱著大食盒,帶著跑前跑後的伊豆再次光臨了小破廟。
  果然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小團體,大家討了飯回來一起吃,像一家人一樣,讓我也很是感動一把。
  小乞丐們見了我之後先是吃驚,看了機靈活潑的從我身後蹦出的伊豆才欣喜的叫道:"是平安姐姐。"這都成姐姐了......我把食盒給了老大,笑道:"特意來答謝的。"又感興趣的看著也仔細打量我的可兒。
  老大卻攔了我,淡淡道:"平安姑娘的銀子已經足夠了,再要謝禮我們也就太貪多了。"
  好有個性的小乞丐,不過我倒很欣賞。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在他們的破草席上挨著小姑娘坐了,看他們吃的是要來的菜,我都不忍形容那視覺效果,笑道:"姐姐帶好吃的來了哦。"小乞丐們都高興的叫了起來。
  老大最後也無奈,一層層食盒打開了,有各種糕點包子,還有炸雞醬豬手等等好多,都是比較實惠的肉菜,我想這些更適合他們吧,果然也見他們都吃的很香。
  隻有老大很警惕的看著我,卻也敵不過饞蟲吃了不少,小姑娘吃得斯文優雅,該是教育良好。等他們都飽得撐著圓圓的肚子直哼哼,我才笑著拉著小姑娘問:"你叫可兒是嗎,怎麽在這裏?"
  其他幾個全是立馬緊張戒備。隻有小姑娘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小聲道:"我、我在這裏因為......""可兒!"那邊老大打斷了她。還真是有什麽秘密不成?
  "老大哥哥,平安姐姐不是壞人,追殺我的人跟她沒有關係的。"追殺?我眉頭驚跳。
  可兒拉著我道:"我是為了躲開壞人才離開家的,阿娘讓金叔叔保護我,可是路上遇到了追殺的壞人,他將我留在了這裏,讓我好生藏著,就獨自引壞人去了,再也沒回來。"
  估計是凶多吉少。
  看她無助難過的樣子,當真惹人心疼,我又問了家在哪裏,小丫頭卻不肯說話了,要帶她回去,也不肯,真是好倔強的女孩子啊,於是幹脆對老大說:"我介紹個的地方給你們做活吧,管吃管住,幹得好還可以賺工錢哦!"
  ......
  於是小勇的麵前就多了我們這一群人,別說,小勇和老大還真的挺像,都是小大人,兩個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後突然相視一笑,便成朋友了......小孩子果然思維有趣......
  鄰院除了老爺改的打鐵室,還有間側房,一直空著,我讓鍾琴給收拾了,安排幾個孩子住下,可兒則讓她代我細心照顧了,畢竟我們府裏隨便帶人回去也是麻煩的,我是丫鬟,到底得守點規矩。
  鍾琴見了可兒很是喜歡,這麽可愛乖巧的女兒誰不想要!
  幾個小子則羨慕的看著小勇交給我的他的作品。香盒果真做成了,可兒睜大眼睛看著,直叫好新奇,小子們把玩著釵劍,都嚷嚷要拜小勇為師......
  老大也非常佩服,帶著幾個小的聽著小勇的指揮給幫忙。
  總算安排好他們,吃過晚飯,我才放心離開。可兒還依依不舍的跟伊豆來了個擁抱。
  回程打算用腿的,也不叫馬車轎子,反正不遠,順便看看風景,說起來來了古代後,我可還沒好好逛過呢。
  看著街兩側的店鋪,熱鬧的叫賣,還有些沿街小擺攤,賣的胭脂水粉,糖葫蘆麵人。我買了些,邊吃邊玩邊研究,這的東西當真很少,像現代零食小吃、兒童玩具何止千萬!恩,看來這也是個不錯的商機......
  一個人瞎琢磨著,卻被人叫住了。"平安!"是小魏公子特有的腔調,興奮激動淘氣......
  "好巧啊,你是領了師娘的牌子出來玩嗎,好悠閑!"白楓的精神好多了,前兩天聽說三夫人出事他著實難過了一陣,帶話給香巧時還關心的問七夫人好些沒。要是他知道這事有他娘的份,不知會怎樣呢!
  不過那是他娘,我還是滿喜歡他的。
  笑道:"我可是夫人派出來辦正經事,替她回家探望一下,哪像你們兩個大閑人,出來玩的什麽?"
  小魏不滿道:"我們可都練了一天功夫了,當然要放鬆一下了!誰能都像鐵牛似的,從早到晚不停的練啊,尤其還用那麽重的劍!"
  白楓笑道:"可是聽師傅說,那劍練起來效果當真好,鐵牛如今用普通的劍使劍法時力量速度都長了不少,尤其內力長得很快!師傅都提前教他寒星劍法了。"前麵倒是真的效果,但內力估計是練玄玉訣的緣故吧。
  小魏有些滿眼星星的望向我道:"對啊!聽說那劍是你給他定製的,是哪家鐵鋪啊?上麵刻的木子,怎麽沒聽說過?"
  我洋洋得意的摸出了一把釵劍,精致古樸的剛好適合儒雅的白楓。笑道:"就是這一家。"
  小魏搶過去看了笑道:"比芳兒給我的差些,卻也是極好的!"
  白楓也很喜歡,接手讚道:"當真不錯,這也刻了木子。可是這樣的手藝怎的從未聞名?我倒真想也買一把。"
  我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人家是不願意出來開鋪子賣,隻是自娛自樂罷了。"偷眼瞧他微有失望,便又道:"不過我和他還算熟,撿些好東西出來幫他賣也是可以,就是價錢上,我就不懂了,多少你們自己看著出好了,回頭全給他了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不過一個小P孩打造的,不驚訝咋舌!
  小白不負我望,果然是豪門公子,識貨人,爽快道:"這把釵劍我就很喜歡,五十兩怎樣?"
  我心裏連呼好啊!成本連十兩都不用,表麵不動聲色笑道:"這個便送你了,不用給錢了,這是他送我玩的,回頭我問問這價,若他許了便多帶些出來給你們,公子裏誰人想要的都可以同等價格算。"
  哼哼這等免費廣告,小白也是眾弟子的小偶像,俊逸瀟灑,隨手插了釵劍在頭上,舉手投足間的優雅,當真是養眼醒目的很!
  哦嗬嗬,我先藏好餘下幾柄劍,除了自己留柄其餘的都賣了,就可以賺:
  50*8=400兩,嘻嘻,大發財啊!和有錢公子哥打交道就是好啊!
  當然以後是再不會生產了,畢竟限量發行才能顯出珍貴,我現在忙著要做的是先打響木子的名號。
  "當然重劍我也可以問問。"我又補充道。
  "我出一百兩!"小魏馬上答道,小白也期盼的看著,我淡然點頭算是表示知曉了,可是難免心中又一番小九九......以至於他們下麵的話都錯過了。
  "喂,到底有沒聽我說?"小魏吵著在耳邊叫。
  我抬頭:"說什麽?"
  他氣哼哼道:"當然問芳兒,最近過得好嗎?!"白楓也很殷切,不過估計是為另一個。
  我也瞪回道,"自己不會聯係,想追女孩子自己倒是努力啊。"
  "追女孩子?"新名詞嗎?
  我顧做文雅,念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又眨眼笑道:"關心了,怎麽不自己去問?"
  奇怪的連小魏也會難為情道:"又見不到,給條子她也從不回。"
  那邊小白微笑,又苦笑,他倒是有條子回,兩人切磋文學,害得香巧最近也不做活了,搬了夫人的書,每日惡補......不過也是見不到。
  小樣的,讓姐姐教你們幾招吧,我老神在在的笑道:"你們就不會動動腦筋,主動點?真是一點熱血青年的豪情壯誌也沒有,哎,這樣一點小事都擺不平,以後怎麽成就大事?!沒聽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連美人都搞不定,還怎麽笑傲江湖指點河山?"激將法小用一下,希望有作用。
  顯然兩人都被我的歪理說得怔助了,白楓也難得豪爽大笑,"今日終於見識了,平安爆竹的威力,當真不凡,就是,沒想到說的還有點道理。"
  小魏急道:"那怎麽辦?府裏是有規矩的總不能硬闖了去擄人吧?"
  我白了他一眼:"當然要智取!"
  然後招手,讓兩人停了下來,三人貓在不知名的哪個牆根,頂頭切商:"你們可以這樣、這樣、再這樣......"
  一路討論作戰方案很是愉悅,小魏已經笑得不行、充滿向往的躍躍欲試,小白有些猶豫,卻也眼中滿是興趣。
  不過他們最後的告別語,破壞了所有合作協商氣氛:"那鐵牛是不是很成功,總能見到你?""恩,應該是平安很成功,估計鐵牛是跑不掉的!"
  兩個死小孩,我這麽辛苦為誰啊!居然又來說我,踢~飛......
  
  祈天夫人收徒
  這晚才從藥園那點撥了鐵牛一下趕回來,就聽得中院熱鬧的喧嘩,哦呀,不是這麽快就行動了吧?!孩子們幹勁十足啊!
  先閃回西園,換回了衣裳,卻剛好見果兒活靈活現的跟芳兒學著魏小公子的行徑,氣得芳兒臉色發青,咬牙切齒站了起來,騰騰的就衝了出去。其他幾個包括香巧,都匆忙跟著,卻忍不住掩嘴偷笑。
  我也悠閑的跟著,中院兩側的廳廊裏,早擠滿了丫鬟,唧唧喳喳的興奮看著指點,見了芳兒滿頭青筋的走了出來,都自動讓路,就是目光都是不甘和嫉妒羨慕。
  我也方便的跟著到了前麵,卻是中院正中的空地上,幾百個紅色的碗大的蠟燭,排列在地上,擺成了心形,正中一個芳字。難得魏小公子今日沒有穿他喜歡的青藍色,而是為了顯眼,一襲月白長衫。
  那邊芳兒才出園門的時候,這邊就已經聽見了裏麵的喊叫聲,開始洋洋灑灑的練起了劍舞。本來是要他唱情歌的,可惜他整個一五音不全,荼毒了我的耳朵半天,我就決定放棄了,嗬嗬,尤其拿著劍還可以自保。
  芳兒是向來在意禮俗規矩,估計跟家庭教養有關,如今這小魏這般胡鬧,定會讓她覺得又羞又氣,如果將那刻意壓製的小姐脾氣發一通,兩人吵一架,恩恩,不就是最好的聯絡感情的方式嗎?--
  吵架,是雙方了解對方最快的途徑。
  而香巧太羞澀,越是邀了,越不敢出來,借著小魏給引出來,小白在趁機當眾鮮花一捧送上
  --暖房裏摘的,既可以迅速促進感情,也可以來把猛藥醫治她的害羞,這樣以後估計白楓再約她才可以容易點。
  我暗自讚歎的看著一襲白衣飄灑的從樹上旋然飛落,眉目清朗,溫唇淡笑的小白,借著朦朧浪漫的燭光,輕輕的將手上的一捧花放到香巧手上,那眼神溫柔的,嘖嘖,估計鐵都給化了......我扯了下身旁,看得也有些感動和安慰的蓮兒笑道:"怎麽樣,初步調教效果還不錯吧?隻要不懈努力,哼哼......"
  蓮兒奇道:"難道是你教......唔......"我忙捂了她的嘴,要她禁聲,蓮兒點頭待我鬆手後忍不住低聲笑道:"也就你出的了這等鬼主義!不過他們怎麽會聽你的?"
  我高深莫測的笑了:"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我們女子同盟的任務就是培訓出會真心善待我們姐妹的大好男兒。慢慢來,成果會有的!"
  香巧已經快要把頭低到胸了,可是渾身分明的也散發著驚喜,抱著花捧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伴著低頭跟她輕聲說話的白楓顯得幸福又美麗,偶或抬頭,眼中光華流轉,流光四射。
  戀愛中的女人是美麗的,千古不變定律啊!而現代女人可能都經曆過的收到鮮花祝福,對她們而言卻是無法想象的驚喜美夢......
  我轉頭不再看他們甜甜蜜蜜,該關注一下芳兒那邊了。
  等到小魏公子舞完了一套劍,剛要跑過去跟芳兒討稱讚時,一直隱隱氣得發抖而立的芳兒也終於動了,回手就抽了在旁看熱鬧叫好的一名弟子腰間的佩劍,便挑劍迎了上去。
  小魏機靈的側身一個空翻,避開了,不知死活的居然大感有趣的笑了,也跟著回轉出劍,當然是鬧著玩的......可是,芳兒的性格比我想象的還強硬,原以為不過是吵嘴,現在成了鬥劍了。
  不過芳兒的天賦當真是極好,雖不會武功,卻自然的運用了我教的祈天舞,進退間步法行雲流水,身姿美好,手上的劍雖然是在氣憤的作用下,毫無目的的亂砍,卻並未破壞步法的和諧,反而很有氣勢,兵器相交,倒是打得好生熱鬧。
  也虧了小魏的快劍,掌握的恰到好處,兩人打得雖精彩卻並不危險。
  正看得熱鬧,卻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原來跟七夫人在屋裏喝茶看書的老爺也給驚動了。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平日裏溫然同我們說話也從不嚴厲的老爺,竟然也可以有如此淩厲的眼神,深深冷冷的看著芳兒。
  我大呼不妙,府中丫鬟曆來是精挑細選的,家世背景無所謂,因為來了這也就都是沒落了的,可是決計不可有武功,那樣太危險,誰知道是來臥底還是暗殺。
  我和七夫人交換了下眼神,已經有了主意。
  終於打得渾然忘我的兩人也發現了老爺,停了下來,魏小公子顯然打得很是暢快,滿臉興奮,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想來這練劍也是如此吧。
  芳兒似乎意識到自己方才衝動,有些失了禮儀教養,忙萬福請罰。可是老爺沉著臉,冷淡的問:"你的功夫不錯,我倒不知府上還有你這等厲害的丫鬟。"
  然後轉頭瞧瞧管家,同樣平靜的表情下隱著思索。
  卻聽一聲脆笑,老爺身邊的綠色身影已經旋身翻飛入場,落在了燭火正中,清亮的聲音道:"芳兒,你的天資果真聰穎,我不過傳了你一套健身養性的祈天舞,倒叫你自悟出了點門道,走出了我的輕功步法,隻可惜那劍使得太胡亂,如今就幹脆正式教教你罷,看好了,我的劍法,叫做--月--光--傾--城。"
  說道最後幾個字時,已然拔了腰間軟劍,流影光華柔閃,出現於驚歎的眾人眼前。
  踩了飄逸的步子,綠色的身影如風中拂柳般嫵美多姿,一個簡單的招式折腰、展袖、踢腿、點劍,也做的豐姿綽約,不急不緩仿佛和著仙樂翩然起舞般,在燭光恍惚裏,無聲又清靈的完成了全套劍式。
  最後一個柔美的收手式,邊側腰轉身,邊瞬息收了軟劍回腰間。眾人隻知開始與結束時兩道銀影分別於腰間閃過。
  七夫人有些俏皮的又笑問老爺道:"老爺,我知道這劍法比起您的寒星劍不過是兒戲,隻是練來增些雅趣興致,卻不知道您可會攔了我也收幾個徒兒?"
  老爺眼裏還滿是驚豔震撼,但好在臉色已經緩和了下來,其實就是芳兒會功夫,隻要是入府後學的也就問題不大了。
  何況老爺最近也是極其寵愛七夫人,如今更又憐惜她的劍藝美麗出塵--雖然在他眼裏真的隻是劍舞,又擔心她太過運動動了胎氣,忙笑道:"當然不能掃了夫人的興致,隻要不把這後院的丫頭都收了去就好,那我的徒兒們可就都有苦頭吃了!"
  芳兒也機靈的立馬跪下,道:"芳兒拜過師傅!"
  七夫人眼神一閃笑道:"起來吧,改天選個好日子,我也要開壇正正經經的收徒,今日先罷了。"邊含笑美滋滋的走回到老爺身旁。
  我也心下暗喜,到時隻要報上去,我也是七夫人的徒弟,就是被人知道了會武功也沒問題。還是好姐姐最替我想。
  老爺瞧了眾弟子一眼,感慨了一下這裏的陣勢笑道:"這群小家夥還真是精力充沛的,年輕就是好啊!......"便笑著攬了七夫人回去。
  外麵才複又熱鬧了起來,可惜兩個主角跑了,芳兒和香巧都跟著七夫人回了房。
  我跟兩個小公子眼神交流一個,都伸了手比個V字--我教的,勝利手勢。初戰告捷,哈哈。
  不過怎麽覺得有點冷,還有被目光鎖定的感覺,側頭尋去,是管家悄然離去的身影。
  最後,我指使著房裏跟出來湊熱鬧的兩個粗使丫鬟,毫不客氣的接收了魏小公子用完了卻才燃了一半的蠟燭,運了幾次回西園才運完,嗬嗬,這夠我們用很久的呢!
  
  踏青桃之夭夭
  已經是三月末了,前陣子讓粗使丫鬟們在園子裏種的花草,如今已經冒了綠頭,遠看了是茸茸的草毯。
  天高氣爽,春風微涼,我設計的,讓小勇帶著老大他們幾個給做的搖椅,如今也派上了用場,在院中一放,旁邊擺上小幾放了茶點,扶了夫人出來在上麵躺著曬著太陽(雖然後來這把搖椅被老爺搶去專用了,害我又給夫人定了一把),我則在旁邊教姐妹們練習武藝。
  如今這屋裏的都是自己人,也都習慣了我的不同尋常之處。
  一次和芳兒聊天,她說喜由也早就發現了我不是平安,黯然傷感了一陣也就過了。
  用她的話說,平安本就指的這身子,至於裏麵的主是誰,也沒的要緊,尤其,就算舍不得從前那個一起生活了十四年的,想著在這受的苦,真走了,也是個解脫。
  當然很重點還是因為有了我在,大家都過得開心,倒是真的喜歡我。
  我暗自吐舌,想想也有意思,我因為在現代受的科學教育,反而麵對還魂這樣的事時,不如她們那樣灑脫。但至少現在我是心情好的,既然大家也都說開了,我倒是更加的過得舒服隨意了,心中一點點隱瞞的歉意也就煙消雲散了。
  沒有教玄玉功,畢竟讓大家都太過迅速的提升了功力也是不妥,隻是由夫人傳了她們蘊息功,隻要能強身健體,偶而碰上意外防個身就好了。
  蓮兒、芳兒最是幹勁十足,輕功練得不亦樂乎。香巧還是當作好玩的跳舞來學,果兒是決計不少湊熱鬧。喜由和珍珠兩個是練一會就偷懶去繡新花樣去了......這兩個已經開始商量著怎麽給小主子做衣服了!......真夠積極的。
  鐵牛最近功力進展不錯,玄玉訣和了這裏的內力當真是異變啊,厲害得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雖然我現在已經進入了穩定期,每日隻能靠靜坐慢慢的吸收些靈氣來增加內息,不過自保是應該沒有問題了。
  那晚我去檢查鐵牛功夫,當然又拿他當靶子練習了一痛我的飛紗,然後給他增加了墜腿的金屬塊,既然他都已經適應了重劍,自然就要增加難度了。
  卻不想意外來了個人,還好伊豆警惕,我得它提醒迅速閃身上樹,原來是個中年男子,很冷漠的感覺,卻很溫和的對鐵牛笑了,好象是來拿藥草,順便走走,舒活筋骨的。
  等他走了,我問鐵牛,他說是他爹的老朋友,前陣子受了傷,剛巧碰上了他爹,就在他家住著調養了一些日子。而且管家最近還一直在幫他找人,不過鐵牛向來是不關心,也不敢問他爹的事,所以我也就沒再套出什麽。
  由於鐵牛的顯著進步,還有小白小魏的宣傳帶動,公子們自是很多人都要買我的釵劍和重劍,尤其和他們交好的幾個小公子,也是花錢不手軟的主。
  我的幾把釵劍都分批的賣了,重劍小勇還在拚命趕製當中,不過,我們說好了,隻賣四把,哼哼,讓他們爭去吧,這樣才顯出了價值。
  當然賺的錢,為了長遠考慮,全充了公,讓小勇買上等的材料去,小家夥現在是熱血滿忱,每日拚了小命的努力工作!
  而我的香盒也隻好等等再生產,現有的那個自然是裝飾了絡子後,上繳了給夫人綁在腰間,裏麵添了我提取的花草精華露,清涼的香氣揮發著,閉目調息時居然有凝神的功效。連老爺都大呼好東西。
  不過我有在其他的珠玉店裏買了不少金銀或是玉製的小瓶子,都是古樸又不失可愛,給姐妹們都發了一個,裝了我們的花草精華露,簡稱--香水。
  比較奇怪的是三夫人,偷去瞧了幾次,都是看書寫字,仿佛什麽事也不關心一般,容兒也時常抱怨些什麽,聽她說好象白府那邊也不如意,不過從白楓那可什麽都看不出來,估計是還不參與家裏的事吧。
  這一晚,我正在搗鼓著我的小藥鼎,研究著收集的映雪蘭花汁,幾日來的實驗發現藥效溫和,卻是靈氣十足,有補身解毒之效,我試了幾種藥方搭配,隻得了兩副比較好的藥,一種是可解很多種毒的被我叫做"和寧",還有一種就是升級版的濯華,有助吸收提升靈氣內息,叫"紫妍丹"好了。
  外麵休息廳裏玩的果兒卻跑了進來,"平安姐,看門的丫鬟說,南巷夫人家裏帶話來,說是一個叫可兒的小姑娘病了,叫你去看看。"
  我一聽,病了?這麽晚了還通知過來,估計不輕,忙囑咐著果兒給我看著碳火,這一爐紫妍丹練好,我可就隻剩一小壇花汁了,不過丹藥倒是幾百顆,估計就是連帶送人和外賣也足夠等到明年花再開了。
  更衣出了屋,伊豆一見我出門,自然又是興奮的從眾女懷中跳了出來跟著。
  急趕到了鐵鋪,顯然眾人都很緊張,可兒很虛弱的躺在小床鋪上,臉色急差,早昏迷了,我忙把了下脈,差點沒驚呼,居然跟我中的一樣的毒!
  忙吩咐伊豆回去取我從前練的藥,還好我之前因為功力恢複的快,毒也早解了,藥沒有用完。
  我則有些激動的看著可兒,也許知道了她的仇人是誰,也可以摸出我的身世,可又有些猶豫,我現在也挺好的,有了爹和姐姐,不去見這個身體的家人倒也省了不少麻煩,單是看著毒的複雜程度,就知道,那個家也簡單不了。
  我這裏胡思亂想,伊豆已經趕了回來,居然叼的是一小包十幾顆藥,後來回去問了才知道是果兒看它圍著藥壇著急幫它包的。
  和了水,將藥給可兒喂下,等到她氣色好轉了我才放心,估計還要睡很久,便將藥留給了鍾琴,又留了些新練的和寧,讓她好生照看著,我才回了府。
  看著在我旁邊上飛下竄的伊豆搖頭笑了,何苦管那麽多呢,不過想快樂的過日子,那就少找點麻煩給自己,少追查些好了......
  接下幾日,篤定她有了我的藥定沒事,也就沒去看了。
  清明的時候,我和七夫人一同出府給娘上了香,既然爹認了我當女兒,自然娘也是我的。看這已經打掃過了,還放了些酒菜,七夫人笑道:"爹爹連閉關練劍也不忘來看娘呢。"
  我也將帶來的食物恭敬的擺好,同爹擺的是一樣的菜色,看來該是娘愛吃的,爹爹姐姐都記著呢。一時又是感傷又是溫馨。
  七夫人看著我又從籃子裏拿出了溫房采的菊花揚手灑在碑旁,滿足的笑道:"娘知道現在我和爹爹都生活的很好,一定可以很欣慰的!尤其,還多了個女兒,又有了個小外孫......"
  我也站在微風裏,任衣帶飄搖,溫溫的笑著陪她,隻是難免心中一個念頭,如果平安的媽媽還在,如果......我回去了,是不是有個真正的家......
  第二日晌午,我正在園子裏領大家練功,尋思著他們什麽時候有動靜,定好了今天來請夫人一同踏青的。
  突然聽果兒"咦?快、快看!"的指天叫了起來,我看也仰頭看天,是幾個風箏,在如洗碧空中扶搖飛起,嗬嗬,一個粉色的仙女風箏,自然是白楓的,黃色的蜈蚣,我寒,該是小魏的,因為兩個風箏上分別寫著"踏""青"二字。其他幾個該是另幾個小公子的,都是綠竹子風箏,合起來幾個雜亂的字,"七-師-娘-好",當然,眾女狂笑的倒不是為了這些個,兩個小破孩居然舉一反三,學會了我的招,去教鐵牛,看天上那個牛頭的風箏,後麵的尾巴是紅紅的鞭炮狀,就知道是鐵牛放的了。
  青出於藍......
  七夫人笑得也是亂沒形象,毫不猶豫吩咐下去,快備東西馬車,郊遊!
  我白了眼還狂笑不止的眾女,連芳兒和香巧也敢笑!
  白楓依舊白衣儒雅,彬彬有禮的含笑招呼,幫我們打了車簾,待七夫人、香巧、芳兒和我一一踩了腳塌上了車才放下,後麵一輛車是喜由、珍珠、蓮兒和果兒。
  幾個小公子都是騎馬,從前也見人騎過,可他們的馬都是良駒各個不凡。
  小白的雪花蔥白馬很溫順,小魏的是匹烈火紅馬,跟他一樣活潑,鐵牛的是純黑倨傲的烏雲馬,跟主子一起沉默......這個,連馬都被他們的個性感染了。
  還有三個同去的小公子,活潑的兩個一個叫曾桐一個叫海靖,還有個比鐵牛還老實總被大家取笑的叫賽揚。
  後麵還專門跟了個馬車是裝東西的,他們可是按我的要求備齊了東西,估計也等這天很久了--有錢人家就是好,嗬嗬,玩都玩的爽!
  一路向城西郊的河邊行去,倒很熱鬧。我打了簾子向外瞧,來往人群對這一隊的馬車和公子都頻頻注視,尤其一些年輕的女孩子更是羨慕憧憬的望著。
  西郊早就青蔥滿眼,綠茸滿地,樹林裏潮濕清香的泥土氣息沁入肺腑,說不出的暢快。我們從青石路行到河邊才下了車--看來是常有人來,居然還鋪了路。
  十幾米寬的河,清可見底,隱隱魚兒遊過,水草招搖,繽紛色彩盡落眼底。大家七手八腳的收拾了塊林間空地,鋪了厚錦緞,擺上一周的萱軟的靠背厚墊請七夫人先坐了,便分頭忙了起了。
  從車上往下搬東西的,去拾柴取水的......白楓領著兩個打獵抓兔子野雞,小魏野蠻的拎個魚杈子就跑一邊紮魚去了,還非要芳兒跟著去給裝魚,芳兒一副我看你能衩上多少魚的神情,拎了個最大的魚網就跟著去了。
  鐵牛居然斯文的要釣魚,拎著魚杆魚餌,看了眼那邊胡亂笑著大聲吵嚷的小魏,想了一下,還是反方向遠遠選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開始垂釣。
  我招手叫叫果兒,看蓮兒、珍珠陪著七夫人,伊豆也在她懷裏窩著--雖說有點不滿意,玩不成,我就放心的到周圍采野果蘑菇去也。春雨滋潤的嫩嫩小蘑菇,在樹根一窩窩的長著,肉肉的,采得我是心花怒放!
  等回去時,已經架鍋升起了火,燉著清湯,喜由清理著剛送回來的一隻野雞。
  我看還早,蘑菇交給了喜由下湯,便又跑去河邊挽了裙子脫了鞋摸起了河蚌。泥沙軟滑,偶爾小石子或是露頭河蚌硌得腳癢癢的,隻在淺處就從泥裏挖出了不少。看著兜滿了河蚌的裙子,便上了岸,走到鐵牛那,果然才釣上了兩條小魚。
  將河蚌都塞進了魚網,看他還不急不忙沉著等著,我翻翻白眼,這麽多人這哪夠吃啊!幹脆飛紗出手!直接用我的小飛刀紮魚好了......比小魏還野蠻。
  鐵牛看我到了先是吃驚,然後一臉期待,後又變成吃驚,看我一條條魚的從河裏帶出丟到岸上,居然滿身刀眼還在草上撲騰蹦達......好頑強的生命。
  終於等鐵牛手忙腳亂的快把魚網裝滿的時候,我也滿意的罷手了,回身招袖--GO!
  嗬嗬,該上火烤魚啦!
  清甜的河水煮出的河蚌湯鮮美爽口,野雞蓮兒早按我教的叫花雞做法,塗了料糊泥烘烤的噴香,野兔肉在火上烤得油汪汪滋滋作響,魚嘛......兩大網顯然多了,嗬嗬,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帶回去,醃魚、鹹魚、煎魚、蒸魚......還有魚子醬,偶會好好利用的!這可是新鮮的開江魚啊~
  終於等到七夫人吩咐了開餐,幾個早等不急的小公子立馬狼手伸出,嘴裏還塞著烤魚,眼睛就盯上了我們帶來的三明治(用糕點夾了生菜水果),急得伊豆也跳出了七夫人懷裏,搶了塊涼好的兔肉出來扔在一旁給它準備的盤子裏,就又衝上去......亂沒形象的,終於在大家的大笑聲中,我製止了它的第五次不軌行為,真是的,吃的又不多,非湊熱鬧來搶食!
  果子酒,被他們喝得底朝天,恨不得空壇子也舔一遍。好在這是沒加料的,也就是普通的飲料果酒,連伊豆也被他們灌了酒,雖是沒有醉,卻也是直打酒咯,最後無奈的用小爪子不停的扒著鼻子,還是我善良,背著眾人喂它吃顆紫顏丹才算止住......我越來越敗家了,拿靈丹給小狗解酒,聽聽,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女士們還算文雅,但也較平時沒了形象,吃得亂歡暢了一把。
  終於心滿意足的我,拍拍吃飽的肚子,感歎的看著河對岸的粉紅如煙霧笑著道:
  "桃花流水桂魚肥,當真好地方啊!"
  這是暗號,其實河對岸才是我們此次的真正目的地--桃源。
  據說,那片桃花林地有花魂守著,正中一棵幾百年的桃花樹,更是被叫做姻緣樹,是所有情侶最向往的去處。
  可是很奇怪的,這不過十幾米寬的清虹河,卻很少人敢來擺渡,都說是這水古怪,愛沉船。所有船家對之諱莫如深。
  而唯一一條渡船,就是河上遊住的一對老夫妻家的,隻是那老頭古怪的很,渡人時,順眼了一文不收,不順眼了,百兩黃金砸那也不理。
  兩個得了我暗號的,馬上放了手裏拾掇的東西,恭敬的跟七夫人請示,說想去擺渡爺爺那碰運氣,看看去不去得了桃源。
  七夫人自是歡喜,大家也都起哄快去。
  芳兒好奇,香巧羞澀,在眾人催促下倒也跟著走了。
  我拿出兩個備好的大袋子,一個給鐵牛,一個自己拿著,怎麽少得了我,那麽多的桃花,夠我做多少甜醬,就是洗澡釀酒也是新鮮的好啊!尤其還有棵百年的,哈哈,我來也~
  還沒到,就聽見歌聲從上遊傳了過來,連跑前跑後撒歡亂跳的伊豆也停下來,歪頭聽著。
  很是恬淡逾悅:
  "清虹一曲抱村流,奇榮城邊事事幽,
  自來自去堂前燕,相親相近水上歐。
  老妻畫紙為棋局,稚子敲針做魚鉤,
  多病所須惟藥物,微軀此外更何求。"
  邊聽邊品位,當真是個快活自在的老神仙哪!近了果見一個草房在河岸上,河邊停著的船上,正坐了個白頭發的老爺爺,紅光滿麵的,垂了線釣魚--我抽搐一個,這釣魚還唱什麽歌,嚇也嚇跑了。
  我們幾個正尋思怎麽開口跟著古怪老頭說,他卻突然頭也不回的道:"上船吧,老頭子今日心情好,哈哈。"我們征了一下卻也快樂的都擠了上去,當然隻能挨著站了。
  我一邊琢磨著不會踩翻了吧,一麵驚歎的發現小船竟然穩穩的向對岸行去。
  "我在這等著,嘿嘿。"竟然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著,收了杆,等我們都下了船上了岸,便自顧捧了腰間的酒葫蘆喝了起來。
  雖心有疑惑,卻也馬上被眼前震撼的美景吸引了。望不到盡頭的桃花林,近看更是瓣瓣鮮豔欲滴,花香甜甜!
  踩著一地落花,幾人都沉醉的前行,飛落的花瓣落在大家的發間衣上。終於到了開闊的中心,正中當真一棵極為妖冶,開得最為繁盛熱烈的桃花樹!
  上麵的花枝上,掛了些姻緣符,隨風在花間轉動,兩麵都寫著字。
  我深吸口氣歎道:"當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總算見識了,這麽美的桃花!
  小白小魏也麻利的拿出準備好的姻緣符和毛筆,不是誰都來得了這裏,到得了就已經 是有緣的一種證明。
  小白還是很溫文爾雅的笑著,自己寫了名字便又遞給滿臉羞紅的香巧;小魏很是可愛,大筆一揮,自己先開心的欣賞半天,然後巴巴的遞給芳兒"看我寫的怎麽樣?果然符牌上寫字比平日好些!"遭到一記白眼,還很興奮催道"該你寫了!"
  我斜眼看著還傻站著的鐵牛,還好兩個死小孩沒有教他!馬上滿臉燦爛笑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收花瓣哪!!!"並且一馬當先,摧殘起周圍的桃花樹來,中間的那棵......還是算了,別再不小心破壞了誰的姻緣,地上的我嫌髒
  --果然有現代人的惡俗,不如古人懂環保......
  這邊正忙得不亦樂乎,突然聽身後方香巧驚叫了一聲,我回頭看去,鐵牛也停了手回望,卻是剛掛了姻緣符到樹上的她突然嚇得退後,顫聲道:"裏、裏麵有人!"
  那邊芳兒也把剛寫好的姻緣符隨手拋給了小魏,自己上前查看:"在哪?"
  抖的一陣笑聲響起:"今兒倒來了幾對有趣的,這麽多年,親親我我、恩恩愛愛的,三心二意、欺騙感情的我都沒少見,怎麽就沒見過這麽有意思的?"
  聲音很甜美,是錯覺嗎?怎麽有點桃花般妖嬈嫵媚的感覺?
  正中的姻緣樹抖了一下,粉色的落花如雨,再看去樹下已經倚樹站了個男子,我暈,真的是男人嗎?女人都沒他這樣漂亮的!
  肌膚很白,瑩瑩如玉,墨發長長,風裏隨花飛舞,卻也遮不住那清淡微揚的眉,嫵媚如水、粼粼波光的桃花眼,挺秀鼻梁,朱唇微挑。身上是粉白花樣的長衫,輕薄飄逸,看不出質地,大男人的穿成這樣竟不覺豔俗,隻覺得雅致。
  樹下的那個抱胸懶懶開口道:"怎麽都不說話了?"
  廢話,看美男誰還有心情跟你說話,喔,雖然你就是那個美男......
  "花魂!難道你就是花魂?~?"小魏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
  "不錯,想不到你們裏還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記得有什麽人知道。"美人的秋波卻是轉向了我?
  "名字?"我隨口重複。
  他又是一陣低笑......麻死了,難不成是個人妖兔爺之流......我好象想得太惡俗了點。
  "桃之夭夭。"
  
  劍魂冤家路窄
  看著眼前漫天的桃花紛飛,當真隻有歎氣:"孩子們還是太沉不住氣啊!"
  方才小魏太過激動的,拔了隨身的佩劍就攻,我知道,他是想收服了桃之夭夭,因為他可是個等級很高的有意識的精魄,如果用他來做劍魂自然是可以得到極品的神劍。
  可惜,也不想想這樣高等級的精魄,自也有相配的實力啊!
  果然,還沒接近,先是被旋轉而起的花霧反彈無法近身,地下竟然也伸出了長長的樹根,將他倒纏了起來。我突然頭皮發麻,這周圍的桃樹可都是由他控製的,那我們豈不是被包圍了,根本沒法出去。
  白楓本來還算沉著,可是一見小魏被吊著慘叫,明知不敵,卻也拔了他的寶劍--古劍龍泉,也許希望裏麵的靈氣能相助。
  可是桃之夭夭依舊不在乎的,直接用粉色的花障困了他,戲謔的挑著嘴角看他在飛花中有些驚慌忙亂的舞劍。
  我當然一直按兵不動,一是覺得不應暴露自己,反正我也沒感到桃之夭夭的惡意,似乎隻是想小小懲罰一下他們罷了。二是估計就是出手,也難保證大家都全身而退,我是平安是福,誰也不能損傷的。
  芳兒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又篤定的發現了桃之夭夭的用意,又沒愛心......香巧有些驚慌著急,看我幾次想張口,又忍住,我知道她也是相信我的。
  鐵牛站在我身邊不動,不過也是緊張的盯著桃之夭夭,不自覺的,將玄玉訣運了起來,靈獸之識的光芒也隱隱閃現了。
  桃之夭夭剛"咦?"的看著鐵牛叫了一聲,突然伊豆小巧的身影閃現了出來,直接穿過花障撲到了桃之夭夭的麵前。
  桃之夭夭驚呼了一聲,居然就那麽原地消失了,隻有滿空散開的桃花,伊豆在其間來回飛了一會,突然又改變方向衝向了另一個方向,中途還不忘"汪汪!"的朝鐵牛叫了一聲......估計是要他出手。
  纏繞著小魏的樹根和圍困小白的花障也都消失了,我忙接了近處小魏的劍給鐵牛,"快去幫伊豆。"我總感覺,他們兩個的配合,才是提高靈力最正確的方法。
  桃之夭夭已經被伊豆發現了行蹤,在另一處現了身,忿忿道:"我怎麽這麽倒黴,什麽時候來了個加柴,居然還有靈獸之識?!"看到鐵牛劍上的紅光,他叫得更淒慘了。
  果然,花障擋得住鐵牛,卻擋不了紅色的劍氣。桃之夭夭一個不小心,身上的衣服被鐵牛的劍氣劃破,散做桃花一片。當然,他最怕的還是速度飛快,圍他攻擊的伊豆,我發現他每次想要用樹枝攻擊,身上都會散出粉霧,伊豆立馬毫不猶豫的就蹭過吸收了。
  他不放出粉霧的時候,伊豆就不停在他的保命花障裏穿梭,我明白了,伊豆在吸他的靈力!難怪他怕伊豆怕成那個樣子,以至於堪堪躲過鐵牛的攻擊。
  終於,桃之夭夭忍不住叫道:"老天啊!居然碰到我的天敵噬靈加柴!別打了!再打我就露光了!"
  我差點沒笑噴了,看他幾句話就暴露了本性,尤其還自爆其短,當真是坦白的可愛。
  再者也確實是我們不對在先,現在也夠了,便叫道:"豆豆回來吧,別再貪吃了!"
  伊豆停了身子在一棵桃花樹上,回過小腦袋,委屈渴望的望向我,顯然不樂意放過大補的靈氣。我忙伸手又喚了聲:"乖!快回來!"
  抱了委屈得嗚嗚直叫的伊豆,喂了顆紫妍丹,好歹的安撫住了。
  桃之夭夭驚奇的睜了逃花眼,顫聲道:"你你、你,靈獸認主了?你難道有妙靈之因?"在場人全愣了,妙靈之因?沒聽過。
  沒了伊豆鐵牛的劍氣也發不出來了,老實的回來站在我身側,桃之夭夭也終於舒了口氣,淩空大咧咧盤腿一坐--偶的心在滴血美男形象啊!全毀啦!散了花障,他的衣服更加叫一個慘不忍睹。
  桃之夭夭渾然不覺的興奮問道:"真的沒有嗎?"一麵在我身上打量,突然注意到我腰上的古玉--元宵時鐵牛給的,已經被我器化輸了很多靈氣內息了。
  他興奮叫道:"是玉器!好東西啊!"剛要衝過來拿,見我懷裏的伊豆也是不懷好意的馬上緊張備戰,豎了小耳朵,蹦緊了身子,隨時準備撲過去,也就幹笑了下,又看著我道:"喂,你們吸了我那麽多靈氣,又毀了我的衣服,這可是我用靈力做的,相當於損失了二十年的功力,總得負責吧?"那你多大了......
  我瞧著他覺得好笑,負責,難道要劃了你衣服的鐵牛娶了你回去。不過見他總是瞄著我的墜玉便問道:"這個你能用?"如果真那樣,我不就可以通過玉器將靈力輸給別人了。
  他看出我的想法得意笑道:"當然能用,不過這是隻有植物精魄才能做到的。"
  難道是像光合作用一樣的植物特有功能,然後動物靈獸則可以吸收他們的靈力,好象還滿說得通。啊,那,要是拿他當中介傳導靈氣給伊豆也是可以的!
  那邊桃之夭夭見我不理他已經著急的道了:"我們合作怎麽樣,我給你做劍魂,你定期供給我靈氣,要知道人類修煉過的氣,對我們可是大有好處啊!當然你也不吃虧,我這樣有靈識的精魄作劍魂,不必非要神兵,卻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見他一臉期待的小孩子模樣,十分的期待,我心裏暗自盤算了一下這個直性子花魂的利用價值,終於覺得十分劃算,伸手開心笑道:"合作愉快!"
  ......就這樣,一個據他自己來說二百多歲的桃花妖就這麽被我給拐跑了。可我怎麽覺得他心理年齡連二十都不到......
  幾個人出桃林的時候,是表情各不一致啊!小魏先是垂頭喪氣突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笑了起來,過來問我道:"平安,商量一下,把伊豆借我用用吧!"
  "汪汪!!!"我還沒回答,伊豆已經不願意了。我知道,他是想帶了伊豆陪他捉別的精魄去。
  我笑道:"今天咱們運氣好,遇到了個笨桃花妖,別的精魄很難保不危險,等到有好機會,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再一起去吧。"
  當然也是說給側了耳朵注意的小白。
  我的頭上的釵劍聽了我的話,一陣劇烈的抖動,顯然附在其上的桃之夭夭十分不爽。嗬嗬,為了方便,當然不能帶著那麽個千嬌百媚的大活人招搖過市,幹脆讓他就做我的釵劍的劍魂好了。
  如今好好一柄小釵劍上,多了朵嬌美的小桃花,當真成了釵子了......
  嘿嘿,不過桃之夭夭既然有膽打我的靈氣內息的主意,我自然也就會對得起他,定要把他所有的剩餘價值都榨幹,決不手軟,嗬嗬,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研究著他的用法了
  ......我好象把他當實驗品了,可憐的孩子。
  擺渡爺爺,見了我們,有絲驚訝,也有些喜悅,二話不說,又帶著我們到了對岸。
  不過湊巧的是,對麵已經有幾個人在岸上等著了,是幾個公子哥,還有幾個滿漂亮的小姐。古人真開放啊!
  見了我們坐船過來,他們很驚奇的看著我們,突然中間的一個公子笑道:"咦,楓弟,怎麽,你也來這裏求姻緣?不知道弟妹是哪一位?"這個倒是我也認識的蘇府的公子哥......去他家時不小心碰到過。
  幾個小姐看了白楓也是眼前一亮,隨後見了我們幾個都是丫鬟服飾,都露出不屑的神情。
  白楓很儒雅的笑著:"蘇大哥,真巧。"剛好船也停了,白楓當先下了船,一麵回頭溫柔的拉了香巧的手,扶了她上岸。顯然幾個小姐臉上都有不忿。
  白楓的家世、人品、樣貌在這奇榮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芳心暗許的自少不了,隻是不想他的魅力這麽大,連幾個有了情人的小姐都對他心有企圖?
  那個蘇公子得意的笑了下:"還當是哪家的小姐呢,原來是個丫鬟,她可真大的福氣啊!估計又是你們門派的規矩吧,今年沒躲過去胡亂選了一個?"
  香巧本來滿是幸福羞澀的臉上,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低下了頭,悄悄的要抽回手,顯然白楓緊拉著她不放,淡然道:"自然不是,我也是真心待她的,蘇兄,先告辭了。"
  便帶著我們走了,看得出他氣得不輕,可是一直克製沒有發作,估計是考慮到蘇白兩府的關係吧。還真是冤家路窄了,之前爹爹和姐姐的仇我可還沒抱呢,倒是又來招惹我,身份地位的懸殊,可是姐妹們的心病。
  芳兒顯然也待小魏更冷淡了。本來開心的出玩,卻讓他們給攪壞了心情。當然我知道,這也不過是個導火索,根本原因還是問題真正的存在著,隻是我們一直盡量忽略罷了,這也是我要解決的最主要問題。
  這些天,我已經開始籌劃了,香巧是個貧農家的女兒,自小賣入府調養長大,到是很出息。我想到唯一可以解決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幫她的家人富裕起來,等她到了年紀,請出府回家時,也就可以做個小姐了。
  芳兒家裏估計是沒落了,估計會比較棘手,而且他們的感情也不定,隻能走著看了。
  現在的安撫工作看你們自己了,偶也不能啥都管啊!
  好在回了樹下空地被大家圍著詢問後,大家又開心了起來,畢竟能到桃源也是看機緣的,想後來的蘇公子他們被老爺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在岸上氣的直跺腳。
  當然,桃之夭夭的事,我們自是商量好了都沒提。劍魂之事是隻有一些大家族才知道的秘密。
  白天出遊,大家晚上倒是很累的早早就都睡了,我則溜到了院子裏,決定夜訪蘇府!我越來越不思進取了,怎麽唯一想到的報複方式就是偷人家的東西呢?
  沒辦法,又不能殺人放火,還是讓他們多損失點珍寶肉痛一下好了,我也剛好缺東西啊!估計他們府那麽有錢,少不了好東西!
  吩咐了伊豆不許攻擊桃之夭夭,便陰笑道:"夭夭,今天可要看看你的本事,我倒要瞧瞧你這麽高級的劍魂有什麽能耐,居然把我存在玉器裏的靈氣半點不留的吸光了!"
  邊說邊起身向蘇府飛去,身周粉色的花瓣飛舞縈繞,好象是桃之夭夭在信誓旦旦的保證......
  
  汝瑤舊事姻緣
  這次的目的地是"蘇鐵精製",因為小勇說過,好的材料很難買到,有也是價格極高,再者衝突的起因也是因為打鐵,所以,我就小小收集一下他們蘇府的高等練器材料好了。
  顯然這裏也是蘇家很看重的地方,守衛的家丁護院很多,來往的打著燈籠一隊隊巡視。在夜裏安靜得除了漸去的腳步聲,還有四處的蟲鳴。
  我伏身在了一棵大樹上,伊豆乖巧的趴在我旁邊,我對眼前的圍繞的粉色花瓣小聲道:"看你的了,給我把這好好搜搜,哪裏有暗室密房好東西的,記了清楚再回來。"
  粉色的花瓣抖動旋舞的翻飛著散在了風中。我對桃之夭夭的要求是,見縫就鑽,沒縫化成花霧也要進去,反正隻要通風的地方,他總會有辦法的。
  桃之夭夭帶回的信息還是滿激動人心的,三處寶室,一處藏了精石礦鐵,一處是金銀,還有一處最為隱蔽的是寶石玉器,我咬牙,偷不了太多,自然拿最珍貴的了,寶石玉器可以器化,就那好了。
  飛身順著桃之夭夭的指引,到了一個存放舊品的倉庫,牆角有密道,要不是桃之夭夭我還真發現不了,連伊豆也隻是能通過氣味找藥材,對寶石鐵礦之類的就不行了。
  入口是個鐵板的門,看地上隱蔽處的一個凹槽該是用鑰匙才開得了,不管啦,暴力一把,拔了釵劍,縈繞著粉霧,當真切鐵跟豆腐似的,一塊塊的將鐵門破壞了扔在旁邊,終於切通了一個可以通過一人的洞,便跳了下去,是長長的台階。
  單是看著架勢,便讓我充滿了信心,裏麵肯定有好東西。聽桃之夭夭說裏麵有人,我小心的到了守衛呆的地方附近,剛要把準備好的迷藥出手,粉色的霧氣侵了過去,幾個嚴整的人都悄無聲息的倒了,強啊!
  手裏的釵劍抖了一下,桃之夭夭的嬌媚笑聲道:"不過讓他們做會春夢罷了。"
  總算到了放寶石的暗室,舉著外麵牽來的火把照著看,不大,東西卻不少。
  粉霧凝了起來成了人形,倒是桃之夭夭總算忍不住要出來透口氣,他歎道:"在劍裏好悶啊!還是出來的舒服!"便滿心喜悅的動手翻東西去了。
  "哇!瑪瑙啊!這個火妖肯定喜歡,咦,還有品質不錯的雀羽,天殺的,肯定是他們很多人去獵殺的......"看他滿在行的,我便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好好挑挑靈氣好的。"
  我則感到一絲不尋常的波動,是陣法,看來這裏果然也有人會。在很不起眼的角落裏,幾塊器化了的寶石擺的是隔靈陣--可以讓外麵的人感覺不到裏麵的靈氣,中間擺了一個舊的錦盒,我好奇的打開看了,暗色的貓眼石?管它呢,先收了,放到事先準備的的大布袋裏。
  桃之夭夭很興奮的不停把一捧捧的東西往口袋裏裝,我發現他根本不管有用沒用,隻挑漂亮美麗的......伊豆顯然不感興趣,隻是圍著一堆玉雕的靈獸象玩,我拿起一個瞧瞧,沒靈氣倒是上品古玉。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難道是準備來收集精魄時用的,那倒是好容器--收了。
  終於在口袋滿滿的時候,我不舍的歎口氣,"走吧。"
  桃之夭夭顯然沒過癮,我白了他一眼:"想偷自己來不就得了。"他委屈道:"當我不想啊,可是我化成花瓣飛的時候什麽也帶不了,要是捧著走,又哪裏出的去!"
  ......看來從前也不是沒有覬覦過寶物的,本性也善偷啊!難怪我們如此惺惺相惜!
  晚上回了府,我很興奮的趁著姐妹們都睡了,在休息廳裏擺弄統計偷來的東西。好在大家早都習慣了我的神出鬼沒,對於我總是出去玩已經習以為常了。
  想著蘇府發現丟東西時的表情,我就越發覺得寶物們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華。
  伊豆幹脆趴在我腿上睡了,桃之夭夭喜滋滋的一件件瞧著,愛不釋手,問著:"咱明天去哪家?"我白眼一個,你還真上癮了。
  突然他搶過我正拿在手中研究的貓眼石的盒子道:"天哪!幽眼!這,哈哈,居然在這裏找到啦!這下清虹也可以凝形了!"
  "什麽?"我好奇的問。
  桃之夭夭興奮的手舞足蹈道:"這可是靈獸冰貓的眼睛凝成的寶石,是水怪凝形時最好的靈器!清虹都念叨好久啦!"
  我將盒子毫不猶豫的搶了回來道:"清虹是誰?對了,你的靈器是什麽?"
  他一麵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桃花了!"沒新意。
  一麵顛顛的拿了杯水來,施了些粉霧道:"清虹快出來,有好東西啊!"
  杯中的水抖的懸了起來,在空中凝成一個很小的人形輪廓,落在桃之夭夭手上沒好氣的道:"你一天到晚煩不煩,又要照鏡子?!自己河邊看去。"果真夠詭異的,水怪嗎?
  伊豆突然驚醒了,有些暴躁的叫了起來,我居然感到它有絲恐懼!
  桃之夭夭得意對伊豆道:"等清虹凝了形,我再也不怕你啦!"難道是一物降一物?伊豆很委屈的窩在我懷裏,撒嬌叫了幾聲,又不滿的衝桃之夭夭"汪汪"的叫著。
  那個小水怪激動的翻滾起來,不停的變換著形狀,用小孩子的尖細聲音叫道:"你找到我能凝形的器了?"
  小樣的,敢欺負我的豆豆?我好好的收著盒子,對一臉期待看著我的桃之夭夭微笑道:"沒門,我可是要把這個給爹爹鑄劍用的。"
  桃之夭夭急道:"這個又不是精魄做不了劍魂,不如我幫你找劍魂,把它送我怎麽樣?"
  小水怪也急得不停翻轉,我撇嘴道:"劍魂我自己也找得到,可是給了你們這個,以後聯合起來欺負伊豆怎麽辦?"伊豆滿意的在我懷裏叫了一聲。
  "我保證不會攻擊它的!大不了我也認你當老大嘛!桃之夭夭說了,你身上的靈氣可是對我們大補啊!"小水怪急切道。
  你們倒都挺會算計,我也不能吃虧,問道:"你有什麽能耐?"
  他洋洋得意道:"千裏幽眼,萬裏水鏡。有水的地方發生的事,我都可以知道!如果和幽眼融合凝形,自然能力就更多了。"衛星,現場錄象轉播啊!
  "好吧,先證明一個給我,才知道有用沒。"我笑道。想起好久沒動靜的白府和三夫人,我不想留隱患,居安思危偶還是沒忘的。"對麵園子,能看到嗎?"
  一起圍著裝了水的盆,瞧著小水怪"調頻",如鏡的水麵,在細小的漣漪蕩漾間,不停的變換畫麵,好清晰啊!不過......一會是星空,一會是屋頂房梁,我鬱悶,"你怎麽竟是看這些沒用的?"
  小水怪委屈道:"我隻能反映出水中映出的畫麵,不過如果有了幽眼我就可以遙控水滴,哪裏的情景都可以看到了。"
  忽然又是一陣波動,閃現的是--三夫人?雖然畫麵比較暗。水怪道:"好在有墨,這可是正對著人哪。"我暈,估計是她在寫字,原來墨也能當水境,不過這麽晚了,她還沒睡,而且怎麽有些憔悴?
  桃之夭夭突然道:"何汝瑤?原來她嫁到這家了啊!"
  我奇道,"你認得?"
  桃之夭夭淡淡道:"自然,來過姻緣樹下的人我都記得,她是和一個窮秀才一同去的,倒是不錯的一對,可惜家裏不同意,硬是拆散了,要她嫁到大戶人家,她就跳河了,還是我和清虹無聊時救的她哪。
  凡是姻緣樹下定的姻緣,我還是願意保護的,可惜,後來秀才被她家裏抓了起來,她也就被要挾著嫁人了,人類的事,我們也不好太插手,也隻能見這段姻緣毀了。"
  然後抱頭叫道:"這可是我桃之夭夭的一大敗筆啊,我可是靠保護姻緣聚集功德的啊!"
  我無奈:"你還聚集功德,真修仙啊!"他回嘴道:"好玩罷了,受人們景仰啊!"
  暈,還是個虛榮的家夥。
  不過,我的三八情節又發作,問道:"你現在也可以補救啊!反正她還惦記著那個,不如咱們再給他們湊到一塊吧!"好主意,反正我是不在意女人再嫁,這也是考驗他們感情的機會。
  "怎麽湊?"桃之夭夭感興趣的問,這個也挺八卦。
  我得意笑道"那還不好辦,隻要她願意,給她吃個假死的藥,回頭再從棺材裏救活,讓她找那個男人私奔唄!不過得先找到那個男人。"好在古代不火化。
  "這個我可以,隻要凝形之後,我就可以找到他!"小水怪清虹忙自薦。
  就這樣,幽眼給他,我們幾個人就商量著計劃。
  果真能讓三夫人走,一來我也確實敬佩她對愛情的執著,想來她做的事也是無奈的,當作我報複的一點補償;二來,她走了,七夫人倒是真個就地位更穩妥了。
  "女主不應該去害三夫人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三夫人害七夫人,孩子總是無辜的."
  這個偶也認為是對滴,不過現在做這件事的是平安,偶想說的是,女主不是完美的人,也有很多缺點的。
  她是比較極端的人。自我保護意識強烈,對自己喜歡的人如七夫人,眾姐妹,會心甘情願的為她們著想,做很多事,這也是為什麽偶會著重墨在她身邊人身上的原因。
  我想表現的平安,不隻是自己過得開心,找個愛人就修成正果,而是一個很八卦愛管閑事的人,而恰恰自己的事卻是最不經心的,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對感情的覺悟。
  平安的報複心滿強,一來是對討厭的人絕對不留情麵,她認為對不住自己的人,定要加倍奉還;二來也是因為太想維護自己重視的人了,爹爹和七夫人是她的親人,姐妹們是她的好友,都是被從前滿孤獨的她要全心維護的。
  總之,她肯定會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可以包容平安寶寶的任性吧。
  還有就是包容小幾的任性吧,偶寫滴文文,著重點和構思都是按自己的夢想來寫滴,應該說不會按大大們的口味做太多變化調節。
  當然最後,肯定是美滿結局,偶不會砸了自己的夢的~~~
  
  重生脫離牢籠
  小勇的重劍做好讓人送了來,不過也帶來一個消息,說是可兒被人接走了,他的叔叔來找到了她,還說謝謝我解了她的毒,給我留了個東西,錦緞包著。
  我冷笑,來接的真是時候,我前兩天剛好給捎去了新練製的解藥,放在鍾琴那,估計足夠她的毒全解的了,轉眼她那個不知生死的叔叔就找到了他,分明的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所在,一直旁看著我給她解毒呢!
  突然有種被算計利用了的感覺,可是想想不管怎麽說,可兒我還是願意救的,總有種親切的感覺,小姑娘文靜秀氣也招人喜歡。
  倒要看看那個死男人給留了什麽,要是不夠藥錢,哼。
  精巧的金絲玉牌?難道是什麽武林盟主令或是願意為我做什麽事的信物?忙仔細瞧了,上麵刻著清晰的兩個字,"納蘭"。好象是當朝貴姓,對了,有個什麽納蘭容瑞的護國將軍,好象還有個妹妹容晴是皇上的蘭妃,聽姐妹們談起他的時候滿眼崇拜,說得跟個了不得的英雄似的。
  不過我卻微微失望,我最不想跟這些朝政官員皇親國戚的沾上,多半是沒什麽好事。自以為給個牌子把我當你們納蘭府的貴賓,給了天大的麵子,姑娘我才不稀罕,還不如給銀子實在。
  尤其是現在更不想查我的身世了,就在這也沒什麽不好。
  把玩著手裏的重劍,小勇真是好孩子,每把都不一樣,做得很有風格,嗬嗬,馬上又是四百兩進帳。
  接下來嘛,不打兵器了先,早畫好了圖紙給他,給我來點國計民生的娛樂產品。這裏的生活太單調了,總得尋些樂子不是。
  幹脆做一副瑪瑙麻將,打個九連環,還有一副跳棋的槽子,至於棋子嘛,一方白色珍珠,一房雜色低品貓眼石嗬嗬,倒是不難湊齊。
  當然我的香盒自然也要多做幾個了。
  對了,丟了東西的蘇府沒半點動靜,難道是為了麵子,氣往肚裏吞?那我是不是考慮再光顧一次,讓他們氣到內傷?
  晚上自然是獨自在休息廳熬夜,等著清虹來,現在我徹底成了夜貓子一族,白天補覺,晚上胡鬧......
  麵前杯子裏的水,波動了一下,旋入空中,忽又散成水霧,散去時就是一個......哇,白胖胖的童子!肌膚白嫩如凝脂,明目瓊鼻,櫻唇皓齒,機靈的一轉眼珠,笑嘻嘻道:"平安姐,我可是帶回好消息了哦~"姐?我敢保證你比我兩世加起來年齡還大......不過妖精果真都愛美,這個剛凝形的水怪也是漂亮的沒人樣。
  "真慢!我都快睡著了。"粉色花霧從眼前飛過,桃之夭夭斜靠在了軟塌上,風情萬種的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我暈,你妖怪還睡覺?
  清虹白了他一眼:"大男人的整天還睡什麽美容覺,自戀狂。"桃花分公母嗎?
  桃之夭夭的不滿瞪眼罵他道"你還不是一個酒鬼,還沒凝形的時候就偷我釀的挑花酒!"
  清虹不理,自顧找了塊錦帛,施了水霧於其上,嘻嘻道:"我可是親自跑了趟那裏,窮秀才現在北方的汲昌堡裏給幼童們當夫子,估計是為了躲過何家的控製吧。我還找到了件有趣的東西!"
  錦帛上水霧繚繞,燈火下有些彩虹的朦朧色彩,清虹遞了給我,是--畫?!我,我服了,激光印刷術啊!彩色複印機......
  他得意的笑道:"這可是高級水怪才有的能力--水印咒哦,我練了好幾年才練成呢!連爺爺都沒我做的好。"
  聽說清虹就是那個清虹河邊擺渡爺爺的孫子......一家子水怪,就說那個老頭不正常,不過他也真有個性,好好的妖怪不當,非到這兼職賺外塊,恩,聽說好象是錢都買了酒......再無語一個,這妖怪還講究吃喝啊。
  至於清虹的名字,也是因為生在清虹河邊才取的。突然想知道,妖怪怎麽生......呢。
  仔細看了畫,才發現,上麵是三夫人!隻是很年輕,十幾歲年紀,笑得很清甜幸福,也還是少女的妝容。邊角處一個鬥大的字"瑤",估計是思念之做吧,單看字,該是個生性淡薄卻滿執著的人,再加上這畫嘛,確是不凡,筆下功夫不錯,真情流露,估計他要賣畫,肯定現在也是個富裕人了。
  "那個窮秀才倒是也夠癡情的,把這畫當寶貝似的,掛在書房,每晚都要瞧著發會呆。"清虹邊說邊蹭到我身邊,又是拿那雙天真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我,又來要香水......給他。這些妖怪都什麽破習慣。
  一個是貪酒好香水,一個是整日要靈氣補他那身破爛衣裳......我收的妖怪果然跟我一樣離譜。
  "嘿嘿,那正好,兩邊都惦記著,不幫白不幫,準備實行計劃!你們別忘了自己的戲份!"我收好畫,今晚特意穿了身喜由姐新給做的粉色單衣綾羅裙,天暖和了,又有一批換季的新衣服趕了出來,嗬嗬,剛好今兒穿出去顯一把。
  粉色的衣服很輕盈飄逸,我散了頭發,隻攏了一小綹用桃花劍簪挽了。臉上也罩了粉紗,意氣風發的笑道:"出發!"
  當然,還不忘回頭道:"夭夭,別忘了把你的桃花酒拿來點給我嚐嚐!"剛旋舞起來的花瓣差點震散......
  東園碧瑤軒的書房還點著燈,老爺今晚在七夫人那過夜,三夫人又是獨自在燈下看著書。我突然明白了,從一開始見到的她溫然淡漠的笑,不是高深莫測的算計,而是對所有的事都漠不關心,因為這裏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隻是被人操縱著。
  元宵的燈謎"總為浮雲能閉日--打字",還有深夜思念時的字
  "風亭悲月冷,忍教荊棒萎連枝;
  雲路歎日遠,誰使雁行分隻影。"
  --溫曇。    
  我瞧著手裏的姻緣符,兩麵的字寫得幸福溫然。她也從來沒有放下過,白日裏卻不能表現,隻能在深夜燭火下尋份自己的安寧,回味追憶從前。
  何府要攀附吳家,白府夫人,有了這個門主夫人的妹子也是身價上漲,大家都在算計著自己的利益,沒人想過她的感情,甚至這些年一直騙她秀才還在何府的控製下......真是,夠狠......
  窗子在風的吹動下,"吱呀"的緩緩開了,粉色的花瓣風中旋舞著從窗口進了屋子,盤恒,香氣滿空。
  三夫人疑惑的抬頭看了,顯然很震驚。目光有些激動的追隨著飛到門邊的花瓣,濃密的散成霧,再淡去,自然就是早等在這裏的偶滴亮相。
  及腰的長發,柔軟的無風自舞,半露的桃花劍釵無疑是這粉色夢幻般花霧的來源。
  粉色的衣裙在花霧中朦朧的若隱若現,白皙臉龐在粉紗掩映下似真似幻,不懷好意......哦,是高深莫測的笑著的眼睛,幽幽靜靜的望著她,燭火無聲的熄了,隻有滿窗月光照在我們的身上,相對凝視。
  "你、你是......"她遲疑的開了口,夠鎮定~
  我淡淡一笑,揚手輕輕揮袖,粉色的花瓣拖著姻緣符飄向了她,她顫抖的接了,唇顫了一下,已經有清淚滑下,輕聲囈語般道:"......姻緣樹......為什麽,已經,遲了......"
  瞧著她這梨花帶雨,哭得清麗哀婉,饒是女人也覺得心憐。
  隨著微弱的光芒,她臉上的淚滴浮到了空中,旋轉著,窗外的花露濕霧聚集了起來,結成水鏡一麵,顯露的是呆呆坐在書房對畫發呆的秀才的畫麵。是清虹出手了。
  也是快要三十的男人,很溫柔淡泊,麵目寧和,隻是哀傷抑鬱的神色在周身散溢。三夫人再也堅持不住,有些軟弱坐回椅中,癡癡落淚"溫......曇......?他,他還好嗎?"
  我輕歎一口氣,比我想得還癡情。將清虹印了畫的錦帛展開,是她嬌美容顏,清冷的說道:"本來俗世之事,我不宜過多插手,念在你們曾在樹下求緣,這麽多年兩人又都是一直癡情不改,才決定相助。"
  連著畫,一同給了清虹畫的地圖,我特意配置的假死藥,最多可以讓人深度睡眠一天一夜,中途可用花露提前喚醒。
  "這是'前世散',吃者命斷,得桃花露者重生。你若有心離開這裏,便於明早服下。安排了心腹,為你守墳,我會在午夜去趕往相救,到時你就是自由之身,自可趕往北方與他相會。"
  然後在她震驚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又是一陣花霧紛飛的消失了身影。
  該說的都說了,還留那等著穿幫嗎?
  回程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拌妖怪出場果然是--爽啊!桃之夭夭也是興奮得不得了問道:"為什麽不讓我去,非要你來說?我這正牌花魂還在哪!"
  當然不能說我為了好玩,隻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兒戲。由你辦難保不砸。"桃之夭夭不滿的又是刮起了桃色風暴......
  第二天一早,我還賴在床上補覺,七夫人竟然親自來叫我起床。"平安!快醒醒,聽說三夫人好象病危快不行了,你,你快隨我去看看,能不能救她?"我無奈的呻吟,姐姐還真是......算了,正好我也去瞧瞧藥效,畢竟沒臨床實驗過,別個藥量不對,再真害得她長眠了。
  碧瑤軒裏顯然是沉默壓抑的,一大早急忙趕來的老爺氣色不善,冷冷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我偷眼瞧著,他身側幾案上是那副畫像和姻緣符,三夫人居然沒收?還是,故意留給老爺看,以明死誌?
  幾名大夫都顫抖的說,雖然還有口氣,但是恐怕沒半點救活的希望。
  七夫人也不待跟老爺請示,就忙過去扶了她半坐,伸手輸了內力給她續命,有些哀求的看了我一眼。
  我剛要過去,伺候在旁哭得一塌糊塗的容兒已經喊了起來:"誰要你來?主子定是你害的,竟然還來裝好人......"
  "夠了,滾出去。"老爺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但是淩厲的口吻無庸質疑,已經有老媽媽拖了哭喊的容兒出去,看的出,沒少偷著掐擰,估計平日積怨不少,如今可算是她失勢了,有了報複的機會。
  "夫人不必再舍力相救,她自己尋的死,誰也沒有辦法......想不到這麽多年了,她......難道我待她......"最後是深深歎氣。
  七夫人很震驚,卻不肯停手,我裝做去勸扶七夫人,把了三夫人的脈,藥效剛好,心意一動,將七夫人的香盒偷偷在她麵前晃了一下,也輸了些靈力給她,讓她講個遺言也好。
  三夫人悠悠的醒轉,七夫人也已經撐不住,收了功,有些欣慰的笑道:"姐姐醒了!你,你何苦的,我們一定想辦法救你。"
  三夫人睜開霧蒙蒙的眼睛,有些濕潤的笑了,很虛弱的聲音:"從前是我多有對不住,妹子是寬厚之人,隻盼,以後能代我照顧蕊兒,我,便是走,也就放心了。"
  我側頭看床邊一個老媽媽手裏抱著還有些睡意朦朧,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的小女孩,才五六歲,很漂亮,嬌嫩嫩的,估計是三夫人心有不舍,昨晚一直抱她睡到天亮才偷偷吃了藥吧。
  七夫人含淚點了頭,剛要開口,三夫人隻低低說了句"......小心白府......",便又閉了眼睛。我搖搖頭,小聲勸慰:"剛才是回光返照,救不得了。"七夫人才哀傷的放了她,疼惜的接了老媽媽懷裏的怯怯的小女孩,溫言哄道:"蕊兒,以後跟姨娘去西園住好不好,那裏有漂亮的花,很多姐姐,還有可愛的小狗......"邊說邊忍不住落淚。
  小女孩不明所以,卻有些甜甜笑意的點頭嬌聲道:"蕊兒喜歡小狗狗,姨娘陪蕊兒玩嗎?"
  私下聊天的時候,丫鬟們都說三夫人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兒,對她很冷淡,讓她一直很寂寞孤單。
  原本我還猜想過她是重男輕女,後來是想可能對老爺的恨怨,如今見她臨死(雖是假死卻是永遠離開了這裏)前的一眼,看著女兒說不出的憐愛不舍,突然發覺,冷淡也是一種保護。也許她早就想過離開,活著不行就死著走,隻有讓小女孩不依戀她,才可能不是很痛苦。
  老爺一直沒有說話,三夫人臨死都沒有提他,我想對他的打擊夠大的了吧。
  很快的布了靈堂,簡潔素雅,老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畫和姻緣符都放到了三夫人的棺木當中,她的臉色是灰白的,不複光彩,卻依然絕美,隻是增了許多淒然。
  老爺吩咐人給她的棺木中蓄滿了她最喜歡的蝴蝶蘭,鮮活彩色的花朵,映著白衣素麵的沒有了生息的人兒,我,我,沒愛心的想......好經典的畫麵啊,宛如彩蝶在追悼著枯萎的落花,看者傷魂......居然也包括知道是假的的我。
  好在這沒有停屍之說,隻是進行些祭奠禮儀便可入土為安。
  老爺寫了挽聯,貼在緩緩合了的棺木之上,
  "蝶化竟成辭世夢,鶴鳴猶作步虛聲。"
  看得出,他還是滿情深的,緊握了手,看著眾人將棺木抬走。似乎也老了不少,顯然有受傷不輕的哀痛神色流露。
  我不由冷哼活該!誰讓你那麽花心三妻四妾,人家不願意還娶,自找的。你要是敢對我姐姐不好,我也給她找個人重嫁了!
  晚上大家都很低落,三夫人自殺的事,私底下還是傳開了,七夫人回房哄著來了這裏後很開心的蕊兒睡了,姐妹們各懷心事,估計也在琢磨自己的未來。
  我,忙啊!大晚上還得挖墳救人!
  葬的地方是城郊的吳家祖墳,冷冷的星光照著荒野,跪在墳邊守夜的隻有一個男人,點著的火,燒著紙錢,靜得淒涼。
  人死燈滅,管你生前風光。
  容兒回了白府,她本就是白夫人派了陪嫁跟在三夫人身邊的,如今老爺也就遂了她自己的心願讓她走,不過我可不看好她以後的日子。
  我晚上自然還是妖精裝出場。
  見了花瓣飛揚,男人顯然有些驚訝卻期待的站了起來看著四周。估計是三夫人留的心腹。
  我從樹上悠然下落,道:"挖墳,我要馬上救她,不然就來不及了。"
  男人也沒猶豫,回頭就拎了一旁草裏掩著的鐵鍬挖......家夥都準備好了,辦事果真不錯。看他臉上斜斜一道長疤,該是西園的猛男善鋼吧,好象還救過三夫人的女兒。
  開了棺,我點了些化入了濯華的桃花露在三夫人臉上,又輸了些內息,眼見沉睡的人,臉色慢慢紅潤,善鋼驚訝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等到三夫人睜了眼,緩緩坐了起來,我還是有點心裏毛毛的,詐屍......明明我策劃的。
  望著天上的星星她淚水盈盈的長出了口氣,邁出棺材行禮道:"姑娘大恩,汝瑤無以為抱,您自是不屑世俗俗物,可否告知姓氏,從此拜神朝香,隻盼可為姑娘祈福。"
  我屑啊!你要給我錢最好!可是,顧及我好歹也是拌妖精呢,還是注意點形象的好。隻有不甘的道:"原也隻是為你癡心打動才有此一行,從此的路,便看你自己的了。"
  便散了滿空的花,飛身離開。其實是藏到了樹上,好戲得看到尾不是。
  善鋼那邊已經從樹林裏拉出了馬車,還有個很老實忠厚的老頭子車夫跟著,道:"夫人,您的衣物、食物等,全按您說的準備了在車上,隻是我是粗人,不知您可滿意。"
  三夫人從未有過的燦爛一笑道:"謝謝你,還有,我已經不是夫人了!"
  閃身入車,出來時換了身粗布的衣裙,荊釵一個,隨便挽了發,卻更有種說不出的風韻,由內而外的魅力。
  善鋼恭謹的遞給她一個小錦緞包,"這是剩下的兩千銀票和二百銀子,屬下共花了四十兩,這趕車的是我的表叔,夫人盡請放心,他會送您到北方'酌陽河',到那就需要換成水路了。"
  三夫人笑道:"多謝費心了,昨兒那麽晚找你,不想你這一天倒是準備得都齊全了。從前我多有不是,讓你做那些個下毒使壞的事,我知道你性子純良。這些你留下,還有,七夫人是個好主子,而且絕非凡俗之人,也許,你娘的病請了她給瞧瞧說不定就有希望。"說著,隻撿了一百兩銀子,餘下的都推給了他。
  善鋼本在推拖,聽了後麵的話卻愣住了,"她,能治娘的病?"
  三夫人笑著攏了風中的長發道:"她許不能,但她身邊滿是桃花香的姑娘一定可以,這銀子你便留做藥錢吧。"
  我,我汗,不過早上又見了她一麵,竟然認出了?恩,不過憑她這份精明,估計秀才是跑不了了的。
  馬車緩緩的遠走了,還是同一片星空月下,我卻覺得心胸有些開朗,她臨行的笑語神采,那種自由的歡心雀躍,仿佛是隻被放飛的鳥,放回水中的魚兒,解脫的尋著自己的天空和海洋去了......我也撇撇嘴暗想,偶爾做回好人也不錯,心裏舒坦暢快啊,哈哈!
  終於忙完了,看善鋼還跟那平墳地,我則回去補覺了。
  棺木裏隻剩了一身精致的白色衣裙,被封存,泥土掩埋,正如一個人的過去,如今她已經有了新的人生,如今可以有些東西,重新開始。
  
  善鋼收複忠仆
  三夫人的死,倒是叫院子裏的姐妹們都情緒低落了很久,為了改善氣氛,我便整日裏帶著大家大興土木。
  映雪蘭冬天開花,如今已經結了銀色的小硬殼果,我正在研究其藥用價值。
  園子正中,原就種得是牡丹,我覺得富貴吉祥也就沒改,隻是花園和北麵的側房間還有空地,便架了個秋千,如今每日芳兒蓮兒兩個都使壞把上麵坐著的蕊兒推得老高,笑聲不斷。
  秋千旁還搭了個涼棚,裏麵擺了桌椅,棚子頂還扯下了花架到地上,等到夏天,葡萄騰和牽牛花長出來攀滿棚頂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如今覺得院子裏唯一就是少了點靈氣,缺了水,幹脆大動幹戈,在主房後麵,偏居前的空地挖了大坑,在清虹的幫助下,倒是幾日就弄出了個小池塘,恩恩,可以種荷花了。
  我放下手裏的活,對著幾個忙了一上午的粗使丫頭道:"好啦,以後常照看就行了,咱們的大工程都算完了,你們都好好歇幾天吧,記得用新領的薄料子做幾身換季的新衣服。"
  幾個女孩都甜甜的笑著跑開洗澡去了,三夫人走後,她園子裏的粗使丫頭,我跟芳兒喜由姐去全接了過來,偏居也重新布置裝修了,安置大家都好好住下,好歹我從前也是那出身的,姐妹們總要幫一把。
  至於那些二等丫頭,愛分哪分哪,碧瑤軒已經封了,我唯一關心的是,裏麵那些值錢的東西老爺打算咋處理呢......
  好在大家來了這裏,發現大家都是沒規矩的歡笑玩鬧一團,日子又比從前好太多,也沒有對我的改變太多驚奇,也是,從前偶爾的也有見麵,大家隻當我們這屋子人變漂亮了都是清髓和健身舞的功勞。
  哎,多虧了現在有十幾個粗使丫鬟,不然,我這些活還真不知道幾天才幹得完啊。。
  我看看自己手裏的薄繭......越來越農民了,還跟大家一起挖坑來著。
  前麵院子裏滿是歡聲笑語的傳來,聽著好象是果兒又在追著可憐的小伊豆要愛撫。
  我一麵整理衣服回走,一麵看著屋簷牆角最近冒出來的桃花歎氣:"桃之夭夭那家夥真是閑不得,得到有空地就給我長幾珠桃花,虧了我先霸占了大片土地,早播了種或是移了花芽,不然,這非得也成桃源不可!"
  不過眾女都說什麽"桃花開,貴子來。"對這些長得莫名其妙到處都是的桃花喜歡得不得了。
  當然,對這滿園春色和桃香我其實也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收集起來,新鮮的花瓣美容或是做糕點都不錯~~夭夭的酒果真是不錯的,幾十年的陳釀啊!
  尤其是我加了濯華進去後,更是讓清虹,桃之夭夭和伊豆喝得暈頭脹腦,不知所以。
  最後的結果就是,他恨不得把所有的酒都搬來讓我給他們加料,不過我可舍不得,死命他給我桃花樹下繼續埋著!必要時才可取點,那麽好的酒可不能浪費,當然,也順帶的運了幾十壇果子酒清髓去。
  SO這幾天我還有一大任務就是帶大家釀酒,然後讓他們兩個晚上運走。好忙啊~不過好在大家總算也是有了晴朗的笑容,算是雨過天晴了。
  老爺如今更是非要常來我們這多呆會,尤其陪著七夫人看我們武藝,蓮兒芳兒進展很快,早就熟悉了輕功開始練外功,兩人倒是火辣性格都使鞭,果兒學得幾日覺得苦就放棄了,那兩個不感興趣的依舊做針線活,最苦的就我,每日都得扯了她們的鞭子甩幾下給老爺瞧瞧,當然不能露真功夫。
  好在老爺有了三夫人的教訓,再加上七夫人的勸說,如今也算是對幾位夫人雨露均分,再加上心疼七夫人如今已經三個月身孕,就算白日管不住自己來這,晚上也會乖乖的去其他夫人過夜。
  嗬嗬,內部階級矛盾緩和不少。
  我估計沒了三夫人的藥控製,其他幾位夫人應該不久也就有喜了。
  不過三夫人假死的事,我連姐姐也沒告訴,覺得沒必要,隻說給了蓮兒,她聽後驚得說不出話,我笑道:"知道我們女子同盟的意義所在了吧?對了前陣子讓你打探的事怎麽樣了?"
  她總算是恢複了正常的笑道:"這點事還不好辦?珍珠有個表哥就在府裏做長工,好象是青梅竹馬,難怪她對燈會也不感興趣;喜由姐家裏有個弟弟,好象讀過書,在一家店裏做帳簿記錄,收入不多;香巧有個哥哥忠厚老實的,好象在馬車行當夥計;我家裏就不用說了,那群人有不如沒有;果兒好象家裏從前是富貴人家,不過應該是散了;芳兒姐從不說,但看得出也是出身不錯。"
  我讚同的點點頭,好同誌,果然工作認真態度負責。
  蓮兒笑問道:"你問這些個幹嗎?"
  我豪氣的笑道:"自然是要幫你們都成為小姐啦!隻要你們的家裏富裕了,等到丫鬟做夠了,就贖出府去嫁人,怎麽樣,不錯吧?"
  蓮兒震驚道:"你,你也太敢想了,那要,多少錢,再說,我們也不會要你的錢。"
  我笑道:"想得美,我可是隻出基礎資金,讓大家合夥做生意,都當老板,每人手裏都有股份,回頭做大了,大家的身家不就都有了?當然,目前看來他們都不是幹大事的料,果兒芳兒也得再說,你嘛,自己參與當女老板好了,剛好,我這出謀劃策的也方便,不過還得給你找個穩妥的搭檔。"
  蓮兒聽得兩眼放光,激動的跟什麽似的,我拉了她小聲吩咐,自然要當女老板,那些個瑣碎的事,我可就都省心的交給她了。
  這晚剛吃過晚飯,大家正邊說笑邊拾掇著桌子,那邊果兒笑著又跑了進來道:"才剛出門領蕊兒玩,就收了個求見的帖子。"
遞給七夫人,我側頭跟著看,是善鋼,哈,來得正好,我正愁手上沒人用呢!
  西園的仆役要見園子裏的夫人,倒是可以,不過先要投貼,被應允了才可以在丫鬟的引帶下進來。
  七夫人疑惑的看著,我催果兒道:"快讓他進來,嘿嘿。"
  眾女都忍不住笑了:"你又算計人家什麽呢?"
  我現在手裏還有兩千兩銀子,還是虧了伊豆才省下的藥錢,他手裏可也有兩千一百兩,這樣合資做生意倒是足夠了。尤其他這個人我是滿欣賞的,很忠心,辦事也果斷利落妥帖,大好人才豈可錯過!
  幹脆在院子裏擺了搖椅,七夫人掩嘴含笑坐了,等著看到底怎麽回事。
  善鋼還是一板一眼的行禮問安,奇怪,他那道疤到是不覺得可怖,反而滿有男人味的。
  剛好從屋裏同蓮兒一同端了茶點小幾的喜由姐見了他,驚訝的笑道:"善,善大哥,好巧啊!劉媽媽還好嗎?"
  善鋼也是有些驚訝道:"喜由,恩,娘......"說著有些黯然。
  喜由欣喜的對我說:"平丫頭小的時候,可還是劉媽媽交到我手上幫著照看的哪!"
  "我?是他娘交給你的......哦。"猛的想起管家說剛入府的時候,是把我交給管丫頭的劉媽媽照看的,想不到就是善鋼他娘,還真巧啊。
  善鋼也驚奇的打量了我:"平、平安長這麽大了!好快啊。"目光裏倒是有很多兄長見妹妹時的疼愛和欣慰。我知道我沒死,能活這麽大大家都覺得意外......不過,他這個人也不錯。
  七夫人打斷了我們這邊聊舊情,好笑的問道:"你找我可有什麽事嗎?"
善鋼馬上又回複了恭謹,"嗵"的跪下道:"善鋼聽為夫人醫術高明,心地仁厚,隻求夫人能為我母親治病,善鋼願意一輩子以夫人為尊,為夫人效命!請夫人成全!"
  好個大孝子!
  七夫人忙道:"快起吧,我並非什麽藝術高明,隻是小懂一些,不過我倒是願意幫忙,你也不用答謝,不過是舉手之勞。"
  然後不待那邊善鋼激動的幾乎有些發抖,已經吩咐我們"更衣吧,準備出行。"
  中院的西園住了很多的長工和家奴,條件還是滿艱苦的,善鋼家住在角落裏,不過一個小屋子,有兩張床鋪,做飯什麽的估計都是用公用的大廚房,或是府中領夥食。
  劉媽媽氣色很差,我檢查了一下,該是積勞成疾的老病根,加上生活清貧沒有調養好,雖然後來也用了補藥,可惜不對症,隻將病越拖越差,如今是一天大半時間是暈睡的,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當然續命治病也是可行,不過我隻能用內息為她調養,姐姐的內功我是決計不讓她再動用了,她自己懷著胎兒,太耗內力可不是好事,看來這治病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跟七夫人商量了一下,便讓叫了門口等著的善鋼進來,七夫人很配合自然的說道:"劉媽媽的病也是可以治好,就是要耗些時間,尤其府中請不得大夫,不如,出府尋個房子,讓劉媽媽住下,請大夫慢慢調養。
  我這也有些藥,可以給她暫緩病情。"
  善鋼猶豫了一下道:"不瞞夫人,吳府對先父有恩,善鋼雖隻是長工,如今身上也確實有了錢可以離開,卻還是要尊先父的遺訓,一直留在府中為吳府辦事。"迂腐,不過倒很忠心。
  七夫人笑道:"剛好我也有份活希望你來做,到時自會安排住處,你同劉媽媽一起搬了去即可,我也會定期讓人去送藥和用內力治療的,隻是外麵大夫的診治也是少不了的。"
  顯然善鋼有些動搖了,我揮揮手,副盟主該你的了。
  同來的蓮兒笑容滿麵自信滿滿的走了出來,拉了不知所措的善鋼開始給他細細講我們的安排計劃,七夫人也感興趣的跟著聽著。
  如今七夫人地位上漲,在府中權利也多了,老爺給了她個常用的牌子,可以隨便派丫鬟或是下人出府,倒是方便了我們。
  嘿嘿,人員全部選定,可以準備開店啦!~
  
  合作尋找劍魂
  開店的事已經交給了蓮兒和善鋼全全負責,經過這麽久的考察,發現古人每日的休閑生活少的可憐,所以一般白日勞作之後,晚上大把時間,多是女人縫補,男人到酒館茶房裏天南地北的胡侃,或是聽說書先生來點武林奇聞。
  我便是要從這點入手,來點新鮮的,這裏燒烤是隻有富裕人家才會偶而吃的,普通人家一般隻是家常菜或是路邊小店裏吃點麵湯,炸臭豆腐之類,我相信,根據現代的燒烤店來布置的店麵,方便省事,又可以讓他們邊吃喝邊聊天,豈不就成了一個熱鬧的場所。尤其我還可以把現代裏我看過的各類小說寫成劇本,找說書先生來講,嘿嘿,效果嘛......
  如今已經讓善鋼出府尋合適點店麵,和打製我們的專用燒烤用具去了,設計稿都有文字說明,相信應該很快就可以製造好。
  當然,員工也是由他來負責,既要聯係姐妹們的親人,又要找到其他的人選,對於善鋼的穩妥我倒是很放心的。
  他娘等到店麵一找好,便一同與他搬到後間住,請大夫慢慢調養,這些日子就先服用我配的藥好了。
  我這兩天也同喜由去了一次劉媽媽那,她還是睡著,我用內息幫她調養了一下,看來還真是需要一段時日,她的身體太虛弱,不像爹爹當初,因為內功深厚,自己練習療傷篇就好了。
  沒辦法,我隻是對解毒有辦法,就是配靈藥也是水漲船高,要本身內力深厚者服用才有好效果,對劉媽媽的虛弱體製還真是有點棘手。
  最不滿意的就是桃之夭夭了,因為我損失了靈力,他比我還心疼,不能輸出到玉器裏讓他吸收了。
  喜由最近幹脆就讓她常去照顧劉媽媽了,本來她們就相熟,善鋼又在為我辦事,照顧好了他娘,他肯定更忠心不二,也無後顧之憂了。
  蓮兒負責裝飾店麵,工作服的準備,還有最重要的就是食物。
  如今屋子裏的姐妹們,連同粗使丫頭全都來幫工,要趕出幾十件專用的圍裙,當然是要繡上我們的標誌,"木子"。
  我帶著蓮兒研究著調料的配置,還試著加了幾味草藥,既增了美味,又可以殺菌去毒,健胃開脾。
  酒水我也狠心咬牙的取了一壇桃花酒,一壇清髓,打算當震店之寶,千金不賣。
  食材自然是這裏盛產的水產為主,也會配些青菜。
  奇榮本是海邊小城,城東臨內海"福澤",百姓們很多就以打撈海物為生,當然自然比不上真正的東海沿岸,卻也充裕。
  吳家好像還在內海旁開有船坊,製工精良,便是海濱城市都有特地來定船以便在海中遠航捕撈的。
  所以說,這裏的氣候潮濕,又水產低價豐富,人們又是早厭倦了無聊的空虛生活,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我的燒烤店定要開它個全國連鎖!
  當然這些具體的布置,我就撒手不管了,我現在更關心的是,爹爹今兒中午捎信來說他出關了,看他寫條子的口氣是極為欣喜!我可要瞧瞧我們李家第一柄絕世寶劍是啥樣!
  晚上和夫人飯後悠閑的出府散步,嘿嘿,現在我們是行動自由了,老爺在七夫人的軟磨硬泡下,不僅允許我們隨意外出,連其她幾位夫人也有了此福利。隻是要帶人保護了,我們自然找了善鋼,不過,出了府就把他轟走該幹嘛幹嘛去了。
  再沒了拘束,當真感覺好爽。
  天色漸晚,夕陽西下,有粉色的雲彩在天邊翻湧,濕潤的風,暖了的天氣,我快樂的挽著七夫人的手臂,兩個人沿街邊打量邊向家走,偶或側頭私語說笑,真是好久,不,是從沒有過這麽幸福的感覺,和家人一同散步......
  家裏很熱鬧,小勇和老大他們幾個都圍著爹爹叫著,驚歎的還在搶著寶劍愛撫。
  爹爹一看到我們進了院門,便哈哈大笑道:"縷兒,安兒,快來瞧瞧,想不到我李乾升癡研了半生,不得進展,反倒是要經曆了劫難後才頓悟,突破了自己的瓶頸,居然也能夠打出可以做'器'的寶劍啦,實在是造化弄人啊!"
  聽他口氣裏感慨萬千,知道他是想起了從前。
  我伸手接過劍,很重,大小雖比小勇打的重劍小,重量卻隻多不少!不過顯然的,這柄長劍更為精致美麗古樸,劍深沉森寒,顏色暗青,手柄和劍殼都是巧妙的融入了陣法的花紋,當真是絕品!
  看到爹爹一臉期待的望著我,知道是巴巴的等著評論,我便笑道:"好是好,隻可惜......"他馬上急切的我問道:"怎樣?"
  我笑了下道:"隻可惜還沒有如此桀驁大氣的劍魂可以匹配!"
  爹爹也臉色一暗歎道:"李家先祖為了劍魂枉死者幾何!不過,如果知道了哪裏有精魄我自是也要去的!"
  正要答話,桃之夭夭的聲音細小卻清晰的入了耳朵笑道:"我知道哪裏有劍魂,隻不過嘛,你看那個我都幾天沒有靈氣吸了......"他委屈,我發抖,怎麽感覺跟養個吸血鬼似的,雖然靈氣比血要好回複的多,而且將靈氣常輸出到玉器後帶動體內的靈力更快的運轉補充,倒是讓我的內息增長速度反而加快了!
  尤其是我沒想到的是桃之夭夭的靈氣散溢在周身時,居然也可以讓我輕易吸收,而且那種純淨的有著植物清新的靈力,進入體內融入我自己的內息,當真是很舒服,好象有脫胎換骨之感。
  我小聲閉嘴磨牙道:"少不了你的。"當然,估計他也應該聽得到。
  桃之夭夭十分興奮的得意在我耳邊笑了下說著:"鳳魂嶺,峭崖邊,有血鷹,不過當真不好對付,連我都拿它們沒辦法,便是迷霧也因為靈氣不足而沒法生效。"感情還交過手啊。
  我想了下,也沒有做聲,看來得回去研究下作戰方案,不過看那把銳利的劍倒還真是滿合適鷹靈做劍魂,估計一定很囂張!嘿嘿,一定要想辦法試試。
  晚上回了府,我好好的盤問了下桃之夭夭血鷹的特點和喜惡。
  原來血鷹也是種極為凶殘高級的靈獸,居然有的比人還高--那不成雕了......尤其它們的羽毛極為堅硬,可以在靈氣的驅使下化為利劍,飛在高空又速度極高,所以幾乎沒有聽說有人可以捕捉到過。
  而且我今日才知道,多半取精魄的人是死在那些護在墓穴周圍的活的靈獸手上,真正的精魄是滿脆弱的,如果不成為劍魂,將會慢慢靈氣散盡,當然守護它的靈獸也是可以吸收它散去的靈氣,得到極多好處的。
  所以靈獸們都有習慣,臨死的時候,會拚進最後的力氣,回到自己的同伴之中,死去後肉體腐爛了,精魄卻不散,一直在墓穴中徘徊,將靈氣逐漸散去獻給自己的夥伴後才會徹底消失。
  我聽得其實還是很感動的,可是,精魄我還是要的,這樣精魄也不用消失,我可以補些靈丹給它的同伴就是了。
  聽桃之夭夭說得血鷹好象無敵似的--對人類來說,不過,成年的加柴就可以輕易打敗它們,尤其加柴可以吞噬吸收其它所有精怪、靈獸的靈力的能力更是鞏固了他們的僅次於龍鳳的地位。
  不過伊豆目前還是鬥不過它們的,先不說這血鷹乃是群居的,單是對一隻,伊豆雖然是速度占上風,卻是傷不到血鷹,因為它們的毛皮太堅硬了。隻有成年加柴的利齒鋒爪才可能穿透。
  我抱起懷裏睡得正香的小伊豆,怎麽也不覺得是凶獸,還是那麽大一點不見長,軟軟的小身子,拎起小爪子瞧瞧,腳心是軟韌的肉墊,那點小硬爪尖尖......抓人都是撓癢癢。
  小家夥不滿我擾了它的夢,不滿的嗷嗷叫了一聲,扭了下小身子,重又找個舒服的姿勢,仰麵睡著......露著粉色的小肚皮,蜷著腿,呼吸的時候小胡子一翹一翹的......
  打死我也不相信它可以對付血鷹,不過想起那日見到的靈獸之識凶殘暴戾的樣子,我寧願它永遠長不大,不厲害沒關係,就這麽丁點的多可愛,總可以欺負它......
  在我不屑的努力從桃之夭夭那挖掘所有資料後終於找到了我的突破口,嘿嘿,血鷹極為喜歡鳳魂嶺的峭壁血蓮和那裏的一種速度急快的野兔,"灰煙"。而且這好象也是這種高級靈獸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我幾乎笑得合不攏嘴,有辦法啦!哈哈,小樣的,就知道它們不可能沒有弱點!
  毫不猶豫的第二日就通知了小白小魏鐵牛,都給我準備東西,我們要出發找劍魂去也!幾個人聽後連鐵牛都是一臉激動興奮,更不用說跳得老高的小魏。
  鳳魂嶺在奇榮東北境外,這裏有一片極少人來的荒野峭壁,人們常說:"血蓮妖,血鷹殘,血鳳崖下葬魂冤。"
  雖知這裏險惡,可是那靈性極佳的入藥血蓮和對劍客來說極為誘人的高等鷹靈,卻還是每年都會吸引一些武林人士來此,下場--死。靈獸沒什麽慈悲饒誰不死之心,凡是侵犯了它們的,絕對是一個不留!
  所以,雖然是興奮,知道了此行目的地的,也知道了我計劃的他們,還是說不出的緊張,我們乘了馬車,坐了兩個多時辰才到......想想我家伊豆,人家偷藥材時往返速度那叫一個快啊!如今最歡欣雀躍的就數伊豆,才接近了地界,它就激動得什麽似的,精神抖擻的蹲坐著,豎著耳朵,一副大敵當前的樣子。
  下了車,唯一敢做我們車夫且定要跟來的盧九也收了往日對凡事都不關心的冷漠道:"三位公子,平姑娘,此處實在危險,還是小心不要太接近峭崖為好。"
  當初來得時候就是騙他我們是來采一些邊緣的草藥,嘿嘿,此時嘛......眼見他突然無聲的暈倒在地,大家都是一驚,我笑著隨手拈了片風中的花瓣笑道:"小意思,桃之夭夭的絕招,這裏沒有到血鷹的範圍,隻要讓他在車裏小睡一會即可,沒什麽危險的。"
  當然,想了想,為了保證他安全,還是在車的周圍都灑了不少毒藥,凡是接近沾到的野獸都會昏迷,估計這也不會有人經過。
  小魏叫道:"原來笨桃精還有這個能耐啊!"桃之夭夭不滿的化出一道狂暴的粉霧吹去......
  白楓也感興趣的研究著我的發釵笑道:"當真是厲害的靈性花魂,確實有很多奇妙之處。"然後更是期待的望向前方。
  鐵牛完全漠然,似乎一切正常......
  突然前麵開路的伊豆在前麵的草叢裏"汪汪"的叫了起來,我們上前查看,是--骷髏?!我,我汗,這死了人,都沒人給收屍骨嗎?
  回頭看身後三張都有點變色的臉,我有些邪惡的想到:"也許有機會該領他們見識下更刺激的,不然這樣下去,怎麽成為厲害的俠士。當初教官訓練我們的時候,手法可不是一般的惡劣,單是為了讓我們克服殺人恐懼,讓我們見識甚至親身經曆到製造的血腥畫麵可就不是一般的變態......沒錯,我殺過人,從前作為護衛型的侍女,保護是被動的一方麵,主動殺人幫主子除去敵人的事也做過,不過也不多,還都是些可惡之人,我選主子的時候可是特意選了個善良的......
  看著微風拂過掀起的草浪,也許是被血浸潤的,這裏的草也長得比別處高些,肥沃些。遠處陡然拔地而起就是血鳳坡了,高空之中,幾個黑點在盤恒,偶爾俯低掠過看得清楚是極為凶戾的巨大血鷹,氣勢不俗,傲視而翔。
  
  鷹靈 劍魄合一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嘿嘿,我對付不了你血鷹還對付不了那野兔灰煙嗎?
  當下命令伊豆、桃之夭夭和清虹,分別給我找野兔抓來,伊豆毫不猶豫的就展開翅膀去了,這尋找吃的還是它更在行,夭夭和清虹也跟著花風水霧的飄走了。
  鐵牛挖坑,小魏喜滋滋的在裏麵加了帶來的柴火,小白拿了特意買的鐵絲網在那緊張的站著眺望等待。
  我也從車上抱下了一瓶清髓,融了兩棵靈丹"濯華"下去,這藥也不多了,因為有了藥效更好的"紫妍丹",它倒是專門被我用來送人用。
  我們還沒有太過接近血鷹的勢力範圍,那三個去捕獵的估計它們就是發現了,也是懶得理,都是精怪靈獸,打起來沒必要又沒好處。我不禁感歎,希望血鷹也同伊豆一樣有懂人語的靈性,那就好辦得多。
  終於,最早就看到伊豆興致勃勃的放了隻灰煙回來,為啥是放?它在天上飛著趕,灰色的野兔在地上逃命似的就跑了過來,一旦偏離方向伊豆再一個俯衝......就這樣,直到小白詫異的合上了鐵網還在感歎,真是守網待兔啊!!!
  小魏興奮道:"這野兔灰煙極其味美,在酒樓點菜時,便是有錢都難求,它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抓不到的,不如這隻我們先吃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吃重要還是鷹靈重要?還不快幹活,清理一下?"小魏嘀咕著從網裏拎出兔子自行宰殺去了......這種活我還是幹不了,殺無辜的野生動物,跟殺壞人感覺完全不一樣,雖然我很愛做兔子肉,也很愛吃兔子肉......
  升了火,拿了烤叉--木製的手柄,長長的鐵針,是專門為我們的烤肉店定製的,先小用一個!穿了血淋淋的兔子......還是不適應,好在火上烤了一會已經烘幹開始冒油,有香氣散出,我開始塗上各種香料,嘿嘿,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新配的強效迷藥"金仙倒",這配方可是我從前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而且一直都不敢輕易給人用--藥效太強了,連聞著都會暈倒。
  當然我們幾個是先吃了解藥的。很快夭夭和清虹也回來了,花爆龍卷風......卷著隻嚇得昏迷的或是轉的頭暈的兔子,清虹更特別,居然是--跟鬥雲嗎?!雪白的小雲彩上麵拖了一隻--冰凍兔子,服了,真是各有特色啊!
  想了下,剛好,冰凍兔子帶回去,烤肉店開業的時候可以當招牌菜!夭夭清虹都對烤肉不感興趣......素食主義者。所以又興致勃勃的出去狩獵玩了。伊豆早圍著烤肉急得直叫,小家夥雖吃肉,卻絕對口味挑剔,要熟的不說還得味美鮮嫩的......
  夭夭帶回的兔子也一同收拾烤了,怎麽說那麽大的血鷹,一隻兔子實在是太少了,兩隻塗滿迷藥的才迷的倒,保險要緊。
  終於,我們的烤肉香已經香飄四野,吸引了天上的血鷹的注意,黑色的小點在不自覺的靠近我們這邊。好在夭夭說靈獸都有領域觀念,隻有侵入其領域的人才會被它們攻擊,在其外的,一般它們是不會管的,河水不犯井水。
所以我才敢有恃無恐的在這烤肉,不怕它們一個俯衝連人帶烤肉一並打掃幹淨。
  小白小魏都緊張的站了起來看天,鐵牛還在勤懇的跟我一起烤另一隻兔子,油滋滋的,連我都暗吞口水,好香啊!
  不多時,附近的上空已經徘徊低飛了五六隻血鷹......當真好大啊!兩三隻都有一人多高吧,很壯碩,還有兩隻體形較小也有個半人多高,難道是母鷹?
  我也是手心捏把汗的繼續烤著,一定要受熱才能讓藥效揮發得更快,等它們撐不住自然就掉下來了。
  夭夭和清虹又分別逮了隻兔子也就回來了,都在我們旁邊守著,粉色的花霧,水色的冰障盤旋著守護。
  突然極為高傲的一聲鷹啼響起,閃電般的一個身影進入了視野,瞬間就到了我們頭頂,優雅的展翅滑翔。桃之夭夭慘叫:"鷹王!這麽幾個小鷹的鷹群也有鷹王!我從前怎麽不知道?!"
  我抬頭仔細瞧,通體不是褐色而是雪白的硬羽,隻有幾縷羽翼是鮮紅色,攙雜其間,醒目豔麗異常,體型倒有些像母鷹,但絕對是氣勢完全超越了其他幾隻血鷹,高貴傲慢的飛著俯視我們。
  大家都不說話,屏氣凝息,突然鷹王一個滑翔穩穩落地,不過它沒有半點注意烤著的野兔,而是很認真的盯著我身旁的酒看著,酒香和靈藥的氣息,在夭夭和清虹旋轉帶動的風力的傳播下,早飄香四周,看來它還挺識貨。
  我笑了下,改變策略,這些血鷹很冷靜,隻是圍著盯著而沒有動手搶,估計是怕我們下毒吧。可惜它們不知道早吸入了毒氣,隻是較慢才會起效罷了。
  鷹王的眼神讓我將它同伊豆畫了同級等號,很清冷但有著感情,高傲,不馴,還有不屑......不屑出手?
  招呼了小白小魏開吃!兩人愣了一下隨後醒悟,有些小心的接了我和鐵牛遞的兔肉邊注意四周,邊小心的吃著......食不知味啊......看看鐵牛吃得多香頭也不抬,根本是有了吃的什麽都不在乎,害我掐了他一下小聲道:"你少吃點,本來就不多。"
  終於一直低飛的鷹忍不住了,暴躁的叫了一聲,要衝下來搶食,卻在我們外層的保護水障上一撞就給彈開了,嘿嘿知道你們勇猛,我們是以柔克鋼,我們雖然奈何不了你們,你們也奈何不了我們!
  小白小魏也放心的大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尤其是小魏還喜滋滋的去搶清髓要喝,突然驚叫了一聲,我望去看他望著空空的手發呆,再看外麵,鷹王爪子下抓著的酒壇--好快的速度,居然進了我們的防護圈!要是它攻擊的話......
  鷹王閃亮的眼睛透出得意的味道,一聲鷹鳴似乎有喜悅。突然又迅速閃開,原來一直吃兔肉的伊豆比它更快,早跟了出去,在它的爪子下扒著酒壇玩。
  鷹王顯然不滿意,見了是加柴也沒辦法,知道速度也是拚不得的,幹脆也不理伊豆,放了酒壇在地上,低頭先喝了再說,反正旁邊的伊豆也沒什麽威脅......
  不過,嘿,哥們,忘了說了,這酒裏的藥量,可比肉上的多了兩倍......
  果然,才喝了一半,鷹王就暈暈的倒地了,伊豆得意的嬌聲叫了一下,似乎在嘲笑,自顧喝起了剩下的美酒,有了解藥就是好,肆無忌憚。
  其它的血鷹很是憤怒的又是對水霧花障一通衝撞,可惜,不久也紛紛墜地,我們的迷藥藥效發揮了哈哈。
  命夭夭和清虹停了下來,我走道鷹王旁邊瞧瞧還醒著,隻是醉眼朦朧的,連憤怒都顯得無力。我摸摸老實的鷹王笑道:"這回認栽了吧?不過你真聰明,我的話一定也能懂吧,我沒惡意的,隻是為了精魄,這酒裏你也感覺得到,有我加的靈藥,對你們很有好處,隻要你帶我去找精魄,不攻擊我們,就給你解藥和那種靈丹怎麽樣?"
  看它通靈的眼睛似乎有懷疑又瞧了下四周墜地昏迷的血鷹又很猶豫,我笑道:"不會騙你的,我相信你也是會守承諾吧,公平起見,我先給你解藥。"
  塞了顆解藥到他堅硬的喙裏,我稍稍退了幾步,鷹王緩和了一會,慢慢站了起來,它的身周一陣無形的氣場旋轉劃過,推得我們都有些後仰,估計是靈丹的藥效被它吸收了,我就不信嚐了靈丹的滋味會擱舍得下。
  鷹王很仔細的瞧了我一會,我也毫不示弱的回視,終於,它似乎是有些親昵的叫了一聲,微微低了頭,似乎是同意了吧。又分了解藥給其它的血鷹,本來醒來後對對我們極為仇視的要攻擊,卻被鷹王一聲鷹吟止住了。
  看著那些血鷹有些不甘的飛走了,我心花怒放,有了鷹王果然省事好多。
  鷹王又瞧了我們一下,叫了一聲便飛了起來,緩緩在空中帶路,我們忙施展了輕功跟上,在草原上踏著飛紗滑行當真愜意。小魏羨慕的道:"七師娘好厲害的輕功,才教了你們幾日,竟然比我們都厲害好多!"
  我笑了下,沒回答,繼續趕路。
  行了很久終於到了峭崖頂,我看著斷崖有些惡寒道:"別告訴我是要我們跳下去吧?"難道是陷阱,要把我們引到這來報複?!
  突然見鷹王俯衝下了斷崖,一會又上來,在我身邊盤飛,看來還真是要下去,可是這輕功也保不了自由落體啊!突然心意一動,見它繞著我低飛,卻不離遠,難道是讓我上去?
  我笑了下道:"謝啦!"
  輕輕一縱,到了鷹王背上,它馬上飛高又盤恒一下衝向崖底,我,我暈,緊抱了它的脖子,比海盜船還過癮......
  原來停的是斷崖半腰的一個很寬敞的石洞......老鷹不是住樹上嗎?
  看著崖下全是草,估計埋了的屍骨不少。
  我小心的跳到了洞裏,鷹王隻是在洞外盤恒,看來並不打算進去。正感慨該不會自己一個人去找吧,突然身後一陣勁風,我閃開,撞進洞的是--鐵牛?!他他,他身後那對大翅膀怎麽回事?!
  突然黑色的羽毛散了滿空,是虛弱的小伊豆趴在它背上!我的天!獲得靈獸之識後還可以和靈獸合為一體嗎?!鐵牛顯然有些撞暈了......還沒試過就敢亂飛,萬一沒控製好摔到崖底怎麽辦?見他有些迷糊的站了起來,無辜的傻笑了一下,打量四周,我剛要說話,就聽到空中慘叫連連。
  小魏?!我......明白了,粉色的花瓣龍卷風,中間夾帶了個慘叫的人,不是他是誰,也是被很不負責任的扔到了洞裏,顯然小魏的臉都青了,搖晃的走了幾步,扶了石壁就開吐......比我還慘。桃之夭夭嬌笑了一聲就回了發釵,估計他今天動用了那麽多靈力也夠累的了,不然才不會乖乖回去歇著,不出來攪和。
  最幸福的數小白,瀟瀟灑灑的乘了小白雲,一身白衣風中飛揚,黑發飄灑,緩緩飛了下來。當真是有種謫仙之感,連我都看得眼紅嫉妒,以後我要搭乘清虹變的小白雲!可惜清虹也很不爭氣,很虛弱的回了它的窩,我本來隻帶了兩個銀製的耳釘,可如今左麵卻多了個搖搖擺擺的小白色珍珠墜,這是青虹凝形後形成的器,往日沒事的時候他就在裏麵。
  我們四處看了一下,這洞並不深,甚至是隻凹了進去不過幾米,精魄在這嗎?
  突然懷裏的伊豆動了,看來是緩過了點,我剛才可是心疼它喂了顆紫妍丹,它小眼睛晶亮的盯著洞裏的一塊半人高的岩石,"汪汪"的叫了兩聲便撲了過去,我們也馬上分開站著,將洞口堵住,小白小魏寶劍出手,小心抵禦,鐵牛想了想,幹脆架起了拳頭......重劍隨身帶著不便。
  我也小心的控製了袖裏的飛紗,實在有危險也顧不得隱瞞,飛刀也湊個熱鬧。
  突然那塊岩石後麵飛出了一點紅色的瑩火,伊豆還在後麵興奮的追著,奇怪的是,竟然不著急,放慢了速度似乎隻是戲耍。
  按裏說,伊豆似乎完全可以吞噬了這股能量,好在我之前教育過,決不可擅自吸收了,這精魄有大用。
  眾人也都傻了眼,桃之夭夭是說精魄本身很脆弱,卻沒想到如此......伊豆跟撲蝴蝶似的追著落荒而逃的紅色熒光,原來根本就沒有半點危險性,果真是全靠外麵的血鷹守護。
  小白小魏已經明白了,也收了劍,小魏迫不及待的笑著衝了過去,一起抓,伊豆不滿的叫了一聲,小心護著反倒給他搗起亂來,小白也是伺機而動,就鐵牛一看沒危險,鬆了口氣,在旁看熱鬧。
  突然小魏笑了一聲撲向被堵到角落裏的精魄,卻被伊豆衝了過去給擋了,紅色的熒光晃悠了出來,急閃的衝向了一旁正瞧著有趣的鐵牛,窩到他的外衫裏就不出來了,小白苦笑歎道:"是我們太急了,精魄都是有靈性的,強求不得,越是強行捕捉它們越是不滿,想不到鐵牛真是......嗬,無心插柳倒成蔭,置身事外的等著反倒叫精魄選中了。"
  我看著有些得意的回到我懷裏的伊豆,原來方才它不過是要追趕精魄讓其恐慌,最終目的是讓它無路可逃,自行選個主人,不過他還真聰明,竟然猜得到那精魄會選擇鐵牛,看來果真還是它們靈獸間最是相互了解!
  我取了帶來的鷹型玉雕給了鐵牛,這個剛好作為運載鷹靈精魄的器。
  他拿了玉雕正不知該如何做,紅色的熒光倒是一閃就從他的衣服裏出來,進了玉器當中,翠綠的玉紅芒閃過之後,變得通體晶瑩如血!
  走的時候自然是鷹王又招了兩個小弟送的我們,它們好象也知道了靈丹的事,完全不記仇,放了我們下地之後,目光灼灼的盯著......又送了幾粒濯華。
  鷹王似乎很開心,尤其是吃了解藥後把我們的烤兔肉也給它們分了,上車前,它居然還有些戀戀不舍!鳥果然貪食!
  我想了下,笑道:"你若喜歡以後我再送些酒,幫你烤肉便是!"鷹王滿意的叫了一下,突然空中幾個影子下落,我汗,等著我這句話呢?幾隻大鷹又扔下了五六個野兔......真當我是禦用廚子了,不過我感興趣的是,它們居然還帶了兩朵血蓮!紅色的蓮花,說是長在峭壁上比較隱蔽的地方,一般人就是冒著危險來也找不到的。
  我大喜,抱著它的腦袋親昵的愛撫了一下,難得鷹王也很乖順,嘿嘿,那我以後的野兔倒是有了它們就有了穩定貨源啊!
  晚上小魏小白和鐵牛自然是都很興奮的跟到爹爹家裏,看到底怎麽將劍魂收入寶劍當中,見了爹爹新打製的寶劍,幾個都看得喜愛異常,直叫極品,可想而知,若是再融入劍魂,豈不是很值錢!
  我也期待的瞧著爹爹有些顫抖著接過了裝著鷹靈的玉雕,回到爐邊,將寶劍重新入火燒練,卻沒有捶打,而是似乎有些吃力的將內力都輸入到了玉雕當中,突然玉雕紅芒大勝,爹爹顯然是內力不支,臉色有些慘白,我忙上前扶了,抵在他身後的手悄悄輸了我的內息進入他的體內。
我的內息雖不深厚,卻貴在純淨,尤其是長期和夭夭互換靈氣更是接近了自然的清新。看著玉雕慢慢斂去紅芒,我鬆了口氣,不過,雕像變了!成了扁平的圓潤玉珠,剛好鑲嵌在了劍柄和劍身之間預留的凹槽當中!
  剛一融合,劍身也散出了紅色的靈氣包圍,玉變回了嫩綠的顏色,卻另有晶瑩血紅的花紋順著珠玉蔓延開,豔麗得仿佛是盛開的花朵,妖冶媚惑,靜極,與我想象的神劍將成驚天地泣鬼神完全不同。
  涼了,散了,冷卻的寶劍完全變了模樣,竟然未經任何敲打的縮小了一些,剛好是普通配劍的大小,劍柄上是灰白色的圖紋盤旋,劍身上的花紋像是燃燒的火焰,又像是血鷹那鮮豔的翎羽,"嗡"的一聲離開了爹爹的把握,懸在了空中。
  爹爹有些虛弱但十分震驚興奮道:"居然如此順利沒有劍劫,難道是自願成為劍靈的精魄?!"仿佛是回應他的話,寶劍一個盤桓,也驕傲得如那血鷹在空中巡遊,而後乖巧的停在了鐵牛身邊。
  鐵牛也是一愣,隨手接了,猛的旋風湧起,將我們都推得後退了幾步,寶劍似乎是興奮的嗡嗡震動了一會,便瞬息消失了所有的顏色,看著好象隻是很老舊的一柄普通長劍一般,再沒了聲響。
  "劍魂認主?!"爹爹滿目激動的望著鐵牛手裏如今毫不起眼的長劍,不錯,可以自行選擇主人的劍魂自然是更為高級的劍魂--這可是血鷹精魄啊!尤其還會自行隱藏靈氣毫不張揚,當真是好東西啊!
  小魏羨慕的怪叫了一聲衝上去搶著要瞧瞧,劍身卻是紅色晶瑩的光華一閃,毫不客氣的表示
  --不樂意。
  惟有伊豆滿意的叫了一聲,十分愜意的繼續窩在我的懷裏補覺。
  
  開張助興劍舞
  風和日麗,雲淡天高,往日寧靜的奇榮小城,如今主街上熱鬧非凡,人聲鼎沸,一段舞龍弄獅,活潑可愛,引得圍觀的百姓不停哈哈大笑;新店開張,烤肉的濃香,佳釀的醇香......早引得眾人頻頻吞了口水,翹首張望。
  沒錯,今天可是我們"木子燒烤店"開張的日子,為了開業酬賓,也為了廣泛宣傳深入人心,今天免費供各色烤串一天,當然酒水限量,一人最多領一小壺。
  三層的店麵後麵是個小院,住著夥計,也有廚房。如今裏麵來往的人影穿梭不絕,卻是忙得有條不紊。
  店鋪一層是大廳,幾十張燒烤桌--特製,正中是嵌入的鐵製的烤盤下麵是碳火,如今坐滿了人,自然是這奇榮城小有名氣的一些江湖人物。正北有個舒適的桌椅坐塌所在,如今一個中年人正邊喝酒邊閉目養神,這是我們專門請來的李快嘴,可是說書一絕。
  本來脾氣強的很,為了那清寧屋的茶,從不轉移陣地,可是被我一壺好酒一個劇本一扔,乖乖的就跟了回來,嘿嘿,也同時帶給我們不少他的熟客來捧場。
  二層隔間雅室,卻是中空,剛好也可以清晰的邊看邊聽下麵的說書,自是坐了些風雅或是有錢人事。
  三層是貴賓室,如今圍桌坐有奇榮的城主胡逸,很文雅的四十多歲老爺,留了須,言笑奄奄;吳府老爺,自也是他幫忙發貼邀請才有這麽大的麵子--隻說這烤肉店乃是李家開的;文白武蘇兩府的負責生意的管家--聽說白老爺身子不好,蘇老爺在外,所以未能應約;還有天下鏢行的魁首解昌,威風凜凜目光炯炯有神。
  至於其他幾個,我就懶得知道,幾個人還在說笑閑聊,負責在這掌事的善鋼在旁陪著。我送了茶退下,出了門,長出口氣,這幾天可忙死了,連我都過來跟著伺候客人。
  拎了添水的茶壺下了樓,兩個擺菜的小姑娘見了我興奮的道:"平姑娘好!"我含笑點點頭,看她們擦身而過上去了,這也是我們的重大變革,服務生男女各半,定做的都是土黃色的同款衣物--看著收斂恭敬,隻不過每人一個專用的黑色圍裙,正中是被花紋縈繞的"木子"標誌,每人的胸前還各有一個號碼,從前堂夥計到後麵廚子都有,這是客人們滿意與否或是喜歡要那個專用伺候,隻管點號碼即可。
  一層的人們都很期待的吃著茶點和瓜子,瞧瞧天,瞧瞧快嘴說生,都有迫不及待之意,櫃台那蓮兒正和掌櫃的交代著什麽。
  我擦擦手走到外麵,專門培訓的幾個烤串的幾個師傅都是汗流滿麵,周圍烤好的肉串,早被圍觀的人都盯得不知幾個來回,可是不到吉時還不能發放。
  終於鞭炮響了,鑼鼓聲也停了,我捂了耳朵躲著紅鞭炮的碎紙,眼見一個舞著的獅子突然衝向了我,正要愕然閃開,突然獅子大張口,露出張嬉笑的臉道:"哈哈,平安,我們舞的還可以吧?!一會可要好酒好菜的款待啊!不用太多,野兔肉即可!"
  周圍的幾個龍和獅子也紛紛"蛻皮",自然都是眾小公子們,鐵牛和小白也在裏麵,圍觀的人紛紛叫好,平日裏這些小公子一個兩個的結伴上街便看得眾人心喜,如今一下子這麽多聚在這裏,百姓紛紛嚷了起來。
  "天啊!是寒星門的小公子!"
  "哎呀,真是各個風采逼人!要是我家女兒也能嫁個這樣的人,我可就死也瞑目了!"
  "想得美!人家哪個不是家財萬貫的大家族裏的寶貝公子,哪輪的到咱們!"
  ......
  我聽著眾人議論,看那些公子們一個個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顯然都聽的習慣了,一個個倒是對我們的烤串很垂涎的樣子,湊到門前巴巴的問著我:"平安!我們可是特意趕來幫忙出力的!總得有好處吧!"
  "就是就是!聽說好象還有野兔灰煙的肉啊!你可不能小氣啊!"
  "爆竹女!你要是請我們吃烤灰煙肉,我在這給你當一天夥計!"又一個小魏一般胡鬧的。
  我無奈的看了一群睜著晶亮眼睛的貪吃鬼笑道:"屋裏二層可給你們留了桌,都進去吧,今兒所有的酒菜都算你們八折,消費超過了一百兩銀子,一人一張貴賓卡,以後再來,每人七折。"
  十幾個小公子笑鬧著興奮的衝進了門,就白楓慢悠悠的和鐵牛收拾著東西,笑道:"這次算服了你了,今天對外人免費,倒是跟我們要收錢。"
  我哼哼道:"你們幾個會把一百兩銀子放眼裏?要知道這貴賓卡以後可是千金不換,可是我和夭夭青虹做了好久,才總共做了二十張,這次算是便宜送給你們的。"
  催著他們兩個進屋放東西,剛好樓上的貴賓們已經下了樓來,眾人到了門前,兩個女小二已經拖了長長的橫扁罩著紅綢,這是我特意安排的剪彩儀式,今天第一天非常重要,一定要給眾人留強烈的印象,若是讓人們傳開了,也是為我們做的免費廣告。
  蓮兒托了個鋪著紅綢緞的托盤,裏麵是兩把金色的剪刀,善剛請來的掌櫃福全滿麵春風的笑著道:"請胡城主,吳掌門兩位老爺為小店剪彩開業!"
  兩邊的金色同時閃動,紅色的綢緞斷落,黑色的牌匾,燙金的大字,龍飛鳳舞寫得是"木子燒烤",這是老爺聽說是親家老爺開店,特意為我們題寫的。當然至於爹爹今日沒來,自然是又在閉關打造兵器,老爺之前也見了鐵牛的鷹靈劍,雖然是已經變成了普通的樣子,可他還是隻看一眼,就大叫好,我心念一動,剛好爹爹如今是鑄劍上癮,幹脆讓他再打一把贈給老爺,由他用來,木子的劍想不出名也難。自然這老爺知道了是欣喜異常,我們開店的事他也極為相助,府中的人員也都隨我們調用。
  盧九在善鋼的示意下恭謹的上前跪接了牌匾,飛身上了門簷之上,端正的置好了,又瀟灑的飛身下來。下麵圍觀的人見了他的身手轟然叫好。
  福掌櫃的又是滿麵笑容的笑道:"承蒙吳老爺看得起,小店這牌匾可是有幸得了您的真跡,就不知胡城主可否賞臉為小店寫個對聯。"
  旁邊蘇府的管家卻先笑著接了口:"這倒不急,倒是新店開業,難得的好日子,不如請吳老爺的弟子們來個劍舞助興,聽說您好象新收了位內堂弟子,還是有名的靈獸之識的獲得人,不知是否可以請那位沈小公子來,好讓我們也一飽眼福。"這次的圍觀百姓整個是沸騰了。
  我打量著那個說話的老頭,四五十歲,一臉陰險得意的笑容,聽說曾經蘇府的公子也想入寒星門,可惜沒有通過入門審核,所以蘇府一直是懷恨在心,處處作對,最後還是請了武林中的人士,在府中教那個公子。
  老爺笑了下道:"小徒星源雖入門不久,卻是極為刻苦,進步很快,難得眾位抬愛,就叫他來獻醜也無不可。"善鋼馬上退身進了屋,估計是叫鐵牛去了。
  我暗自琢磨,這老爺答應也是合情合理,一是對鐵牛喜愛的很,滿肯定他的劍法,二是不好在這一天拂了大家的興,本來開業的劍舞助興有除邪氣添彩頭的說法,我本來是想請夫人來的,可惜老爺不樂意,我反正也不信這些個也就作罷了,到不想他們還替我們想著。
  可是蘇府這樣能有什麽好處?
  鐵牛出來恭謹的行禮道:"師傅!"他倒是不緊張。
  老爺點頭笑道:"源兒,難得今天親家老爺的店鋪開張,嗬嗬,你便演練一遍為師新教的寒星劍法來助個興吧。"
  "且慢!這一個人舞劍終是不夠精彩,我們府上剛好有位新來的高手,江湖人稱'冷劍魔君'衛子常,倒剛好可以陪沈小公子練一下一同助興,隻是小公子您可是有靈獸之識在身,還請手下留情啊!"這後麵的話說得真誠又有些玩笑,下麵有些人已經笑了,也許沒見過那個陰狠管家的這種表情吧。
  人群中蘇府的人中出來了一個黑衣的中年男子,一臉沉鬱,遠遠的就給人一種冰冷冷的壓抑之感。身後背著柄黑色的劍,也是陰寒之氣極盛。看來是陰寒性質的內功,連人都練成冰塊了。
  老爺神色不動,但明顯有不悅的神色在眼間閃過,淡淡道"也好,源兒便領教一下這位衛公子的劍吧,大家點到為止"。
  鐵牛到底是才入門半年都不到,進步再大終究不是武林中高手的對手,可是他們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我們推脫倒是成了怕了他們,終究對寒星門顏麵有損。
  不過,哼哼,他們今兒的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鐵牛被我每晚拿飛紗纏鬥訓練的經驗可是不少,尤其是身法輕功大有長進,而玄玉功也進展不錯。
  熱鬧的場麵靜了下來,店門前人們讓出了很大的一塊空地,我斜斜靠了門滿臉期待的看著。樓上的小公子們也從窗戶探了腦袋出來,大感興趣的觀望,我身旁剛出來一同看的白楓有些擔心的同我道:"冷麵魔君,劍如其人,狠而快。"
  我瞥了他一眼,自信滿滿的笑了下,"瞧好吧。"鐵牛好歹也是我調教的,打不過,也決不會輸。當然我的手裏還是順手將剛剛揀的幾塊小碎石默默輸了內息,準備情況不對是出手,萬無一失嘛。
  兩個場上站的人,倒是有意思的很,衛子常以麵無表情殺人冷酷著稱,鐵牛也好不到哪去,冷冷的站著,斜斜拎了劍,微微低了頭也不瞧人倒似自己思考著什麽,額前碎發有些散碎的滑下遮了半邊臉,身上卻是早將內力運轉起來了,衣衫在散發的內力的帶動下飄揚而起。
  衛子常有些凝重的舉劍仔細盯著鐵牛,卻也不敢冒然進攻。
  我這邊有些忍不住想笑,想不到呆呆的鐵牛倒是也挺會擺造型裝酷的!雖然我知道他每次都是防守為主,以靜製動,用心感受屏除雜念來體會周圍的氣場變化--被飛紗的殘酷攻擊訓練出的習慣。
  倏的那邊的人影飛閃而動,淩厲的劍攻擊向了鐵牛,他也幾乎是瞬間驚覺,人影還未接近他便側身閃過,抬手出劍,平平的一劍遞出,正是寒星劍法的第一式起手"寒原迎客",本來是動手前的虛招,有禮敬之意,卻不想那飛速的人影無法緩住身形,倒是像自己送到劍上一般,隻得改了招式抵在劍上借力反彈。
  這一兵刃相接終是鐵牛內力太淺而吃虧,顯然是震麻了身子,邊退邊隨便施展了第二式劍法。衛子常發現了他的弱點自然是乘勝追擊,每劍都帶著破空之聲,顯然是充滿了內力。
  我看不過眼,正要譏諷兩句,倒有人先我開了口,"呦!魔君也有如此無賴的時候,速度劍招比不過,倒跟個少年比起內力來了!真是讓老娘開眼!"我尋聲看去,倒是個三十多歲徐娘半老的女人,一身風塵女人的妖豔打扮,滿臉不屑的望著場內。
  蘇府老爺冷笑道:"原來是緞雀樓的二當家曾娘子,來了我們東澤也不先招呼一聲,可是讓我們失了款待。"
  那女人拋了個媚眼給他笑道:"屠管家客氣了!向是我們款待四方客人們,怎麽勞了你們!別的也弄個如此舞刀弄劍冷臉冷心的,我們姑娘們受不住的!"
  周圍有人笑了起來,我是有點蒙,因為這時我還不知道,那南鄉的緞雀樓竟是個花柳之地,說是全國第一風月場一點不為過。
  被她這麽露骨含諷的說了,那管家竟然也是氣得變了臉色卻不敢再接了口同她繼續說。
  老爺卻是很客氣的打招呼笑道:"曾二當家的來了奇榮,我們理應盡個地主之宜,今日剛好親家的新店開業,不如賞臉一同來樓上做個上賓可好。"
  似乎是氣那屠管家一般,她居然滿客氣的豪爽一笑道:"吳掌門好意,曾環豈能不領,我今日可是被你們這的酒肉香吸引來的,連大當家的交代的正事都沒辦完就跑了來,您可不能小氣,定要讓我喝個夠!"嘖嘖,這個女人我喜歡,滿可愛的。
  老爺大笑:"那是自然!"
  這邊場下鬥氣說笑的,場中兩人也沒閑著,已經交手了十幾招,衛子常是劍快,內力強,偏偏遇到了鐵牛雖是功力稍淺,卻輕功身法更甚於他,從容的避開他的劍式淩厲,一麵還不慌不忙的一招招清晰的使著寒星劍法,好象真的隻是在給大家獻藝助興般。
  那衛子常臉色更是鐵青了,久攻不下不說居然對方一個小子還敢自己如此輕視自己的顯擺劍法,不由得劍法更加狠厲,竟然用上許多殺招。
  我自是清楚鐵牛,沒別的毛病,就是太聽話,老爺要他演練劍法,他就當真是把寒星劍法從頭到尾一招招使了出來,根本不管是否合適用來對付對方的劍招。
  場外看的也有不少湊熱鬧的武林人事,小聲議論著,有的說鐵牛輕功了得,也有的說寒星劍法當真厲害,那衛子常眼睜睜看著清晰的劍式,卻是無法破解......我想這是老爺也沒想到的吧。
  突然場上異變發生,那衛子常似乎不敵被鐵牛的一劍劃破了衣服,有些踉蹌的後退了一下,鐵牛一愣,隻是這一滯,卻足夠衛子常回劍相襲,我看出他是故意的,分明欺鐵牛臨戰經驗不多,使詐!
  他早算好的一劍劈下,鐵牛躲不急隻能舉劍相迎,可是憑他的內力......
  衛子常的眼裏已經閃現了冰冷的快意光芒,黑色的寒劍毫不留情,似乎空中都可見那殘影,我正要將手中的石子彈出手,卻見鐵牛手中的鷹靈劍猛的光華閃現,紅芒大盛,似乎還有尖利的鷹吟之聲,眾人都在強光下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開去是,卻是衛子常已經退了開,手裏執了柄斷劍,憤恨怨毒的看著鐵牛--和他手裏,美麗紅紋的鷹靈寶劍。
  "好劍!"曾娘子首先誇了起來。眾人也猛然醒悟,神劍!好劍法的叫嚷起來。
  我暗道麻煩了。果然眾人癡迷的目光看著寶劍,連老爺也有些震驚,也許沒想到這好劍比他想得還要厲害,單是方才一瞬的紅芒顯露和那聲鷹鳴,就不難讓大家猜道,這劍已然擁有了劍魂。血鷹向來脾氣暴躁,高傲的它們是不會隱忍的,所以方才精魄才會那麽不滿的長吟。
  鐵牛老實的對他抱拳道:"承讓!",又到了老爺身前道:"師傅,這劍法未完,是否......"
  老爺很開懷的笑道:"不必了,源兒功夫果然精進了很多!你可要感謝你這把鷹靈寶劍,好好愛惜才是。"顯然他也發現了眾人驚醒後羨慕、貪婪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寶劍上,雖然如今它已經又回複成了普通長劍的樣子。
  曾娘子也笑道:"可不是,要不是小兄弟手裏的這柄寶劍,恐怕現在小命都保不住了,你不過學了幾個月功夫的孩子,怎的非要惹那個辣手魔君。"雖是在勸著鐵牛,明顯挖苦著另一位。
  我也冷笑著看向那個衛子常,隻見他也不跟屠管家說一聲,恨恨擲劍,咬牙道:"咱們後會有期。"飛身便上了對麵的屋頂,向遠走了。
  鐵牛不記你歹毒,我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看你這脾氣怎麽都得回來報複的,嘿嘿,別怪我先下手為強,永絕後患。
  抬手彈了下桃花劍釵,桃之夭夭嬉笑的聲音道:"怎麽,又有什麽好玩的事了?"我微笑著小聲囑咐了幾句,粉紅色的花瓣就飛揚上天自去追趕了。
  我已經想了很久了,總不能隻拿偷來做報複手段嘛,多沒新意,所以這些天有研製著配了化功散,對付武林中的惡毒人事,這個也許比殺了他們更好用,失去武功,若是從此安穩躲起來生活改過自新,便是他們的新生,若是還敢在江湖裏蹦達,自有他們的仇人來取他們性命,也不用髒了我的手來除去。
  不過今天看來我又得加班了,研製化屍水,恩,好象也有賣的吧,對,我曾經好象在白府的藥鋪裏看到了,嘿嘿,晚上再借點來,相信很快就可以用到了。
  這邊熱鬧也看完了,屠管家也沒了顏麵再胡鬧下去,又怕真個撕破臉,也隻得寒暄幾句什麽小公子當真武藝高強之類沒營養的話,便算是了了。
  胡城主倒是不等福掌櫃的再說話,便笑道:"筆墨拿來,難得今日見如此精彩的助興比武,如此絕世的寶劍,就讓我胡某也獻個醜,寫個對子。"
  那邊筆墨還沒端出,人群裏就又有了騷動,"天哪!看天上那幾隻大鳥是什麽......血鷹!""居然那麽多,快,快跑。""胡說,血鷹怎麽可能進城。"
  我一看天上果真是白色的鷹王帶著幾個小弟來了,忙給善鋼使眼色,他低沉卻響亮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緩緩道:"眾位請莫慌亂,這些是本店的朋友!"
  剛有人罵了"胡說!"卻聽"碰!"的一聲,卻是重物落地,是隻野兔,哈,它們是等不急我去了,自己找來了,估計也可能是剛才鷹靈寶劍的長嘯指引給了它們具體的位置吧。
  接著又是幾隻野兔落地,然後是我們烤串師傅的驚叫聲,我笑著看去,那些個當搬運工的血鷹毫不客氣的搶了那些烤好的肉串飛到空中就吃了起來,一個回旋再俯下來,丟了竹簽再下來吃......這群饞鬼倒挺聰明,可是那串那麽少的肉那哪夠吃。
  好在我們廚房裏也準備了些烤全羊,乳豬的,本來打算和烤野兔一起出場當招牌菜,看來得先便宜它們了。
  趁著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它們在這胡鬧搶食,我閃身進了後院叫幾個夥計們搬了三隻全羊兩隻乳豬才把那幾個家夥打發走。
  一直到叼了肉就那麽滿意飛走的幾隻血鷹都飛沒了影,眾人還是不敢相信,當然,目前還在我們房頂上窩著,已經自己去尋了壇酒出來喝著的白色鷹王,卻告訴他們......剛才的絕對是事實。
  我拍手狀似對旁邊也看得苦笑的白楓笑道:"天哪!咱們鋪子的酒肉當真是好得沒話說,居然連這些個天上的大鳥也喜歡。它們送來的是什麽?該不是給我們鋪子來換那些個烤肉的食材吧。"
  眾人也終於又紛紛議論了起來,顯然都很興奮。"那哪是什麽大鳥,當真是凶戾的血鷹!"
  "啊!這,這是野兔灰煙啊!千金難求!""我們也要嚐嚐著美味的酒肉,哈哈,居然連靈獸也能吸引來,老子能吃到,也算是有口福啦!"
  當然我們的夥計也機靈的馬上拎了地上的野兔回去了,本來廚房就已經烤了野兔,隻是如今這野兔可能更是充滿了傳奇色彩,想不成為獨一無二的招牌菜都不行了!可是血鷹親自送來的!
  胡城主也很激動,揮筆就寫:
  "美味招來雲外客,清香引出洞中仙。"
  嘿嘿,對我們酒菜的評價,可倒是應時應景!
  貴賓們回了樓上,外麵的師傅們也繼續興致極高的努力烤起串來,可是依然不夠......搶串吃的人們已經漸乎瘋狂中。
  鐵牛和白楓也急急的趕回他們的包間去搶東西吃去了。
  屋子裏熱鬧了起來,一盤盤切好的肉上了桌,在鐵板上烤得滋滋作響,觥讎交錯酒菜噴香,眾人吃得是豪爽而又誇張!美麗的女小二,靈活的穿往其間端菜送酒,更是幾乎讓那些個男人眼睛也看直了。
  這些丫鬟有些是買的粗使下人,也有的是那些個風月樓處理的年紀大了的妓女,我聽說她們若是沒人買通常下場很慘,一咬牙,買了幾個看著老實的回來,給我當公關好了......反正大家都幹得很努力,因為買來的下人還給發工錢的幾乎沒有,可我們這是人性化管理,充分調動員工積極性啊。
  等到眾人吃得也差不多,終於開始慢斟細酌的時候,那邊等了已久的李快嘴終於鐵尺一拍,開講!我寫給他的是水滸傳的故事,想來更適合民間的江湖人士。反正天高皇帝遠,又每段結束後我都讓他加了句"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估計朝廷也不會太計較,說我們這是煽動人們起義吧。
  果然故事才講了一會,那些屋裏的人聽得有的都忘了吃不說,外麵的人更是恨不得也全擠進來跟著站著聽,樓上的小公子們更是邊聽邊叫好,正是青春熱血沸騰的時候啊!
  以至於以後每天不到吃飯的時候已經很多人來這裏占坐,外麵賣串的那個空場地也擠滿了拿著小木凳來這坐著的人......比我想得還受歡迎,就不知道是為了故事還是為了吃啊。
  我回了院裏,瞧了眼鷹王還跟那喝著酒,連伊豆也過去陪了,就從廚房裏拎了兩隻烤好的野兔給扔了上去,它和伊豆分別準準的接了一個,開心的叫著似是感謝。看不出他們兩個小家夥到是滿合得來的。嘿嘿,至於外麵那些個一直緊張瞧著鷹王打它主意的人,有膽量盡管試試,我保證人們能再次領略到傳說中血鷹的殘酷......雖然它們現在明顯也好像是不愛吃生肉了......哎,靈獸果真是嬌慣不得啊!
  剩下的野兔肉,我也幹脆大方的讓廚子連今天的也都做了,屋裏的每桌都有不說,外麵也加了野兔串,雖然今天可能虧大發了,可是凡是吃過它的人,恐怕是再也忘不了的。
  這一天的免費贈客,到最後到底出去了多少錢,就不是我關心的了,自有蓮兒善鋼他們來算。
  珍珠的表哥,喜由的弟弟,還有香巧的哥哥早被善鋼都找來安排了職位,每人百分之十的股份,還有善鋼、蓮兒還有我各百分之二十。我便是代表李家。
  善鋼是不計較,雖然和我一人出了兩千兩銀子,卻是毫不吝嗇的和我一同將股份分給了大家,要不是我堅持,他自己還想一點都不要呢,這讓我更是敬重他。至於其他幾個本是說什麽也不要,我隻說是開店的錢,等他們分了紅,便按各自所占的份額還給我們就好,幾個人才欣喜的答應。
  隻是他們可能都沒有想到我們後來會賺那麽多的錢,但我還是隻按最早的約定要回了債,當然這都是後來的事了。
  反正今天我可是跟著忙了一天累壞了,哈哈,不過自己創業,再辛苦也樂意啊!伸著懶腰回了後麵的休息室,打算換回衣服回府去,我也有個專用圍裙,嘿嘿,編號是零零七,有個性吧。
  整理好了衣服,剛要走卻見喜由姐進來笑道:"方才聽小丫頭們說了,你總算忙完回來要歇啦。劉媽媽今兒下午醒了,聽說這些天你常來照看她,一直念叨著要見見我們當年的小平安,如今成了什麽樣哪!"
  
  舊事夜來訪客
  後院二層,單開了套房是善鋼母子居住的。我隨著喜由姐邊走邊看著,果然屋中布置得極為舒適,便笑道:"到底是姐姐安置的,真有家的感覺啊!"
  喜由笑著回頭說:"哪有你小丫頭那份心思玲瓏,不過是住著舒服就好,而且這劉媽媽曾經也是待我們極好,如今能來照顧她,我欣喜還來不及呢。"
  說著停了下來,打了內屋的氈簾笑道:"快進吧,劉媽媽等久了。"
  內屋很整潔,日落剛剛上了燈,燭火溫馨的。窗邊的床踏上,劉媽媽正半靠著,閉目歇養,看起來果真氣色好多了。旁邊的小幾上有碗藥,些微熱氣冉冉而上。
  喜由湊了過去,端了藥摸摸笑道:"劉媽媽,平安丫頭,我可給您帶來了,不過您這藥也涼好了,還是先喝了藥再聊吧。"
  老媽媽睜了眼,有些急切的看了我一眼,滿是慈愛,我也乖巧的笑道:"劉媽媽好!"便偎到了喜由身邊坐下。
  直到喝進了藥,老媽媽也抬頭笑了:"好多年了!到現在還記得管家抱你進府時的模樣,那麽小的嬰兒,粉雕玉琢的,當真可愛。隻可惜我身子不好,才照顧了你四年,便隻能托給了喜由了,那時,她可也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可就是穩得很,小大人似的......"蒼老的聲音,說起話來,很溫和,卻因虛弱而有些斷續和緩慢。
  我們都沒有搭話,聽著她似乎回味似的講著。不過--不是說我是四歲入府的嗎?喜由也是聽得一怔,隨又不在意,也許以為老媽媽是記錯了。可是四歲,總不會記成嬰兒吧。
  "嗬嗬,平安這些年身子可好了?你自小體弱,若不是那時管家常來送藥,親自給療治,還真是不好堅持下來。"老媽媽欣喜的看著我。
  我小心的笑著問道:"早已不礙事了。劉媽媽您還記得我小時侯的事嗎?管家伯伯有沒有說是怎麽撿到我的?"
  "撿到?......我記得那年夏天,還是個下大雨的晚上,也是管家老爺剛入府的那天,他抱了你這個小女嬰和他家星源那小娃娃,也就四五歲吧,老爺隻說我辦事向來妥帖,又有經驗,便讓我照顧你們兩個,他們就急著出去尋藥去了,那時你還發著高燒,一直哭鬧不停......"
  突然她又拍了下頭笑道:"我想起來了,老爺讓我把你交給喜由的時候,是說過要隱瞞來著,本來他曾說過你是他的故人之後,可是已經家毀人亡了......不如就隱了你的身世,說是外麵撿回的,也好讓你再不要追問了,免得傷心,你看我這記性,竟都給說了。"說著又歎了口氣。
  我聽得也是一頭霧水,故人之後,有他這樣讓故人之後去人家當丫頭的嗎?要我,這麽報複仇家女兒還差不多。突然打了個冷戰,別是真是仇家吧,那我和鐵牛要不要來場父債子償的戲碼?算了,反正什麽過去的,都與我無關了,他不想讓我知道,我還樂得清閑呢!
  晚上跟她辭別了,我順帶去了趟白府藥鋪牽了兩瓶化屍水,說實話上次要不是伊豆亂翻東西,我還真不知到他們這還有個暗格,放了不少好藥,想了想,反正來了,幹脆多拿點好了!又是一小包裹,不過,怎麽上次給我們下的花毒還在?
  三夫人走時有說要小心白府,可是他們這麽久也沒動靜,白楓又久不回家,更是什麽也不知道--偶們寒星門是寄宿製學校啊。
  不管了,統統帶走,以後可能不太平了,總得有些拿得出手的藥招呼各路英雄不是!嘿嘿,我是怕麻煩,可是真個麻煩找上門來了,我倒是也樂意對付。
  小白原諒偶吧,又要讓你家破產一回了......不過偶已經手下留情了,隻挑毒藥麻藥之類的,補藥偶比你們家還富裕......
  晚上回了西園,跟大家說笑一會,換了衣服就匆匆出了門,帶著偶滴親密戰友小伊豆同誌,一人一獸興致高昂的就撲向了藥園,可不能去晚了,黃花菜涼了可就不好吃啦!
  鐵牛還在練劍,真是好標兵。見我們兩個連飛帶蹦的到了,他是早習慣了毫不意外,繼續練完了一遍,才停下問笑笑的問我:"今晚是什麽特訓?"
  我坐在樹上看著他古怪的一笑:"非常重要的一課!磨練你的精神意誌體力......總之,關鍵成敗是否英雄全看最近這幾晚!"
  鐵牛聽得不明所以,茫然的看著我。我一麵抱了小伊豆蹂躪著,一麵笑道:"這幾天把金屬塊都卸了吧,有活人可以練習對打了。"他雖然是馬上就動手取出了綁腿中的墜重塊,可儼然還是不解的問:"你約了人?"
  是你的寶劍約了人。我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怎麽就不懂什麽是懷璧其罪呢!神劍對江湖人來說可是比性命還重要的!
  鐵牛見我不答,自然是很有覺悟的自己又練習起來,恩?學了新掌法了?!嗬嗬,看來是老爺今兒高興,下午回來新教的吧。
  就在我無聊的差點決定數數伊豆身上有多少根毛時,偶們可愛的對手終於摸到了!真是
  --慢啊,枉我還故意放風出去......沈小公子在看藥園......
  單是聽聲響,就知道身手一般,二三流的江湖人士,沒什麽組織,也是最沉不住氣最早趕了來。
  鐵牛也發現來了人,停了手立在樹下,一切都靜了下來,浮雲掠過朗月,地上的樹影搖曳著明暗的變化,橙色的燈籠微轉於風中,依舊寧靜安詳的灑著暖融融的光。
  我細細感受著不遠處停下的來人,有五個人,應該是藏在樹後,或是匐在草地裏等待時機吧。伊豆也終於從我懷裏蹭了起來,精神的望著下麵,豎起小耳朵警覺的等待著。
  ......他們真有耐心,可是兄弟們,你們不急,我急啊!我們這忙著呢,不能隻招待你們一波客人啊!看來得考慮收個占時費了,好讓你們都知道節省時間速戰速決。鐵牛也很沉得住氣的等著,我拍拍小伊豆:"看起你的了~"它蹭了蹭我的手,神氣的就像是要上戰場的戰士,抖了下身上的毛,就迅速的融入了夜中。
  ......不久,東麵一聲慘叫,然後是西麵,然後......然後人就都蹦出來了。看著捂著屁股目光噴火的看著鐵牛的兩個倒黴蛋,我也聳肩無奈,我隻要伊豆咬一口,它倒是不嫌髒,挑了那裏啊!
  "沈公子,既然已經都打了照麵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隻要你把劍乖乖交出來,我們也不為難你了。"那邊那個好象是首領的說道。
  明人?沒看出來,估計本來打算用偷的吧,沒想到鐵牛這麽晚了還不睡吧。
  鐵牛依舊不答,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隨手拎了鷹靈寶劍,沉默以待,好樣的,偶滴思想灌輸果然有效果......其實就是覺得他不傻笑裝酷滿帥的,所以教育他以後對待敵人,不會冷臉也給我麵無表情!這樣也有助於他氣勢上占上風,不見很多劍客都愛裝冰塊嗎?
  "得罪了!"另一個沉不住氣的說了一聲便衝上了前來,其他幾人也跟著動了手。我看著鐵牛還應付得綽綽有餘,便翻起了包裹中的藥,"恩,七日斷腸,五步散,幻神粉,冰毒......麻癢粉,哦,這個不錯,這幾個人,就用這個好了。"
  看他們也打的差不多了,顯然這幾個人不敵鐵牛,尤其是伊豆也攙和進去後,紅色的劍氣又顯了出來,幾人根本已經招架不住,終於決定落荒而逃,我這邊自然是派出了等待已久的夭夭出手,他如今對整人的毒藥比我鍾情,今兒對付完那個衛子常回來,就跟我好一通吹噓......連我都有點可憐那個男人了,被化了武功不說,夭夭還搶了他所有的銀子,又將被打暈的人扔到了聽說是奇榮城護院最厲害的妓院......估計明兒他會被好好招待的。
  被打是小事,麵子重要啊,人家好歹也一江湖名人,真是身體加精神上的雙重摧殘,夭夭果然盡職盡責,超額完成任務啊~......
  麻癢粉是粘者就中招,非癢上個十天半個月不可,鐵牛沒有阻止他們走,不過隨後夭夭就跟了上去......相信他不會失手的。
  這一晚一共又來了兩波客人,都是些小角色,我也又試了"霹靂"--中者抽筋跳舞......還有"醉風"聞著渾身酥軟無力,不知道他們該怎麽爬回去。
  鐵牛顯然也明白了,並沒說什麽也不再問了,專心應付,一直到了快天亮我回去補覺他還在樹下坐著運功調息呢。好在玄玉訣運功後身體舒爽,幾日不睡覺倒是沒什麽大問題。
  至於我為啥不用它來頂睡覺?......我愛睡唄。
  就這樣,我們苦苦守了兩天後終於來了貴客了,這天來的是三個一流的高手,嗬,還真抬舉鐵牛,他憑自己的實力能對付一個就不錯了。
  三個人都是標準的刺客夜行裝,職業的!二話不說就開打。
  我也集中注意力看著,伊豆已經去幫忙了,刀光劍影的滿天,卻沒有兵刃相交的聲音,因為鐵牛已經發出了劍氣,相交的下場絕對是他們的兵器盡毀,所以三人極為配合的都是快攻,隻是挑鐵牛的罩門來刺,以攻為守,有時就算一人有了破綻,鐵牛也無法出手相攻,因為旁邊兩人總會聯手牽製。
  我知道再拖下去肯定是鐵牛吃虧,正要叫他催發鷹靈劍魂......雖然那樣的結果比較血腥。
  卻發現寒光一閃,鐵牛悶悶的哼了一聲,撤身退了出來,暗器?!我急忙瞧仔細了,是左臂。
  三人緊跟著又圍了過來,一人有些惡心的笑道"嘿嘿這小娃還挺能堅持的,不過,暗器上可是有我們的獨門秘藥'方合',中者兩個時辰不得解藥,氣血逆行,筋脈俱斷而亡,隻要你乖乖交了寶劍,我們就把解藥給你,怎麽樣。"
  鐵牛已經靠在了樹下,還是不答。伊豆也落在了他的肩上,"汪汪"的衝幾人叫著。
  眼見幾人又要出手,我再也忍不住了,TMD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個欺負鐵牛一人也就罷了,居然在我麵前用毒,讓我麵子往哪擱?!
  當下飛紗出手,直接用飛刀朝他們兵器劃去,無聲的,輕靈的,觸者俱斷。三人蒙了臉卻還露著眼睛,看向正從樹上飄下的我都是驚厄和震撼。我這飛刀也是器化過的了,用起來比起寶劍其實並不差多少。
  "閣下難道是想出來攪局搶我們的成果?"另一個聲音陰狠的人也開了口。
  我丟給鐵牛一顆解毒的和寧,叫他快運功逼毒,便好心情的看了麵前驚訝的三個人一眼笑道:"你們的成果?真當你們有本事搶到鷹靈?"
  我抬手拿了劍,鷹靈不滿的震了起來。我笑罵道:"敵我不分,我是讓你幫鐵牛報仇的,給我老實點!"
  邊說邊輸了內息進去。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內息同練製它的時候的內息相同,鷹靈倒是當真很聽話,歡快的長吟了一聲,美麗耀眼的紅色花紋顯現,在這黑色的靜夜裏,極為邪魅的誘惑,幾個人眼睛也都紅了,是貪婪?還是渴望得到它的欲望之火?
  我笑了笑,相信那麵容也不會比鷹靈好哪去。因為我動了殺人的念頭。向來我的抱負也是隨得罪我的人的手段而定,他們既然敢用帶毒的暗器暗算鐵牛,自然是動了殺念,據我所知,方合奇毒乃武林中秘藥,無解之毒。
  尤其做的還是謀財害命的勾當,既然他們做的出來,也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殺氣,本來坐下要運功的鐵牛也站了起來,我淡淡道:"看好了,神劍在手,你是立於不敗之地的,婦人之仁隻會招來自己的殺身之禍。"方才若不是鐵牛估計不想傷人,早些動用劍魂的力量,他們根本沒機會偷襲。
  手中虛拖的鷹靈也回應的長嘯,抖的化成紅光一道,飛閃而逝。然後幾乎是瞬間同時發出的三聲慘叫,幾個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心髒處流出的鮮血,卻再也說不出話,睜著不甘的眼睛倒下。
  鷹靈劍極為喜悅,嗜血鷹魂,今天算是給它開了刃,不過我相信,鐵牛會把握好它,決不會讓它濫殺無辜的。
  說起來他們兩個也是般配,鐵牛的仁厚,克製了鷹靈的暴戾;鷹靈的霸氣也禰補著鐵牛的遲疑軟弱。
  轉過身,我的長發與黑衣也在夜風中飄擺,月光、燈光、劍上流溢的絢爛紅光,交映在我們身上,我隻是沉靜的看著他,第一次見殺人嗎?
  鐵牛怔怔的看著我,連飛回他身邊的鷹靈也不理會,他有不解、不信、不明白的迷惑......我淡淡笑了,他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強,沒有害怕、沒有厭惡,也沒有責怪......
  我聳聳肩輕鬆道:"慢慢就習慣了,江湖上便是如此,惡人人人得而誅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們手下的命案絕對不會少的。"
  然後抬頭笑著問他:"你還想做大俠嗎?還希望將雙手染上鮮血嗎?"聲音輕柔的連我都不敢相信,也許因為內疚吧,總覺得似乎我在帶壞好孩子......
  他很認真的垂眼想了一下,抬眼看時,是堅定的目光,月光撒在臉上,有決然、有果斷,也有剛毅,緊抿的唇微微張開道:"要!"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沒有傻笑的,認真嚴肅堅定的望著我,對話,果然還是滿有氣魄的......
  
  水鬼 夭夭情咒
  等到鐵牛調息好了,那邊三具屍體也已經化為了一灘黃水滲入地下,作了花肥。
  我倒掛在樹上,晃悠著跟他閑聊,"剛才的三個是蘇府的,開業那天,我瞧見了他們幾個,雖然換了裝,可是身形和氣息是不會變的。"我的衣角和頭發也都在空中飄搖,夜風吹到臉上涼涼的很舒服。
  鐵牛看看我,認真的聽著,執了鷹靈在手了,戒備。他總算是有了危機感,那日在店鋪前見了鷹靈的人可不少,敢來奪劍的自然也都是有所憑借的。
  我便一麵瞧著靜謐的星空,一麵徐徐說些臨場對敵經驗給他,有教官們教的,也有我自己總結的。
  反正我現在也不怕暴露了,後麵來的人肯定是越來越厲害,我總是要出手的,可是隻要見了我出手,就別想有活口,這是我一向的原則,死人最為安全保密也不會尋仇!
  一直到了淩晨,我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怎麽今晚這麽安靜,沒了後來節目了?突然感到有極微弱的靈氣在四周走動,但絕對不是人。
  耳邊的珍珠耳墜搖擺了一下,清虹笑了起來,還是小孩子的稚嫩聲音道:"真有意思,這些個東西,倒敢到小爺我麵前撒野來了,正好我最近閑得很,抓了它們做幾顆水魄珠來,修煉一下倒可以當武器!"
  我正疑惑已經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嘿嘿,小家夥還沒睡,在等哪些朋友?"
  我翻了個筋鬥也落在了地上,同鐵牛並肩站了,遠處是個奇怪的人,全身都罩在了黑色的鬥篷下,身形不高,可是,我卻感覺到了靈氣!
  四周也有刺耳的怪叫聲響了起來,不由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伊豆顯然很戒備的跳到了我們麵前,翅膀也張開了,蓄勢待發的樣子。
  那個聲音又繼續囂張的笑道:"嘿嘿,怎麽就你們兩個小娃娃?難得你們的大人也放心,為了解決那些今晚要來這的幾波人,可費了我半晚上的時間,倒是你們舒服的在這聊天賞月好不愜意。"
  "那我們倒是要感謝你了?"我也盯著他開口,一麵感受著周圍的變化,好象有十幾個靈氣場在移動,感覺和清虹身上的能量很像,難道是水怪?!
  "那倒不必,我隻是不希望他們破壞了我的好心情,這把寶劍我看你還是乖乖的交出來吧,別的讓我再動手了。"
  "想得美!"
  我邊說邊出手,飛紗已經出去了,靈蛇般舞動的接近,前麵的飛刀都隱隱閃著光芒,是我輸入內息控製的結果。
  他"咦?"了一聲,迅速飄開,"想不到你居然也會禦靈術!"
  鐵牛也毫不猶豫的出手,控製了鷹靈發出紅色的劍氣劈斬過去,可是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又突然在我們四周出現了五個一樣的人,在月夜裏一樣的飄忽不定,陰氣森森的,伴著四周不停的水鬼的淒厲呼叫聲,當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我皺眉,清虹的聲音道:"這是水鏡幻象,看那幾個人死板的樣子,都是不高級的水鬼,被強行控製了模擬的幻影。"
  "滿月劍舞!"我急急給鐵牛說了招式,便飛身起來,踩了飛紗,挑了靈氣最強的一個影象,邊滑飛靠近,邊迅即投出另一段飛紗攻擊而去,下麵鐵牛也馬上使出劍招,微微矮身,橫手使劍,帶著獵獵風聲,氣勢磅礴的旋轉身形掃了一周,鷹靈配合的紅影猛的閃現,尖利的鷹嘯聲中,幾方慘叫,虛影一個個消失後隻有地上分別的一灘粘稠的黑水,還在鼓動。
  隻有被我攻擊的那個,又是飄悠悠的回退了一段距離,黑色的鬥篷在風中舒展而開,四周又有幾個黑影"啾啾"的急急滑行過去在他身邊圍繞。"媽的,今天算我栽了,小看了你們,居然毀了我四個幻影水鬼!我就讓你們死個痛快!"他的身上已經有黑色的光芒閃現。
  一直等待出手的伊豆再不猶豫,衝了過去,我知道它是要去吸收靈氣,可是......這是我第一次見伊豆失手!
  周圍的幾個水怪,陡然炸散化做水霧,粘稠的還有著惡臭,包圍了裏麵的人,伊豆憤怒的"汪~!"叫著,卻不再靠近,反倒退了遠遠的。
  清虹懶洋洋的解釋道:"那是很多毒水和死靈怨氣喂養的暗毒水鬼,雖然本身靈力不強,可是毒水卻是粘者即亡,再配上水怪本身的聚散無形,很少有人可以是它的敵手。老大,再不讓我出手,你們可就真完了。"
  我咬咬牙,"看你的了。"本來我是向來心高氣勝,從不願假借人手來做我的事,可是,如今那家夥當真討厭的很,不被毒死也得先惡心死!
  眼見黑色的水障停止了旋轉,我也落回到鐵牛身邊,看來他方才已經聚集了足夠的靈力就要出手攻擊了。
  黑色的水障越發冰冷起來,很快,圍繞著正中的人已經有了一圈黑色的寒冰淩,劍一樣的鋒利,急速旋舞著,抖的改了方向想我們衝來!
  我忙鼓起了飛紗,在麵前交織成了柔軟的防護層,將接近的冰淩都彈開,鐵牛看著卻幫不上,因為連伊豆也飛得遠遠的不敢接近,我說那小家夥怎麽之前那麽怕清虹,水怪這樣的東西,當真是可剛可柔,絕非好對付的。
  清虹說了句"你頂住了!"便銀光一閃出去了,黑色的冰淩在那個死男人的操控下居然還會變向曲線攻擊,我隻得將我們周身都護住,可是這樣耗的靈力太多,夭夭也散出了花霧在我們周圍防護,可是看得出來,他也是滿討厭那個黑色毒水的,想不到這個東西居然還挺囂張。
  "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哈哈,難得有個靈力滿勝的小丫頭,我倒可以把你的屍體帶回去,倒是我們'傀儡娃娃'的好材料!也不枉我堂堂的左護法,居然要親自出手來這裏處來神劍之事。"
  聽他笑的得意,真是惡心,隻能咬牙繼續控製著飛紗,不過等我的靈裏耗盡了,肯定還是得完蛋!
  到底還是我太自負了,雖然我現在的功力在從前的世界裏,也足夠橫行無忌了,可是,我是忘了,這個世界裏新鮮玩意多著呢,厲害的東西也不少,我那點功力,遇到了同樣的靈力高強的人,根本還是不夠數的!
  "你是水幫沙城寨的核心兄弟?!"我身後的鐵牛突然開口。
  "嘿嘿,不錯,也是你們倒黴,我不過剛好來辦事,想不到剛好見了這神劍出世,可惜你那點微末功力,根本守不住,不如讓我替你保管。"
  "俗語道'水中淵,陸上橋。'沙城寨的'斬淵水運',乃是天下水運之首,誰不知曉,可是向來人們都說沙城寨最讓人敬重的,不僅是幫中人武功高強,核心人員通曉禦靈之術,可趨水鬼,更在於沙城寨除暴安良,誠實信用。想不到,居然也會貪圖利益,殺人劫財。"
  還不等對麵的人回話,我倒是先呆了,鐵牛會說這麽多話也?!我還道他平日都是問一句答一句呢!
  "嘿嘿,那是因為知道了我們做過這些事的人,沒有一個活口,今天你們既然曉得了,就更不可留......咦?什麽......啊!~......"
  聽著那邊的慘叫,估計是清虹得手了,圍攻我們的黑色冰淩都化為毒水散落在了地上,一時腥臭滿空,我看著遠處那個人影似乎是極為痛苦的伏在地上抽搐,清虹顯了形,穿著淡藍衣服的白嫩嫩的小童子,在他的麵前站了,連周圍的黑色的水鬼也似乎都瑟瑟發抖,不敢靠近。
  清虹笑眯眯的道:"果然夠歹毒,用心血喂養控製水鬼,可惜,一旦它們離開了你,你也元氣大傷,不死也是個殘廢。"
  又轉了頭看著周圍的黑色水鬼,拋著手裏幾顆黑色的珍珠,笑道:"不過幾個黑珍珠的器,你們便願意跟著這個人給他賣命,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就你們那點修行,不用到時天劫處罰,單是毒血中的死魂怨氣早晚也得讓你們也失了神智。"
  幾個水鬼居然很安靜老實的聽著,隻有一個,小心的靠近了他,又是"啾啾"的叫了幾聲,似乎在跟清虹說著什麽。
  清虹笑道:"不必擔心,如今器我已經從他身上強行取了回來,他的禦靈術已經破了,不過你們身上的毒血怨氣是去暫時去不掉的,以後若是願意跟著我的,倒是可以慢慢用靈氣為你們淨化。"
  十幾個黑色的水鬼迅即閃身化成道道黑光,進了黑色的珍珠當中。清虹喜滋滋的回來道:"本來以為也就逮幾個水鬼來禁錮了練製水魄珠,想不到它們居然也有器了,這樣我可是也就多了十幾個小弟啦!至於那個人,是審是除,還是老大自己看著辦吧,我們精怪殺人會有天罰的。"
  "我來!"桃之夭夭憋了半天早等不急了,飛過去粉色的霧氣罩了那個人,我正奇怪,卻見那人突然站了起來,鬥篷的帽子掀開了,一張尖瘦慘白的臉。
  可是,他的眼睛,是木然無神,靜靜的站著,仿佛隻是一個沒有生氣的玩偶!
  桃之夭夭也顯身在他麵前,嫵媚的笑道:"你身上有多少好東西?值錢的都拿出來!"
  那個人老實的機械答道:"兩萬兩銀票,還有一些要和白府交易的毒藥,還有......"
  難道是,神智被控了?!等等,白府,他與白府有聯係?!
  夭夭顛顛的抱了一堆東西跑到了我的麵前,得意的笑道:"哈哈,這家夥還真有錢,這麽多好東西!你看這個......"
  "你怎麽讓他老實答話的?!"我打斷他急忙問。
  "這還不簡單,這是我的'情咒',本來是練來偶爾施給那些愛花言巧語的人,讓他們說實話,省得騙人的,不過,我現在發現這樣用更好!哈哈,他還說他在皇城存了私房錢,咱們什麽時候去取?"夭夭興奮的道。
  我一把拉起桃之夭夭的手淚眼汪汪的道:"夭夭,我再也不覺得你笨了,你簡直是太厲害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公關外交部長,所有俘虜同誌們都交給你了,一定要發揚你的徹底創新......的革命精神,將他們的祖上三代傳下的所有家當都給我問出來!好東西咱們一起分,你三我七,買了好酒我給你下藥,就讓你和清虹也一起補身子,買了地,我給你充分的自由,隨你種桃花......"啊!主啊,原諒我吧,我能不激動嗎?!
  桃之夭夭顯然也沒想到我會比他還激動,一時也愣在了當地......
  
  朋友白府風雲
  等桃之夭夭審問結束,清虹剛好將被鷹靈砍滅的四個水鬼凝成了四個黑色柔軟的水魄珠。我伸頭瞧瞧問道:"他們是你的同類?"
  清虹淡淡道:"隻是都是水族,等級上差很多,而且我們從來沒有同伴的概念,因為他們對我而言都是補品,今天是我心情好,瞧它們可憐也是被人控製,所以才保了它們靈識,收來當小弟。"
  我看著清虹天真可愛的外表,說著如此的話......隻覺得冷冷的,妖果真無情啊!
  夭夭審問的消息倒是讓我很震驚,原來,沙城寨居然跟白夫人聯合著,想要一同對付寒星門?!
  我說怎麽最近老爺好象很忙的樣子,好象七夫人剛入門不久老爺到鹹豐公出,也是因為海邊的生意的事,那沙城寨幾乎可以代表東澤江湖場,成為東方一霸,實力自然不弱,隻是想不到居然想吞並寒星門下的產業!
  最不理解的就是白夫人,現在白府老爺多病,幾乎家裏外邊的事都由她做主,聽那個護法交代,從前寒星門的內裏機密事情,自有白府會告知他們,我猜了半天,最後覺得該是三夫人,想不到她竟然是被派來當間諜的啊!原來要小心的,也已經不隻是爭寵內鬥,更有外麵的利益衝突......
  晚上留了清虹陪鐵牛,如今我算是見識了水鬼的厲害了,有清虹控製它們相助,再來誰也不怕了,偶也就安心的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我難得悠閑的帶著小必,五兒研究著做水果罐頭......如今蓮兒在外麵忙燒烤店,喜由姐照顧劉媽媽,香巧、芳兒整日刻苦練武(估計可能也是想縮短和小白小魏的差距),果兒哄著蕊兒在院子裏玩,隻有珍珠邊照顧七夫人,邊和她一同縫製衣服......所以,我幹脆將粗使丫頭裏兩個比較機靈懂事的,小必和五兒,請七夫人也提了成二等丫頭,一同屋裏住,如今跟著我一起在廚房工作。
  最近忙完開店又忙著幫鐵牛招呼來人,都沒怎麽好好照看我們西園的小日子了。
  已經是五月下旬了,滿園花草繁茂起來,後麵偏居移栽的蓮藕荷花也已經展開了綠色的浮萍。
  初夏,淡淡清鹹的風吹過,滿院的清新芳紛,七夫人她們正在院子裏的涼棚下坐了一起研究花樣,我也愜意的微笑,出了廚房,便穿插在芳兒和香巧周圍,取了鞭子,同她們一同練功玩鬧。
  陽光溫暖,灑了滿園,仿佛一切都柔柔的閃著亮光,有些耀眼,鳥聲清脆,還是喜歡這裏,自在安寧的生活......隻是,外麵若不太平了,家裏又怎能避免......
  "香巧姑娘,外麵傳來了箋子,說是楓少爺給的。"看大門的銀杏跑來喜滋滋的說"嘻嘻,楓少爺當真是對你關心得緊呢,每天都少不了音信。"
  我們也都跟著擠眉弄眼的取笑,香巧紅了臉卻笑得甜美異常,走到了一邊打開了看,我也笑問芳兒:"小魏呢?怎麽好象幾天沒鬧了?"
  "還不是見了鐵牛的寶劍好生羨慕,如今每日拚命練功,說是也一定要去找個劍魂。"
  這邊說,手裏也不閑,鞭子卷了一段樹枝揚入空中,又是刷的一鞭,又劈成了兩半。我笑道:"你們兩個什麽都比,這武功也是裏外兩個的死命的同練,不過啊,我可勸你,再別糟蹋這好好的鮮嫩小樹了,回頭廚房裏的柴火可就都交給你來劈好了!"
  芳兒笑了下,也停了下來,擦著汗,我回頭卻見香巧的臉色不對,走過去,她抬頭看看我,猶豫一下道:"白楓的爹爹,好象是得了重病,他今天早上就急忙趕回家了,平安你有辦法嗎?看他寫信的口氣,似乎不大好......"
  我瞧著她含淚焦急有些渴求的看著我......真都把我當神仙了,我也就解毒還成,這生老病死人之......等等,毒?!白府老爺長年臥病,家裏的事都是白夫人管理,白夫人勾結沙城寨,慢性毒......怎麽這些連一起......我真不敢相信我猜的是真的。
  曾經給七夫人下的那種慢性毒,若是中了,就是常年病弱,根本看不出是下毒,卻是怎麽補都無濟於事,隻會越加惡化下去,難道?
  夜黑風高,賊盜小組再次出動......可偶們今晚真的不是打劫去,而是救人啊!偶什麽時候開始決定當好人,管閑事了呢?......都是姐妹們的眼淚攻擊,偶最怕了。
  白府也是在南麵,距離吳府不算近,不過我和伊豆夭夭在天上相互追逐飛得不亦樂乎,以至於差點飛過了地方......
  很大的宅院,粉色的花霧自然散去,探路。我感應了一下,四周沒有靈氣波動,看來白府中沒有什麽變態的會禦靈術的人物。
  自從上次和那個沙城寨的左護法交手後,我可是小心謹慎了很多,再不敢自大,無所顧忌了。當然,那個人也讓我直接一顆冰毒投入口中,死後也幹淨的化了去。
  那天的戰場,聽說後來清虹打掃了很久,好在他可以凝水成珠,不然那些惡臭,想著都怕!
  "哈哈,寶室兩處,居然還有一處全是些上品靈玉之類的,咱們又要大發一筆了。"花瓣歡快的飛了回來,繞著我飛舞。
  "找到白楓,還有白府老爺了嗎?還有,今晚不許偷,好歹小白也跟你滿熟的吧?!"
  夭夭無所謂的笑道:"為什麽熟人就不偷,你的靈藥我就沒少私自拿來吃,不過我現在也是功力大漲啊!都可以自己單獨行動了,嘿嘿,方才順手牽了個不錯的東西,瞧瞧,剛好你用的!"
  我咬牙切齒,這個家夥,知道你厲害了,都能帶人了,可是我的紫妍丹最近少了十幾顆,要不是看你還滿有用,早把你也作成花瓣醬了!
  花瓣托到眼前的是個麵具?硬硬的彩色鬼臉?
  "這可是有名的'幽暝之麵',是用幻木的樹皮雕刻的,幻木在我們木族可是很有名的,帶了這個,不但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臉,連聲音身形都會自動調整,真想不到它居然在這裏。
  而且看來這的人顯然還不知道它的功用,居然跟一堆沒用的東西放在一起。"
  我笑了一下,果然好東西,算你還有點良心,就當是藥費好了,收下......
  一路追隨花瓣,踏著月光飛到了白老爺的臥房,掌著燈,很多大夫和下人圍在旁邊,小白也在裏間,很焦急的站著,白夫人--坐在那,滿臉憂傷的應該是吧,隻是憂傷後,雙眼分明的透露出怨恨和報複的快意。
  床邊還跪了個婦人,哭得眼睛都紅腫了。
  我想了下,剛好見一個大夫退出了屋子,似乎是去了茅房,心下有了主意,等在他回來的路上,毫不猶豫讓夭夭出手,直接倒地。
  我拖......拖到旁邊的空屋好了,瞧了他一眼,取出麵具戴上,就變他好了。
  ......可是,一分鍾,兩分鍾......這什麽仿造假冒產品!剛摘了它就要扔了,突然感覺手指一痛,啊!怎麽邊上這麽鋒利。
  等等,麵具突然一閃就消失了,然後,然後就覺得眼前一黑,我發誓我居然感覺到了骨頭節都在拔,全身沐浴在暖流之中,等到感覺一切停了下來,睜開眼睛,抬手一看......長長的,大大的,男人!連衣服也掙破了!
  啊!居然連,算了,辦完事盡快換回來,惡寒,省得我中途想去茅房,多可怕......
  "哇哈哈......你,你怎麽......啊哈哈......"桃之夭夭那個家夥不負責任的大笑起來,滿空的花瓣都顫巍巍的抖動中,伊豆也驚疑的"汪汪?!~"朝我大叫,我汗。
  "都給我安靜點,想讓別人聽見找過來嗎?"出口的卻是男人低沉粗啞的聲音。
  扒了那個倒黴大夫的外衫穿上,整理了一下頭發,男人的發式要不是曾經見七夫人幸福美美的給老爺梳,我還真不會,拿了扯來的發釵固定了,撣撣衣服"出發"。
  回了臥房,卻聽見白夫人正在說話:"妹妹不必自責,老爺的病並非一兩日,你且回去歇息吧,你如今已經兩日不曾合眼了,還是不要太過操勞,這裏有我和楓兒,難道你還不放心嗎。"平淡的語氣,卻有股難消的怨氣。
  床邊的婦人臉上神色幾變,執著的道:"可是,老爺一直也沒有大礙,如今突然病重,我,平日都是柳眉伺候老爺的起居,怎能不自責自怨,柳眉一定要等到老爺醒轉,請姐姐成全。"
  我不動聲色的回到幾個大夫中間,探頭看了看那白老爺,果然印堂間有些黑氣,露在被外的手,指甲也有些失了血色,按那花毒的成分來看,效果倒是吻合。
  白楓一直站著,沒有說話,但是偶爾看向柳眉的眼中,顯然有懷疑......
  我看著屋中僵持的情景,幹脆邁步上前把了下脈。
  "伊大夫,你們這脈也把了一晚了,隻說老爺是舊疾複發,藥也喂下去了,怎的就不見好轉。"白夫人的聲音冷冷的傳來,我更確定了,毒不假,人估計也錯不了。
  身邊那個柳眉也期待的望著我,淚水盈盈,見我放了手,又失望哀痛的垂了眼。
  "二公子,老爺的病確實是舊疾複發,隻是,這次可能牽帶了心緒有些波動,所以有些急火攻心,一時藥效不現也是可能,我倒是有個偏方,隻是需要些希奇的東西做藥引,不知是否可以麻煩您請些府中高手來,同我一同去捉了?"我淡淡開口說著。
  偷偷注意著白夫人的表情,她果然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是微微笑著開口:"先生有辦法最好,楓兒你便同先生去看看,無論如何也要盡力協助!"
  白楓禮貌的對我一笑,恭順的對白夫人道:"是,娘!"但走時,顯然還是不放心的又看了柳眉一眼,看來他是認為是那個女人做的手腳了。
  到了外屋,白楓讓眾人都退了出去,道:"先生有話盡管直說。"
  咦?怎麽知道我是有事私下要說。他看我有些怔,認真道:"想來先生是發現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隻管告訴我,不必擔心,我白楓絕對不會說出去!"
  不過眼裏閃過的是......殺意,就算是迅速低下頭,裝出淡然的樣子我還是發現了。
  難道我說了,這個大夫就要被滅口?雖然我不介意殺壞人,整好人,可是,害無辜的人我......
  我想了想,揚袖撒出紛紛揚揚的粉色花瓣......就不知道大男人撒花瓣是什麽效果了。他驚訝的道:"你,你,平......"
  我笑道:"別驚訝,我易了容,隻是受人之拖,來瞧瞧能否幫忙。"丟給他幾顆和寧道:"你爹中的是慢性毒,先給他服下這個,我會盡快配出解藥。還有......你,還是別追查下去的好,結果絕對是你最不想知道的。"我相信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啊,對了,也不能沒有個形式化動作,記得讓你們府裏的護院給我捉三十隻蟑螂,五十隻螞蚱,四隻野貓......還有,要兩個鵝蛋,恩,夠偏方了,就醬子了,走了先~"
  ......留下呆在當地的白楓。
  打道回府,要不還等他滅我的口啊,希望他沒那麽歹毒。當然第一件事就是半路就摘了麵具,還好,很自然的,一切恢複正常,嗬嗬,收好,寶貝啊!
  三天,居然用了我三天啊!那個該死的毒藥,要不是我舍身試毒,邊吃邊配,還不知道要多久呢!沒辦法,我學習的就是救急解自己身上的毒,誰知道偶回了古代倒當起了大夫來著?!
  我發現我越來越習慣晚上活動了,仰天長歎......算了,已經到了白府了。
  遠遠的便瞧見,月光下,白楓一身白衣的立在風中,長發如蛇般舞動著,身後是白色的冷月,半路劫殺我?!小樣的你要是敢恩將仇報,白府的財寶,你一樣也別想剩!
  "你來了。"很平靜的聲音。我到了近前停下,他的眼睛很清澈,但有著難掩的哀傷,儒雅俊秀的臉龐,染上淡然無奈的一抹淺笑,給人很心疼的感覺。
  "給。"隨手遞給我一壇酒,便坐下,自己先抱了一壇喝了起來,我看著他身後那陣仗......還有八壇。關鍵是怎麽沒有下酒菜?
  "你還是查了?"我也撇撇嘴在他身邊坐下,開了封,很香,自然不用我動口,粉色的花瓣已經浸入其中,肩上的伊豆幹脆也紮了脖子進去嘖嘖有聲的喝了起來。這群酒鬼,連不加藥的也喝......
  "我看了她的書信,審問了她心腹的丫鬟,還偷偷查了府中的帳......"又仰頭喝了口酒,道:"她沒有消滅所有的證據,也許覺得沒人會懷疑她,即使有,也沒有機會搜到這些......她唯一沒有防備的是我。"
  我沒有說話,安靜的聽著,也許他現在心裏是很亂的吧,自己老媽謀殺老爸!
  "我記得小時侯,爹爹很疼我,她也很開心,對我很寵膩,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爹不再常來陪我,看我寫字,給我講故事,她會攬著我,說爹生意很忙......可是,後來我知道了,爹不愛她,他們成親是爺爺安排的,因為兩家的老人是故交,但是爹爹雖然娶了她,還是又有了後來的二娘,三娘,一直到柳姨進門。"
  白楓突然苦笑一下道:"爹的病是從那時開始的,他非常的疼愛柳姨,柳姨也給我添了個弟弟,可是爹的身體也從那時開始不好,我一直懷疑,爹爹一直身子硬朗,怎會突然變得虛弱,雖然大夫們都看不出,整整兩年多了,我沒事的時候,都在看醫書,可是,爹爹的症狀書中都沒有提到過......我怎麽會不懷疑柳姨。"
  我側頭瞧著他,又拚命的灌下一壇酒......雖然有大半灑在了外麵......渾身似乎都攏了淡淡的哀傷,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是如今我才明白,柳姨沒有理由害爹爹,沒了爹,她根本在這個家都沒有立足之地。二娘生的大哥,雖然貴為長子,卻是長年在南鄉,流連書院歌館,爹爹若真有不幸,這個家就是我和她的了,所有的一切......"
  看他止住了,我輕聲問道:"你決定怎麽做了?"
  "所有的證據都毀了,知情的人,殺了。"仿佛是說著別人的事,隻有微微抖著的手,泄露了心中的難過和恐慌。
  ......夠狠......
  "不過我奇怪的是,她本來計劃等的,再等一年就夠了,爹會不著痕跡的毒發身亡,可是她卻突然改變了計劃,又加重了藥量,才會讓爹突然病發......
  那個死了的心腹丫鬟說,好象最近有人暗中破壞她的事,偷了很多白府和沙城寨交換來的秘藥,還秘密解決了沙城寨派來和她一起研究對付師傅的一個護法,所以她才會怕敗露讓爹知曉,想要先下手,也真該感謝那人,不然,爹不突然病倒也引不來你幫忙,真的就讓她害了爹了。"
  聽了他話裏的顫抖,我偷笑純屬意外......偶偷藥殺人都不是針對她的,哪裏想到她想得那麽多啊。
  "平安,謝謝你......陪我喝酒。"他突然轉頭看我道。
  我"唔"了一聲回神,看他臉上還滴著酒,散落的頭發也濕了,明明還是有些稚氣的少年卻又有些成熟長大了的感覺。
  眼神很明亮柔和望著我,也許真的想通了吧。拍拍他笑道:"好朋友嘛,誰沒個心情不好想發牢騷的時候,等我哪天醉酒,你別一腳把我踹老遠就好啦!還有這個,醒酒藥自己收好......一天一顆就好了。"
  解毒的藥給了他,看他小心翼翼的收好在懷裏,又抬頭笑道,"哈哈,是啊,那我今晚可要一醉方休了!"然後就起身,又開了幾壇,繼續......洗澡,好在偶的藥用油紙包著。
  一直到,粉色的花瓣,飄悠恍惚的顫巍巍回了發釵,伊豆也橫睡在了房頂沒了聲息,這邊這個也將最後一個酒壇倒空扔了出去,砸在院子中,很清脆的響聲。
  沒人出來,估計他吩咐過了吧。然後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仰頭躺倒,嗬嗬笑道:"碎了好,碎碎平安。"
  我也起身伸個懶腰,過去捅捅,見他還睜著晶亮的眼睛,似乎是醉了,又好象醒著,便笑道:"要睡回屋睡,那我也走了就。"
  他突然抓了我的衣服道:"沒錯,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以後,有了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也不要客氣。"然後伸了另一隻手,我笑了下也道:"一言為定!"
  伸了重重拍了下去,清脆的擊掌聲,手麻麻的熱熱的些微的疼......太用力了......朋友。
  從前我也沒有什麽朋友,這輩子,我會試著珍惜。
  再看時那邊那個就,就睡了?!又捅捅踢踢......不醒,算我倒黴!
  可是......天知道他的房間在哪,夭夭又歇下了,隨便挑了一間,踢開了門,是書房?扶著白楓朝屋中的軟塌丟了過去--沉死了!
  正要走,瞧見桌子上,正是他的配劍--龍泉。
  嗬嗬,我還真厲害,找對了?!劍下壓著的,是副字,我借著月光看去,
  "風雲三尺劍,花鳥一床書。"......可惜世界可沒想的那麽美好簡單,白府的事,怎麽處理,就看你自己的了。
  旁邊桌案上擺放整齊的都是醫書......
  我也不再逗留,推了門就走了......當然還是不忘抄上偶們醉得一塌糊塗,不醒人事的小伊豆。
  
  決定出府曆練
  "哦嗬嗬,我青一色一條龍啊!不好意思,銀子拿來~~~"偶
  ......
  "不,不好意思,飄了......"香巧。
  ......
  "哼哼,平安你甭得意,不就是你贏的多點嗎?看我的,單貼。"暈,這麽沒水準的也就芳兒。
  ......
  "嗬嗬,嗬嗬,嗬嗬嗬,莊、自摸、所有人門前清吧?再補一個,寶卡......"吐血,七夫人,你不厚道!
  其他幾個圍觀的,也都叫好"還是夫人陰險。"汗,為什麽大家跟我學得連誇人都要用新鮮詞匯......
  介個,天氣真的是好......熱啊,百花盛開,在我第八十七次無奈歎息後,終於,小勇給做的東西送來了,麻將,撲克,跳棋各兩套--一套園子裏玩,一套等著以後出門旅遊時帶著或是送人。
  十個香盒自然姐妹們一人一個,連蕊兒和小必五兒算上剛好就不剩了,教了大家製作香水的方法,如今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鍾愛的不同花色的香水加入到香盒裏,聚到一處時,花香滿空,更蓋過了園中時鮮。
  如今我們四個自然是在涼棚裏玩麻將,撲克發給了粗使丫鬟們,正圍在樹下玩著呢。
  用小勇的話說,"這些玩意太難弄了!尤其你還加要了一套,現在做完已經不錯了。"
  當然,在我下了新的定貨單時,他還是很開心的就應了。
  鷹靈算是徹底的讓世人知道了木子這個名號,據說目前已經很多人都來收購小公子們手中的木子重劍和釵劍,說要買回去瞻仰一個。
  可惜,他們都挑錯了主,這些個小公子,沒一個是少錢缺金的,死抱著劍,對來者統統視而不見,踢出門外......
  小勇的新做,各類長劍,都是一樣的鑲了碎珠玉的,尤其,桃之夭夭還捉了不少常在
  桃園中的調皮搗蛋的各類草妖,昆蟲精魄,雖然是極為低等的,但是對於人們來說也是極為難得的了,放入劍中,各把寶劍都是五光十色的光芒亂閃一把,就是都有些古怪脾氣罷了,比如有的愛打人屁股,有的就愛割草......但是,哈哈,到了小公子們那可是賣了天價啊!!!
  我把賺來的三萬兩銀子把玩了一遍又一遍,還是都狠心買了更好的器材,給了小勇,告訴他不限量的給我製造這類的寶劍,反正夭夭和清虹伊豆共同出馬捉回來的低等精魄,已經裝了近百個玉雕,估計夠他練製一陣子了,我已經決定有機會將寶劍開始向外出售了。
  沒有勞作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冬天可以趕衣服,春天可以耕種,可是悶熱的夏天對我而言,就是該玩的!海城的夏還算涼快,常常晚飯後會有小雨,可是在這沒空調沒電扇的古代......還是滿難熬。
  這些天研究著抓了清虹來實驗,成功製成了各種口味的鮮奶冰激淋和沙冰,又找了牛皮縫製了睡袋和冰枕,抱來消暑啊!
  我懶懶的推了牌,"不玩了,好容易贏了點,又輸出去了,再玩下去都得動本啦。"一邊抱了旁邊的碗又挖了勺紅豆冰奶吃。
  "咯咯,果兒姐姐,這盤我贏了哦~"旁邊正玩著跳棋的蕊兒開心的拍手笑道。
  果兒一臉鬱悶的抱著她裝貓眼石的盒子,撇嘴道:"不用你得意,看我下盤非贏回來不可!"
  蕊兒的棋子是珍珠,喜滋滋的把棋盤上的白色棋子都撿了回來,吵著再來一盤。
  我遮袖看看天,都六月中旬了,我來了這裏也半年了,如今又有三位夫人有喜了,老爺很是開心,七夫人這肚子也早都鼓了起來,晚上沒事的時候,我就拿著自製的土電話,和七夫人一同對肚子裏的胎兒講話,施行偉大的胎教工作!
  鐵牛那裏鬧了一陣子總算是安靜了,再沒什麽人敢來,不過這段日子,江湖上倒是多了個絕地--千萬不要去的地方,幽暝絕境--吳府藥園。
  失蹤的,發瘋的,沒了武功的,得了各種怪病的......隻要您去過那裏,一定可以有幸成為其中一種!
  外麵傳言,白府老爺的病好後,同柳夫人一同走了,去鄉下,白夫人如今一心念經為家人祈福,如今白家的事都由白楓接手管理了,也正因為這些,他才一直沒有回來。
  香巧對他是想念的緊,我們的伊豆和夭夭心情好時,就幫他們傳個信,當然,肯定不會空手而回,我相信,白府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它們一定比白楓還清楚......
  "夫人,夫人,方才外麵說楓少爺回來了!"守門的丫頭興奮的跑來報。
  齊刷刷的眾人眼睛齊望向香巧,嗬嗬,總算是小別該重逢了,苦盡甘來啊!不過聽說白楓回來就去見老爺了,兩人在書房一直聊著什麽,沒有出來,我暗自BS那個老頭,人家這麽久不見的,你居然還霸著白楓這麽久!
  我們幾個都探頭探腦的在西園門口瞧著,"你猜他們說什麽呢?"
  "定是楓少爺落下太多功課,老爺要他補呢!"
  "會不會是楓少爺請老爺把香巧賞給他做夫人。"
  "盡胡說,怎麽可能,丫鬟指婚地位很低的,楓少爺一定會等到以後明媒正娶的!"
  ......一群無聊女人,我搖頭,估計該和經濟方麵的接觸有關吧,以前白夫人是跟老爺作對的,如今白楓,估計不會了,他若是同老爺聯盟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晚飯時分,遠遠的就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出了門,和從前一樣的身形樣貌,偏偏氣勢感覺變了好多,似乎真的是更深沉穩重了,估計他這些天沒少經曆事情,不然是不可能蛻變的這樣快。
  他近前後,歉然的看著香巧溫柔一笑,便帶了她自找去處說話了,相信他娘的教訓會讓他好好思考這段感情的,如何取舍。
  留下,便要真心......
  當然走之前也同我點頭微笑,打了招呼。
  沒時間多想他們兩個怎樣,我們這邊倒是先忙了起來,老爺今晚過來用餐。
  我忙幹勁十足的招呼了小必五兒回去,"廚房的伺候!"
  晚上,老爺似乎心情很好,吃了很多菜,還特意點了份飯後冰點......估計他和白楓談的很愉快。
  "平安姐,老爺說冰點好吃,要你親去,有打賞呢。"果兒急急趕來,我正跟廚房裏研製著新口味的奶昔,希奇的想,又不是吃的一次兩次了,今兒打什麽賞?
  不過還是乖乖去了暖閣那,屋中我也在裝果子的鼎中都放了冰塊......化了就讓清虹再給凍起來,好方便的說。
  如今屋中滿是涼爽爽的果子香,當真是夏日裏舒服的所在。
  老爺愜意的臨窗坐著,剛好瞧著後院的荷花,白色的開得晶瑩聖潔,綠萍幽雅,爽目。
  "奴婢見過老爺!"我一個標準的萬福,語氣輕柔的說道。
  老爺邊擺弄著手裏的冰點,邊笑道:"我們吳府出了你這麽個乖巧聰穎的丫頭,倒當真是福氣啊。"
  我冷汗......雖然我是玩得過火了點,可是好歹都是夫人頂的名,姐妹們也不會出賣我啊。"老爺謬讚了,奴婢怎敢當。"
  夫人也是有些驚厄,不見了常日庸懶的笑容,偷眼瞧著老爺。
  老爺好心情的笑道:"嗬嗬,我恐怕還說少了呢,聽說,你跟我那群徒兒們賣劍作生意可賺了不少吧,那木子燒烤好象也是你在後麵出謀劃策吧。"
  我微微放心一笑恭謹道:"奴婢不過是幫親家老爺出些歪心思,鬼主意罷了,哪敢說是出謀劃策!"
  "哈哈,我看也是個主意不少的鬼精靈,今日我已經同楓兒商量過了,這邊兩府的事已經解決了,但是那沙城寨我們算是得罪了,從前我們的貨物多是賣給他們,可如今......也許我們該尋新的買主了。"
  我心驚膽跳的聽著,跟我說這些幹什麽,難道死小白出賣我,讓老爺知道了我了解了這些事?
  "我已經決定了,源兒,渝兒,楓兒也該入江湖曆練一番了,剛好夫人也收了你和芳兒香巧為徒,便由你們一同去最繁華的南鄉,為我們寒星門發展產業好了。"瞧他邊吃邊說,理所當然的口氣......雖然此建議很讓人心動,可是,我怎麽能離開姐姐?
  見我望向她,七夫人開心的笑道:"太好了!平安,老爺這是正式承認了你們也是寒星門的弟子,去江湖見識一下是多少人求知不得的好機會!你放心好了,我還有珍珠喜由果兒,小必五兒她們陪,我倒要瞧瞧你能將這個江湖鬧成什麽樣子!"、
  偷偷擦汗,七夫人也太抬舉我了,而且她完全忘了想老爺這麽安排到底什麽意思?!他到底有多了解我?!是隻有他說的那點,還是全都摸透老底了?
  "怎麽樣?對了,這次我們吳府和白府將各出二十萬兩銀子,由你們自行運用,作為啟動資本,至於其他的貨物不算在內,將有天下鏢行運送給你們,這次所有的事便由你和白楓全權負責了。"他,他在引誘我!又有錢又有權,我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我去!"姐姐......偶就去玩一圈就回來,從前偶工作也是有節假日的,在這整整悶了半年......真的快掛了,偶就是走再遠也會想你滴!~

  第二卷
  曾經也進行過不少星際旅行,無論是自己節假日去探險,還是因公出差,偶的習慣絕對是出行前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和計劃。
  SO,如今偶們幾個就約在了木子燒烤的貴賓間裏,正在商議策劃這次南鄉遊曆的相關事宜。
  “在臨走之前呢,我想有幾件事,是我們一定要先弄清楚的!……死小魏!你不能先給我好好聽嗎?!003號,把吃的先給我都撤出去!”
  門開了,進來一個絕對夠妖嬈和風情的女子,這可是我們的禮儀隊長……風月場也是一隻花,曾經。
  看著死小魏還在沒有形象,充耳不聞的大吃特吃,她溫柔的一笑:“小魏公子,你看,你若是還沒吃好,要不要,我來喂……”邊說邊靠近小魏,就要坐到他身邊。
  小魏一個驚慌,差點連嘴裏的都給吐出來,忙跳開:“不,不用……”含糊不清。
  003迅速的攏了桌上的飯菜到托盤裏,拿蓋子罩了烤肉的鐵板,端著起了身,我滿意的看了她一眼,不愧是我們木子的領頭服務員,果真夠迅速熟練。
  003極為高興的恭敬行了個萬福“那我就不打擾幾位客人正事了,有什麽需要盡管再叫我,別忘了我的牌號啊是003啊~月末評選‘先進小二’的時候,可別忘了投我一票哦!~”最後一聲說完,飛出媚眼一個,人也風似的就沒了影出了門。
  我得意的看著白楓、小魏、鐵牛包括香巧和芳兒都愣住了,嗬嗬,這幾天特意花費了不少時間在這裏,好好調教了一下我們的員工,順便寫了些“木子燒烤發展企化”之類的文件,交給了蓮兒和善鋼,以後我走了,這裏可就全得他們來負責了。
  “刷”的展開了一塊錦帛,隨手取了幾根牙簽——木子首創,熟了內息,輕輕插在四周,將錦帛釘在了牆上(如今我的功力倒是已經開始盡情展現了,反正是打著七夫人徒弟的稱號),又取了支筷子,在上麵敲了幾下,“下麵注意了,進入正題,我們這次江湖曆練,目的不外幾個!”
  看大家都認真聽著,我洋洋得意的學起了教官們的派頭。
  “見識世麵,行俠仗義,賺錢揚名……當然,還有遊山玩水!所以,你們自己心中要有個最準確的定位,自己想要成為怎樣的人,這樣我們後麵才好做進一步的包裝造型。”
  眾人思考。
  “其次,包裝造型嘛,一是外貌,二是名號,別的我就不說了,星源以後不許叫鐵牛了,這名字到了江湖上,十個裏九個咒你成不了大俠。至於造型,嗬嗬,晚上大家決定好了,我們統一打造。”
  眾人迷茫。
  “再次,就是偶們的發展規劃,要成名自然要做些俠義之事,小賊惡霸等等,便是我們下手的目標,大家注意,要先挑些好欺負的,先練練手,掂量下自己的能耐;要賺錢嘛,我們兩府的產品,自然是水產和珍珠、珊瑚、水玉等海中之寶,是到了南鄉尋找買家,還是自己建立商號如飲食、珠寶首飾等,就要實地考察後才可做決定。”
  點頭,皺眉。
  “最後,就是,該帶什麽東西,自己準備好,這次我們前半程鷹王會帶著小弟相送,空運估計三日即可,後半程水運,要七天的時間,咱們是二十日出發,到了那剛好是七月初。路上所用記得準備齊全,小白負責各類風寒、解乏、防曬……的藥物,小魏帶各種生活用具,鐵牛幫我拿東西,香巧負責管理出場道具等,芳兒……少用你的鞭子……”
  然後遞給白楓一麵黑色水晶鑲嵌的的琉璃鏡,他看後大讚,“好精美的手工!這,這是鏡子?!比銅鏡真切很多,平安,你是要做這個賣錢嗎?”他抬頭邊思索邊問道。
  我倒,這個,還真是好主意,怎麽從前沒想過,不過這個可賣不得,我又揚了自己手裏一個同樣的鏡子道:“這可是絕世珍寶,千裏追音鏡,你試著輸入內力看看。”
  黑色的光華閃現後,就聽他驚訝的大叫,詫異的看著我,和——鏡子裏同樣得意笑著的我的臉……米有錯,可視電話!本來隻打算讓清虹給做個固定的水鏡給七夫人留下,以後想念時,對著瞧瞧……有點傻,誰知他無意透露出他竟然還可以傳音,隻要將他的元神和靈氣分些在這些鏡子上即可,那還等什麽!
  所以,可憐的小清虹氣得直接沒收了我二十顆紫妍丹,才不甘心的把那四個用水怪屍體練製的水魄珠給改造成了傳音水鏡。
  這樣,白府留一個,七夫人一個,小勇一個,白楓一個,至於我嘛,清虹直接變一個,剛好就是走了,聯係事情也方便,不然等封信要一個月,飛鴿傳書據說跨河作業失敗率極高……
  白楓極為欣喜的收了,當然,沒有白送那麽便宜的事,月租一百兩銀子一麵……反正他有錢。
  最後剩下的一天時間,去了鐵鋪和爹爹(還沒出關,米見到)小勇告別,特意交代小勇繼續打造加了精魄的工具,他的工藝自然比爹爹差遠了,好在他的創意很多,又都用的上好材料,再配上低等的精魄,倒也是極品了,隻是要記得以各種奇巧精致的東西為主。
  做好後,交給老爺即可,將由天下鏢行和吳府白府的貨物一起送到。
  我自己帶的,除了一葫蘆映雪蘭的花汁——不好帶,剩下的還放屋裏;還有我的鬥篷、麵具和換洗衣物,丹藥,各種藥材——伊豆偷的,當然是鐵牛來背。出門在外保命的東西是一定要帶滴!
  麻將跳棋撲克等玩具……路上玩,到了那邊還可以考慮多做些來賣……
  夭夭清虹兩個自然是比我還積極的,恐怕等著出去玩也不是幾十年了,如今難得的跟了我出去胡鬧,也早早的收拾了行禮……寶貝還挺多……充公!
  其他的也就沒什麽了,然後就是……出發。
  幽音河被稱為皇朝第一河,不隻因為其乃第一長河,從東北到西南的截斷了整個大陸,更因為這比皇朝更久遠的長河兩岸有著無數的傳說與故事。
  六月,日暖天碧,晴空中浮雲幾縷,河兩岸綠地青山渺渺,隻有偶爾天上幾隻水鳥回旋飛舞,脆聲鳴啼。
  河水清幽,一番大船在河麵上靜靜的由遠而近的航行,這是天下第一水運“斬淵”的客運船,風帆在空中微微鼓動,側窗裏伸出的百十隻槳默契有力的劃動,船身急速前行,隻留下一路水痕,似乎還可見魚兒驚慌跳動的身影。
  敞闊的甲板上也有不少出艙活動的乘客,這幾日的水上航運,的確是十分的乏味,即使在上麵吹著風看遠景,眾人依舊有些煩躁的情緒。
  隻有艙口兩個悠閑愜意的老人邊品茶邊下棋,倒是十分的悠哉。
  “嘿嘿,老劉頭,你這回可沒有的可走了吧!”黃衣老頭有些興奮道。
  “孫老兒,不是我說,你沒事的北方呆好好的,來我這裏鬧騰個什麽,哈哈,可別像這樣,也被人吃了個幹淨。”
  “咦,怎麽,明明……”
  “哼哼,早說了,這南鄉人物混雜,隻怕就像這棋局般複雜,就你這個頭腦簡單的,去了……”青布衫的老者捋須微笑。
  “你當我想啊!還不是受了潛引那個混蛋小子之拖,來替他尋人!都怪我當年衝動,非跟他打什麽賭,如今可好,答應他的一件事可就得償還了。……嘿嘿,這回你沒跑了吧,我可把你所有的棋路都給封了。”孫老頭撓頭笑道。
  “嗬嗬,眼見不一定為實,我若是先送你幾個子吃呢,之後的走法,暗裏的伏線可多嘍……”
  “你,你,怎麽總是我輸呢!”
  “嗬嗬,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樣的直腸子可以找到那人才怪,誰不知當年的沉若公子,計謀無雙,他若存心躲了,誰又能找到。”
  “這回可不一樣了!”孫老頭得意道,“潛引那小子找了這麽多年,這回可是查到了個絕對可能的人物,估計八九不離十。”
  青衣老人不再說話,隻是笑著品著茶。
  “嘩!”的一聲,船邊水裏突然鑽出了個人“咳咳,幸虧本公子有壁水珠,不然這次非淹死不可。倒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把了船身,十分靈巧的一個翻越竟然就上了船,水淋淋的剛好站到了兩名老者身邊。
  青衣老人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小遊兒,你就不會老實一會,若是讓你爹知道了你來這裏胡鬧……再說這幽音河裏古怪甚多,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可就要讓人去撈你的屍體了。”
  少年嘻嘻一笑:“劉伯伯,我早聽人說這幽音河底寶物奇多,難得來了,怎麽能不去瞧瞧,可惜,好容易看了個大河蚌,以為有極品珍珠呢,居然是空的。”手裏不停的擠幹了頭發上的水,一麵脫了濕的外衫,突然“咦”的叫了一聲,“什麽東西?”
  跟著就迅速的掠了過去,分明的方才一道急快的青影閃過。
  誰知剛追到船艙裏,就聽到一個艙門裏傳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如果不是太過得意猖狂陰險……也許真的是很好聽的聲音。
  “清虹,你簡直是大寶貝啊!你就是偶的搖錢樹,招財貓,進寶符……就是有人拿金山銀礦也休想來換你,這顆珍珠簡直是太棒了!給我繼續河裏好好的撈!這幾天的你撈到的貨物賣了錢,咱們全都買你喜歡的東西!”
  “好瘋狂的女人,等等,她說珍珠,河裏撈……我說怎麽我去的時候空了!”少年怒氣衝衝的踹了門就進。“原來是你,們……”
  但是,下麵也句卻說不出來了,不是因為看到了抱著珍珠狂笑的那個少女,居然長得極為嬌俏美麗,也不是因為她身邊還坐兩個同樣美貌的姑娘,而是,左右各有一把劍架到了脖子上,更恐怖的是,麵前,一個小公子,拿著把彎刀,正在他的肚子前比畫……
  “嗬嗬,悶了這麽多天,終於等來了個賊啊,說,你是要偷還是要搶?”拿彎刀的公子,極為熱情的招呼,最奇怪的是,他的頭發,還有幾縷是紅色的,隨他的動作飛揚,可是卻不顯得詭異,反而更襯托了整個人的風流瀟灑。
  左麵的白衣人,很沉穩儒雅,微笑的等著他的回答,右麵……冷冷的一個沒有表情的人,連目光也冰得怕人,垂下的碎發,幾綹藍色,如人一樣的冷清,看著他……
  “嗬嗬,別誤會,我隻是跟著一道青色的影子來的,純屬好奇,那個……”不待他說完,兩柄劍沒了影子,兩個人也都回去坐了,各忙各的……玩著奇怪的瑪瑙塊和彩色硬紙。
  有紅頭發的那個不甘的收了刀,拍拍他笑道:“誤會誤會,驚擾閣下了,這個你也知道,實在是坐船無聊,難得有個人來,我們控製不住興奮啊!
  少年心中驚駭,也笑道:“天哪,今日才知道,劉伯伯說的天下奇人倍出,果真不假,我的輕身功夫在沙城寨也算是數得上了,想不到居然被你們製住了都沒有還手的餘地!”
  “沙城寨?”紫衣服的少女危險的眯眼笑著打量著他問道。
  少年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瞧去那個少女如今正望著自己,大眼睛閃著聰明狡桀的光,紅潤的嘴唇微微挑起,白皙的皮膚淡紫的綢紗衣裙,亭亭玉立,細看竟然是個極品小美女!可是……為什麽感覺很危險的就是不敢接近,自己也是常溜去那些青樓,自詡風流武藝無雙的小公子水遊常,怎麽今天的打擊這麽大,這幾個人到底哪來的……
  “喂喂,問你話呢,發什麽傻?”紅頭發又拍拍他。
  水遊常忙自豪道“我爹就是沙城寨的寨主,在寨裏大家都叫我小遊少爺,你們叫我小遊就好了,我看幾位都非常人,倒是有心結交,嘿嘿,從前在家裏快悶死了,總算東海那邊出了事,爹去處理了,我才跑出來,你們呢,也是偷跑出來玩的?”
  幾人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BS啊,敢情一個小菜鳥,還溜出來的……
  這邊裏麵幾個正在沒營養的閑聊,外麵突然慌亂起來,賞風景的乘客們驚慌的叫了起來:“天啊,海賊,那是海賊的船!”“天殺的我怎麽那麽背啊!”……
  水遊常立馬起身,有些激動的顫抖,這,這可真是,才第一次出海,便遇了賊,要英勇的去拚一把,才不枉自己男兒英雄一場……結果側頭卻發現,艙裏的幾個人竟然也是一臉興奮,尤其紫衣服姑娘的笑意更深了……
  寒月山莊心理戰術~死纏爛追出了船艙,涼涼的清風可真是舒爽,抱著偶們蔫蔫的小伊豆——為啥捏?小東西居然暈船……偶說它怎麽那麽怕清虹,上船前又死貓在岸邊行人的行李裏麵不出來,被偶逮到了還嗷嗷慘叫——徹底毀了加柴那英勇的形象啊!
  如今,幾天船上生活晃悠下來,它已經徹底是無力的耷拉著腦袋,委屈的在我懷裏窩著卻沒半點動靜了……
  而我嘛,自然是很愜意的,抱著它,站在眾人——拿了砍刀長劍出來護船的乘客之中,滿眼期待的望著遠處的海賊船,嗬嗬,做工精良構思巧妙啊!居然比我們一人二百兩銀子坐的沙城寨斬淵水運的豪華客船還要牛掰!
  整個船身是用一種河邊常見卻木質極好、水火難侵、堅硬輕捷的黑色樹木——青墨樹打造的,通體純黑,船上裝了很多機關弩,發射台,周圍還有深出的橫刺……這不正經經滴一刺蝟船嗎?!
  我十分欣喜的盤算著,那木是好木,可是極難雕做,我們吳府船舫也就幾個師傅敢動手處理這種木材,可是像他們的船這樣的……會是怎麽個手藝絕俗的人啊!!!
  船上站的同樣是一些黑色布衣的壯漢,迎麵急速駛近的船頭上,站得好像是頭領的居然是一男一女,哈,我喜歡女飛賊啊!
  不過他們不像我想的一樣,居然都是粗布衣服……我以為海賊應該是家財萬貫,富得流油呢。
  我們的客船四周,早圍滿了沙城寨的船上護衛,舉了弓箭,投石器和長矛……他們要玩攻城戰嗎?
  不過看那些衛士嚴整待發,一個個氣勢不俗,也不禁感歎,沙城寨果真是不簡單,不愧水運之首。
  還有幾個人在內圈,黑色鬥篷……惡寒,禦靈術的,要驅水鬼了嗎,不過明顯比被我們滅掉的那個長老功力要差很多,身上隻有淡淡的黑霧。
  最中間靠近艙口,就是來幫忙或是看熱鬧的乘客了。
  沒想到的是,在艙門口下了幾天棋的青衣老頭,居然好像是船長的說,眾人紛紛讓路,他走到船頭,遠遠朗聲道:“閣下可是寒月山莊的朋友,我們沙城寨向來與你們河水不犯井水,相安無事,今日,還請行個方便,莫要驚擾了客人。”
  海賊船上的男頭領不答話,居然……橫了個笛子吹了起來,他是要獻藝嗎?
  周圍密集的靈氣波動引起了我的注意,清虹已經不待我說自去探察了回來,道:“水中凶獸,箭鯊,速度如閃電,殺人吸血,會飛竄,頭部尖利,可以穿透一般船體。
  不過,從沒有聽說過它們會聽人指揮,箭鯊殺人攻船,多為了奪船上有它們需要的水參,這裏並沒有發現,看來的確是那人召來的。”
  我抹汗,這還有的打嗎?先鑿了船再殺人……不過,我發現清虹寶貝也是盡職盡責啊!如此詳細的調查報告,人才,錯,怪才!
  顯然我們的船長老頭也是很了解這種靈獸的,難得的臉色微變,他身邊的黃衣老頭卻有些摩拳擦掌的興奮道,“哈哈,劉老頭,要不要我幫忙啊,自打被我家老婆子逼著歸隱後,好久都沒痛快打一場了,難得出山……”
  後麵的話卻被船長老頭給瞪回去了,海賊的黑船已經進了,十分靈巧在十幾米處止住了,為守站的女首領抱拳笑道:“今日得見赫赫有名的金虹一刀劉老爺子,當真是我等榮幸,本來我們寒月山莊向來不會來動沙城寨的船運,隻是,近日實在是沒有別的船隻經過,我們又急需一些糧食藥材,隻要船上客人們每人留下些許銀子,和隨身的食物藥物,我們定不相為難。”
  我看著頗有趣,打劫就打劫,還挺客氣。
  水遊常在旁嘀咕,“居然是寒月山莊,聽說他們非常神秘,隻有名號,卻無人知道山莊在哪裏,也從未有人見過這船在哪裏停靠過。”
  船長老頭笑道:“我們沙城寨一向信譽為重,怎可為難客人,不如就按你們寒月山莊一向的規矩,賭鬥,如果我們輸了,就由我們沙城寨來交給你們一千兩銀子,怎樣。”
  女首領笑了下道:“一千兩銀子在你們來說的確是小數目了,但對我們而言卻是救命的糧藥錢,多謝劉老爺子給這個麵子,那就由我來出麵動手好了!”
  說罷,一個瀟灑的飛身旋,轉利落的到了客船上,揚手一打,倒是個鞭子,眾人都散開了,留出了中間的場地。
  船長老頭也亮出了武器,大刀。
  我笑著歎道:“好有個性的海賊,怎的不上來搶呢,我們一人交了二百兩,單是我們幾個就交了一千兩百銀子,他們這樣可虧大發了!”
  周圍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我,那個女首領聽了我的話,轉頭友好的笑了笑,便對船長喝道:“請出招吧。”
  水遊常得意的解釋道:“這是寒月山莊曆來的規矩,他們從不動手搶,隻是邀鬥,輸的船就留下過路費,聽說大約有時一個月才會出現一次,有很多的客船見了他們的凶煞黑船,和箭鯊,鬥也不鬥就直接交了錢,反正也不是很多,真是奇怪,那麽好的戰船,他們到底哪裏弄到的。”
  我細細打量著那個已經放下了笛子的首領,他的眼神很冷淡,似乎完全不在意眼前的事情,船上的大漢雖然都比較凶悍看著強健,卻更像是做體力活練出的粗糙體魄,感覺不出有高手氣韻……
  再想想方才的笛子聲,清越悠揚,完全沒有殺戮的凶狠……慢慢笑了起來,估計,根本不是表麵看的那回事。
  船長老頭的刀很霸道,有金色的光芒,似乎是低等的……閃光金魚精魄,唯一的作用也就造成光影,影響敵人的視覺,真正厲害的還是他本身深厚的內力和勁霸的刀法。
  不過那個女首領是以柔刻鋼,長鞭甚是靈活,有生命一般,攻守皆備,淡綠色的光華。
  夭夭稀奇道:“咦?騰木妖?真的是個妖啊!雖然還是個小不點,不過也是高等級的妖了,怎麽跟那個女人,能撈到什麽好處?”
  我恨恨在袖子裏彈了釵劍一把,就知道好處,真是……跟我一樣的實在人啊!
  嗬嗬,自從改了造型後,我就把釵劍放在袖裏做袖箭用了,因為頭上帶不方便了……如今我是藍紫色的稠紗衣服,暗花點點,紮了雙髻,簡簡單單的除了發繩,沒什麽飾物,輕快自在。
  芳兒一身杏黃色的俠女勁裝,顯然很感興趣那個女首領的鞭子,認真看著。
  白楓自然是白衣勝雪,古樸的劍釵挽了發,身上古劍古玉,淡淡含笑而立,儒雅內斂,沉穩持重。
  小魏這個活潑熱情的被我給按住挑染了幾綹紅發,青色的華麗綢衫,當真是滿風流瀟灑,抱著把小勇打的嵌了珠玉的彎刀,喜歡得不得了。
  星源,嘿嘿,非常聽話的——裝酷,絕對的隨時麵無表情,其實平時他也就這樣,隻要板住臉不傻笑就OK,深藍色的綢衣,玄色花紋和邊繡,老實的佩了簡裝版的鷹靈寶劍,最讓我滿意的還是給他挑染的幾縷藍色頭發,哈哈,果然表現出了不少冷清的感覺。
  香巧還是她喜歡的粉色衣裙,溫柔可愛,至於武器,嗬嗬,保密,正在打製中。
  小白小魏和芳兒的武器都還沒有合心的精魄,所以我們打算慢慢尋找。
  我突然想起來問小遊道:“奇怪,這麽多人都有精魄和妖怪啊,怎麽,難道精魄很好找嗎?”
  他先是一呆隨後道:“當然不是,原來你們也知道精魄啊,這可是寶貴的好東西啊!高等的想要得到或是練製都太難了,而低等的又不好找,我們沙城寨才數得上的幾個叔叔伯伯有高等精魄,
  至於妖怪?據說我們沙城寨的水鬼雖然是低等的,卻已經是極為少見了,別的我還沒聽說過哪裏有呢!
  也就一些大的世家有些靈獸吧。”
  那偶就放心了!~想來也是,桃之夭夭被我拐跑純屬意外,而被他拐來的清虹更是意外中的意外,至於我讓他們再給我捉低等精魄,更是……
  夭夭這個植物妖精特有的功能,就是可以控製草木,而且他自己說凡是有草木的地方,幾乎他都可以有感應,那些喜愛貓在其中的精魄們,自然都可以被他給一一揪出來了。
  我想我這種以妖捕妖和精魄的方法是不是也算前無古人呢……好在夭夭沒什麽種族同伴觀念,在他看來,那些個低等的精魄妖怪,也是比他低級好多的,其實願意的話,他也可以霸占它們的力量,隻是怕不夠精純,所以就作罷了……
  我這邊盤算著以後我們的精魄市場是否可以熱賣火暴,那邊倒是已經打到了關鍵時刻,我無限敬佩的看著女首領用靈活的鞭子纏了金刀,就那麽生生的奪了出去,顯然大家都很意外這種結果,果然,方才是綠色的光華閃現,我都感覺到了其中的靈氣,看來高等的妖精就是不一樣,明明那個女首領的武功幾十招之後必敗!
  船長老頭倒是好氣魄的爽朗笑道:“閣下果然用的是神兵,在下輸了,來人!”
  一個護衛已經拖了一千兩的銀錠到了近前,女首領一笑,“多謝!”直接用托盤中的布裹了銀子就要離開。
  “且慢!”我忙開口。
  她有些驚鄂的回頭,笑道:“小妹妹可有事嗎?”我……小妹妹?
  我善良的微笑著,走到她身邊道:“這個,你們是急需糧藥嗎?不如也和我們賭鬥一把,你贏了,我們的東西都給你,你輸了,帶著我們一起走,怎樣?”
  她難得驚訝的張了張嘴,隨後又笑道:“你倒有趣,這麽好的提議當真讓人無法拒絕,隻是不知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不要出來再胡鬧了!”
  我笑道,“如果我說你有不得不打的理由呢?”
  她挑眉看著我。
  我指指黑船上看熱鬧的男首領,“他根本不會武功吧,還是說,根本,就沒有幾個會武功的?
  他的笛聲很好聽,很和平,我想那些箭鯊也許隻是他的朋友,根本不會聽他的命令攻擊我們的,高等級的靈獸是不會輕易被誰控製的,它們有自己的想法。
  你們從來沒有動手真的搶劫過,隻是靠黑船的陣勢和箭鯊來威懾客船,怎樣,如果這個消息傳開了,你們以後怎麽玩心理戰術來打劫?”
  看著她果然有些變色的臉,那個船長老頭也微笑的看著我,看來也早發現了。隻有黃衣老頭叫道:“哇呦,真的?那我去試試看!”
  眼見他就要起身,女首領急忙鞭影卷去,讓她驚訝的是她拿手的纏人竟然沒成功,被老頭順利的逃掉。
  船長笑道:“他這個滑溜的活泥鰍可不是那麽好捉的!”
  我仔細看看,原來,他的外衫很古怪,竟然是融合了低等水中魚兒精魄的軟甲——原來精魄還可以這麽用,哈哈哈哈!~~又找到賺錢的好辦法了!
  活泥鰍老頭才落到那邊的船上,果然已經乒乒乓乓的放倒了幾個,我也不客氣的出了飛紗,輸了內息,將他生生纏住了撈了回來,甩在甲板上,顯然他的臉色極其古怪,不可思議,船長老頭也奇怪的看著我。
  可憐的小伊豆也終於被我的動作弄醒了,不滿的叫了幾聲,睜開小眼睛瞧著。
  那個活泥鰍不過用精魄製造了靈氣層,讓他可以靈巧的滑開一切攻擊,可惜,碰到了更厲害的被偶操縱的靈氣就不管用了。
  女首領有些黯然道:“不必比了,你們定然是贏的。不過我不會帶你們走的。”
  我看著那邊已經開船急速遠離,原來打算自己纏住我們,看來是害怕我們跟到老窩。
  船上的乘客都罵了起來:“媽的,原來是紙老虎!”
  “聽著威名遠揚的寒月山莊原來都是騙人的。”
  ……
  我看著剛好從艙裏收拾好行李的白楓、小魏、星源、香巧出來,果然夠默契,都知道我要去他們老家的主意了,笑著對女首領道:“你走吧。”
  她驚訝的看我一眼,又看了眼開得漸遠的船,以她的功力該追得上。道了聲謝便飛身趕去。
  我笑著到了船長麵前道:“船長爺爺您看,我們這半路下船,是不是該退個船票錢?而且,我們可是幫忙揭穿了海賊的麵目,從此少了多少麻煩,您看,是不是應該有個見義勇為獎呢?”
  老頭眼中精光一閃笑道:“好說”隨手摸出了幾張銀票,七千兩……真是有錢啊,沒白敲詐,“不過,你們也要追得上……”
  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接了銀票,笑著點腳升空道:“謝啦,咱們也快出發吧!”
  白楓、小魏二話不說的背了行李就笑著追了過去,鐵牛現在玄玉訣也已經練到了第二層,背著大包裹也飛得輕鬆。
  香巧和芳兒好在練得是我的輕功,內力不足,卻也不比他們差多少。
  我揚手將伊豆朝前麵的黑船上拋了過去道:“自己飛!”
  小家夥的慘叫聲一路從他滑翔到的地方傳來……好在快要落到船上的時候它總算是打開了翅膀,掙紮著撲棱著,才算穩了身形,緩緩落在了甲板上,還不忘回頭衝我不滿的“汪汪~汪汪汪汪……汪!!!!!”我看它也不暈船了。
  我回身踩了下客船上的桅杆,咯咯笑著飛著追了過去,幾個笨小孩靠踏水的,懂不懂什麽是反作用力!
  中途用飛紗踩換了幾次,繼續滑飛,倒也輕鬆愜意。
  超過他們的時候,低頭揮揮手——好不得意~
  眼見就要到了,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內息還是太少啊!
  便揚出了飛紗纏了黑船的桅杆,帶著自己落在了船頭,嗬嗬,到達!
  來不及管看得傻眼的眾人,揮手兩段飛紗一同救人要緊,先把他們也拉上來再說……背行李的那幾個已經快要堅持不住沉下去了。
  忽然,客船那邊隱隱落水聲,瞧去,看來是也想嚐試的小遊,可惜,才飛了沒多遠就不行鳥~我擺擺手,安慰,別了哈!
  後勤基地巧手木匠~舊人不識在我試過了各種威逼利誘、講事實擺道理、顯擺我的藥品醫術、將全船人都綁了……等等手段,大家依舊死活不肯吐露老窩地點……還挺有烈士情懷,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早就做好了殉身準備,絕對不會連累家人……
  可惜,本小姐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夭夭,看你的了!”
  委屈的聲音道:“控製那麽多人,你想累死我啊!”
  “笨死了,當然隻要把這兩個當家的都搞定就好了!”
  粉色的花霧散布,我故意大聲說道:“我理解你們關心家人,既然不肯相信我的好意,我也沒有辦法,隻有最後一個信物,是你們那裏一個神秘人給我的,我此次也是受他之拖前來,你們自己確認吧。”他們的船絕對非常人可造,我上來以後也仔細探察了,最為重要的是,這些船體竟然好象是可以拆卸的!
  看著那些大漢都露出吃驚的神情,一個年紀輕點的驚訝道:“你是魯老的朋友?”
  我滿意的笑了,果然有高人在後。
  隨手取了釵劍——裝個樣子吧,給兩個已經目光呆滯了的首領看道:“怎樣?”
  女首領在夭夭控製下,柔和激動的聲音道:“不錯,的確是魯老的信物,好,開船回去!”
  眾人都是開心的歡呼,方才是寧死不回,可是如今知道沒有危險了,眾人都是欣喜若狂。
  突然綠色的光華閃現,一個小綠衣童子出現,隻見他指著我,睜大眼睛就喊:“你……”騙人……
  還沒出口,我就一把抱過去:“好可愛啊~~~!”
  夭夭和清虹隨後默契的同時出手用靈氣困住了他,夭夭得意的笑道:“小妖精,倒跟我比起道行了,哈哈,就陪你玩玩……”
  已近黃昏,河水融著夕陽的餘芒,金輝耀耀,風過波光粼粼,站在黑色的船上,破水前行,偶是多麽的愜意啊!……可是,此刻,我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寒月山莊,真的是……
  想不到這群海賊不隻是生活不富裕,根本就是清貧的可以,斜坡山上,倒是很大的木建的山莊,可是,到處可見的破布,舊帆,河邊停靠的魚船,岸上焦急等待,見了船歸歡呼的衣著簡陋的人們……
  我好像摸到貧民窟了。
  “義和堂”——好俗的名字,是這個山莊裏人們常聚的地方,如今座位上微微笑著的是一個很慈祥的老者,顯然大家都很好奇的看著一身光鮮大包小裹的我們,我打個響指,夭夭配合的解除情咒,一旁低頭站著的女首領抖了一下,迷茫的眼神漸漸清晰,錯愕……
  “古爺爺!我,我們怎麽回來了。”
  然後憤怒的轉頭看向我們,周圍本來熱情的群眾也安靜下來,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
  我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放心,我沒有惡意的,不過……你們這強盜也當得太沒有前途了。”
  看她氣地變色的臉,我揚手將手裏的七千兩銀票,飛給了老爺爺,笑道:“你看,你忙活一氣,才賺了一千兩,我不過開口小要,就是七千,如果讓我帶領你們發展海上事業,定然可以讓大家都富的心慌……”
  古爺爺笑道:“英兒退下吧,看來今日是碰到了厲害的高手,既然大家都沒有惡意,我們自要以禮相待,隻是,這幾位小友,若是有意為海上英雄,恐怕我們就愛莫能助了,我們山莊不過是偶爾實在無法才會叫他們出海一次,平日本份的勞作生產。
  當然幾位若隻是做客,我們還是很歡迎的,隻希望弊處簡陋,莫要招呼不周才好。”
  隨後,將銀票遞給已經到他身邊的男首領道:“凜兒將這些還與他們吧。”
  我不接問道:“你們可是有病人?我們幾位倒是小懂醫術,身上靈藥也小有幾顆。”我也不再胡鬧,直接出了底牌。
  看他們這裏的人都很老實的百姓,方才一下了船,就很多人默契熟練的拆了船,真的是拆了……然後各自帶了一些部件回家,果然這海賊是副業啊,想來也定是有難處才會出船一次。
  瞧著他們生活艱苦,我倒是願意幫上一幫。
  “真、真的嗎?求幾位小姐公子慈悲救救我們的孩子啊!”旁邊觀看的一位婦人突然急切的衝了出來滿臉憂色。
  我看著老爺爺難得他總算緩緩點了頭。
  山莊裏的人們各家都是木房,隻是不見有菜園,隻有些野草綠色蔓延於腳下。
  我邊思考邊到了一列小房舍,裏麵一個中年男子正熬著藥,皺眉看著醫書。看的出,大家都對他十分的尊敬,叫他“李大夫”。
  我看到長長的床鋪上躺了很多人,大多是比較強壯的男子,身上的衣服上似乎有不少血跡,看他們臉色很不好,把了下脈,很虛弱,看來是被毆打的結果,還有幾個小孩子,竟然是痢疾,這在古代似乎不大好治吧,好在食療課上有學過解法,最後一個女人,是食物中毒……
  我側頭看去,白楓也在檢查眾人,神色凝重,嗬嗬,他的醫術倒是也沒白學,我心裏已經有了譜,自信滿滿的留他自己繼續看著。
  對關注看著我們的李大夫和跟來的老爺爺道:“雖然麻煩,不過,可以治療好的,隻是需要多休息一段時日。”
  眾人都露出驚喜的神情,我慢慢道:“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看著老爺爺堅定看著我道:“我們山莊絕對不會做不義之事,從前海上劫船已經是大過,若不是日子太難過……”
  我笑道:“第一,七千兩銀票你們收下,莊裏缺什麽都添置了;
  第二,我要知道他們為什麽,被誰打傷的;
  第三,我要見造船的人。”
  大家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古爺爺深思探詢的看著我道:“姑娘要將錢給我們,確實是非常人之為,造船的魯先生,脾氣古怪,老朽也隻能引見,不保證他見不見,見了也不敢保證他會否願意招待幾位,至於他們受傷……”
  他想了下道:“莊中生活艱苦,我們本是沿河的漁民,十幾年前南鄉的活財神買下了那些地,建了魚池,作為他們緞雀樓的貨源,我們都是無處可去才到了這貧瘠荒涼的地方落腳,多虧了魯先生,教了莊中的男子製木的本領,我們的山莊倒也堅固,還防的住野獸。
  可惜這裏不適宜種田,打的魚又出去賣不得好價錢,莊裏的壯丁都出去做些苦工力氣活,可是,這次出去的幾個幫著瓊城的王老爺蓋了新宅子,他們卻克扣工錢,孩子們評理討公道時竟然還被毒打……”
  眾人也都是憤恨的表情,我笑了下,讓一些婆子去外麵買些藥材,寫了幾個藥方給李大夫,讓小白、小魏、星源和香巧芳兒都幫著幾個受傷的人先用內功幫著治療,便出了門同古爺爺一同考察了一圈。
  這個莊子方圓百裏都是沒人種的荒地,人煙稀少,唯一有些沃土的就斜斜的山坡,可惜也無法種糧食,我便出了主意要他們在斜坡上種梯田,至於灌溉的水車,隻一提大家便明白了;而荒地,則是可以種些果樹藥材,比較易活藥用價值又高的,數沙棘和蘆薈為最,聽一個大嬸說隔幾個城有這兩味藥,可是種的人不多,因為沒有銷路,都是百姓自己偏方用的。
  揚手寫了個長長的合同笑道:“這便是以後的合作條款,我來收購你們的藥物和糧食果子,還有捕到的水產,自家圈養的家禽,對了,我看山莊上婦人很多,她們平日可有什麽活計?”
  古爺爺激動的看著我的合作計劃,連英兒和凜兒都對我態度大變,不複先前敵視,欣喜的看著,英兒道:“往日男兒自然出去做苦工或是接些木匠活,我們家裏的女人們,都是做些縫補或是編織魚網之類的東西,雖賣不了多少錢,可也算是補貼家用。”
  我笑著想了下,很喜歡爽快又很幹練的英兒道:“我教你們一種釀酒方法,要用鮮果和一些藥材,以後你們自己種了的野果和藥材也可以直接用於此,這種酒叫清髓,希望你們可以盡快釀出千壇,我會十兩銀子一壇的收購,怎樣。”
  她驚訝的道:“一般的好酒如女兒紅也不過二十兩,這是不是太貴了,而且,你為什麽這麽幫我們?”
聳聳肩,“我不是什麽聖人救世,不過互利雙贏罷了,我要在南鄉發展事業,自然需要一個後勤基地,南鄉城市繁華想來貨物也價格不低,地價自也不俗,這裏雖荒涼,若是好好改造也不失為一個極好的基地,尤其——你們的人我很滿意,是本份的人,我相信你們的誠信,如何?”
  “好,就這樣定了,我們沒有出去打交道的能力,隻希望平姑娘日後生意興隆,我們寒月山莊也借您的光可以有好日子過!
  那錢我們先收下,隻做您的定金,日後我們的貨物提供不到七千兩銀子,您要的東西一概免費供應。”英兒咬唇道。
  嗬嗬,古爺爺也點頭了,這英兒是他的孫女,看來也是未來山莊的莊主,也是那位魯先生徒兒,交了她武藝,更將他的孫子——認的,小藤木妖派來每次出海時幫忙。
  而凜兒是英兒的弟弟,卻性情剛好相反,自小老實,隻喜歡做些木工活,也是魯老的徒弟,尤其喜歡小動物,常在河邊吹柳笛,也因此和箭鯊們交了朋友,每次靠笛聲吸引它們出來幫著撐場麵……
  魯老住的地方在山莊一角,這裏搭了很多棚子架子,都盤滿了木藤,綠色滿院倒是很清幽愜意,夭夭和清虹早和小藤木妖——小木頭混熟了,見兩個小童子——水妖木妖在一起玩著小木人——我感慨啊!他們到底多大了……
  夭夭船上悶了很久,如今把這裏吹的到處是桃花,遠遠就有花香,很多小孩子都跑來玩湊熱鬧,伊豆總算到了陸地,開心的草裏麵跳著追著小蟲子。
  院子裏一個人正專心的處理著手裏的木塊,說起來並不是很大年紀,也就四十多,可是卻看來很滄桑,英兒小聲道:“師傅很少理會生人的。”
  我笑了下,大刺刺的進了院子,看著滿院木屑和各種精巧的木製品,當真是可愛的很。
  魯老在西麵坐著,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我們進來,英兒也不敢吵他,東麵有一個小木桌,上麵一組老舊的茶壺茶碗。
  我悠悠在桌子旁邊坐下,想起了小魏包裹裏的吃用物品,讓夭夭給取來,便也摸了塊木頭,取了我從小勇作品中挑出的一把小匕首——附了螳螂精魄,綠瑩瑩的,開始胡亂切割中。
  嗬嗬,幹淨利落,整個胡蘿卜刻花,這個我拿手,食材雕刻一向是我的強項。
  我想了下,幹脆雕中國象棋,不過是變成了栩栩如生的立體的棋子,一隻大象勾著鼻子憨態可掬,車?恩,自行車不好,還是馬車吧,累死我鳥,也就手心上不大的木塊,有毛病的非要刻個華麗的帶蓬馬車,還有馬、兵——秦始皇兵傭、將――配刀大將軍、士?哈哈,刻兩個太監內臣服飾的吧……
  好在我這玩的不亦樂乎倒也忘了管那邊的老頭,一般這些自詡為高人隱士的人都有一毛病,軟硬不吃,反倒是不理他們,弄點東西吸引得他們心癢癢了,自會主動過來。
  凜兒已經看得羨慕的不行,也取了刀來雕刻,可惜差很多,清虹和小木頭都摸著我的作品來擺弄玩,都說是太有意思了,取了東西回來的夭夭——已經現身,好在衣服已經修補好了,可以見人了……
  夭夭看了會棋子,更是將幾個他收集隨身帶著的精魄放了進去,笑道:“快蹦幾下瞧瞧!”
  我看著幾個棋子在桌子上有的搖搖擺擺的,有的歡快的跳著,眾人驚叫……我,發現,訓練好了這些精魄倒是不錯的活象棋。
  等等,那個摔倒了滾動中的是什麽精魄?夭夭看了下笑道:“是蚯蚓,我忘了它不會跳。”
  ……
  都已經徹底天黑了,好在小木頭指使著藤木們給我們挑了燈籠在頭頂,我摸摸肚子也餓了,幹脆取了路上吃的點心小吃出來,方才白楓電話——水鏡過來說他們已經在大夫那跟著用飯了,不過——他的臉色不大好就是了,想他也是錦衣玉食慣了的,吃這裏的東西自然是難以下咽,不過好在也沒什麽怨言,我笑,還算有點前途,能吃苦的好孩子。
  我們這邊小鬼們見了好吃的都饞兮兮,便分了給他們每人一些,又粉開心的生了火——會不會失火呢……
  把他們拎來的魚烤了,取了隻剩半竹筒的果醬刷在上麵,風味燒烤~~~
  伊豆擠在小朋友群裏跟著等吃的……
  茶也重新泡了壺我喜歡的竹葉清,淡淡的馨香,三個妖怪看的眼饞,又不吃東西,隻好拿茶牛飲了出氣,害我損失了半罐茶葉……
  總算,在我這邊就打算放火燒房的時候,那邊的木匠大人總算收工了,緩緩起身,拖著半條廢腿慢慢走來,坐了——身殘誌不殘的好同誌啊……
  我忙客氣道:“快坐,隨便吃,別客氣。”
  “噗”英兒一口水沒喝下去,好在急忙拿袖子遮了噴在自己衣服上。
  魯老很堅忍的表情也難得有了絲笑意:“好個有意思的小丫頭,好多年沒有聞道這個香味了,好懷念啊!”
  見他倒是很斯文的吃著東西,品著茶,我琢磨著從前估計也是個人物,修養很好,對吃喝也很有品位。
  魯老看著我的傑作們很高興,隨手取了個棋子,是象,正感興趣的看著,嘖嘖稱讚道:“小姑娘手藝不錯啊。”
  突然棋子從他攤開的手心蹦了起來,直砸他的鼻子……魯老雖然是輕鬆的躲了,卻也嚇了一跳,桃之夭夭正坐在藤木上晃悠,見了狂笑道:“哇哈哈,那個是個不忿的野豬精魄,在我手裏一直不老實,哈哈,可憐啊,誰讓它在外遊蕩被我們逮到了……”
  我也捉了還不安分的棋子回來笑道:“班門弄斧罷了,我可是很瞧好您的手藝,想請您給做些小玩意呢!”
  他看著我笑道:“就知道你這小丫頭等了這麽久準沒安好心,哈哈。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呢,說吧,想做點什麽??”
  將我們的瑪瑙麻將、跳棋,抖了出來,眾人驚呼……估計沒見過這麽奢侈拿瑪瑙來玩的,我笑道:“一些小玩意,娛樂休閑的,您看,怎樣,因為我之前的用料太昂貴了,所以要想推廣是不可能的,我想把他們都變成木製的,一樣可以玩,又成本低廉,還有我方才雕刻的那些棋子。”
  他無奈的笑道:“別人都是求些機關暗器或是戰船,你倒好,跟我要玩具,嗬嗬,不過,這些東西,我的徒兒們便可以做的,放心好了,要多少套都沒有問題。”
  我笑,“您也滿會替他們打算的,放心,做成了,我的工錢也不少。那您老要是閑著,幫我做幾個木頭人如何?要用青墨樹做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那種衛士,最好身上的關節靈活一點可以活動,恩,我也畫幾個粗略的設計圖……”
  就畫些可愛的洋娃娃,可以動的那種,還有變形金剛?恩,各種現代玩具裏不錯的塑料娃娃都畫個解剖圖,好在他這有碳棒,我用著順手啊。
  魯老笑道:“哈哈,我真是服了大哥了,怎麽帶出了你這麽個滿腦子稀奇古怪的小丫頭!不過這個設計倒是很有趣,我好好研究一下也非不可能。”
  我猛的抬頭:“大哥?”
  他看著圖紙笑道:“映雪蘭的花香……天下隻有三處有此花,其中一處便是我親自栽種了此花的奇榮吳府,而且你身邊有這麽多妖怪精魄,又來自東方,還有加柴,哈哈,不是他帶大的丫頭還是誰?”
  我驚,這都哪跟哪啊,“大哥?誰啊?我是孤兒。”
  他一臉錯愕,“恩?我大哥,恩,好像是在那家當沈管家吧。”好像……我抽了,自己大哥都不知道。
  “沈管家我倒認得,我也確是吳府的丫鬟,不過他可隻有一個兒子星源,和我有什麽關係?星源剛好也在這裏,您倒是可以見見。”
  他皺眉想了下,突然笑道:“總是出人意表,那個小家夥?嗬嗬,還是算了,他可能都不知道有我這個二叔,也省得回去讓他爹知道了,再來尋我,
  當年若不是小木頭救了我,我可能早死了,如今在這生活雖然清貧了點,卻也是很自在的,你會替我保密吧?”
  “當然,隻要您給我做好我要的東西……”我對你們那些個陳年爛事可不感興趣。
  順手把我的螳螂刀給了他,笑道:“這個就孝敬您老人家吧。”
  他已經瞄了很久了,估計是沒好意思開口,見我遞給他,十分欣喜的接了道謝。
  嘿嘿,我也就是為了讓他快點完成我的東西才忍痛割愛啊!
  一直在這裏耽擱了五天,已經是七月初了,關於種地、釀酒、治病都有了眉目,我和魯老也研究著終於設計好了我們的木頭人,我要同真人般大小的,嘿嘿,裝了高等精魄,看家護院倒是不錯,當然他們身上還是被魯老職業性的設計了不少暗器、刀箭……移動武器庫啊!
  就是要大半個月才能做好四個。
  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了,清虹留了兩個小弟在這,負責來回傳信。
  我們也就風風光光的在眾人的熱情相送下離開了,鑽進了雇來的馬車,一日即可到南鄉第一城。
  嗬嗬,終於要見識到最繁華的城市嘍~~~
  鬼屋幽魂血蓮化妖~大好宅院我們從幽音河邊的寒月山莊,一路車馬奔勞要穿過瓊州,再經過泉州才能到達南鄉第一城——蘊良。
  看著車外的風光,河道綿延,沿河的田地和樹木花海不盡,就這樣一路不斷的映入眼簾,雖不是震撼,卻如同潮水不停衝刷著心中的海岸,一點一滴的在不知覺中,令人沉醉迷失於這片美麗的藍天碧水、秀樹青草之間。
  真的是不枉來此,大自然的靜謐美好,如今才算是全全領教!
  我把玩著手裏的一柄小蛇樣的飛刀,不住好笑,世間難道蛇妖都是癡情種?
  離開山莊後,我不過是借著說出去透風飛會的空,光顧了趟王老爺的府上,哼哼,雇了人家貧苦百姓來給做活居然還敢毒打人,不給工錢,你不是貪財嘛,我讓你破產到底!
好好在他家搜刮了一番,大多都是些庸俗的金銀珠玉,不屑偷!
  惟獨讓我眼前一亮的是,居然有上品的梧桐木幾大塊!哈哈,這個好,直接不客氣的帶走。可就在離開的時候居然碰到了個有意思的女妖怪,也是來找麻煩的。
  一身黑衣從頭包到腳,正教訓著王老爺家那個花心風流的兒子。
  我上前友好的打招呼,她見我亦是一樣的行頭,而且也是毫不客氣的踹了那個男的幾腳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犯了啥事,跟著踢準沒錯……
  立馬很熱情的歡迎了我,細數那個混蛋的罪行——原來是玩弄拋棄了幾個癡情女子,還強搶家貧的民女若幹。
  所以說,她是來教訓這個她最討厭的一類人——負心人花心漢……
  我當場無語,跟夭夭一個嗜好,我順手送了她幾個姻緣符——跟夭夭那逼出來的,本來打算拿來做些文章,看能否賺錢,開個月老廟,讓夭夭給我當主持之類的。
  她異常欣喜,恨不得馬上跟我結拜,笑道:“我叫小溪,這個送你,代表你是我的好姐妹,有困難時盡管找我幫忙,嗬嗬,把飛刀扔上天就好,它自會來通信。”
  然後就風風火火的飛走了……
  桃之夭夭顫顫道:“怎麽就碰……上了蛇妖了?!啊!還是女蛇妖!~~~~老天哪。”
  正施展輕功回趕的我聽後差點摔到地上,問道:“蛇妖怎麽了,很厲害嗎?”
  他慘叫道:“蛇妖性格有問題,一個個羅嗦到家,還愛管閑事!”
  我抽搐啊!居然,居然,是這個物種的問題嗎?可是,偶們的白娘娘傳說中很善良賢惠的樣子,雖然還有個調皮的小青。
  木頭自然由清虹派了他的小弟送了給魯老~
  終於在初三的時候到了蘊良。
  這便是人人都想往的“天下糧倉”、“衣錦美食之處,英雄美人之所”……
  俗語道:“吃在蘊良,穿在惟房”,蘊良的美食之精,聞名遐邇,就如同惟房的精繡美錦,天下無雙。
  隻是蘊良地理位置更為優越,又是世代良侯居住的地方,水陸兩運交通樞紐,自古繁華獨樹天下,文人墨客,武士俠者,莫不愛聚集於次,享受富貴榮華,美人嬌娘……
  高大的城門,來往不絕的商隊,遊客行人,威嚴的士兵,車馬交錯繁忙,城中人們都是衣著光鮮,各色人物交匯,店鋪沿街都門庭熱鬧,我長歎道,當真是個生活的好地方啊~
  我們要歇腳的地方是城中心的極等茶樓——“一品閣”,倒不是為了它們有名的細點和茶水,而是聽說那裏的說書先生自號“百曉生”,每日都是播報實事,說些近日的江湖新聞。
  估計他的身後定然有個不錯的情報組織。
  被小二熱情的迎到了樓上的雅閣,一路的人們竊竊私語,探詢的看著我們,又是滿眼疑問的看著我的人居多。
  我坐下後聽著下麵百曉生先生的“新聞聯播”。
  他是個三十歲的高瘦男人,書生氣十足,講話也是慢斯條理的溫文耳雅,倒是跟我想的不一樣了。
  一位錦衣的小二過來笑道:“幾位客人,不知你們可要點什麽消息聽嗎?”
  我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隻聽過點菜點飯的,沒聽過還能點消息,比我還會賺錢,佩服!當然,我還是很快恢複,笑道:“可有消息單?”
  小二馬上眉開眼笑的遞給我一個紅色的折疊香箋,我打開一看……
  “論天下誰是真的英雄——獨家訪談神朗隱士老者顧長青,50兩銀子。”
  ……都隱了還訪什麽啊。
  ……
  “話說那張家小姐認識了劉家少爺之後……——30兩銀子。”
  偉、偉大啊!古代也有狗仔八卦!……還是算了,我不感興趣。
  再找!
  ……
  “一個海上船客的回憶——東方六小俠,智退群盜……——40兩銀子”
  我無語了,雖然是有心出名,可是居然是這麽個出法,點了,聽聽,就是,真黑,這麽貴!等我以後也賣情報給你們!
  ……
  最後又找了個有趣的“當鬼屋還不是鬼屋的時候——城中柳府。……50兩銀子。”
  這個我很好奇,方才一路上都是些富貴豪華的宅院,偏偏在城中極好的一個地方有家荒涼宅院,看似十分老舊,詢問了車夫,他有些害怕的道:“那是蘊良有名的鬼屋,去過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姑娘不要打聽的好,很怕人的!”
  恨恨的付了錢,我偏要聽!
  講我們的那段我就不想提了,說得我們跟神仙似的,什麽大鬥首領、計退群盜、飛身在海,最後又收了他們,感化的他們從此不敢再出來作惡
  ……雖然也有猜對了結果,可是之前根本瞎掰!尤其他們幾個分明是辛辛苦苦的踏水而行,而非直接天上飛的,哦,好吧,我承認我的飛紗滑行是希奇古怪少見了點……
  難怪方才那些人盯著我們瞧,又不敢確定,哼哼,江湖人不知什麽毛病,都喜歡永遠一個打扮,認人也是愛看衣飾。
  如今大家都小有變化,尤其是我,穿了身翠綠的衣裙,頭發也為了方便舒服,紮了高高的馬尾,後麵編了幾個細細的麻花辮,大家就不敢確定我是否先生口中那個紫衣服的美麗仙子般的姑娘了
  ……這流言也確實扯得厲害,我們自己聽的都臉紅。
  後麵的那個柳府的故事倒是滿實在的,也許因為是本地發生的事,了解的比較詳細吧。
  五年前,原來這家本是個告老還鄉的官老爺和夫人置辦的養老宅院,他們晚年得了一女,可是後來那個女子愛上了一個窮秀才,老爺夫人也大度的同意了,並資助他念書和去皇城趕考的錢,誰知他倒是真的中了狀元後,皇上很欣賞的將他點給了希皇後的女兒,紅脂公主。
  ……原來哪個時空都有陳世美啊,隻不過這個更徹底,還殺人滅口,我才不信是什麽衝撞邪神。
  後來,這家小姐傷心欲絕,投了池塘死了,老爺夫人很悲憤的拖求朝中老友幫忙狀告責問他,誰知還沒有等到消息,就一夜間滿門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幹幹淨淨,伍作都查不出死因,大家也說是他們犯了天顏衝撞了鬼神精怪,才遭此橫禍。
而且據說,同晚死了一家的還有不遠的“琉璃製品”名滿天下的方家。
  ……不過,這兩家有什麽關聯呢。
  那柳府自此便傳出了有怨魂野鬼的聽聞,凡是想去那撈點好處的小賊,都不是慘死在牆外,就是失心瘋般的跑了出來傻掉……也因此,再無人敢去,連同方家的琉璃廠都一並閑置著,無人敢接手買了,雖然那可都是極為好的繁華地段。
  我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白楓喝口茶笑道:“你是要打那兩家的主意?”
  小魏激動道:“會不會是什麽高等的精怪,咱們去收了吧。”
  香巧害怕道:“可,可是聽起來很可怕,還有鬼呢……”
  連芳兒都臉色菜到了一定境界,恩,這幾天路上她就一直臉色不好,難道還有人暈馬車?
  星源不發一言,專心吃東西……很好,形象保持的很徹底。
  怎麽可能不打這兩處的主意,尤其在我結帳後隨口問了掌櫃的這片地方的地價的時候,他笑眯眯的介紹了一大痛本城的十大景點九大名勝還有什麽好店好鋪……等等,總結性發言,歡迎幾位投資買地,不貴,一個如柳府那麽大的宅子也就五十萬兩……
  他NND!真是一個愛城的好公民,還懂得招商引資……
  就是,我更是對老爺咬牙切齒,一套房子都得五十萬,我們的二十萬能幹什麽?!
  ……還好我懂得自己聚集資本,銀子不夠可以偷嘛……我來了這後真是……也不知道如果在25世紀的時候如果不是一切電腦刷卡,網上帳戶,我是不是會轉職當盜賊~~恩,很有可能!
  微笑的吩咐馬車夫,“柳府。”
  然後得意的笑道:“今晚我們的住店錢是省下了,哈哈~”
  天邊,似乎有烏雲在隱隱聚集,在那陰沉的天幕下,柳府孤獨荒寂的立於這片繁華聖地,豪戶朱門之間,卻越顯詭異淒涼。
  我沒理會身邊人緊張沉悶的氣氛,打開簾子笑道:“南方也是多雨,今晚熱鬧了~”
  響雷……回應的好及時啊。
  其實這邊每晚時常會有雨的,隻不過今天大家心理有些恐慌,所以顯然對此異常排斥,嗬嗬,算了,偶也就不嘲笑你們好了,顛簸中,行近……
  車夫死也不肯靠近,隻將我們扔在了路邊,若不是星源追著送銀子,估計連路費也不要了,好在還沒下雨呢,我們自然要趕快進屋,反正是空宅子。
  “打擾嘍~”我邊朝裏麵喊了一聲,邊拎著東西就衝了進去。
後麵幾個人雖然猶豫,卻也急忙跟緊,一臉緊張戒備的神情。
  宅子果然很荒涼,五年了,但是仍然可以見出曾經的美麗精巧。
  我暗歎,真是來對了,這裏很大,前後兩個大院子,水榭樓台,飛簷雕棟的,布局大氣合理,細處也劃分得毫不含糊,很有皇家宮殿和蘇州園林結合的味道。
  嗬嗬,隻要稍微裝修打掃一下,用來開店什麽的簡直太合適了!
  後院的大池塘,很奇怪,在這片荒涼中十分醒目的突出,池水清澈,蓮花鮮嫩,尤其是透出的靈氣,很純淨的該是妖吧,還有一種很陰柔的奇怪能量。
  後院才是主人的臥房和客房,我們要借宿的就是客房,畢竟目前我們還沒有買下呢。
  麻利的打掃了一下,各處鋪上我們來時路上買的錦緞,點了燈,終於在夜幕徹底降臨,暴雨傾盆之前,安置好了一切。
  大家都有些拘謹的一同坐在了圓桌旁,吃著買來的外帶食品,晚上,我們共占了兩個屋,男女各一,減輕清潔負擔,且住在一起也很安全放心。
  如今所在,是通堂暖廳。
  我邊剝著栗子悠閑的吃,邊叫了桃之夭夭清虹他們出來,伊豆也趴在我的腿上,抬著小腦袋,眼睛亮亮,汪汪的輕叫,催我快撥好了喂它……
  果然眾人見了兩個妖怪現身,都有些放鬆,也是,我們連妖怪都一起跟著坐著玩撲克,還怕什麽鬼魂!
  我邊出牌“五六七八九順!”
  邊問夭夭,“真的有鬼魂嗎?”
  他直冒汗的死盯著牌……輸的慘了,已經被我貼了三張條子在那張美麗的臉上,嗬嗬。
  “哪有!一般靈獸死了會有精魄留下,是因為它們本身靈力未散,如果長期遊蕩,等靈氣散盡也就真的消失了,玉器之類就是最好的隔靈物,在其中,可以防止靈氣消散,所以才能保住精魄不滅。
  可是人類雖然也有些有靈力的,卻因為不夠精純而無法承載比萬物更為強大的靈識,一般死後都是七天之內便消散盡,在這期間隻有是意誌非常強烈的人,或是怨氣很重的才可能幻化出影象和聲音讓別的人感應到。
  不過也持續不了多久的。”
  “那,若是人死後沒有靈魂散盡的時候,得到了靈氣,會不會長存呢?”
  夭夭愣了下:“這樣的靈力傳承很難行,但也不是不可能……我的功力就可以,隻是,若要保住那個靈魂不滅,給予靈力的妖,輕則化回原形,重則……可能功銷魂滅。
  誰會犯那個傻!……啊!你,你太陰險了,聊天分我的心!……”
  “嗬嗬,不好意思,偶這把又是皇帝了,下把有好牌別忘了上貢哦~”一邊已經開始裁紙,看這把貼誰。
  屋裏玩的熱鬧,倒也已經渾然忘了這裏是鬼屋,外麵大雨已經下了很久,估計快要午夜了,我正要說散了休息吧,忽然窗子就猛的一震,被風吹開了……
  幾處燭火準確的滅了,好在大家都很冷靜的執了武器防備,正在自己玩跳棋的清虹不屑的哼了一聲,根本不理,繼續玩……妖怪的眼神就是好,黑暗中也能玩,而且還藝高怪膽大。
  桃之夭夭興奮的化成了花瓣,圍著我們旋轉笑道:“嗬嗬,有意思的來了。”
  我看著窗外正對著的池塘,黑色的夜幕下,狂暴的雨點,砸在池水上,劈啪作響,風中荷花似乎柔弱的根本不堪忍受這摧殘,靈氣越來越強,眼見池中心猛的池水噴出,幽幽的暗色中,淡藍色的冷氣森森的光芒從湖中散發而出,溫度驟低。
  我身後的幾個屏息,微微發抖的擠在身後一同向外看著,看那長長的黑發飛揚的白衣女鬼,翩然的從水中慢慢升起,從她的身上發出的淡藍色光華,照亮了黑夜,在水中旋轉,等到一切平靜後,又懸於水麵上與我們對望……
  而且,居然,雨似乎都小了,是,她身周一個無形的透明保護層,將雨水隔離,似乎……我們也在其間,驟然的安靜下來,風雨隔在外麵,真的是,感覺好象進了另一個世界。
  不是大家描述 想象的那樣可怖的女鬼,而是個美麗的十六七歲的少女,隻是一身素白,臉色慘淡,藍氣幽幽的,靜靜看著我們……恩,還是有點發毛。
  我看她似乎沒有要攻擊的意思,便友好的笑了下,道:“要不要進來坐坐。”
  ……
  身後幾人的抽氣聲明顯傳來,我回身點了燈,光明溫暖重現,真好啊!
  他們也跟到我身邊,雖然我們有妖精在手,不怕她,可是這視覺效果還是夠刺激的!我也怕啊,可是,想想,好歹偶也是死人亡魂了,隻不過,她還遊著飄著,沒有著落,我已經有了新的身體,大家也就差不多嘛!
  恩,也許也可以幫她找個肉體重生。
  我這邊笑著盤算,抬頭時,竟然真的見到那個女鬼優雅的飛到了窗前,輕飄飄的,發絲和衣服都在空中懸浮,我居然看到她有驚嚇到的表情?!!!
  回頭……恩,幾個人的臉上還都貼著紙條,嘿嘿,隨手一拂幫他們摘了,再回頭,女鬼已經進屋空中大方的飄著坐了,正低頭瞧著清虹玩跳棋……真是,愜意啊。
  “柳小姐嗎?”我拉了凳子坐下,笑著打招呼,她錯愕的回頭看我,我笑道:“你一定也有妖精朋友對不對?不如叫他一起出來,你看,我們這多熱鬧!”
  夭夭也又化回了人形,懶懶的坐了問:“再來一把嗎?”
  她看看我,有些小心翼翼的輕聲道:“她為了救我受了傷,不能化形了。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來著,不怕這裏是鬼屋嗎?”
  清冷的聲音還有少女的柔和羞怯,大家顯然也都情緒放鬆了很多,在我身邊坐了。
  我支手拖腮俏皮笑道:“我們又不是壞人怕什麽,而且你們也孤單了幾年了,有幾個朋友不好嗎?我說不定還有方法幫你的朋友呢。是不是,清虹?”
  他撇撇小嘴道:“恩,裏麵是個鯉魚精,耗了太多靈力,如今化回了原形,幫她也不難,要靈丹十幾顆先複員靈氣,再有就是化龍石,找到那個沒準她還可以因禍得福呢。”
  “真的嗎?!”很激動的女孩子的叫聲,但不是柳小姐,而是一直在窗邊偷聽的鯉魚精……一隻小紅鯉,裹在水霧當中,飄悠的晃進了屋,見了清虹尖叫:“哇呀,好可愛啊!居然水怪有這麽小的!!!”
  ……
  清虹怒道:“我才不小,不過是為了等凝形的器,才會晚了幾十年化形,現在還化不成大人。”
  鯉魚精脫線的在那不停嘲笑道:“就是小,小弟弟,嘻嘻。”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清虹立馬也是一道水霧風暴的就跟了出去。
  我敲敲桌子,把大家的心神從聽外麵的水聲巨響中拉回,道:“柳小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難道不能找個剛死的人附體?”
  一時大家都默契的齊齊盯向我,嗬,好象我很在行這個,恩……
  她皺眉道:“不可能的,我也試過了。”神色黯然,啊!女鬼傷心……真是好惹人憐啊。
  夭夭插嘴道:“當然不行,她已經得了妖的靈氣,永遠隻能這樣了……除非……”
  “除非什麽?”居然是幾個女人,恩,還有一隻女鬼一起問的。
  他得意的笑道:“別人也許很難做到,但你可是方便的很,要人類的靈氣器化的玉器一件,讓她常戴身上,還有就是——血蓮。”
  “曾經千音也說給我聽過,血蓮活死人,肉白骨,可是,
  血蓮據說天下少有,百年才現世一次,而且,有血蓮的地方,就有血鷹守護。”柳小姐幽幽歎道。
  我咯咯笑道:“原來這個東西這麽寶貴!難怪後來再跟鷹王要的時候,它說什麽也不給了。”說著便取了包裹中的一朵血蓮——冰凍保鮮中。
  輸了靈力,解了清虹的冰凍術,奇怪的是,曾經看著不過是紅色蓮花,沒什麽特別的血蓮如今竟然綻放出耀眼的紅色光華!
  滿室紅光,柔和溫馨的,如同是被暖流包圍,更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安心親切,放鬆……
  柳小姐驚叫了一聲,便化成白光一道,被吸入了血蓮當中,蓮花合攏。
  我看著懸在空中的紅蓮,在夭夭的催促下,輸了自己的靈力進去,就在我快要耗盡內息的時候,終於,紅蓮又驟然打開,花心是?
  ――一身紅衣的少女,金光浮動……
  靜靜的,沒有聲息的寂靜,大家都看著花心拇指姑娘般的小姐,連外麵打水仗的兩個也回來了,悄聲注視。
  似乎四周的靈氣都在向她聚集!
  一直到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總算——見她睜開了眼睛,
  點腳飛離花身,等到落地時,已經變回了正常的大小,我吃驚的看著,這也太神奇了!
  手裏的火蓮也凋落變小,最後變成一朵小小的紅色蓮花靜靜躺在手心,硬硬的,似玉又似瑪瑙。
  我抬頭看著也是很激動的柳小姐,她如今一身紅衣,金絲的邊繡,那質地仿佛便是柔軟的紅蓮花瓣,白潤的皮膚上有淡淡紅暈,黑發亮澤。
  便笑道:“剛好,戴了做飾物。”伸手將蓮花給她。
  “真的給她?”
  我疑惑的看著夭夭,他道:“那便是她的器,從此她也算是我們妖的一族了,隻要你吸化了這個器,就是她永遠的主人。”
  我隨手將花拋給了柳小姐,笑著摸出桃花劍釵研究:“那你的呢?”
  他好氣又好笑的道:“我已經練化過我的器了,誰也吸化不了,我可是自由的,除非我自願,誰也當不了我主子。”
  “當你的主子定然會被你麻煩死!”
  “你!……”
  七夕邂逅芳兒身世~初遇公子晚上我和香巧說笑玩鬧著梳洗好了,再回臥房時,芳兒已經側躺了在床上,背對我們,我們兩個也蹭到了床上,好在床很大啊!
  介於本人睡覺實在是不怎麽老實,香巧推推我笑道:“別的夜半掉了到地上,你睡中間吧。”
  我嘟嘴:“不怕我踢了你到地上?”
  香巧掩嘴笑了:“我可是滿身的針呢!”
  我看看一直沒聲音的芳兒,聽她的呼吸聲也不像是熟睡,便伸手去嗬她的癢笑道:“芳兒姐不是嚇傻了吧?嗬嗬,咦?”
  不經意的居然發現她側過的臉上居然有淚痕!
  “怎麽了?你怎麽,來了這就不對……難道,你家鄉在這?”想起她的口音倒是很像這裏的人,從前也從未聽她說起過身世。
  “你,你是方柔妹妹!”我回頭看去,是剛剛進了屋的柳小姐,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池裏睡了幾年了,難得如今可以像常人一般,所以,很想來和你們一起……”
  想想幾年,一定很孤獨,便招手笑道:“反正也不早了,幹脆一起來坐吧,你說的方柔是?”
  她邊走進邊看著芳兒道:“我們自小很相熟,柔妹妹家開的琉璃廠,有很多漂亮的琉璃飾品,她總會送給我們幾個玩,嗬嗬,自小就厲害的什麽似的,明明小我幾歲,偏好像她是姐姐一般,對我們幾個姐妹都很照顧,
  可是,幾年前……”
  “你還提那些做什麽呢,能死的人,都死了……”芳兒終於開了口,坐了起來,滿麵淚痕。
  柳小姐激動的靠來道:“柔妹妹,真的是你!我以為你也……我去過琉璃廠,可已經晚了,滿院的屍首都不見了,以為你也……而且幾年不見了,我當真不敢再認你了,若不是方才你看我的眼神很熟悉,我……”
  芳兒攔了她,流淚道:“我也以為此生回不來了,哥哥帶我逃到了東澤,本想渡海去神朗求高人相助,可是,才到了東澤便為了保護我被追殺的人害死了,我一個人逃了去奇榮,最後身無分文又不會武功自保,隻好賣身到了吳府做丫鬟,以為也許有機緣,可以偷學些武藝,可是,幾年了,根本沒有機會。”
  然後又緊緊握了柳小姐的手笑道:“後來多虧了有了平安,不但教了我們武功,還讓七夫人收了我們為徒,如今更是帶了我們一同來了這裏。”
  我聽得幹笑了幾聲,純屬意外,原來芳兒的身世也這麽苦,我以為頂多一大家沒落了,沒想到是滿門皆滅!
  柳小姐笑著望我道:“就是幫了我的平安姑娘吧,她可是我們兩個的恩人呢!柔妹妹……”又有些哀傷道:“誰這麽狠心,為什麽,做的這麽絕,我的爹娘,我投水後被千音救了,再醒來時,家人也就都死了。”
  芳兒笑道:“小蝶姐,你受的苦也夠多了,還是不要問的好,我們現在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報仇的事,我曾經也想過,可是,無疑是以卵擊石……我想家人一定也不希望我們枉死,這樣平平安安的生活不好嗎?”
  任憑小蝶怎麽再問,芳兒也不肯說。
  她就是這個死脾氣,從前連身世也都瞞著,不過,我卻很欣賞她,不願意連累別人,而且夠冷靜和清醒,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沒有足夠能力的時候,也絕對不做無謂的犧牲。
  所以,我也沒有追問,還是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思。
  接下來的幾天,當真是喜慶得很,我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先是芳兒說,琉璃廠的很多有經驗的工人,在他們方家滅門前都被她的父親方傾舟派人送出去安置了,還有很多的資金,逃走時,也都告訴了她和她的哥哥,藏於何處,她決定拿出來與我共同做生意,自己努力複興方家!
  而小蝶也貢獻了柳家密室裏的財產——我說怎麽那麽多的小賊來呢,原來——竟然有三十多萬兩的銀票,還有不少古玩字畫的,好像柳老爺在朝也是個高官。
  去了城主那裏辦理手續之類的煩瑣官文來往,自然是要白楓出麵,一般三年一次的房產地契檢查,若是主人已死,則將財產充公,這柳府和琉璃廢廠因為有了幽魂的傳言和之前慘死帶給人們的印象,一直沒有新的買主,倒是讓我們得了大便宜!
  但也是花了二十七萬兩才一起買了下來……要不是有芳兒和小蝶入股,真的都買不起~
  我們幾個當然也是股份製,白家又出了二十萬兩,芳兒和小蝶各出三十萬兩,吳府雖隻有開始的十萬兩,但是算上我的管理和技術入股,也就算是大家平分,各四分之一的股份。
  芳兒最近自然是忙於召集琉璃廠的那些忠心的舊人,小魏幫忙。
  小蝶開心的和香巧兩個每日逛街,雇人或是采買的裝飾著我們柳府,總算是弄得像模像樣了——說到雇人本來很不容易的,陣城中人聽了是鬼屋都避之不及,後來還是白楓一起出麵解決的。
  據說後來城中流傳出了東方六小俠已經收複了鬼屋幽魂,如今更是花了重金將兩處都買了下來,如今江湖上都在紛紛揚揚的討論著這幾位小姐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也有不少說是東澤江湖場名門大派得意門生的,也有人猜是神朗隱士高人放出來攪和江湖的……我們也沒有露出過消息,寒星門的招牌現在還不是亮的時候。
  我這幾天當然是帶著星源一同在城中遊玩,錯,是考察!
  要想做生意,自然要好好了解這裏的行情~
  這晚正邊泡澡,邊跟七夫人用水鏡通電話,給她講著這裏的繁華,南鄉大多數人是生活富足,娛樂業繁盛,文武會,青樓,首飾,美食,衣服等等,異彩紛呈,我玩的是不亦樂乎,看的是眼花繚亂,但是等級差異嚴重,還是有很多窮人,隻是都在城邊或是深巷,偶而幾個乞丐跑到主街上,也有巡街的衛兵給趕走……
  七夫人聽了我對此貧富差異巨大的十分不滿,溫柔的安慰,沒辦法,我從前的社會,國家可是有人民最低生活保障,根本沒有人會真的生活不下去……
  七夫人還告訴我,蓮兒善鋼他們在我們走的這半個月,也已經準備好了要在周圍幾城開連鎖店,如今鋪麵都選好了,正在解決穩定貨源問題和培訓新的員工。
  想不到他們還挺快的,最後看我們兩個也說了挺久了,水鏡已經有了波紋——估計是清虹靈力不夠了,就馬上掛了,順便提醒她注意肚子裏的小寶寶,好生養著。
  七夫人也笑著交代我外麵要自己多小心……便消失不見了,手裏的水鏡化成青光一道,就回了珍珠耳墜……嘿嘿,看來清虹是真的堅持不住了,今天連牢騷都沒發~
  正穿著長長的睡衫回了臥房,卻見她們幾個都在,一見我就圍了上來,汗,幹什麽?!
  香巧笑道:“明兒可就是七夕了,大家每年可都盼著這一日呢!有好玩的夜市,很多美麗可愛的手工藝品,馬戲雜耍,還有廟裏求姻緣簽,總之,可不能糊塗的過了!”
  邊說邊給我拿了幾件衣裙個比著看。
  小蝶笑道:“可好,我就說平安最襯紅色的衣服,這樣我們看著倒像好姐妹了呢!嗬嗬,這些衣服可是我和香巧幾天來去了好多店買回的!”
  我看著滿床衣服,發抖……不是都讓我試吧,女人逛街買東西絕對是天賦異稟啊!尤其還有個飄蕩寂寞了幾年剛能像常人一樣行動的女鬼——爆發力絕對是不可小虧的。
  她米有在沉默中滅亡,而是在這幾天中徹底爆發了,所以,在後來我聽說她們這幾天花了五萬兩……也隻是心痛小下。。。。。。
  “哇哦!!!好漂亮!!!~”黑色夜空中綻放的美麗煙花,五彩變幻,街上更是熱鬧的很,街兩旁的店鋪都掛了各色彩燈絡子等等精美飾品。
  七夕廟會在星星河下遊,香芷廟所在的街上舉辦,遠遠望去,燈盞沿街點亮如龍,蜿蜒起伏,來往的男女大多成雙成對,或是像我們一樣幾個女子一眾結伴。
  那幾個男的呢?哼哼,當然是繼續幹活看家了,反正今天主要節目是求姻緣簽和買東西,也沒他們什麽事。
我們定要在八月八日開店——偶挑的吉日,但是實在太趕了,我們如今可是雇了很多人,白天黑天的施工!
  一路熱鬧的沿街走著,
  這讓我想起了從前逛街的時候,總是羨慕的看人家好姐妹成群,說笑,我總是一個人,因為在學校時,寄宿製管理很嚴格,每天全天的學習訓練,就連我自己出去玩,還是因為成績突出,表現優異而得到的教官特批。
  工作後整日圍著主人,完全是她的生活,我幾乎看不見自己,好容易的節假日也是獨自旅行探險……
  “哇!這個好可愛!平安,快試試吧!”小蝶唧唧喳喳的一直就沒有停過,拉了我到一個小攤前,扯了個紅色的花飾,有暗金色的長穗。
  倒很配我的衣服——她們集體選中的一身鮮豔的紅色,金線繡的花樣,都說很襯我的膚色,會更顯白嫩,我也懶得拒絕,隨她們折騰好了——雖然讓我自己打扮可能更熱鬧……我雖然愛賺錢,更愛花錢,活得舒服是正經!
  偏頭讓小蝶幫我戴好了頭飾,我抿嘴笑著,擺了下頭發,今天梳的是微偏的疊雲鬢,剩下的長發散在身後,據說這是時下最流行的,小姐們都很喜歡的發型。
  香巧感興趣的沿街看著叫賣的繡品和各種竹條編的可愛籃子還有草製小動物……她每樣都會拿起來放手裏皺眉研究一會,芳兒笑道:“老毛病又犯了,看到什麽都要學學是怎麽做的,也難為她聰慧,每次研究一會,差不多就知道該怎麽製作了。”
  芳兒今晚最忙,跟著我們付錢和——討價還價,每次都是淡然微笑,很好涵養的柔聲和被她說得臉紅暴怒的攤主爭取最大利益!好樣的!省了我多少事!
  這一路走的緩慢,又是買了小吃,又是拿著火花在手裏轉著玩,還買了幾個麵具,帶了在臉上,混在人群裏看熱鬧的雜耍,不停叫好,給了錢呢!
  一起到酒樓前,參加這手工藝品製作大賽,自然有香巧出戰,我們三個鑽到了搭起的葡萄架下,貓著吃著免費發的各種甜點小吃
  ——什麽乞巧果子,還有花瓜。
  (巧果的做法是:先將白糖放在鍋中熔為糖漿,然後和入麵粉、芝麻,拌勻後攤在案上捍薄,晾涼後用刀切為長方塊,最後折為梭形巧果胚,入油炸至金黃即成。手巧的女子,還會捏塑出各種與七夕傳說有關的花樣。
  乞巧時用的瓜果也有多種變化:或將瓜果雕成奇花異鳥,或在瓜皮表麵浮雕圖案;此種瓜果稱為“花瓜”。)
  可是,也沒聽見牛郎織女的對話,倒是擠在一處的眾女們自己聊開了鍋:
  “啊,你是張老爺的千金,聽說賈公子上你家提親了,是真的嗎?”
  ……
  “芙蓉姐姐,你怎麽也來了,錢大哥呢?”
  ……
  “阿信,我方才看到香紅她們和古公子在一起呢!”
  “這算什麽!我還看到孔雀公子了呢!天啊,真的好帥啊!”
  “還家財萬貫的,那樣的人天下幾個,哪輪得到我們……”
  “他好像還陪著秦雨時去了廟了呢,真是的,她哪裏好!憑什麽整日纏著宇文公子!”
  ……
  感到芳兒有些輕抖,我問道怎麽了?……那個什麽公子不會是她老相好的?不對,那時她也不大啊。
  “雨時妹妹,五年前才十歲,如今也該是大人了,那時她和芳兒最是要好。”小蝶道。
  芳兒苦笑一聲道:“現在早已物是人非,我們兩個也許早被姐妹們忘了,也好,不被認出,省得給大家添了麻煩。”
  離開了酒樓,沒走多遠,也到了廟門前,小蝶局促道:“你們去吧,我,我就去河邊走走。”
  我看她似乎有絲難過的苦笑,估計是想起了從前,想起了那個負心的男人。
  香巧羞澀猶豫,芳兒還在感慨,我推了下她們笑道,“我陪小蝶走走,聽說星星河邊螢火蟲很多呢!我去捉些回來,開店時可有大用,嘿嘿!”
  見她們被人流直接給擠了進去,我也拉了小蝶的手穿過了一片小樹林,跑了去河邊,靜靜的,河水幽幽,月光下,倒映著周圍的林木和天上星光明月,當真好似人間銀河,難怪有星星河一名。
  河邊草叢間,一簇簇綠色的光點,靈活的畫著各樣軌跡,我大叫一聲就撲了過去,
  難得小蝶也笑了,跟我一起捉了起來,我隨手也遞給她一個我之前逛街買的絲綢袋子,嘻嘻偶可是早預謀準備好了。
  我撈,我追,我罩!……
  一時兩人玩的興起,倒是攪和得岸邊的螢火蟲大亂,原本飛得緩慢愜意的綠色,如今也都散亂開,一群飛了去林間,一群到了水麵上,我笑道:“分頭圍劫!看它們往哪跑。”
  小蝶咯咯笑了一下,居然就已經飛了起來……真不厚道,居然對待這麽可愛的小東西用靈力妖法,看她飛遠進了林子裏,我祈禱——不要有人看到嚇道才好。
  我則哼著輕鬆的歌,邊笑了聲:“我看你們能逃到幾時!”
  一麵去了鞋子,沿著河邊淺岸,踩了滑軟的泥,湯水繼續追下去,一時間,隻感到夜風舞動,花草清紛,浸到小腿的淺水柔和溫涼,渾然忘我的隻知道看著眼前的綠色熒光追逐,似乎甚至已經忘了我到底為什麽要捉到它們,隻是覺得那樣的純淨夢幻般的光點,捉到了手……
  水漸深,我跳起來要罩住幾個調皮的在我眼前晃了半天的螢火蟲,落地時,正得意,誰知腳下一滑陷,直接就失了重心跌坐在了水裏……啊~都怪我不肯用飛的或是讓夭夭清虹出手,結果倒好,弄得一身狼狽,身上衣服都濕了,回去準被她們嘲笑……
  倒是不料有人居然真的敢笑出來,我慘兮兮又惡狠狠的抬頭尋聲看去,卻是個長衫男子從河邊的樹上跳了下來,衣發飄飄的,很奇怪的衣料呢,月光下還有淡淡的熒光,似綢如水。
  “姑娘可要幫忙?”溫和的聲音傳入耳朵,我低頭瞧瞧我還在水裏坐著,而他的語氣似乎有些難忍的笑意……也是,我這是發什麽傻呢……
  不過,既然有人瞧見了……“不必了,本姑娘心情好,水裏麵涼快呢!”
  他沒有答話,卻走近了,在岸邊停了,伸了手笑道:“星星河的水質寒涼,姑娘還是快些上岸的好。”
  我看著伸到眼前的修長的手,正要伸手推開,抬頭一句你煩不煩還沒出口就噎住了——妖、妖,絕對是妖孽!跟桃之夭夭有的一拚了!
  遠處的燈火透不過幽暗的樹叢,隻有淡淡月輝灑在他的身上,衣服上淡紫的刺繡花邊如同人一般,不染凡俗的感覺,整個人看來真的是很美麗,比妖精更多了份淡然出俗,比仙人多了分矯黠的壞笑?
  我正看得入神,發覺時已經被他帶著起了身,等到清醒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條件反射的抖的抽了出來,標準的不知是柔道還是台拳道來著,伸腿絆向他,另一隻手還劈向了他的背心,迅捷如閃電啊,
  看他毫無防備的錯愕的一躲,卻是剛好閃身到了水裏,哈哈,軟泥再次立功,雖然沒有跌倒,可是也滿狼狽的濺了一身的水,我抬頭挑釁的看著他,其實……心裏暗歎——遭了,跟教官們對練的習慣,自動防衛……
  當然,偶是不會道歉的,抿嘴瞧著他得意的笑道:“公子也好生雅興啊!水中果真很舒服吧。”邊整理濕了的衣服,邁上岸。
  看著他也是苦笑的緩緩上了岸,理著身上的水,很優雅,尤其身周的綠色光點縈繞,點綴著這份美景,真的是很養眼哪……綠色?
  “呀~~~我的螢火蟲都跑了!”我慘叫了起來,我這一晚上這麽辛苦,這麽狼狽都是為了什麽啊,方才倒了的時候袋子開了,居然讓它們都跑了!
  一麵恨恨看著麵前顯然有些被驚嚇到的美男,都是他!要不是他害我看得呆了,怎麽會……
  “咦?”居然還敢抱我?!飛了?
  我一時蒙了倒忘了反抗……
  輕飄飄的離地,我側頭看回去,是金光熒熒的飛針,那個……
  還沒說出口,他剛落了地,就又是旋身帶著我跳了起來,“刷”的一聲狠狠鞭響,“快放人下來。”
  我繼續抽搐中,姐姐們,我像是會被人綁架的人嗎?
  尤其被他擁在懷裏的感覺,很,恩,奇怪,軟軟暖暖的,尤其還有淡淡幹淨清新的味道,啊……我想什麽呢,救人是正經,起碼別讓我也被他害的被誤傷啊!
  “停!”眼見香巧手裏十跟飛針又攻到,我忙喊了出口,那針每根都是加了玉蜂精魄的,我親自練製的自然知道厲害,單裏麵每根針上不同的毒藥,麻藥,沾上就夠受。
  香巧靈活的控了手裏的線,幾根飛針,瞬息也都不見了蹤影,回了她的袖子。
  嗬嗬,這可是我很喜歡的東方不敗的經典武器!
  重又落地,我恨恨的推開了身邊的人,跟她們笑道:“你們激動什麽?是我在欺負人呢!怎麽這麽快就求完簽了?”
  兩人怔了下,隨後又幹笑了下,香巧不好意思道:“是我們糊塗了,聽了你的慘叫,還以為碰到了什麽厲害人物。請公子莫怪。”
  芳兒也嘲笑道:“我就說誰有那個能耐。”
  正在這時遠處的小蝶也回來了,邊走——還好是走的不是飄的,邊笑著揚了手裏的袋子:“平安,快看看,我捉了不少呢!”還好,估計也夠用了。
  “那,在下就不打擾幾位姑娘了。”聲音略顯無奈,旁邊的美男識趣的告辭退場,瀟灑的施展輕功,翻身入了林中。
  我很禮貌的揮了揮手裏正用來擦水的帕子,等他進了樹林,終於忍不住,指著他走的方向,回身激動的跟大家叫道:“看,看清楚沒?極品美男啊!!!”
  ……不用懷疑的,遠處一聲重物跌倒的聲音。
  小蝶突然臉色古怪的道:“他?宇文公子?”
  “你認得?”
  “我隻是偶而晚上出去散心,也聽到不少他的傳聞,雖隻見過他一次,那樣的容貌氣度,卻是記得清楚。
  況且,他當時是和雨時在一起的,恩,也許今天也是等去求簽的雨時吧。”
  “宇文公子,難道是活財神的兒子,幾年前去神朗拜師學藝的那個?”芳兒突然插嘴道。
  小蝶笑道:“正是,當年也不過十二三歲,漂亮得不象話,就迷倒了多少小姐,勾走了多少芳心,如今回來了,可是接替了宇文老爺,管理起了緞雀樓等產業,又有了一身好武藝,更不知要欠下多少情債,好在他平日都是待人有禮卻冷淡的,又常陪雨時出來,倒是讓不少人死了心。”
  “緞雀樓是他家的?……雨時常和他在一起?”我也八卦一個。
  “恩,南鄉活財神,其實是指的宇文世家,富可敵國,產業極廣,緞雀樓代表著宇文家稱為南方一霸。
  雨時的爹爹是宇文家玉器店的老板、大當家,自小她和宇文少爺就相熟,好似兄妹般,他去神朗的時候,雨時還哭了幾天呢。”小蝶淡淡道。
  我上了岸,穿著鞋子,眯眼笑著,宇文家很有錢啊,緞雀樓?南方一霸啊!
  恩,好像就是活財神買下的河邊地產,讓百姓流離失所的吧……
  唯一奇怪的是,問她們求簽問卦的結果的時候,卻都不答。我琢磨著難道是結果不好?可是兩個都跟河蚌似的閉了嘴……我又不能用撬的,隻好由得她們了。
  緞雀樓行帶著星源逛妓院~~~幾天的考察下來,我已經確定了要怎樣利用現有的優勢來經營。
  南鄉的娛樂業很繁盛,花街柳巷的多的很~
  而我們這原本是鬼屋,畢竟人們心裏有陰影。所以,我想的是開個龍宮,如今芳兒在琉璃廠裏忙著,每日生產各種各樣我要的琉璃製品,有琉璃牆——中空,可以注水,倒是像現代的超薄牆壁式的魚缸,還有各種琉璃燈盞、碗具、床塌……總之要來個琉璃世界。
  柳府後院是我們和下人住的地方,也是供應前院吃用等物品之處。
  前院有一列正房,三層,兩列側房二層的。正房作為餐廳,東麵側房做客棧,西麵側房,作為女性飾品衣物專賣——走精品路線。
  服務員的衣服已經訂購了,全部給我打扮成水族妖怪,嘿嘿,這樣弄個仙氣環繞的龍宮,既可以讓大家不再介意從前的鬼屋傳言,也可以讓那些尋歡作樂的有錢人領略一次以後,自己去想還要不要去從前那些凡俗之地。
  當然,我目前還少一樣,就是——美貌的女服務員,畢竟那些人的享樂是少不了美女的,我可不敢保證良家婦女到了這,會不受騷擾,最好的辦法就是……
  雇傭些妓女來打鍾點工撐場麵,其她時間也不耽誤她們回去做生意……大部分的員工還是買些風月場中下崗的遲暮美人,也算給她們提供個比較優越的生活條件了。
  所以呢,家裏,小蝶按我的圖紙,指揮著下人們在擺放著琉璃牆壁,香巧正連趕著幾件衣服,小魏、夭夭、清虹、伊豆被派出去尋找附近的低等妖怪精魄,小白在外麵采購等等,我看著星源怪笑一聲,我們也要去選服務生了!
  ……逛窯子啊!
  多麽偉大的事業啊!
  帶著一臉尷尬無措的星源,我大模大樣的進了這傳說中第一風月聖地,緞雀樓。
  單是看外麵的門麵,就富貴堂皇,來往的各色人盡不同,大廳很熱鬧,聚集了很多人,卻是文人士子居多。
  正奇怪,老鴇已經迎了過來,“哎呦~這二位俊俏的爺,定是初次來的吧,可真巧了,今天我們慧蘭姑娘可要獻藝撫琴呢!兩位是否二層雅間去坐坐!”
  我一打扇子,搖了兩下,笑道:“帶路。”瀟灑的撩了衣擺,跟著她上了台階。
  我今天可是公子服白衣一身,頭發也用白色的發巾挽了。
  樓上雅間很幹淨寬敞素雅,方才外麵也沒見有出來伺候的妓女,若不是早等在屋裏兩個美麗的小姑娘,我真都忘了這是妓院了,看來還真是高等級的場所。
  老鴇滿麵堆笑:“不知兩位公子可看得上眼我們這兩個新來的小雛兒,可乖巧幹淨的很呢,若是您二位喜歡風韻更重點的,咱們這樓裏的二十個紅牌,五個頭牌如今倒是有幾個未接客的,就不知哪個合二位的心了。”
  老鴇說話時拉長了腔調,我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都不自覺的豎了起來,難道男人們很愛這種腔腔?
  恩,也不是,
  星源雖是強忍著冷冷的坐了,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但是他有些顫抖的手撫在劍上,我真不敢保證,這老鴇再刺激下去,他會不會拔劍出手,就是不砍人恐怕也得砍東西……
  接了老鴇遞來的畫冊?呦,跟點菜似的,彩色——美人譜,正中是畫像,周圍小字寫著她們的特長技藝,當然還有價碼。
  真是好貴啊,見一麵都要一百兩,不值啊,搖搖頭道:“媽媽安排的真是好呢,這兩位姑娘可真是對了我們的口味!”
  老鴇又羅嗦了幾句也就出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當然,臨行還沒忘交代:“小珠小璧,可要盡心照顧好二位爺!”
  我好笑的看著兩個小姑娘怯怯的過來倒酒布菜,估計是新來的清官,看來老鴇還真是因人置宜,瞧著我們兩個年輕,就幹脆找兩個小的,他們這地方還真有意思。
  “啪”的一聲脆響,我瞧去,倒是星源把手裏的杯子不小心捏碎了
  ……陪他的那個小姑娘本來還要往他身上靠,如今也嚇的抖著挪遠了,眼含淚花的小聲道:“求爺別生氣,小璧伺候不周,可是讓爺不滿意了。”
  我再也忍不住,敲桌子大笑了起來,星源臉紅可不是氣的,是害羞啊!
  一麵陰陽怪氣道:“沈兄這就不對了,怎可如此唐突佳人呢!”
  一麵招手叫小姑娘也到我身邊來,“小璧姑娘不要介意,我這兄弟就是這脾氣,你還是也來陪我好了。”
  星源無奈的抬眼看我妹妹長妹妹短的哄著兩個小姑娘,苦笑一下,自顧吃起了東西。
  嗬嗬,還算他乖覺,來之前我可是很大道理的給他講了我們此行的重要性,既要物色好的服務員,也要好好感受一下這裏的服務態度,學習借鑒一番。
  就在我們這裏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箏的一聲琴音響起,隨後便是輕輕淡淡的樂曲飄揚進了屋子,琴音空靈。
  我擦擦嘴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翻起了美人譜,最前麵一頁的赫然是這裏的台柱,琴仙慧蘭,十九歲,連畫像也蒙了麵紗,她是賣藝不賣身的,可是這南鄉士子文人的夢中情人哪,每周獻藝一次,一大早便很多人來排隊了。
  我淡淡微笑著聽,音樂可是人的內心獨白,她的曲子很高雅聖潔,看來人自也是潔身自好之人,隻可惜流落如此場所,不過,她的琴聲仙樂飄渺的感覺倒似乎很適合我們龍宮呢!
  來這一趟,果然是不小心挖到寶了。
  一曲終了,下麵的客人都叫好,突然聽了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今日慧蘭姑娘身體不適,一會恐怕不能單獨見客,撫琴,還請大家見諒。”
  下麵熱鬧一團。
  “哦,那我等是不該打擾姑娘休息,還望姑娘好生調養。”
  ……
  “可是,我們可是等了很久的,曾娘子,你們家的姑娘也太嬌貴了吧。”
  “黎兄這話就不對了,慧蘭姑娘千金之體, 自當保重才是。”
  ……
  曾娘子?我們木子燒烤開業時,可不是見過她的嗎?她也已經回來了。
  我想了下對小珠說道:“請曾當家的來一下,就說有舊人來見。”
  小姑娘怔了一下還是乖乖的去了。
  “什麽人找老娘?”我差點把嘴裏的茶也給吐了出去,抬頭看到曾娘子正意氣風發的走了進來。
  見了我們微一遲疑,便笑道:“哎呀!今天可真是我們小店的榮幸,想不到奇榮的沈公子和平公子竟來了,真想不到,兩位貴人倒還記得我。”
  說完大方的坐了,笑道:“不知兩位公子可有什麽事?”眼睛卻是一直看著我……真厲害,上次我一直是規矩的當丫鬟,她倒記得清楚我的名字,連扮了男裝也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嬉笑道:“自然是想曾姐姐了,上次難得一麵之緣,都沒說上什麽話,今天是討到您這蹭頓飯的。”很自然的拉了她的手。
  明顯聽見了兩個小丫頭的抽氣聲,看來這曾娘子地位自是不低,我不過小調戲一下嘛……曾娘子很不顧形象的笑道:“真是個調皮的主。這頓飯好說,就是公子爺說想我,我可不信,該不會是惦記了我們哪位姑娘,想請我給牽紅線吧。”
  說完還瞟了眼星源……該不會誤會是星源看上哪個了,吧。
  我嘿嘿笑道:“可不是,我和兄弟都是慕名來瞧那位琴仙慧蘭姑娘的,就不知姐姐可肯通融?”
  也偷偷似有若無的瞥了星源一眼,他還是低頭不語,別說還真像是為相思所苦,又不好意思開口……
  完全不知我已經把他出賣了……
  但曾娘子是瞧的清楚,臉露笑意,卻隨即麵露難色,道:“這真是不大好辦,慧蘭今日確是身子不適,而且她從不肯輕易見客,每周肯單獨為某位公子撫琴,也是要考教文采而擇人。
  我想了下,好說,唐詩宋詞什麽的還不會抄嗎?
  當然還是跟曾娘子打聽了下她的身世,這回她倒是很意氣,毫不保留的說了。
  原來那慧蘭原也是個官家的千金小姐,這蘊良的名門才女,父親因為在朝犯事,全家男的發配,女的為奴。
  曾娘子和慧蘭的母親曾經是故交,這小姐還是曾娘子廢了好多心,拖了好多人才買到了緞雀樓,幾次尋死,好歹讓曾娘子給勸住了,平日對她也照顧的很。
  隻偶爾才讓她獻藝,終究在這裏是不能吃閑飯的。
  上次曾娘子去東澤那邊辦事一是老爺吩咐她去聯係東海貨源,再就是打聽下她家人的下落。可惜,杳無音信,朝廷放逐的人,一般都是不到駐地便死去多半,不過這事她倒是一直瞞著慧蘭。
  我想了下便毫不猶豫的命人取筆墨,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想到她的處境,孑然獨立。
妓女的生涯,不如寫幾首秦淮八豔相關的詞曲,也許可以打動她。
  為保險我倒是寫了很多,畢竟我對這些個沒有太多研究,所以,隻能範圍廣些,看她會否有合眼的。
  什麽“眼空蓄淚淚空流,苦苦相思卻為誰?自詡豪情今變節,轉眼無目更添悲!”
……
  “小鋤秋圃試移來,籬畔庭菊手自栽。前日應是經雨活,今朝竟喜帶霜開。”
  “玉手移栽霜露經,一叢淺淡一叢深。數此卻無卿傲世,看來惟有我知音。”
  ……
  能想到的都寫上了,厚厚一疊紙,全著人送去,隻說兩位公子求見姑娘。
  曾娘子歎道:“當真不知平公子竟然如此驚才絕豔!”
  我笑道:“其實都是我從前相識的一位姐妹的手稿,未見世人。”
  不一會,去傳話的小珠下來激動道:“曾當家的,慧蘭姑娘有請兩位公子。”
  慧蘭的屋子很幹淨甚至冷清,驟入其中,仿佛和外麵是兩個世界。
  她坐在裏間,與外麵我們落座的小廳隔了紗簾。曾娘子也被我叫了進來,畢竟要請人家的台柱還是當麵的好。
  慧蘭輕柔的問安行禮歎道:“這詩詞當真是感人至深,震人肺腑,讓慧蘭汗顏。隻是這些似乎都是女子閨中之言,兩位公子……”
  我笑道:“姑娘好眼光,不錯,這些詩詞乃是一位我十分尊敬的女子的遺稿,她曾經是富貴人家出身,後來不幸淪入青樓,卻一直淡出紅塵,潔身不染,可惜後來……”
  我有些沉痛的道:“我得見一麵,兩人知己,遂為好姐妹,誰知不過幾月不見,再去時,她卻已經被一位位高權重的客人逼迫,不願相從,跳河殉命。此次聽聞姑娘的琴藝,高潔空靈,不免有惜才之心,尤其得知姑娘的身世,更是讓我想起了故人,所以想要出手相助,幫姑娘贖身,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裏麵靜了一會,她才淡淡開口道:“原來是位小姐,我說怎的聲音如此輕柔嬌美,隻是,多謝小姐好心了,慧蘭如今不過苟且偷生,隻為了再見家人一麵,才勉力存活,更何況我本已命不久了,何苦浪費了小姐的銀兩。”
  我淡淡笑道:“姑娘身子嬌弱我倒是有些靈藥,至於贖身之事,是走是留,一切全憑姑娘的意願,平安自不會強迫,而且,我手下倒是也有些消息來源,倒也願意為姑娘查詢家人的蹤跡。”
  幾顆濯華給了曾娘子,她一臉似笑非笑看著我,我也不再多留出了門。
  曾娘子劈頭就笑罵:“好個鬼丫頭,怕是一開始就打著挖人的主意來的吧,要不是我也真心盼著慧蘭離開這裏,非好好的教訓你一痛,連老娘也騙!”
  隨後又歎道:“可惜這丫頭性子倔強的很,從不願受人恩惠,你提的條件太過好了,她更是不會去的。”
  我嘿嘿笑道:“這個好辦,不如這樣,您隻說請姑娘每日到我們的新店撫琴一次,價錢我們絕對不會低,而且還可以幫她治病,打探消息,這樣如何?”
  曾娘子想了下笑道:“我怎麽覺得你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不過這倒也非不可,就是在這裏慧蘭撫琴也隻一周一次,其他時間都是自由的,我不知她會不會願意。
  而且雖然這裏的事全然由我負責,可慧蘭畢竟是台柱,當初我買她可是花了我們東家天文數字的銀錢,這樣的事,自然要跟上邊的人商量。”
  我喜道:“好說,具體的事項再議,而且我也還有些打算。”
  一揚手裏的畫冊道:“這裏的姑娘,頭牌紅牌,我每天白天雇六位生意清淡點的,去我們的小店做小二,每三人一組,一組半天,工錢好說,不會影響她們晚上的生意,而且我還會幫忙打造,包裝,怎樣?還有,你們店中姿色已老要便宜賣掉的姑娘,也隻管聯係我。”
  反正要她們的姑娘不過是為了撐場麵,不需人多,其他的人,可以去便宜點的妓院物色。
  曾娘子笑著領著我們上樓,笑道:“您這主意可真夠新鮮,也夠大手筆,我們的姑娘可都貴的緊呢。”
  我笑著不語,等你們嚐了甜頭,我再討價還價也不遲,到了我們那裏,可也是對你們這姑娘的宣傳,沒準更紅了呢。
  星源一直跟著,對周圍穿過大拋媚眼的各色美人,一概冷冷的不理,嗬嗬,還真有點架勢了。
  到了頂樓,很雅氣別致的廂房,曾娘子敲門而入,恭敬道:“少東家,有兩位貴客想要見您,商量些合作的事情。”
  我見她出來帶路,跟著進路,少東家?難道是……
  “咦?”倒不是我叫出來的,而是——宇文流瀲,雖然知道了他接手了管理宇文家產業的事,可是還是沒想到在這裏見了……總覺得男人呆妓院頂層,很奇怪……呢?!
  今天才算是看清楚了,陽光斜斜的射入,他淡淡立在窗邊,很舒適的玄色的中衣,外麵是天青色的外罩長衫,半邊露於陽光下的臉,線條優美又不失堅毅,長發光澤柔和,披散在肩上,另一半臉還隱隱攏於陰影裏,真是美得緊呢!!!
  桌子上放了很多資料帳薄之類的,也有些老舊卻名貴的筆硯,椅子上半舊的青色坐氈,微有褶皺,看來之前一直坐著辦公呢……
  怎麽有種居家好男人的感覺……
  “平公子,真是巧啊。”他微微勾嘴笑道。
幾個人都很意外,我也意外啊,不過小蝶喊了我一聲,他倒是記住了……
  尤其是,為什麽好像有些無奈的笑呢?難道還記仇來著?還是——恩,我一進來就四處打量,好像,忘了客人或是商人該有的禮貌開場。
  當下嘿嘿笑了下道:“宇文公子,別來無恙,上次的事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大量。”
  ——我發現我怎麽越來越喜歡學古人說話拿腔了呢?
  養顏秘方星源之問~自製化妝品靜靜的屋子裏,隻有輕微的紙聲,我寫這些條款可是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看著宇文流瀲認真的細讀,偶而皺眉思索,我是不著急,瞧著他看,倒也時間過得快得很。
  星源低頭在旁也是穩穩的坐著,冷冷的紋絲不動。
  曾娘子很規矩的站在旁邊,全沒了之前的豪氣不羈。
  終於,宇文流瀲看完了條約,抬頭展眉笑道:“當真是對我們益處多得很,而且我們也早對奇榮的木子燒烤有所耳聞,曾當家的對那的菜色、服務和酒水等都十分讚賞,很高興合作。隻不過,那清髓酒雖好,五十兩一壇終究是貴了些吧,我們的本店特產鮮靈也不過二十兩五一壇,還有,平姑娘說的為我們這的姑娘裝扮造型卻不知效果如何。”
  我擺弄著新上來的清茶笑道:“清髓酒我也不瞞你們,可是有增加功力之效,獨門秘方,這五十兩隻怕還是要少了。至於效果,等到我們開業那天您嚐試一下,自會知曉了。
  至於造型,剛好我今天還想從你們這裏買些年紀大的姑娘回去,到時見了她們的變化,你們自然也就知道是否效果顯著了。”
  我計算過成本,濯華的用藥很多都很便宜,隻幾種昂貴的,隨便光顧一下為富不仁的人家或是買些成色下品的藥,倒也用不了多少錢,尤其再化於泉水之中,按比例溶於酒裏,成本不高,藥效卻還不錯。
尤其是功力增長似有若無,恐怕更能吸引大家長期飲用。
  哼哼,現在我還要跟他們合作,畢竟人家是地頭蛇又財大氣粗,多賺他們些錢,倒也算是幫寒月山莊的人討回些公道。
  ……雖然我給寒月的收購價是十兩,可是,已經比成本高多了!~
  他想了下笑道:“我們恐怕需要先驗貨,再做定奪。年紀大的,恩,剛好有一批人,正要送到周圍幾城去,平姑娘若是要買,倒也可以便宜些,也算表現我們合作的誠意。”
  意氣風發的領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打道回府,路人紛紛回頭相觀——回頭率絕對百分之二百!
  我好笑的看著星源尷尬的被她們圍了討好,最後受不了,運了內力,才算把大家震開,也是,那些個姐姐也都年紀不小了,卻非要再表現什麽嫵媚風情!真是我看都發麻。
  我身邊跟著小珠小璧,這兩個小姑娘我很喜歡,清純的很,落在那裏可惜了,幹脆一起買了回來剛好給香巧做助手。
  如今都偎在我身邊,興奮的看著四周。
  回了府,小蝶開心的迎了我們,吩咐下人給安排住處,她是人多熱鬧就好,全不在意這些人買回來是幹嘛的。
  我看著星源還在我身邊,欲言又止,想著今天是有點為難他了,誰叫我一個人上街沒意思,所以才拉了他,當然也不排除想看熱鬧的心理……
  “怎麽了?”我伸了個懶腰問。
  他看看我,很堅定認真道:“大家都有事情忙,隻有我什麽也沒幫上,而且,我們做這些是要做大俠嗎?”
  我驚訝,呀,我還以為星源一直很聽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原來也會不滿啊!
  當下笑道:“錯!你以為你什麽也沒幫上嗎?我們前幾天鞋都要磨破了,走了那麽多地方,是為了什麽?!
  ——考察民情啊!
  想當大俠,行俠仗義,首先要了解人們生活如何,這裏的受人景仰和唾棄的人是誰,江湖大事……最重要的還是,你要先有錢啊!
  不然,如果見了可憐的人,我們怎麽出手救濟?
  空喊什麽的都是瞎扯,頂多混點空名,實實在在為人們做點事,哪怕不為人所知,也是值得的,這才是真正的俠!
  想想我們這幾天接濟的乞丐,想想我們救出火坑的姑娘,想想我們買的那些小玩意,都是幫著那些人生活啊!龍宮開了後,賺的是誰的錢?富人的!賺了他們的錢再來為窮人做事,不比殺人打架來得好得多?!
  ……”
  一時間,我是說的極為盡興,滔滔不絕……連我自己也都信以為真……
  直到星源已經展顏舒暢開心憧憬……的微笑,眼睛裏流光異彩的,恩,很久沒見星源笑了,倒是比以前的傻笑進階了,好看多了。
  我抹抹汗,停下,道:“剛好我的事也忙完了,這些天你去先幫小魏他們捉些精怪來,過段日子,開了店,護院的工作可就要交給你們兩個了,這陣子晚上來探察惹事的可不少,多虧了千音和清虹兩個小鬼,都給打發了,等我們開業後,天知道有多少人來惹事搗亂。
  而且自己注意勤練武功,老爺的意思,九月的英雄會,你們要代表寒星門打擂呢。”
  他才很興奮的跑開了,而且是急切得直接一個翻身就上了院牆,施展輕功走了……
  晚上大家一起用過飯,小魏隻留了一句:“精怪好多啊!星星河對岸的野草園和風吟坡當真是好地方!”就又帶著星源和兩個妖怪一個靈獸風風火火的走了……他們的衣服好破爛啊,連隻去了小半天的星源也身上多了不少劃痕破布……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啊。
  芳兒二話不說又回了琉璃廠,偶又給她加了好多任務。
  小蝶要了靈丹——我被大家出賣了,隻好給紫研丹,去喂千音了。
  我和香巧一同回了她的住所,小珠小璧兩個已經在那穿珠子了,製作衣飾呢。
  見了我都是意外又……失望?我瞧瞧,不過是換了女裝,她們不會是對我有意吧,嘿嘿,咱也能欠欠風流債了!
  兩個小姑娘還是對我很感激,乖乖的行禮叫平姑娘。
  我笑著和大家一起研究我們的製衣,確定幾件招牌的已經無問題了,隻要裝了精魄就好。
  再有就是,要拾掇下我們買回來的那些姑娘了。
  和香巧一同去了她們住的地方,都已經換了下人的工作服,如今大家都清洗得幹幹淨淨,素麵朝天,我們要的是清水佳人。
  我研究了很久古代的化妝日用品,當真是不怎麽先進,一些好的美容養顏品,隻有富貴人家才用的起,像丫鬟之類的最好的也就植物油和些藥粉製的玉脂,可是油膩膩的,塗上不舒服,再無其他的了。
  我們姐妹們一直用的是我自製的護膚品,我決定在南鄉將它們推廣了!
  剛好小蝶不甘寂寞,西廂房二層給香巧當精品屋就夠了,一層就讓她開個美容品專賣,嘿嘿,連用的包裝盒,我都跟芳兒打好招呼了,下麵就是配製。
  香巧帶了幾個人去熬製香水,她早已經熟練的掌握製作方法了;
小蝶帶著其她的眾女,同我一起到庫房取了這些天讓他們收購的原料,一樣樣做。
  [1]白雪麵膜——雞蛋和白酒,密封一個月,睡前敷麵,潤膚、美白、除皺);
  補水降溫,鎮定肌膚麵膜——就西瓜蜂蜜混合漿,敷臉25分鍾即可。
  玫瑰水——玫瑰幹花一湯勺(鮮花2勺),在丹鼎中悶它半個小時左右,冷卻,加入珍珠粉、鮮蜂皇漿。晚上潔臉後,塗之睡美覺。
  [2]洗手洗臉液——取柚子洗淨,一切四瓣,把籽取出,將去籽的柚瓣放進鼎中,
  伴泉水或河水加熱 半個小時,將煮爛的柚瓣撈出濾去湯汁,攪
  成糊狀。裝在大的琉璃瓶中,再倒入低度燒酒搖勻,放置片刻,
  澄清的部分即可用來洗手洗臉。——對血液有淨化作用。
  [3]黃瓜營養霜——將鮮黃瓜汁同等量溶化的豬油和牛奶混合,加入一匙甘菊浸液
  和一匙橄欖油,適用於各種皮膚,這可是廉價的麵霜啊,
  [4]漱口水——鼠尾草幹葉一勺,加入一杯開水煮,熄火後悶泡10分鍾,過濾後加蘋果醋和蜂蜜各一勺。常用可使牙齒美白。
  [5]護發水——迷迭香鮮葉2勺(幹葉一勺)在沸水中煮沸後熄火悶泡10分鍾,過濾,加入蘋果醋1勺。常用可烏發。還贈有一個圓筒的綠茶。
  (新鮮綠茶泡茶,濾去茶葉,用茶水漂洗潔淨頭發,可令暗晦枯稿的頭發光亮潤澤,恢複生機。)
  介於古代實在米有蘋果醋,偶就用蘋果炸汁好了~
  [6]曬後修複液——用蘆薈的膠汁和幹燥的甘菊花以3:1的比例加水用小火加熱,水不能煮沸,待甘菊花成散狀,關火冷卻,然後過濾掉湯汁中的固體物質,3滴薄荷油混合攪拌均勻,倒入封閉性容器內加蓋冷藏,這樣就自製成了防曬修護液,雖然再加點維他命更好,可惜這裏好像米有原料。
  [7]胭脂——把胭脂花、玫瑰、梔子花混合,細細碾碎,用細紗濾去渣滓,晾幹汁液,滴上一點點桂花油,有花朵般豔麗的顏色和香味,便是我們的胭脂了。
  稍有稠意,晶瑩剔透的紅潤,裝於磨花琉璃瓶中十分美麗。
  [8]唇蜜——隻需將我做好的胭脂,在加些橄欖油,微微在鼎中加熱,成粘稠狀,盛入早盛有蜂蜜的琉璃瓶中,攪拌均勻,密封即可。
  我還特意命人做了些細小的竹簽,頭部纏上細白的棉花,做為化妝棒。
  [9]水晶清香皂——製造起來稍微麻煩,但是相信銷路會不錯。
  經過幾個步驟:
  1、先在鍋內加入各種花汁精華液的水20公斤,火堿4公斤。
  火堿化開以後加入皂基40公斤、動物油8公斤、鬆香2公斤、繼續加熱,不斷攪拌,待鍋內物料全部化開且皂化以後,察看是否已\"分水\"。如尚未\"分水\"可再適當加些火堿水,直到\"分水\"為止。
  在皂液與水分離後,停止加熱和攪拌,用保溫材料蓋好鍋,靜置10小時以後出鍋。出鍋時先將上層的皂沫取出(下次加工時可回鍋再用),然後將皂液掏出放在盛皂鐵箱中(如出現結塊現象,是保溫靜置時鍋內溫度太低所致,可重新加熱溶化,靜置再出鍋),同時加入泡花堿4公斤、皂用香精0.5公斤、皂黃微量。邊加邊攪拌,直至混勻為止,然後冷卻凝固。
  2、從鐵箱中倒出已冷卻肥皂,用細鋼絲(或鐵絲)切割成三大片;用帶有鋼絲的切塊木桌將大片的肥皂切割成肥皂條,切割後的邊腳料可在下次回鍋再用,便得到了各色的肥皂塊。
  再將切割好的肥皂條放在晾皂架上晾到不粘手時即可開始打印,即將肥皂放在打字模具內打壓印字——“木子”。打印後再放在晾皂架上晾幹。
  最後用油紙整齊的逐一包好,放在定製的木頭肥皂盒中,大功告成!
  [10]香水——十數種不同的花香裝於磨花琉璃瓶中,由於所用的花朵不同,呈現著五顏六色的澄澈光澤。
  最為重要的還是,所有的美容品在配製的時候,所用的水,都是取的星星河上遊的清水,容了濯華,所以,我相信我的產品就是有人得知了秘方,也做不出我們的效果。
  有些需要多些時日的東西,我們可以過段時間再出售。
  最後,是定製的一個大的木匣,雕花精美,禪香幽雅,盒麵的浮雕便是我們木子的標誌。
  打開盒蓋裏麵有根據各個琉璃容器而留下的凹槽,鋪著素色的綢緞,將裝好了各種美容品的琉璃瓶一個個擺了進去,當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我仰天長笑,大禮盒完工,絕對居家實用,買東西送女人之必備良品也~
  “同誌們辛苦了!”我也抹抹頭上的汗,“你,蘇紫,劉炎,以後就是你們兩個負責帶著家裏雇來的長工專門製造我們的美容產品。
  這幾天咱們用的屋子,以後就當生產的廠房了,過幾日就會撥來。”
  她們兩個都是年紀比較大的,很穩妥,這幾天製作過程中,我一直都在暗自選擇,瞧她們兩個還是很受眾女尊重的,所以心中便定了人選。
  小蝶笑道:“為什麽不要我來管呢,我可是閑得很!”她可是一直跟了幾天。
  我笑著捏捏她的臉笑道:“瞧瞧到底是妖精長的標誌,看這臉蛋皮膚,回頭,給我當老板娘去,反正你現在這臉也跟從前不一樣了,記得跟那些女客戶們拉好關係,把咱們的產品好好推銷!
  香巧的衣店就開在東房二層吧,一層可就交給你了,至於裝潢啊、定價啊,這邊的貨品監督什麽的,都由你來把關總管,到時可別想讓我插手,門都沒有。” 
  小蝶笑著眯了眼:“就是就是,我早無聊死了,有我在你放心好了,從前我家也是有產業的,我可還幫看過帳的!”
  我看著勞作了幾天的美女們,笑道:“每人獎勵一套化裝用品,自己拿了吧,今天最後一樣任務,學習化妝,明天——就是開業了哦~
  嘿嘿,你們練的舞蹈也再熟悉一遍。”
  ……
  回了房間真的很累,不過……一進內室,看到滿屋子珠光寶器,我便什麽辛苦都忘了——那幾個果然工作夠努力,去捉精魄發現我們的上品玉不夠了,所以——整個南鄉諸城所有有錢人家的藏寶室,估計夭夭和清虹都去光顧過了,凡是他們幾個能降服的精魄都給我裝了回來,都是極品玉器啊,因為裝了不同精魄而散發出不同的光彩。
  我歎,其實偶光是賣這些都賺翻了,還抽什麽筋,非要用它們做什麽東西捏!
  雖然近日一直在王府,可是城中的消息我還是不漏的專門派了人去茶樓聽了,記下來念給我聽,而最為震撼的一個新聞就是——驚現絕世神偷,人們常說偷香竊玉,這位是“竊玉留香”啊!夭夭去過的家裏,我們是桃花香氣經日不散!
  慧蘭已經答應了每周來撫琴三次,我沐浴後在月下邊哼歌,邊自己隨意舞了起來——因為被大家說最近一直是他們外邊忙,這次領舞一定要我來。
  我歎,我家裏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運籌帷幄啊,其實主要是姐妹們記起了我教她們武功的時候,偶而會興起來一段風格迥異的舞蹈,所以定要我現出來,再長歎,那森巴能在這跳嗎,不得被當成羊顛瘋了!
  邊歌邊舞的不知覺間已經變調,從輕柔的羽衣舞,一路節奏快了起來,我開心的扭腰在月下興奮唱著:“瞧這朦朧的月光,好似銀子般閃亮,窗外落花,仿佛鈔票在飛揚,財神哪,你怎麽還不降臨到我的身旁……”
  龍宮開業偶也跳舞~遭遇偷襲啊四周的琉璃屏風,裏麵清虹和千音很HAPPY的幫忙注滿了水,我們還放了很多彩色的雨化石和綠色的水草,各色小魚在裏麵遊弋,陽光透入室內透過屏風,班駁的虹彩一束束落在好奇觀望的客人的身上。
  一組組紅色的珊瑚床,鋪著仿珍珠的席簾,坐著衣著華貴的眾南鄉富貴人士。
  琉璃桌幾,淡藍色的錦緞桌布,上麵的琉璃小盞裏有各色精致的點心,清風過時,花香伴著濕潤的水氣,一同與垂下的輕紗嬉戲,惹它一陣翻飛舞動。
  牆角都放了大盆的冰塊,在這盛夏時分,屋中卻是格外清涼。
  這便是正房三層的貴賓大廳,龍宮的——淩霄殿。
  所有的開業儀式早已經順利完成,白楓正陪著我們的貴客們。
  屋中眾人都是陶醉的淡淡品著清髓酒和花草清茶,淡笑低談,或是四處打量欣賞。
  正中是特意設計的一個扇形高台,也鋪了藍色的絲綢緞子,周圍的地上擺著裹了淡彩素紗的琉璃彩燈,棚頂掛了一周的水晶簾,微微晃動中相碰,叮當作響,就在大家都靜靜等候的時候,終於琴音渺渺的似從遠方響起。
  白色的淡淡雲霧漸漸在屋中彌散——自然是清虹來負責製造仙雲了。
  輕盈的,靈幻的,一隊六七個身著輕紗的美麗苗條女子,從台子後的琉璃屏風中曼妙的舞了出來,如音律一般的動人而飄渺。
  台下的眾人都癡癡的看著,似乎都定了神。
  我坐在房梁上,抱臂好心情的往西下瞧,姑娘們的衣服上都有亮亮的鱗片,彩色的珠玉,在著夢幻般場景光線裏,一個個真的好似仙女般身上攏了瑩瑩的光。
  今天她們都是淡妝,描眉畫紅都有著水潤的光澤,素紗下隱約可見的肌膚,細如凝脂。
  我瞧向了客人,沒什麽認識的,除了——宇文流瀲,很優雅的坐在最靠前的席間,玄色的淺色印染衣衫在這如幻境般的世界中,倒是顯得頗為厚重穩妥,他一麵細細斂目看著我親手收拾的他們樓裏買來的老姑娘們,一麵微舉了手中的琉璃杯子,估計是在盤算著我的貨品到底值否。
  白楓還是白色的長衫,笑得很親切儒雅,又不失老板的氣派,周旋於眾人家,身周那淡淡繚繞的雲霧卻是時聚時散的終不遠離……看來是清虹特別照顧的。
  聽著音律,似乎是該到我出場了,我眯眼笑了下,將手中的絲綢袋子解開,綠色的光點,盤旋著冉冉飛散,在舞台中間縈繞——自有清虹設的水氣屏蔽了它們。
  這些小家夥這些天在我們的荷花池住的可是很幸福,每日沾了那加了靈藥的池水的光,精力充沛的不得了,連發光都比從前要耀眼許多。
  慢慢卷著周身的飛紗,旋轉著下落,我的衣服完全不同於其他舞女的淡色素雅,而是奪目的鮮豔,其他幾個女孩已經停下,在台周圍優美的伏倒,手中各拖起了一盞琉璃燈。
  我看著眾人驚豔的眼神,小小得意一把,我可是穿出了第一件招牌衣服——霓裳羽衣。
綠色的厚重華美綢緞,層層疊疊,上麵追的彩色寶石珠玉,繡的金絲銀線,絕對的是奢華豔麗!腰間的彩色絲絛,裝載了精魄的幾色彩玉,在旋轉時,環佩叮當。
  我的手上,舞動時撩起的水袖下,露出彩色玉鐲……偶今天用了多少的裝了精魄的玉器來打扮啊!
  而它們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放出不同的色彩光華和能量,台下的人感受到了,紛紛震驚!
  發勢,我按找舞女們的慣例,前麵偏分,露出光潔的額頭,後麵全部盤了起來,用水晶花和玉釵固定,扯了一條水晶鏈在額前,剛好眉心處,是翠綠的墜飾。
  伴著音樂,我淡笑著旋轉,甩袖,彎腰側踢,輕柔的跳躍,衣飾貼身輕柔的舞動,很喜歡這樣放鬆暢快的和樂而舞……就是天知道,我是在跳舞,還是在練我家的功夫……
  舉手凝聚靈氣,散開時,是五彩的冰花朵朵,靜靜飛向了所有的客人,最後優雅攏了裙擺,屈膝躬身問安退場。低頭時,麵紗微微揚起,卻是始終最多也就露到脖頸。
  轉身正要離開,突然身後破空之聲傳來,我本能的側身一避,誰知竟然晚了一步,左腿隻覺得猛的一痛,我悶哼一聲,跌到,TMD誰敢偷襲我!!!
  不過馬上我就冷汗直冒,最近太順了都忘了江湖險,好手如雲了! 
  方才的暗器我回手一撈——銀子?!好大一塊!先揣入懷中,再緩緩回頭,眼含淚花無辜可憐的望向眾人,顯然大家都很驚訝,因為剛才的銀子被注入了內力,又有近似的靈力包圍,在我們這滿是靈氣的環境中,倒是掩人耳目的很,大家似乎都未發覺。
  我暗罵,真沒情趣,懂什麽是憐香惜玉不,我要不是有內息護體,方才腿上不給穿個洞也得殘了瘸了。
  宇文離我最近,很自然的起身過來扶我,輕聲道:“平姑娘……還好吧”。
  我一驚抬頭,這樣也能認出來!當下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不說話,看我這疼得冷汗直流的樣子,能叫好嗎?!
  白楓也搶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接手扶了我,吩咐周圍有些呆掉的舞女們帶我下去休息,畢竟她們隻見過我平日豪邁的指揮大家做這做那,卻不見我跳舞過。
  台上的螢火蟲也散了,自行從窗子飛回了池塘。
  我也老實的走了,因為方才已經確認過了,一個垃圾,衣著華貴,一臉痞子像的死男人,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笑,手裏還顛著塊銀子。
  我繞到了屏風後,透過特意留的貓眼,還是可以仔細打量這裏的情形的,當然是絕對不會忘了吩咐清虹給我派小弟跟緊了那個人渣!
  白楓幾句玩笑便調節了現場的氣氛,然後贈給眾人,我們特別為貴賓們家眷準備的居家精品美容盒,自然是一人送了一份,那些個人家的寵妾,絕對是最好的宣傳廣告。
  這樣,助興舞和贈品活動後,便是我們的重頭戲,大家關注已久的老板們全部出場了。
  芳兒淡黃的衣服,也是金光耀耀,繡花珠玉中,我放了一些低等精魄,因為她們不能自己輸入內息來器化,我這樣用精魄構成陣法,也是給她們增加了防禦。
  她微微一笑,豪爽大氣的拱手道:“小女東澤寒星門下弟子,此次奉師命而來,同神朗的龍姑娘、文白武蘇中白府公子白楓合作,為我門下產業,開拓商路,諸位都是這南鄉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隻盼以後大家相互間照應,都能給彼此個方便,小女子這裏無限感激。”
  眾人低聲唏噓,我知道,神朗對與眾人來說,終究是個神聖的地方,來自那的人一般都不凡,凡是去錘煉過能活著回來的,都已經不再如從前。
  紅色的身影瞬息出現在殿中,明豔動人,媚態萬分,小蝶掩嘴笑道:“東海神朗,潛淵隱龍一脈弟子龍舞蝶,奉師傅的命令,來賺些銀錢回去養家糊口,給他老人家買酒和釣魚勾……以後還要請諸位多多指教才是!”
  我給她編這個身份,主要是為了借神朗來再打響我們的名號。
  “嗬嗬,真想不到老夫竟然也可以見到神朗的高人,隻是不知姑娘可有何證據可證明您的身份。宇文公子曾在神朗拜師學藝,就不知有何看法。”一個留了長須的老頭問到。
  宇文流瀲禮貌的笑了下道:“師傅曾言,神朗的隱士高人舉不勝數,雖然為世人所周知的隻有‘沉浮宮’、我們‘緣木澤’和鬼宮‘兩行天’,可是,真正的頂尖絕世高手卻大多是潛隱於島中的隱秘所在。”
  小蝶笑道:“那個小破島的人有什麽好冒充的,一島隻一個客棧,一個服裝店,一個首飾店……每月一潮,二月龍嘯,三月必是霧滿山……要不是自小被老頭子帶了去,我才不要在那裏長大!”小蝶的情報自然來自清虹和千音,因為神朗的一切都是外麵人所不談的,無處可聽說。
  果然大家又看向宇文流瀲求證,他笑著緩緩點了頭,淡笑道,“在下乃緣木澤弟子宇文流瀲,卻不知姑娘在島上仙居何處?”
  小蝶嗤嗤笑道:“為什麽要告訴你?要跟老頭子提親去嗎?我可不打算嫁人呢,而且,我們那斷情山穀地,似乎是你們的禁忌之處,沒人想去的吧。”
  宇文流瀲臉色一變,斷情山是神朗三大絕地之一,凡去過的人,無一返還。
  雖然大家還有人不信,可是,也沒人再要求證,我要的也隻是宣傳,哪怕大家討論真假,辯論不休,我們也是暗地偷樂的感謝他們為我們造勢。
  餘下的我也無心多管,都交給白楓和姐妹們處理好了,反正我能出力的都出過了,連同和宇文流瀲的交易我也懶得出麵了。一般,我隻喜歡找新的事情玩,一但篤定了結果,順理成章進入正軌,該坐享其成的時候,我也就沒了興趣,剛好也見見他們完全自己施展才華吧。
  回了後院——還瘸著呢!我何曾吃過這虧!那家夥死定了!
  院子裏有胡院的家丁們,在來回走著,也有忙碌的仆人服務員等,我們的客棧,餐廳,服飾店,化妝品定同時開業,聽說西樓那邊,都快擠爆了!
  哎,果然還是廣大女性同誌們最給麵子支持!
  星源和小魏見了我讓一個舞女扶著,都趕了過來。
  “呦,我說爆竹,不過是跳個舞,居然也能把腳跳傷了啊!虧了我沒去,你那舞姿,我可不敢想象!”死小魏,偶都受傷了還要摧殘人家幼小的心靈!
  星源皺眉擔憂的看著我,眨眨眼,卻沒說話。
  我無奈的揮揮手,邊回後院,“沒事沒事,調息下就好了。”
  盤腿而坐,默默的冥想運氣,我雖然每天都堅持練習玄玉功,卻一直都是不上不下的進展緩慢。也是,我前陣子剛開始修行,是運氣太好了,才那麽快的進展,可如今,定要穩紮穩打的前進了……
  大約兩日,我的腿才算全好,清虹跟蹤的結果是,那個男的是北方汲昌堡的少主。
  汲昌堡在南鄉蘊良有兩處大產業,一是“麗人首飾珠寶”,一是“恒昌家具”。
  將近中夜,我取了麵具,變成了中年男子的樣子,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頭上黑紗鬥笠,在“一品閣”品茶,細聽百曉生的最新快報,想不到這裏總是很多人,足以媲美我們那裏看世界杯時餐館的人滿為患。
  嘿嘿消息傳得還很快,我才唆使幾個小乞丐在他們的牆上貼上消息沒多久,這裏就知道了。
  百曉生抑揚頓挫慢條斯理道:“這十幾副字畫,可謂件件精品,上麵的美人各個風華絕代,就是在每個的臉蛋上,都清楚的寫了一個字,拚起來就是——今夜來領翡翠觀音,望諸君守好家門!
  這等狂妄的口氣,偷前先下戰貼,全國隻有俠道無影曾經為過,可是,明顯,又無此君這般好心情的還有美人圖奉上,加之前陣子的留香竊玉事件,很可能……”
  丟了碎銀,我輕鬆的走出茶館,直到今天我發了那戰貼渾身舒暢,我才終於知道了,我追求想要的東西——原來我骨子裏是想做個俠盜,嗬嗬,劫富濟貧,而且要偷得堂堂正正的才有意思——若是都如這般是我仇家的就更好了~
  翡翠觀音高級麵具~神秘少主人“麗人首飾珠寶”的店麵,早被好事的百姓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自己的護院也忙前忙後的跑著。
  我從人群中擠了過去到內層,剛好見一個負責的隊長給他們老板報告完畢,過來疏散人群。到了我麵前的時候,夭夭放出一縷細細的迷霧,由他的衣袖一路攀沿上去,剛好他走到對麵人群的時候,忽然身子一震,然後緩緩轉身回了店裏。
  我暗自欣喜,成了。如今我已經摘了鬥笠,如很多武林中看熱鬧的人一般,懶散一站,聽著旁邊人的議論紛紛。
  那個偷襲我的少主人也在,靠門懶懶站著,戲謔的笑著掃視眾人。說起來身形倒是滿好看,長的也不賴,就是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看了就想抽他。
  店裏騷亂起,猛的衝出一個人,正是那個負責的隊長,身後背著個衣服包的包裹,周圍的護院都喊道:“浩天你瘋了!”
  誰知那個門口的少主人居然突然出手,幾下就製住了他,微微閃著靈氣光華的手覆在他的額頭,淡淡道:“攝魂術,又有些不同。”音線倒不錯,當歌星一定賺翻了~
  便將人扔了在地上,周圍的人忙去扶起昏迷的人,他身後的包裹散開,清脆的響聲中,綠屑滿地,果然——用假貨等我呢。
  我隨著牢騷著無聊的人一起散了,他們以為結束了,我才剛開始呢!
  隻是感到一束目光,回頭碰上的剛好是那個少主人別有用意的古怪笑容,我裝做不經意的沒理他,繼續走了,按說幻木變換該沒有破綻啊,他怎麽會關注我,而且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竟然連夭夭的情咒也識得破得。
  在麗人的附近找了家客棧,定了間客房入住,清虹很主動的現身笑道:“跟著他們探察很久了,現在在密室裏商議呢,翡翠觀音就在那。”
  取了臉盆來,漣漪過後是清晰的畫麵,清虹笑嘻嘻的讀著唇語,連腔調也學得惟妙惟肖。
  “少主,您說這次是什麽人來搗亂呢?”
  “哼,我看八成是對手行業要打壓我們的名聲,可惜,沒讓他們得逞,我們的守衛,豈是那麽容易就讓人破的。”
  “可是他們居然會攝魂術!”
  “少主……”
  想不到那幾個人還對那個少主挺尊敬的,說話時還有點懼怕敬畏的樣子。
  “能夠施展攝魂術本身就不是一般的人物,這件事你們不必再管了,本少爺自有安排,這翡翠觀音,就放我這保管好了。”那個死男人大咧咧的摸著雕像說道。
  周圍幾個人都現出驚慌的神色。
  “主子這隻怕會給您惹麻煩,您如今住在龍宮,不方便派咱們的人去保護……”
  “還有,那個龍宮也太狂了,花費整整比其他的店鋪要高幾倍,不就是漂亮點嘛,我可沒覺得好哪去,尤其裏麵的娘們連摸的不讓摸,裝什麽貞潔!”
  我哼了一聲,好在那個少主還說了點人話:“這你們就不曉得了,那裏環境確實是一等一的好,食物酒飲,不僅美味罕見而且,居然還有助於提高靈力。美人嘛,嘿嘿……
  最重要的還是,那裏靈氣極為繁盛,可以感到很多精魄的能量,還有很多在院子中隱伏的靈獸,我懷疑他們幕後定有高手相助,要知道,便是我師傅,也無法控製如此多的靈獸,除非強行用咒術。”
  是啊,也不想想我為了那些個小靈獸們,耗了多少靈丹和靈氣,準備了多少好吃的,每個的口味都不同,星源現在整個都成了寵物保姆了,好在他從前當長工,對這些小家夥還是滿有耐心辦法。
  尤其鬱悶的是給它們搭窩,有的喜歡樹上,有的草裏,有的水中……麻煩得要死。
  要不是有幾個妖怪幫忙,我們那個動物樂園現在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
  伊豆好像天生滿有領導才華,帶著靈獸大軍看家護院,定時到廚房領餐……這些天來探察搗亂的人可不少,運氣好的被星源小魏看見,批評教育一下,用點藥就好了,要是碰到伊豆它們,絕對的——扒光,搶光,最後給轟出去……所以城中謠傳,龍宮附近裸男甚多……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那個討厭男優雅的起身,抱著翡翠觀音便出了暗室,其他幾個下屬還要說話,被他一個眼神掃過也就都閉了嘴。
  我攪和了水,也不再看了。
  若是讓他在龍宮丟了東西,對我們的聲譽可不大好,如今隻有路上攔截了!就是,他的功夫可不錯……我第一次出任務,可不能出身未捷身先死啊!
  啊,偶一定要向偶的偶像盜帥楚留香靠攏!
  夜裏很靜,店鋪也大都關了門,隻有幾家煮茶蛋、牛肉麵、炸臭豆腐什麽的攤位,還打著燈籠營業,滿街都是……說不出的味道。
  劈啪的木柴燃燒聲,在寂靜夜裏格外清晰,攤主們相互小聲交談著,隻偶爾幾個客人。
  我一路小心的跟著那個正好心情溜達的死男人,總算到了快到龍宮前的一片樹林,這可是不錯的下手地點。
  前麵的腳步聲卻突然先我停了下來,他轉身笑道:“平姑娘好雅興,跟了這一晚,既然你這麽喜歡翡翠觀音,那我便做個順水人情送你好了。”然後是氣流劃動,布包裹扔了過來,別碎了啊!我忙飛身接住,心裏卻是冰涼一片,他早知道我跟著,他怎麽知道是我,我的掩飾也能看穿,我現在是男人……
  落了地,就見他在不遠處站著,笑得很討厭,拉長了調子“呦,身法不錯,連施展輕功都跟那日跳舞般好看。”陰暗的林影,細密的幾縷月光,他身上的暗紅色錦緞衣服,也閃著暗色的光華——精魄的靈氣,墨發微卷,長長的如蛇般纏在身側。
  我直覺的感到這個人很危險,冷笑道:“久聞公子風流之名,今日倒是男女都弄錯,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禮物!”
  一揚手裏的包裹,清虹檢查了,是真貨。當下點腳離地就要離開。
  誰知他竟然飛出長鞭——啊,這年頭喜歡用鞭子的人怎麽這麽多?!因為攻擊範圍廣,又可以纏人嗎?!感覺到纏向腰間的靈氣,我急忙在旁邊的樹上一踩,換了方向到了另一顆樹上,揚手就是飛紗襲去,飛刀也是加了精魄的,閃著各色光芒。
  他笑了下道:“花樣不少嘛。”手中的長鞭一抖,避開飛刀,向我的飛紗纏來,我的手臂一震,靈氣激到身上,隻覺得胸口一窒,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靈氣比我還強的人!
  連夭夭都說,這個世界內力比我深厚的人不少,可是,靈氣能與我比的恐怕就不多了,估計也就國師借著祭壇和聖器能收集更多靈氣,TMD情報失誤!這就碰了個更厲害的。
  我正胡思亂想,他回手一帶,牽帶著我的飛紗,隻把我也帶向了他的懷裏,我一驚手上聚了靈氣內息向他擊去,誰知道他竟然也是一扭一帶就化解了,順便把我緊摟到懷裏。
  “嘿,這麽急著投懷送抱啊,哦,好香~”
  我一時蒙住了,我我,這是調戲嗎?我居然也遇到調戲了?!……還是變成了男的?!他是個GAY?!哆嗦了一下,正待再動手,卻突然覺得身上的靈力竟然都散去了,心下大驚。
  聽他笑道:“放心,不會傷了你的,這‘醉紅塵’最多讓你失去功力兩個時辰,姑娘既然收了我的禮物,起碼要陪我一個晚上作為報答吧?”
  我想了下,哼道:“卑鄙!竟然在包裹上下毒。”
  他笑了下,將我橫抱起笑道:“聰明嘛,這藥什麽都好,就是見效慢了點,可是一旦生效嘛,還是很管用的。”
  我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咬牙取了幾顆自己的藥服了,每一抬手都很困難。
  他不以為意,“這藥沒的解的。……聞香識女人,這可是本少爺的能耐,那日姑娘獻舞時,可就是這一身映雪蘭的香味,恐怕天下再無第二個了吧。”
  腹中微熱,是紫妍丹化開了,我一邊將靈氣引導入袖中的釵劍,一邊冷笑:“我哪裏像姑娘了。”
  他隨手在我臉上一捏,好——疼!!!我咬牙沒掉眼淚,恨恨瞪著他。
  他得意笑道:“平姑娘也許不知道,那幻木麵具平日縱使是沒有破綻,可是遇到了等級更高的幻木術卻是可以識破的。”
  我抬頭看他道:“你也帶了麵具?!”
  突然臉上一涼,我再睜開眼,見他有些驚訝的目光,隨後又是惡心的笑道:“哎呦,比我想的可要漂亮多了,我看你能跑能跳能玩能鬧的,還挺有意思,不如就跟了我算了!”
  我咬牙白了他一眼,身上的衣服也鬆了,看來身形也變回去了。他繼續邊走邊道:“我也沒想明白你個姑娘倒是挺大膽,連男人也好意思變,還是,本來你就沒少見過男人……”說到後麵已經語氣冰冷。
  我吸化著請虹傳來的靈力,好小子,還以為你們見了靈力比我高的會叛變呢,想不到居然會救我!
  “咦?!”他突然一叫,我趁機猛的用力掙脫,飛紗回袖,再控了靈力,召回劍釵,粉色的花瓣中,金色的小劍上,細小的血絲,卻足已讓我欣喜。
  他一手扶了下受傷的身側軟肋冷笑道:“想不到中了我的藥,居然還能動,身上這麽多雜七雜八的玩意,看來下次製了你,定要先扒光了再……哼……”
  看著他扶樹滑倒坐下,我也扶樹喘氣笑道:“我的藥也沒什麽別的毛病,就是見效快了點,嘿嘿。”可惜了,那劍上隻塗了些金仙倒的迷藥,也不知道對付他能堅持多久,早知道我給淬上毒藥了。
  又指揮著釵劍攻擊過去,他低低悶哼了聲,卻沒有動彈,腿上又是一道血痕,我雖然也藥效未盡,堅持不了多久,可是不狠整下他我可不甘心!
  當下走到他身邊朝著受傷的腿踢了腳冷笑:“方才不是很威風嗎?!”看他疼的也是冷汗直流,卻不做聲。我也手上運了內息,向他的臉上抓去,軟軟的一張皮,離開他的肌膚便成了硬的幻木麵具——千幻,比我的那個高級?
  先揣懷裏再說,再低頭看他……吸氣,妖孽啊!這年頭妖孽橫行啊!絕對一千年狐狸精,我當他是長得醜才帶麵具呢,想不到,居然美成這個樣。
  也許是疼的,臉色慘白,細長的眉,瑰麗的眼睛,倒是毫不畏懼的含笑看著我,隻是長長睫毛微抖的忽閃著,鼻尖上也有晶瑩的細汗,很美麗的唇形,花瓣一樣的優雅,偏偏是不正經的邪邪笑著:“看,口水都要流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好了,記得要負責就好了——不如咱們湊一對算了,反正都是不正常的家夥。”
  我狠狠在他臉上捏了把細肉,笑道:“可不是嘛,瞧瞧這水靈靈細皮嫩肉的,美的跟個妖精似的,不如,把你賣到青樓,你說,我得賺多少錢?!到時候恐怕不隻是富太太,估計老爺公子們都要天天排隊去光顧你呢!”
  鬆手時,白玉般的臉上已經有了紅紅的印記。
  他倒是一點不怕,笑道:“親親老婆,怎麽舍得把你老公往火坑裏推呢!”
  我使勁在他腿上的傷口上一掐,“不許瞎叫。”一麵回手摸藥,身上帶的藥,哪個最毒呢?!
  他疼的吸口氣道:“你還真記仇,我那日不過為了試探你的武功,誰讓你身上的靈氣那麽誘人……咦,你拿的什麽?”
  我抖出了幾包藥笑道:“江湖旅行之必備良藥,化功散,幻神粉,麻癢……嗬嗬,放心,死不了,姐姐還要送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就是要先讓你變乖點……”我一麵欣賞他變色的表情,一邊正要向他身上灑藥,非常淩厲的氣息襲來,忙閃身躲開,黑色的柔和光芒裹住了他,我怒道:“誰?!”
  夭夭歎道:“運氣不好,是靈獸牙曉,善黑巫術。你剛才怎麽不快點解決他,那個男人的功法很厲害,是可以吸收別人包括我們的靈力的,我那一劍雖然傷了他,我卻也損失了不少靈力。”
  我咬牙切齒道:“一刀殺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黑色的光慢慢變高,退去時,他已經站了起來,笑道:“小棉花,虧了你來的及時,不然我老婆可就要謀殺親夫了,嘿嘿~”
  “喵~”的一聲,一隻黑色的小貓落在了他的肩上,隻是背上也有對翅膀,倒和加柴很類似。小貓渾身毛皮軟亮,很像伊豆,隻是眼睛是綠色的,好奇的看向我…………搞錯沒,他們說的可怕的靈獸為什麽都這麽可愛???!!!啊,好想抱抱……
  我哼道:“汲昌堡果然名不虛傳,少主功力深厚,還有靈獸之識,居然連我的藥也能壓製,今天就這麽算了,以後你最好別再來惹我!”
  他扶樹笑得輕佻:“彼此,乖老婆你的手段也不錯,老公我很滿意,我怎麽舍得不找你~不過,哼,那汲昌堡也不過是個走狗奴才,誰稀罕當他們的少主。”
  我想起他的麵具,看來他也是另有身份。也不再理他,我的靈力內息是耗盡了,再打下去誰都沒好,勉強旋身上樹,向龍宮飛去。
  那個死男人痞痞的聲音還在身後叫囂:“喂~乖老婆,可別忘了,你親親老公我叫爾雅……”
  不予理睬……我已經沒那個精力了。
  沒趕多遠就不行了,壓下的藥效又開始作用,頭暈目眩,直接就要摔倒——好在有清虹小白雲把我給拖了回去,第二天,清虹愁眉苦臉道:“平安,你該減肥了,我飛得好辛苦!”
  ……
  我白了他一眼,嗬嗬,還好,我要偷的翡翠觀音還在我手上,聽說這可是他們的鎮店之寶,恩,我得找個銷售渠道了……
  再遇蛇妖義務學校~將近的節日介於上次的教訓,我是再次提醒自己要小心了。這些天老實的在家練功或是——驗貨。
  寒月山莊那個貨和東澤寒星門的貨都送到了,小勇的武器工具什麽的也捎來了。
  我笑著檢查,魯老的木頭人我是最期待的,他這回一起打包運來八個。
  比我要高兩頭,身上有厚重的護具,頭上是金屬鋼盔,身上也是特製的戰甲。裏麵居然還設了筋脈,是木藤,估計是小木頭給幫的忙,魯老來信說,他這些天共做了十二個,留了四個打算在寒月山莊看家,我想想也是我們的貨源一定得保住了,就是得分他四個合適的精魄。
  好在夭夭清虹他們共搜集了二十多個適合木頭人的精魄——是殘忍凶戾的猩猩精魄,也有人叫他們“鬼麵”,因為它們的臉長得很像人,可是身上有很多毛,尤其是指甲很長很鋒利,一抓之下,可以插入樹木幾寸,平日好生飲人血……
  能得到這種高級精魄也是巧合,據說他們妖怪精魄狩獵小組,當時碰巧發現了這群住在野草原的猩猩被幾個高等的靈獸給聯手滅了,好像是有人指揮的,不過當時它們的戰場似乎拉得太遠,以至於那幾個高級靈獸的主人還沒到,就被夭夭清虹和伊豆先衝了出去,把這些個猩猩的精魄都給搜刮來了,那幾個靈獸本來打得就已經很勞累,加上見了這三個搶劫的妖怪都不是好惹的,最重要的好似——它們主人隻讓它們殺猩猩來著,沒讓收集,所以理都沒理這幾個,就讓他們把精魄搶走了……我說他們那些天怎麽激動成這個樣子……
  “卡卡”的聲音響起後,木頭人都動了起來,似乎很迷茫。精魄最好的地方就是,它們都很脆弱,所以生前再殘暴,如今落到我們手裏也會乖乖的聽話——不然直接讓伊豆把靈力都吸了就算了……
  小魏和星源興奮得不得了,帶了靈獸妖怪們就去訓練木頭人了。一定要讓它們掌握身上那些秘密武器的用法,使用說明書已經給了他們。
  於是乎,忽略院子裏的嘈雜,天知道他們得把花園糟蹋成什麽樣。直接驗收小勇的作品,和送來的那些——幾百套棋類玩具,恩,得想個好辦法促銷才是,人們還不會玩呢。
  伸個懶腰,悶在院裏怪無聊的,爾雅那個家夥好像也沒回龍宮,他的客房一直空著……難道上次遇到了什麽不幸?不管了,反正他的房錢有人照時交就好。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悠閑的正要往一品閣去喝茶聽新聞,倒見了前麵路上一陣喧鬧,人們都圍著看熱鬧,便也興奮的擠了過去。
  “哎呀,你看那個小姐哪家的,好漂亮啊!”
  “那位夫人家裏一定好有錢,她身上的衣服可是龍宮木子的,可惜那的衣服隻能看,我們哪裏買的起!”
  “說起來那木子的化妝品當真好用,現在姐妹們都用呢,實惠又便宜,你看我現在皮膚好了好多!”
  ……
  我一邊撥開人群一邊蹭到了裏層,一時愣了,裏麵好像——氣氛不大友好啊,聽她們外麵聊,還以為裏麵促銷呢!
  一個美貌的貴婦,藍色的錦繡綢緞衣服,身上的珠玉有著隱隱光華,那是我們的精魄護身衣服!抬頭見她唇上嫣紅也是水蜜光澤,雙頰水潤紅暈——我們木子的美容品嗬。
  聽香巧說,最近一共賣出了五件精魄衣服,都是極高的價格,這件——“蘭色天際”可也是我幫忙製作的,是城主買了送他最喜歡疼愛的五夫人的,看來他連那日贈的美容精品盒也送她了。
  對麵一個一身素白的女孩子,卻——十分美麗,年輕俏麗,細長的眼睛笑得好不得意,皺皺小巧鼻子,紅唇貝齒笑道:“我偏要管定了這件事,他不過一個小孩子,也是沒爹沒娘的可憐人,流落街頭,討飯過活,跟你要些錢,對你而言不過是小意思,你不給便罷了,憑什麽還讓下人打他!”
  我看著偎在她身邊的七八歲的小乞丐,很害怕的樣子,抓了她的衣服,白色的錦緞上
  ——印上了黑色的印子。她倒不介意,也伸手攬了小乞丐。
  其實就是她方才不開口,單那身上的氣息我也忘不了,蛇妖啊!又見麵了!
  還真是——愛管閑事。
  夭夭長歎道:“啊~你看,又來了!”
  我咯咯笑道:“好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她一驚側頭看了我一眼,也笑道:“是你!我當然是在打抱不平了!”
  我看那個夫人顯然已經臉色不善,隻能命家丁開路,要盡快離開,被蛇妖纏著講理顯然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可是蛇妖很不樂意:“哎,話還沒說完,理還沒說清,怎麽就走了?!你們有錢就了不起可以當眾打人欺負人……”
  我忙止了她笑道:“好姐姐,定是有誤會,五夫人向來和善,今日定是小家夥衝撞到她了。”一麵摸了錠銀子給了小乞丐笑道:“快去買些吃的,給你的小夥伴們帶回去吧。”
  他先是一驚,隨後開心的道謝,抓起了銀子就衝向了饅頭鋪……
  那夫人也側頭疑惑的看向我,我笑著上前道:“夫人受驚了,我這位姐妹就這性子,您請別在意。”
  然後看著她的衣服歎道:“終於明白老爺當日為何要買這身蘭色天際了,真的是太合夫人了,高貴典雅,清新賞目,仿佛為您定做的一般。”
  她難得笑道:“你竟然識得這衣服,老爺的確是很喜愛它呢。”
  我笑道:“自然,我們木子的衣服,豈有不識之理。”然後微微施禮禮貌的笑道:“夫人請慢走。”
  看著她帶著家丁走遠,感到身後冰冷的鋒芒在刺,我無奈的笑著回頭,看到蛇妖小溪憤怒的眼神笑道:“停,先別罵,帶你去個地方!”
  她一怔被我牽了手,走到了偏僻的巷子裏,負責跟蹤小乞丐的夭夭無聊的道:“再向前走到盡頭,然後右轉,再……”
  感到小溪摔開了我的手,她恨恨道:“虧我還以為你是好姐妹,居然也攀附權貴!對那種人低三下四……”
  她還未說完,我便忍不住回頭笑道:“你也是曉得的,憑咱們的身手,有什麽好顧及的,我為什麽要討好他們?!”
  “那你方才是在做什麽?”
  “灌迷湯啊!”
  “什麽?”
  “就是把他們哄得開開心心的,然後,讓他們痛快的掏錢買我們的東西,這樣,我們就可以用賺到的他們的錢來做有用的事了。你想那小乞丐乞討,最多不過獲得幾文錢,我那一件衣服就可以賺她幾千上萬兩銀子,嘿嘿,哪怕隻是拿出其中十分之一,給小乞丐們都夠他們活很久了。”
  看她眼睛亮亮的,我笑道:“我早就有此打算了,正好目前也有了時間,就去把小乞丐們集中一下,給他們建個家,開個學堂,恩,所有人家的孩子都可以來免費學了,咱們要實行義務教育!”
  然後轉身繼續趕路。
  小溪果然跑來叫道:“等等,我,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也要幫忙,反正我也是來這玩的,沒什麽事。”
  “好啊!那你就當我們學校的校長好了,剛好你還可以跟孩子們一起玩,多好。”我心裏偷笑,這中麻煩活,剛好她這個愛管閑事找麻煩的蛇妖來做。
  “真的嘛!!!好啊好啊!”邊笑邊拉了我的手就飛了起來,“快點啦!”
  我被她一扯隻得也苦笑的施展輕功,被她半拖半帶的趕路。
  小溪飛得很優雅,幾乎不用點物換氣,根本是可以一直飄著……妖就是妖啊!
  小乞丐們住的,是城北一個大的破舊寺廟,很大的院子,就是院牆已經毀了大半,前中後三間套院,屋頂都露了,他們在最外麵的院子的正房裏麵住。
  屋子裏雖然昏暗了點,卻是打掃的很幹淨。
  “誰?”一個小男孩突然跳了出來,我笑著把小溪推了到前麵,道:“和小鬼們打交道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去看看房屋布局,和能不能修葺,若是可行,幹脆就把這翻新,修個學堂也不錯。”
  出了門點腳上房,這寺院的東麵是一列低山——未央山,據說山中不少草藥,和山之間相隔的那道城牆便是蘊良城的東北邊界,北麵一道河流東西走向,河對岸是一片果林,似乎是有主的,西麵是荒地,看來是同這寺院一同廢棄的,這城北深處貧民居多,不是很繁榮,來投資的人不多,尤其這寺院又在城邊偏僻的角落,荒廢多年竟無人買下。
  看這環境也不錯,完全可以低價買來,嘿嘿,我今天跟那個五夫人拉個關係,也就為了等到我們木子買地時,城主老爺能通融下。
  三間院子倒可以按我們吳府布置,裏麵後院住下人和一些做活的年長的乞丐,中院住夫子,學生和食堂,前院是正經學堂。
  恩,物件都好添,就是夫子嘛,要高薪聘請,還有就是要保證孩子們的安全也要有護院……
  一邊盤算一邊回了大廳,裏麵笑聲一片,很多孩子都在叫著“小溪姐姐!”我嘿嘿笑了下,我就不進去摻和了,這就看你的了,小溪!
  直接打道回府,茶今天也不喝了,直接找了白楓交代了事情,他笑著道:“我還真不知道你那麽拚命賺錢是為了用來做這等好事呢。”
  我哼哼道:“不管你們願不願意,幾家都得出錢,手續裝修什麽的交給你了,城裏的乞丐窮困的人,能用的都收到那用吧,反正大的很,住得下,做些手工活也不錯,夫子的事,我去找芳兒,讓她來聯係。”
  白楓無奈的搖頭笑道:“我像是會反對做好事的人嗎?就是真的那麽心狠,又哪裏敢不聽你們的話。”看他說得無辜,我差點沒笑出來,白了他一眼道:“反正事情你自己看著安排吧,記得別累死就是了,最近龍宮的事,的確是都要你來管嘿嘿,這是組織上,董事會對你的信任。”
  他也隻是淡雅一笑,繼續忙他的了。
  芳兒最近因為琉璃場的事情已經不用她來監督,每日都在不停的練習功夫。
  雖然嘴裏從不提報仇的事,可是她眼底的恨卻從未少過,每日瘋狂的甩著鞭子,每一下都似乎將全身的力氣都要用盡,我歎,要不是小魏常來攪和她,估計都得練傻了。
  突然想起爾雅那個家夥的鞭子似乎克我的飛紗,幹脆跟她練一下,鈴鐺帶著飛紗襲去,芳兒笑了下,也就認真應對。
  我控著飛紗跟她纏鬥,靈活巧妙的攻擊她的各個破綻,芳兒也揮著長鞭靈活變換招式,就在我又一次攻向她的時候,顯然已經沒有防禦的辦法了,她居然也突然用鞭子纏了飛紗,人也借力向我靠近,手上運了內力笑道:“小心了。”我知道,她打算近身攻。
  手上輸了靈力,微一震,芳兒的鞭子便碎成了漫天的粉末……
  從前我一直覺得飛紗無敵,是因為我的靈力為基礎,總不會有問題,可如今,若是再遇到像爾雅那樣靈力不輸於我的怎麽辦……
  芳兒因為抖然失力,踉蹌一步後才站穩,苦笑道:“你倒是好心情,怎麽把我的鞭子都給毀了。”我笑道:“不小心的,等我再給你找一個,而且要加精魄的,不然普通的鞭子太脆弱了。”
  芳兒兩眼發亮,我知道她也早想要合適的精魄了,我嘿嘿偷笑,最合適鞭子的精魄應該是蛇吧,回頭找小溪問問去,沒準能有好的呢。
  “哦,夫子,恩,城中家境貧寒的秀才可以,告老還鄉的學者也有,這蘊良可是集天下文武於一處的城市,各地來遊學的年輕公子,相信,隻要讓他們每日教書不是很長時間,賺些體己之用,他們也該是願意的。
  我們可以招人,也要同時尋訪,我爹爹曾經還認識一個很有名氣的學者,人稱‘棋仙甄老’,他的弟子很多,慕名來拜訪他的人也很多,隻要爭取到他的支持,相信夫子的事就一定會好辦很多。”芳兒聽了我的話,果然很激動,一個人來回走著,不停盤算。
  我笑道:“這我就放心了,記得一定告訴甄老我們是辦義學,不要學費錢的,(當然,食宿費還是要的,)為祖國培養棟梁,嘿嘿,那樣的老學究一般都是很愛國的吧~”
  便在她笑聲中離開了,我得回去趕快畫圖紙,定我們的校規,孩子們的學習日程,一定要他們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還有就是——哈哈哈哈~我可是不介意用童工,交不起食宿費的,都給我當報童,或是賣冰棍~
  方才也順便讓閑下來了的芳兒,帶人整理一品閣的消息,反正他們也沒有說版權所有,違者必究,我會用些簡單的連環漫畫形式表現些故事,順便出點食譜啊,美容手則之類的休閑小雜誌,還有就是龍宮要推出——冷飲。
  嘿嘿,小樣的清虹,敢說我胖?!最近又是水印咒,又是冰凍術的,被我折騰得好不可憐!可是,又沒有反抗的膽量,因為,他不僅喜歡我的丹藥我的酒我的茶,如今更是離不開冰淇淋~嗬嗬,這可是妖怪也能吃的東西了,他們都念叨很久了。
  我們做的成品總有一半是他和夭夭伊豆還有眾靈獸們吃的……好在,這樣雖然損耗大了點,清虹倒也是工作得任勞任怨。
  尤其他還給我發覺了兩個小型冰箱,兩隻也會冰凍術的靈獸,祖先在北方寒原的冰雕,噴的氣可以冰凍東西,就是工作一會要歇三會,所以——清虹還是主力!
  我邊咬著柳條,邊在紙上畫了最後一筆,嘿嘿嘿,全部設計搞定。
  將我心愛的“鉛筆”放在書桌上。——其實是看了這裏畫眉用柳條燒黑,所以我就幹脆也拿了柳條,邊寫邊在旁邊的燈火上燒啊燒的,倒也有了方便的鉛筆了。
  好像又忙了有兩天了。
  一品閣那邊的消息說,最近蘊良已經開始有大量的外來人入城了,8月15中秋夜,9月9日,英雄會,都有重大的慶典活動。城中會很熱鬧。
  “碰”的一聲,居然是箭?!剛好從窗戶射了進來,在我眼前擦過,射在燈罩上……汗流下。謀殺!
  我怒氣衝衝把頭從敞開的窗子伸了出去,卻見下麵——張大嘴的小魏,然後就是
  ——千音很不厚道的笑:“嘻嘻,你的箭法好準哦,都能射到二層書房去了。”
  幾日不見的小紅鯉,正浮在水麵上瞧著,尾巴還打著水。
  “哇哈哈,笨死了,你看星源都射得十個裏中九個,你……你,也太……”卻是池塘邊上正吃刨冰的桃之夭夭。
  星源正一手持弓,一手又取了箭,閉了隻眼睛瞄準,穩穩又淩厲的射出,姿勢瀟灑利落~呦,他還會這手。
  聽那刷的聲音就知道是射中了。
  我再低頭……原來我的窗下,幾個木頭人很乖的——頭盔的尖上都插了個蘋果,讓他們練箭呢。
  我不由好笑罵道:“你們這又玩什麽新鮮的呢?!我差點就成了蘋果,給某人射了去。”小魏難得臉紅扔了弓箭道:“我不擅長這個,嘿嘿,看我的飛刀。”
  揚手連射三個袖中箭,很整齊的都射在了一個蘋果上。
  然後得意揚頭道:“怎麽樣?!”
  我還沒答話,白色的身影從我旁邊的窗戶躍出落地,卻是在我隔壁辦公的白楓,笑著撿了小魏扔在地上的弓,微微撥了下筋,取了箭隨手裝上,射出,動作行雲流水,又一個蘋果倒黴遭殃。
  我好笑道:“好啊,集體出來玩不是?!”
  千音嬉笑道:“他們是在為中秋做準備呢!聽說中秋夜會女子有花魁點選大賽,選最美的女子比作嫦娥,男子有射箭比賽,選箭最準最快的比作後羿,締結姻緣啊!”
  白楓笑道:“那花魁選美乃是青樓才女參加的,與射箭無幹,箭藝比賽是要贏得獎品的,一般是靈獸,往界的前三甲都是送了那獎品給自己心愛的人。”
  我笑道,原來他們為的這個,突然靈光一閃道:“小白,記得聯係評委和舉辦單位,我們木子願意提供精魄衣服兩套,美容精品盒六套,分別送給花魁和射箭的前三甲。”嘿嘿,女的自己留用,男的可以送人,宣傳廣告之良機也!
  白楓笑了下頷首應了。
  我看他們還在沒命的練……小魏是抱頭叫,想了下,不如幫他們下,做個弓箭!反正還有兩三天時間。
  當下招收叫夭夭上來,嘿嘿,記得他的寶貝裏可是有不少好東西!!!
  中秋月夜(上)雨時妹妹~過節嘍胡鬧真不明白,為什麽古人總愛晚上搞活動呢?為了避暑嗎?……
  我們幾個姐妹擠在馬車裏,抱著準備的食物,嬉笑著一路向星星河中遊,城南的湖泊
  ——星耀湖行去。
  打了簾子,隻見外麵熱鬧異常,每家的門前都擺了燈塔,裏麵火燒得通紅,幾個從車邊笑鬧跑過的小孩子高高舉著稻草紮製的草龍,上麵插著紅燭,跑動間,火光靈動真若活龍,隻是……幾個小家夥不小心草龍點著了,徹底成了火龍……火花灰屑揚了滿天,我咳嗽著伸回了脖子,抱怨:“這也太不安全了,著了火怎麽辦?!”
  芳兒笑道:“這舞火龍乃是民俗,有敬龍神,請福驅邪的意味,每家都備足了水,隻要一有火星就澆去,每年都是火沒起過,倒是城裏一夜發了不少的水呢!”
  小蝶也興奮的叫道:“快看!那邊是火炮呢,從前我們小的時候也玩過,芳兒姐總是摔的最響。”我順她指的瞧去,是幾個小孩,都拿著草編的長辮子,浸了水,又放火中點幾下在石頭上甩,響聲甚巨啊……這都是什麽玩法……
  “嘿嘿,聽說,要是有冤家,討厭的人,這個方法可是解恨出氣的呢!”
  我看著小蝶奸笑的嘴臉,想到,該不會是想到了那個陳世美也想來幾下吧……
  車晃悠的停下,門簾一打,是白楓,白色長衣,雪瑩瑩的光澤,素雅的邊繡,火光下儒雅秀氣的站著,扶了我們下車,旁邊路過的女子都羨慕的打量著。
  我跟著香巧,最後一個出的車門,卻是幹脆跳了下去,問道:“船呢,我們的船呢?”
  他無奈的笑了下,指了下我身後,回頭看去,差點沒有尖叫,好美啊!!!
  很大的湖泊,隔岸栽得都是柳樹,長長垂絛劃著水麵,湖心是個高台架著八角水樓亭,每角上一色彩燈。
  四周徘徊著很多的樓船,也都掌了燈,湖麵映著人景光影一片。
  這邊街道上都是賣小吃小玩意的,我們直接踩了船隻搭的浮橋,遠離了岸,腳下晃動,我們也尖叫說笑著走。
  我們的樓船在前麵停著,星源正站在船頭等著接應。
  今天他是黑色的一身綢緞文雅長衫,柔順如水的反著光暈,華麗的刺繡,在燈下靜靜站著,本來是冷冰的垂目,發絲飛揚,藍色的幾縷頭發落在肩上也是格外的顯眼。
  周圍剛開走的船上還頻頻有些小姐在船頭,舉了絲扇擋了半邊側臉,遙遙向他這張望。
  聽了我們這邊熱鬧的走近了,他才抬了頭,溫暖的笑了下。
  我是第一個跑來的,毫不客氣的扯了他的衣袖,提了裙擺便要大步邁上甲板,星源又驚又好笑,緊緊抓了我的手,帶了上去。
  後麵芳兒笑道:“到了哪裏都不講規矩。”
  卻見她們都是等著星源垂了船頭的軟梯下來,白楓將一頭固定在了浮橋的船上,幾個人才款款蹬了船,我吐吐舌頭。
  起風了,我們的帆——上麵大大的木子標誌,也揚的鼓鼓的,我打手看了下湖麵,已經放出了很多蓮燈,在水麵起伏著,悠然間燭火晃動。
  便笑道:“快快,我們也去放燈吧。”後麵跟著小珠小璧兩個丫頭乖巧的抱著食盒在亭子裏擺了起來,今天我們的為了看熱鬧方便,選的是一個隻有蓬頂五角亭的遊船。
  船很大,十幾二十個人上來也沒問題,我是快樂的在上麵跑跳。
  小魏站在船尾船喊道:“喂,你們倒是快點啊!我這要抱不住了,散了啊!”
  趕過去卻見他懷裏抱了很多的蓮燈,疊了很高,歪七扭八的顯然就要倒了,我們幾個忙上去接了過來。
  香巧的粉燈,芳兒的黃燈,小蝶的紅燈,我的白燈——因為今天偶也是一身的白色綢緞衣服,很素雅,隻有些珍珠鏈水晶穗修飾,頭發長長的散開了,隻有一個貝殼珍珠裝飾,側別在發間。
  嘻嘻,嫦娥該是不染凡塵,不施粉黛吧,再讓清虹環繞我來個雲霧繚繞,夭夭在我們周圍漫天飄點粉白花瓣,似真似幻,多幸福美妙啊!
  姐妹們都很歡喜,自己為蓮燈上插著蠟燭,也是我們特製的,熔了普通蠟燭,加了各色花汁重新凝形,得到的各色彩燭,不僅美麗而且燃燒時還有香氣。
  香巧笑道:“我說平安,真不知道你怎麽那麽多花樣,這旁人不知道了,還真以為是月宮的仙子也偷跑下來玩了呢!”隨手揮袖,將她眼前的花瓣趕走。
  我也揮袖瞧著手上的雲霧不散,便吸口氣吹去,冰涼的冷氣散開到眾女臉上,大家都笑了起來:“我的天啊,好冷啊,這是冷寒宮的仙氣嗎?真是解暑降溫啊!”
  ……
  指尖推去,最後一盞白色的蓮燈遠遠漂了開去,上麵藍色的蠟燭,靜靜的燃燒,我伏在船邊上,隨手撩了下水,見大家還在邊閉目許願邊一盞盞的小燈向遠處推。
  嗚,我的小白燈都放完了,不遠處湖麵上,一片白色的荷花,裏麵各色彩燭,在水麵沉浮,我正看得恍惚,感覺到有視線停在身上,便抬頭看去。
  好華麗的船!色彩繽紛,船頭是隻美麗驕傲的孔雀,帆上大字是——鍛雀樓,也是樓亭,船上幾個黑衣侍衛,和幾個侍女。
  站在船頭看向我的正是宇文流瀲,淡青的長袍,素色鏤花外罩,他身後亮的是琉璃燈,可是他的臉卻看不很清楚,忽明忽暗間有種魔幻的美麗。
  我抬手支了下巴,舒服的側靠船側板坐著,另一隻手隨意的抬起向他揮揮打招呼。
  視線滑下看到的是他身邊一個也在擺放蓮燈的女孩,是雨時吧,同我一般年紀,翠綠衣裙,淡綠色的燈,嬌美的小臉,笑得純真,雙手合十念念有詞,閉目許願的樣子很可愛。
  “宇文兄!當真好巧啊!”白楓也發現了對麵的船,很負責的上前打招呼。
  我笑著用手肘撞了下旁邊的小蝶,又看向芳兒道:“看,你們的雨時妹妹~”
  她們兩個都有些感傷的看向雨時,苦笑低頭,芳兒道:“還是不要接近的好,以免被她認出。”便起身回了亭子。
  “今天真是榮幸見到三位老板娘,白公子和平姑娘,還有沈公子,魏公子。”宇文流瀲禮貌笑著問道。
  白楓笑道“今日都是出來玩的,宇文兄也不必客氣,我們準備了不少酒飲食品,你若是不嫌棄,不如過來我們船上一同小敘如何?”
  “嫌棄嫌棄!”我忙拉了白楓笑著止住他,TT的,我們這正怕他帶的小丫頭發現偶們呢,你還邀請!白了無辜茫然的白楓一眼。
  我也看著宇文流瀲那邊笑道:“宇文公子那邊什麽東西沒有,哪裏看得上我們這裏的東西,而且人家還有個美麗小姐在身邊,來這多不方便!”
  白楓看了眼雨時,也恍然明了般笑道:“是我唐突了。”
  我正得意的看著好奇大打量我們的雨時,宇文流瀲居然突然開口笑道:“既然白兄好意,那我們就打擾了,剛好雨時一個人無聊,有人做伴我們倒是求之不得。
  嗬嗬,龍宮的餐飲又誰能說個不好出來。”
  我恨恨地看著他們那邊真的吩咐靠船過來,瞧著有些忐忑不安的芳兒和小蝶,心一橫,非要來,就別怪我了。
  當下熱情的眯眼笑著,等著他們在兩船間搭了連接的板子,便自告奮勇的伸手去接雨時,道:“小妹妹慢點,這可要小心了。”
  雨時居然這麽害羞,紅了臉靦腆的笑著看向我,小心翼翼的從他們那邊邁上了木板,嗬嗬,雖然也很可愛,可是也別怪我無情!
  我的白色裙擺剛好遮了這邊的木板邊界,隨腳一踢,木板猛的一晃,她“呀”的一叫就要倒入湖裏,我強忍笑意,驚呼:“哎呀小心!”
  誰知道人影一閃,她身後明明站在船上的宇文流瀲就過去撈了她,側身輕躍直接帶到了我們船上。落地後笑道:“失禮了。”
  一般這樣的邀請,女眷都是不能由人帶的,要過木板以示我們對她的尊敬和歡迎,我暗自腹誹一痛,也過去拉了雨時的手笑道:“還好沒事,那些個規矩也沒什麽大用,妹妹就坐我身邊吧。”
  一邊拉她進了樓亭坐了,我嘛,特意擋在芳兒小蝶和她之間。
  抬頭時見宇文流瀲眼中似乎有古怪的笑意閃過,難道他發現我故意的了?反正無所謂,別讓這小姑娘認出那兩個就好。
  我們的桌子正中點了西瓜燈,每人一杯清爽的西瓜汁,一個琉璃碗裝的水果刨冰,還有各種水晶月餅十幾個小盤。
  宇文流瀲也落座後笑道:“當真都是些新鮮的東西,龍宮的食物,總是出人意料,我們也準備了些傳統的節日食品,倒要獻醜了。”隨後輕輕拍手,他的船上一個侍衛立即翻身到了我們船上,恭謹的遞了食盒,他接了打開,端出的是個荷葉包的桂花鴨,還有一個酒壇。
  宇文流瀲笑道:“這桂花鴨是雨時特意做的,桂花酒乃是百年沉釀,就不知是否和你們的口味了。”
  小珠小璧乖巧的為每人上了個高腳琉璃杯,宇文流瀲含笑看了下,便吩咐他的侍衛倒酒,高高舉起,很細長的酒水流下,香甜淡雅。
  雨時好奇的把玩著杯子,我一邊抱了杯子瞧瞧右邊芳兒她們,一邊笑著看看左邊雨時,這,還真是不爽的聚會啊,嘿嘿,怎麽感覺就是情敵見麵都沒這麽緊張的氣氛啊,其實讓她們姐妹相認也不錯……
  “平安!”哦,我被芳兒撞了下回魂,抬頭見大家都看著我,怎麽了,我不就傻笑了會嗎?
  “宇文公子聽說了我們買地要辦義學的事,很感興趣,他們緞雀樓也願意出資出人幫忙。我說這件事是你的主意,恐怕不能全由我定,要跟你商量下。”白楓笑著解釋道。
  “哦”我看了眼宇文流瀲,他正認真看著我等著回話。
  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看他(上次隔了張大桌子。),比起白楓星源他們他要長幾歲,也多了些成熟的感覺,漂亮的外貌似乎發光一樣,總是很吸引人不由自主的要多看幾眼,偏偏一談公事就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明明不是凶神惡煞,卻讓人有些敬畏的感覺。
  可是一旦笑起來,又給人感覺很親近。
  當下拿杯子輕輕敲了下桌子笑道:“有宇文公子這樣的大財主加入,我們歡喜還來不及呢,隻是,我們要說明幾點,第一,想要投資做好事,就要不求回報,別想借此為自己培養勢力;第二,一切投資為無償的默默奉獻,沒有人來表彰稱頌,也就是說,外麵隻知道這學堂是龍宮開的;第三,我們缺少夫子,不知道你們可有辦法,當然,這由我們龍宮出錢來雇傭。
  你也看到了,加入我們,是沒什麽好處的。”
  白楓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的確是在推辭,變相拒絕。因為,我要將這些孩子培養成我們的勢力,文武通教,誰也別想來摻和,當然白送錢的我們不勉強。
  宇文流瀲認真的看著我笑了:“我看來那麽像是為了利益才要參與的嗎?我隻是敬佩姑娘的心胸,也想為百姓做點事罷了。你們的條件我同意,我們出資五萬兩,隻希望這些錢都用在孩子們身上。
  至於夫子,我們緞雀的‘素禾堂’,乃是文人公子聚集的地方,我想若是在那裏放出消息,無論是請人免費講解還是領了銀錢做夫子,應該都比外麵找來的人好,畢竟能進這裏的人,都是水準不錯的。”
  我哼哼道:“是了,公子當真是菩薩心腸呢,就不知道當初你們緞雀樓收了幽音河岸的土地時,怎麽沒想到那裏百姓的日子要怎麽過活。”
  我旁邊的雨時居然小聲說道:“平安姐姐,您一定是誤會了,流瀲哥哥一向都是很好心的,緞雀樓私下救濟的窮人很多,這次義學的事,也是我們幫助的小乞丐開心的來告訴我們的呢。流瀲哥哥很佩服你們的手筆,才說想要也盡份心。”
  看她說得焦急,臉蛋紅紅的,眼睛也水汪汪的看著我,我不由得好笑,幫你小情人辯解?
  宇文流瀲驚奇的看了我一眼,居然會很好看的笑了,寵溺的揉了下雨時的頭發,繼續解釋,還以為他會變色來個麵色不善呢。
  “那邊的事情的確我們處理的時候考慮不周了,隻與那裏的官府取得了聯係,後來聽說那的百姓流離失所,我們也派人去招過長工,如今我們的茶場中好多的人都是曾經河邊的居民,可惜有很多百姓離開了,聽說是去了別的城,我們卻再尋不到消息。
  平姑娘原來一直因此與我們緞雀樓有芥蒂嗎?”
  我撇嘴笑笑,不再理他,其實我倒是也了解,要做大生意,肯定無意中,總會和底層的人民有利益衝突,他們也算做得不錯了,不過——他的錢我還是要狠賺的!
  白楓很適時的插了進來與他聊天調節氣氛。
  這邊幾個人氣氛古怪的等著,終於,彩色的煙花信號衝天,聲樂聲響起,周圍的樓船上,岸上的人們都歡呼起來,總算等到節目開始了。
  先是花魁比賽,主持的是一個老頭和曾娘子。
  “這位是城東——天鳳吟樂器坊的老板。”宇文流瀲好心的解釋著,我們的船也換了個方向,靠近了湖心。
  “今年的獎品可是大家想不到的驚喜!曾娘子,連我這個老頭都看得眼紅羨慕啊!”他的聲音明明不高,卻遠遠的都聽得清清楚楚,又是內功傳音。
  曾娘子豪爽笑道:“今年參加比賽的姑娘也個比個的水靈又才藝佳絕啊!”
  “好,那麽下麵就請我們候選提名的二十位姑娘各展才藝,觀看的客人們也要記得為我們的姑娘們散花啊,前三甲除了原備的千金為獎,更有龍宮木子服飾美容提供的精品美容禮盒三套,還有花魁可得的一套精魄軟裙——天女散花!”
  聽著四周轟然叫好聲,我滿意的笑著,看來我們的產品好像滿受歡迎呢!我不由開心想到,這一件精魄衣服其實最貴的全用珠玉裝點什麽的也不過幾百兩銀子就可以完成,可是就因為裝了免費捕來的精魄,便幾千上萬的都有人要,嗬嗬~賺錢大好前途啊~~~
  開心的舉杯將西瓜汁一飲而盡,剛好揚頭時,見宇文流瀲好笑的看著我。……真煩,對於我偶爾心情好時,放肆的吃相大家早都習慣了,他還覺得新鮮的很嗎?切!
  側頭看著雨時吃的極為秀氣,我招呼著把各樣點心都夾到她的碗裏笑道:“一定多吃點,不然好像我們招呼不周似的。”一麵白了宇文流瀲一眼,自己都不知道招呼你這個害羞得可以的小情人,也不怕她餓死。
  她害羞道謝,也難得伸手剝了荷葉,笑著幫大家分桂花鴨,清淡的肉香,滑嫩爽口~
  宇文流瀲笑道:“雨時平日總是害羞,不大同人說話,想不到和平姑娘倒是投緣。”
  又看向雨時笑道:“你整日說一個人無聊,我看不如有空就去她們那裏玩玩,這幾位可都是老板娘,管理餐飲、服飾、美容品,估計你會很感興趣的。”
  瞧瞧他說話那神態……跟看著自家女兒似的……
  雨時興奮得兩眼晶亮,看著我們幾個笑得那叫一個開心……我鬱悶,就說不能讓她來,當下咳嗽一下,“那個,恩我們那裏人多雜亂,雨時妹妹一個人來恐怕……”
  “我會派人保護她的。”宇文流瀲淡笑著接道,“小妹自小孤獨,難得和你們談得來,就拜托幾位了,讓她去幫忙打工幹活賣東西……都沒問題。”
  我剛要繼續掐腰叫架,突然被芳兒拉了衣服,側頭看她無奈搖頭苦笑……也是,做得太過,反而更容易讓他們懷疑。
  當下隻得任著雨時姐姐長姐姐短的開心跟我嘀咕,又興奮著問這問那“聽流瀲哥哥說龍宮裏有好多可愛的小動物哦!”“還有可愛的木頭人是嗎。”“美麗的池塘啊!哇,還有螢火蟲一定很漂亮”……
  她不是很靦腆嗎?!……我隻能恩啊的答應……怎麽感覺在哄小孩子。
  不過,等等,宇文流瀲說什麽來著?小妹?不是他小情人嗎?
  我又好奇的看向他,他還是眼裏笑的很怪?我想想今天我也沒做什麽……吧,除了,不大歡迎他們。
  啊!他該不會以為我今天的反常是因為吃醋吧……黑線。。。
  中秋月夜(中)撐不住鳥,還米寫完,先更一半.......“仙女散花”是用幾種花中的蟲子精魄嵌於花繡珠玉之中做成的。
  上身雙襟係梅花扣,腰係月色軟巾,下身彩色百褶長裙,也有人稱其為月華裙,一褶一色,下擺斜斜的劃到地上,剛好露出優美的玉色藕白小腿一段。
  如今穿著它的正是本界花魁,緞雀樓的舞娘——千麵紅。
  配套的一組彩色玉鐲,熒光耀耀,足鏈帶著碎玉鈴鐺,隨她在亭中舞動時,清脆作響,因為裏麵靈氣的緣故,聲音遠遠在湖麵蕩開,纖腰玉手,每一下扶動都惹人憐愛,每一個流轉含笑的眼波都誘人美妙。
  清幽的樂曲,在夜間靜靜蕩漾開,似乎是所有人都沉醉其間,安靜的欣賞著。
  舞停,她優雅的行禮,告退,四周還是靜靜的沒有響起掌聲,連我都在回味,當真古代舞娘的美麗柔弱,用盡身心詮釋的音樂,如此震撼心靈。
  “平安姐姐,方才的花魁跳得好美啊!好像真的是仙子一般,就、就像是嫦娥下凡!”雨時已經在我身邊小聲嘀咕。
  我白眼一翻,你們自己家的姑娘,當然你要誇獎了……嘴上卻是抽筋的陪笑“可不是,緞雀樓果真人才不少的說。”
  雨時還要說話,剛張了小嘴,她旁邊的宇文流瀲卻已經邊舉杯啜酒,邊隨意說道:“那是雨時沒有見過平安姑娘的舞藝,那才是真正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姿樂舞。”
  我雖然心裏提醒自己,一般男人誇耀女人,要不是對其有不軌企圖,就是為了套交情,有事相求,卻還是不爭氣的得意揚起了嘴角。
  雨時也蹭著我笑道:“那姐姐哪天跳給我看好不好。”
  我捏了下她嫩嫩的小臉,笑了不答話,繼續關注亭子中情況,馬上要開始箭藝比賽了!
  火紅色的亮麗光芒從岸邊飛起,掠過從湖麵飛到了亭子上麵,是隻美麗的火紅色靈獸火鳥。
  高傲的看著下方四周,它的身上仿佛是晶石般的光華還有火焰燃燒似的靈氣防護層,寶、寶貝啊!
  我吞吞口水暗自心道,這可是火性的靈獸,有了它就地生火,野餐作菜,煉丹製藥什麽的大方便啊!
  當下側頭激動的看著也認真打量的白楓和星源笑道:“今天就看你們的了,要是讓這隻寶貝鳥給跑了,嗬嗬……”我笑得好不恐怖,連挽了我的胳膊的雨時都打了個寒噤……
  白楓笑著,淡淡舉杯示意放心。
  星源看了我一下,也暖暖一笑。
  哼哼,他們應該知道那個否則後果。
  又是“碰”的一聲,我們桌子上的西瓜燈光榮的犧牲。
  “哇!我終於成功了一回!!!看,我射滅西瓜燈了!”一直在船尾練箭的小魏叫囂道。
  ——雖然想射的是船頭掛的那個燈籠。
  我好脾氣的看了眼雨時,她的衣服已經濺上了紅色的西瓜汁,當下借機推銷道:“雨時你看我們木子的精魄衣服,天然靈氣保護層,防水避塵,油點汙滓通通靠邊站!”
  邊說邊扯了自己的衣服示範,素白的衣服上,滾圓的紅色水珠一路滑落,我站起了身,隨便轉了下,水珠都飛落,“看看多麽經濟實惠!一身才一萬兩銀子,冬暖夏涼,免燙免熨……你們又是熟人,隻要八折,就可以得到同樣的一身衣服,怎樣?”
  說著俏皮的向雨時眨了下眼,隨手撩了下長發,一副廣告模特的形象POSE,看她果然很喜歡的看向宇文流瀲,嗬嗬,此等冤大頭不宰更待何人。
  宇文流瀲拍拍她的腦袋笑道:“少不了你的,嗬嗬,我現在真懷疑送你去她們那裏是對是錯了,別到最後害得我都破產了就好。”
  我也不再理他們,走向小魏,看他還在試箭,當下冷冷笑道:“箭法精進了嘛,上次射人,這次射燈。”他嘿嘿笑道:“那是,你也不看……啊!~~~平……咳咳……”
  “撲通”的落水聲,引來大家的視線,我無辜的整了下裙擺笑道:“他下去涼快了。”
  ……
  從後艙拿起了白楓和星源的弓箭,一個是小勇的作品改造的,一個是我從鐵器鋪買的鐵弓,自己用精魄加工的。都有冷冷的靈氣光華閃動。
  箭羽也是特製的,有夭夭那帶來的孔雀羽兩隻,天鵝羽兩隻,又從魯老裝的木頭人身上卸下了二十幾枝梧桐木箭枝,融入精魄……
  最後打製了兩隻雀羽箭,兩隻黑羽箭,兩隻藤花箭,二十隻隕鐵頭的木箭,哼哼,小陰謀一下
  ——六隻精魄箭中暫時寄存的精魄偶已經溝通好了,會自動幫助瞄準導航,還會落水後自動遊回來,夭夭在船尾接應,遇到危險有清虹出麵相救……
  雖然做的費事得很,可是,為了偶美麗的火鳥,值啊!
  宇文流瀲果然也是識貨人,驚訝的看了我們的弓箭歎道:“好弓,好箭!我也隻見過幾樣這個等級的弓箭,想不到你們竟然就有兩個!”剛爬上船的小魏不滿的揚了下手裏的弓道:“三個。”
  白楓很乖覺笑道:“不錯,這等武器的確是不多有,這也是我們師傅的密友所製,他的所有武器都會標上木子標誌,我們的其他產品也是為了借光,才印上了同樣的標記。”
  我淡笑,這家夥越來越騙人不打草稿了,我是師傅的密友?
  宇文流瀲淡笑看向了星源腰間的配劍鷹靈,想來他也聽曾娘子說過了寶劍的事。
  讓我意外的是,他也一招手,他身後的侍衛便解開了身後的包裹,是一把弓,嵌著五彩珠玉,造型是雙龍,剛好中間凹處,兩條龍頭相交。
  一斛箭,三隻光華閃耀是——孔雀羽……比我們還多,還有十幾隻普通的木箭。
  我鬱悶,他剛才還誇我們,他的裝備比我們的還好!尤其是弓一落入他的手中,頓時隱去了所有光華,他笑著解釋,“這是我們家傳的無雙弓,我的箭藝不佳,隻好靠它來幫忙了。”
  難道他也想爭第一?!啊哼,我們出做獎品的精魄衣服,他是要贏來送給雨時?哼哼,摳門,就不能從我這買嗎?
  “嗖!”的又是一顆彩色的信號煙火上天,突然十幾個輕功極佳的男子,分別向四麵八方踏著舟船浮橋急速遠離,他們手裏都扯著一根繩索,逐漸緊繃,原本落在水麵的一串蓮燈,紛紛起水飛空,掛在空中飄搖。
  “一會一旦開始,每個人可以隨意放十枝箭,要保證熄滅燈火,且箭留在蓮燈中,你們的箭上都有做自己的記號吧?時間到的時候會有人負責差檢誰射滅的蓮燈多,隻取前十名進行下輪比賽。”
  香巧笑了下取了隨身的小毛筆……就是看熱鬧她都想著要畫設計圖……
  白楓淡淡掃了眼箭,隻取了十隻木箭,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拎了那幾隻裝了精魄的導引箭的給他的時候,他卻笑著搖頭,道:“還是星源用吧。”
  宇文流瀲也看著他們兩個,微微凝眉,似乎不明白。
  星源淡淡道:“若是全憑這箭,又看得出什麽真本事,一人三隻備用吧。”
  不待他拒絕,就提筆在箭尾寫了“白楓”交給他。
  我看得微微撇嘴,男人就好麵子,管我用什麽手段,贏了比賽,得了火鳥是最重要的,你們非要什麽公平比試……
  “放箭!”那個樂器坊老板的話音剛落,漫天箭雨……啊!
  到底有多少人在射啊!每人十箭,其實我就是多射幾箭也沒人知道吧,我們的樓船橫了過來,讓他們三個剛好並排站了,小魏已經連續空了幾箭……自己棄權了。
  宇文的箭淩厲,嚴肅起來又是有種無形的壓力,箭箭都是氣勢磅礴而出,絕無虛發……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他會爆了燈籠,留不下射中的證據。
  星源穩重,雖然速度不快,但是搭箭瞄準,絕對姿勢標準,每一箭力道剛好,滅燈留箭。
  白楓還是似乎不經意,好像不須瞄準,上箭及發,嗖嗖幾箭……輕鬆的全部命中……
  他們都是用的普通箭,看來精魄箭都打算關鍵時候用吧。
  我們這三個都是十箭命中,自然都沒問題。隻有白楓,因為有人後來和他射了同一個蓮燈,毀了燈,他的箭也掉了,算了九箭,卻也是排名第八,有驚無險的入選。
  第二輪比賽,重新豎起了十串蓮燈,隻是一側不再固定,負責牽引的人,會不停的搖晃著繩索,上麵的蓮燈也都跟隨著晃動。
  兄弟們加油啊!火鳥就要是我們的跑不了了!
  相比那兩個還是遊刃有餘的樣子,星源就有些苦戰了,瞄準的時間有些過長,雖然還是箭箭穩重,可是有總時間的要求,我不禁在他身後急道:“你不用太過刻意,用心感受,用氣控製,要行雲流水般自然才行!不用緊張,放開了射箭就好了!”
  他動作一滯,隨後又是一箭射出,雖然偏了些沒中,卻是感覺好了很多,很自然,比從前死板的手法強多了。
  隨後的幾箭都是很穩妥又比較靈活的射出,十箭九中。
  嗬嗬,悟性還是挺高的嘛。
  結果就是……震撼全場,前四名中三個都是我們船上產生的。
  兩個全中,一個九中,另一個人是對麵船上的一個貴公子。
  周圍的船已經都在被引導著離開,中間要重新布置了?!空出中間很大的一片水麵。又要玩什麽花樣?
  中秋月夜(下)獎品歸屬~偶遭賊了?剩下近前的幾隻船,自然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了。
  我瞧到了汲昌堡的帆旗,樓亭正中坐的褐色錦衣人,是爾雅?身形一樣,恩,借了燈看去樣子也和他帶麵具時一樣,可是,很不對,微微低了頭,臉上很死板……突然心下明了,定然是讓別人帶了麵具來拌了少主。
  我們左側的一個樓亭有趣的很,裏麵隻放了個軟塌,而未有桌椅,幾個下人侍女服侍著一個二十幾歲麵色蒼白,臥在塌上的年輕男子,看他淡藍的衣衫,在月下慘淡的臉色……怎麽感覺活不長呢?
  尤其是麵無表情,像是……僵屍……
  宇文流瀲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道:“那是西原天嵌莊的少主,自幼多病,體弱異常,可是他又無兄弟,所以,家業還是要由他來接管,凡是應酬也是他來擺個場麵,真正負責的人,是他身後那個管家——裴冷。”
  我跟著看向他身後,一個黑衣壯漢,三四十歲,也是冷酷的表情,恭謹的在他的身後站著,目不斜視,仿佛這裏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我好笑的看了眼輕鬆愜意來跟我說話的宇文流瀲,“你倒是真不緊張。”
  星源還在搭弓試箭,體會收放自如的感覺。
  白楓收了負責的人送來的回收了的箭,正握了在手裏低頭沉思。
  宇文流瀲輕笑道:“我要是贏了,隻怕平安姑娘要治我的罪吧。”
  我抱胸哼哼笑道:“這個嘛,好說,要是你肯把火鳥上繳,倒是也可以商量。”
  他眼中流光一閃笑道:“好。”
  就轉身等待去了……真是孔雀,好像你定會贏似的。
  終於到了最後一次比試定前三甲了……沒什麽好說的,規則?就倆字——變態!
  竟然是八個人同時從不同的八個方位——向空出的湖水上空扔蓮燈。
  我說怎麽其他的船都開遠了,很容易誤傷的啊!嗬嗬好在大部分箭從我們船上發,沒見我們船上除了個滿臉寫著不爽的小魏,姐妹們都在亭子裏舒服愜意的看熱鬧吃東西中。
  ARE YOU READY?――GO!……當然這裏說的是“放燈!”
  八盞蓮燈很不厚道的同時升空,宇文流瀲直接三箭同射?!!!最要命的是居然全部都中了……要不要啊!這麽誇張?!
  白楓先後極快的三箭,也是……沒有失敗的。
  星源差了點火候,可是也把自己的兩個小蓮燈射得很是標準漂亮,“噗噗”兩聲,先後滅了,落入水麵。
  “靠!有沒有搞錯?!你們……老子不射了!”對麵的船上那個射手顯然受不了我們這邊兩個變態搶了他的生意,嗬嗬,不射更好!
  宇文流瀲居然還有閑心回頭一副陰謀得逞的笑容——陰險啊,原來他早就打這個主意了。
  第二次八個燈放出,宇文流瀲老樣子射中,奇怪的是白楓居然會漏了一箭。
  星源管好了自己的兩個,一個沒跑。
  第三次的時候,宇文流瀲終於也是老實的兩箭射了出去。白楓笑了下,放了弓箭,向樓亭走了回來。
  我奇怪的看著他,“怎麽不爭了?”他淡笑搖頭:“方才是我太心急了,太貪心,既然已經射錯了一箭,自然已經輸給了他們兩個了。再堅持下去也是一樣的結果。”說罷便搶了小魏的酒自顧喝了起來。
  小魏了解的拍拍他的肩笑道:“沒關係,比我好多了,我能射中一箭就很滿足了,哎~~”
  宇文流瀲和星源兩個還在持續比著,一共是五輪。
  他們都是全部射中,隻不過,宇文流瀲頭兩輪都是中了三箭,自然是他為冠。
  我不忿的想,他這分明是……雖然也不算犯規,可就是欺負人啊!正常的比賽,能中十箭就算不錯了,他這是踩著對麵那個兄弟的腦袋上去的啊!……雖然小白也是這個打算來著。
  幾個人都沒有用精魄箭,算是都憑本事吧……除了那弓還是有點優勢。
  我期待的咬了袖子看著亭子頂的小火鳥,那個該死的樂器店老板和曾娘子調侃了很久,說什麽此次大開眼界,箭藝絕俗……等等等,終於宣布頒獎了!!!
  他們倒是不設懸念的,直接從第一開始。
  除了原來的火鳥自然是我們的美容品和精魄衣服。我眼巴巴看著宇文流瀲瀟灑的接了獎品,點了幾下下掛蓮燈的繩索回到船上,那隻鳥如今就在他的肩上窩著。
  岸上已經尖叫了起來“天啊!是緞雀樓的孔雀公子!”
  “呀!他會送給誰啊!好幸福啊~”
  “還用說,不都說是他和秦雨時在一起嗎?”
  ……
  他是毫不在意周遭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嫉妒憤恨眼神,自在的落在了船上,笑著看了我一眼道:“這個火鳥鶯鸝,你若不嫌棄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們合作的信物。”
  美麗的月色,漂亮的不像話的一隻妖孽,如此溫柔的笑容和聲音,在我身邊停了,俯身看著我——管他說什麽呢,先陶醉一把,尤其圍觀的女人們的難以相信的尖叫,更是小小滿足了偶滴虛榮心啊……雖然一再提醒自己小心提防……
  可看他說得那麽誠懇,我哪能不要啊!
  那多對不起他啊!
  火性的,尤其是這麽漂亮的靈獸多難找啊~
  當下開心的伸手,鶯鸝清脆的鳴叫了一聲,很自覺的就撲扇著翅膀,飛到了我肩上,拿腦袋蹭著我的臉,我大喜笑道:“你看你看,可不是我要的,它自己要跟著我哪~為了不讓你吃虧,以後我們的貨都給你打七折好了!!!”
  他似乎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下,到了雨時身邊給了她衣服和化裝盒,寵溺的笑道:“這不就有了。”
  雨時欣喜的笑道:“謝謝流瀲哥哥!”小孩子就是好哄,嗬嗬~那些東西姐姐我要多少有多少,這靈獸多難得啊!
  鶯鸝看起來當真很像美麗的孔雀,隻是身形更小些,通體火紅,小眼睛亮亮的。
  拱著腦袋在我身上嗅啊嗅的,我笑道:“你會放火嗎?”
  它小腦袋一揚,眼神很BS,一副你真素菜鳥的樣子,>_
  俠盜無影西原溫澤~合作消息哦府中一絲不亂,沒有翻箱倒櫃,也沒有人撞見什麽鬼祟的人影,唯一的目擊證人隻有一堆——妖怪靈獸。
  “嗚嗷~~~汪~~~”伊豆很不爽的在我的懷裏翻騰打滾……自打擔任了護院工作,它還是第一次沒有逮到入侵者,並且將其徹底暴光,所以,自以為很沒麵子,把小腦袋埋在我懷裏,不肯出來。
  地上整齊的一片靈獸,草地上爬著的,樹上吊著的,水裏麵往外蹦達的……都好奇的張望著,氣氛凝重的全體會議啊……
  桃之夭夭邊抱了杯冰爽果凍露不停的吃吃吃,邊風情萬種的橫了我們一眼道:“反正人都跑了,著急也沒用~等我休息一下,我剛才雖然沒捉到他,可是,也花了不少靈力攔截呢,嘿嘿,他可是什麽寶貝東西都沒偷走啊。”
  聽了這話,原本低頭喪氣的眾靈獸們都忙著附和了幾聲,各種叫聲千奇百怪!
  “他好象是來偷精魄的,放彩玉那屋被伊豆它們守著,他最後沒辦法,好像隻拿了你屋裏的一顆大珍珠,還留了條子。”我站了起來,哼道:“不早說!”
  衝進了屋子……果然,我這兩天實驗用的那顆清虹在幽音河中撈到的大珍珠不見了,本想看看它是不是也能用靈氣改造呢。
  “貴府守護之森嚴,靈氣之繁盛,世所罕見,此珠蘊有天地靈氣,不可多得,故,小生借去賞玩幾日,七日後歸還。——無影。”
  嗬嗬,不過是我輸了內息改造了一半的珍珠,倒叫他瞧出門道了。
  白楓星源在屋中檢查,顯然沒留下什麽痕跡。
  突然我肩上一直呆著的小蝴蝶不安分的飛了起來,在我眼前不停的晃啊晃,我無奈道:“自己玩去,沒見花園有蜂王還有蜻蜓嗎?”
  你看人家火鳥,一回來就沒影了。
  小蝴蝶不滿的在我臉上撞了幾下,桃之夭夭笑道:“哎呀,居然有追香蝶,這可是尋寶追蹤的極品寶貝啊!哈~啊~我先睡會去。”花瓣又是懶洋洋打著哈欠回了釵子,我喜道:“你能找到來我屋子裏的賊嗎?”
  蝴蝶得意的畫了個圈,就飛出窗外。
  哈哈,等我找到你的老窩,俠盜無影好像很有名的樣子,他家裏寶貝一定不少。不知覺的我已經得意的笑了起來。
  剛去了放精魄彩玉的房間回來的白楓和星源聽得麵麵相覷。
  我擺擺手笑道:“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珍珠,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把他們推了出去,下人全部趕走,急急拿了水盆來研究計劃,這次事關重大,清虹親自控製水滴監視……
  那晚我睡得格外香甜,連火鳥半夜去偷胭脂吃,跟看守的下人起了衝突,後來放火燒房,又被清虹千音他們給聯手滅了……
  我都不知情,隻是醒來時,見了可愛的小鳥已經委屈的瑟瑟發抖在我身邊蹭著,水淋淋的,滿眼水霧,弱弱的嘰嘰喳喳的叫著訴苦……
  偏偏在我懷裏睡的伊豆也很不爽它,隻要它一接近我,伊豆就會撲過去,要麽拿它的小爪子扒拉下火鳥的羽毛,要麽就是衝著它低吠……
  哼哼,小樣的,到了我的地盤還敢威風!看你這回長教訓沒!
  我心疼的抱起小伊豆蹂躪一番,才放下它自己去帶領小弟們一起開早餐去。
  正拿了幹的絹布幫火鳥擦水,端了溫水進來小珠笑道:
  “平姑娘,您醒了。剛巧宇文少爺帶雨時小姐來了,白少爺出門了,沈少爺不見客,魏少爺打獵去了,幾位小姐都去了店裏……”
  這不明擺著就要我去陪嗎,等等,他的藥效不知怎樣了?
  我一笑,迅速梳洗,隻著了身居家衣服,運功把臉色逼得慘白,病泱泱的扶了小珠的手,“吃力”的去了前廳。小珠急道:“平姑娘,您若是不適,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淒慘一笑……打斷她,豈能對客人無理不見!
  廳中坐得兩人,都在安靜的等著,隻是雨時四處小心的看著,似乎很感覺新鮮,尤其是我們的琉璃牆,透明的看得清楚裏麵遊動的魚兒小蝦的,色彩繽紛最是美麗。
  宇文流瀲優雅的喝著小璧敬的茶,我看他臉上雖然平靜,卻也有種慘白,嗬嗬,果然著道了。
  “平安姐姐!咦,你不舒服嗎?”雨時一見我就開心的笑著來扶我。
  我淡淡搖了下手,笑道:“不礙事,可能是昨晚吃得不合適又不小心著涼了。”肩上的火鳥配合的一個噴嚏……真是時候。
  宇文流瀲看了我一眼,輕笑了下道:“姑娘可要小心調養才是,我師兄也是一不小心著涼,今天到現在還沒能睜開眼睛……
  不知昨晚失竊的事……”
  “嗬嗬,那個,沒什麽,丟了些小玩意而已,是個手腳不幹淨的下人,昨晚的丫頭是太激動了,說得誇張。”然後不待他再問,笑著拉了雨時的手笑道:“你是想去哪裏玩呢?”
  小姑娘害羞的笑道:“我不是來玩的,昨晚香巧姐姐答應我,可以來跟她學做衣服了,我是來幫忙和做學徒的。”
  我點點頭,起身道:“那宇文公子就不送了,我帶雨時去服裝樓。”
  他還是涵養很好的笑了下,囑咐了雨時幾句就離開了。
  雨時笑道:“嘻,本來有下人送我來就好了,可是流瀲哥哥非要同我一起來,說是不放心你們昨天走的那麽急,要來瞧瞧有沒有事,平安姐姐,流瀲哥哥從前可是從來都不愛與女子打交道呢,可是,現在好像……”
  一路走著,她拉了我的手一會也不閑著……女人本性,再害羞的人,混熟了,也是個八卦本質暴露無疑,我敲了下她的腦袋,止了她的話笑道:“不用你在這推薦誇讚你的流瀲哥哥,跟著香巧給我好好學手藝,沒事不要瞎跑,尤其一樓賣美容品的小蝶,性子古怪,最好不要招惹。”
  她頓了下,黯然道:“我從前也有個姐姐叫小蝶,不過不姓龍……”
  ……
  留了雨時給香巧,我便開始我的正事了,這年頭當賊能當到和我一個品位嗜好的,怎麽也得會會不是!
  我們追查的結果絕對是很震撼滴~~~想不到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俠盜無影,居然真實的身份是西原那個病秧子少主?!
  嗬嗬,要不是看了他全過程變身——用藥易容,改變裝束,我真的也不敢相信。恩,那我們晚上看到的那個船上的人也是替身嘍。
  真是的,東西南北,全聚齊了,還都神秘兮兮的(包括我們),又是替身又是裝病的,都在做什麽打算。
  這回有了爾雅那次的經驗,我再不敢托大,隻靠自己的功夫了,手裏有妖怪就要用嘛!
  自那次後,我也開發了不少新式武器~~~
  發挑戰貼的事交給夭夭了,方便啊,那家夥居然也住在我們龍宮客棧。
  “聞兄手中有絕世明珠一顆,今夜特來拜領。——香盜花十三少!”
我還滿喜歡自己杜撰的這個名號。
  白天的時候又去東麵學堂那看了眼,已經動工了,裏麵的小乞丐們都住在了旁邊新搭的簡易棚子裏,很多窮人什麽的也都聞風趕來了,有的幫忙施工,隻為以後能進來住,也謀個生計。
  我差點認不出小溪……粗布衣服村姑打扮……這是偶見過的最落魄的妖怪啊!她卻絲毫不以為意,和小鬼們打成一片。
  我去時,小溪正帶著眾多大小乞丐們在旁邊的荒地上忙呢,說是用該成菜園……我瞧著她愣了很久
  ——好賢惠的妖怪!
  最後問精魄的時候,她難得壞笑道“蛇族的精魄沒有,不過我有個死對頭,是個蜈蚣精,隻要把它滅了不就有精魄了,蜈蚣精魄可是很適合鞭子呢!”
  共同奸笑,向往ing!
  說起來,我還真沒轟轟烈烈的殺過妖呢,估計一定很過癮吧~當下大略約了下,就等九月英雄會後我們就去!
  終於讓我晃蕩到了晚上,意外的是還收到了宇文送來的一些上好極品藥材……隻說是對解桂花酒有好處,讓我們大家都用點。……好像我們窮得沒有似的,而且我這個還是懂點門道的,還是知道這些藥都是去風寒的。
  換了身幹淨整潔的男裝,帶上千幻——搜刮的爾雅的那個麵具,果然高級品幾是舒服,變形時很溫和,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
  這次我是按自己的樣子,直接變成個男滴,身材大改相貌小修,看看水鏡——帥氣啊!~~好像也不比宇文和爾雅差嘛~尤其好像我的兄弟一般。
  月夜,靜,無風。
  悶熱的夏,龍宮客棧卻總是濕涼,清新。
  西原天嵌莊少主溫澤,住在二層的貴賓房——幽蘭舍,他旁邊隔一間就是北方汲昌堡少主的房間——雅竹間。
  我早已經通過水鏡探測過了(嗬嗬,在龍宮就是方便,到處是水,琉璃屏風牆壁,幻彩琉璃燈……全都可以當偶們的監視鏡頭啊),伺候他的下人早下去了,連整日陪著他,商量機密什麽的那個管家裴冷也走了。
  那個溫澤很小心,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是老實的看書,好像真的是個身體虛弱的人似的,要不是那晚追香蝶跟了他一路,清虹親自動用幽眼功能,現場直播,發現他在外麵和接應的管家相會後,又在臉上加了易容藥物,換下了冒牌貨,若無其是的回了龍宮,我也不敢相信呢。
  就是他今晚好平靜啊!居然不把我的挑戰貼當回事。
  哼哼,反正我已經知道了珍珠就在他床上的木盒中。
  幽幽冷風吹開了窗子,昏暗的屋子裏靜謐無聲,夭夭迷霧出動,半晌,香滿室。
  黑色的人影,靈巧的飄進了屋子,摸索著到了床邊,剛要摸上木盒,突然被人抓住了細長枯白的手,黑色鬥篷微微一抖,那人已經“咦?”的一聲,居然發現手中的冰涼手腕化成了水……手中空空。
  “水鬼!”他低叫。
  繼續糾纏中,水鬼手臂重新凝形後又抓向了木盒。
  他手中凝聚了內力和靈氣迅速結了個印式,向水鬼推去——“吱!”的慘叫聲響起,水鬼伏倒在地上翻滾,他毫不停歇的手裏又是淡藍色的光華亮起,低低道:“靈—封-……”
  可是,出乎意料,不等他施展完畢,又是狂暴的冷風席卷入室,瞬間退去後,地上的水鬼已經不見了。
  蹲在外麵樹上看熱鬧的我歎道:“果然夭夭的迷霧對這些靈力強的人不管用,隻是想不到水鬼都敗得這麽慘,偷不到也罷,連引他出屋都沒辦到,這個家夥好像也滿厲害的。”
  光線轉亮,溫暖的燈火點起,透出窗紙,室中溫潤淡然的輕笑聲傳了出來:“可是香盜花兄到了,小弟未遠迎失禮了,請花兄進屋詳談可好。”
  想了想,還是從樹上直接輾轉蹦到了窗子上,聽聞他這個俠盜一直是個光明磊落,除暴安良的俠義之士,民間口碑極好,我又不想用太過下三濫的手段贏他,幹脆正式見麵也好。
  眼前的男子——卸了易容裝束的,雖然水鏡中見過,可是,還是真人更好看些,修長的身材略顯纖弱——長期裝病的結果,卻也有份常人沒有的超逸脫俗之感。
  長發散披,柔軟的長衣微有褶皺,很舒適的妥帖穿在身上,像水玉般溫潤的氣質,清澈的雙眼,淡笑的眉眼唇角,很容易讓不知情者大生親近之感,完全蒙蔽在他那無害的外表下,不知危險。
  可惜,我是知道他的厲害的,所以清醒的對峙,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神色百轉……想什麽鬼主意呢……
  可是我一落地轉身,剛看到我的臉時,他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似乎是驚訝?!我這回沒變成別人吧。不過他也是很快恢複,繼續溫然笑道:
  “花兄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早聽聞這蘊良城出了有名的留香竊玉的奇人,前些日更是發貼偷得了麗人的鎮店之寶翡翠觀音,溫澤早有心要結識!
  想不到倒是花兄先找到了我,說實話,我還真沒想到居然有人知道我就是無影,花兄當真神通廣大,尤其未想您居然還通曉禦靈驅鬼之術……”
  他邊說,邊禮貌的讓了座給我,自己也舒適隨意的坐在了我的對麵,好像是在和多年至交好友敘舊般自然。
  修長的手的取了桌上的銀製壺具,微微運功,淡淡酒香和水氣散布。
  “這是我今日特意點來,準備晚上款待花兄的清髓,不知可合你的口味。”打了桌上的食盒居然還有幾樣龍宮的點心小菜……有毒沒……不怕,早吞了顆和寧預防著了。
  我倒也好笑的隨他布置,本來想比個偷藝,誰知倒成了喝酒坐談了,當下一打扇子,扇了幾下慵懶的靠了桌子,大咧咧的笑道:“有勞溫兄費心了,我更是驚奇呢!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俠盜無影原來竟然是西原那位病弱的少主,卻不知今天您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白送我那珍珠,咱們偷有偷的原則,絕對不能白拿,也不能背著人拿,定要在眼前光明正大的取啊!”
  我今日很風流瀟灑的月色長衫,長發隨意挽了。配的扇子是我扮男裝時的專用武器,小勇小P孩居然也打了個這麽有意思的東西,鋼鐵筋骨,綢緞扇麵,裏麵隱了暗刃,手柄處還藏了飛針發射的裝置。
  我如今自然是全部武器都淬了巨毒,哼哼再不可心軟了。
  溫澤一麵布菜一麵淡然笑道:“那珍珠恐怕是難以割愛的,我留言給原主人時,說的是七日歸還,望花兄見諒。
  不過,今天我倒是領教了花兄的本事不凡,有意結交,就不知你意下如何?”
  ……瞧瞧,我這偷兒當的,跟著邊吃喝邊商量,什麽事啊這是!
  “我看是溫兄過獎了吧,你的手段我才是佩服呢。而且,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會泄露出去的,畢竟大家也是誌同道合,都愛當特別的賊呢。”
  他抬眼笑道:“那我們豈不剛好是惺惺相惜!說起來,花兄的相貌也是十分酷似我的一位好友,不日他也將到蘊良,到時,我倒很想要引見你們會會,我甚至都懷疑該不會是失散的兄弟吧。”
  我心頭微微跳了下,隨後又坦然,是誰都與我無幹的。突然想起了那日跟蹤監視他的時候,還發現了他見了一個人——說書先生百曉生!
  早知道百曉生背後定有個情報組織,卻沒想到是他的人。
  當下笑道:“今夜這珍珠也就罷了,我倒是更感興趣溫兄手中另一顆明珠呢。”
  “恩?”
  “百曉生。”
  他訝異的神色一閃,隨後深深瞟了我一眼笑道:“花兄了解的倒是很徹底嘛。”
  “我隻是……想要尋求合作罷了。”看看他,我認真道。
  “我需要借助你的廣泛消息脈路,而我能幫你獲得更加絕密的消息,隻要你給出幾個重點目標,我保證他們的飲食起居一言一行都給你查得清清楚楚怎樣……關於我能否做到,相信你自己也有體會了吧。”
  他眼中精光掠過,笑道:“水鬼好像是可以發現的。”
  “那隻是最普通的手段,我另有更好的方法。”夭夭可以控製植物,也可以和一些動物簡單的溝通,尤其再有清虹的幽眼水鏡,隻要鎖定目標,還沒什麽是我沒法知道的。
  溫澤垂了眼,修長手指把玩著杯子,似乎思考了下笑道:“我們的消息平日都是對外賣的,這樣好了,我們就用交換如何,我提供你五條信息,你幫我查一個。”
  “很好。”我也笑著眨了下眼,隨手將我對他們的追蹤做的檔案記錄,遞給了他,漂亮的包裝袋中,厚厚一疊紙,寫得很是清楚明白,形式規整——這可是偶從前做報告時練出來的。
  “絕對物有所值!”他很好的掩飾了震驚輕笑道,“看來我無意得了寶了,我對我們的合作很期待呢,龍宮果然不簡單”。
  我挑眉,他笑道:“我才去龍宮後院借了顆珍珠,就引了花兄出來,之前我可是也沒少作案呢。尤其……這麽美麗風格的調查手劄,絕對是龍宮獨有。”
  看他揚著檔案袋,我暗道:“是平安獨有,偶就素喜歡一切都美美的~”
  輕輕碰杯,“合作愉快!”東澤和西原。
  神偷兩聖換取玉精~黑白雙翼戰
  [1]目前來到蘊良的各方勢力,除了東南西北四霸已湊齊,更有了個神秘的邪教潛影,據說教中通曉禦靈之術的人不少,在全國各地都有教眾遍布。而且目前他們在東澤活躍異常,沙城寨也正於那些日子出了問題,似乎內部分裂,大當家的已經去了一個多月,卻沒了音信,
  [2]慧蘭家的案子已經查過,她的家人被發配到了東北的邊荒,如今已經派出人打探。
  我目前想知道的也就這麽多,當然我還是願意先幫溫澤查他要的資料。
  原來9月9人英雄會之前,大家都聚於此並非是因為那個八月十五中秋夜,而是為了
  ——暗市。
  9月1日持續到9日的私下交易。
  那是有錢有地位的,並且在蘊良信譽很有保障的一些人的圈子,大家會帶來很多自己的珍貴寶物,在一個地下密室,或是以物交換,或是出錢買所需。
  而溫澤的目標就是要趁交換之前得到他所要的一樣東西——北方的寒石“暗夜之源”。人們都知道,西原乃是天下礦石寶地,武器良出,天嵌莊的兵刃絕世,而那暗夜之源對他們而言是一種很重要的練器材料。
  於是,我很自然的問了第三個問題:
  [3]這次來參加暗市的人都是要交換什麽寶貝。
  他果然是早探察得清楚,除了汲昌堡要出售寒石,南方的緞雀樓的貨物則是火鳳髓,雖然聽說他們世代相傳有更為珍貴的鳳凰羽,可惜,無人可得見。
  沙城寨是極品玉精,有助於修行,練功時凝心靜氣,其實對我們可控靈氣的人來說,它的作用是難以估量的,是多是少全看個人造化。
  而邪教的居然是一串水魄珠鏈——每顆珠子上附有一個水鬼,它們已經被封印在珠子裏,哪怕是普通人得了此鏈,也可以隨意驅動裏麵的水鬼……相信這對大家的吸引必然很大。
  但是最讓我吃驚的還是——天嵌莊的貨品竟然是——化龍石。
  用溫澤的話說,那根本就是雞肋。每代人都說化龍石乃稀世珍寶,卻無人知道它到底有何用,偏偏很多人因為覬覦它而去生事,所以他們這次帶了來,倒不會換東西或賣,隻是希望可以引出想要得到它的人,希望可以了解用途。
  他們台麵上要賣的是些精魄武器。
  我差點沒笑歪了嘴!那個知道怎麽用它,想要得到它的人就是我啊!老兄,上次沒偷成,這次,既然你是決定怎麽也不把石頭交出來了,我就自己動手好了!
  而我們共同商議的結果就是,我要幫他查出汲昌堡的動靜,以及礦石在哪,他們的守衛情況等等,心情大好的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哈哈,他倒是不貪心,隻惦記礦石,我則決定要把另兩樣奪到手。玉精,如今我的功力進展不快,也許有了它的幫忙就可以有所突破;化龍石,千音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至於南方的,實在是顧不過來了,等我有機會,去見識下鳳凰羽好了。
  回了府急著部署,因為溫澤那的情況我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了,以前隻知道裴管家身上有塊很重要的石頭,溫澤身上向來什麽也不帶。
  現在想來定那管家身上的定是化龍石了,恩,這個不急,該最後,省得壞了他的心情。
  北方,我之前因為爾雅的關係也監視過,少主確實是換了另一個人,他卻不知道去了哪,礦石好像在一個鎖著的箱子裏,就在之前麗人的那間密室。我想了想,派了夭夭去確認和跟蹤,回來報告。
  他是懶的,好在還有點本事可以支使周圍有點靈性的植物小動物……幸好古代環境好,樹木什麽的多的是百年的。
  我在家裏和清虹控製著水鏡也看了會,見夭夭部署得當也幾放心,轉換了“頻道”,開始探查沙城寨了,他們不在龍宮住,而在“遠讕客棧”。
  意外的竟然發現了熟人,是我們來南鄉的時候,搭乘的沙城寨的豪華客船上的小遊兒和船長老頭。
  隻是不大對,小遊兒似乎情緒很不好,頹廢沮喪……像是經曆了什麽重大的打擊,兩眼通紅,整日瘋狂的練習武藝……真不敢相信,這就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快樂孩子……
  幾天的跟蹤調查,其他幾處都已經沒了問題,隻是小遊兒,我也知道了原因……是了,小遊兒他爹就是沙城寨的大當家嘛。
  本來是要去東澤處理叛變違反了當初定下不許做壞事等等規矩的兄弟,誰知竟然一去不回——估計是凶多吉少,因為目前,幾乎大半個沙城寨都被邪教吞並了。
  邪教用更加強悍的禦靈術和神秘功法,成功的吸引很多人叛變投靠他們。
  對於邪教,連溫澤的消息網都透不進去,隻知道他們成立不足一年,發展很快,高手極多……
  我整理著資料,已經十天了,早知道那家夥要我監視這麽多天,條件該再開高點……雖然我大多時候還是為了給自己的偷竊行動做準備。
  正好心情的把紙張往漂亮的印花綢袋裏裝,突然耳墜輕微的震動,我一抬手,青色光芒慢慢凝形,蘭色的水晶手鏡出現。
  是七夫人,隻見她是紅光滿麵的,又豐腴了些,更有了成熟的風韻。
  “嘻嘻,姐姐,今天怎麽白天就聯係了?有急事嗎?”我們兩個都習慣晚上邊泡花瓣澡邊聊天。
  “恩,聽蓮兒說,他們新開在海邊的燒烤店似乎受到排擠,沙城寨的人總去搗亂,不過……我聽老爺說,如今沙城寨是一盤散沙,好像出了內亂,連從前和我們吳府做對的人,都撤走了。”七夫人有些皺眉道。
  “那不是好事,現在家裏太平嘛!告訴蓮兒他們,不行就放棄那裏,不要得罪那些人,不然可能會有些麻煩。”我伸個懶腰道,估計,是邪教正在同化吞並他們吧。
  七夫人突然神秘兮兮笑道:“我們府上最近有個客人,是管家救回來的,當初來的時候好像受了重傷,我後來聽老爺無意間言語泄露,好像那個人是沙城寨的人,而且地位很高,可是這次內亂中被奸人陷害,勉強逃了出來。”
  我一愣隨後笑道:“你關心這些個做什麽?”
  七夫人笑道:“老爺因為這邊的事,被拖住了,無法趕去南鄉參加英雄會了,所以打算讓你們幾個報名參加打擂台,記得多贏些好東西哦~”
  我橫了她一眼笑道:“我看分明你舍不得老爺離開你。對了,最近東邊很亂,你自己一定小心,盡量不要再出門了。爹爹那裏有事還是用捎信的好。”
  七夫人嘟了下嘴道:“前些天爹才給老爺打了把寶劍,說是悟出了些東西,又要閉關……他現在整天忙著打鐵,早忘了我了,嗬嗬,好在家裏有鍾琴,小勇也伶俐,帶著那群小子們,每天都辛苦幹活。對了,他們送去的貨你怎麽處理的,有沒賣到好價錢?”
  我看她兩眼金光閃動,嗤的笑道:“還沒,不過目前我可找到了個高價黑市,嘿嘿,要好好利用。”
  ……
  收了水鏡,調查資料派了個水鬼給溫澤送去,我則變幻了樣子,直接去了小遊兒他們住的遠讕客棧,滿冷清的。
  都天黑了,小遊兒還是在練劍,濃烈的怨氣和壓抑,都是因為沙城寨的變故,他才會大受刺激的。
  玉精在他的枕下,如今他每天都握著玉精運功。
  我聽了他和船長老頭商量,他們如今不知他父親的死活,隻知道他們的對手敵人邪教很厲害,所以,他們決定在暗市上用玉精換把神劍或是厲害的功法。
  老頭今天不在,我輕鬆的摸到了小遊兒的房間,找到了玉精,才觸手,猛的渾身一震,難以抗拒的一股極為強烈的靈氣,從手上沿經脈湧入身體裏。
  我竭力控製引導,才算平息,心下大喜,這個玉精對我太合適了,我還沒有刻意吸收它的靈氣便得到如此之多。夭夭最早感應道:“哇呀呀,好東西,你身上的靈氣增加了好多~~快多吸點!”
  然後就是粉色的花瓣纏繞著我,吸收著我身周散溢的靈氣。
  “誰?!”聲音才傳來,跟著就是森冷的劍氣,我忙閃身,回頭時方才所在之處的家具都被劍氣斬斷……好有幹勁。
  借著月光,小遊隻看了一眼他的床上,知道我已經取了玉精,手上的攻勢更加猛烈了,我一麵靈活的施展輕功身法避閃,一麵笑嘻嘻的取了扇子,抵擋了起來。
  兵刃相交時竟然響聲甚巨,果然扇子做得夠結實,我的手隻有輕微的發麻,可是他似乎更為憤怒,招招逼人奪命。
  我自也知道他們如今境況不好,而且算起來曾經得罪我的也是被邪教控製的沙城寨的人,所以,也不能白拿了他的玉精,我的東西,比他去暗市換的應該好得多。
  久攻我不下,小遊已經急了,突然撤身,自己回身咬了手指,隨手揮出……
  屋中昏暗,隻覺得靈氣瞬間密集,他很急速的畫了個血印,詭異的紅芒閃現,清虹哼道:“我們水族很多都是被這該死的血靈印禁錮了,才不得不聽從他們的指揮。今天碰了我算他倒黴。”
  藍色的光芒射了出去,小遊的紅芒未散盡,他的周圍已經出現了幾個黑色的水鬼,聲音淒厲的就要撲過來,卻突然都定住了,我看到了細弱的藍絲,將它們都纏住了,小遊更是憤恨,正要再施加靈力,突然慘叫一聲,退了幾步,微微抖著,清虹得意的輕笑了聲,雖然隻是一瞬間,我還是見到了,幾顆黑色的珍珠被它給偷了出來,這水魄珠都是和主人相連的,想來失去他們對小遊還是影響很大的!
  正猶豫間,清虹已經回了耳墜,水鬼早都不見了,自然被他收了。
  我看著虛弱痛苦的小遊,還是沒有讓清虹還給他,畢竟這樣強行控製其他的精怪,不僅對它們是不公平的,更是對自身的修行有很大影響,依賴它們隻會讓自己的功力更難長進。
  “喂!”我用扇子敲敲他。
  “別碰我!”他咬牙切齒的恨恨回頭,凶神惡煞的表情,卻不可怕,分明像隻發怒的貓……
  “要殺就殺,少廢話,我就是沒用什麽都幹不好,可也是沙城寨的好男兒,才不怕死!”他靠了椅子,虛弱的站了,憤恨的看著我。
  我也冷哼道:“沒出息!就這麽想死?懦夫才想要逃避!你們沙城寨如今隻怕剩下的人也不多了,你爹若是沒死,你不替他守好了產業,征集人去幫他;你爹若是死了,你不替他報仇血恨——就隻知道自己罵自己沒用,還不如死了幹淨。”
  “你懂什麽?!我的幾個厲害的堂主叔叔都死了,我的功夫這麽差,怎麽對付那些人,還有,你,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們的事?!”
  “我嘛,來做交易的,玉精我就不客氣拿走了,這是一套內力的修行功法,你若是看不懂,就找船長老頭幫你看看,這樣,也算公平交易。
  還有就是,複仇誰說隻能靠一個人的功夫,知道什麽是智取嗎?手底下那麽多忠心的人不知道善加利用,隻想蠻拚硬鬥根本是送死。
  你自己好自為知吧,再這樣想用沒命的練劍沉溺下去,你隻能混成真正的廢物,武功是藝術,隻有複仇之心是練不好的,要真的去體悟……
  算了,看你的表現吧,我難得好心想做回善事,要是你能把沙城寨剩下的人組織好,也許,我還是很願意幫你複仇的,武器藥物都好說,當然我幫忙的價錢也是很貴的,嘿嘿,今天就先告辭了。”
  看著聽得有些愣神的小遊,丟了早寫好的玄玉決的療傷篇給他,我輕巧的翻身出了窗子。
  船長老頭也快回來了,當然我著急的更重要原因還是,今晚溫澤也行動,去了麗人那,管家還在龍宮,嘿嘿難得的好機會,我可是還要去拿化龍石呢!
  龍宮現在是安靜得很,熟門熟路的摸到了溫澤他家管家裴冷的住處——早監視探察的一清二楚。
  每晚這個時候,裴冷都會盤坐練功,化龍石放在他內衫的口袋中,貼身護著,而精魄武器,就在他室內的寶箱中鎖著,下人今晚都被溫澤調了出去。
  這裏也是沒有點燈,我悠閑的晃到了窗外,倒掛在樹上,發現他正閉目調息,閃電般就撲進了屋子,扛了箱子剛要走,就感覺掌風襲來,他反應還挺快。
  邁著步法躲了,揚了扇子對上他的又一掌……幾番交手都是巧無聲息,我邊打邊退,裴冷招事十分淩厲的死死纏了我,嘿嘿一笑,將箱子拋給了他,我則猛的避開跳遠,他急忙隨手接了,待再抬頭時,室中已經出現了好幾個我——水鬼鏡象。
  說起來我目前對上高手,唯一優勢就是輕功身法快於常人。
  我微微動念,他麵前的兩個水鬼同時攻擊,黑色的冰箭,在這暗夜裏可不大好分辨。而閃在他身後的我,剛好趁他一手抱箱子,一手聚了靈氣,一拳擊碎進攻的冰箭時,迅疾的出手,釵劍劃破了他的衣服,探手進去摸出石頭,嗬嗬,還好不大,剛好在手心上,金黃色的水晶。
  裴冷憤怒的轉身,戰氣如刀,我早閃身退開,衣服上卻還是被靈氣絲劃破了。
  果然,他也是會運用靈氣的,再加上內力深厚,招式厲害……尤其是這樣的人還是很多的,看來我還真要加緊練功了。
  我的內息再純淨,終究是不足,而且最重要的是,交手時,我沒什麽外家武功,全憑快速的身法及反應。
  邊想邊退,手上急急擋著他的攻擊——畢竟和他也沒仇,是我來偷人家東西,用毒藥太陰損了,所以一直沒有動用扇子上的暗刃和飛針。
  微微一笑,打開扇子,上麵的暗刃透出彩色光華,他識得厲害,馬上要打到扇子上的一掌猛的收了回去,正轉換招式,我借機控製一個身邊水鬼驟然散形,黑霧遍布,自己則馬上從窗戶逃走。
  急速飛身點樹離開,遠遠聽見他憤怒的一聲長嘯。嘿嘿一笑,放心你家主人不會怪你的,最後掩護我撤退的水鬼也回來了,“啾啾”的報告,他已經把我的留言箋放在了桌子上。
  “溫兄今晚在外勞累,小弟閑來無事,來此借化龍石一用,若有破損無法歸還……定當美人珠寶等備齊來還請罪。——花十三~~~”
  ——嘿嘿,盜亦有道,雖然我自己交代了是偶偷的,可是相信他還是不會上門要的,最多再偷回去……就看他有米那個本事了。
  我笑完才發覺不對,好……熱鬧。
  從前院客棧,剛翻牆到了後院,燈火通明,靈獸亂跳……
  我站在中間遊廊暗處瞧,荷花池邊正打得火熱,幹脆閃身相避,在東麵化妝品廠房附近的草叢樹後躲了。
  原來溫澤那個家夥也打的一樣的主意,剛把麗人的東西偷完——估計是成功了,不然他也不會來這。
  如今又摸到我們龍宮後院來了。上次他偷偷還珍珠的時候,就又把負責護院的星源和小魏以及伊豆給惹怒了一番,如今被他們逮到了,可不是那麽好脫身的。
  終於,千音歇了口氣,圍困他們的水又降回了池塘,我也清楚的看到了情況。
  溫澤在和星源交手,他的武器是——鋼爪,森寒的光,估計是高級靈獸精魄在裏麵,鋒利異常,每一次揮動都會帶動和擾亂氣流。
  還算他有良心,也沒有下狠手,也不枉我對他家管家那麽溫柔。
  星源執了鷹靈寶劍,看來這段日子他倒是很勤加練習,招式運用的熟練,上麵的紅光一直微微閃現,溫澤也對此很顧及,瀟灑的錯動身形,隻用手上的鋼爪和鷹靈相交。
  溫澤的靈獸今天也跟來了,是隻白雕!
  速度很快……可惜快不過伊豆,如今伊豆倒是很開心的站在了它的背上,任憑它怎麽翻滾,做出各種高難滑翔動作也甩不下去。
  當然,可惜伊豆也實在米什麽殺傷力,用爪子撓,用牙咬……都用了也是不痛不癢……慘遭鄙視的小伊豆啊,誰叫你這麽小……
  而其它能飛的往日都躲在草叢樹陰裏的靈獸,如今都現了身,跟著白雕飛,浩浩湯湯的隊伍啊!
  對白雕吐口水的,嘎嘎叫的,不時趕上了用嘴啄的……也有幹脆飛著撞的……好慘烈啊,更甚者還有剛趕來湊熱鬧火鳥,直接噴火燒的!
  看著好好的白雕,被蹂躪的羽毛糾結,尾巴冒煙……真是不忍心啊。
  而且這麽折騰下去,不得弄得人盡皆知的,我們的靈獸還是不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忙讓清虹急速飛去讓伊豆罷手,讓靈獸們都回去藏了,估計如今客棧裏驚醒的客人也該有來查探的了。
  終於自由的白雕委屈的飛回了主人身邊,正打得悠閑的溫澤看了眼它居然很不厚道的笑了,隨手結了個靈氣印很強的靈氣風暴將星源推遠了,白光攏過,白雕貼身上去,合一!
  眼看著他身後優雅張開的翅膀,緩緩升空,抱拳笑道:“今日叨擾了,我說過這次確實是誤會,我隻是跟蹤人來的這裏,並非來龍宮找東西。”看他似乎和他的靈獸已經配合的極為默契,運用自如了,可憐的星源又沒人指點,伊豆又太小,靈獸之識根本發揮不了威力。
  果然星源臉色很不好,冷冷看著溫澤道:“就算今天是誤會,前幾日無影公子在我龍宮取了珍珠又送回,總也有個說法。”看著紅光亮起,伊豆也衝了過去,不是吧……星源做事最是堅持,絕對的認真負責,從前守藥園他是每天都吃住不離開,如今他的工作是護院,三番兩次遭到溫澤的挑釁,自是不肯善罷甘休。
  雖然還很稚嫩,可是伊豆化成的黑色羽翼還是毫不猶豫的打開,撲扇著飛空。
  銀色月牙,暗藍色天幕,星光閃耀,地上看熱鬧的下人都驚呼抬頭相望。
  溫澤是個很張狂的家夥,當盜賊也要白色的衣服,翩然在風中舞動,長發每每回首轉身,瀟灑的飛揚。
  星源是黑色的長衣,上麵花繡珠玉附著了各色精魄,柔和的靈氣保護層,顯得黑色的綢緞星光耀耀,急追溫澤而去,身後的發絲向後飛起,揚手揮出一劍,紅色的劍氣劃出一道虹彩,還有歡娛的鷹鳴之聲在夜空響起。
  溫澤顯然很驚訝,急忙轉了方向,可是空中還是散開了一片白色的柔軟羽毛……打大發了……不過滿有意思!
  星源雖然對武藝悟性極高,隻可惜畢竟靈氣方麵的運用全憑摸索,如今跟高手過招,倒是可以學些東西,嘿嘿。
  當下我是興奮的靠了樹,徹底打算看熱鬧。
  身邊的衣料悉倏聲突然響起,靠近中……我一驚側頭看去,居然草叢花圃裏還有人,我隻顧看著天上沒注意到。
  慢慢站起來,懶懶撣了下身上的草屑,嘻嘻笑道:“乖老婆,怎麽又變成男人了!”
  爾雅!他怎麽也在這!
  這次我算是知道了高級麵具和低級的差異,他雖然也帶了麵具……難道是搶的我的那個。化成了普通人的模樣,可是在我看來,他的身周卻有一層幻影,雖然還是見不到他的真實樣子,可是足以知道了他是幻形了。
  “嘿嘿,看傻了?是不是幾日不見很想我了?”他一麵不知死活的低聲笑道,一麵摘了麵具放入懷裏,露出邪邪的壞笑,黑色瑰麗的眼睛很欣喜的看著我。
  眼見他居然還敢張手抱過來,我哼了一聲,毫不客氣一掌劈開了他,打開扇子就攻了過去,鋒利的扇刃帶劃出彩色光帶,卻絲毫不溫柔,他仰身避過,又急速翻轉繞到了另一棵樹後,嘴裏卻該死的不閑著“哎呀,老婆小心哪,刀劍無眼,失手殺了我你可就要守活寡了……”
  我看著被我攔腰無聲劃斷的一棵樹,恨恨的繼續追,這一棵樹長到這麽粗,要多少年啊!他居然還跑!
  當下回腕收了扇子,翻身上樹,彎腰扇子對著他一指按下機關,幾顆毒針射出後,我也毫不停息,立即躍下樹,身後輕微的鞭響,卻是他的長鞭纏到了方才的樹枝上。
  不過那個家夥也夠快的,居然連針也躲了,口中慘呼“老婆,你出手也太狠了吧。”我的飛針都射到了地上……哼了一聲,運了靈力,金色的光閃爍中回了手中。
  “乖老婆,我今天好容易把無影那個混蛋引了這來,才擺脫了他,你怎麽也跟我耗上了……”爾雅靠著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臉色青白,顯然有些脫力,說不下去了。
  我本來要出手的飛針,又停住了,“你受傷了?”我幸災樂禍的問道。
  他可憐兮兮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苦笑:“不然我難得碰到那個混蛋,怎麽能不跟他比試一下。”
  我好奇道:“那你不是被無影打傷的了?”
  “哼,他有那個本事嗎?我是去圍殺高級靈獸時被傷的,都怪之前我那些該死的手下們打到的精魄被搶了……”然後突然古怪笑了下看向我,我一怔,難道是小魏他們……
  他繼續羅嗦道:“後來我又去宇文家逛了圈,可惜還沒見到鳳凰羽,就被他家的金甲衛和七十二弓箭手給圍住了,最無恥的就是宇文流瀲那個卑鄙無恥的家夥,居然用雀羽箭,真是傷上加傷啊……”邊說,邊靠樹坐了,一臉不忿。
  我哭笑不得,我們這正打著他居然這麽放心就歇下了……
  “你,你,哼哼也好算你倒黴,今天落到我手裏……咦?”眼見他一歪頭就倒了,我走近踢了下:“喂,別裝死。”
  可是抬腳卻見鞋子上都是血跡,居然!
  他穿著暗紅色的衣服,不注意真看不出,居然流了很多血,活該這個討厭鬼!
  可是,借了周圍燈籠的暖光,看他安然的就那麽暈了,蒼白的臉,合了眼,脆弱的睫毛靜靜垂著,唇上也沒了血色,卻偏偏還微微翹了嘴角……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
  我心中天人交戰,其實這家夥雖然討厭了點,可是難得長著麽漂亮,死了怪可惜的。尤其我在他活蹦亂跳時,怎麽下殺手都無所謂,可是,眼見他現在這樣,還真是不忍心動手了。
  恨恨看了眼他,算我倒黴,隻能讓清虹先用靈力幫他止血。
  想了下,給他嘴了塞了一顆濯華,便宜他了!觸到他的唇,冰冷的,不會就這麽掛了吧。
  把了下脈,很微弱,尤其是靈力似乎用過了……導致虛脫。
  天上兩個打得也累了,畢竟看起來漂亮的劍氣爪影,都是很有傷害力又很耗靈氣的。
  星源似乎也越來越難堅持,身上的光華漸弱。
  “嗖”的一聲,綠色的光華衝天,卻是白楓射箭到了兩人中間,致使他們都向後退去。
  溫澤毫不猶豫,脫離了星源的糾纏,立即向遠飛去。遠遠的傳來一聲“後會有期。”嘿嘿,快回家吧,看你知道丟了化龍石後是什麽心情。
  “讓他走吧,好在我們沒有損失什麽東西。”白楓對星源道。
  星源晃了下,黑色的羽毛散在空中,我眼見伊豆和他一同墜了下來,看來早就靈氣內力不支了,這兩個逞能的家夥。
  當然下麵是有接應的,千音立即揚了水雲,將他們柔柔拖起,放到了地上。
  姐妹們雖然都來看了,卻都沒有出手,我們商議過沒有危險,最好不要顯露自己的武藝,如今都忙著指揮下人打掃安置。
  四周牆上已經有不少雙眼睛興奮的在看了,都是好事的夜行衣一族,如今見了結果也都悻悻散去,嗬嗬,我倒要看看以後還有多少人來敢來找麻煩,他們至少要先掂量下自己和無影的差距。
  我正籲了口氣也要回屋休息去,卻剛好瞧見一個身影翻身落地,苗條的身形,在緊身衣下顯露無疑,女子?
  靈獸們都沒理她,竟然是內部人!
  我交代伊豆它們防著外人,卻從沒想過要小心府中的人,所以它們從不攻擊。
  她極快的閃進了東麵的場房……是製作化妝品的姐妹。
  “咦,流言。宇文流瀲居然派了手下一號女刺客和情報員來這當丫鬟,居然敢對我老婆圖謀不軌!”
  我回頭,爾雅已經醒了,靠樹緩緩籲氣還不忘說話,他身上如上次見到時一樣,被黑色的柔光籠罩,肩上蹲著小小黑貓。……我開始懷疑小黑貓會治療術是不是因為他總是這麽狼狽愛受傷!
  可是我的心裏隨即閃過一個念頭,流言,她……是宇文流瀲派來的內奸?……
  鯉魚成龍流瀲密探~水妖化水仙“小棉花,記得哦,什麽時候想開了,就來找我,總比跟著那個不良主人強!”我最後第N遍跟可愛的小棉花辭行。
  “喵~”
  小家夥方才一見我,就跳到我的肩上撒嬌,拿小腦袋蹭我的脖子,氣得爾雅胡亂喊什麽別輕薄我老婆,結果被我們兩個一起鄙視!
  我是毫不猶豫的喂了顆紫妍丹給小棉花,可是它一吃下丹藥立即又放出了靈氣給爾雅治療……好忠心的小靈獸,估計爾雅也死不了了。
  最後急於調查流言,我便要先走了,小棉花戀戀不舍的抓了我的衣服,“喵喵”的看著我,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模樣,可惜,我很開心的要帶它走,它卻又不肯扔下爾雅……
  “對了,夭夭,記得送客。”我不懷好意的看了爾雅一眼,笑得好不陰險。
  ……
  “哇呀~~”爾雅的慘叫聲即使他被卷了出去很久還遠遠傳來。棉花最後又在我懷裏拱動著撒嬌叫了聲,也追了出去,嗬嗬,夭夭的花暴龍卷風絕對比雲霄飛車還要爽!~
  劉炎是我選的兩個負責人之一,我比較欣賞她的老實穩重,蘇紫的活力熱情,她們兩個都有獨立的房間,在廠房的盡頭。
  可是爾雅說,他對認人很是有自信,他絕對肯定那個女人就是宇文流瀲身邊的那個流言,尤其他今晚去宇文家搗亂時,還見了她在宇文身邊,她的輕功一流,甚至還在爾雅身後用箭弩偷襲了他……
  我輕巧的到了她的窗外,室內很靜,看來是睡下了。
  我想了下,翻身入屋,果然床帳低垂。
  慢慢走向她的床邊,一直沒有反應。打了床簾看進去,她正睡的安然香甜,若是會武功的人自然都是極為警覺的,就不知剛才的不是她,還是,根本裝睡。
  我輕佻的吹了個口哨,壞笑了下,幹脆動手解她的衣服去……今晚姑且客串下淫賊好了。
  她微微一抖,睜了眼睛,驚道“誰?!呀!來人,有淫賊!”
  看清了我目前是個男人,她驚慌的抱被尖叫。我隨手舉了扇子朝她的頭上敲去,“別叫,不然……”
  她驚慌的閃躲開了,我也不客氣,直接橫掃,我的目的是打暈她。可惜,她雖然一直裝著普通女子,卻已經不覺泄露了,我方才的快速攻擊,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躲開的。
  正暗自冷哼,門突然被踹開了,“什麽人?!淫賊?”我皺眉回頭,是小魏衝了進來。
  後麵還跟著白楓。
  我急忙閃身過去,對著小魏的彎刀攻擊不客氣就是一敲,閃身過了他,低聲對白楓道:“是我,先製住那個女的!”他本來也是準備出手,聽了我的話一滯,我順到他身後,關了門。
  外麵也有些跑來的人,白楓急跨兩步,直接點了床上還在尖叫的流言的穴道,我眼前一亮,還會這手!
  我目前最缺少的就是攻擊的方法,看來,嘿嘿,這招不錯,尤其穴位我學按摩時就認全了,如今倒是隻需要學些手法,深造一下就好了。
  粉色的花霧悄悄的纏繞過去,流言從一臉驚駭,逐漸變得木訥,雙眼空洞。
  桃之夭夭笑著顯身,一直被白楓製著的小魏總算明白了,道“平安?!”
  我白了他一眼,白楓放了他,開門對外麵吩咐道:“淫賊已經走了,我們和平姑娘在這,你們都散了吧。”
  等他回來時,驚呆的小魏正指著去了麵具變回來的我,“你、你……”
  我不理他,直接問流言:“你是什麽人,來這做什麽的?”
  “流言,宇文少爺的屬下,負責暗殺和情報。來此內應。”機械的回答。
  我冷哼,他倒是高瞻遠睹,從開始就知道我們的價值?派了頭號屬下過來。
  不過我們內部商議事情的時候,都有夭夭和清虹戒備,她倒是知道不了什麽,妖怪精魄狩獵小組也是打著出去打獵野味的旗號行動——每次也確實帶回不少,那群貪吃鬼!
  頂多把我們化妝品的配方說給宇文流瀲聽,可是,我們畢竟是首創品牌,加上我配在清水中的靈藥可也是他們無法知道的……
  我還真不怕他知道什麽重要的秘密!
  “喂,他都讓你查什麽了?”桃之夭夭無聊的插嘴。
  “平安姑娘的喜好,心情,健康……”
  “噗!”正喝涼茶降火的小魏一下子噴了出來。
  我一時隻覺得臉上飛速的火熱起來,一晌茫然。
  隨後抬頭怒目,侵犯我隱私?!可是……他問我做什麽?就算龍宮的事,大多我出主意,也沒必要監視得……這麽仔細。
  “哈哈~那個家夥不會是看上平安了吧?!他,他不是自找苦吃嗎?!”
  我瞪了小魏一眼,我有那麽差嗎?
  白楓淡淡道:“平安自有很多特別之處,不似尋常女子……而且宇文公子才姿超絕,雖然有極多的愛慕者,卻從來不曾有打動他的,如今碰到平安這個對他毫不在乎,又古靈精怪的伶俐女孩,想必也是很令他感興趣吧……”
  感興趣?就是因為我不待見他,他才……關注我?……
  又問了流言一些宇文家的事,倒是讓我們很震驚,原來隻知道他們家有錢,卻不知道是這麽個有錢法!
  衣食用的生產,各種鋪子房產,金礦銀礦什麽的自不說了,居然還有養珠場、寶石礦脈、武器場、暗衛組織……最過分的是,還有私家的領地,山脈,裏麵植物靈獸……
  悻悻回了房,善後工作交給他們好了,我今天可是累極了,當然之前還是去看了下星源,他還在沉睡,我融了紫妍丹在水中,給他灌了下去,雖然靈丹入口即化,不過還是這樣保證不浪費。
  伊豆自然還是每晚跟我睡,隻不過最近床上又多了個愛湊熱鬧的火鳥,在它跟伊豆爭了幾天後,終於兩個都安靜了,算是初步融合,可以同床而眠了……
  我抱著蔫蔫的伊豆,它的身子軟軟的,沒精打采,隻懶懶舔了下我的手便不再理我。
  紫妍丹已經喂下了,可是它好像還是很虛弱,星源是醒了後一運功就OK,沒準還會增加不少功力,而伊豆一向隻能靠吸收積累。
  我想了下,突然想到今天剛到手的玉精,靈氣很盛,當下取出了,在手心。
  伊豆卻是根本不理……看來它不能用。
  幹脆我運功吸收好了!桃之夭夭自然是立馬出動,圍著我吸收散溢的靈氣,大約有一個多時辰,收功時,我欣喜的發現,靈力內息深厚了好多!
  伊豆雖然也很受用這樣的氣息,卻是杯水車薪的。
  我嘿嘿笑著拿了隨身的古玉,源源不絕的輸了內息。夭夭已經激動的花瓣旋飛了滿屋,刮得我的臉生疼。因為我雖然每天都輸內息到古玉中給他和清虹吸收,卻是量不大,他總是抱怨不過癮。
  今天我是血本,能輸多少就輸多少!
  手上的玉居然隨著靈力增多變成了近乎透明的琉璃態,這是玉越漸純淨的表現,當它完全如琉璃般透明晶瑩時,便是極品器形成了。
  感覺已經脫力了,我便任玉被花瓣裹了起來。這個家夥,也不管清虹,嗬嗬,一會有他好瞧的。
  我拍著小伊豆奸笑道:“豆豆今天可以飽餐一頓了!”
  所以,當夭夭興奮的吸收了玉中所有的靈氣,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慘叫了起來:“伊豆?!你怎麽又吸我的靈氣,哎呀別呀,袖子散了,啊~~我的褲子……”
  清虹幸災樂禍的聲音:“活該,讓你貪吃,平安根本就是想拿你當中介給伊豆補靈氣。”
  於是桃之夭夭埋怨的對象便成了我,“死平安!~~~”還夾雜著幾句什麽衣服破了,要被扒光了……
  我得意的笑聲也不時傳出:“嘿嘿,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別掙紮了,反正也是跑不掉的!乖乖等著不就好~~”此類雲雲。反正伊豆的速度他是逃不開的。
  以至於第二天很多人都曖昧偷看我,後來我才聽了私下傳聞,說我晚上在屋子裏強行侵犯美男,慘叫響雲天……[==]
  都怪那隻桃花妖叫那麽響。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至於當晚我在他們打鬧聲中,安然抱了被子就要睡覺,可是,卻是翻來覆去,胡思亂想……我當然沒那麽自戀,也沒那麽單純幼稚,相信一見鍾情什麽的鬼話,可是想想,以前沒在意,現在想想宇文流瀲確實是有點問題。
  難道他……真的喜歡我?
  咬被子,白楓說的也有點道理,估計他還隻是感興趣,不過他家還是滿不錯的,要是我像他那麽有錢,豈不是數銀票數到手抽?!要不要幹脆勾引他,那下半輩子不就衣食無憂了?
  啊!~~~想什麽呢!我怎麽這麽沒出息了?!居然想靠男人養。
  最近玩得太HAPPY了,都忘了我的原則和理想了,我可是要當最好的侍女呢!至於成家嘛,以前還真沒想過,但至少絕對是要經濟政治獨立的!
  這次出來是為了幫七夫人賺錢,啊,小寶寶十一月就要出生了,等到這裏上了正軌,事情結了,我還得盡快趕回去陪姐姐才是!
  ……可是他為什麽要了解我的事呢?……其實他也挺不錯的,又帥又有錢武功又好,有這樣的男朋友倒也拉風,不是氣死其他的女人?……
  ……不行,這樣的人能可靠嗎……別被其他女人煩死……
  ……
  果然睡覺是最偉大的,無論多麽疲倦,隻要一覺,就可以恢複精神,無論心情多煩亂,醒來,就是晴空~
  嗬嗬,懶得想那麽多,開心就好~
  今天重要的事情,是要將化龍石給千音用。
  清虹早就說了,全由他負責,一定沒有問題,聽的出他很興奮!
  早飯時,星源已經好了,看來精神也不錯,最讓我驚奇的是,今天伊豆讓我喂飽後,居然親昵的跳到了他的肩上,也是暗紅色的光芒罩向了他。
  眾人都很奇怪,隻有喝著早餐茶的桃之夭夭恨恨罵道:“吸了我那麽多靈氣,它倒是好了,靈力大升級,都會用守禦之光了!”
  見我們都不解,他總算有些得意的哼道:“靈獸和靈獸之識載體之間,隨著雙方靈力、默契程度、信賴程度、感情等等的增加,配合的也越來越好,會有很多種新的交互方式。守禦之光是用自己的靈力為同伴治療,這是很重要的,因為即使平時,也可以通過這樣,雙方交換平衡靈氣。”
  很快就結束了,暗紅光芒退去後,星源欣喜的睜開眼睛,抱了伊豆笑道:“謝謝豆豆!”果然他的靈力似乎更充沛了,眼中光彩盈然,純淨溫暖的笑容,倒像陽光一樣明媚。
  我突然想起,不對啊,我……這不成了是我的靈力……傳給他了嗎?!……便宜他了,好在我也沒什麽損失,讓他厲害點,也沒什麽不好。
  不過星源最近倒是進步不少,不隻是武功,人也開朗了,也不會像從前一樣悶悶的或是羞澀那樣小家子氣了。
  所謂環境的影響是可怕的!以前他都是一個人,可是現在整天跟我們這麽一堆人一起,想玩自閉或是憂鬱都不可能~~~尤其是懂得了隻要害怕羞澀就——板臉冷麵,裝酷是萬能滴!
  帶著一群好奇寶寶(其實也包括偶~),到了荷花池邊。
  “喂喂,水裏麵的,能出來的都出來,不然一會有危險想逃可就晚了!”夭夭將花瓣繞了池麵叫嚷著,疏散水中群眾。
  烏龜、螃蟹、河蚌……還真不少,還有幾條小魚,好在我們準備了木盆盛了水讓它們先歇著。
  諾大的池塘,隻餘千音自己。她自然知道了化龍石已經到手,激動的不停跳出水麵。我不禁想起一句話——鯉魚跳龍門。
  我們這條小紅鯉,不知會成什麽樣?
  清虹現了形,藍衣小童子,白胖胖的小手中,握了金色的化龍石,靈氣光線,都從石頭上散布到四周……我們拿著時根本沒反應,看來是妖怪專用啊!
  他揚手劃了道藍光,透明的屏障撐開,將池塘周圍隔開。我研究了下,是隔靈和幻影,外麵瞧裏麵是清虹隨意控製的景象,防止有人來窺視有妖來搗亂。
  然後就見清虹嚴肅的懸到了水麵,金光攏了池水,沸騰翻滾,流光閃現……
  “啊~~~平安,為什麽又是我?!”小魏的慘叫聲又一次響起。
  “廢話,香巧芳兒都是女孩子,怎麽能做實驗品呢?小蝶是妖,點穴不管用的!小白還要指導我呢,星源已經被點了不能動彈,我看就你一個還滿有精神嘛~~”我不負責認的丟了他在那繼續抱怨哀嚎,繼續研究下一個手法穴位。
  小魏姿勢古怪的僵在地上,憤恨的看著我,嘻嘻,反正等著清虹幫千音吸收化龍石還要很長時間……如今已經從早上等到快傍晚了,因為大家都很激動,所以午飯都沒吃。
  我是絕對不浪費時間,利用等待的空隙,先是去城中各榜上有名的地主惡霸家偷了點東西,放了幾把小火,攪和的城中人們都興奮的談論或是實地考察那些去處了,以防萬一嘛,盡量在今日減少來我們這的人。
  後來幹脆借機把點穴手法學明白了,運用得也不錯,不過我現在更在精益求精,學習用靈氣指隔空點穴和用石子打穴,我的外家功夫不成,我又懶得苦練,這點穴隻要控製好內息,倒是極為好用的方法~
  就在我又一次在手指上凝了內息,急速點開後,悄無聲息的一小團靈氣飛速射出,直接將地麵穿了個小孔……小魏臉都綠了“啊~你別想把這招用到我的身上!”
  嘿嘿,以前隻有通過器才能這樣,現在是空手就OK!
  我揚手又是兩團靈氣射出,剛好解了星源和小魏的穴道,兩個都能動了。
  小魏顯然有身子還有些僵,星源是一直不聲不響,被我製住了,也自己跟那運功練玄玉訣,倒沒有什麽不適應~
  突然池水猛的掀起高浪,沉入池底的清虹躍了出來,幾乎是瞬間,靈氣罩內,充滿了水霧雲氣,我們幾人隻是幾步之遙,卻都見不到了對方。
  大家都沒有說話,知道終於等到了關鍵時刻。
  水聲漸大,靈氣驟然遍布金閃銀電在周身竄行,突然聽到清虹一聲輕喝,所有的雲霧又都收到他的身邊,圍繞了他旋轉,他抬手幾道黑光閃現,落在池塘周圍,是剛好二十個水鬼,都匍匐在草地上,清虹道:“今日機緣,你們得龍氣,可以化去穢物,自己注意吸收靈力精華……”
  話音剛落,圍繞著清虹的那團雲霧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我忙遮袖擋了,斜眼瞧著,還是發現了在旁邊水盆或是草裏的各路水族靈獸們,都十分享受的吸收著金光。
  水鬼們翻滾著黑色的夜汁,在金光下,漸漸變的清澈透明起來。
  伊豆也興奮的在雲霧中穿飛,夭夭更過分……直接跳到池水裏洗澡去了……好在還是穿著衣服。
  風升、水起、雲動……終於金色光華也漸漸斂去,雲霧消散了出現的——是金龍!隻是,似乎隻是幻影,巨大的身軀盤繞著清虹在空中回旋,一聲興奮喜悅的龍吟,響徹雲霄,震耳欲聾!……希望清虹布下的靈氣罩隔音效果良好。
  滿天金色的光影,我也難以自抑的激動,龍啊!傳說中的龍啊!我居然能見到~~~
  “千音!”小蝶激動的叫著。
  高傲華貴的金龍微微盤身回首,眼中卻是靈動嬉笑的神色,清虹怒道:“你分什麽心?!還不快收懾靈氣,再保持這樣下去,龍氣非被你散盡不可!”
  千音委屈的回頭,輕叫了聲,還是聽話的盤縮了身子,金龍漸漸變小,到了和清虹一般大小後,清虹總算將手中的化龍石給丟到了龍嘴裏,讓它一口吞下。
  刹時池水又漫起包圍了他們,不過這次很快就散去……
  空氣中水與草的清香,雨過天晴的輕鬆,彩虹光影在靈氣障中折射,靈獸們都爭先恐後的躍回了池塘,地上的水鬼“啾啾”的輕聲呻吟,通體青藍的透明,如同曾經的清虹一般。
  總算結束了,安靜的,池塘中經受洗禮的荷花嬌豔欲滴,露水晶瑩,絲絲雲霧裏,人影閃現,可是……
  漸漸看了分明,我卻突然愣了,這?!!!!
  淡藍色的水綢長衣,修長的身形,似真似幻間,銀色的長發隻用蘭色的水晶釵挽了少許,剩下的都在雲霧裏飄蕩,如玉的臉,美得清新絕俗,淡雅的眉毛飛揚,清澈的眼眸,迷離的光芒讓人看不真切,薄唇隨意的抿著,姿態翩躚優美的輕輕落了在地上。
  如果,不是他脖頸上用細碎藍水晶鏈穿著的黑色幽眼,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是清虹!!!
  想想從前他的肚兜、肥褲還有朝天辮……啊~~~老天,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哇呀~這次你賺大發了!!!龍氣是不是都讓你吸收了?!居然直接到了半仙態!”桃之夭夭飛快的跟著躍出了水,扯了他的衣服研究,“嘻嘻,比我的靈氣足多了,不如這身送我好了?!”
  清虹淡淡瞥了他一眼,隨手揚了袖子,甩開他,帶出藍色的流光一片,細碎的點點幽藍落入草叢。
  周圍的水鬼都親昵的叫著圍到了他身邊。
  “你們的器我已經一同練化了,想要走的,就取了器自己修行去,想要留的,都給我化形。”連聲音也低低的,動聽悅耳。
  清虹隨手挽了袖子,卻是原來的黑珍珠鏈如今都變成了藍水晶碎石。
  二十個水鬼都蹦跳著叫了一陣,陣陣藍色雲霧旋轉過後,就是……啊~~~~~~二十個水嫩嫩粉嘟嘟的胖娃娃!
  也就三四歲的樣子,隻圍了肚兜,光著肉乎乎圓滾滾的屁股,搖晃著撲到清虹身邊,大眼睛都水汪汪的瞪著他,七手八腳的拽著他的衣服……一副恐怕被他拋棄的樣子,好象是圍著爹爹似的……
  “啊~他不要你們我要啊~都跟了我吧,姐姐給你們提供牛奶,搖籃,尿不濕……啊,好可愛啊~~”我衝上去一把抱了一堆寶寶,嬉笑著親親這個的臉蛋,那個的胳膊,咬咬……好軟的手指~
  “我消耗了太多的靈力,而且要同化吸收的龍氣,恐怕要休息幾天,他們先交給你了,如今剛凝形可能需要你提供靈氣穩固。”清虹邊說,邊隨手摘了水晶鏈,俯下身,拉了我的手,修長冰涼的手指優雅靈活的又為我戴上。
  我抬頭見他垂目時美麗絕寰的麵容,口水啊……妖怪都這麽漂亮哇,也許我可以開個娛樂公司啊~~
  突然感覺另一隻手上一疼,我回神低頭一看?!!!
  小蛇?蜥蜴?壁虎……還是。。。小龍?!
  天哪,方才還那麽威猛震撼的出場,怎麽這會就變得這麽小了?手鏈已經戴好了,我好奇好笑的伸手拎起了已經纏在了我手上的小龍的尾巴,“千音?”
  她不滿晃著,小聲啞啞慘叫,眼睛裏都是憤怒,弱小的爪子,終於扒到了我的手上,整個身子也跟著都盤了過來。
  “千音!”小蝶激動的撲了過來,小龍小眼睛亮亮的看著她,委屈的點了下腦袋。
  我幸災樂禍的大笑著戳了她的小腦袋,“哈哈,怎麽,怎麽這麽小?!我的天,我心目中的龍神啊……”
  “她是強行化形,全憑化龍石的龍氣,才轉身為龍,本身靈氣太過虛薄,維持現在這個樣子都很辛苦,必須要慢慢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並且同時用丹藥補給才行。”清虹邊解釋邊起身,揚眉掃視,最後瞥到了白楓……目前大家還處於驚駭之中,都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清虹隨手一招,白楓驚叫一聲,他的配劍已經飛到了清虹的手中。
  微微撫摩著劍身,拔劍,感應了下,清虹道:“你這把龍泉古劍,靈氣很勝,尤其很有陽性烈性,剛好禰補千音力量太過陰柔,就讓她先做劍靈吧。”千音很配合的任他捉了去,盤在劍上,銀光微現,居然就那麽不見了!
  不過我接了劍,微微一側,似乎可以見到清如水的劍身上,隱現的龍影。
  “記得吃飯的時候叫她出來,不然,光有靈氣還是會餓死的,如今她根本就是剛出生的小龍,脆弱得很,沒事給她洗個丹藥浴就更好了……”清虹說著,聲音卻漸低,我抬頭剛好見他微微晃了下就倒了下去,忙“啊”的叫了聲伸手撈去,觸手是空……
  隻有滿懷的藍色幽光……
  化成了一束,回了耳墜,不知為什麽,突然有種很溫馨幸福的感覺——本來還有點擔心,他成了水仙,千音化為龍後,會不會因為厲害了,變得遙不可及,離開我們呢……似乎,這裏所有的人都已經不可少了,誰的離開都是遺憾。
  靈氣障隨即消失,突然強大的靈氣罩向了我們,我和星源同時出手,玄玉訣靈氣掌相迎,微微震開的白光,逐漸顯身——小溪?
  她也是咦的一聲道:“平安!”
  我忙止了正要圍攻去的大家,笑道:“這是我的好姐妹,小溪,嘿嘿,是個蛇妖~”
  餓了一天的可憐滴我們終於可以吃晚飯了!
  於是,獨特的人、獸、妖共同進餐的場麵再次呈現。
  桃之夭夭直接飄在空中飛花上,嘖嘖有聲的品著十來樣茶水,各款美麗可愛的小杯子都被花瓣托著飄在他的麵前,旁邊剛剛吃了我兩盒胭脂,喀嚓掉了一塊火紅瑪瑙石,心滿意足打嗝噴火飛到一邊的火鳥,就被夭夭直接花瓣床請了去,不時給他旁邊的裝熱水的銅壺噴火加溫……
  我是自己夾兩筷子,吃一點,就分點好吃的給伊豆,小家夥最愛吃糖醋排骨和紅燒肉……果然肉食動物,當然,還要適當就些點心,不然他嫌太膩就會用口水來荼毒我的衣服。
  每次吃飯時伊豆撒嬌耍賴的哼哼聲都是我們的伴樂。
  小蝶不吃飯,隻是吩咐丫鬟們摘了各式各樣的花瓣,洗幹淨了,加些蜂蜜或是牛奶刨冰,再優雅的慢慢吃著。
  如今千音,因為不能說話了,一上桌就不滿的滾著慘叫,眼淚汪汪的看著桌子上的東西……以往會專門給她準備蝦米、點心屑、水草汁……如今是不能吃了——她還沒長牙呢。
  我幹脆讓小珠取了個木盆,裏麵倒了溫牛奶,融了紫妍丹,撒了點鮮花,就把她扔了進去。邊洗澡邊喝奶吧。
  本來大家還擔心,尤其是把她簡直都當女兒了的白楓,緊張的抱著盆看了好半天,總算見千音不折騰了,開始老實的喝奶才鬆口氣。
  夭夭說,劍靈是比劍魂更為高級的,隻有活的高等靈獸自願才可以成為劍靈。它們既可以在劍中和其合為一體,也可以出來,如正常般生活。
  千音如今在龍泉劍中,吸收其間的千百年留下的靈氣,也會將自身的龍氣留在其中,即使將來她離開,這把劍,也已經是絕世之品了,畢竟這世上能見到龍都是極為難的,更不要說得到龍氣了。
  香巧抱著她的小玉兔,麵前紅蘿卜、白蘿卜、紫蘿卜、青蘿卜……擺了一排,還有白菜葉,各種型號大小,十分細心的喂著那堆白色的小麵團……汗死,它的名字就是“小麵團”……
  小溪顯然還是鬱悶的悶頭無味的扒著飯菜……不會用筷子,隻會攥著筷子劃拉或是紮些肉吃……原來今天她急著趕來,就是因為感覺到了強大的靈力和龍氣,因為蛇最期盼的就是修成神龍,所以她們對龍氣的感應極為敏銳。
  可惜,清虹布下的屏障,她竟然無法穿透……我真是也不知道清虹到底是哪個級別的,從前當水妖就那麽厲害,如今好像也是個仙了吧,那豈不是要變態了。。。
  我看了眼小溪,也沒辦法,化龍石已經用了,而且世間也很難再找一塊,好在她也知道,還是自己修行更重要,千音因為之前救小蝶時受了重創,才必須要用化龍石。
  芳兒和星源是一直規矩的坐著吃,從不說話分心。
  小魏吃急急吃了幾口,就蹲到地上研究去了,“你是小七,恩這個是十二?啊?是小五……”地上的絨毯上圍坐了一圈的乖寶寶——水鬼,恩現在升級為水妖了,小光屁股娃娃們各抱了一壇加了藥的清髓,用我給的麥接吸管喝的可愛之極,臉蛋兒紅仆仆的,一個個無辜的看了小魏根本對他不予理睬!
  ……
  果然是非常家庭啊!
  當然我們這屋裏本來不用下人伺候的,後來覺得小珠小璧兩個小丫鬟懂事又機靈,也很忠心,才讓她們進來服侍,兩個小丫鬟適應能力也很快,從開始的目瞪口呆已經到了現在,和眾妖精鬼怪相處的其樂融融了~
  正用著清口茶,才出去取熱水回來的小璧道:“平姑娘,方才有人送了帖子來,說是給十三少爺的。”大家如今自然都知道了我的麵具的事,當然下人隻是知道,十三少爺是我的義兄,我也是這麽對溫澤說的。
  接手來看了淡青色的印花帖子:
  “花兄:今夜暗市提前開張,可要同去?――溫”。
  我嘿嘿笑著,有熱鬧怎麽少得了我,這可是個大市場,要好好開發啊~~~我的貨物還壓著呢!尤其……不知道,這次溫澤見我是什麽表情,化龍石再也不存在這個世上了~~~
  山腹密地探察請求~救出小銀狼隧道長長,岔路眾多,要不是有人帶領,真的很難走出。
  前麵的人,普通的家丁裝,可是氣勢內斂,腳步穩妥輕盈,宇文家的下屬到底有多少厲害人物。
  火把照亮的道路一直延伸,我不禁思量起來。
  今天見麵時,溫澤倒是好涵養的沒有提化龍石的事情,隻是說因為前幾天幾家的貨物都受到了威脅,宇文家決定提前查收貨物,可以轉賣寄存,也可以提前開始自由交易。
  等到9月1日正式賣場拍賣叫價。
  我也才知道,原來暗市的東家竟然是宇文家,這龐大的山腹宮殿就建在城郊的未央山中,入口是宇文家郊外的一所荒涼山中客棧,實際那不過是掩映山中洞府的入口。
  抬頭看著前麵那個走的悠然,身著玄色長衣頭戴垂紗鬥笠的人,奇怪了,又不為化龍石的事,那叫我同他一起來幹什麽?還以為他要商議賠款事宜呢!
  隆隆的機關轉動聲響起,我們終於到了路的盡頭。
  領路的人打開了機關,石門緩緩升起,他恭敬彎腰道:“兩位公子,請。”
  溫澤很熟悉的跨出了石門,我也跟緊了。隻見他拿出了個金色的牌子,門口接應的錦衣家丁恭謹道:“客官是金牌貴賓,雅舍在三號石室,這位是您要帶來的朋友嗎?”
  溫澤微微頷首,收回了牌子放回袖中。
  我突然靈光一現,我好像見過白楓那裏也有一塊,說是宇文流瀲給他的貴賓牌,憑此到他們宇文家所有下屬店鋪,都會被作為上賓接待,一切價格從優。隻是不知道白楓是不是知道了這個地方呢。
  我抬頭打量,雖然隔了麵紗,依然覺得這裏布置的華美豔麗,富麗堂皇,奢華至極!
  很廣闊的石壁大廳,錦緞綢紗高設,華美的屏風,錯落擺放四周,攔了各路出口。
  洞頂居然是碩大的十幾顆夜明珠,半嵌於側牆壁上的,是琉璃燈盞。
  大廳的人不多,偶爾來往的由下人引導的客人果然都是如我們一樣的裝扮,不以真麵目示人,溫澤說,這是個隻有天下極為富貴、有勢力之人來得了的地方,天下極等商品,這裏無有不全。
  尤其是為客人們提供的直接相互交易平台,宇文家隻要抽取交易額的半成費用,也是天價……誰叫他們宇文家能提供信譽和安全的保證呢。
  來不及感歎,跟著溫澤又隨下人去了我們的貴賓間,一路都是極品錦繡紅毯,落腳柔軟無聲。
  石室布置的幹淨舒適,各種用品俱全,飲食一應於桌上,任君挑選。
  我們也都摘了鬥笠,溫澤坐了,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起來,我邊捏了塊點心扔到嘴裏,邊湊去看,是貨品清單和價目,當真是……種類繁多啊!價格就,不用提了,看來我還真是小本生意!
  很快進來了個高級人員裝束的文雅書生,登記了溫澤要賣的貨品,又退下了。我也突然改了主意,這次隻觀察,等隨後讓白楓來這負責交易好了。
  畢竟我現在是花十三,不適合參與龍宮的事。
  我無聊問道:“老兄,大老晚的,覺也沒讓睡,不會來這吃飯喝酒的吧?我又沒錢,看那麽多好東西不是幹眼饞?”
  他微微一笑:“龍宮可是神秘傳奇的很,花兄身價想來也是不低吧。”
  我搖著扇子笑道:“比起你們這北、南、西三方有錢的主,龍宮算什麽。再說我不過是有個義妹在裏麵湊熱鬧打雜,我才被她央著偶爾幫個小忙什麽的,龍宮的事與我有什麽相幹,誰肯給我花銀子!”
  卻見他起身,卷起了垂著的竹簾,掛好了玉鉤,我探頭才發現,這是石室的圓形窗口,外麵中間下方好大的空間,不同高低的石台十幾階。也發現了外麵石壁上還有很多同樣的窗子,都被竹窗或是紗簾遮了,估計還有很多這樣的石室。
  溫澤拉了輕紗覆了窗口,笑道:“這裏是真正拍賣時的展示台。今天雖無極品貨品正式出賣,卻也有些零散小玩意,聽說還有個異域美人,花兄難道不想見識一下?”
  我橫了他一眼,懶散不雅的翹腿斜躺在舒服的軟塌上,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連他這個看似道貌岸然的也這樣色?!
  突然聽得下麵弦樂響起,十幾的美麗的少女輕盈的飛落到石台上,手裏都托了紅色的托盤,裏麵是各種貨品,主要是些玉石珠寶,精致美麗,不過我對這類東西比較抵觸,花那麽多錢多不值,我們自己做的也不差。
  一個油頭肥麵的老頭從石洞出來,走到了相連的最高的台階上,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花兄難道不選兩樣送紅粉知己嗎?若是有看中的,隻管說,銀錢倒不是問題,我的貴賓牌中還存有不少數額,直接花銷即可。”我瞧瞧他,沉默,無事獻殷勤!
  終於等到了那個異域美女,我仔細看了會兒,金發碧眼,是英國的?恩,不對,這裏是古代,就不知道是哪個國家了。
  “當真是罕見獨特的美人。”溫澤舉杯淡淡笑道,可是看他眼裏清澈的很,根本沒有半點著迷。
  “不知花兄可有興趣?這樣的美人可是不多見呢。”
  我恨恨放了杯子,就這麽想塞給我點什麽東西?
  當下眨眨眼笑了下道:“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嗬嗬,如果……溫兄肯委屈跟了我,倒是可以商量~”
  真是想不到啊,居然可以見他愕然失態的表情,隨後幹笑道:“花兄玩笑呢,看來還是看不入眼?我倒想知道你的紅粉知己會是怎樣的佳人。”
  “你也別繞了,有話直說,我不收賄賂的,除非……”我又舒展了身體,手盤在腦後,色色的瞄了他笑了起來。
  顯然這次他再好的涵養也無法再清風般自若了,苦笑道:“花兄還真是直接。”隨後微微思索下便也老實交代了,哼哼,果然是有企圖!
  原來是要請我幫個忙,詳細調查些他要的情況。
  我想著好歹那化龍石也是他家祖傳的寶物,我到底偷了人家東西不對在先,便答應了。
  反正查探消息,對我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尤其等到清虹休息好了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又有了什麽靈通呢!
  他讓我查的是南方海邊出現的魔化精怪和邪教的事。
  聽說,如今南方沿海,邪教猖行,百姓中很多枉死,邪教大力發展勢力,吸收教眾……而且似乎幾個城市都出現了疫病!
  當然這些隻是傳言,因為當地的官員都沒有上報朝廷,溫澤也隻是根據自己的情報組織提供的資料分析的局勢。
  我不禁有些擔心,明明好好的皇朝盛世,為什麽就不能太平下去,百姓如今大多安居樂業,那個邪教搗什麽亂呢?!
  尤其是,一旦我探察清楚了那邊的情況……我會不管,袖手旁觀嗎?!雖然我是沒什麽民族大義,隻求自己的日子滋潤幸福,可是好歹也不是目光短淺的人,若真是讓邪教成了氣候,天下又哪有樂土。
  而魔,我也聽夭夭清虹說過。
  萬物皆可入魔,其實那也是修行的一種途徑,隻不過是通過掠奪、吞噬、同化外界自然或是生命的能量,來滿足自己的需求。是很殘忍的修行方式,很少有人或精怪選用。但是,無庸質疑,魔物的確是很危險,難對付的。
  我正自思索衡量,都怪我方才接口太快就那麽應了。看他開心的給了我早準備好的紙箋,上麵是些詳細的消息資料,一副舒氣放心塌實了的樣子,怎麽總覺得他是早就算計著要把我徹底拉下水呢。
  “我會慢慢仔細調查的,不過我也要請溫兄幫個忙。”嘿嘿,不好好利用他哪行?
  “隻要我能辦到,自然全力以赴!”溫澤悠閑的品茶笑道。
  “這個,溫兄好歹也是全國有名的俠盜,這個得手的贓物自然是有銷售渠道的吧。”我笑著盯著他。
  他一愣,隨後失笑道:“難道花兄是想讓我代為銷售你的,恩,得手的貨物?”
  “沒錯!”我期盼的望著他,好在等到的是個爽快的肯定回答!
  哈哈,有事求我幫忙就是好說話!終於以後可以放心的大偷特偷了~~~
  “若是沒什麽事,就先告辭了。”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打算回府清點我手裏的贓物了。
  溫澤笑道;“花兄不打算再看看有名的華燈暗街嗎?”
  哎?
  我真想捏死溫澤那個混蛋!原來還有這麽多有意思的地方,他卻把我領到無聊的石室看什麽拍賣美女!
  已經逛了幾十個店鋪,我是還很興奮,激情不減,溫澤苦笑著跟在我身後付帳抱東西,既然你是自願的,哼哼,看我不榨幹了你的荷包!
  已經去過了賣各種毒藥、異域首飾、藥材藥引、奇石、香料……等等新奇古怪的店鋪,如今走在寬闊的石洞隧道裏,對很多的兩側開了路引出去的獨立石洞店鋪(——都是些特別的商品買賣,外麵城裏見不到的東西)我也不再如開始般新鮮,每個都去,而是開始挑選著進。
  突然眼前一亮,居然有個晃悠的牌匾在前麵的洞穴前掛著——精魄店!
  看來除了我們,去捉精魄的也還是有人在啊!
  “這是宇文家的店鋪,也隻有他們才提供得出如此之多的精魄。”溫澤在身後解釋。
  “他們家很會捕精魄嗎?”
  “宇文家的幾處山地,林木繁茂,裏麵居住了很多的靈獸,他們派出了很多的高手,建了山中馴養場,逐一的將各類低等靈獸馴服,有死傷時,精魄自然也就由他們取得了。”
  我不禁小得意,這麽麻煩,看我們,每次出手都是大有收獲。
  石室中四麵都是禪木櫃子,架子上錦緞繡墊上是一塊塊美玉,各色不一。
  我滿意的看了一圈,差點沒有得意的大笑出來,我們妖怪精魄狩獵小組的成果可要比這的好太多了!——夭夭尋找目標,清虹下手圍困,伊豆放風補漏,小魏星源基本上隻要負責往玉中裝就好了……
  突然在角落裏,我發現了很可愛的一隻小銀狼,被關在了鐵籠裏,渾身髒兮兮的,毛發糾結,身上滿是傷痕血跡,我不由怒道:“為什麽要虐待小狼?!”
  “嗬嗬,這位客官,本來小店隻是出售精魄玉石的,前天有個受了重傷的客人來,說是他和好幾個朋友一同圍攻才解決了一隻高級靈獸——銀狼,還活捉了這個小的,隻是它暴躁的很,被他們傷成了這樣也不肯屈服,而且他那幾個朋友都受了極重的傷,急需要靈藥治療,他才忍痛低價賣了給我們,說是有錢人沒準會買它回去當靈寵。
  我也是一時貪圖便宜,卻沒想到這小狼真是氣人的很,不吃東西,也不準治療,誰也接近不了,更別提賣主了,連困在它項圈上銅牌裏的成狼精魄,我們也取不出來,再拖久了恐怕都消散了!
  如今那隻小的也就要不行了,看來隻能等它死後捉了精魄和大的一起賣了。”掌櫃的苦著臉抱怨。
  我心疼的看著小狼道:“我買了!多少錢?”
  “哦,真的嗎?!”掌櫃的聽了,馬上來了精神,興奮的賠笑道:“客官您看,成狼的精魄可是高級貨,恐怕要和這小狼要一起買的,這價錢可低不得……哎呀,是,是貴客啊!您放心,我們的價錢絕對公道。”溫澤自覺的過去晃蕩了下金牌交錢。
  我則小心翼翼接近了小狼,它本來滿眼都是戒備,低聲嗚嗚的叫著,我蹲下溫聲安慰道:“別怕,我是救你出去的,沒有惡意。”彈了顆紫妍丹到他的肉鼻子上,又滾了下來,小狼識得靈氣,嗅了下,又歪頭看看我——雖然帶了鬥笠,看不出什麽,終於還是伸了舌頭舔了下,最後湊過去咬到了嘴裏。
  看它吃下了,我也放心的讓夭夭迷霧放出,先讓它安靜睡一覺再說。
  老板嘖嘖稱奇的打開了籠子,還好心道:“這小狼怕是已經不行了,客官您看本店一向信譽良好,這既然按活狼賣的……”我不耐煩的自動省略他的話,抱了小狼出來,很瘦小,才出生沒多久吧,隻比豆豆大了一點點。
  “花兄當真好手段,似乎對靈獸很有辦法呢。”溫澤看著我懷裏的小狼道:“還真不知道花兄竟然是如此細心善良溫柔的人。”
  我知道,好歹我現在也是一個大男人形象,卻表現的整個一寵物保姆似的,隻能微微收斂渾身散發出的憐惜溫柔,淡笑道:“不過是一顆迷藥把它迷倒罷了,這小狼若是治得,隻要訓練好了,轉手一賣就賺翻了,嘿嘿,那成狼精魄可也是難得之物,這次真是讓溫兄破費了,哎,都怪我缺錢啊!~”
  他輕聲笑了下,不再說話。
  “你缺錢?……你缺錢不會找你老公我來要?!跟這個家夥混一起做什麽?!”我一驚抬頭,石室門口,已經站了一人,斜斜靠著石壁,也是黑色錦緞長衫,修長的身形,散發著慵懶的韻味,頭上戴得傾斜了的鬥笠,遮了麵容,黑紗斜著垂下,剛好觸到他橫抱在胸前、輕點指頭的手上。
  聽那聲音就知道,今天爾雅是本尊出場沒帶麵具。
  就是,少了往日的嬉笑,倒有點冷冷問罪的味道。
  ……我哼了一聲,懶的理他。他真當自己是我什麽人了……尤其,我好歹現在是男人……
  溫澤顯然身子僵了下,微微側頭,鬥笠輕轉黑紗拂動,估計是打量了我一番,正震撼猜疑我真是個GAY吧……不過爾雅下一句更是讓他警戒了起來。
  “無影公子,真是好巧啊!”一句話半死不活的牙縫裏擠了出來,很有挑釁的意味。
  嗬嗬,好啊,那晚沒打成,今晚接著來!我倒要瞧瞧誰更厲害!
  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溫澤冷聲問道:“閣下是?”
  還沒說完,已經有弩箭破空射來,他忙側身閃過,錚錚的鐵箭頭射到石壁上,火花四濺!
  我剛要罵爾雅怎麽就這麽喜歡偷襲,卻驚訝發現他也是稍顯狼狽的閃身躲了,沒好氣的嚷道:“不過拿裏你們幾顆丹藥,要不要這麽小氣追這麽遠?!”
  門外很多的人,都拿著箭弩對準了爾雅,一個一身勁裝的人走了進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朋友好膽量!強搶了我們藥房的數種珍貴丹藥,燒了藥房,沿路用藥迷暈了幾十個衛士,打暈了十七個客人……居然還如此悠閑的在此地,想來是真將華燈暗街當作您遊戲之場所了?!”
  我看著無所謂對峙著的爾雅,不禁失笑暗讚,牛啊~!比我還狠,我和溫澤也不過是雅偷,他這……根本是惡搶啊!
  嘿嘿,今天這可真是翁中捉鱉,我倒要看看他能落個什麽下場!
  大鬧暗街拖累下水~同對追兵們所謂生活不是那麽容易的,世事不是那麽順心的。
  本來一心看熱鬧的可憐的我,想不到到底被爾雅那個混蛋拖累下水了。
  看著眾人同樣戒備的拿弩箭指了我,當真隻有苦笑的份,我暗裏打了手勢叫溫澤不要插手。
  方才從外麵守衛眾人腦袋上一路跳過來的小棉花,剛進了石室就被爾雅一痛數落:“真沒用,讓你引開那些人,居然這麽快就讓他們找來了。”
  棉花委屈的喵喵直叫,突然欣喜的眼睛徹底綠光熒熒的望向我,毫不猶豫的跳了到我懷裏,不停的蹭著我撒嬌,絲毫不管它是蹂躪踐踏著小銀狼……我無語的看著它背著的一個小包裹,暗紅色的,估計是爾雅撕了自己的衣服,解了下來瞧了下,裏麵瓶瓶罐罐倒不少。
  卻沒想到我的舉動徹底惹火了眾人,為首的人冷聲道“原來這裏還有個同夥!今天恐怕要委屈兩位朋友去我們的特等貴賓室坐坐了。”
  小棉花毫不知它已經把我給陷害了,很興奮的跳到了我的頭上,開心的踩著鬥笠對著爾雅挑釁的喵了幾聲,極為鄙視的樣子……爾雅倒是全不在意,對著那群人冷哼道:“憑你們還早了呢。”
  然後又奇跡般的變了腔調,轉頭對我笑道:“好老婆,看來今天咱們得大鬧一場了!嗬嗬。”
  圍攻的人不待他出手已經又是弩箭齊射向我們,我暗罵一聲,正想著怎麽應對,夭夭和清虹的保護障我從前都在人麵前施展過,這現在當男人,可沒有護身的了。
  我這邊沒動,全靠爾雅展開了鞭子,一片虛影卻是輕鬆將箭攔了,他轉頭懶懶道:“後麵更厲害的攻擊多了,你再發傻,我難得找了個對胃口的老婆可就隻能剩個牌位了!”
  我隻能無奈的哼了聲,運起了剛想起的玄玉訣的護體靈氣罩,雖然耗了點內息,總比被誤傷好。
  “哈哈,你們攻擊完了?那該輪到我了!”爾雅突然收回鞭子,瞬間幾十道金色的光影射出,屋中所有人都是悶哼一聲就倒了……他的暗器之變態我是領教過,不過今天我才知道他試探我的時候倒是很留情了……
  溫澤拉了看傻的老板後退到了角落。
  突然我看清了眼前最近的一個衛士,身上還殷紅流血的地方居然插的是銅錢……
  “你有病啊?!怎麽用銅錢?!”我不受控製的叫了起來。
  他正衝到我身邊拉了我的手就向外衝,隨意道:“身上沒銀子了。”
  我差點沒吐血,“敗家子~~~你正經是個……”後麵的話卻卡了在喉嚨裏,出了門,才發現,外麵的通道也正有一隊幾十人的勁衣帶刀衛士守著,見我們出來,雖然一愣卻是馬上反應過來,齊齊拔刀。
  我正要摸藥粉——這麽多人打死我也不硬碰,麻煩死了。
  卻沒想到爾雅是比我還快,猛的拉我後躍,“嘭嘭……”的摔了幾個小球到了他們之中,立即灰煙升起,頓時人群大亂,都猛烈咳嗽起來,還有的淚流滿麵,他隨後長鞭一抽,剛好一條通路,我們急速借機衝了過去,飛快的向通道盡頭跑去。
  “剛才什麽東西?”我感興趣的問道。
  他洋洋得意“江湖旅行之必備良藥——胡椒麻辣催淚彈!這可是我獨門密製的。”
  暈,居然敢學我的廣告語。
  突然後麵急速的風聲,是弓箭!爾雅回手使鞭攔了,我看去是後麵又一隊人追了上來,好在我們也到了頭,轉了到另一個石洞隧道。
  他笑道:“過了前麵一隊護衛就是暗路,從那可以直通大廳。”
  我不禁鬱悶的想著,來時這的重重機關,迢迢迷路我是見識了,他這個笨蛋真能找到出去的路嗎?通到了大廳不是照樣很難出去?要不我幹脆捉了他獻出去,估計還能還我個清白,沒準還有賞錢什麽的……
  不過,前麵的這隊人馬也太多了點吧,兩百多人長長的一隊在明亮的通道裏,都是軟甲,幾個顯然不好對付的高等護衛手裏是精魄武器,首先衝了來,我清閑的抱著藥包和小銀狼,看著爾雅衝鋒陷陣,小棉花也衝了出去,在來人的臉上留了漂亮的劃痕……
  輕鬆解決了來人,卻又迎來了彩色飛刀兵團……大手筆啊,這麽多精魄武器。我激動的也上前,好不猶豫的單手揮袖拚命收飛刀——錢啊!!!武器啊!!!好東西啊!!!好在靈氣層防護著,偶爾沒躲過幾把小刀打在身上也就稍微疼了點。
  顯然出飛刀的護衛都有點傻眼,因為本來都已經從他們頭上躍了過去的爾雅看了我還在這邊磨蹭,又慢條斯理的返回,也開始了捕捉飛刀行動。顯然也想到了飛刀的價值。
  終於到了大家都再不肯浪費飛刀,拔了配劍又要攻來時,我也笑了下,踩了他們的刀光劍影在腳下,過人~
  落了地才發現前麵一段路沒有燈,是黑暗的,爾雅從後麵過來,手裏還抓了被打暈的兩個人,隨手丟了一個到前麵,牆壁兩側射出的長矛冷箭立即將其紮的渾身是血。
  我一抖,剛要阻攔他已經將另一個扔得更遠……
  “你在幹什麽?!打人傷人也就罷了,他們已經暈了,怎麽還讓他們送死。”攔了正要回去再捉人的他我沒好氣的問道。
  爾雅邪邪笑道:“反正都是宇文家的人,死一個少一個,而且不用他們試探,恐怕中招的就是咱們了。”
  我拉了他的衣袖道:“用不著,跟著我!”
  回身衝了進去,邊急速前進邊將方才收到袖中的飛刀,打到了前麵路上的上下左右四周石壁上,發現隻有下麵有反應會引得機關暗器啟動,便專門對付地麵。
  聽著爾雅後麵跟了上來我也放心了,雖然慢了點,總比用人強,那些人又非大奸大惡之人,就是追殺我們,也是盡本職維護主子的利益,根本不至死。
  後麵追的人顯然又跟上了,我專心應付前麵箭雨如林,長矛淩厲,突然聽後麵慘叫聲起,回頭看,卻是爾雅讓小棉花撐起了黑色的靈氣罩,後麵射來的箭和暗器,都反彈了回去,甚至沾染了黑氣的都在石壁上反彈不停的折射,護衛們亂成一團,上竄下跳,躲著武器們的攻擊,爾雅壞笑了下,又俯身後手在地上撒了層亮晶晶的——釘子?
  頓時慘叫聲更加慘烈,匆忙落地的人,踩到了釘子上……
  他嘿嘿笑道:“看他們還怎麽追,我這回可是口袋空空,準備的東西都用光了,再來新的追兵就要動老本用自己的靈力拚了,那我可不能保證不出人命啦。”
  好在暗路走下來還算順利,終於見到了盡頭的亮光了,我小心翼翼走完了最後一段路,出了洞口……卻更加鬱悶了。
  爾雅帶的什麽路?!大廳裏全是武裝了銅盔鐵甲的護衛,圓圓圍了整個大廳,高處,石室四周的圍牆石台上,弓箭手幾層,弩箭手幾層,還有各種暗器。。。。。。
  好嚴整的隊伍,好壓抑的氣氛……
  感覺分明是送死來的嘛,我們雖然有靈氣防護,可是他們的弓箭隱隱光華,都是有精魄又灌了內力催發的,穿透力極強,尤其那麽多,耗也把靈氣耗盡了。
  “出路在頂棚,那裏我找了一個通道,躲過攻擊就好。我需要小棉花防護,暫時不能用靈獸之翼,先到最高的台階上,等我打通了上麵的路,再來接你。”爾雅拉了我低聲說了幾句,話音才落就衝了出去。
  ……看著諾大的石室大廳,望著高高的蓬頂,真是倒黴啊,沒有了清虹我這也沒法飛,讓夭夭來卷不暈死才怪!當下想了下問道,“夭夭除了花瓣罩還有沒有別的防禦方法?”
  他懶懶答道:“我是什麽人啊,你也太小瞧我了~嘿嘿,給你瞧瞧……”眼前粉光一閃,居然是一大塊粉色的軟綢,繞著我飛行翻滾,看來跟他的衣服一樣,都是靈氣織的,雖然一個男人用這種顏色有點問題,可是,安全第一啊!
  看著幾十幾高高的台階,我一咬牙,衝了,後麵的人已經追到了,煩啊!
  點腳急行,粉色的綢直接拉到了身上當披風,雖然大部分火力在對付爾雅,我還是被射得眼花,就是不疼,這麽多的箭也有壓力啊。
  爾雅已經上了一半高度的石台上,回頭催道:“快點!”
  我嘟囔著跟緊……這現在是算逃命嗎?我還是沒明白我怎麽一下從貴賓就淪落到這個地步,其實我要是不跟著他,估計早逃到安全地方了,不過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他怎麽出去,也想見識下宇文家最強的防禦到什麽程度,我現在對自己的實力很是不解,溫澤那樣拉攏我,該說我還是很有價值的,應該也算得上高手了吧。
  突然感覺到攻擊都停了,我腳下不停,點地跳躍著又上了幾級台階,回頭是發現,頭上圍站在石壁通道上的弓箭手們都靜靜向兩邊分開了,後麵?!
  顯露出的石洞裏緩緩走出的人,在金甲兵士中,淡色的綢衣素衫,身周柔和的靈氣縈繞,冷眼俯視,高貴雍容的氣度,似乎所有人見他時都不由得仰視,明明和他也算相熟,此刻也難免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這樣的人隻是個華美的夢境,虛幻的不存在於世間,那樣的遙遠觸手難及……
  “兩位朋友好膽識好功夫,在下佩服,卻不知來我華燈暗街所為何事,若是隻為些物品,我們倒願意和兩位交個朋友,這些東西隻當是贈送,若是……存心來生事,還請兩位三思。”宇文流瀲還是往日好涵養的樣子,淡淡開口。
  爾雅非常囂張的笑了一氣,又旋身上了級石台,終於到了頂層,距離蓬頂倒是隻剩幾米高度。“嘿嘿,丹藥我是憑自己本事得到的,不勞你們贈送,我就是看你們宇文家不順眼,一思都不需要。”
  小棉花也瞬間旋到他身後,黑色的光華籠罩後,是黑色的羽翼展開,靈活的扇動,爾雅迅速飛到了大廳一角的棚頂,伸了鞭子一卷,嵌於上麵的一顆明珠台座微微滑動,轟隆聲中,石板上陷,出現了一個通道。
  我此時也剛好追到了最高的台階上,爾雅見我停了剛要下來接我,一直靜靜注視的宇文流瀲終於有了動作,揚袖抬手穩穩的舉了無雙弓,手上拈的是三枝——雀羽箭!綠色的光華,我哀嚎,他的箭法奇準無比,尤其他的靈力也不像少的樣子,這樣的箭就是夭夭也防不住!
  爾雅顯然也識得厲害,迅速飛落到我身邊,道:“小心他的雀羽靈箭,一會你先走,我纏住……”話未完,三枝靈箭已經無聲的逼近了,快極。
  爾雅翻身卷鞭攻去,打飛一枝,點腳踢飛一枝,可是兩箭很快繞了回去,繼續跟蹤,他迅速俯衝,饒到了士兵中,宇文流瀲輕哼了聲,手上靈光微現招回了箭。
  我也出了手裏早備好的扇子,脫手旋轉而飛,剛好打到一枝箭腰上,好在這枝靈箭速度極快,我又在石壁前,陡然歪去的箭枝,瞬息擦身而過沒入石壁。
  我苦笑著任雀羽箭被宇文招回,卻沒了收它的興致,因為上方的洞口已經被一隊人攔了,每個人身上都是灰色的翅膀,想不到,居然還藏著這樣的擁有靈獸之識的護衛啊,雖然該是不高級的灰鷹,好歹也算空軍了,如今他們可真是大動幹戈了。
  我現在不利啊,懷裏的小狼還睡的香甜渾然不知外麵打得火熱。
  爾雅也有些意外的咦了一聲,要趕回來解決,宇文流瀲突然輕笑一聲,蓬頂又是一陣巨響後,居然石板翻轉後,露出滿麵石壁上都是鋒利的金剛錐,森寒的光芒直現。
  他也悠然的飛身下來,親自動手攔截爾雅,橫手一劃,是綠色的一道長長劍氣,夭夭叫道:“是玉靈犀!海中怪獸的精魄玉劍,他居然能弄到那個怪獸,估計除了清虹,沒誰對付的了~~啊!我可擋不住!”
  我沒理他神經,爾雅顯然也不敢硬碰,隻是鞭子上也是黃色的光華閃現抵擋,快速的閃躲翻飛旋轉得精彩之極,宇文流瀲還是沒有顯現他的靈獸之翼,隻是抬手射了一道銀絲,粘在了棚頂,借此力旋停於空中,偶爾在各處台階牆壁上點腳換力,倒是飛的也靈活自如。
  我也有了主意,抖然扯了粉綢道:“給我變成鞭子!”
  夭夭一聽不用他來當擋箭牌立馬聽話的幻形,粉霧陡然成為了長長花藤,我甩了出去,剛好纏了一個飛在頂蓬洞口的人身上,借力飛上去,在他慘叫了聲墜下時,立馬換了個目標,終於到了蓬頂,拔了釵劍刺入石壁,輸出靈力,穩了身形,得快點出去了,這可不怎麽好玩。
  天上那幾個飛人再不等了,居然都拿出了武器——長矛,出了幾個人向我個攻來,我哼了聲,隨手將鞭子纏在腰上,抽了扇子出來,點開機關,金色的飛針射出,幾人連忙扭身閃躲,卻還是都或多或少中了針,這裏麵是巨毒,我邊踩了一人,又向上躍了下,扔了幾顆和寧丟向下墜的幾人道:“馬上服下,不然死了別怨我!”
  手上也不停的又飛出了扇子攻向剩餘的幾人,靈氣暈染的扇子邊緣的暗韌輕鬆的削斷了幾人的兵刃,斷裂處,彩色的光如煙花般閃現,是裏麵的精魄飛了出來,我笑著牽引內息,吸回了扇子笑道:“不想死給我都讓開!下次就是你們!”
  順便再踩個近前的人借力……沒翅膀很辛苦。
  “小心!”突然聽到爾雅提醒。我側頭一看,又是三枝雀羽箭?!宇文那個家夥不用弓,直接也拿它們當暗器了?!雖然速度慢了些,可是,更靈活了,顯然輸了不少靈力,尤其是這次三枝都攻向了我。
  爾雅趕來幫我處理了一個,不過他也因此被宇文流瀲的劍氣劃到,黑色的羽毛散了滿空,我心疼的想——我的小棉花啊~~~
  管不了了,我直接撲到了前麵人群了,看方才宇文流瀲還是舍不得傷自己手下的,立馬抓了兩個當擋箭牌,正好借他們的力飛在空中,倒是躲了一波箭,可是它們顯然繞了一圈後又向我射來,我身後的幾個飛著的護衛也出了長矛,真是……
  踢了身前的兩個人下去,剛好借力倒翻到了身後幾個人的後麵,在他們腦袋上一踢,看著他們急速墜落,又飛了扇子打飛一枝箭,另一枝隻能硬避了,我猛的向後完了腰,箭就從胸前擦過,鬥笠也翻飛著掉了下去,換出了花鞭卷住棚頂洞口的鋼刺,迅疾朝洞口趕去,四周的弓箭手眼見我要逃了,又是萬箭齊射,隻能用自己的靈氣防禦——砸的好疼啊~~~
  突然聽宇文大叫“都住手!”
  我回頭見他,正驚愕的看著我,全然不似方才從容灑脫的跟爾雅過招,試探問道:“洪公子?”我也才注意到,他的雀羽箭也收了回去,退到了一旁的石台上,爾雅得了解脫立馬也飛了過來。
  沒有出聲,隻是莫測高深的微微一笑,直接閃進了洞口,讓他誤以為我默認好了。這原來是個曲折的通風口,爾雅也隨後鑽了進來。
淡淡的血腥味彌散,我邊向上沿路急趕,邊皺眉問道:“又受傷了?”
  “那個家夥陰險!若是我不用靈售之翼的話,也可以增加很多攻擊招數……啊~~沒想到他居然用蜘蛛精魄絲代替羽翼,化羽為箭就是他那隻破孔雀的招式,小棉花的能耐比這多多了,可惜沒法施展,我當然打不過他了。”爾雅不忿的暗喊。
  “孔雀?”
  “他的靈獸,哼哼,他們緣木澤就喜歡用這些個華麗沒用的靈寵。”
  兩人閑扯著終於算是順利的出了通道,出口在半山腰的懸崖峭壁上,看著外麵天都蒙蒙亮了,我長籲口氣,爾雅這家夥真是……到處惹麻煩搗亂啊!連溫澤也說,要到宇文家偷東西一定要小心,他們的防禦不是一般的嚴密,他居然敢直接對扛,想想要不是方才宇文放水,就算我們出得來,也是很辛苦,至少這條通風密道裏我們也發現了很多的屍骨和暗器機關孔……好在他們沒啟動。
  可是洪公子?誰呢?溫澤好像也說過我現在的樣子很像他一個朋友……不會是宇文錯以為我是那個人了吧。
  扯了爾雅的鬥笠,隨手給他包了幾處傷口,服了,像他這樣敬業,總是弄的一身傷絕不停歇的,也是要有超人的毅力和能耐,不然怎麽保證每次都是驚險刺激又絕對死不了呢!
  “疼疼疼,你不會輕點溫柔點嗎?!”
  “活該,自找的!”我狠狠紮緊了紗布,再次聽到了他優美的男高音。
  “你個暴力女!”
  “嘻,恭喜你終於發現事實本質了~”
  “哇呀!後麵已經中了幾劍了。”
  “沒事,拍拍有助於舒筋活血~”
  ……
  終於,在天大亮之前我趕回了龍宮,爾雅和小棉花的靈力都耗差不多了,也沒的飛,我們回來時隻好打劫了個馬車……趕了回城中心的一個客棧,後來還是我好心送了車夫一個爾雅收的精魄飛刀,他要是識貨,能去不少換錢呢。擺脫了他們兩個都靈力虛脫的家夥,我也邊打哈欠,邊施展輕功回了自己的窩。
  屋中晨光暖暖,新鮮的空氣舒爽,我卻眼皮沉重的很,摘了麵具隨便洗了便砸到了床上,小狼扔在了床尾,扯了被子,順便給它搭了個角……雖然目前髒了點,我沒精神給它洗澡了……還帶出了鑽在被子裏悶頭睡的伊豆,直接收到懷裏,床角的火鳥半死不活的也夢遊中爬了過來,直接臥在了我散開的長發上……直接當鳥窩了,我眯眼瞧了下它,正把腦袋埋在了自己的翅膀下,安靜的繼續睡……
  我也會周公去也~
  禦座火鳥瑪瑙幻形~現劫持事件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滿室陽光,揉揉眼睛,我現在徹底是夜貓子了,日夜顛倒==
  (幾的作息時間目前就素這樣的==)
  更確切的說,我是被餓醒、舔醒的……
  揪了伊豆離開,“再餓也別吃我啊!”這個懶家夥,我睡懶覺它也賴床。
  見我醒來坐起了身子,伊豆興奮的叫著,滿床跳,突然又回頭朝床尾惡狠狠的汪汪叫著,我看去,小銀狼已經醒了,正努力縮成更小的一團,驚恐的看著伊豆全沒了店裏初見識的氣勢。
  我好笑的拉了豆豆到懷裏,拿下巴蹭蹭它的小腦袋,“別欺負小朋友哦,要和平相處。”
  豆豆委屈的嗷嗷叫著絕對不從,扒著我的衣服滿眼不甘心……小家夥獨占意識強的很,火鳥一個它能忍已經是奇跡了——沒準還是因為同樣怕清虹……
  我們這邊鬧著,小璧早聽了動靜,打了溫水進來。
  梳洗一番,想了下,昨天那麽被動的挨打防禦當真是讓我很窩火,決定今天好好練練功夫去!選了身白色的武衣,束袖收腰,金絲邊繡,素雅之極,我不由得也是精神大暢。
  頭發昨晚沒有洗過……我無恥一個,今天給盤起來吧。
  小璧細心的幫我將長發分了兩側,分別編了四股的麻花辨,又盤了起來油光黑亮的兩個疊花髻,最後用珍珠花穗固定了。
  我滿意的試了下輕快的裝行,簡單用了飯,想想,又給小狼清洗了一下,療治傷痕,它脖頸上的項圈也摘了下來,裏麵的精魄收了在古玉中,我感受了下靈氣當真豐厚,嘿嘿,倒是很適合小魏的彎刀!
  小狼也許是被伊豆嚇怕了,一直乖乖的隨我擺弄,擦拭。我看著它身上顯露出來漂亮的銀色皮毛,茸茸的,等到幹了後一定銀光閃閃的很漂亮!
  小狼好在口味跟豆豆滿像,給它豆豆的食物,它吃的很是香甜,不時嗚嗚的撒嬌舔舔我……全是食物和口水。
  當然,他的舉動顯然更讓伊豆小同誌不滿,桌上地上的跳個沒完,慘叫聲不斷,其實我是很喜歡豆豆對我的依戀和獨占,這證明我對它而言是很重要的。
  而且,不知為什麽,對後來遇到其他的靈獸,雖然也喜歡,卻沒有像對豆豆那樣,似乎已經是不能缺少,幾乎成了自己的一部分,疼到骨子裏,嗬嗬,可能因為它是我最早碰到的,陪我時間最久的,也可能正是因為它更具靈性和感情,貼心得很。
  “好了,別鬧了,小狼現在有傷,當然要好好照顧嘍,等它好了,就交給你帶著它去玩吧。”揪了伊豆捏捏它立起的小耳朵笑道。
  伊豆頓時眼睛一亮,黑色的靈氣罩出攏了小狼,小狼驚恐的叫了一聲隨後就安靜了,我驚奇,豆豆還能給別的靈獸治療啊!還以為守禦之光隻能對星源和它自己施展呢。
  黑光散去,小狼果然精神了很多,小眼睛精亮的崇拜的看著伊豆,站了起來抖抖身子,亮亮的絨毛果然如水柔滑,顛顛的撲著兩爪扒到了我的腿上立了起來,腦袋在我的裙子上蹭著。我嗤笑,真是剛才還小心翼翼的,這下就不怕生了。
  豆豆滿意的縮在我懷裏,慵懶的斜眼昵了小狼,很滿意我專心的愛撫著它,沒理小狼,卷著小尾巴搖了下,舔了舔我的手心,叫了幾聲就跳了下去,高傲的揚著小腦袋,走出門去。
  我看小狼不解的瞧瞧我,又歪頭看看伊豆,便拍拍它的腦袋,也站起了身,笑道:“跟它玩去吧。”
  小狼馬上歡快的急急跟著伊豆溜了出去……
  九月南方還是盛夏好時節,院中池塘水碧,荷花淡香,四周房舍前都是花木扶疏,綠蔭草毯。
  西麵的丫鬟們都進出往來著端著飲食茶水,向前麵龍宮餐飲供應,來往匆匆。
  東麵幾個女子正在架子上鋪曬花瓣,笑語盈盈。
  突然聽得幾聲笑罵,卻是火鳥又唧唧喳喳叫著從美容品廠房的窗子飛了出來,後麵蘇紫掐腰恨恨道:“你隻賊鳥!每天要偷我們多少胭脂吃?!”
  我看著好笑,每天必演戲碼!火鳥得意的飛了幾圈,丟下個空盒子到地上,看見出了屋的我,立馬纏了過來,親熱的繼續摩擦生熱……
  我照常安撫了蘇紫幾句,看她氣鼓鼓的拾了盒子白了火鳥一眼回去了。
  突然靈光一現,火鳥有翅膀啊!!!我要不要試試也弄個靈獸之識!當下興奮的把它扯了下來,商量了好半天,火鳥都是歪頭傻傻看我,不知我說的什麽意思……撞牆啊!這隻笨鳥!
  “嘻,分明是你笨,居然跟它要靈獸之識!”夭夭也飄了出來,飛到了一顆樹上舒服的躺了曬著太陽。
  “什麽意思?它不是靈獸嗎?”
  “當然是,還是不錯的品種呢。隻不過,人們不知道駕禦方法,都以為火鳥隻是好看沒用隻會噴點小火的靈獸。”夭夭懂得還不少呢!
  “那該怎麽用啊?我現在很急著飛啊!”
  “火鳥傳說是鳳凰的宗親,自認高貴無比,怎麽可能讓人類束縛了自己,一損俱損?所以它們根本就沒有靈獸之識,當然感情好的話,認主倒也可能,反正人類壽命短的很,主人一死它們還是自由的,受虐待時,跑也容易~”
  夭夭突然側頭細細觀察了眼正得意的在我肩上蹦達的火鳥,笑道:“這隻小家夥靈氣很足,被你喂了那麽多的瑪瑙,體質也改善了不少,沒準,嘿嘿,以後還能蛻化呢。現在要飛也簡單,用禦座咒就可以了。”
  隨後念了段靈訣,我聽著別扭可還是記了下來。
  按夭夭教的,運了靈力雙手結印,施展了靈訣打在火鳥身上,它興奮的吸收了靈氣猛然巨變,紅色的氣流旋渦般在周身凝聚,紅光中身形漸大,周圍的空氣不知是因為高溫還是因為靈氣波動,扭曲著……我感到巨大火的能量,也被迫後退。
  眼見它居然快到了一人高才停下,亭亭玉立,羽翼晶瑩玉潤,如燃燒的火焰般鮮紅的色澤,在陽光下琉璃泛彩,耀耀生輝,身後長長的尾羽如開屏孔雀般華貴疏懶,覆在茵茵綠草上妖嬈絕麗!
  高貴驕傲的輕吟,居然聲如天籟!
  “現在隻是幻形,持續不了太久,嘿嘿比較耗費靈力。要我說不如把那些靈力給我,想去哪我送你就好了~”
  我興奮的根本顧不得理會夭夭,真的是,太震撼的美麗了!突然意識到周圍還有很人都看得呆了,驚豔得說不出話,忙念了逆散訣,瞬時,火鳥又變回原來大小。顯然它還沒有過夠癮,不滿的跳著叫著,撲扇著翅膀,急得連連噴火。
  我敲了下它的腦袋笑道:“那麽愛吃紅瑪瑙,以後就叫你瑪瑙好了,你可要付食費啊!就乖乖的給我當禦座好了,嘿嘿咱們是互利啦。”
  火鳥一聽瑪瑙,兩眼放光,連連點頭。根本不聽我是提的什麽條件……
  “嘻嘻大家都忙自己的,我變魔術呢~”丟了句話回了屋,心情大好,一樣問題解決。
  瞄到了幾案上擺放的翡翠觀音,突然想了起來,還要銷髒呢,總放我這也不是辦法,尤其這些東西根本沒用,還是換成了錢實在。
  當下整理了所有我的、夭夭的、清虹的還有伊豆的偷盜所得品,包好,送到了溫澤那。
  他今日不在,直接丟了在他的床上,留了條子就走人。反正是我龍宮內,安全的很。
  然後是清點貨物,該拿什麽去暗市賣呢?小勇的武器要送的,高級精魄衣服要的,還有我的濯華,幹脆練來賣好了。
  紫妍丹受限於映雪蘭,要省著點——尤其所有的靈獸都極為喜愛紫妍丹,凡是嚐過的都對濯華嗤之以鼻……看來映雪蘭是極為受靈獸歡迎啊!
  而且,我也該開發更好的靈藥了,比濯華更高級的藥倒上還有一味,是我從前第三層功力時才敢吃的,不過如今我的靈力倒是早超了那時,應該沒問題了。
  “渥雪”,藥材也不難湊,我現在就能配齊,就是練製時要麻煩些,可是想想紫妍丹已經徹底快淪落成為了寵物專用了,哪天得空,定要開爐練新丹了。
  恩,還有,曾經我得了一個傳古藥方,名為“天霜凝露”可是根本沒法湊齊,我本來都當是什麽人消遣大家的呢,不過現在好像有可能呢!
  冰山雪蓮、千年靈芝、旱澤血參、龍須、鳳淚、酥酪蟬幾味主藥,還有幾十品輔藥倒是常見。但是看原料都能想象出其效果有多變態了!以後要注意收集一下,萬一不小心練成了,豈不是徹底發了?!
  ……
  總算處理完了雜事,已經快晚飯十分,才發覺今天好靜啊,每天這時候小魏早到後院和靈獸們打架來了。
剛才我去前院也沒見星源,他是從來不善離崗位,總是比那幾個木頭人還敬業勤懇的!
  到了一層飯廳,見小珠小璧在擺飯,而且少了幾副碗筷,奇道:“他們不吃了?”
  小珠忙道:“姑娘不知道嗎?昨兒您走後不久,小溪姑娘便帶了芳兒姑娘、魏公子、沈公子一同出去,好像是要到鄰城打獵去呢。”
  什麽?!……昨天小溪顯然心情鬱悶,估計是拉了他們一同殺蜈蚣精,給芳兒的鞭子弄器靈去了!往日大家都是各忙各的,也常常一天見不到,我回來也沒想到詢問。真是的,希望不要有什麽危險!如今他們走了,我也沒辦法聯係沒法找了!
  歎歎氣,馬上就是九九英雄會了,白楓有了千音作劍靈,我這些天也指導了他些運用靈氣的方法,小魏已經叫囂好多天沒有中意的劍魂了,纏得我沒辦法,玄玉訣的療傷篇拿了出來給大家,全體練習先!
  可是如今才知道,雖然我練的還是精華武鬥篇,但是若沒有精怪幫忙,單比靈力內息,我明顯比爾雅、溫澤、宇文他們要差不少……雖然他們也算是當世數得上的高手了,畢竟擁有靈獸之識,並會自如運用的人還是極少的。
  恩,看來是該苦練功了,我的點穴已經熟練了,目前當務之急是吸收靈力,增加內息。我一直是每晚睡前會運功跌坐一個小時……聽說星源常常整晚運功調息,真有毅力的好孩子……
  不過他的內息目前好像也不比我差了,要不是七夫人開始的每天疏導幫我打好了基礎,估計就落後給他了……
  等我跟大家商量下,不行也來個閉關?不,該是集體特訓,嘿嘿,好像可行~~~
  “小白!在嗎?有事。”我邊尋思著,邊到了白楓的書房,敲了敲門,很快就開了。
  他含笑看了眼我的裝束,“今天這是做什麽?這麽英姿颯颯的,不是要來找我比試吧?”
  “嘿嘿。”我不懷好意的笑了下,現在不急,等大家都齊了,我會讓你們魔鬼訓練得很爽的!
  “剛好,宇文公子也在,進來吧。”他伸手在門上輕點了幾下叫我回神。
  我一驚,呀,他也在?該不是問罪啦!我可是自己比較過的,雖然我是按自己現在的樣子為原型來變的,卻也自然不會笨到讓人一看就能把我和花十三少聯係起來,雖然隻是性別轉換了下,身形臉型什麽的稍改改,但是花十三和平安便是站在一起,也是絕對不怎麽像,而且是差很多呢!
  爾雅認得出我,拒他昨晚自己交代,完全是根據靈氣,他之前試探我就因為感覺我的靈氣很奇特,純淨且不同於其他……
  能變得跟那個什麽洪少爺一樣……我還真是天才!
  “恩,不用了,那你們聊吧,我不著急晚上再說也成。”我還是不見的好,小狼還在院子裏玩中,雖說反正我們這本來就動物樂園一個,尤其小狼如今也是煥然一新,判若兩狼啊!還是小心點把它招回避避的好。
  還不待我轉身走,白楓微微側開了身子,剛好讓我見到了屋中,正舒適坐在竹椅上看著手中資料的宇文流瀲。
  他聽聲看向我,也是好奇的仔細打量了番我的裝束,笑道“每次見平姑娘都是神采飛揚的,難道又有什麽開心事?”
  我也嘿嘿幹笑了下,他臉上平靜的很,絲毫沒有因我們昨天的鬧場而留下什麽憤怒的痕跡……笑得也是暖暖的開懷,尤其隻有這般平和而處時,偶或對視,才發現得了那黑寶石般幽邃的眼睛,竟然比他的容貌更加美麗奪目。
  和昨天印象中那個高高在上,尤似幻影的他相比,我都有點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了。
  “我和宇文公子正在商議義學的事,學校已經修葺布置好了,夫子也都定下了,這些天我們兩家同時派了不少人出去宣傳,學院也已經招了一百多人,還有很多人家要待去瞧瞧再做決定。”白楓簡單陳述著,回屋坐了,我隻得跟了進去。
  “恩,看來要準備下開學典禮的事了,嘿嘿,我要先見下夫子們,有些事情要先通通氣商議下。”我隨意坐了支手笑道。
白楓瞧我一眼“難道義學開學你還有什麽鬼主意?別弄得太離譜,把學員都嚇走了。”
  我白了他一眼,“怎麽可能,我是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的風貌,將好處介紹給所有人知道。我們花了那麽大的開銷,如果隻培養不多的學生,會浪費很多資源的,多招些生員,不僅我們提供的設施和師資不會有空閑,而且也可以讓更多的人受益!”
  宇文也是認真的側頭聽我繼續說了安排……
  幾個人正商議著,聽得外麵喧鬧,白楓微皺眉頭,詢問了下,一個下人來報:“方才負責保護秦小姐回去的護衛,正在外麵急著要見宇文公子,說是秦小姐半路被人劫了去。”
  宇文流瀲緩緩起身,氣勢上卻抖的一變,“護衛人呢?”,淡淡一句話仍然柔若清風卻讓人不寒而立……來報信的下人不覺一下子腿軟跪了下去,“在、在樓下跪著等罰呢……”
  潛引出水小蝶現身~打獵意外生原來,是雨時回府的路上停了在路邊買些小玩意,守衛的人本在周圍守護,後被突來的人群衝散,再看時,她還在挑選東西,一直到過很久仍然沒有動靜,負責的人去請示她快些回府,才知道竟然是水鬼幻形假扮的她,原來方才已經將她劫走,一時已經無法追尋!
  我立即想到是沙城寨?可是他們不應該跟宇文家作對,難道是缺錢,想要綁票?
  我正等在瞧熱鬧,看看宇文家肯給多少贖金,誰知宇文流瀲沉思應對時,聽了消息的小蝶卻突然趕來,幾句問了明白,轉身化做紅雲一片,“我去救她!”
  “等等!”我苦笑,這麽急,也不管大家見她化形的感想,妖精還是很稀有的!“彩兒過來!”話音一落,追香蝶就乖乖飛到了我們眼前,這段時間它自己在園子裏玩的也快樂的很,當然想來也從其他靈獸那知道了我們這的規矩,凡是公出都會有補助——零食、丹藥不等,看功績論功行賞。
  所以追香蝶彩兒看起來,當真是激動的很!
  讓小蝶去香巧那取了雨時最後用的東西,一看是個香袋,小巧可愛,尚未繡完,上麵是彩蝶雙飛。
  讓彩兒記了氣味,一路尋去。
  看了小蝶跟著飛走,宇文流瀲這次顯然有些擔憂,連見小蝶非常人的化形也未覺太過驚訝。
  “多謝!”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從袖中取隻柳笛,輕輕吹了一個簡短的曲子,很平和。
  我正黑線,好愜意,突然聽得天上一聲鳴叫,清冷高傲,抬頭才見碧空之上,竟然是一隻美麗的孔雀展翅飛來,綠色的羽毛,晶瑩的在陽光下微閃光耀,裙帶般排列整齊的尾羽華麗美豔,上麵寶藍色的眼斑依次散列,兩邊分披著金綠色的絲帶般的小羽枝,閃爍著古銅色的光澤,異常絢爛奪目。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他不把靈獸常帶身旁了,這樣的美麗的生靈,絕對是會阻塞交通,影響人們正常工作的!
  宇文流瀲也微躍起身,綠色的光芒包圍了他,又淡去,我看著他身後緩緩展開的色彩斑斕的羽翼,羨慕的是眼淚口水一起往肚子裏流啊!
  “先行一步。”他邊向小蝶彩兒的方向飛去,邊回手抱拳,姿態瀟灑之極。
  我也笑了下,叫了瑪瑙出來,施展了靈訣,隨後也是踏著火紅的禦座追了去。留下苦笑的白楓繼續負責守園子和安撫下人……
  暢快的臨風而飛,當真愜意,尤其我舒適的坐在了瑪瑙的背上時,突然覺得這好像比自己用翅膀飛更爽快!
  很快追上了宇文流瀲,“我也要去,畢竟雨時是因為來我們龍宮才會被人在路上劫走的。”風急速掠過,可是我用了內息的輕聲傳音還是讓他聽得清楚。
  宇文流瀲回頭看了我,展顏一笑。
  夕陽西下,漫天雲霞彩照,紅橙天際……他素雅的淡衣和綠色斑斕的羽翼,風中疏懶又急速的滑翔,長發飛揚在羽翼扇動之間,卻成了天空中最鮮麗的一道風景。
  我好心情微微落後一點,光明正大的盯著他看,美男瞧著就是舒心啊~
  突然他轉頭道:“她們向城西郊了。”
  什麽?我正傻笑看著他的目光突然被他撞見了,心中一緊,幾乎沒聽明白他說什麽。尤其他隨後寬解的一笑繼續瞧著下麵飛著,更讓我惱火。
  臉上一熱,揪了瑪瑙的羽毛咬牙心道,神氣什麽,我不過是無聊找個景來瞧瞧罷了……
  高亢的鳥音響徹雲霄,瑪瑙十分不滿我對它的摧殘,連連翻滾,一串高難度的旋轉滑翔動作,我抱了它的脖子,覆在它的身上咯咯笑得好不暢快!好過癮啊,我最喜歡這樣刺激的玩法了~~~
  完全不過旁邊看得淡淡笑起的宇文,反正我本來也不是什麽淑女形象。
  ……
  終於找到了地方,我們遠遠落了地,靜靜查探接近。
  原來他們竟然將雨時帶到了幽音河的分支處的汾水,臨河一間雅致木屋,後麵就是茂密林地,周圍都是半人多高的肥嫩河床草,偶或幾簇相擁而生的紫串花。
  倒是個不錯的所在。
  隻是那緊密圍著木屋戒備著的十幾個人,真是大刹風景。我看到了他們身邊匍匐的幾個黑色水鬼,果然,就不知這是不是小遊的安排,如果是……我也就對他沒什麽好說的了,朽木不可雕也。
  小蝶也知要小心,化成一縷極細的淡煙,貼地飄近去了木屋。
  夭夭自覺的跟著小蝶去探察動靜了,我和宇文按著兩隻獸,藏在草裏。
  瑪瑙很不樂意,急的噴火,我捏了它的嘴笑道:“你想燒了這啊?!再噴,我就把你按到河裏去!”
  回頭卻見宇文流瀲正拿了根美麗的雀羽,結了複雜的手印,靈氣打了上去,竟然是——羽毛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小號孔雀,也就拇指大小,唧唧喳喳叫了兩聲,就低空貼地飛行去了木屋……真是無奇不有啊,我還是有很多沒見識過的啊!
  “安好,禮待”,看著小鳥帶回的絹布信條,是雨時的回信。
  我撇撇嘴,倒是默契的很。一麵暗自得意的聽著夭夭在耳邊詳細的講著探察結果,比你的方法先進多了!
  雨時被軟禁在內屋,倒是好吃好喝的,那些人未有半點怠慢,她的外間屋裏也有幾個高手守著。小蝶如今留在那裏陪著她。
  宇文流瀲略略放鬆了些,舒了口氣,斂眉沉思,倒是不急著救人。
  “想好怎麽辦了嗎?是你的仇家嗎?還是來綁架勒索的?”我等得不耐煩,小聲問道。
  他看我笑了下道:“量那些人還沒那個膽量。沙城寨的人,如今居然還有閑暇來和我作對,真是意外,就不知他們幕後是誰了。”
  你不是打算等吧?!我,我好餓啊……雖然肚子不餓,我心裏餓啊,每天這個時候都該吃晚飯了。
  好在沒一會,聽得悠悠蕭聲由遠及近,我伸了脖子望去,金光粼粼的河麵,遠遠劃來一艘小船,半人高的艙,上麵站了三個黑衣人,正中一個正是吹蕭之人,估計是首領?
  木屋周圍的人都很激動,屋中也走出了一個我見過的人,居然是曾經渡河時船上的那個老頭活泥鰍,嘿嘿,我的精魄衣服還要感謝他呢,靈感源泉。
  船停,靠岸。
  正中的黑衣人身影一錯,已經閃到了屋前,手裏舉了一塊暗金色的牌子,上麵隱隱是一個“引”字,冷聲道:“我等奉總司之命,來接秦小姐去無涯殿,有勞眾位了。”
  活泥鰍極為開懷笑道:“可等到你們了,我可急的要命啊!要是讓孔雀公子找了來,我們可就麻煩大了!快,請秦姑娘出來!”
  他身後的一個人,急忙轉身入了木屋。
  我看著宇文流瀲臉上神色變幻,顯然很愕然,笑道:“這回知道正主了吧?”
  他微微一滯道:“潛引……天下第一的情報組織,雨時有什麽關係。”
  “難道是什麽人雇傭他們出手?”
  “……它是洪家的私人勢力,沒人動用得了。”
  我眼前一亮,洪家?忙追問:“洪家?沒聽說過,隻聽說過四方霸主。”
  卻還沒等到答話,突然巨響傳入耳,竟然是小蝶那個暴力的家夥直接炸了房頂,攬了雨時飛到了半空中,下麵的人都一驚,忙圍了她們。水鬼們化成黑色的水障,攔截四周。
  我身邊人影一閃,宇文流瀲衝出,我也跟著懶懶的起身蹭了過去。
  那黑衣人果然也不簡單,速度極快的飛身撲向小蝶,手中烏光閃閃,是鋼刺!
  小蝶靈活的避開,卻也是頗為顧忌小心,畢竟她懷裏帶了人不方便,尤其那四周水鬼的毒液,她也許不怕,可是讓雨時沾了,死個千百回都足夠。
  宇文流瀲一現身就纏了黑衣人,顯然,還是很輕鬆的。
  我喚出了水妖娃娃們的老大,目前唯一和我可以正常交流的一個,他一見天上的水鬼就極為憤怒,扯著我的衣服道:“又是那幫家夥!可惜我們的功力還不能收了這些水鬼,隻有清虹哥哥才行,可是他如今又在潛修,我最多隻能讓它們退下。”
  立即又是幾個水妖出動,都化作了藍色的水障,將水鬼們分別困了,一個指揮它們的人驚叫道:“天哪,是水妖?!媽的快收!老子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高級的水妖,居然一下子這麽多?!”另兩個人聽了話,也都急收了水鬼回去,
  算他們運氣好,這些個水妖寶寶都是剛凝形不穩定,也隻是裝個樣子還可的紙老虎,由著水鬼們縮回了他們身上的器中。
  青光收回。
  小蝶才放心的飛到了我的身邊。雨時雖然有些驚嚇,卻還是很安靜的笑道:“平安姐姐。”顯然是強裝鎮定。
  那邊宇文也解決了黑衣人,居然是……很幹脆的一周的羽箭將他直接釘在了樹上——隻釘了衣服,並未傷到,他的雀羽箭果真是準得很。
  “我雖一向敬重洪公子,卻不知他此番何意?”
  周圍的人,都有些緊張的圍著宇文,卻也不敢插手。
  那黑衣人依然不卑不亢,沉聲道:“此事主人不知,是我們潛引總司的安排,而且我們沒有為難姑娘的打算,隻是請她去見一個人。還請宇文公子行個方便。
  ……
  我想她的身份公子應該知道吧?”
  宇文流瀲略略靜默了一會,衣發紛紛飄揚在風中,臉上沉靜的看不出內容,“抱歉,恕難從命。也請總司大人死了心吧,雨時隻是個普通女孩,並非你們要找的人,我想他一定是誤會錯認了。
  而且,我想就是真的要請她去,恐怕也要洪公子開口,諸位如此行徑,未免太過不將我們宇文家看在眼中。今日就這般罷了,再有下次,我不會顧及情麵的。”
  沉聲說完,轉身向我們走來,留下身後詭異的情景。
  眾人都定在當地般,不動。尤其船上兩個黑衣人更是從始至終,都是靜靜站著,似乎這邊的事,和他們絲毫無關。樹上的人,隨著羽箭化成綠色的幽光碎屑,也落下地,淡然瞥了我們這邊,並不再相追……
  真是奇怪的一群人。
  回程時倒有個意外,雨時說什麽不肯跟宇文流瀲回去,拉了小蝶的袖子,死不放手,哀哀看著宇文求道:“流瀲哥哥,我知道今天讓你們擔心了,可是,我今天一定要和小蝶姐姐回去龍宮一同住!她可還是救了我呢,你就放心吧!”
  小蝶含笑任她纏住……衝動的結果就是暴光露餡,我們小香巧同誌多辛苦才將小丫頭拴住,讓她一直沒去找芳兒和小蝶,如今可好……
  不過看小蝶那麽開心,我也隻是輕歎口氣罷了,到底大家是多年姐妹情深,橫豎相認不相認她們是都有理,虧我這邊還費心幫瞞著。
  ……女人的決定永遠是善變的,全憑感性行事。
  回了龍宮,才到後院,見外麵丫頭們忙亂,蘇紫正端了盆熱水——紅色?出門,一見我就急道:“平姑娘!幾位打獵的可是都回來了,可是,芳兒姑娘受了重傷!說是好像還中了毒,一路回來,不小心傷口又裂開了,如今怎的也止不住血!”
  雨時慘白了小臉,就要進去,看來小蝶是全盤交代了。
  我卻是更快於她的閃了進門……
  56機緣巧合功力大進~蛇妖的法術黃昏的屋子裏,掌了暖暖燈火,星源在外間略帶疲態而立,暗藍色的武衣上,有深褐色凝血幹涸的痕跡,聽了響動回首,眼中層疊的如陰雲般的憂思,刹時開朗漸變淺淡,微微勾唇,舒展了疲憊的笑容,眼中光彩卻是陽光般的明亮,人也放鬆了下來,退了幾步,坐下。
  “平安,你回來了!”一直急得來回踱步的小魏衝了過來,俊美的臉上,沒了往日嬉笑胡鬧的神色,焦急道:“快,快去瞧瞧,小溪說很危險,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意了,沒發現那隻蜈蚣詐死就撲了過去要收精魄,芳兒也不會為了救我被它垂死一擊給傷了,你快去看看!”
  瞧著小魏滿臉不安的急迫,身上也是狼狽不堪,長衫上幾道破碎的劃痕,沾了很多血漬泥土……我一時竟然有些替芳兒高興,就不知他是因為關心還是為了愧疚。
  輕輕掙了他緊攥我衣袖的手,取了兩顆紫妍丹,“你們兩個一人一顆,好好調養著,她死不了。”用夭夭的話說,單憑我的藥和靈力,隻要是還有一口氣的人,我想讓他活,他就是想死都不行,所以我倒是還算鎮定。
  白楓自去攔截了跟來的宇文,小蝶攬了雨時“裏麵毒氣重,你身子弱,跟我外麵等著。有平安在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已經去瞧過了,也是略略皺眉,看來有點麻煩。
  “放心,平安手裏有師門密藥,又是我們師娘親傳的醫術,一般的傷重病危她還是有辦法的。”白楓清淺一笑,安慰著滿麵擔憂,咬唇靠在小蝶懷裏的雨時。
  我暗歎,大家都是一遇事就慌亂了,也就他還記得替我隱瞞。
  禮貌的向正靜靜站在一旁的宇文點點頭,算做告辭了,一會好走我就不送,就在他淡笑理解的目光注視下進了裏間屋子。
  毒霧瘴氣。
  黃色的煙雲、腥鹹的血腥味似有若無彌漫於滿是藥香的房中,昏暗間,唯一的一點燭火也搖曳跳動著,似乎不堪忍受這裏的空氣渾濁。
  香巧正在溫水中洗著滿是血的絹布,滿臉細汗,臉色蒼白得幾近沒了顏色,不時回頭瞧著床中上的芳兒。
  小溪站在床前,身上冷涼的白光凝聚圍旋,手捏印訣,正為芳兒止血療傷,已經有些微微發抖,那是靈氣枯竭的前兆。
  我快行幾步,芳兒正臥趴在床上,衣物都去了,下麵單薄的岑被輕覆,露出白嫩細致背上的長長一道血痕,雖然敷了藥,還在止血的穴位上插了玉蜂針,還是不停有暗紅色的血液細細留出。
  汗濕的黑發下,精致的小臉,幾乎比雪白的錦緞床鋪更蒼白,隻有微微抖動的脆弱睫毛,鼻翼輕顫的細弱汗珠,讓人曉得她還在靜靜呼吸著。
  白色床鋪上的點點班駁血跡,猶如雪中寒梅樣刺目妖豔。
  香巧喜悅的扶了停手錯了幾布虛弱晃開的小溪,滿眼堅信的看著我。
  沒有說話,隻是眼神一瞬的交流安慰,我忙上前查看。
  無力緩慢的脈搏,還有毒,很強烈若不是小溪用靈力壓著恐怕很危險,最為棘手的是,那隻蜈蚣精魄居然通過傷口潛附到了她的體內!
  我忙塞了顆和寧到她口中,手裏毫不遲疑一手輸了靈氣給她,觸手,背上都是冰涼的冷汗。
  說了個補血養氣化毒的方子,讓香巧馬上去煎藥,小溪安靜的在旁守護。
  這是我遇到最難的一次救治,尤其她是我的好姐妹,絕對不能有半點差錯。拚了命的輸了靈力,很快就有點難以為繼。
  心念電閃,取了玉精出來,以往隻吸收一點靈氣便足了,如今剛好,源源不絕的吸了靈氣入體內,轉換間又瞬即輸入她的體內,黑色的血汩汩留出,很快血液變得鮮紅,小溪默契的上前幫她擦拭,撒了止血藥,蓋了紗棉。
  玉中的靈氣如海潮奔湧,瘋狂的闖入,在經脈間霸道而過,好在又疏導進了芳兒體內,我咬牙受著疼,一來定要及時保住芳兒的體內靈息,二來這樣對我也是個難逢的機遇,括寬經脈,增聚內息,無形中我的功力也有點不受控製的增長著。
  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我一直專心的閉目,一麵運功自己在體內調節,一麵繼續幫芳兒引導她體內的靈氣。手上感覺得到,她的體溫已經溫暖又炙熱起來,小溪輕喝一聲,我睜眼瞧去,卻是她擒住了從芳兒體內逃出的蜈蚣精魄。
  芳兒舒服的呻吟一聲,痛苦擰起的眉也終於舒展開,平和的勻息睡去。
  緩緩收功,香巧也早回來了,我毫不停歇,收了玉精,盤腿坐了床邊,沉心神入內府調息,體內的靈氣如今已經快要泛濫……
  什麽是因禍得福,什麽是無心插柳?!我收了功起身,差點忍不住狂笑!方才我不但幫芳兒提升了幾成的功力,更是將自己的功力也猛的提升到了二層的瓶頸,本來這需要很久去感受領悟才可能突破到第三層,可是,我畢竟是經曆過的,對此間的把握熟悉已極!
  隻消幾天,好好調節身體,修些靈訣,很平穩的就可以到三層境界了。
  那將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該說是質的區別了,我抱了玉精親了一口,當真好寶貝!!!夭夭也飛了出來,笑道:“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是有眼光,雖然你笨了點,對我們刻薄了點,可是,還真是有好貨啊!居然這麽快靈力幾倍大增~~~啊我的春天終於到了!!!”
  我一腳踢飛正得意狂笑的桃之夭夭,“變態!色情狂!你個大男人居然在這!”一麵擋了床上的芳兒,他無辜的看我:“她是公的母的雌的雄的關我什麽事?!”
  我一聽也笑了,也是,居然跟一珠桃花計較這個……不過他到底還是男人的樣子~當下花瓣隻好無奈的飛出屋子自尋樂趣去了。
  “藥已經喂下了,她現在呼吸平穩應該沒事了吧?這次真是嚇死我了!”在床邊照顧著芳兒的香巧笑道。
  我看看她,也笑著點頭,放心好了。
  “都是我不好,差點害了它們,本來以為我的法術已經可以對付它了,而且那隻蜈蚣精總是害人,才特意鼓動要帶他們同去的,要不是星源的鷹靈和白楓的龍泉,可能大家都回不來了。”小溪也收功跺腳道。“要是芳兒真的出了事,我非慪死自己!”
  我笑著看她,“別瞎說,芳兒不是好好的?”
  “對了,芳兒這次不是想找蜈蚣精魄做鞭子的器魂嗎?不如我來幫她好了,剛好我手裏倒有個族裏的寶器--蛇舞鞭,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器魂,我們都不想拿自己的族人精魄來用,剛好把那隻死蜈蚣用了,嘿嘿,它可是還附到芳兒體內過,這樣隻要煉化了它曾經記憶,倒是可以成為和主人心意相同的絕頂器魂呢!”
  小溪突然極其興奮的說。
  我更興奮!看妖精的手段,這可是學習運用靈氣的好機會!夭夭可是說過,妖精煉的器要比人類煉製的更具靈性,隻是能掌握這種妖煉法的,一般都是那種有悠久傳承,龐大的種族。看來小溪她們族是規模不小啊!
  不過她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我驚呆了,隻見她不停的從袖子中掏出各樣物什,又放回去重新拿,衣服、吃的、玩物……種類齊全的很,嘴裏念叨著“不是這個?恩,啊,又錯了……”
  到了後來終於臉紅的看我我們一眼笑道:“東西太多了,我都沒整理的習慣……”然後不客氣的一個甩袖……滿屋金光閃閃各色小物品……埋到了小腿,我激動的顫抖心道:“異空間儲物!這個我們那個地方,也才剛剛開發出來,還未正式投入使用,這,這個方便啊!偷東西豈不樂死?!”
  小溪在裏麵跳著翻找,終於臉上一喜,拎出了一條被埋沒底層毫不起眼的灰色鞭子……這樣虐待寶貝啊。
  又是一招手,全部消失。
  她才燦爛的一笑,揚了鞭子給我們看,還未說得出話,就被我抱住了:“嗚嗚小溪,我太激動了!!!你這手一定要教給我啊~~~我拜你為師也甘願啊!!!”
  小溪笑得彎了腰,拿指頭點了我道:“怎麽你這丫頭也有這麽一副傻樣的時候,這教你倒是無妨,隻是好像人類很難掌握。”
  隨後說了運用妖術和靈氣的法訣。我還沒動,粉色的花瓣已經激動的飛了進來,夭夭一現身,朝桌子上揮袖,上麵的杯盞燈火一起消失……黑暗。
  “哇哈哈,原來這麽簡單!!!我摸索了那麽久,都沒練成,居然是這麽回事……啊~!!!”
  我怒著又是一腳,他慘叫著直接出了窗子,香巧一笑已經又取蠟點了燈,外麵天色已經微亮,看來我們是折騰了一夜。
  細心的體會,取了腰間袋子裏幾錠銀子,試驗幾次,終於感到一種奇妙微癢的感覺,手心一熱,銀子消失了!!!再反用,看著重新出現在桌子上的銀子,我撲上去抱了喜極而泣,太太太好用了~~~
  小溪震驚的看著我,“真是不可思議!你,你居然可以掌握妖術!……雖然我一直覺得你身上的靈氣很特別,好像對我們都很有吸引力,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親和感覺……”
  眨眨眼,我也奇怪啊,可是以前也練玄玉訣,為什麽就沒這麽好的效果,我可愛的小動物們怎麽都不找我呢?好像隻有蚊子……非常喜歡我的血液,似乎覺得很美味吧。
  不再說話,小溪開始認真的準備煉器,她說要在芳兒醒時給她一個驚喜。
  白色的光芒包圍了柔軟的鞭子,又飛出幾顆寶石,見我瞧得認真,便解釋道:“這些都是靈性玉石,將它們化成絲,浸在鞭中,既可增強柔韌的程度,也可以增強聚集靈氣的功效。”
  慢慢融化的玉石漸漸細長,在鞭子周圍纏繞,又被小溪控製著一根根融合進了鞭子當中,原本暗淡的灰色鞭子,漸漸也變得耀眼起來。
  銀色的鞭身,上麵纏繞著各色玉絲,美麗異常,終於到了小溪覺得滿意,才取出方才收的蜈蚣精魄,推入鞭子,瞬間金黃色的光芒覆在其上,刺目的凜冽。
  小溪咬牙將白色的靈氣輸出,緊緊包裹了,一直到金色漸變柔和,金色銀色的光華一同盤旋纏繞著蔓延開來,一直到那跳躍舞動的細長亮影,變得靜默,乖巧順從的停在空中。
  她嬌喝一聲,將鞭子收了回去,虛弱得吞了顆隨身帶的靈藥,立即就要盤腿調息,我搶上前,給她幾顆紫妍丹,小溪一見即知不俗,欣喜道了聲:“映雪蘭,竟然是映雪蘭!”
  接過吃下一顆,也不推辭,其他幾顆細細收好便閉目。
  我正激動不已,我雖然現在還不能用這樣的方法,可是等到了第三層,靈氣是可以外放的,從前我最多用其幻形為靈氣劍,可是現在相信到了第三層是我的靈氣內息必定是從前修煉時的幾倍,讓我想起了傳說中可以燃燒靈氣而得三味真火,也許也可以應用了呢!
  那要是用來煉器……
  我正激動的想著,香巧突然叫了聲,“芳兒,你醒了?!”
  我忙到前去,芳兒正微微抖著睫毛,慢慢眯著睜了眼,似乎迷茫了半晌,終於眼中光亮漸清,微微一笑。
  香巧挽了她的手,眼中淚花閃爍,“你真是,嚇死人了!”
  芳兒道:“他們?”聲音低啞,我止了她:“先別問,好生養著,大家都好。”
  香巧剛去倒了溫水來,扶她起身緩緩喝下。
  我試了她的脈,已經無礙,隻是身子虛的很,好好補養就成了。
  香巧笑了:“芳兒睡這許久可不知,小魏在外麵是一直急急等著,聽裏麵的消息,凡是我要去取什麽東西,他連丫鬟都打發了,非要自己親去。嘻嘻,他倒是關心著急的緊!”
  芳兒睫毛猛一抬起,隨後又垂下,沒有答話。
  “你好像一直,有些對她冷淡淡的……”香巧疑惑的看她,“其實,他待你一直很好啊,總是會去陪你,還會送各種小玩意,還會鬥嘴吵架……”
  “都是小孩子氣罷了。”芳兒低低道,似乎是在說給我們聽,又似自言自語。
  我瞧著香巧有些失落的神色,想起白楓和她一直都忙各自的事,真是都很少在一起,約會浪漫什麽的,是不是要幫忙製造些機會呢?
  突然想起來,取笑芳兒道:“你也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心裏喜歡得緊呢,要不怎麽自己性命都不顧的,去救他?”芳兒的手猛的一抖,“不是……”
  “我,隻是,因為他是為了幫我尋精魄……不能讓他因我而傷。我不想欠下什麽……”看她略顯痛苦的神色,我不由心裏一軟歎道:“你總是想那麽多的,為什麽不好好把握。”
  看她這反應就是被我說中了,可是芳兒好像自己也是才意識到,一時竟然有些憔悴的茫然。
  “喂,你們幾個大眼瞪小眼的是做什麽呢?”小溪打斷了我們這邊各懷心思的默然相望。
  “芳兒快看,我給你練好了精魄鞭子哦!”一麵獻寶似的將鞭子拿到芳兒眼前。芳兒極為喜愛,笑笑:“好漂亮,真的謝謝你了!”
  小溪擺擺手:“不要客氣了!居然這樣見外嗎?路上不是還一直叫我好姐姐嗎?嘿嘿,所以這次也不要怪我害你受傷啦~”小溪俏皮一笑,又道:“我也該回去了!好久沒見孩子們了,對了,學堂已經完工了,夫子都定了下來,宣傳的事小白和宇文公子早就做了很久了,我們什麽時候開學教書呢?”
  小溪期盼的看向我。
  “哦,好快啊,今天先休息一日,明天什麽日子?”
  “恩,剛好是九月初。”
  我忍不住笑了,九月一日?!國際開學日……簡直太巧了,那就明天好了!
  嘿嘿,今天晚上,我可要去找那些個老學究們先通通氣,不然到時的開學典禮,可別把他們氣得翹了胡子~
  未央學堂九月的蘊良古城。九月的蘊良古城。
  鬱鬱蔥翠的古柏倉鬆,街巷拂柳,綠意擾人。
  繁榮的主路車馬奔忙,錦衣布衫交錯,叫賣討還之聲不絕入耳,酒樓茶館琵琶輕曲,洞簫伴歌,婉轉小調悠揚飄蕩。
  “小二,好酒好菜伺候!”人未見而聲先至,福臨酒樓門前,幾個風塵仆仆的江湖人下馬吆喝著,身上長劍寬刀,氣勢威凜。
  點頭哈腰的小二立即迎了出來,“幾位爺,請裏麵請,可要樓上雅間?”
  為首的大汗落腮胡一翹,瞪眼道:“不必麻煩了,就做窗邊好了。”語罷自行邁了大步過去。後麵幾人紛紛追隨。
  酒菜很快擺上,幾人大喝幾碗酒,一個瘦高蒼白臉色的年輕人道:“大師兄,今年英雄會,你說哪派勝算更大些呢?以往從不參與的四方霸主,今年聽說紛紛派了人來參戰,咱們一路上,就見了幾個東澤大門派的弟子都結隊而來。
  也不知道今年的獎品是什麽,居然都如此大動幹戈。”
  為首的人吞下塊肉,哈哈一笑,“自然是極為寶貝的東西,不然我們般若門已經隱世辭居這麽多年,師傅怎麽會派我們也來比武摻和,聽說好像是個什麽寶圖的,就不知是武功密集還是寶藏了。
  哼哼,那些個門派一個個都人精似的,什麽手段沒有,我們犯不上跟他們鬥,天一門的絕招快天一劍,寒星門的寒星劍法,始初門的重影狂刀,微一門那些歹毒的箭弩機關,還有天下第一派飄香,那些個娘們的冷香針,重景的陣法七星絕劍陣,宏玄派的樂攻,斑斕穀的禦獸,容陽世家的九斬翔天鞭,哪個不是難以對付的很。
  就是妙空寺的不理俗事的和尚們,還有掌法棍法什麽的,咱們般若門,一堆假和尚,整天倒是竟學念經唱喏,劈柴擔水,屁點功夫沒有,這不是來找打嗎?就是隨著沙城寨沒落的滄海閣,他們的軀水鬼,也還是天下第一靈招啊!
  更不要說,嘿嘿,這次可要露麵的四方霸主,據說都是有很多人擁有靈獸之識還有精魄武器,媽的,那還用打嗎?!
  咱們也就借機出來喝酒吃肉,尋些姑娘快活,哈哈,什麽狗屁比賽,都見鬼去吧。”
  旁邊的一個老實憨厚長臉的年輕人道:“可是,師傅他吩咐……”
  “師傅吩咐?!”那個落腮胡的男人一瞪眼,提高聲量道:“你若想去沒人阻攔,死了那裏別怨我沒提醒!”
  其他幾人都默默的用餐,不敢做聲。
  “嗤,想不道,那個大胡子還挺聰明的。”一個極為磁性的聲音,在與他們相隔不遠的屏風響起,“大哥,你說,今年到底什麽東西這麽神秘?爹爹被邀來頒發獎品,可是也不知到底是什麽神秘東西。那群該死的老頭子,武林的事,一向由他們精武閣管理,還真自大到以為自己是人物了,居然跟爹都賣關子。”
  屏風下露出一角衣袂,極等絲綢,繡跡繁複。
  “武林之事本與我們無關,此次我來也並非為此事,千萬不要多事,你若善做主張出去搗亂,小心我命人將你送回府。”另一個溫和的聲音淡笑道。
  “別啊!好容易你來一次,爹才肯放我和你一同出來玩玩,表哥,你不是這麽無情吧!小時候同你們一處的時候,可是你最壞,做我們的孩子王啊!哪一次不是折騰攪和的那些個下人奴才們急得恨不得上吊自殺的怕被罰,嘻嘻,自從我回來後,被爹管的都快煩死了。”
  “小時候知道些什麽辛苦,如今已經不同往日了,再行差半步,就不是丟了性命那麽簡單的了,我這次借公差來辦私事,已經是擔了風險。”淡淡無奈的聲音依舊如水溫和。
  突然外麵響起了熱鬧震天的鞭炮聲,很多的小孩子尖叫笑鬧著跑過店前,向主街的一處被文人士子們視為聖堂的書香雅舍“韻文堂”聚集去。
  “小二的,什麽事這麽熱鬧?”屏風後感興趣的聲音招呼道。
  小二顛顛跑去,十分恭謹討好道:“回兩位爺,是我們蘊良的義學今日要正式招生收徒了!那可是龍宮和緞雀樓出資建的,聽說孩子們的學金和食宿都是不收錢的!這可正經是個大好事啊!不僅城中的幾十個小乞丐都收了去,很多窮人家的孩子也都送了去,好多說是為了省些口糧。
  其實,哎,大家都傳言,這教書的先生們,可好多都是韻文堂和素禾堂有名的公子和老先生們,多少富貴人家都請不去的!都是為了這是義學才肯屈尊去教導,我們若是早些年就趕上,沒準也能去讀個書,考個功名呢!”
  “想不到,居然有如此之舉,這緞雀樓我們倒是久有耳聞,可那龍宮,倒是新鮮的很。”溫和的男音,淡笑詢問。
  小二兩眼放光,絮絮道:“這公子想來是才來蘊良吧?那龍宮雖然八月八日才開張,可是如今那家富賈不以能去龍宮為榮耀。
  聽說那美得跟個仙境似的,總是水氣繚繞涼爽得緊,琉璃水幻世界裏,每個招待的侍女都是水裏的妖精化的,琴仙姑娘的撫琴,更是三日便可在那聽得一次。
  尤其,那個飲食酒水,都是外界沒有的,說是吃了增長功力,有仙丹的。
  更不要說,還有如今滿城小姐們都念念不忘的龍宮的美容品,華麗似雲織的精魄衣裳……”
  先前一個聲音笑道:“聽著倒有趣,我倒要去見識一下那個什麽龍宮,瞧瞧這凡俗間,是否有什麽仙境。”
  溫和的聲音也笑道:“我倒要先去瞧瞧那義學到底怎樣的光景,宇文公子此次肯為東邊海災難民捐助糧藥萬擔,如今他們的義學我們總要去恭賀一下。”
  韻文堂前聚集的千百眾人,滿眼尊敬的看著緩緩出屋的三位老人,一位是曾在皇宮中編修史書的學者殷景,一位是倍受年輕人們尊敬的老夫子張蔓,還有一位,就是多年來,最為有名氣的學者,連拜見都很難得見真顏的棋仙甄老。
  他們身後很多文雅儒生服的年輕公子,都屏氣恭敬的跟從三位老者。這些人都是誌願到義學教書的士子。
  張老夫子很和藹的看著聚集到堂前的學生們,有二百人之多,當然還有很多人家有些猶豫的觀望,如今也都帶了孩子在旁等著瞧了後再衡量決定要不要也把孩子送來。
  張老風趣談笑的交代著孩子們好好珍惜機會好好讀書,便招呼大家一同去城郊校址。
  一路上好不熱鬧,前麵很多的城中官員,福家鄉紳都來賀喜攀談,三位老者一沉默,一冷顏,隻有張老淡笑施禮招呼,後麵的年輕公子們都安靜的跟著,再後麵是好奇興奮的學生們排隊而行,最後麵就是跟隨的鄉親百姓。
  我遠遠的坐著瑪瑙身上,從高空俯視,瞧見了人流如龍,一路大街小巷穿行而來,路兩側都是觀望的人,近日城中又湧入了很多武林人士,各處客棧都人滿為患,我們龍宮倒是賺了個痛快,來的外鄉人中,不乏資金充裕著,我們龍宮的商品甚至是被很多人批發大量采購要運回鄉去的!
  嘿嘿笑了下,今天這同遊街長行,我們的廣告算是徹底打響了,恐怕是用不久,天下都知道我們這個未央學堂了!誰叫我們趕的時機也好呢,如今可是全國的文人武士都聚集到了蘊良,九月九日,武者有英雄會,文人也有雅風頌,總之是個天下英雄豪傑騷客共聚一堂的好日子。
  幽幽琴音淡雅清揚遠遠即可聞,——聽說我們義學要教學生們琴棋書畫的慧蘭毫不猶豫的決定搬來住,隻除了回去緞雀樓和龍宮表演,她倒是都很開心的同小溪一起陪孩子們,真是沒想到,她居然和小溪很合得來!
  也好,曾娘子是十分歡喜她的變化,隻說來了這裏後,她是開朗不少,笑容很多。
  學堂院子西側新種的園田新綠嫩蕊,北麵河水潺潺的與天同藍,東麵連綿未央山,濃鬱林木,鳥語雀飛,不時幾隻翱翔到了學院上空,歡快的叫鬧。
  院子早修葺一新,古樸素雅,後院的下人們都忙著自己的事,他們主要負責前麵學生們是生活起居,閑暇時還可以做些夥計賺些外快,因為我們隻提供住處夥食,沒有工錢發。
  當然這對於從前都是流浪的乞丐或是窮苦人來說已經是太好的待遇了。
  大敞的院門前,恭敬的擺了香案,早等著念禮的周司,見浩浩湯湯大隊的眾人行來,微微上前與夫子們見禮。我們幾個也從門裏出去迎接。
  自然是宇文和白楓負責招呼眾人,我和小溪跟著後麵看。
  按規矩燃香拜天,孩子們都跪拜,叩首入門,儀式總是繁雜的,終於等到周司主持完,我微微笑著看白楓上前介紹給眾人我們龍宮的校長,小溪,而三位老者則是教導主任……
  不要說那些聽了目瞪口呆的百姓,單是負責介紹的白楓也是略帶無奈的笑。
  小溪自然早料到了眾人的反應,這個年頭連女夫子都不聽說過,何況是女校長。
  她豪氣十足的上前,白色的衣裙風中潔白如蓮花樣綻放,黑發飛揚,輕輕問好一笑,清純鮮麗,足下微點,飄飄然飛身而起,回袖鍁了正門上的鮮紅色綢布,立於牆顛,伴著那黑底金字——未央學堂進入人們視野,清朗的聲音幽幽傳出。
  “很高興大家來到我們的未央學堂,我想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學堂不會收取任何費用,全部資金又龍宮及緞雀樓供應,夫子們都是不收束奉,免費來教書,如今除了我們原來招收的小乞丐幾十名,已經又有一百多名的學生站在了這裏。
  我今天最重要的就是要向大家介紹我們未央學院,希望所有的鄉親們,三思而定,一旦將孩子交給我們,就要給我們絕對的信任,配合我們的所有製度!”
  她詭異一笑,掃視了下望向她的眾人道:“這是一所文武同教的學堂,分九年學製,最後一年將成立科舉考試文武狀元衝刺強化班,平日都是連上五天課,全體學生住宿,然後休息兩天可以回家。家長們來探望,要通過後院專門的接待室。
  至於每日的課程安排。
  早上要早起,鍛煉身體,白天時,半天文,半日武,學生們分為兩批,分別輪換文武。
  晚上琴棋書畫特長培養。
  而且,我們的學堂也收女學生,除了同學詩書,還有針黹女紅,禮儀教養,當然也可以修武術或是歌舞。
  生活上,我們的幾十個下人,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
  最後,就是,請大家放心,這裏絕對保障孩子們的安全。”
  隨她輕輕拍手,二十個黑衣護院落在了門前,這都是武館請來的,恭謹拱手一禮就又飛身回了院子四處守護。被我們藏了四處的靈獸還沒算呢。
  “最後……”小溪看著被驚呆的人們“試聽期兩天,兩天內決定離開的學生盡管走,兩天後,至少要學等到滿了一個學期,才能辦理退學,期間遵守各項校規,否則,再也別想進我們未央學堂的門。
  還請眾位鄉親們做好決定,我們兩日後將統計學生的人數,統一定做校服!”
  過了好一會,人們才轟然議論起來。我得意的瞧著大家的表情,嘻嘻,我們今天的設計絕對要驚世絕俗,體現出創新主義精神,這樣教出的孩子才可能出現國家的棟梁!
如今我就我和宇文流瀲兩個湊在門邊,他突然轉身笑了下:“真是不知你怎的想出這麽多的鬼主意。”
  我揚了下巴嬉笑道:“這可是商業秘密!~不可以隨意透露哦!”
  他眼中笑意一閃,低聲道:“對了,這個給你。”修長的手上,拈了一朵小小的紫花,嬌羞可愛,可是看得出,已經被他在手中蹂躪了很久了,有些沒了精神。
  我卻一時呆住,這,這,這,什麽意思,送花?!我心裏突然一緊,想起蘇紫的話,想起……前段日子自己傻傻的抱著被子,想他來著……
  那他這算不算追求呢?!一時心裏亂七八糟的想著怎麽辦,收是不收,突然又聽他補充了一句:“昨天我接了雨時回去,她爹知道了被劫的事很擔心,要關她在家呆幾天,不許出來玩了,她要我送你這個,說要謝謝你,還有,給大家說一聲,過幾天還會回去粘著你們的。”
  我先是一怔,隨後明白了,沒來由的心裏一怒,什麽意思?!不早說?!害我誤會?!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奪了花偏頭不理他。
  ……隨後又覺得不對,我這反應,豈非是希望是他送的……
  猛的臉上一熱,斜眼看他還側頭看著我,好在沒有笑,可是,凝視著我的深深黑色旋渦當中,卻有些異樣的沉靜和溫柔。
  ……
  我幹笑了下緩解氣氛,“真是所拖非人,好好的花都讓你給欺負成這樣了,雨時知道了不鬱悶死。”
  他又是輕聲一笑,明豔的容顏,身姿修長高雅,衣袂臨風淡舞。
  這樣在身畔展露的親切笑靨,當真是讓人感覺華美舒服之極,好似見那滿園牡丹在暖風豔陽中妖冶絢爛的爭芳,花瓣紛飛,半晌迷惘。
  小溪輕聲的話語,又傳了開來,遠遠的也能清晰入耳。
  “下麵,是我們的夫子們準備的些許小節目。”
  話畢,悠然的琴聲忽然高亢起來,錚錚的氣勢恢弘。
  小溪隨手抽了把長劍,翩然空中武劍而起,姿態柔媚又不少豪氣,淩厲的攻擊,嚴密的防守,鋼柔並濟。
  隨後三個站於周司身後的男子也翻身到了正前空地,一者用槍,招招實在霸氣,一者用鞭,式式陰柔靈活,一者,搭弓射箭,高高的燈杆上錦緞卷軸應聲而開,刷的展開落下:
  “文官提筆安天下,武將上馬定乾坤。——未央文武學堂”
  終於,樂停,小溪淡笑道:“暫時由我們幾人負責孩子們的基礎武藝培訓。這奏琴曲者便是我們的樂師父。”
  然後嫻雅一禮,退到三位夫子身邊招呼。
  人們轟然叫好。尤其孩子們,欣喜的邊跳邊叫,激動萬分。
  收攝了心神,接下來該我了,為了今天別具一格的開學典禮,我可是作足了規劃,昨晚跟那幾個老頭和他們的得意弟子們商討時,我的嘴皮子差點磨破,才得了他們的首肯,這不,今天見了我,幾位老夫子還都麵部抽搐呢!
  白楓和宇文對視一眼,默契的一起動身,拉起了地上疊著的一大塊白色緞布,分別飛身上了兩個相對高立的燈杆,將白布上端係緊固定,然後又落下,分別拿捏了下麵兩角,將上麵縫好的緞帶,輕輕綁在燈杆下麵,錯幾步退開。
一個是白衣儒雅,含笑淡淡側頭觀望,一個是綢衣墨發風華絕俗,微微挑眉揚唇,風流俊朗。
  鄉親們都好奇的停了討論,安靜下來,仰頭觀望。
  我哼哼一笑,斜了那兩個要看好戲的人一眼。
  下人們依次搬來幾口半人高的水缸,裏麵是調好的各色水墨汁,我大義凜然的挽袖接過一個下人送來的拖把——自製的大型毛筆……
  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沾了藍色墨汁,深吸口氣,施展了輕功,飛高來回在燈杆間踩踏轉換力道,終於從上到下十幾個來回,白布上深深淺淺塗滿了清澈的藍色……
  又換去了一枝大號的毛筆,抱了個木盆,裏麵臨時裝墨汁,飛紗分別纏到了兩側燈杆上,中間鉸接,穩穩踏了上去,利落細致的繪製起來。
  往複幾次換取墨汁,終於,畫卷大體完成。
  下麵是一條金龍在水中翻滾,華貴冷傲,精鱗閃耀,須毫畢現,吐水成雲。
  雲霧繚繞之上,廣闊天際,火紅色輕靈狡黠的一隻美麗鳳凰,展翅優雅而翔。
  笑了聲:“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看著大家眼中的激動認同的神色,又洋洋灑灑幾筆,水天交界一線,金色紅色條條渲染,半日朝陽,紅通雲霞,波光金耀。
  閃耀的畫麵,我不知道是否因為見了同樣耀眼明豔的笑容,才想到臨時將一副指點江山的文圖,變成了這樣,不過,意境上也許更貼近百姓人心。
  原本篡改好了的沁園春?雪,也徹底流產,用不得,選了墨黑的顏色,題筆,右上豎寫一句:
  天高任鳥飛,還飛焰嶺得成鳳。
  左下順一句:
  海闊憑魚躍,一躍金門便化龍。
  正中的朝陽雲霞之上,靈秀灑脫幾個橫字:
  ——未央學堂。
  朝陽的金輝映襯得幾個大字也是醒目氣派。
  笑著輕聲卻清晰的傳音道:“我們未央學堂,將是你們子女錦繡前程的起步之點,歡迎及時報名~一旦學員招滿,就請等明年再說!
  最後,祝願孩子們,也如同朝陽一般冉冉升起綻放輝煌光芒!”
  (幾:最近看各輔導班的傳單都要吐了,這章都不知道該怎麽寫才能不讓自己再吐鳥~)
  扔了毛筆,身上的各色水彩——我的跟小溪配套的白衣服啊…… 嘿嘿,好在正是中秋時的那件精魄衣裳,旋身飛落而下,斑斕點點飛起,是那成了五彩玉珠的水滴,散於周身,下落間,看去,陽光下周身的彩色光點晶瑩玉透。
  著地後,隨手收了飛紗,白衣依然素潔,纖塵不染~自己出品的東西,就是質量有保障!
  下麵的眾人都看得寂然,癡迷驚豔的看著巨幅的畫卷。
  張老夫子含笑捋了胡須,大聲念了上麵的字,暖然一笑。
  “好!”突然聽得人群中一人叫好,隨後眼前一晃,那人已然近前。
  層疊輕盈的紗緞錦衣,褐色衣衫上繚繞的暗紅花紋開得繁密,眉目秀美如畫,飛揚了眉,目光灼灼的看了我,幾分霸道之氣,手中一把禪木香扇,合攏了在唇前輕敲,笑得風流得意。“真是有意思的小美人!功夫不錯,畫藝不錯,長得不錯,恩……性格也很好,本少爺喜歡!”
  我鄙視的瞧著他,在我的怒目瞧視下,居然還能添上那最後一句,口味真特別!
  白楓急忙上前笑道:“多謝這位公子誇獎,這位就是我們義學的客串畫師父,如若公子感興趣,歡迎日後來學堂切磋。”
  百姓們也都興奮的吆喝了起來,誇讚之情洋溢於表。
  宇文流瀲微微一錯,擋在我身前。
  小溪及時道:“下麵請鄉親們同夫子,學員們一起進我們的學堂參觀。”立時幾個下人出來引路,眾人都興奮的跟著依次進門。
  好在我們的學院好幾個門,這邊正門進了,可以從它門出,倒不會擁擠不堪。
  那個風流公子還是不肯罷休道:“當個夫子能賺多少錢,豈不埋沒了姑娘?不知姑娘可願意屈尊到我的府上,隻要為我專門畫畫即可,要多少俸祿,隻管開口。”
  一雙眼睛不老實的還在打量著我,倒似乎在為商品估價……怒啊!我正要衝出去好好整他一番,突然聽得一個如水溫涼,寧和的聲音。
  “錦兒,又出來胡鬧,怎麽如此無禮。”
  心裏重重一跳,挑目看去,緩緩走近的人,淡雅的湖水色長袍,腰係軟玉束帶,姿容清俊,氣韻高貴,溫和的麵目,微笑的看著我,如沐春風……
  也同時,吹著冷風。洪公子?一定是,一模一樣!和我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隻是氣質神韻與我完全不同,當真是一看就是截然不同的兩人了。
  見他姿態優雅,緩步至前,不知為什麽,突然想起了綠竹苑那滿園映雪蘭,幽雅高潔的在月下靜靜綻放,悄然飄搖。
  這個人,很親切,可是,我突然有種很想避開他的念頭,我可不想惹麻煩上身。
  魔鬼特訓(上)“洪公子,想不到這麽快就到了。”宇文流瀲笑著微一施禮。“洪公子,想不到這麽快就到了。”宇文流瀲笑著微一施禮。
  他微微點頭,拿手裏白色的素扇敲了下正要說話的錦公子的腦袋,笑道:“因為情況緊急,又有了些私事,所以提前了些時日。我今日特來恭賀你們的,好大氣的手筆,這樣特別的義學。”
  宇文流瀲笑道:“這次都是龍宮的主意和主辦,我不過是盡份心,幫了點小忙,他們說是因為我宣傳起來比較方便,才把我也推了出來。”
  白楓也微微一笑,見禮問好。
  洪公子讚賞的看了他,笑道:“真是想不到,如今江湖上竟然又出了這麽多出色人物,我這次倒是不虛此行。”
  “恩,如今連女子也有這麽多如此特別的了。”錦公子看了小溪一眼,又瞄上了我,我暗皺眉,宇文流瀲上前引導道:“洪公子、錦公子,不如同我們一同去看看學堂裏麵的布置可好?”
  洪公子點頭隨了他和白楓先行,錦公子走時故意饒到了我的身邊,低聲笑了下:“我叫洪錦,姑娘可別忘啊!”性感調笑的聲音,清豔的笑容,真是見識了……風流貴公子真是多情還有……自我感覺良好,簡稱自戀。
  我斜了一眼,沒理他,隻是偷偷撒了點早準備好的麻癢粉瀉不停……當然為了不引人懷疑,隻用了夠他舒坦兩天的分量,讓他們當是水土不服好了……
  實在害怕弄大發了,那個什麽洪公子的回來找我算帳,我可不想見他!
  笑得清風朗月,卻給人那樣大的壓迫感,連宇文流瀲也絲毫不提從前劫人的事,對他如此小心禮待。
  龍宮如今倒是很熱鬧,我用小魏的彎刀做實驗,將銀狼精魄融入其中,居然不小心製作出了夭夭評價為目前僅次於鷹靈一點點的靈器。
  幽藍明透的手柄,一彎刀如月般冷寒瑩亮,銀色柔和的光芒在內力催動時,閃現伴著嘹亮孤寞的狼嚎。小魏興奮得連翻了十幾個跟頭,抱著它猛親一氣,命名——冷月。
  才進了院子,果然,又見他在跟星源挑釁,兩人正打得熱鬧,寒星劍法轉換成了刀招,難為小魏居然使得極為順暢,自有一番氣勢,跟星源同用的劍式已經完全看不出是同一門武藝了……
  小狼每次聽了狼嚎也親昵的跑了出來,圍著他們轉,我看著兩人還要顧及它又沒辦法,笑著招了它入懷,摸摸它柔軟幹淨的小身子,這幾天養得不錯。
  “汪汪!”伊豆也突然衝了出來,虎視眈眈不忿看著。想了下,嘿嘿一笑,直接找芳兒去,她如今調養身體,雖然不能練習鞭子,卻是從不少打坐運氣。
  感覺到我到了,捏了收撅收功,才睜眼,芳兒就尖叫一聲。
  我正把小狼舉到她的麵前,四目相瞪,好笑的很!小狼被她一聲慘叫笑得無辜的一抖,水靈靈的眼睛委屈的看看我,看看她……我受不住了,將小狼丟在芳兒懷裏,自己窩在旁邊抱了一路跟來的豆豆,不厚道的笑著。
小狼討好的舔著芳兒的手,她也笑罵一聲,“臭丫頭,一來就嚇我!”將小狼摟緊,目光柔和下來。
  “哎哎,可不要沒有良心哦!我可是見你每天一個人無聊,才送個小玩伴陪你的,剛好小家夥也是才失去媽媽,可憐的很,你們不是剛好搭對?!”其實還有一點,就是,也算對她和小魏的祝福吧,小狼與冷月彎島算是一重感應,不會斷牽。
  芳兒笑笑:“開學的事忙完了?這麽早就回來,還以為你定要瘋玩到很晚呢。”
  “嘿嘿,我是回來辦大事的,馬上就要比武大會,他們三個都已經報了名了,可不能叫他們丟了咱們寒星門的臉,我要來場魔鬼特訓。”
  芳兒眼中閃亮隨後又有些失望,我笑道:“你現在自然不可以參加特訓,不過,這幾日我繼續幫你用靈氣療內傷,通經脈,剛好,我也可以功力大長一個~”
  芳兒低聲道:“謝謝你了。”
  我佯怒瞪眼道:“真是的,倒是又跟我還客氣起來了。”她笑著捏了我的臉道:“不過隨口說說,你這樣還滿可愛的。”
  我嗤笑,也滾倒床塌上一起鬧起來,嘿嘿,小白快回來,就等你了,我這手都癢了,東西也早就準備好了~~~
  傍晚,寧靜的未央山下,涼風悠然。
  我看著跟來的三個人都不解的很,清清嗓子笑道,“接下來幾天一直到比武開始,我們要進行八天的特訓,曾經也教過你們靈氣的運用,現在將是強化練習!這幾天都住在山上,所需物品我都準備好了,你們要是想盡快提高功力,就都要好好的聽我的安排!”
  三雙眼睛明亮的盯著我,顯然都很感興趣!
  “一二三四五六,東西都搬到山頂,先蓋房子去。”緊急調撥來的陪訓六個木頭人們聽話的去搬東西,雖然還是有點呆,總要吩咐點幹點,所以就由桃之夭夭這個興奮的滿山亂飛的家夥負責照應管理它們。
  “那麽,現在立即就開始第一項,最為重要的訓練——逃命!”
  “什麽?!”小魏抗議不解。
  “哼哼,保命為上,安全第一,無論何時,再厲害的高手也要想到給自己留有足夠的退路!打不贏也要跑的贏,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上家夥!”
  水妖們在一個個水泡波波的炸裂後都現了身,它們是此次集訓的輔助教官——TT的,我花那麽多的藥和酒養它們,不好好利用,怎麽對的起自己,尤其清虹那個家夥……也太能睡了,還不醒,就這麽不負責任的徹底將寶寶們都丟給了我,他還真放心,也不怕我將它們都賣了。
  看著三人不解的被水妖寶寶們嘻嘻哈哈的掛了滿身的重鐵裝置,幾乎站著都不穩,我微微一笑:“第一課,負重跑,上山下山,十五個來回,然後進行下一項。”
  “什麽?!啊呀,你,你……下藥?!”小魏激烈的抖著,小白和星源也都麵部抽筋中。
  我拍手笑道:“寶寶們方才可能順便下了點麻癢藥和抽筋散,恩,放心,現在不是最難受的時候,半柱香後,才會達到及至,解藥嘛,每次到達目的地給一點,也就再緩解半柱香……這個,別急啊,聽我說完嘛~”
  三人已經發瘋般衝上了山,一路慘遭荼毒的花草無力的倒了一地,我打發了兩個小水妖先飛上山頂等著給解藥,山下也留兩個~隨他們往返著玩吧。
  然後慢慢沿著他們開的路,邊欣賞風景邊帶著一隊寶寶們開心的上山,看他們飛的、跑的、滾的……開心的在林子裏玩,還聽話的幫我采野果野花,我不由得心情大是暢快!小精怪們還是喜歡自然的環境啊。
  火鳥難得回林,如今是打著噴嚏,滿山放火,好在後麵有消防小分隊跟著。
  “恩恩恩,這邊,再來點茅草和樹枝。”
  已經夜幕低垂,山中夜裏靜謐中又隱有嗚咽風聲,和似有若無的蟲鳴。
  六個木頭人的在夭夭的指揮下搭了一個不大的茅草屋,裏麵鋪了軟軟的草床,上麵加了帶來的厚厚錦緞被褥,我還算滿照顧他們三個了。
  我的睡房在樹上,我和幾個小水妖搭的,漂亮的小樹屋,嫩綠的枝條編製,還纏有各色野花,躺在軟軟的綢紗被褥上,聞到的都是清香——樹木、溪水、泥土,還有山風……
  下麵一個木頭人在生火,看它身上被我配的各種烹調用具,該是小三。
  我跳下樹,隨手拉過它的手臂,按了機關,上麵幾個小盒子彈出,是調料~接過快烤好的魚,畢竟猩猩精魄還是不大會調味的。
  弄好的晚餐則擺在了幹淨清新的荷葉上,烤土豆,烤魚,野果,和一沙鍋香鍋湯,還在土灶坑上慢火燉著。
  幾個小水妖去取水回來,一麵交了竹筒給我,一麵歡快的啊啊呀呀的叫著,翻譯老大解釋:“那三個家夥趕來了,已經來回十五趟了。”
  星源、白楓、小魏三個如今豈止是狼狽!渾身汗透,長發都淩亂起來,連白楓也沒了往日的優雅形象,頭上還插著刮到的樹葉……
  顯然,幾人連埋怨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惡狼般撲向食物們,我可是晚飯都沒等到,就把他們給拉了出來。
  “呀!”才一接近,慘叫聲就響了起來,我們周圍一圈都是陷阱,一是為了防野獸,二是為了隨時鍛煉他們的反應。
  夭夭控製著周圍的藤木樹根,張牙舞爪的瘋狂抽打阻攔,地麵,覆了草葉的深坑中,水妖們逮來的毛毛蟲、蛇、蟑螂、老鼠……鬼叫聲一片。
  “平安?!~~~”顯然已經不止一個人惡狠狠陰森森的哀嚎了。
  我懶懶的靠在樹下,抱著竹筒喝了口水,又微笑著舉向他們示意,“勝利就在眼前了,進的來就有吃有喝哦~”
  三雙眼睛都閃著綠光,人影疾閃,在樹影藤條間,難得他們還這麽有精神。
  第一個闖進來的是星源,看來我的飛紗纏繞早把他訓練出來了,然後是穩穩應對的白楓,和終於快要發瘋的小魏……
  看他們二話不說搶了東西就吃,我暗笑,真沒防範意識。這樣可不好。
  看著三人臉色變得慘綠,白楓:“平安……”小魏“你好毒啊……”星源“……”哀慘的眼神。
  然後還算明智的都衝出去找隱秘的地方去了。
  我不過是弄了些排毒養顏,洗精易髓的補藥,估計等他們能爬回來都得午夜了。
  “啾啾啾,啊啊~”水妖寶寶們興奮的圍在周圍報告下項訓練的準備已完,我笑著抓了幾個寶寶親親:“乖,都好好睡覺,明天大家可還要開工呢!~”青光一道道會聚,回了水晶手鏈,我也輕躍回了樹屋,美美睡下。
  下麵六個木頭人老實的巡邏守衛,等著那三個還沒回來的……
  “第二階段訓練——防守!”看著三人都有些蒼白虛弱,我的同情心卻沒有丁點閃現,反而更加興奮。
  “先去洗澡,學會靈氣防身!”
  三人本來不解,等到見了樹枝散開,後,一個不小的水潭,都欣喜起來,想來他們昨天折騰的很爽吧,以至我今天都沒感太靠近他們,實在怕聞到……不好的味道,徹底毀了他們的形象。
  “哇呀呀,冰死了!!!”“你確認是……洗澡……”
  三人才邁進潭水,就都凍得抖了起來。我蹲在湖邊,水妖們唧唧笑著現形,圍了在湖邊一圈,夭夭也幸災樂禍的笑著,“這水裏加了寒玉,隻要泡一個上午,能夠活下來,相信你們的靈氣防身就會大有長進!”
  “寶寶們看好了,別讓他們出來!”
  “啊啊~”揮舞著手臂,喜笑顏開的寶寶們保證。
  在我走遠後,聽得聲音,顯然有人要強行衝出來,可是,很快,水障飛旋,慘叫聲後是重物落水的撲通聲。
  想出來?做夢!
  “啊嚏!凍凍死了……”爬了出來,在火邊烤火的三人,唇白得如紙,抖動著,周身都是寒氣。
  我撥撥水瞧……惡,寶寶們真負責,把水溫調的……還有薄冰碎塊。
  “嘿嘿,怎麽樣,看來靈氣防護層都知道怎麽用了吧?”我笑笑望向他們。
  三人這回都默契的同時警惕看向我,我無辜:“看你們還活的好好的就該是沒差了,這感冒了可不好,恩,該好好暖和一下。”三人認同的狂點頭,終於眉宇間都流露出鬆懈和微微放心的舒適。
  我一笑,“瑪瑙,好好招待他們。”自己先一步躍身離開,三人警覺立馬要跟上,瑪瑙一記火噴,攔了過去,這空地是我們在林間茂密處開的,如今一經火鳥點燃,燒得是不可收拾。
  不遠處一圈水妖寶寶嚴陣以待,胖都都的小臉上,嚴肅的神情,盯著火勢瞧,防止蔓延擴散到遠處。
  在高空俯視,真是漂亮,藍色的水障圈,中間的火燒得妖嬈奪目,瑪瑙歡快的盤旋其間,身後拖帶著一溜火星,不時將更多的樹木花草燃著。
  唯一痛苦的可能就是中間的三人,靈氣層淡淡守護在周身,濃煙烈火中汗如雨下,生生在火舌中撐出一片清空之地,算他們聰明,沒有四處流竄,不然可能早烤熟了,而且三人連手,靈氣防護倒是更可以持久。
  “夭夭記得加柴火。”不然火鳥沒的可燒,也歡騰不久。
  終於,吃了最後一粒山果,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吩咐罷手。藍色的雨幕升空,清涼一片,細雨涼風,瑪瑙見勢不好清越的鳴叫一聲,飛到我身後躲了。
  雨幕漸淡,朦朧間,人影樹影呈現。
  光禿的樹木,烏七抹黑的,輕輕一掌,便脆聲倒去,我得意的笑看這片空地,恩,剛好可以在山上建個大宅子了~完全無視正中背靠背圍成一圈的三人,熏得滿麵滿身黑煙灰屑……
  從咬牙切齒怒目而視,到無奈的歎息。
  嘿嘿,我是好心幫你們訓練,不樂意也沒人逼,是你們自己為了提高實力甘心屈從的。
  晚上也沒有為難他們,也就是在滿地橫起的刀刃上走那麽幾十個來回,練習靈氣的精確控製。然後是水妖們開心的放出冰箭攻擊,四麵八方,直線的,曲線的,反彈的……
  這是練習反應能力的實踐訓練。當然其間自也少不了利比刀鋒的花瓣暗攻……
  ——前提,不許反擊,隻能練習防禦。
  “好了~今天就到這為止,休息!”我笑得好不善良,三人都認真仔細的盯著我瞧,分明以為自己是幻覺!
  看他們臉是花的,衣是破的,走起路來還有點瘸拐,疲憊不堪,終於得到了我肯定回複的眼神,興奮的衝回草屋。
  我抱抱火鳥撫摩道:“瑪瑙,孩子們真可憐。”
  “啊!!~~~”三聲慘叫很整齊!
  估計是三個快累死的人都狠狠把自己摔到了床上吧。
  周圍警戒的木頭人們都毫無反應,事不關己。雖然那床褥下稻草中的無數鋼針,是我讓他們放的……
  “今天睡前最後一項功課——針床。你們要學會無論醒著睡著,都要自覺運靈氣,防護一切傷害!~”我負責的交代一聲,等到的是一片寂靜作為回答。
  嘿嘿,沒有人跑出來,我放那監視的小水妖也沒來報告,看來是都在老實的練習中……至於今晚能否睡著——就與我無關了,反正我的床舒服的很!
  蹭了個合適的位置,舒展身體,花草垂簾在月下輕搖,涼風中送來的是潮濕的清紛……特訓好幸福啊~嘴角帶著舒服的笑意,滿肺腑的清新,漸漸沉睡。
  明天又將是有趣的一天,日子真美好!
  “今天,主要訓練的內容是——攻擊。”……“今天,主要訓練的內容是——攻擊。”
  我坐在樹上,笑著看他們三個終於興奮的兩眼放光……可憐的孩子們,終於可以還手了!
  三人都不解的拿了手裏的細長木枝,頭上是一塊小棉布,上麵染了紅黃藍分別三種顏色,作為三人的區別。
  “首先,用木頭人練習,找到熟悉敵人對手身上的重要穴位等處,作為攻擊目標重點。看你們誰點的多。”六個木頭人忸怩的從樹林裏走了出來,衣服都脫了……而身上是我的傑作,畫滿了圈圈點點,像是射箭的把子一樣,圍著一些重要的穴位處是一個個同心圓。
  看他們三個都迫不及待的分別挑了木頭人就點了樹枝畫去,隨後又都驚呼微顯狼狽的跳開。星源對的兩個木頭人一個出了臂上的側韌和膝上鋼刺,一個是直接化手為刀,滿輪急揮。
  白楓被一個長劍一把長鎖招呼著。
  小魏還很巧的碰了個彎刀,還有一個居然是可以發射拳頭的。
  ……魯老製造的時候很盡心啊,每個木頭人都有不同功能。
  “我可沒說它們不會反擊!!~”
  木頭人弱點是僵硬呆笨,長於不會勞累,鋼筋鐵骨的不懼任何攻擊。是個磨練耐性和毅力的良好活把子。
  嘻嘻,木頭人身上都被畫得彩點遍布,可惜我們要求是要點在同心圓中心,必須精確。
  終於在他們每人都用點了小半桶顏料,木頭人們也都清洗了五六回彩色顏料後,(我畫時用的顏料是特製的,洗不掉),他們每人再出手幾乎都是正中圓心或是在內環。
  看著準度已夠,可以進入下一個環節了~
  看著麵前已經聚集了一堆的花草樹葉,直接將剩下的顏料都倒了在其上,水妖們卷起雲霧,夭夭也粉色的霧氣展開,將飛花飄葉散滿空,滿眼,已經覆蓋了整個上空,染了顏料的就混在其中。
  “下麵是練習準度和速度。你們都要挑出空中的染有顏料的花草樹葉,用劍挑出,看誰最後收集的多。”
  三人對望一眼,默契的抽劍同時在花風草霧中揚手散出劍芒點點,輾轉騰挪,專心應對。
  柔軟的長長黑發風中張揚的擺動,衣服上斑點彩墨,竟也隨他們的激烈起躍而生動起來。
  嚴肅的容顏,漆黑的眸子,認真執著的、平靜淡定的、欣喜興奮的……
  我在風中,抱膝坐了在樹上,瞧了他們的努力,也暗自肯定,歡喜。
  ……
  “嘻嘻,恭喜你們,終於可以進入最後一個環節了!——激漲和控製靈力”遮天的花影草障,漸漸腿去,湛藍的天空再次呈現。我看著他們的刀劍上,還穿著滿滿的花草葉子,地上也是很多,滿意的打個響指,“前一項,合格~”
  未央山的峭壁處,林木幽深,一曲清泉從高處蜿蜒流下,繞過奇石幽峰,匯於山腰處,成一湖泊,人們成之為——天潭。
  這一路趕來,便是我們,也是走得滿辛苦,“水中擊劍,天然的阻力在釋放靈力時,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我看著三人笑道“剩下的幾天,就都在這裏練習。”
  然後看著周圍跑來跳去,又都隱在草叢和樹後的水妖寶寶們,手裏都拿了我們自製的竹筒水搶,裏麵是些……比較邪惡的液體,嗬嗬,提醒一句“記得小心偷襲!”
  便揚長而去,我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如今我的實力可是也要快點提高,我最討厭麵對危險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感覺。
  回了府,先是為芳兒疏通靈力,她的內傷幾乎已經都好了。如今功力比之從前提高何止幾成。雨時一被她爹爹解了禁足令,便立馬又跑了龍宮來玩,隻不過這回不再隻是一個香巧,而是又多了芳兒和小蝶兩位姐姐,她是開心得不得了。
  不過小蝶多嘴,居然問我的年齡,照推算嘛,那個我和雨時兩個是真不分先後,最後還是我用武力解決問題,比實力,哼哼,小妮子想叫我當妹妹,不是白日做夢嗎?
  晚上好好享用了一痛正常的晚餐,我也回了房,決定靜修幾日,突破到第三層功力。
  才進了屋子,突然藍色的光華閃現,光影收束間,銀光耀耀的長發靈動的舞於眼前,然後是清逸的麵容,緩緩轉身,幽藍清雅的衣襟,悠然飄到坐塌上。
  桃之夭夭歡呼一聲,顯形到他身邊:“挖啊啊,清虹,你個家夥,這回可是得了不少好處吧!嘿嘿快點分些來,才公平嘛!”一張俏臉笑地諂媚之極。
  我白了夭夭一眼,這副嘴臉!
  清虹隻是猶豫一下,抬眼看我,眼眸居然變成了澄淨的藍色,凝視時,隻覺得見了一泊湖水,悠遠淡定,有些空遠的聲音道:“南方似乎真的出事了,曾經溫澤說的事,我才一醒,便用幽眼探察過,的確已經有很多魔化野獸在肆虐,死傷百姓已經不少,但是當地官員也並沒有上報,隻說是有疫病,將當地封鎖了。”
  我瞧著他:“魔化?……你有什麽打算?”
  “但凡魔化,定有根源,可是,相距太遠,我查不清楚,那裏還有很多地方都有靈氣防護,應該是有人布了隱陣,我要親去看一下。”
  “你還真熱心~”夭夭撇嘴道。
  清虹隨手斟茶,笑道:“魔化畢竟非好事,若真擴展出來了,對我們沒什麽好處,而且我現在急需補充靈力,剛好去練化些魔物當補品。”
  我靠了桌子,瞧他:“好,寶寶們要帶嗎?”
  他想了下,“不必。他們太弱了,不小心反而會被魔物吸收了去,而且,他們現在好像玩的很開心的樣子,就讓他們繼續過過教頭的癮吧。”看他笑得好不邪惡,顯然也知道了星源他們三個現在的處境。嘿嘿,我就知道,再變得仙人般的樣子,骨子裏和我們一樣的惡劣本質是不會改的。
  由他去了。
  專心來調息,將靈力引導如流,在體內縱橫,靈力早已充足,第三層是要凝聚——靈源,著體內所有的靈力化為旋渦,向丹田凝聚,沉心神入內府,感受著忽明忽暗的靈力聚散,璨若星辰,一直纏繞匯集為一點,逐漸明亮,溫暖,灼灼的光華。
  這便是玄攻的根本,有了靈源,日後再吸收的天地間的靈力,將都存於這裏,壓縮成靈質,而用的時候便可以源源不絕的取了。
  四肢百脈,都仿佛浸在了泠泠泉水當中,清涼舒爽,融化在那靈氣的波濤洶湧當中,又寂寞的重新凝組,周身遍體安寧與和雅。
  脫胎換骨,易經換脈,從前我不過是做到了純淨內府,淨化靈力的地步,想不到,這次居然徹底到,煥然一新,仿佛是重生再世般,心中空靈一片。
  粉色的花瓣飛轉到眼前,是一直為我守護防衛的夭夭,“你,你練的什麽功夫?!居然,靈氣這樣多,我隻是在周圍散布了花罩,竟然吸收了很多的純淨靈息,太,太好了,以後豈不是……”
  “豆豆,快來,開飯了!”
  我一睜眼就壞笑,喚了伊豆來,夭夭慘叫一聲瘋狂逃走中,才出屋子沒多久,就又是撕心裂肺心痛的罵道:“你個死伊豆,就不能讓我多開心會?!每次我好容易吸收些來,你總要搶去大半,平日還待我這樣不滿,你,你沒良心的小東西……”
  運氣於指,隨意的控製了靈氣,得心應手,點彈間,破空碎物,翻腕回手,招風引物,牽動自如。
  我大概入定靜修了三天,還有點時間,探索著練了會儲物的介子空間術,等到得心應手
  ——我發覺,所能承帶的物體數量,和靈氣的多少有關。
  如今我大約也就可以隱藏收匿那麽一馬車的東西,嘿嘿,已經是很方便了!
  最後,就是小心的試著用靈力控火……我的新藥還沒練呢。真是忙啊。好在現在功力進了,倒是不急那靈藥,哼哼,我現在倒要看看爾雅那個混蛋能不能對付得了我了。
  控火?怎麽控呢?不會自己點火啊~
  “瑪瑙快來點火!”我輸了細細的靈氣在指尖縈繞,
  尖尖叫了聲,小家夥還是不情願的從追逐夭夭搶奪靈力的行動中趕了回來,噴了口美麗的小火花在我的手上……
  “哇啊啊啊啊~~~~~~~~疼死啦!!!”我忍不住尖叫,順手抓了瑪瑙向池塘丟去,它不滿的在空中撲扇著翅膀,回頭啞啞叫著噴出一串串火球。
  我猛的截了靈氣,好在火及時熄了。
  看著噴到屋中的小火球,心念一動,彈了靈氣去,立時火光轉亮,而且隻要靈氣還沒有燃燒盡,我依然可以心念小小控製它的方向。
  眼尖一團火勢又小,急忙又分出靈力去,千回百轉的靈氣化成細長的絲,遙遙控製了幾團化花,燃在室中,絢麗奪目,上下浮動。
  從外麵趕回的火鳥,瞧見了,大感興趣的撲了過去吞了一團焰火,居然兩眼一亮,滿意得不得了,立馬叫囂著衝去將所有的都受了進肚,還意猶未盡的看著我,
  好嘛,又一個可以直接吸收我的靈氣的了。瑪瑙身上絢爛的紅色羽毛也好像燃燒了一般,耀耀光彩,流麗的泛出星芒點點。
  終於,安心。
  該做的準備都已經OK了,明天就是英雄會的開幕,一共連續七天的天下比武大會,嘿嘿,我要不要趁機將所有來賓的行李都摸個遍?!就算是不能隨便偷,見識下總好吧?
  晚上星源、白楓、小魏三個終於趕了回來,直接撲向桌子,埋頭苦吃。隻言片語也無。
  芳兒是舉了筷子怔在那,香巧心疼又好笑,非要留著蹭飯的雨時,靠了沒受絲毫影響正品著花瓣的小蝶舉袖掩唇嬌笑。
  我在眾人詢問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吃得悠然自若,又不是我虐待他們,都看我幹嗎?
  飯罷,小魏長長舒了口氣,大歎:“我終於活著回來了!寶寶們水槍裏裝的什麽?!沾到身上粘粘的,還……”
  星源也是一抖,直接急急出了房,小魏忙跟著跑了出去,“等等,給我留點熱水啊!!!我也要洗澡……”
  白楓和這幾日代理事物的芳兒閑聊幾句,便打算梳洗一番,去找宇文,看看我們在暗市托賣的東西。
  我則飯後百步走,信步到了茶館,聽聽百曉生的消息轉播,看看近日的新鮮事。
  “……幾大門派聚頭,私下恩怨不少,早有幾次動手打了起來……前兩日,城東的劉老爺家,居然舉行了比武招親,可惜……這今年的英雄會,報名參賽者,多了很多隱匿實力已久的世家或是門派,想來定然是最為熱鬧的……”
  輕輕托了小小的茶碗,嫩綠的茶葉舒展懸浮,青碧的溫水,入口苦中清甜。
  搖曳的燈火中,屏風、幾座,古香古色,聽書的人中,多了很多往日不見過的新麵孔,各色衣著,行止百態,一張張麵孔,說笑的,平靜的……
  低聲交談,咳嗽怒罵的……
  在這一間小小茶社,能容得下江湖多少人物。
  明天,明天,新的事務開始了。
  支了手,撩了發灑然而坐,輕品茶芳,有種我生來就是這裏人的幻覺。
  英雄會始長空萬裏,風煙淡薄,萬人聚首於蘊良城正北的遼闊廣場。……長空萬裏,風煙淡薄,萬人聚首於蘊良城正北的遼闊廣場。
  北方的尊位樓台高設,綾紗鼓吹,綢緞飛揚,官袂錦織往來不絕,侍女文書伴案相就。
  兩側延伸舒展開,依次漸低的是幾十個簡製高軒木閣,各方霸主世家,門派貴客,漸序陳坐。低頭交談相囑,仰首環目打量。
  正中的巨大廣場上,有五十個新搭建的比武擂台,都被密集的人群包圍,每個高台側麵上是一麵大鼓,如今被紮了紅襟抹額,赤身纏臂的壯漢們捶打敲擊,聲若雷鳴,響徹碧空。
  隨樂點而起,人聲漸低,千萬雙眼睛看的是台正中處,等了吉時一至,那負責主持的城主大人,和被邀為貴賓的良侯以及武林七老宣布比賽開始。
  長長的兩隊水袖舞女,姿容美好,身形飄搖,攜了長長拖地的群擺,穿行人潮而過,腳下長長紅毯,一路從遠方收束到了高台之上。
  含笑停站於高台下,剛好兩側雅閣之下,
  我一手支了身旁竹木圍欄,另一手抬了手裏月形的絲扇,挑了紗帷,仔細探頭向下瞧去。
  剛好五十個少女,她們手中托盤上,是木牌和紙箋,應該就是那五十個場地的比賽安排。
  鼓聲陡然停了,高台上,幾案上香煙微擺,立著的細長杆影,在羅盤上終於轉到了人們等候的位置。
  高台上,
  宮裝少女們兩兩成對,一一跪禮,隨手輕抬,層層錦帳撩起,走出一行人,高高於上的嚴肅完成祭天儀式,然後就是揚聲講著什麽比賽的總之規則之類。
  我聽著無趣,總不免俗,從古至今。
  回頭笑著問道,“那個講話的人是做什麽的?難道就是良侯?好有男人味啊!~”
  小魏緊張得一直喝著涼茶,這會聽了我的話,又是噴了出來,好在舉袖攔了,還在不停咳嗽。
  芳兒香巧笑了不理,小蝶看看,“可惜他都能做你爹爹了,沒可能的。”
  “台上的人乃是當今聖上同母所出的親弟,軒轅止,聖上登基時,將這天下第一富饒之地,分封了做他的領地,賜尊號良侯。”白楓一直很是平靜的觀望等待,反正第一場已經知道了位置,他是三十七號,星源在二十五,小魏八號台。
  星源疑惑的抬頭瞧瞧那個良侯,皺皺眉,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又看看我。
  ……你們男人怎麽懂得欣賞!這樣成熟的有名望的半老男人,對清純少女的殺傷力是很大的,最起碼也是個不錯的憧憬~
  我繼續閑裏作樂,瞧著他,俊朗豐姿,華冠美服,舉止大氣,俯仰間傲視群雄。便是那七個氣韻各不同的老頭——傳說中的武林七老,見了他是很恭謹的。
  暗自琢磨,看來,這裏,皇族對武林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終於在驚天戰鼓又響起時,比武終於開始了。看著下麵觀者躥動,激越相擁,連我都有些熱血沸騰。
  小魏急急起身去了,星源看了我一眼,略有緊張隱於冷肅的神情裏,我笑著搖扇相送“加油加油,可要給我們寒星門打響招牌!老爺還指望你們當活廣告幫他多招些弟子呢!~”他才略略放鬆,毅然的轉身就打了簾攏,下了搖曳的軟梯。
  白楓展眉一笑,也起身從容而行。
  我們幾個女人邊吃了瓜果,品了香茗,邊指點的在高閣裏瞧著外麵。
  每個比武台都配有一個紅色武服的裁判大人,和一個黑色衣服的記錄人員。
  五十個場地一一開始了。
  第一日比武,是海選淘汰,敗一次即出局。
  一直到每個台上隻餘個未有敗績的人,參加下輪考驗。
  我看著星源穩重以對,白楓從容不迫,小魏靈活巧妙,倒是都很輕鬆。
  報名參加比武的,共又三千多人,當真是良莠不齊,也不知是怎樣兩兩分組的,但是這還真看運氣,第一輪會否碰上個無用的家夥或是厲害人物,結果是完全不同的。
  我看了半晌,更覺無趣,看來前幾天的篩選果真沒什麽看頭,好戲,精彩的應該是最後兩天可以動用靈氣和各種武器手法的高手角逐。
  想起昨晚星源告訴我,他們已經將山上那片燒出的空地圍了起來,白楓也送了文書去城主大人那,要買下那裏。——無故燒山毀林是要坐牢的,我們剛好廢物利用修個避暑的山上隱居客棧。
  熬到了下午,幹脆辭了大家一個人出來玩。
  ……我今天,因為參加這樣的開幕式,特意穿了淡青色滾金邊的薄紗宮裝,斜挽了小巧的發髻,散下的也都為了舒適涼快,用絲帶綁好成一束。
  手隱了在水袖下,行步艱難……長長的裙擺,在身後地上悉倏的輕拂路麵,雖然我也很喜歡這樣衣物的柔媚漂亮,可是穿的好辛苦啊……
  好在街路都是青石地,拚街的縫隙裏,是柔嫩鮮綠的碎草,倒是不用太過擔心衣服難洗……雖然也不用我來洗。
  閑閑散步到了城東未央山下……因為一路沒什麽人,估計都去看那比武的熱鬧去了,我還是挑了幾處小巷施展了淩空飛舞之術,急趕了幾段路,才這麽快到的。嘿嘿,如今靈氣充足,我已經可以像妖精們一樣懸浮於空中了。
  看著滿山鬱鬱蔥蔥的樹木繁茂……我進去,現在這樣好像進去不大,方便。
  算了,反正空地擱那不會跑。
  正好,轉路去了學堂,瞧瞧孩子們怎樣了。
  輕推了門,裏麵熱鬧的聲音接連入耳,看去,是庭院中,學武的孩子們,分別跟著幾位老師,學著舞刀弄劍。小溪在被一群孩子們圍在正中,正詳細的講解並演示著,姿態瀟灑優美。
  輕笑了沒打擾,隻和她一個眼神交換,“繼續你的,我隨便走走。”
  幾列房舍中,孩子們按從前念過書的多少,分了幾個不同的班級,分別不同的夫子教了。回轉的長廊,飛簷勾角,被院中樹影投射,一段明一段暗。
  我一間間閑走,含笑看去,有的屋裏孩子們在讀書,夫子來回踱步,執了戒尺巡視著;有的屋子,孩子們認真臨摹著字帖,夫子偶或更正一兩個有誤的,手把手的教;還有的屋子,歡笑聲陣陣,倒是回答問題的學生,太過離譜了……
  心裏柔軟,這樣的淨土,這樣的靜謐,不然塵雜——希望能帶給孩子們美麗的人生和希望。
  穿梭間又至一舍,居然是開茶話會?!孩子們圍坐了一圈,研討學習……好有創意的夫子,居然應用了現代的教育方式?!
  可是,等等怎麽眼熟有點……隨後溫柔的笑音,我更是不敢相信的捂了低呼的嘴……我可是上午明明還在雅閣見他,怎麽下午居然也跑了這裏來?!
  聽了我的聲音,緩緩回首,一襲普通的夫子長衫布服,得體而清雅,長發順從,轉動間還閃著柔亮的光澤。
  往日總是讓人感覺華貴耀眼的他,今天居然十足的書卷氣,雅致已極,見了我,先是一怔,而後凝眉舒展,溫潤一笑……真的是很像個合格的溫柔夫子啊!
  安排了孩子們溫書寫字,他才折身出屋,我還是不敢相信的伸手指了他:“你,你……宇文流瀲?!你不務正業?!比武也逃。”
  他輕聲一笑,“那平姑娘不是也逃出來了。”
  “我又不用比武,你不是也報名了嗎?”
  “我們南北西東四家有個小小便利,可以直接參加最後兩天的角逐。”
  “那也跟當夫子沒關係啊……”
  斑駁的樹影間,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說不出的明朗適意,“當夫子,是我自小夢想,我這一生最為尊重的人就是自幼教導我的夫子,可惜……”
  他微微無奈笑道,“先是去神朗學藝,回來又要接替家業,本以為我是沒了這個機會,
  嗬,還好未央學堂很多的夫子都是閑暇時來擔當了課,我倒也可以一償夙願。”閑逸的聲音淡淡的滿足,如果說平日的他,比珠玉寶石更為奪目耀眼的話,那此刻的他,當是比那月光更加涼澈溫和,側頭看孩子們時,眼中流露的是難掩的喜愛。
  我一時也有點惘然,不是誰都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你家財萬貫,名揚天下……
  隻是希望,我和我的朋友可以自由。
  “恩,那不打擾了,你繼續~好好教,嗬嗬,宇文……夫子。”
  我還是有點不適應……
  宇文流瀲點點頭,轉身方要進屋,忽然又偏頭笑了道:“平姑娘這樣的裝容倒也很別致,合適。”
  看他眼裏笑意中彌散的讚許,這樣溫柔親近的凝視,溫柔的唇彎著優雅的弧度……心中微微的恍然,回神,他已經進了屋子,拿了書在手中……
  不再耽擱,直接繞了回廊,穿過月洞門去了後院,女孩子們如今在一間大的通堂裏學習裁織。我們請的是城裏有名的巧手吳媽媽和趙姨娘。
  “平安姐姐!”三十多個都是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一見我就興奮的都擁了上來,吳媽媽這在窗下檢查著孩子們的繡品,這時抬頭嚴厲道:“沒點規矩的丫頭們,也不知給平姑娘請安。”可是臉上深深的皺紋卻是舒展開的,滿眼慈愛。
  趙姨娘是個三十多的寡婦,如今是把孩子們都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從坐塌起身,笑著整了衣,款步到我身邊,微微一福,就哄著小丫頭們回去自己的小凳子上坐了。
  我笑著總算解脫了,“都給我好好聽課,這次誰的繡活完成的最好,恩,獎勵幾顆彩糖。”
  屋中立時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
  這些小家夥,不過開學那天,我和她們一同玩了會,倒是都記著我,如今見我居然都還滿親的。
  “這是在做什麽?”我也在趙姨娘安排的軟塌上坐了,攏好了裙擺,挽了挽袖子……不是一般的不方便,側頭小聲問著我身邊那個正認真細致在小塊薄錦上繡著小花的女孩。
  她也很可愛的湊到我耳邊輕聲道:“是要做香袋哦~趙姨娘說,女孩子們長大後,要送香袋給喜歡的男孩子,所以,從小就要練習製作,不然以後做得不好,會很丟人,嫁不出去的!”
  看她滿臉認真,我嗤的一笑,點了她的腦袋:“人小鬼大。”
  “是真的嘛,平安姐姐有沒有心上人啊?你這麽漂亮溫柔,一定很多人喜歡你,對不對?”我抖,我溫柔?!
  嗬了她的癢,“瞎說,小孩子不許瞎打聽。”
  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咳咳。”吳媽媽坐在高處,斜眼昵了我們兩個,我合手謝罪,嘻嘻一笑,她無奈搖頭,不再理我們。
  小家夥也不敢說話繼續忙她的了,我也隨手翻著中間大籃子裏放的各色錦緞,送給心上人?
  腦海中忽然閃現……手一抖,不是……吧。
  怎麽就一下想到他了……
  咬咬牙,猶豫一下,還是也選了塊錦緞,天青色的,湛藍如天,清澈如水,左右無事,取了針線也研究著設計著款式、花樣,取了紙細細畫了描邊,又簡單的將紙縫在了錦布上固定。
  挑選著選了個小號的竹製花撐,將錦緞在其間夾緊,伸指戳了下,剛剛好~彈性,緊繃。
  然後是選線,五顏六色,各號小針,插在軟厚的箋紙上,又去拿了個空的小竹籃,將準備好的東西都放在裏麵。
  OK~開始繡繡繡……
  晚飯同孩子們一起用了,是特製的每人一個托盤,上麵各色小碗碟,按我搭配的食譜,每日都是營養套餐。
  做得很不錯,味道很,溫馨,有家的感覺。
  孩子們都吃的很開心,如今我們這裏有女學生三十多個,幾個是原來的小乞丐,其他的都是些窮人家的孩子,來這以後吃住自然比從前好了很多,一個個看起來也水嫩了很多。
  飯後是休閑時間,每晚孩子們會被夫子或下人們安排做不同的事。
  今晚有一群去龍宮領冰棍,到大街小巷裏賣去了……他們都愛搶這個活,因為可以偷吃。
  一隊人去果園采果子,一隊去菜園田裏看種花菜……一隊跟了夫子去練畫,還有的今天要留在院子裏學下棋。
  小溪開心的也拉了一個老夫子在那下象棋,看那個老先生緊張嚴肅應對,凝眉苦思,小溪居然還是毫不厚道的邊贏他個輕鬆愜意,邊跟孩子們講著下法。
  然後讓他們到院子裏兩兩對弈。
  如今我們的各種棋類,除了讓白楓送了去各種休閑娛樂場所,或是富貴人家,主要的就是我們學生用來做思維培訓,嘿嘿,尤其是這幾位老夫子迷上了以後,很多的文人都開始慕名來求棋回去研究著玩了。
  聽說棋仙甄老更是打算寫本象棋棋譜。可惜目前正在刻苦鑽研麻將和撲克的玩法,以至此偉大構想被拖延……
  女孩子們晚上要學古箏,慧蘭已經在前院的教室等她們了,我便領了一隊小丫頭,歡聲笑語的走了出來。
  她們都是一色的粉色長裙,邊繡是可愛的雲鳥碎花,底層百褶長群及地,每個人一個斜挎的長帶錦布背包,嘿嘿,這可是我設計的校服。
  男孩子們自然是月白色的書生長衫,儒生布襟包頭,白色的軟布長靴。
  往來人影頻繁,熱鬧的一大家子。
  屋中琴音響起,從未有過的歡快明躍,慧蘭自從和孩子們相處後,人倒是親和多了。
  我側坐了在回廊的扶手上,傍晚,天色緋紅,雲霞蒸騰,偶或一陣涼風,吹來飄花馨香。
  “校長,夫子,方才英哥帶我們去采果子時,從樹上掉下來不小心受傷了!”突然一個小男孩從側門跑進了院子,嚷嚷著大叫。
  小溪毫不猶豫,一手指我:“大夫。”一麵繼續下她的棋,那個老頭伸頭瞧了我一眼,也放心的唔了一聲,捋了胡子,續低頭苦戰……這群不負責任的!!!
  被一群小P孩邊叫喚邊拉扯的,牽牽絆絆……“喂那個,別踩我的裙子,啊,你,鼻涕別往我衣服上擦!!!!……你,是不是男人?!居然還哭……”我強烈不滿加抗議的被他們給擁擠到了事發現場,正要問受傷的人呢,才發現有人倒是比我早到。
  是宇文流瀲,正在一棵果樹下,蹲了身子,細心的為一個靠樹坐在草地上的小男孩包紮傷口。白色的衣擺,鋪散了一地,長發從肩上散下,幾縷,遮了側著的容顏,很祥和。
  修長的手,將衣物撕扯的布條為男孩在腿上細心的綁了結,笑笑拍他的腦袋:“已經沒事了,好在隻是擦破了皮肉,沒傷到筋骨,大家以後再上樹可要小心些。”溫柔的話,卻有不容抗拒的威嚴,孩子們乖乖的都點了頭。
  受傷的小男孩一直很堅強,連眉也不肯皺,規矩的道謝“多謝文夫子。”便要起來,卻又一疼差點跌倒。
  我急伸手扶了,哼道:“傷了還逞強,這樣隻會好得更慢。你們幾個,拿個木板什麽的,抬他回去。”旁邊的孩子們立馬幾個乖乖的跑回院去。
  他抬頭看我,眼裏是倔強。可被我邪惡的笑著一瞪,“想殘廢了就自己走。”,還是沒吭聲,乖乖等著。
  突然旁邊也起身了的宇文流瀲微微俯身橫抱了他道“不必等了,我送他回吧。”
  抬頭瞧,剛好觸及他的目光,眼中隱隱波光間,是透明柔軟的溫柔。
  心不爭氣的急跳了一拍,忙側頭避開,“哦,對啊……”怎麽這麽個免費勞力都忘了用了~
  洪家兄弟第二日照例打算去比武場瞧一眼,便開溜。……第二日照例打算去比武場瞧一眼,便開溜。
  因為這比武大賽,前麵五天都是不可以用暗器和靈力禦獸的,但是後麵兩天,卻是可以隨意施為。估計精彩的和困難的都在後麵。
  打了簾子,瞧著宇文家的高閣,宇文流瀲上午也在的,往日的華衣錦服,高貴氣度。還是不明白,在人前和私下相見時,他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
  似乎感到我的注視,本來正和客人在雅閣中飲茶低談的他,也微微轉頭,頷首招呼,朱唇玉麵,一笑傾盡風流。
  無語無語無語……我下意識的一笑回應,立即放了帷帳,真不明白,為什麽他怎麽看都那麽吸引人呢?口水都要流了……好嘛,想不到我還滿色女的……
  隨手抓了杯子喝茶,抬頭見香巧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伸指在臉上輕輕刮了下,差點嗆到。
  旁邊雨時和小蝶芳兒三個,在玩著跳棋,倒沒有注意我。
  幹笑了下,搖了扇子辭別,直接先走了……很自然的又溜到了學堂。
  繼續我昨日放那的小香袋。
  寬敞的屋子,窗外陣陣風吹進,花草清香。
  發絲也在風裏輕拂,低頭邊想著笑著,輕柔的哼著歌,手下穿針引線,倒也別有一種寧和心境。
  “平安姐姐在做什麽?”
  “傻笑啊!”
  “是想人呢吧,娘說了,女孩子想心上人的時候都是她這樣的呆呆傻傻。”
  “恩,你們猜是誰,我們見到的幾位哥哥都很漂亮啊!~”
  “啊!!~平安姐姐。”
  我抱胸眯眼危險笑道:“幾個小丫頭,閑聊什麽呢?!”
  “沒有,就是,猜猜……”
  “沒什麽好猜的!都給我好好做你們自己的事,不想要彩糖了嗎?”我惡狠狠的一個個都敲了下腦袋,幾個好事湊來的小丫頭都委屈的抱了腦袋回到自己的座位。
  上麵檢查的吳媽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居然也曖昧的一笑,繼續裁布………………瞧瞧……也不管管。
  這群小丫頭下午要學書畫,我自告奮勇要和負責她們的於父子一起教。
  午飯後小睡了一會,和小溪閑聊幾句,便去帶了集合好的小丫頭們一同去前院。
  於夫子是位中年秀才,很淡薄的人,不多話。
  孩子們聽話的從基本的畫竹開始。
  我也寫意的來了一幅濃綠淺翠的竹林幽景,然後加了兩隻可愛的小熊貓,肉滾滾的,憨態可愛的在林中戲耍。
  看得女孩子們都十分喜愛,紛紛叫好,還有回去照畫的
  ……就是像狸貓。
  夫子略略看了眼,不以為意,絮絮的講什麽筆法不對,用色不準,動物長得奇怪——他沒見過熊貓?總之,沒說什麽好話,估計是氣我開學那天搶他的風頭畫巨畫?
  不待他說完,我也接道:“畫嘛,不過是為了表達心境,向人們傳達些內容精神,何必拘泥於技法,隻要讓人看了心中有共鳴,感到震動,或是歡喜,或是悲傷……不就好了?”
  “我的理解是,畫與文一樣,重在神,而非隻看形,嘿嘿,倒是叫夫子見笑了。
  然後也不理他的臉色,直接告辭出了屋,好歹也是免費的、有名的畫師來教課,別的氣跑了,我們損失可就大了!”
  不自覺的又溜到了昨天見宇文的教室,恩?是個老頭夫子?心裏微微失落,正暗自唾棄一番。回身抬頭卻剛好見宇文流瀲正在前院正中的場地上,帶了他的學生們一同練習弓箭。
  明明那麽多的夫子和學生,嘈雜喧鬧,卻總是可以一眼就發現他,那樣鶴立截然出於眾人。
  文武班的學生們是上下午互換的,我自己定的課程居然也給忘了!
  今天練武的男孩子們穿的是深藍色的束袖武服,宇文也是同樣的裝束,隻是大了一號。
  偏偏豐韻不同旁人,平常的武服卻穿得瀟灑從容,腰間的衣帶隨意係在身側,隨了動作翻飛回轉。
  我走到了練習場邊就停了,看他正耐心細致的給一個學生糾正動作,手把手帶著練習,低聲講解。
  瞄了眼旁邊場地上閑置的弓箭,彎腰拾起,嘿嘿,他三箭齊發我可是領教過,厲害得不得了,我也試試,當然,先從一支箭練起。
  可惜……我雖然會說別人提意見,自己練起來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側身舉箭閉了隻眼,瞄準,放箭……很準確的擦了靶子的邊而過……我比小魏還強那麽一點點啊!
  “平安姐姐,你的姿勢不對哦!”我看,是原來見過我的一個小乞丐,叫什麽元寶來著。
  白他一眼,“誰說的?我這是新式手法,方才隻是試驗下距離,看我下麵的!”
  正打算陰險的用靈力導引,好顯擺一下我的準度。突然聽他們都恭敬的叫道;“文夫子!”,還有個小家夥興奮的嚷道,“夫子,您看看我的姿勢好不好,為什麽總是射不中?”
  回頭,卻是宇文流瀲已經到了身邊,藍色的布衣,更襯了散在肩上的幾縷長發,烏黑漆亮。
  俊逸的臉龐在陽光下,很柔和的笑著,“平姑娘也要練箭?”
  掃了眼我剛剛又抽了枝箭架在弓上的隨意造型,又是很討厭的彎唇笑了垂下眼簾,手卻很溫柔的托了我執弓的手肘,微微擺正了姿態,輕聲道:“拉弓。”
  沒敢隨便側頭去瞧那張近在咫尺的麵容,可是聽了耳邊如暖風的話語,感到臂上隔衣相觸的溫度和指尖縈繞的溫柔小心……
  臉上微微發熱,雖然初見麵那次比現在還要接近,可是,當初沒有留心,他身上似乎還有淡淡的殘梅冷香,清新異常。
  聽話的用力張弓,他的另一隻手環到了後麵,又校正了我執箭的手臂的位置,便退開在旁觀看。
  “姐姐快放箭啊!”
“你不是說要我們看好這箭嗎?不會是根本不會用弓箭吧。”
  ……
  心神片刻惘然間,周圍看的小P孩們已經叫囂起來。
  哼哼,用了內息導入箭中……我是沒什麽要看真本事的原則啦,管我手段呢,目的最重要。
  “嗖”的一箭……微帶了點弧度,華麗麗的正中耙心!
  “哇!好厲害!”聽他們齊聲叫到。
  我得意的笑著扔了弓,享受著小孩們的崇拜,宇文流瀲顯然發現了我的作弊行為,好在他隻是乖覺的笑了下,沒做聲。
  然後就見他被孩子們又擁走了,看來他這個文夫子當得還是滿受歡迎!
  退出了訓練場,到了長廊陰涼處,回頭看去,宇文流瀲正貼身站在一個小男孩的身後,兩手分別帶著那個孩子的左右臂,幫找正確姿態的感覺,突然意識道,我方才也是這樣的姿勢,不正像是被他環在懷裏一樣……
  晚上早些就回了龍宮,正舒坦的泡著花瓣澡,用了另一個小水妖化成的水鏡和七夫人閑聊——可惜,這些個小家夥的功力太低,每個都說不一會就堅持不住,害我長途通信,可視電話說的那叫一個斷斷續續,真不痛快……
  正攏著清爽的長衫睡衣,小璧來報:“平姑娘,方才府上兩位貴客來訪,還說是想要請見姑娘。”
  我怔了下,洪公子?!我們跟他有什麽來往?
  不過,還是去看看,我還是有點好奇他的,隻要保持距離就好。
  披了件素色的長衫在外麵,頭發還濕著,隻鬆鬆在尾端用發帶束了。
  正廳裏,丫鬟小廝奉了差點就都規矩的退了,白楓在招待。聽他們說的是些生意事,原來是喜歡我們龍宮賣出的丹藥和武器,希望可以下定單大量購買。
  我喜氣洋洋的繞出了屏風,歡迎啊!~
  “平姑娘!……”我才要招呼同白楓對麵坐在大紅實木椅上的洪公子,就聽到那個性感滑膩的聲音……抖,我不好這口,別跟我施展媚魂術……
  無奈轉頭,果然,錦公子估計是嫌無聊,正在把玩著側麵高幾上的擺設,還是繁複的貴族錦緞綢衣,長身玉立,笑得濃豔風流,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打量著我……
  丫的早知道我就包嚴實點了!下意識的又整了下衣領,拉了下外罩長衫,他忽的一笑,宛如華貴牡丹,濃墨重彩,眼中興味更盛。
  “平安姑娘,我們可是還要來親自一謝呢!”淡然的聲音如同水麵清風,止了我們這邊的白眼對火星。
  微微一禮,恭謹笑道:“洪公子,不知找我什麽事呢?”
  “哦呀,為什麽對他就這麽客氣?”錦公子湊了過來,不滿問道,近時,還有淡淡的甜膩薰香。
  好在洪公子開口叫住了他:“錦兒,怎的總是這麽唐突?”他才老實的到了洪公子身邊坐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卻不肯規矩。
  白楓隻是微微皺眉卻也不好說話。
  洪公子瞧了我淡笑道:“姑娘還記得可兒嗎?”
  我一驚,回問:“你認得她?”
  “正是舍妹。”
  “啊,原來是……”納蘭?不對啊,他姓洪,難道是江湖上的化名。
  他笑了下,既不否認,也不給個確切的答複,小氣~
  “上次多虧平安姑娘出手相助,小妹才無事返回。隻是不知姑娘如此手段,師承何方?”
  我也溫文有理應對:“不敢,隻是師娘寵愛,小小栽培一下,上次不過是用了師娘贈的密藥,倒不算我什麽功勞。”你都不肯透露半點,還指望我這套出什麽?
  他眼中光華迅疾閃過,笑道:“聽聞寒星門主七夫人的父親,李師傅的寶劍絕世,想不到連夫人也這般了得。”
  我微一震,他倒知道的清楚,那,豈不是對七夫人從前的家境也了解了?
  當下淡淡笑道:“親家老爺卻是非尋常人,隻是,不愛名利,隻隱於世,家傳功法、絕技,都是外人所不知,好在夫人見憐我們這些個貼身小婢,才傳了一技所長,容我們來江湖見個世麵。”
  “早也久仰寒星門,劍法快絕冷厲,心法獨具一格,如今得識幾位姑娘公子,才知府中當真是人才輩出!”他笑的好不清雅真誠。
  我暗自汗流,我們幾個是稍微過了點,丫鬟當得太自在了。“洪公子過獎。若無事吩咐,恕我告辭。”
  “咦?急什麽?”錦公子倒是先插了進來。
  洪公子一笑,遞了個折紙香箋。
  我略帶疑惑的接過看了……珍珠五百槲,寶石各色十幾塊,瑪瑙一盒,鹿茸,比目,麒麟角,雪鯰唇……激、激動啊!這麽有錢啊!早知道我多救他家幾個人了。
  如願聽他道:“小小薄禮,乃是家中準備來酬謝恩人的,請姑娘萬要收下。”
  錦公子似乎有些驚訝,剛開口:“表哥?!……”
  我忙接口道謝——休想反悔!
  “是,是啊,如此盛情怎好拂了你們的一番心意,那我就勉為其難好了!”笑得甜甜,強行控製了自己想要歡喜得大叫的衝動。
  連白楓見慣了大場麵,在看了我遞的禮單也不由得呆了在當地。
  “收禮時,可看好了,別少了,哪樣都是價值連城!”我雖閉了嘴,卻還是磨牙小聲囑咐。然後正打算一個熱情洋溢的沙揚那拉就閃人,突然外麵一陣熱鬧,紅色的光影閃進了屋子,後麵還跟著伊豆。
  氣喘籲籲剛進了門的下人小心的向白楓報道:“稟白公子、平姑娘,那個,伊豆和瑪瑙方才去了客人帶來的禮品處,毀了箱子,很多的寶石散了一地,我們去阻止,卻隻鬧的偏廊亂成一團,它們竟然還,還跑進了屋子……”
  瑪瑙在我肩上蹲了,不屑的啞啞叫了兩聲,抗議他打了它們的報告,幾口小火噴出,差點沒點了那個人的衣服和頭發。
  伊豆根本不予理財,直接鑽到我懷裏撒嬌,根本不怕我會罰它,到底它這性子也是我寵出來的……
  錦公子聽了直笑,好奇的走近要打量兩個小家夥,被瑪瑙好不客氣一個火球連擊又給噴遠了。逃得倒也是豐姿綽約。
  洪公子靜靜看著,淡笑不語。
  突然,正閉目乖乖任我撫摩的伊豆似乎打了冷戰,瞧向了洪公子。
  我也感到了一陣清冷冷的靈氣在他周身散布開來。
  伊豆越發不安起來,低低嗚咽叫了聲,舔了下我的手,就毫不遲疑的逃走了!?這是我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最愛調皮的小伊豆嗎?!
  洪公子還是笑的淡雅隨意,如花心的露水,也像那鬆葉上的月輝。卻有點讓人不覺間,崇敬的感覺,好厲害的靈氣,這樣隱在輕靈中的豪野霸道!
  “居然在這裏見到這樣品級的加柴,真是意外。便是在皇城,也無這般有靈性的。”他淡淡誇讚,我卻警覺,不是想要豆豆吧?!那可不行,再多東西也不換。
  倒不用我先行,他們先告辭了。我樂得送客,錦公子嬉笑著念了幾句風花雪月的告別詩……也還不忘又疑惑的問他表哥:“咦,我們不是今天還要請見秦姑娘嗎?之前去宇文家拜訪時,都不得見……”
洪公子淡然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必了。”拱手道別。
  狐妖尋子
  英雄會第三日時,學堂出了點意外。
  中午同大家用了飯,問了上午比賽的情況,便溜去了學堂,似乎有點習慣了……
  卻見院子裏正喧鬧,全沒有往日的井然有序。
  “怎麽回事?”居然是我們兩個同時開口問的。
  宇文流瀲也剛好趕到。
  聽了小溪說才知道,原來前兩天受傷的那個小男孩英哥,因為受傷一個人在屋子裏看書,午飯後學生們回去休息卻發現他不見了。看的書還攤開在床鋪上,人卻無蹤,屋中沒有絲毫淩亂,如今大家正四處尋找他。
  小溪使了個眼色,我蹭過去,她低聲道:“妖氣,道行並不深,但是善於隱匿。”
  我點點頭,水鏡通知了白楓,要追香蝶出差工作。
  院子裏下人們的談話也聽了進耳,“好像那個男孩傳說就是狐妖之子,他爹就是被狐狸精害死的!”
  “誰說的,我分明聽說那是個癡情的狐狸精,為了她相公,連一身修行也毀了,更為他生了孩子,可惜,後來被街鄰們找了厲害的高人,趕了去深山,那男人也思念妻子不久就死了,好像就是兩年前的事,隻留下了這麽個不大的孩子,流落街頭,受人欺負,虧了有這麽個學堂他才有個好日子過。”
  “難怪英哥那孩子總是冷冷的,從不願意和其他孩子們相處。”
  搖著手裏的樹枝,聽媽媽們邊忙著手裏的活邊低頭交談,我暗自琢磨著怎麽這世道癡情的妖還真不少呢?!
  彩兒很快就到了,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還滿有用的!總是要它出馬幫忙。
  小溪和我的意見很統一,她留下照顧其他孩子們,我和宇文兩個去尋就好了……我發現她也很知人善用嘛,從來不會讓我清閑的。
  彩蝶郊遊般歡快的一路飛進了山間叢林深處。我們也緊步跟著,直到半山腰一處山洞才停了。
  彩霧翻轉,夭夭清風一陣卷進了洞口,還不待我阻止,又已經慘叫著出來。
  “啊~是狐妖,還是女的,又是個大麻煩啊!!!”黑線,宇文見他現身在我身邊也是一驚,過來相護,夭夭卻已經又化成了花霧消失,我苦笑,打草驚蛇是他的拿手本事。
  隻跟宇文介紹一句:“趕來幫忙的一個貪吃偷懶又笨的妖怪。”
  果然,跟著夭夭出洞的,便是一隻火紅的狐狸,皮毛在陽光下閃著金燦燦的光芒。妖媚的眼睛,斜斜打量著我們。
  我眨眨眼,見它很安靜的停在石頭上,便開口道:“那個,我們是來接英哥回去的,你也知道,如今他在學堂生活還是不錯的,留他在這,恐怕……”
  小狐狸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就在我以為是我猜錯了,隻是遇了隻看門的小狐狸時,突然見它身上金色的光華籠罩後,一個美麗妖嬈的中年女子出現在方才小狐狸停著的石頭前。
  款款萬福相拜:“多謝你們照顧我的孩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那日,我在果園采摘果子,認出了英哥,想不到他竟然也好似識得我,一直安靜的看著,我一時驚慌逃走,隻知他急急追著,好像受了傷……這些天實在是想他,又擔心,便偷偷去瞧他,想不到竟然聽了下人的傳言,說他爹已經不在了,而他也傷了腿……我,我實在不忍心再丟下他自己,去見他時,他定要同我回來……”
  我和宇文流瀲一直安靜聽他說著,狐狸精當真是絕世之姿,如今哽咽傾訴,淚滴晶瑩,一如梨花新雨,惹人憐惜!……
  隻是才說完,她便又幻回了原形,眼中都是痛苦。
  “娘!”洞中英哥的聲音傳了出來,接著他便拖了受傷的腿撲了出來,激動的跪在了石頭前:“孩兒不回去!孩兒要陪您!爹爹說您是最好的娘,都是惡人害得您離開了我們!”
  整日都嚴肅的像個大人似的英哥如今居然也是淚流滿麵——在母親的麵前,掩飾的脆弱都再無防備。
  “胡鬧,你在這裏要怎麽生活,娘好希望你今後可以好好的過日子……”輕輕嗅著,舔舔他的額頭,滿是憐愛與無奈,
  紛紛飄灑的樹葉,在我們眼前靜靜的落下。
  看著依偎的母子,我也覺得眼睛濕潤,“不如你也同我們一起回去!便在英哥的身邊照顧他,看他長大,成家,快樂的一家人不是很好。”
  小狐狸側頭看了我,又低下頭苦澀道:“我曾經生下英哥便失了大半的道行,後來他爹打獵時受了傷,為他療傷,我……我已經很難幻形成人,所以才會被人發現了我是個妖精,我若是在待在他們身邊,街鄰們是不會同意的,更何況還有那麽多的武林人士垂涎我的內丹,隻怕若不是這山上林木險密的保護,我早已被人捉了去……”
  突然身邊的宇文伸手入袖摸了一個玉瓶淡笑道:“你隻是救人心切,一晌毀了修行,雖然功力可能還要百年才能補回,可是,幻形還是可以的。”
  輕輕將玉瓶拋到了英哥手中,“這是東海靈獸變幻千汔分泌的至寶‘甘玉乳‘,補充靈力,相助幻形的效果極好,也許你可以一試。”
  ……
  於是,晚上,同我們一起回來的除了英哥,還有一個溫柔的婦人,衣衫樸素,容貌清麗。大家隻知道英哥是被一個凶獸劫了去,這婦人也是我們在洞中一起救出的,因為她的丈夫愛子都葬身凶獸口中,所以我們便接了隻身一人的她來學堂工作,照顧孩子們的飲食起居,而英哥更是因為得了她的照顧,兩人性格相合,便認了她做義母。
  至於大家相信與否,我就很放心的交給了小溪,她和狐妖兩個見了麵,那叫一個惺惺相惜,分明一個他鄉遇故知!
  ……嘿嘿,多收點妖怪好啊!又有責任心,幹活不知疲勞,還不收工錢好處,純粹享受工作~我看幹脆打個廣告招妖啟示好了~
  站在廳廊裏,瞧著終於像其他孩子一般笑意盈盈,滿臉幸福和孩子氣的英哥,我也不禁笑著歎道:“有娘真好……”
  宇文站在身邊,輕聲含指作哨,很快一個嬌小美麗的身影跳了出來,是他的孔雀!
  驕傲的小家夥落在了我們麵前,不出例外,又是不理主人,直接撲向我來,嗬嗬,我真是不折不扣一王牌寵物保姆!
  “這是玲瓏,是我娘生前最喜愛的靈獸,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玲瓏就像娘的化身,一直陪在我身邊。”輕聲說著往事,音如雲煙。
  見他伸手溫柔的愛撫著開心的著賴在我肩頭的小孔雀玲瓏,“直到後來去神朗求師,玲瓏也是一路陪著我,再艱難也沒有離開過。所以,師傅讓我選擇寵獸時,我毫不猶豫便選了它,而它也很開心的將靈獸之識給了我。”
  “至少你還見過你娘,而且還爹……我自小在府中長大,隻似乎個丫鬟,根本都不知爹娘是誰。”我有些感傷的接道。
  宇文輕笑:“也難為了那個吳府養得出你這樣的丫鬟,若是所有的姑娘都成了你這樣,不把整個府都鬧翻了。”
  我也笑道“我是基因突變,恩,就是另類啦~也不是誰都能成這個樣子的!”
  “恩,是特別的一個。”陽光與樹影下,笑得溫然,那樣的夢一樣柔和的眼神,我也不免心裏溫暖起來,其實我也擁有很多,朋友們,還有……
  第四日再次遊蕩[==]到學堂的時候,院子裏清淨,可憐的武班孩子們在練紮馬步,鴉雀無聲,一個個咬牙瞪眼的堅持著,南方九月正是三伏盛夏,雖然是站在樹陰裏,孩子們依舊汗流滿麵,衣襟浸濕。
  教室裏,宇文流瀲正吩咐了孩子們臨貼練字,他也執了筆,站在案前,揮筆行書,恬淡舒散。
  正要離開,突然被他察覺,側頭一笑,壓好了紙置了筆出門來。
  “逃課大王~”我掩嘴輕聲笑了下,便同他順著長廊溜開。如今滿院靜靜的,我也是低聲說話,吵了大家可不好。
  “不會耽誤了孩子們的課程就是了。”他也輕聲笑道。
  到了廳廊出口,瞧見院子正中的參天古樹,剛好,提氣輕輕躍了上去,挑揀了一個巨大的橫枝坐了,剛好可以瞧見下麵全景。
  宇文流瀲也跟著在旁邊坐下。
  我裝模做樣的在袖子中摸索——其實是同小溪學的袖中乾坤術,取了收在自己的靈力空間裏的小包裹,都是龍宮偷出來的清涼小點心,還有兩盒冰鎮的果凍。
  “今天我請客,別客氣~也算謝謝你昨天的甘玉乳,聽說那個東西很難得的!”將包裹的錦布鋪好,擺上了精致的食盒。
  宇文瞧著色彩鮮麗的小吃,微微怔了下,小心的挑了點嚐了,展眉笑道:“比龍宮賣的還要新鮮,小吃也能做的這麽漂亮有趣美味,真是長了見識。”這是我們內部人員才吃得到的,因為做的麻煩,隻做些自己人享受,不外賣的。
  我得意的笑著也拿小碟子剝了個水晶果凍吃了,清甜滑爽。
  又抽出腰後別著的絲扇,輕輕搖著,眯眼笑著看下麵練習的苦命小孩們,心情好啊~~~果然有比較才知自己的愜意。
  跟宇文閑聊著問了幾句孩子們的進展接受情況,比預料的還好,我們的全封閉教學和優美環境倒是對孩子們有了全麵的培養。
  “對了,我也帶了個小玩意給你。”宇文突然瞧我笑著。
  什麽?!我欣喜的湊頭過去,在哪?
  他有些寵溺的一笑,輕聲道:“先不要看。”
  “好吧好吧。”我舉了袖子層疊著遮在眼前,閉緊眼睛,“神秘什麽……”禮物啊~我還沒有收到過禮物呢!雖然從前過節時會有教官們準備給我們各樣小禮品,可是要做遊戲或是比試才贏來的!
  一時忍不住輕微抖著袖子,自己偷樂起來。
  清脆的風鈴聲,我聽到了,靜靜的風中,那是水晶片清泠的相擊。
  “好了。”總算等到了。
  放下長長柔軟的水袖,剛好垂落在眼前的,是白色紗緞紮成的小吊偶,輕輕搖擺轉動著,還有淡淡百合花香。
  下麵是垂下的細長水晶流蘇,相碰時,叮當作響。
  “這是布吉,小的時候,照看我的姐姐曾經作給我一個,她說,布吉就是母親的象征,很多的人都會將它掛在窗前的樹枝上,或是床帷上,來紀念已故的母親。
  如果思念母親,隻要對它說話,無論相隔多遠,多久,在天上的母親也會聽到,並通過它來看望我們。”
  望著同樣攏在樹蔭中的布偶,聽他慢慢講著,那聲音仿佛是在講著一個最溫馨動人的童話故事,又好像在哄著一個孤獨的女孩快點入睡……
  至少,我是覺得有點陶醉在這樣的溫柔低語中。
  伸手觸那同樣溫柔的布料,細膩潔白,這就是媽媽的感覺吧,輕輕咬唇,眨眨眼,認真的瞧著白色的布偶,“恩,以後,就叫你媽媽吧。”
  ……
  晚上回了自己的房間,拿著繡好的小香袋,鋪了滿床的彩色蘇線,隻差個絡子就好了。
  最後選拉蘭色的線,分好了在指間纏繞,抬頭瞧瞧掛在床角的布偶,第N次甜滋滋的傻笑。
  突然聽道輕笑和腳步聲,看去是剛探了頭進來門氈的香巧。“你這幾天可是很不對哦~前幾天說是去學堂看孩子們……”她邊煞有介事的嚴肅說著,邊走到床邊,側做在我身邊。
  又輕輕推了下正發呆想著要不要收了東西的我,再也忍不住笑道:“聽雨時說,宇文公子最近可是一直在那裏當夫子呢!”
  不待我答,又壞笑著看了我滿床的繩線和攥在手中的香袋,繼續四處掃描,驚喜的指著床角紗帳上掛的布偶叫道:“吉吉!天哪,我以為雨時說笑呢。”
  “怎麽了?”我奇怪問道。
  她笑得身子都抖了起來,“雨時說昨日堂堂的宇文公子居然叫了幾個府中手巧的丫鬟,教他做玩偶,大家都以為宇文公子出了事,一個堂堂男兒居然學起這些個玩意……嘻嘻,怎麽你這也有一個呢?”
  我臉上一熱,捏著她壞笑的嘴臉,“不就是他送的嘛,明知故問,那又怎麽了,他不過知道我也是沒有爹娘,才送了布吉的。”
  香巧咯咯笑著躲閃,“可是,真的好難得,居然能見到這麽傻傻的平安,平日的伶俐勁也都不見了,倒像個思春的小丫頭……”
  “香巧?!”我惡狠狠的按住了她,毫不留情的……嗬癢,一直到她笑到眼淚也出來了,不住求饒才放開。我有表現那麽明顯嗎?
  我……我的一世英明啊!居然到了被人嘲笑的地步。
  “可是,星源怎麽辦?”香巧緩了口氣,突然正色道。這才是她來的目的吧。
  我輕笑“與他什麽關係。”
  “點選燈會……”香巧邊整理淩亂的衣衫,邊不經意般的脫口。
  我嗤笑,“那個做的了數嗎?他分明是沒什麽主意,被大家起哄才選的我吧。曆來點選燈會湊成的鴛鴦又有幾對最後相守的,我們反正也沒什麽可能。”
  半晌寂靜,忽然覺得不對,我猛的一驚,自己最近心裏淩亂浮躁,往日拚命掩飾的,如今怎麽說給了香巧聽。
  瞧她果然神色黯然的默默思索。
  忙笑著摟了她道“你別瞎想,小白和星源不同,他很清楚自己在做的每件事,既然選擇了你,自然不會放開了。星源好像根本……對吃的都比對我的興趣大,根本沒什麽感情的弦一般,他們不一樣啦。”好像我很懂嗎……隻是到了自己的事上比較混亂而已。
  香巧低笑道“我知你為了我和芳兒的事也費了很多心,可是,我又何嚐不明白,他待我溫和有禮,卻是絕非感情,若是從前,隻要在他身邊有一席之地,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如今……”
  我一震,脫口道:“你看上哪個了?!”
  她輕打了我一下,哭笑不得,“胡說!我隻是,自己也想了很久,如今又見你,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所有,能取能舍,芳兒更是堅持著要讓自己放棄對小魏的感情,我又何苦的死守了沒有意義的承諾,早知無情,不若放手。”
  我頭大……怎麽大家都這麽多心思,芳兒一個的強脾氣,一直別扭著,如今更是對小魏越發疏遠起來,我已經很沒輒了,如今香巧居然也“大徹大悟”了。
  沉默了一會,靜下心想,其實,如果照現代的思想,我如今該是為她們慶幸才對,徹底反對包辦婚姻……隻是心中小小遺憾,小白小魏到底也都是不錯的人,如能真心對她們何嚐不是幸福的佳偶……算了,感情的事,本就混亂……
  我連自己都稀裏糊塗,哪裏還幫得上她們,隻怕越攪越混。
  輕歎口氣,緊握了香巧的手:“不管怎麽樣,我都支持你們,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怎樣的幸福,便知道該怎樣做了,自己去努力爭取吧……”
  “恩。”她寂然的輕聲相應。
  突然手裏一滑,握在手心的香袋居然被她抽了出去,我忙掩著:“啊,偷襲!!!”
  她突然粲然一笑:“好可愛的小,麻雀?真鮮豔!”
  磨牙ing:“那是孔雀!”換來的是喲又一痛含淚狂笑……好吧,我承認我繡花技術,恩,差強人意……
  可是,死香巧也太,變化詭異,人們唱說女人變臉如變天,這不,方才還感傷,這會,又有精神嘲笑我了。
  看在也算緩解氣氛,罷了,就不跟她計較了。
  今天是比武大會的第五日,也是孩子們的最後一日課程,明後兩天他們放假,倒是還可以去瞧瞧比武大會的決戰。
  我在學堂外的田邊涼棚裏坐了,葡萄藤,攀爬鋪滿了棚頂,今日宇文流瀲帶了孩子們在院子裏練武,我正研究作戰計劃中,怎麽送他香袋還呢……一研究就是一個下午啊……
  傍晚時,孩子們放學了,不同往日的安靜有序,都笑鬧著衝出了院門,一隊隊在夫子們的帶領下離開。
  仰頭打量去,總是可以很輕易的認出他,周圍是遠山秀木,背了夕陽,側臉上淡淡陰影,微呈暖色的一襲白色長衣,祥和寧靜。
  待孩子們都走遠了,他回首轉身,巧然抬眼間,瞧見了正在石凳上坐了,悠閑晃著腿踢著裙擺的我。
  “今天怎麽沒去看孩子們練武?”走到身邊問道。
  “恩,看過了,他們該放假了,明天你要去參加比武了吧?”
  輕輕一笑,算是是啦。
  “起身吧,這石幾晚上寒涼。”看著伸到眼前的手,想起了初次遇到時,也是一樣的場景,低低笑了聲,抬手覆上去,相交的手掌間,垂下的絡子流蘇,順滑如水。
  撤手蹦了起來,揚頭笑道:“這裏麵是我疊的幸運星,會到來好運的,若是比武贏了,記得算我一份功勞!”
  他垂目瞧著留在掌心的香袋,揚唇溫柔一笑,輕如柳絮,和暖如風,“自然記得。”
  抬眼時,眼眸中耀耀光華。
  不敢再看那深沉得幾乎可以化鐵為水的目光,點腳起身,後退著飄開,揚開飛紗遠離。“明天見~”
  攤開手心的輕汗,在風中吹幹,禦風的自在,心胸暢快,原來送人一份禮物和心情,也沒什麽難的,喜歡的東西就去追尋爭取,這幾天我是太不像自己了,猶豫退縮。
  以後,還是要瀟灑從容,我要自己掌握主動。
  英雄會第六日。
  重回比武會場,氣憤明顯的嚴謹肅穆了很多。
  還有兩日,今天是最後的篩選,明天是決戰。
  上午,五十個比武的擂台,各有一場兩人對決賽,從剩餘的百人中,選出五十人。
  我們寒星門的三個公子,還算是一路順利,我們也毫不擔心,在高閣裏清茶點心,談天說笑。芳兒和小蝶陪著雨時玩著象棋,經常一個控製不好,滿桌棋子一起蹦達……
  香巧偷偷撞了下我,伸手遙遙一指,我早看到了,宇文分到了比較偏遠的擂台上,深沉的玄色武衣,站在對手麵前,正等待著裁判發令。
  回掐她一下,取了盒袖子裏的胭脂,伸指蘸了,在桌子上畫起了賭盤,招呼大家:“來來來,大家一起賭一下,每人說幾個選手,隻要他們都勝出可進決賽,就算贏了,一賠十哦!”
  雨時湊來瞧了瞧,摸摸袖子,苦臉道:“可是我沒有錢啊。”
  芳兒笑著塞給她幾個銅板,我嘟嘴:“小氣!至少要上銀子吧!”
  小蝶正按著一個活蹦亂跳的棋子,側頭看了眼道:“我們府上的幾個都要選的,還有個宇文公子和那位錦公子就好了~我贏定了。”
  我微詫異,掃了眼,果然錦公子今天也下場了,洪公子正在高閣裏和隨行的人聊天,溫澤今天也來觀戰了,隻是表現得和洪公子並不相熟,而且還跟那舒適的扮柔弱……也是,他是以無影的名義和洪公子相交的吧。
  今天可以用各種靈力功法和精魄武器了,果然打起來熱鬧得很,五十個場一起開始,立即漫天彩光,我不由笑出聲來,跟電玩似的,刀痕劍影。
  有的狂暴人士,一刀直接波及相鄰的幾個台子,立即被幾波暗器回擊,混戰得好不熱鬧!
  宇文很輕鬆的勝了對手。
  星源如今果然幾天下來對敵經驗又豐富了不少,穩穩獲勝。
  白楓連動手也是溫和有禮的樣子,隻是招式著實厲害熟稔,順利的擊敗對手。
  小魏在台上活潑性格不改,總是惹得對手氣得內傷,卻還沾不上他,最後在表演夠了後,陰險的最後一擊了結了比賽。
  錦公子的招,是殺招,若不是最後他轉了劍柄相擊,恐怕對手就沒命了。
  居然還見了小遊兒,他果然進步不少,雖然沒了之前的戾氣和頹廢,卻是拚命三郎一個,帶著狠勁。
  五十個台子依次的收了場,我逐一評點著,倒也有趣了很多。
  桃之夭夭低聲研究道:“看,那個,綠光的,是樺樹妖的木劍,恩,暗器寒忙,像是巨犀獸的角魄……喂,你們幾個,一會去圍劫那個油頭肥耳的,我看他就不爽!……啊,那個箭弩不錯,七八九十,這回該你們了,給我搶來,居然又著麽好的東西在人群裏暗算比賽選手~!!”
  我無語的聽著他繼續給我可愛純真的水妖寶寶們進行洗腦教育,更可怕的是,寶寶們都興奮的啾啾應著……毀了。
  上午受傷的人還真不少,果然精魄武器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好在星源他們早早比完就退了去,沒有被最後的自殺性群毆事件給卷進去……
  我也留心觀察了,真正會運用靈力的人還是極少數,看來我們的優勢還是有的。
  上午的比武早早結束,中午,眾人都好好調整了一番,便開始了下午最為變態的——搶牌運動。
  負責相關事務的武林人士和官兵門一同疏散了人群,十分迅捷的拆了擂台,並架起了很多的高木架還有為了比武場一圈的十個高杆,上麵個掛了一個紅花牌子。
  下午主要是輕功比試。
  五十個人共同入場,必須在窄窄的高木架上比鬥,落地者即輸。
  大家可以自己選擇要奪取的掛在高杆上的牌子,最後,隻有手指紅花牌的十個人,才可以進入明天的決鬥比賽。
  顯然,隻是打得最精彩的一場。
  普一開始,宇文便仗著輕功高出一籌,飛離了人群,直取一個與我們較近的高杆。
  不過很快另一個身法極快的年輕人也跟著他到了一處。真是有病,我不禁搖頭,憑他們的輕功,完全可以輕鬆到達,分別取個牌子取得決賽資格,他幹嗎非要搶!就不怕兩敗俱傷!
  銀劍寒影飛閃,他倒是聰明,還未接近就抽劍攻擊了,宇文流瀲隻的回身,綠芒點點,是幾隻雀羽箭出手,迫他自救。
  可是,才退開一點,不待宇文飛到杆上取牌子,他有上長長的劍氣滑過。
  看來他也會用內力激發劍中精魄的靈力,這次宇文也不敢大意,控裏靈力導引雀羽箭,纏鬥。
  那邊密集的人群也散開了,分別尋向了自己要爭的高杆。
  星源真是……和另外七八個人混在一處,看來都是些實力一般的人……他真是穩到家了。
  就這樣,還隱藏著實力,隻是隨便的防守遊走,也不去取牌子,隻是同大家一起,將每個要衝上去的人先合力擊敗。真會省力氣。
  白楓那組圍杆而戰的還有五人,他好心情的陪著找他的人過幾招,便巧妙的將其引給別人,自己一點點向木杆靠近。
  小魏身形靈活的很快近了高杆,急著上去取牌子,可惜在大家的合力攔阻下,幾次失敗,最後還是決定先打再說。
  錦公子用的霸刀,紅芒耀眼,輾轉揮出一片弧形紅影,周圍的人,居然連精魄武器也被盡斬而斷。大家也識趣的紛紛退遠,任他囂張的笑著奪了牌子。
  小遊的狠勁……已經成功的將周圍幾個人都演變成了他的敵人,合力要解決了他,好在他那組倒是實力隻一兩個頂尖的,他又昭了水鬼來幫忙,倒是勝算很大,隻可惜,這麽早就動用水鬼,恐怕決賽會比較艱難。
  像宇文、星源他們都沒有召喚靈獸,那就意味著保留實力,隻有在必要時才會動用。
  另外四組,也激烈競爭著。
  宇文還在那和那個藍衣的人打得火熱,顯然,雖然這隻他們兩個人,卻還是沒有旁人湊來。
  突然那人退開一段距離,雙手持劍高舉,冰藍色的光芒抖然迸發出來,周遭的人都驚呼:“是天一門的絕招啊,快天一劍,他居然練成了!已經十幾年未現江湖了!”
  我略略擔心的看著冰藍色的光芒如水吞沒了他們,卻是無聲的寂靜。直到蘭色漸淡,退去後,現出對峙而立的兩人,藍衣的男子微微晃了下身形,沒有止住的溢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蒼白的臉,收劍抱拳後轉身離開。
  宇文自若的輕躍幾下,飛身到了高杆頂,摘了牌子。周圍觀看的人們都轟然叫好。
  我知道,他是勝在靈力,那江湖中的劍法招式再精妙,遇到了靈力高強的人,也是傷不得其分毫。四方霸主這幾百年統治著江湖,就是因為他們都擁有著自己的一係靈力傳承,所以是無人可以動得了的。
  如今沙城寨敗落也是毀在了靈力更加厲害陰狠的邪教手中。
  很快的,幾組都見了分曉。
  星源的策略是正確的,果然,到了後來隻剩兩個人時,他毫不猶豫的幾招就逼得他們到了地上,輕鬆奪了牌子……沒半點風險。
  白楓早在大家爭得昏天黑地時,捷足先登,那些人發現是已晚,隻能咬牙痛罵。
  小魏還算好,和小遊兩個有得一拚,都是放倒了所有人後,才拿了牌子,屬於苦戰所得。
  最後,勝出的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四人,一個是微一門的高手,暗器了得;一個是容陽世家的家傳弟子,一手鞭子使得靈巧,這幾天芳兒來湊熱鬧,倒是多半為了偷學他使鞭子的手法;剩下兩位,一位來自天下第一派飄香的美麗女子,一笑傾城,我估計跟她過招的人放水居多,巧的是她剛好用的飛針,正中香巧的下懷……還有一個是位冰美人,居然是北方汲昌堡的大小姐。看到她才想起神出鬼沒的爾雅,每次都是轟轟烈烈的出場攪和一回,然後受傷療養,然後再出來搗蛋……天知道下次出來是在什麽時候,是在哪裏。比賽全部結束時,勝出的十位要到正中貴賓高閣中間集合,這次由他們自己抽簽,決定明天上午雙人對決賽的對手。我瞧著最為顯眼的那個高台上,這幾日裏麵的武林七老和良侯都沒有露麵,隻是在垂簾後觀看,如今也現身出來。一隊彩衣丫鬟,嫋娜的從高台木階上走下來,最前麵的一個領頭丫頭,手中托盤裏,放的是個竹筒,裏麵是十根長簽。按照方才取了牌子的順序,大家逐一抽選。知道最後聽了良侯宣布了明天的比賽順序,我不由暗歎口氣,有些不妙。一組:小魏―――錦公子(小魏死定了。。。)二組:白楓―――柔弱美人(他那麽紳士……毀了)三組:宇文―――微一門的那個暗器高手(這倒熱鬧了~)四組:星源―――鞭子男(嗬嗬,倒是不怕他的靈活鞭法,隻是據我觀察,那個男的詭計多端,滿陰險。)
  五組:小遊―――冰美人(得,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主)
  正咬著袖子琢磨著稍微有些不利,瞧到了宇文流瀲瞟來的目光,這樣華服桂冠,風采逼人的他,當真如同發光體一樣,在人群中,總是難免不成為焦點。
  如今這樣風輕雲淡,灑然一笑,倒是迷到了多少圍看的女子,感到他目光中那與我共同分享的淺淺歡娛,我不禁有種自豪的感覺,這樣的人,卻隻對著我溫柔的凝望而笑,不知是多少人的夢想。
  旁邊雨時正開心的叫好。
  我也盡量從容自若的嬉笑著叫好拍手鼓勵,他眼中的溫柔更加深沉。
  忽有所感,轉了目光看去,是星源,正抬頭也看著高閣上,幽黑的眸子,漆如夜,深如潭。當下也輕搖了絲扇,另一手比了我們的專用手勢,大大的V,他瞧見後靜靜一笑,像是得了獎賞的小孩子,純淨之氣,將原本掩飾在臉上的冷肅之氣,盡皆渲染成柔和的色彩。
  藍色的碎發微微拂過臉側,黑色的衣物在風中舒緩的綻放開。我心裏何止是欣喜,還很有成就感,他好歹也算我半個徒弟,嘿嘿,名師出高徒,果然不假~~~
  小魏正興奮的在他和白楓之間穿踱鬧騰著,不時跟我們上麵揮揮手。
  側頭看芳兒微微垂目,香巧還是忍不住,幾次看了眼靜立含笑的白楓,眼裏情緒百轉……放棄一個人哪那麽容易,天知道後麵什麽結果。
  晚上回了龍宮,大家難得湊齊了用了一餐,往日不是我們這邊幾個忙著照理生意,就是他們幾個早沒了影去練功切磋。
  也是真正的決賽前,反倒異常平靜不急不緩。
  好在一起吃飯的靈獸妖精的可愛像,活躍了不少氣氛,最近一直忙,都很久沒這麽溫馨輕鬆了。
  飯後我也簡單和他們聊了會,說了些觀戰的心得意見,便自己回屋喂養我的靈獸妖精去了……我攢了幾天的靈力,他們是搜刮得一點也不剩!
  晚上跟七夫人通報了比賽情況,她聽得兩眼發光,恨不得能來親眼瞧瞧,而且也很想我了,家裏雖然一切都好,終究我離開也兩個多月了,看來是該準備回去了。
  披了長長的綢緞長衣,罩裏裏麵柔軟的睡裙,爬到窗邊晾頭發,正想著要不要讓旁邊正打嗝噴火的瑪瑙(今晚靈氣吸多了……)給我加溫烘幹頭發~~~想想還是算了,別的都著了,其實我倒也可以自己運功,可總是覺得自然幹的好,不傷頭發~~美麗第一!
  突然想起了豆豆還沒回來,小家夥每天都是第一個爬上床的,因為怕我揪它出來洗澡,還每次都把腦袋和身子都埋在被裏,隻留個屁股和小尾巴在外麵……
  今天床上還空著。
  敲了下瑪瑙的腦袋,它平日總和伊豆混一起,找它也容易。
  美麗的小鳥,帶著一溜火星,飛到了夜空中,如煙火似星芒。
  我突然也玩興大發,跟著順窗子躍出,花間樹上,屋角房簷,和瑪瑙兩個在夜風中追逐玩鬧。到了前院,瑪瑙一個俯衝,我才發現,院角的樹下,星源正靠樹坐著,借了旁邊高挑的燈杆上那盞燈火,手裏正雕刻著塊小木頭。
  不過看他安靜詳和的側麵,專注的臉,伸展了修長的身子,黑色的衣與發一同散開在夜幕中,連樹與草,在微光下也是墨綠色的,隻有手中的刀子,淡紫色的光華,盈盈流轉,運走如飛,他倒滿熟練,不過……也是精魄武器比較囂張,
  別說木頭,就是切石頭也麻利啊。
  伊豆正爬在星源身邊的草地上,兩隻前爪還搭在他的腿上,歪著小腦袋瞧他手裏木屑紛紛。
  這倒奇了,往日伊豆根本就是拋棄了星源,整日不是領著靈獸們搗亂或護院,就是晚上和我斯磨撒嬌。今天倒乖乖陪他來了。
  當下也從旁邊的樹上輕躍下來,邊提了裙擺蹭過去,邊彎腰瞧著,“作什麽呢?這麽晚了還不睡?”
  星源倒是很專注,之前都沒感覺到我和瑪瑙到了,微一驚訝,手忙腳亂的將東西往袖子裏塞……警覺性低啊~看來是不是又得訓練啦。
  “嘻嘻,作的什麽,都不能看?”我危險的眯眼一笑,他低頭老實的站了起來,卻不答。
  這倒是……詭異啊,星源不是一向最聽話嗎?
  “恩,刀子不錯啊,這是什麽精魄?”我伸手指指他手裏握著的一指長的小刀。
  星源眼中光彩盈溢,顯然喜歡非常道:“是水妖寶寶們在山上時逮到的毒蠍精魄,剛好,這把小刀是自小我就帶在身上的,就用它做了器魂,還是夭夭幫我練製的。”
  我接了小刀,原本就成色不錯……隻是練製精魄時有些地方不大好……夭夭……我就知道他沒那麽熱心,看來真是拿這個練手來著,不過好歹也是高等妖怪,到底做出的也不是凡品。
  “哦”,我伸手遞給他,順手趁他接到時,發出靈氣控製著到他袖子裏一勾,帶出方才的小木塊,嘿嘿,小樣的,藏我也看得到。“哎呀,掉出來了!”
  裝做順手撈到的樣子,帶到眼前一看……什麽,還沒雕刻好,不過,看的出,是個小木人……還是個女的,腳下已成型的裙擺該是錯不了。
  星源那邊臉上開始冒煙,我暗自琢磨,他倒是什麽時候也有這份心思了,難得啊!
  當下不懷好意笑道:“這是誰啊?!嘿嘿,我還不知道你還有這手藝。”
  “是,是……”他吱唔了半天沒說出來。
  我翻了個白眼,“總不能是你懷母之做吧。”點頭,狂點頭……
  拜托……
  當下拍了下他的肩,“放心,我在精神上絕對支持你!看來帶你來南方果然對了,居然真的開竅了啊~嘿嘿,屋子裏美玉寶貝什麽的隨便選,定情信物總不能太寒酸了……”
  一時積極得熱血沸騰的要幫他出謀劃策,隻說的星源的臉都能烤土豆了。
  這倒好了,不用我擔心他了,不過,從前在府中真是什麽都簡單,出來,真的大家都不同了……
  最後,終於在又一氣壞笑後,結束了調笑……我惡劣啊。“快點休息吧,明天就要決賽了,養精蓄銳啊!?”
  說罷,拍拍手又攤開,豆豆熟練的一跳而上,蹭到了我懷裏,舒服的嗚咽著。
  抬頭卻見他,黑色的眼眸中,也如同夜空一樣的星辰搖曳,動了動嘴角,欲言又止。
  皺皺眉想想問道:“你不是……緊張吧,失眠?”
  他眨了下眼,靜默半晌,沒精神的點點頭。
  我嘿嘿笑道:“這沒什麽好難為情的,是為明天的比賽擔心吧,早說了,全力發揮就好,再說,不要看那麽重,雖然得獎有了寶貝是不錯,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這樣和高手過招的機會,知道了自己的水平和欠缺就好!~”
  “對了,夭夭找點牛奶蜂蜜去。”桃之夭夭如今是吃飽了靈氣心情好,立馬出工。然後不用我教,他又自行熟練的指揮著瑪瑙噴火加熱,嘿嘿,濃濃的加了蜂蜜的熱牛奶,交給了星源,“喏~回去喝了這個,好好睡覺。”
  哎,越來越像保姆了,我真是有天份啊~
  ...64賽場爭鋒激越得鼓樂聲震天,一組美麗的劍舞,然後是錚錚琵琶奏了鬥曲,高台上的簾攏被纖纖素手高挑架起,終於等到了良侯出來宣布了今日的比武正式開始。
  由於隻有五組,隻在正中的一個碩大的比武擂台上一組組進行。
  我們幾人早壓好了莊,一桌子的碎銀,嘿嘿看誰猜的最準。
  當然,像雨時小丫頭除了關心下她的流瀲哥哥以外,對其他的比鬥是絲毫不感興趣,拉了同樣無所謂的小碟在旁練習棋藝。
  小魏和錦公子的比鬥不提也罷,今日小魏果真是吃了虧,本想仗著他的靈活和靈力,一路通行,卻不想遇到了兩方麵鬥更勝一籌的錦公子,那叫一個慘敗啊!很沒精神的退了下台,接受星源和白楓的安慰……
  白楓那個家夥……更過分,分明兒戲的很,根本不把決賽當回事,對那個嬌滴滴的姑娘處處相讓,步步受製,他真是太好涵養了……
  瀟灑的一個劍式本來可以製住對手,卻隻是點到為止,隨即撤回,那位嬌小姐根本不知道自己早輸了幾回一般,還是一臉不服輸的進攻,最後白楓無奈苦笑一下,飄逸清雅的退開抱拳,淡笑道:“在下認輸。”
  留下那個小姐發愣好一會。我怒,見色……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好在觀眾一個個都是眼睛雪亮,紛紛輕歎他的風度翩翩,而我們寒星門的實力更是有目共睹的。
  宇文對微一門的高手,當真打得好看得緊,滿天寒光的暗器,其間夾雜得點點彩光是精魄武器,而宇文隻是幾隻雀羽箭控製的自如隨意,便將攻擊都攔下,高下自然見了分曉。
  星源一直沉穩,漫天鞭影渾不在意,從容應對,身形輕捷得避開每招攻擊,騰挪輾轉間,始終讓對手碰不得分毫。輸了靈力,鷹靈低嘯,對方雖然也用了鞭中的精魄靈力,卻是相交時,光芒百轉間,便知了高下,看來星源還是未用全部靈力,不然方才足以斬了對方的鞭子。
  最後是小遊和冰美人的對決……不忍心看哪,兩個實力相近的人,都是要命的強的個性,硬碰硬,打得星火滿天,聲響俱佳,幾次衝突都多少傷了些,可是還都勇猛繼續相鬥……總算最後,小遊是用了水鬼纏了那個女的,才劍點在了她的死穴。
  可惜,絲毫沒有支持的聲音,台下,鬥是唏噓一片,說他無恥,欺負女孩子,嘿嘿,這世道也不是那麽好混的。
  我瞧那美麗女孩冰冷的臉上,絲毫沒有不忿,反而些微讚賞,冷冷掃了眼台下,裙裾飄然的離去。
  “嘿嘿,交錢交錢!!!”我開心滿意的跟姐妹們追討賭帳。
“討厭啦,小白幹嗎認輸,害我也輸了。”雨時抱怨道。
  “嗤,小魏這回回去有得牢騷了~”小碟沒心沒肺道。
  芳兒瞥我一眼,“你怎麽知道小遊會贏,我以為冰美人贏定了。”
  我嘻哈得收著銀子,不理她們的不滿。“這是專業的眼光啊~~”
  香巧笑道:“咱們寒星門就剩下星源了,看來還是他可靠一點。不會衝動,也不會跟美女展示風度。”
  “宇文哥哥也好啊,肯定不會敗的~他從前都不喜歡參加比武,這次不知為什麽,居然親來,就不知道是什麽獎品了!”
  我聽得眼睛一亮,對啊,四方霸主,隻今年集體派人出戰……姑且認為錦公子算西邊陣營的吧。難道獎品裏有什麽好貨?!
  嘿嘿,該出手時時當出手……
  中午結束時,已經不早,大家都時在賽場簡單用餐,直接等著下午的決賽,據說每年形式不同,今年會時什麽驚喜呢?
  當然,中午我自是不少冷嘲熱諷,小魏碰到個實力變態的也就罷了,小白……
  “好樣的,英雄惜美人啊!我的特訓算是多於了!讓你顯風度來了。”他倒是從容得笑道:“反正最後有一個勝出得就好,而且,江湖中人,自也明了真正的實力高下。
  尤其……那個慕容姑娘又是有名的世家小姐,家中富賈幾代,在西方很有名,惹怒了她對生意不利。”
  我正埋頭猛攻自己的便當——今天特意準備的,一人一個。聽了他的話,差點沒噴了飯出來,小白……有前途,居然這種時候還想著生意的事,真是做這個的料。也是,他的名聲好點,形象好點,對我們龍宮倒也滿有好處~
  下午時,小魏在看台上,到底呆不住,還是溜到下麵要近處觀戰去……不過看他現在看錦公子那噴火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裏很不爽。
  白楓很悠閑的坐在我們高閣裏,臨窗瞧著外麵,渾然不為外麵熱烈氣氛所動。隻是不停打量著各色人物,暗自琢磨思索……工作狂!
  下午的總決賽比試,居然時跟獸打?!五人分別抽了簽,便,準備開始。
  第一個是小遊,不幸啊,上午的傷還沒好呢。他居然抽到了,裂甲獸!看著台上黃色的煙霧中,露出的巨大硬甲怪獸,我暗皺眉,好背啊!居然是土性的靈獸。
  旁邊剛剛運送靈獸出場的幾名重甲衛士,都護到了台周,防止靈獸暴動,傷了觀眾。
  果然,很難對付,刀劍不破防,即使是劍氣,也背靈獸凝起的土霧風暴給阻隔,他還是修為不夠,靈氣不足,更慘的是他最拿手的水鬼……用來就被拍成泥人。最後,到底是以小遊被拍飛而收場。
  第二場是錦公子,這次才算見了他的真正實力。他對的靈獸與他一般的華麗,金光耀耀的,居然是頭威武的獅子,如果不是渾身仿佛金屬般堅硬的護身鱗片,也許……還挺好對付。錦公子雖然也是略微驚訝一下,卻又馬上自信一笑。
  抽出了他的雙手巨劍,盈滿了紅色的光華,靈巧身形,專門攻擊靈獸的腹部。
  憤怒的靈獸雖然金色靈氣護體,卻還是在那幾次攻擊下受了傷,流出了暗金的血液。我仔細看著,他的靈氣霸道強橫,而且絕對不比宇文少,真沒想到,那麽個花花公子般不學無術般的人,居然有這樣的功力,那洪公子呢……
  最後,可憐的靈獸終於被他折磨著歇倒了。
  第三場是那個美人,嘿嘿,我惡劣一笑,我倒要看你的美人計,怪獸肯不肯受領。
  我想她的尖叫是有理由的,居然是隻巨型蜘蛛,快速移動的眾多腿腳上,堅硬的毛,看著就發怵,難看不怕,別這麽惡心好不。很同情她是不顧形象的發瘋般衝出了賽場。害得衛士們才運了怪物來,又要辛苦運走。真是沒膽,多麽可愛的小蜘蛛啊!
  不過!很不爽的是,那隻蜘蛛居然有些失控,揮起巨爪,趕開了兩個不備的衛士,繼續追殺美女中,甚至噴處了銀色的細絲,要把她當食物卷回,這倒沒什麽,關鍵是那個女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躲到了馬上下一個要上場的宇文流瀲身後,抓了他的衣服嬌滴滴的尖叫……神啊,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起雞皮疙瘩的,也不是真的會像心中想的那麽邪惡,親手掐死她……雖然也不打算給她好顏色看就是了!
  宇文流瀲真是好風度啊!抬手射出他的招牌雀羽箭,逼退了靈獸,居然不甩開那個女的,反而一直護著她!
  終於衛士們又將大蜘蛛打包帶走了,那個女人臉蛋紅彤彤,眼睛水汪汪的,羞答答道謝,宇文流瀲好客氣的滿溫柔的笑著回應幾句才從容上台。
  好啊,是不是要來個報恩什麽以身相許之類的,反正一個是名門公子,一個是富家豪女,倒是配對得很啊!
  輕哼了一聲,繼續微笑得觀戰。
  宇文,對上的,是個石頭獸?!我看著無語,這誰這麽沒品,挑這麽沒有觀賞性的靈獸來比賽。
  今天,他也終於出了手裏的精魄劍,玉靈犀。綠色的光芒才現出,場下已經沸騰了起來。
  “天啊!是孔雀公子的玉靈犀!聽說這可是江湖排名數一數二的寶劍哪!”
  我正琢磨他要怎麽對付,那邊人已經揮劍遊走,點點綠芒精確的射向了石獸的關節處?!生生的把一隻活動爛跳的靈獸給拆了……野蠻人,不過,也真夠速戰速決了。
  星源是最後一個,就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壓力。
緊張的瞧著,會是什麽玩意?狂汗,暴汗,居然是個龐大的刺蝟。那身上的刺,根本就像鋼針。
  不由分說,直接滾動攻擊!……
  星源倒是一直仗著輕身功法遊走旁邊,揮了鷹靈,紅色的劍氣相擊,落在堅硬的甲背上,沒有傷到靈獸反而惹怒了它。
  看這又蜷縮起來的靈獸,本以為它正要再次滾動攻擊,誰知靈獸身上居然突然聚起靈力,身上的鋼刺嗡嗡得震響著,帶了冷淡的光華,心覺不妙,剛起了念頭,它沒這麽倒黴……吧。已經見那蓄勢待發得鋼刺,居然猛的射出,滿天箭影,聽那風聲,估計比弩箭還要厲害。
  微微皺眉,看著星源好在也提前預感到了,早運了靈氣護體,繞到了空曠偏遠處,在帶著靈氣光華的箭雨中,揮劍辟斬,紅色的劍華衝天,猛烈燃燒如火,估計他的靈氣,連守帶攻,堅持不了多久的。
  好在還算聰明,一直在邊躲邊靠近靈獸中,終於等到一波箭雨過後,顯然靈獸還有些遲緩,就不知是驚於對手居然沒傷到,還是因為方才那一擊也是耗了它全身靈力……果真如此倒好辦了。
  星源執了劍,身法輕捷移到靈獸身旁,果然,鐵刺蝟並沒有反應去躲閃,居然突然抬了尖尖的腦袋,晶亮的眼睛略含委屈的看著他,微微抖了身子,星源猶豫一下,本打算刺向它難得露出的弱點……眼睛的一劍,偏偏的滑開,地上深深一道裂痕,斜斜辟掉了剛好在擂台邊緣,靈獸所處一塊地方的台角。上麵的石板下麵的木架斷裂滑落,靈獸在周圍觀眾的尖叫聲中,落到了台邊地上,好在它已經靈力耗盡,很快被衛士們帶走了。
  恩,贏,贏了?!我安靜半晌,突然意識到,好像已經結束了!雖然這比武會,方式,是詭異了點。
  而獲勝的三人,都被美貌丫鬟們引入了高閣下的密室,說是要先交代獎品的運用方法……真是吊人胃口!!!
  不過,我也總算輕籲口氣,得意忘形的大笑道:“哈哈~我全才對了!!!!收盤收盤,總清算!”
  雨時也還是一臉在狀況外的樣子,“咦?這就結束了嗎?”
  “那你還想打多久?”小蝶拈了棋子敲了下她的腦袋,“嘿嘿,將軍!!!我又贏了~~~”
  雨時嘟嘴推棋道:“不玩了!總是我輸!”
  小蝶得意的笑了起來:“我是贏遍龍宮無敵手。”我汗,怎麽小蝶這個性……是誰傳染的。
  “你好像隻和雨時下過吧。”芳兒不客氣戳她道。
  我嘻笑著:“咱們來一盤,輸的人陪一兩銀子!”
  “太少了,十兩!”
  “OK~”意趣相同啊!
  隻是周圍幾個人一臉無奈的笑著。
  香巧推推芳兒:“她們這回還要做什麽?沒有比賽了?難道,就這樣,也不分出最後勝負嗎?”芳兒皺眉,搖搖頭,不知也。
  白楓突然收回了一直打量外麵的目光,回頭笑著解釋道:“今年與往年不同,似乎,最後五位如果都能夠戰勝靈獸,他們便都是勝者,這是從未有過的,很可能今年的獎品,是要幾個人同時領取,不分主次先後?”
  香巧輕應了聲:“哦。”
  我邊輸了靈力控製著亂蹦的棋子布棋,邊支耳朵聽著,跟我猜得差不多,不過,懶得想了他們出來就好了。
  終於,在我們下了半盤棋局後,總算,錦公子,宇文,星源,都隨著仕女們到了幾處高閣得正中。說是可以先回自己得行處休息了,已經派了人去取獎品回來。
  我看這三人都有點嚴肅的樣子,正奇怪,隻一晃眼功夫,下麵的三人,已經被激動的人群圍了起來,不管認不認識的,先恭喜了,再拉關係的說!
  暗自好笑夠他們受的。但很快又笑不出來了,錦公子風流清豔的一笑,隻讓眾人驚為天人,高傲的掃視著愛慕著瞧他的眾女,不時一個眼神或是揮扇示意……汗啊,到處留情的家夥;星源冷了張臉,這回倒是管用的很,混身戰氣冰冷攝人,一路倒還算通暢的向我們自己的高閣走回;隻是宇文,不時和各類人寒暄招呼,華貴中又不失謙和,上至彪肥老頭,下到妙齡少女都不怠慢,真是個事故人精啊!
  很快,我預感的應驗了,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果然還沒放棄,又湊了過去,仗著彪悍的家中侍衛,擠到他身邊,就是聽不到,也知道是又去借了道謝的借口纏人,我冷笑著拈了棋子,瞧他還是溫和以對。
  “咦,那是,那是,我想起來了,慕容凝雪小姐,聽說他爹是西原有名的礦石商,曾經好像慕容家還跟哥哥提親來著,可是,當初哥哥剛從神朗回來,正忙著學習管理家務,無心此事,宇文伯伯就推掉了那門親事,哼,她還要來搶流瀲哥哥!”正爬在圍欄上瞧的雨時突然指了粘著宇文流瀲的女人叫了起來。
  我一失神,手裏的靈力猛地一增,棋子一下光華閃爍的彈了出去,順著木梯叮泠的滾落。
  細思斟酌“我看你的流瀲哥哥不是很高興嗎,那麽個有錢又漂亮的大美人。”我盡量口氣平淡的笑著說道。小蝶瞧見落了的棋子,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雨時急得臉都紅了,“才不是呢,流瀲哥哥才不會喜歡她。”
  看她急成這樣,我反而笑了起來,好像兄妹感情好的,妹妹都不願意接受嫂子,當下也不理她繼續生她的悶氣,掀簾出去,自己提了裙子踩了台階,尋我的棋子去。
  很快,就發現台階盡頭處的草地上,小棋子正胡亂蹦著。
  當下便拽了長裙擺磨蹭著下去……都怪她們幾個,說什麽這樣的場合必須穿什麽宮裝——所以前幾天我才懶得來。
  一片陰影攏過了棋子,黑色的衣擺鋪撒在草地上,彎下身,長發一縷縷垂下,伸手捉了棋子,抬頭時,在陽光下的臉龐也攏了淡淡的柔和光芒。
  我立時眉開眼笑:“好在你回來的快,這該死的衣服穿著麻煩死了!”順腳踢一下礙事的長擺。
  星源靜靜笑了下,也踩上了木梯,到了我身前,才輕輕攤開掌心,我忙雙手罩了上去,狠狠捏回了不安份的小棋子,邪惡的笑著,“你倒是挺歡暢嘛!所有的棋子都這樣,我們還玩什麽全自動象棋?!不滿意舒坦的當棋子,好啊,回頭把你也融到武器了賣人算了!”
  棋子委屈的抖了下,還算識相的安靜下來。很多的精魄也是喜歡太平安逸啊!這是我們玩久了,和他們稍微熟悉後,才了解的。
  星源抿嘴笑了起來,也是好笑的看著那個居然能懂我的話的棋子,要知道,當初我挑棋子的精魄時,可是特意將有靈性的都揀出來做首選啊!
  正合了掌,突然發現黑色的緞帶飄落,隨手帶到眼前,汗,抬頭看看星源,也是驚訝中。原來方才和刺蝟爭鬥時,那鋼刺劃過,早斷了發帶,隻剩幾絲相連,如今總算是撐不住,徹底裂開了,看他的長發也都鋪散了下來,我忍不住壞笑:“嘿嘿,星源,你這樣還挺嫵媚的……哈哈~”忍不住了實在是!抱了扶手笑得渾身發抖,以前真沒發覺!
  平日他總是一板一眼的將頭發都在後麵挽了土土的發髻,從沒想過,披肩發不僅美女留來好看,美男也是別有風情啊!
  星源被我笑的又是滿臉通紅,無措的睜了大眼睛無辜的盯著我。終於我好容易直了腰,止住笑,是有點太不厚道了……
  招手讓他轉過身去,這半根發帶倒也能用,對付到回家沒問題吧。
  他微微怔了下,還是習慣性的聽話,側了大半個身子。看他後麵黑亮披散的長發……還是奇怪啊,雖然早適應了這是古代,可還是頭回這麽瞧瞧男人的長發,倒也沒什麽特別,捏捏厚厚的,比我的發絲硬些而已。
  隨手攏了長發,在下麵用束帶幫他係好,這樣感覺多好,很有曾經在電視裏見到的古代大俠感覺!尤其藍色的碎發如今剛好垂到了肩上,小風一吹多瀟灑,我嘖嘖的研究著,霸道說:“我是你們的形象顧問,我說的算,以後就這個發型了,多帥氣啊!嘿嘿,你一定會更受歡迎的!!!”
  星源側頭回視,眼中深深靜靜的黑潭,漣漪波光一片,迷人的緊哪,嘻嘻,我拍拍手,OK,好了,順便咬唇笑了對他道:“對自己人就不用這麽擺POSE了,在外人麵前多注意保持這樣的形象就好啦!”
  容我再自我陶醉一小下,我一手調教的成果啊~~~多好的潛力股呀!!!我真是天才~
  正轉了身要回我們的高閣,才意識到氣氛不對,斜眼看了眼周圍似有若無的關注,尤其很多愛慕追尋著星源看回來的目光,如今正嫉恨的釘在我身上,淡然一笑,懶得理睬。也許我覺得沒什麽的舉動,在她們看來,是有點過分親密了。
  心裏一動,瞟到了宇文那,剛好,他也在談話間瞥來一眼,神色微微複雜,我略略揚眉挑釁的笑了下,甩袖進了簾帳內,星源也跟著進來。
  宇文……
  雖然知道自己有點幼稚,可是,隻要想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心動,喜歡他,就會害怕,怕我陷得太深,因為,我還從來沒有像最近一樣行事慌亂過!這樣沒有把握,不安的感覺很難受。
  他待我好時,我會忍不住甜蜜的傻笑,不見他時,也懂了想念,尤其,想到和他之間,太過陌生,沒有過多少了解時,才會有點警覺。
  更在如今,才突然清醒的想到,他雖然一開始是很關注我,待我也與旁人不同,可是,終究,我並不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到底怎樣。若是真就這樣下去,我害怕,會受傷,幸福與痛苦的落差太大……所以,在由不得自己不想他的時候,隻能竭力放慢自己陷進感情的速度……
  坐好後安靜的啜著清茶,心裏暗自思量,當然也不忘聽他們聊天。雨時也回了宇文家的高閣,估計是恭喜她的流瀲哥哥去了。
  “什麽?!獎品是寶圖?!”剛趕回的小魏驚喜道。
  小蝶笑道:“別高興太早了,不是說,得勝的人,平分嘛,不完整的有什麽用。”
  白楓思索下同意道:“在這裏作獎品的寶圖自然不俗,先不說去了那裏定然凶險,留著手裏旁人會覬覦……單是,將它分了幾份,又不同人保管,恐怕湊齊很難。”
  芳兒思索道:“如今不過三人而已……”
  “能聯合起來更好,也許尋寶把握會大些,隻怕各方各有自己的勢力,不易輕信彼此交出,甚至,可能都想得了其他兩人的圖,獨自吞並。”白楓垂目輕聲道。
  香巧猶豫下問:“宇文公子和我們一向熟識,應該和我們一樣沒這樣的心思吧,談合作應該不難。”
  白楓淡淡一笑。
  我們沒這心思?沒準最感興趣和有把握的就是——白楓,我們幾個加上靈獸精怪聯手,還有偷不到的東西?!我也回了他個眼神,安啦,我支持。
  宇文也別怪我,你,我也照偷不誤,咱們公私單算……
  細想,也許香巧有了退卻的念頭也對,白楓這家夥可不是外表看來那麽純良,整頓白府,雖然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可是單看下人的忠心便知還是有點要手段的。更別提不動聲色得殺人滅口毀滅證據什麽的都做得雲淡風輕。
  在龍宮,說是我出主意,其實,真正的大事全是他來辦。雖然我們是好朋友,往日輕鬆相處,胡鬧慣了,可也不能忘記,他平日大多的時間是在處理各項生意,而且,幾乎沒出過什麽差錯,老練的很,尤其所有的人都是他來結交,三家說是利益均分,從未差過。
  可是,明顯,白楓對龍宮所有事項的控製比我們多得多……
  如果他日後在龍宮壯大後,想占有整個龍宮,也非難事。
  至少我感覺,他是個有野心的人,雖然平日不顯山露水。
  不過,那些,我都不關心,芳兒賺錢為了培養勢力報仇,她早就聯係了從前方家的隱藏勢力,秘密訓練很久,琉璃廠地下的武器工廠,我想可能才是方家曾經真正的利害所在。當然這些我雖無意間知道了,隻作不知,隨她去。
  至於我賺錢,一半為了姐姐,一半為了玩,關鍵是賺,而不是錢……
  緊了緊手中的棋子,笑了下,丟在棋盤上,我與這個不同,吳老爺節哀……
  我們這邊各懷心事的想著後麵的安排,外麵突然騷動起來,我探頭外瞧,難免臉色一變,死人……還是好幾個,突然毫無征兆的被人從高空扔了下來。落在場中,血肉模糊。
  “老三,老五,老六!!!”高台上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緊接著,武林七老剩下的四位都瘋狂的跳下來,奔到屍體旁,哀痛萬分的怒吼著。
  厲害……我瞧了滿地死了的侍衛,和那三個方才負責去後麵嚴密監守的密室裏取寶圖的三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老人,居然死得這麽輕易?!什麽人這麽大膽?!當著這麽多武林人士的麵公然強搶獎品寶圖。
  好囂張。不過,那些個人也真是不濟,唉,麵對靈力,普通的武功,真的隻是白給啊。
  “邪教,是邪教!”人群暴動起來,人們紛紛指了天上。
  我眯眼看著遠處飛來的一群人,黑色的蝙蝠一樣的翅膀,暗紅色的衣物上,黑色的詭異花紋,每個都是麵無表情,居然大方的就落在了賽場中間。
  四周靈氣波動,黑色的煙霧繚繞在人群中,熟悉的,是水鬼,方才的屍體是它們扔的吧。
  周圍的人紛紛拔刀抽劍的圍了過去,黑衣人散開,正中的,該是為首的兩人,女人妖嬈絕美,妖冶的長發如蛇樣無風而自舞於周身,黑色的巨大羽翼半攏,真是美得蠱惑異常。
  另一個……爾雅,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每次出場果然都是我意想不到的時候。
  看他隨意的抱了個黑色的盒子,叫囂道:
  “喂,那個什麽良侯,借點血來用用,哼哼,要不是我方才檢查了一番,差點就這麽走了,該死的什麽盫氖密箱,居然是要用王族的血咒封的,真奸詐。”
  他依舊是脫線的緊啊,悠然愜意的仿佛隻是逛著菜園子,在和菜農殺價。
  我略微頭痛的扶了下腦袋,瞧著出來站在高台上的良侯,氣勢凜冽,冷眼看著他們,威嚴的說道:“好大膽狂妄的邪教妖孽,居然敢在英雄會的會場放肆,光天化日下,搶奪了龍穴寶圖,還殺害武林七聖中的三老,你們以為在天下英雄麵前,你們還能囂張逞能嗎?!”
  眾人是不尋常的喧鬧,驚叫聲此起彼伏“龍穴寶圖?!”
  爾雅邪邪的笑著,渾不介意越加靠近的眾人,“這群廢物能怎樣?成得了什麽氣候?”隻見守在他身周的二十幾個魔教的護衛,突然手中都是黑色的光芒大盛,虛幻的陣法在空中迅疾集結,淒厲的慘叫聲中,濃煙滾滾的是幾十個水鬼,呲牙咧嘴的恐怖模樣,腐臭,惡毒,居然比我從前遇到的更為可怖。
  周圍人都和我一般的震驚。
  慘叫聲不停的從人群中傳出,混帳,沒有靈力的人,沾了那個該死的水鬼,死路一條,不時有人倒地痛苦的掙紮抽搐。
  “大家都散開!”良侯厲聲喝道。不用他說,如今已經沒人敢接近他們了。星源小魏兩個早氣憤的跳了下去,稀疏的,人群中,各路高手也都趕了近前,當然也是相隔一定距離的對峙。幾乎曾經進了前五十的人,都到了吧,大家倒是很齊心。
  我雖然曾經隻是聽聞邪教名聲不好,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敢這樣隨意出手殺人,尤其爾雅那個家夥!
  輸了靈氣,喚出了水妖們,如今它們已經功力進了一層,雖然這次的水鬼數量眾多,而且比較厲害,可是,它們就是收不了也該能牽製。
  “記得最好奪了那些教眾身上,控製水鬼的器。”
  “是你們!”小遊不顧身上的傷衝了出來,“吞了沙城寨,居然如今還控製水鬼來四處傷人,我今天決不放過你們。”
  爾雅似乎突然有些欣喜他的到來,讓下人放他進了防護圈,對他的攻擊從容躲著,臉上輕鬆悠然,笑得美豔邪魅,真不知道他在這秀什麽。
  “侯爺!”台上的慘叫吸引了原本緊張注視場中的兩人的視線,隻來得及瞧一直未出手的爾雅突然將小遊踢了出去,便驚心的發現,高台上,良侯的身後一個高大的黑衣人,正用一把森寒的匕首,架在良侯的脖子上。”
  爾雅嘀咕著不滿道“真是慢死了,害我折騰這麽久你才搞定。”突然急速閃身躲開,他身後的教眾卻未幸免的被劍氣攔腰斬斷。
  眾人驚呼,是是錦公子一改往日流氣的神色,冷冷瞧著他們道:“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潛影的叛徒們。”卻也不敢再出手。
  連台上一直安然坐著的洪公子也站了起身,凝目看著眼前的局麵。
  我終於也坐不住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親自動手,如今,我的功力倒是該勝過爾雅了,對付他手下的人,倒也不難,可是那個良侯,怎麽救。
  爾雅好奇的瞧著錦公子,皺眉思索。
  他旁邊的美女突然嬌笑起來:“咯咯,我們一向跟的隻有一個主子,從前是,現在也是,你們算什麽東西?知道什麽?”懶得聽他們廢話,繼續關注良侯。
  奇怪的是,那個黑衣人隻是用另一隻匕首劃了良侯的手臂,隨手一個竹筒接了血,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終於,看到那殷紅的血液灌滿溢出。
  黑衣人迅速的推了良侯,向後飛走,圍著爾雅的人,都不再客氣,紛紛用了最厲害的招式出擊。黑色的水鬼,猛的旋轉成水障,靈氣的攻擊,渙散成絢麗的各色煙花。
  爾雅伸手黑色的氣流從水障中吸入掌心,嘴裏繼續嘮叨著:“姓軒轅的那個,留著你們還有用,今天就隻借些血來,日後,咱們會有一天總算帳的!咦?!什麽?”
  藍色的光絲,淡的幾乎讓人會忽視,紛擾的纏了控製水鬼的眾人,方才它們一直安靜,估計是正在探查器的位置。
  藍色的光華閃現,純淨,聖潔,二十幾個人同時噴了口黑色的血,晃了幾步後退,水鬼們也突然安靜下來,都化成濃汁樣的原形,伏在地上。
  周圍的人立馬衝了過去,放出劍氣。
  水妖小老大的聲音得意的傳了出來:“還以為有多難,居然這麽容易。”
  我心裏不安忽起,忽然見爾雅身邊一直冷笑觀望的女人,從手心也發出了黑色的細絲,如淩亂的水藻,猛然膨脹開,糟了!想起方才爾雅通過水障吸收那些攻擊的靈力,難道那個女人想要吸收小水妖們?!
  更詭異的是,那黑絲似乎沒有止境,連人居然也包纏了起來幾個,慘叫聲比鬼嚎還難聽。
  宇文和錦公子連忙揮劍動刀的斬了黑絲救人,可惜,斷了還有更多的補上。
  星源小魏自然明白那些藍光和孩童尖叫是什麽,都臉色難看的拚命向中間衝,想救寶寶們。
  也顧不得什麽掩飾實力,直接飛身下去。白楓從方才起一直犀利的目光看著眾人,皺眉思索。如今也忍不住跟著。姐妹們。則是之前分了些藥給她們,去救人,水鬼的毒,黑絲吸靈……這些都太歹毒了。
  童稚的驚叫聲響起,我試了手鐲召喚,卻喚不回它們,果然被纏住了。心裏抽痛,寶寶們……恩雖然從前也是做了不少壞事的水鬼,可是經過龍氣洗禮,重生為淨化水妖,它們早忘了從前,一直乖巧可愛,真是讓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疼的!怎麽能忍心讓它們受傷害!
  人在空中直接飛紗出手,蓄滿靈力的飛刀,我從來沒有這樣想滅了一個人!
  五彩光華,靈聲大動,穿越層層黑絲,直接攻向那個討厭女人的掌心,手裏不停的,也彈了幾指靈氣,直衝她脈門。
  “乖老婆!”喜悅的聲音差點沒讓我栽下去,我們現在是敵人好不好!!!白了眼混蛋爾雅,興奮的他一個疏忽,又被錦公子的大刀透進的劍氣劃傷了一下,果然沒長進。
  黑絲盡散。
  那個女人異常蒼白的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剛落地的我。寶寶們立馬青煙幾縷,回了手鏈。老大驚魂普定的不忘報告一個寶寶們都回了。
  我冷笑著看了眼那個女人不甘心的又凝聚了靈力,可是很快晃了身子,驚異滿臉,她的大穴被我封了,還運什麽靈力。
  “少主,快走,水鬼已失我們恐怕已經不能脫身了,主上要的東西,您一定要送回!”我瞧看四周沒了水鬼,看來寶寶們還是沒忘走時也偷了水鬼的器啊。
  外麵那些抵抗眾人的邪教衛士們,身上也早重傷,卻都死撐著依舊護在外麵,他們的功力都很不俗,沒了水鬼,居然還能能用很強的靈力控製精魄武器,尤其是進退間,相互合作,居然是陣法!!!
  邪教,也太人才濟濟了點吧,什麽都有,最厲害,讓人顧忌的,還是那不時扔出的一些黑色玉符,居然會爆炸,波及很廣,近處炸得血肉橫飛的人也不是沒有……整個手榴彈。
  外麵的人,死傷慘重,卻是始終攻不到裏麵,其實真正在大的也就幾十人高手,如今死了幾個,傷了大半還多,隻勝了十幾個繼續硬碰而已。
  我早撤身遠離,方才情急,我已經表現得太多了。
  遠看著星源他們努力對付那些教眾,顯然對他們的陣法,和那陣法集結起來形成的靈氣防護層很鬱悶。
  宇文剛用劍氣,淩空擊落了一枚玉符,彩光四散,聲音卻是響烈的很。突然見他回頭看了眼,微一停頓,又躍開。收了劍,手中光華亮起。
  我也跟著看了眼,除了高台上鎮定觀看的良侯,都十分緊張害怕的高閣中的內眷們,還有比較另類的,就是洪公子,一直淡然看著,似乎良侯一安全,他便不再擔心,是十足把握知道結果,還是根本不在乎寶圖。
  溫澤也一個樣子,繼續裝病看著。
  心裏隱約的念頭閃過卻說不清。
  爾雅冷冷看了那個如今臉色不佳,掙紮站立的美女同伴一眼,冷笑道:“我想怎樣,用不到你們來管。”
突然手裏幾十顆各色的彩蛋迅捷的扔向四周,麻辣,暈醉,催淚……他新研製的吧,好多品種。眾人都被爾雅逼得退開,隻有晶瑩碧綠的羽箭破空而至,三箭同發,爾雅邊避身躲開,邊冷笑:“宇文流瀲,我早領教過你的功夫了,今天你認為這些對我還有用嗎?”
  肩上的小棉花也瞬間又化回了翅膀,陡然飛空。
  “別讓他跑了!”周圍看的人大叫,爾雅不忿的又是一記催淚彈扔去,又一群眼淚鼻涕男……
  宇文的雀羽箭,雖然讓眾人驚奇的靈活猛厲,可是,我卻記得,曾經我們闖華燈暗街時,他絕對要比今天盡心盡力多。照我曾經領教個得雀羽箭來看,他今天,分明有點放水的嫌疑。
  而且如今是戶外,爾雅也比那日飛得自由,躲得方便。很快就飛入高空消失不見了。
  【宇文】如果不是宇文流瀲一開始派出的流言被審訊時,讓大家知道了宇文對平安的關注,讓當時的平安心裏起了漣漪,那對現在他的溫柔,平安也將會像對星源一樣不作多想的。
  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個盲區,平安再怎麽自認聰明,從前一直孤單的一人,如今最為重情,卻也唯獨對此,是最沒有經驗的遲鈍,的確是需要旁人明顯的提示才能明白。
  而至於宇文是好是壞,真情多少……其實,想想小時候,憧憬中的白馬王子,應該就是宇文這樣的看似完美者,耀眼的光華,吸引住所有人的實現,偏偏又為自己所有,也是可以滿足小小的虛榮心的。
  遇到這樣的人,又可能,他還對自己有意……(宇文,也算是捷足先登的一個,爾雅屬於太過,稍微讓她反感,星源太悶,讓她不知其意。)所以,其實還是渴望一段感情的平安,就潛意識的,會修正很多自己理想的標準,選擇一個當前最合適的人,宇文也因此才有了機會。
  再來,初識這種感情滋味的平安,能在自己混亂的心中,明了並承認自己對宇文的感覺,已經費了些周折。
  而對他卻又不能完全把握,所以,會猜測,心亂,失了冷靜。
  至於情敵,卻是反而幫助她冷靜下來思考,頭一次想想,選擇和宇文在一起是對是錯……宇文這時的告白,應該是在她心中左搖右擺的時候,一個強力的吸力,將她帶到自己身邊了……
  前麵的分析,到此為止,後麵的,眾位作好心理準備看吧……偶知道今天會沸騰,唉,那也要按設計寫下去,現在不可多說。
  【爾雅】那日,本來他們完全可以輕鬆離開的,因為水鬼的防護,是很少人能破的,而平安放出的水妖們,卻收了教眾控製水鬼的器,才讓爾雅他們落了下風,隻能靠本身力量對戰。這個變數,是之前誰都沒料到的。
  險中訴情“平姑娘,外麵,那個錦公子又來拜見了,說是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見到您。”小璧倚門掩嘴偷笑。我丟了手裏的藥材,真是,麻煩的家夥!當下沒好氣的披衣去了客廳,天都黑了,幹嘛這會來。
  自從比武會結束後,江湖中人士,一大半陸續離開了蘊良,雖然客棧多出了些空客房,可是,我們的商品,卻是被大家瘋狂搶購帶走了很多。
  剩下的小一半人,則是見了邪教的猖狂,自願留下結盟共對邪教。
  星源他們幾個雖然那日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如今休息了兩三日,倒也早都繼續各司其職,繼續我們的生意。
  宇文流瀲最近也很忙,雨時說,他最近調動了家裏的很多人,好像有什麽大事。
  我微微失落,自己決定開發新藥,心裏也有了回東澤的念頭,他心裏原來,我根本不重要……
  雖然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太接近他,可是,那是我的事,跟他根本不在乎我,完全不同啊!這也太傷自尊了吧。
  穿越了靜靜的廳廊,下人們穿梭來往,一如往日。
  迎客廳,見了等候多時的錦公子,我也沒心思招待,懶懶一個不大標準的見麵禮萬福,之後不耐煩的問道:“錦公子好雅興,這兩三天來,我們龍宮您倒是來了幾次了,就不知到底有什麽事?”
  靠窗的人淡笑回視,流麗風采,“平姑娘真是給人太多驚喜!我倒沒想到,平姑娘居然是身懷絕技,卻深藏不露之人!”
  “過獎。”冷冰冰回了一個,送客的眼神明顯無疑。
  他嗤笑一下,“真無情。”轉身幹脆走近,轉了手裏的扇子,勾魂眼裏幾萬伏的高壓,“姑娘真狠心,居然都不給人個機會?難道,您真的是傾心那位什麽沈公子?”
  我一怔,想起那日在比武場,我回高閣前,一掃而過,他的錯愕眼神。
  可惜,都沒留心,我當時隻記得心裏淩亂的想著宇文流瀲那個家夥來著,哼哼,鬼知道他心裏想誰呢。
  也許是見我也是驚訝的神色,錦公子明顯眼中一亮,嘴角勾出邪魅的笑:“今晚外麵要開討伐大會,天下英雄決定結盟並推選盟主,共對邪教,不知平姑娘是否感興趣同去呢。”
  我無奈的歎息,就是這種討厭的風流少爺,得傷了多少女子的心,這兩天他的桃色新聞可是不絕於耳,好在,
  雖然他每日都要騷擾幾次的龍宮,人們卻沒有扯到我頭上,
  估計頂多以為他是來談生意或住店。突然心裏歹念升起,正好我這幾日鬱悶,整治下他倒也算個娛樂節目。
  當下燦爛回笑,爽快答應。
  龍宮門口,早停了豪華的馬車,錦帳珠玉,前麵的馬匹也是俊逸非凡。
錦公子含笑舉了折扇撥開簾攏,我也不客氣,踩了下人送的矮塌,上了車,他也緊跟進來,對麵坐了。
  車中薰香酥軟,是上好的闋襽。兩邊軟塌我們分別坐了,正中小幾上是吸石固定的小盤,酒點齊備,還有時鮮小花,這回我倒是真有點刮目相看,還真有點心思,也滿會享受。如果不是還連帶放出那束炙熱的目光就更好了。
  不予理會,視而不見。隨著馬車晃動,看著外麵,還是人潮湧動,真熱鬧。
  錦公子還在那用他迷人的聲音說著什麽濃詩豔詞,這方麵我在行啊,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予理會。
  突然想起後來和白楓私下討論那日的情形,他也覺得不對。
  洪公子,看宇文流瀲對他的敬重,就知非常人,可是那日居然袖手旁觀。而那日的頒獎過程分明可疑,似乎有意拖延。既然龍穴寶圖那樣重要,又為什麽要隻派了幾人去取,難道事先不怕別人搶嗎。
  而且,後來宇文也似乎看了他們的反應後,退出了,不再攔截。
  想想,如今江湖上的人,都對邪教恨之入骨不說,更是前所未有的團結,要合力消滅邪教。那些離去的人多半都是大家族的人馬,估計都是回去找援助了。
  ——龍穴寶圖,傳說乃是皇朝龍脈所在,裏麵沉睡著皇族的守護神,龍神。
  隻有得到龍神辟護的一族,才能得到天下。我想,這比什麽伸張正義,更能凝聚大家去消滅如今已經得了寶圖的邪教吧。
  突然心裏冒出了個栽贓的念頭,難道,根本,他們就是放的假圖,騙了邪教搶去,好讓他們公然和整個武林為敵。
  良侯是當今皇上的弟弟,難道,是朝廷打算借武林之手除去邪教。可是,武林七老,乃是武林中深受各門派信任的人,他們為曆屆獎品的見證人,更何況此次還死了三個,怎麽會參與進來允許他們用假的圖呢,難道邪教奪去的是真的……
  一時皺眉想不太明白,剛好見錦公子有點失落的苦笑:“平姑娘真是完全不將在下看在眼裏啊。”那神情叫一個哀怨!
  我忍不住一笑,他若到了現代當娛樂明星倒不錯,演藝和臉蛋一樣有水平。
  正想著怎麽給這個家夥一點教訓,讓他以後對女孩子們能專情點,突然車子一震。
  錦公子原本滿是笑意的臉,也是暮的沉目收斂。讓我想起了賽場上,他憤怒的和爾雅他們對戰,當時的肅穆,哼哼都是變臉高手。
  血腥味,和外麵打鬥的聲音讓我們意識到,好像遭到攻擊了。
  錦公子輕聲囑咐我小心呆著裏麵,便迅速衝了出馬車。我完全無視告誡,在裏麵才危險,而且,他還真當我是需要保護的柔弱女人啊?
  不過,下了車我就後悔了……
  我是不怕死人,卻怕死得這樣難看的!
  幹屍!當場差點沒作嘔。還是新鮮的幹屍,吸血鬼?!
  月亮也隱在翻滾的陰雲當中,還是,那一群群黑色的蝙蝠,鋪天蓋地的湧來,遮了那銀色的光線。
  周遭都是驚慌的慘叫。大多是武林人士,如今我們已經快到了聚會的地方,我冷笑,這樣的烏合之眾,怎麽對抗邪教。
  詭異的笛聲遠處縹緲的傳來,那些蝙蝠,再次群起攻擊,看得出,大部分是胡亂的幹擾世人,隻有幾個小隊的蝙蝠,都很厲害,眼睛是奇異的紅色,夜中,駭人得很。
  每次是一群一同攻擊一個目標,緊緊圍上去,等它們散開……是另一具新鮮的幹屍!
  我強忍胃裏的翻滾。彈指靈氣攻擊了幾個為首的蝙蝠,突突的幾聲,它們都是一擊斃命,掉落下來。蝙蝠群登時慌亂。
  錦公子他們揮刀劍劈落了也有幾十隻,然而很不妙的是,如今正慌亂的蝙蝠群,居然被他們激怒,紛紛湧了過來。
  我驚心,這這這,太多了,我是逃得了,可是,他們,死定了吧。
  好在,彩色的靈氣罩撐起。我眯眼打量,想不到,不僅錦公子了得,他的部下也都是靈氣高手,什麽時候,懂得運用靈氣的人,這麽多了!
  我靠了馬車琢磨著,目前我倒是沒被盯上,還算安全。
  可是怎麽解決。
  由於錦公子他們吸引了大部分蝙蝠的攻擊,周圍的人倒是逃開了不少,隻是,遠處樹林上空,還有黑壓壓的蝙蝠不停的飛來,全部圍攻了錦公子他們,不行,太多了,靈力耗盡了,他們還是得死,這些該死的蝙蝠,不要命似的,死了不知多少,卻還前仆後繼的,好像受了召喚指令……召喚!靈光一閃。
  那隱約斷續的笛音!急忙確認,是在西方隱於黑暗的樹林中。正要起身過去,突然尖厲的箭聲密集的從遠方傳來……箭雨!彩光閃爍。
  黑色的蝙蝠紛紛落地,剩下的卻是更加瘋狂亂撞。
  其中最為明亮的,三道碧綠羽箭光影,飛速射入的剛好是那笛聲傳出的樹林,轟隆,是樹木斷裂聲。笛音也嘎然而止。
  好在蝙蝠也都轟然而散,飛入高空。
  被困的錦公子和他的侍從們終於又現了出來。雖然狼狽,卻還好沒什麽大礙。慘白了臉色,看來是靈力消耗過渡,
  一團灰色的身影飛出,那樣黯淡的光華,隻有手中銀色的笛子,耀眼奪目。
  詭異的女聲傳來,飄忽不定。“嗬嗬,什麽討伐大會,居然敢對主上不利,你們這些卑微的人,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
  然而她未見的是,身後回轉的三束亮麗光電。急速衝向她的背心。
  “啊!”那尖細的女高音,絕對比很多女人見了鬼的叫聲還恐怖。
  就在她落地的同時,遠處策馬疾馳的人們終於趕到了。幾個侍衛利落的落馬下地,長矛指了那個女人。
  她瘋狂笑了幾聲。
  “小心!”是宇文流瀲的聲音,可還是晚了,那幾個侍衛,隨著中間女人的靈力自爆,也都是血肉橫飛……
  我難忍的又想起了比武場中,那些個被困的邪教教眾和那個女人,在爾雅走後,毫不猶豫的也是集體凝了靈力自爆!好在,那次他們早將靈力耗盡,威力倒不是很大,但近身的星源他們還是因此受了不小的衝擊,害我靈丹加功力的給治療。
  邪教的人都夠狠毒,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如此輕賤,更何況是別人。
  側頭視線穿過遮擋了我的馬車,是宇文流瀲,落在了不遠處的房頂,月光,複又清澈清冷呈現。蝙蝠,一層層退去,回了不知是何方的來處。
  看他銀色月輝下,淄衣如水,長發風流,綠色的絢爛翅膀,優雅折疊著,掃視下麵。
  同來的衛士們,十分熟練的救著傷員。
  錦公子微微回複了點力氣,臉上有些別扭的看向宇文流瀲點頭道謝。
  然後向我走來,我強忍了心裏微微的壓抑,也走出了車影的掩蔽,現身出來。
  抬頭,見到宇文流瀲驚異的眼神,看來他方才果然沒發現我。當下,也不再理他,自跟錦公子告辭,便要離開。
  錦公子似乎有些挫敗,約會能約成他這樣狼狽的,想來他心裏也是很鬱悶吧。
  身後悉倏衣料聲音,我故作不知,也不理錦公子攔截想要送我回去,便要離開了,我想還是自己飛,又安全又快些,讓他送更麻煩。
  “平姑娘。”同樣的聲音,才幾日,竟然從那樣暖然的親近變得如此疏遠。我若無其事的回頭,見宇文流瀲已至身後,玲瓏幻回了原型,倒是完全不客氣的又撲到了我懷裏撒嬌輕叫。
  “現在太危險了,城中多處魔物妖人肆虐,我送你回去。”關切真誠,溫柔如昨,客氣的說話,卻有些霸道的不容抗拒。
  我心中揪緊,不想理會,他什麽意思,曖昧不明的態度,還是,根本我一直高攀,自己一相情願……
  正想扔了玲瓏一走了之。
  宇文流瀲卻已經隨手奪了身後隨從的馬,翻身騎上去,噠噠的馬蹄聲到了身邊,見他伸了手接我,我心中哼道,憑什麽聽你的!!!
  將懷裏不甘心的玲瓏扯了出來交到他手中。卻哪知不老實的小家夥立馬飛開,而他也一下抓了我還沒收回的手臂,帶了我上馬,側坐在他身前,毫不停留的側馬飛馳。留下呆在當地的錦公子。
  疾馳的風,迎麵撲來,兩側沿街的店鋪住宅,燈火飛閃著向身後延伸而去,我也不客氣的抓了可憐的小馬的長鬃,盡量讓自己不靠到他懷裏,心裏卻是有點不明所以的委屈,暗叫要冷靜,偏偏,頭腦卻開始罷工……
  玲瓏卻是興奮的飛前飛後,跟的快樂。
  正混亂的想著,突然行勢猛的一頓,我不由自主撞到他胸前,暗中叫疼,抬頭見已到了龍宮院外。
  輕聲道:“多謝宇文公子。”便推了他執韁的手,打算下去。
  他突然又緊抓了我的手臂,冰涼,隔了衣襟傳來,比方才他拉我上馬時更加的明顯。我記得,那日,我送他香袋時,他的手,是溫暖,一如他的目光和微笑。
  香袋,想到我丟人的自作多情,心裏更委屈,對我沒意思,幹嗎讓我誤會!憤怒的抬眼看他,卻見到他眼中翻滾的心痛和掙紮。
  長長的歎息,恢複了平靜的眸光依舊深深注視。“恕我冒昧了,隻希望,你能聽我說幾句話。”
  不介意的淡笑,輸了,也要保持風度,隨便你說,警告我別有非分之想?哼,我可不是會纏人的人。放心。
  “自小,所有的事情,都是父親在為我安排,不管願意與否,做所有的事情都是要記得身份記得規矩,其實,真的很累……”
  好特別的開場白啊。你累回家睡覺去,還來纏我幹什麽。
  “很羨慕你們龍宮的幾個人,可以出來闖蕩,按自己的心願想法,那麽自由。尤其,他們都很高興照著你的新奇想法去做事,其樂融融。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個特別的女孩,自在隨意,美麗調皮。
  後來又意外的要和我做生意,雖然有些小題大做,我卻還是第一次任著自己的性子,派了流言去龍宮,想要更加了解你的快樂自信,究竟是怎樣得來……”
  你羨慕吧羨慕吧,我就是比你快樂,氣死你!
  不過,不知覺間,卻已經放鬆下來,安靜聽他垂目低頭細語。
  “龍宮開業時我見到了最震撼人心的舞蹈,不染凡俗的輕靈。中秋比箭,從來沒有過的衝動,居然也有了要下場比試的念頭,我以為,我希望,送了火鳥作禮物,隻是因為想要表現合作的誠意,想要和你們成為朋友。
  ……
  趁了比武大會閑暇的幾日,去了龍宮作夫子,也算圓了我小時的夢想,雖然以後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去學堂,我卻覺得很滿足了——沒想到意外的也能碰上同去的你,當時相處的快樂,連自己也沒有發現……隻是以為,你待我,如同你龍宮的夥伴,收到了香袋,那時的驚喜,我真的都以為是錯覺,你是否知道,這樣的含意,也才震驚的發現,我從來沒有這樣在乎一個人,不是對朋友也,不是妹妹,強烈的叫我自己也害怕,會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越聽越緊張,越聽覺得臉上的溫度越是上升……他這算是,告白嗎?!
  可是,不是一句我喜歡你就可以了嗎?羅唆這麽多幹嗎?!還是……先揚後抑的讓步古人說法,先說好的,後麵再來個可惜,但是之類的大轉折,什麽門不當戶不對的……
  下意識的心慌,輕微掙紮了想要離開。
  他握了我手臂的手,卻更加緊固了,我小心看去,溫柔的眼裏,有絲執著。“也許真是我多想了,那天見你和沈公子……我才知道,果然是自己,誤會了,想竭力像往常一樣,冷靜的應對所有人,卻是心裏從沒有過的煩亂,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會有如此失控的時候。若不是後來邪教的人來,讓我發泄的打了一痛,我真不知道當時會不會失態……這兩天,幾次想過,去見你一麵,告訴你我的想法,不管,最後你是怎樣的反應,哪怕有一點希望,我也不想錯過,平安,我是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你,你願意給我機會留在你身邊嗎?”最後幾句,幾乎是很壓抑吃力的說了出來。
  聽到了最後,我也忍不住愣了,幾番消化,才明白他這含蓄的真情告白……
  其實,甜蜜早已經不知覺的充滿了心裏,卻有些鼻子發酸。咬牙冷臉狠狠打開了他的手,沒錯過他眼中飛閃難掩的傷痛,我是再也控製不住,恨恨嚷道:
  “你唧唧歪歪說這麽久,是存心吊人胃口,讓人擔心嗎?!害我想得都歪到北半球去了。喜歡就說啊!不說我怎麽知道,難不成讓我倒追你去?!你心裏難受慌亂?!你怎麽不想想我?!都厚了臉皮送了人家東西,居然是不鹹不淡的回應,有多難堪,哼哼,反正你身邊紅粉知己不是多著呢嗎?我也高攀不起……”
  後麵的話,卻悶悶的止了,人已經被他緊緊擁到了懷裏,感到他的冰涼和微微顫抖,我咬咬唇,幹脆也回抱了他的腰老實的偎在他懷裏,側頭聽著微急的心跳,方覺安心,他也一樣的緊張,一樣重視我吧。
  “星源,上麵還有沒有魔物?!”白楓的叫聲遠遠從院中傳來。
  我驚訝的抬頭,才見在前院的房簷上,黑色的身影靜靜站立,背著光線依稀隻見臉上濃濃的陰影和輪廓。
  “沒有。”星源低低應了一聲,便飛身下去,風中長發與衣衫翻飛舞動著,仿佛要融入夜的暮色中。消失了在院牆攔截了的視線中。
  我微微笑道:“想不到,居然還有魔物敢到龍宮來?!我倒要見識一下!”握了宇文的手,輕輕跳下了馬,感到包圍了自己的大手,漸漸回升的溫度,抬頭見他輕笑的臉,眼中是一片流光幻彩,醉人的笑容滿是寵溺,“自己小心,也許我真該替它們難過,來錯了地方。”
  聽他輕聲玩笑,我也甜甜一笑,飛身上了院牆,裏麵,正熱鬧的滿院靈獸肆虐中,下人們都回了屋,隻星源他們和姐妹們在忙著。
  回頭,宇文瀟灑的緊韁策馬,臨行前側首告別的一笑,風流輕巧,翩然遠去。心中隻覺得幸福盈然,這樣的英姿神采,才是最合適他的。
  然後……壞笑轉頭,魔物?!
  東南災患院子裏已經漸漸安靜了下來,伊豆正神氣的指揮著靈獸們回歸本位,隻有小魏和星源
  還在四處探查著,白楓和姐妹們在後院的池塘邊聚著,正談論著。
  “怎麽回事?”我輕聲問著,落在大家身旁。伊豆立馬快樂的撲到我懷裏,白楓沉聲接道:“是影魅。初時,是滿院的黑色吸血蝙蝠,我們隻忙著趕開它們,後來還是伊豆它們發現了黑霧闖進放精魄玉石的屋子,我們趕去,居然是吸食精魄的魔物,影魅。”
  看著一院太平。問道:“很曆害嗎?我回來晚了?”
  夭夭已經笑了起來:“它們倒黴了,居然來惹伊豆!嗜魂加柴,那影魅對它們來說可也是美味補品啊!嘿嘿,看來它有一段日子不用我給它補充靈力了。”
  我低頭瞧豆豆果然是異常興奮,眼睛亮亮的一副滿足神情。
  “一共有七個,都被豆豆……吃掉了。不過,我們擔心的是,怎麽突然出現這麽多魔物。”白楓接道。姐妹們也都凝重的點頭。
  我撇眼瞧見桃之夭夭似笑非笑曖昧的瞧著我,突然想起方才他一定聽見了我和宇文的話,當下臉紅,抬腳就踢:“以後不許偷聽!!!~~~”
  哎呦的慘叫聲再次打破好容易籠罩了院子的寧靜。
  “好在隻損失了些許玉石和裏麵的精魄,人都沒有傷亡。”芳兒說道。“看來,邪教越來越猖狂了。”
  我也微微歎氣,亂世……
  晚上,大家確認安全後,也都回了房。
  我居然也會興奮的失眠?!抱了被子傻笑,總覺得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可是,桃之夭夭到現在都沒敢回劍釵,而是找彩兒一起露宿花叢去了,估計應該假不了……
  第二日一早,剛用了早飯,大家又忙著散開了,小魏拉了星源,說是要去對練——嗬嗬,看來這次比武會對他的刺激果然不小,居然如此用功了!
  正在屋子裏又點了炭火,開始練藥,聽到窗外撲棱的聲音和幾聲不滿的鳥叫。我忙看去,是玲瓏!不過,目前正在和無聊的發慌的瑪瑙滿院飛竄打鬥中!
  可憐的小家夥往日的優雅也不見了,隻被瑪瑙幾記火噴,燒得好不狼狽!我忍俊不禁,笑罵著召回兩個小家夥。
  玲瓏委屈得鑽到我懷裏,瑪瑙不滿得叫跳,仇視已極。我敲了下它的小腦袋,“一個個都跟伊豆學壞了,還一致排外呢!”
  喜滋滋接了玲瓏忠心保護抓著的小錦袋,打開看了,裏麵是甜香的彩色玻璃糖,輕聲一笑,他倒是在哄小孩子嗎?送這個來。
  雖然是開心的收了,又放了顆含在嘴裏,兩隻鳥兒也分別賞了一顆,心裏卻微微有些失落,知道今天可能見不到他,所以他才會讓玲瓏來。
  本來最近幾日他就在籌劃著什麽大事,更何況,昨天又出了那麽場亂子。作為南方一霸的緞雀樓,自然也就成了南鄉武林的一個東道主,想來他如今定是忙得焦頭爛額吧。
  大忙人……
  算了,我可不是怨婦,當下,也專心練我的藥,如今越加混亂得局勢,危險也越多。渥雪也該現世了,幹脆加把勁,把手裏各類藥材,練成我記得藥方的各類日後可能需要的靈藥~這叫未雨綢繆!
  難得幾天太平安逸的日子,清閑的修行練藥,水妖寶寶們也在夭夭的指點下試圖練化那些已經無法淨化的水鬼為武器。好歹夭夭也跟清虹算是故知了,倒是明白點水妖的手法,權且充當個臨時師父。
  惟一心底有些猶豫的就是,該什麽時候回東澤呢?現在真舍不得,可是姐姐也催了幾次了……算了,豈碼等清虹回來!
  想起清虹也去了多日了,每次聯係他,隻簡便回應,隻說情況不好。
  突然一陣喧鬧,綠色的身影在眾靈獸的攻擊下,又急速閃躲著衝進了屋裏,正跟我練習配合著噴火煉藥的瑪瑙,習慣性的又是一口火星噴去。這回玲瓏也學乖了,巧妙的閃開,然後得意的落在我肩上,氣的瑪瑙又是直瞪眼!
我笑著拿了小小竹筒,什麽?瞧著打開了,裏麵是卷好的信箋,當下美美的鋪開了看,是副小巧的畫,龍宮外麵的簡單地圖?一處用紅筆點畫了個小圈。纖秀華美的字跡,“等”。
  看來他終於忙完了!立即毫不遲疑的換了衣服,揪了玲瓏就走,吩咐不滿叫囂的瑪瑙給我看火,哦,還順便踢了夭夭出去院子裏玩,輕快的飄飛而出了院牆。
  林蔭濃脆,碧草淺香。
  而林中玉立著的綠衣人祥和寧靜,仿佛融於美妙的自然一般。
  我悄聲落在他不遠處的數顛,摘了幾片葉子,揚手散去,偷襲!警報!
  玲瓏這隻沒良心的居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也不擔心。
  靈氣化葉為箭,環繞了他周身。宇文流瀲倒也不驚慌,從容瀟灑的閃躲了,還不忘抬頭寵溺的一笑。無論是溫柔的臉龐還是閃耀的雙眸,都如同那眼光下,泛著光的發與衣一般,攏了淡淡夢幻樣的感覺。
  “打算在樹上呆一天嗎?”他走到近前,輕笑問道。
  我哼了一聲,落到地上。本來還有些抱怨,見了他微顯疲憊的神色,就心疼起來全都忘了。“最近幾天很累?”
  他輕輕拉了我的手,珍愛疼惜樣的溫柔,“還好,隻是有些棘手的事情,脫不開身。今天好容易交代給了下麵的人,便逃來瞧瞧你,還怕你會氣我不來呢。”
  “哪會!我這麽涵養好的人~”我得意一笑,大氣的拍拍胸。嘿嘿,差點讓他猜中了。
  “對不住了。”他微微疼惜的低頭,看著我。“你想去哪玩呢,今天我陪你。”
  我轉轉眼睛,脫口而出:“星星河!”曾經聽雨時念道過,說是星星河下遊,在隱秘的蝴蝶穀,聚了一潭水。那裏是戀人們常去的地方,傳說要是一對真命相屬的戀人在那裏一同見了彩虹,就會得到幸福。
  說完又懊惱,這,今天這大晴天的,要去,也要等傍晚下了雨啊!
  他似乎了解的一笑,拉了我的手,便緩步走出樹林,“不如先去街上看看,最近外鄉人走前出手的各樣新奇貨物,倒是很多小攤都在賣,不知道有沒有你合意的。”
  忙點頭,我最喜歡稀奇古怪的,尤其是古代特有的小東西。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飄花飛揚,淡淡的河水清香和飛花的芬芳,纏繞周身。
  豔陽下,依舊歌舞升平,人們歡笑奄奄,灑酒賣花,我心裏微微感歎,那夜陰森恐怖的場景還在心中,居然,人們卻似乎絲毫不知危險。
  真不知是好是壞。
  行人中自然大多識得宇文流瀲,見了我們手牽手,有說有笑的閑逛,顯然都是一副驚訝,不時幾人定住張嘴打量,我本想白眼一個全部回敬,想想,還是要保證我的淑女形象。
  幹脆挑釁優雅的笑著,掃視了眾人,好幫助那些怨婦樣的女人,徹底希望破滅!
  宇文似乎也知道了我的心思,在我正努力和周圍女子們視線大戰的時候,他側身低頭寵溺的一笑,“你到是來看人了,都沒怎麽看貨品?”
  我揚頭嘻嘻一笑,“我在和大家交流,了解行情,這樣才能買到最流行的東西嘛。”
  像很多女人都帶了臂環,隱在薄紗下,美豔異常,還有項間瓔珞圈,雖然黃金美玉的居多,我卻見了幾人帶了清雅的琉璃品,還有手拎的禪木鏤花香盒。
  恩,我的儲物空間倒是大了不少,應該買些各樣儲物的包裹盒子,來裝各色物品,這樣,以後來個古代旅遊,好山好水好風光,還可以帶很多生活用品多方便啊!
  總算在一家巧手匠氣店,看到很多原木雕刻,寶箱套盒,雖未上彩,卻是別有情趣,還有各種竹製碗具杯盞,清香悠悠,當真是各類小物品齊全的很!
  我越看越是喜愛,自然的氣息,最適合遊樂於山水間來用!
  當下細細挑選,指揮著人,給我裝箱,雇了馬車,送回龍宮。宇文倒是一直好耐心好脾氣的在旁看著,不時也拿了幾樣細瞧。
  結帳的時候,我習慣性的摸了銀票,卻不想他搶先和早笑得臉上開花的掌櫃攀談起來,麵帶微笑的輕聲商議了價格,從容摸了幾片金葉子結帳。
  記得我們離開時,掌櫃的明顯滿臉是汗,哈哈!又一個善於侃價的,比芳兒的功力還深厚啊~
  我發現我真是沒救了,一個上午什麽其它的都沒看上,就是把各鄉的獨具特色的餐具食盒什麽的都給搜羅了個遍!哎,也許等不想當侍女了,我可以做個旅行廚師,把天下美味菜肴都品嚐並學習個遍~多開心啊!
  中午時,選擇用餐的地方,兩人躲在了牆邊陰影處,研究半天,都謙讓一番讓對方決定,最後,我一咬牙,就去吃我們木子燒烤新近在南鄉開的分店好了!反正他要請客,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錢也要自己賺!
  蓮兒和善鋼他們倒是做的不錯,東麵發展遍了,如今已經分別在南北幾個大城市開了連鎖店。雖然沒有打龍宮的旗號,可是,木子標誌還是讓人們都明白了兩家的親密關係。
  惟一的差別是,燒烤店的東家是李家,和姐妹們的家人。記得那次蓮兒水鏡通信時,報了龍宮現在的資產,香巧聽了,幾乎驚呆,她如今也是身價不菲的富家小姐了,她哥哥早就幫她贖了身,如今在龍宮,我們三個純粹是以寒星門弟子的身份。
  當然芳兒的錢,是蓮兒早幫她安排好了,至於我嗎,傳說中根本就沒有什麽賣身契,管家隻算是讓我當個長工似的,隨時走人也沒問題。
  到底一流的環境和服務,雅閣早都被人包滿了,我們幹脆選了大廳處的一處通風小隔間,有屏風和竹簾,倒也清幽雅致。
桌子上鐵板在炭火下,烤得蒸氣微微升騰,我愜意的拿了小刷子畫畫般塗了油,宇文正好奇開心的拿了大托盤,裝了各種小盤裝的新鮮肉類和小青菜。
  嘿嘿,這是目前最受歡迎的自助燒烤。每人三兩銀子,隨便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幾乎每天都是顧客爆滿。
  服務生都是些漂亮的女孩,黑色製服,束了長發在後麵,活潑青春。四處甜甜笑著為客人們添茶到酒。
  嘻嘻,我們龍宮的酒水是要單算錢的~我就不信吃了烤肉的人,有幾個可以忍住不點酒水。
  擺了肉到滾熱的鐵板上,滋滋的聲音,香氣撲鼻,真讓人食指大動啊!
  宇文流瀲顯然也很喜歡,不停的爭搶著烤肉,兩人打架般都將自己的成果扔到對方得碟子裏,最後兩人的碟子裏都羅了高高的一層烤好的菜和肉,我們才突然意識到,都輕笑出聲,停了手,光顧烤著好玩,都忘了吃……
  一麵埋頭苦吃,一麵在鐵板上扔了兩大片葉子,先壓壓火……
  往來不絕得客人們,店中始終熱鬧不減。
  又一陣門前風鈴的晃動聲,門前禮儀小姐輕聲笑著歡迎。
  “呦,這麽漂亮的小姐,居然在這裏當小二,還真是舍得!果然特別的店麵。”我一顫,錦公子甜蜜滑膩的聲音,真是……連我家女小二也調戲。是該說他太風流多情,還是說……太濫俗。
  宇文流瀲卻是忽然抬頭,微微側了身子,修長的手,輕輕撥開竹簾,露出一絲縫隙,向外打量,我也湊過去瞧,果然是洪公子和錦公子。
  “什麽?沒有雅房也沒有隔間,你們是讓本公子在大廳裏用餐?”錦公子雖然是依舊性感誘人的笑著,那語氣可不怎麽友好!
  我嘟嘟嘴,那證明我家店受歡迎,不喜歡別來!
  洪公子輕笑止了他,“本來隻是來見識下,如今在全國幾省都很知名的木子燒烤,看來果然名不虛傳,確實特別。反正我們也沒有用餐打算,何苦又在這搗亂?”扇子也輕敲了下錦公子的腦袋。
  我忍不住抿嘴笑了,錦公子好像最怕洪公子,每次都是被他一說立馬泄氣老實。
  突然見他誇張的在空中嗅了幾下,勾嘴笑了起來:“想不到這麽巧啊!佳人幽香,引我前來。”見他走進我們的隔間,我冷汗直冒,說的好肉麻!什麽幽香,現在被煙熏火燎這麽半天,隻勝一身肉的焦糊味了!
  “不得無禮!”洪公子難得微怒。
  錦公子小扇的一邊已經探進了簾子,又歎氣放下。“可是平姑娘?”
  我懶得理他,撇撇嘴,滿臉不爽,我的映雪蘭香盒,有那麽招惹桃花嗎?!
  宇文瞧瞧我一臉慘兮兮的無奈樣,輕輕一笑,起身打了竹簾,出去招呼。“洪公子,錦公子,好巧啊。”
  我也從他身後探了腦袋,衝著微微怔住的錦公子拌了鬼臉。
  洪公子也是略微驚訝,但瞬即又是波瀾不驚的一笑,看了我們一眼,點點頭。“真是巧,我們今日才去拜訪過宇文公子,因為東麵出了些事,想要和你商議一下,可是聽下人們說,宇文公子今日有事從早上就出來了。正不知該如何聯係呢。”
  看他臉上難得露出的焦慮和為難。宇文流瀲也歉然的回頭看看我,雖然沒有開口,我自然也明白,他們是有急事相商,當下了解的一笑,反正我也吃飽了,不算虧了。
  因為是先交的錢,宇文點點頭,我們幾人便出了門,不等大家說話,我自在笑了下,“你們忙,我先告辭了!”直接輕點飛身上房離去。我就是一懶人,自打恢複了輕功後,就不大自己走路,唉!飛著方便啊。
  不過,嗬嗬,才飛了沒多遠,就又轉回,方才已經留了個水妖寶寶跟蹤。
  他們居然是到了一品閣。
  我也帶了麵具——有了儲物空間就是好啊,什麽東西都常帶身上,用著方便。
  嘿嘿,不知道要商量什麽大事呢?有沒什麽賺錢的好機會?!偷聽~
  丟了賞錢給迎來的小二:“二層,雅間一個。”
  水妖老大初次出戰,負責潛入到他們室中偷聽我這裏用了水妖小老二變成了水鏡偷聽。居然隻是說些東方水患,什麽親去解決,籌集良藥物資之類的事。還好我們奇榮城並未臨海,還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我正琢磨著他們管得還挺多,突然鏡中洪公子衝著水鏡的方向微微一笑,劇烈的波動後,一切模糊。我驚了一跳,隨後便聽家水妖老大的慘叫聲,可憐兮兮的青煙一縷到了我的雅間,“嗚嗚,那人太厲害了,我被他發現了!!!差點被困出不來。”
  “何止被困,若非他手下留情,你的神識恐怕已經失了。”清風一樣的聲音淡淡傳來,我驚喜看去,總算清虹那個家夥舍得回來了!!!
  飄飄然的斜身側坐在了軟塌上,銀發流泄在湖水藍的衣上,微微挑眉瞧著兩隻變回寶寶的水妖見到了親爹般的撲過去,抱著腿委屈的摩挲,我本來也是擔心寶寶們,如今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南麵很麻煩?探查了這麽久。”而且,他臉上有種從未有過的疲態。
  清虹微微點了下頭,隨手執了茶,潑向空中,渲染開的,是幅巨大的水鏡。
  景色變換,嘿,南方境況實錄啊!
  不過,很快,我的心情就不那麽輕鬆了。
  很多的野獸,眼中都閃爍著不正常的紅色,生活在黑暗的林木中,周圍幾鄉的百姓,很多葬生野獸口中。而最近的兩個大城,居然流行了疫病,城中景象慘淡,民不聊生。最為可恨的是,居然這樣嚴重的消息居然一直被封鎖著!百姓們無糧無藥……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我發現了一處魔源,似乎野獸們產生異變都是從那裏開始的,可是那裏有靈氣陣法保護,我試了幾日也不得進去,後來胡亂闖陣,發現在那裏,我的靈氣居然也被瘋狂的吸收了……再沒有深入,可是我能確定,裏麵魔氣怨氣都非常的重!”清虹皺眉輕歎道。
  我再無心看下去,急忙起身,想不到南海邊的情況,比東方海嘯水災更為嚴重!必須立即找溫澤聯係。
  他既然讓我來調查此事,想來定然也是有心要解決。藍光閃現,衣裳翻飛中,人去屋空……
  【白楓】其實,就我看來,小白精於算計沒什麽不對,這從他的身份來看,是個很合格的家業繼承人。
  放眼現代,應該是個不錯的年輕企業家,商場如戰場。本就殘酷,他隻要有原則又仁義,再怎樣也不算過份。
  吳老爺這個老股東,投資時給的錢並不多,隻是交給了幾個年輕人,可以說也是一種小小賭博,隨他們去,自己沒有出什麽大力。
  成功了,他可以作收其成,沒有風險,失敗了,損失也不大。
  白楓雖然是他的弟子,可是,那是在江湖上的身份。
  從商家角度看,他們是合資夥伴,誰有能力,吞了對方的股份,掌握更大的股權是很合理的事情。
  對於龍宮的建設,除了平安一些新奇建議,大家都幫忙上陣,其實做的貢獻最多最辛苦的就是白楓。龍宮是他投入心血和感情建立的事業。
  當然,現在大家是非常和平的相處,均分利益,平日更多的是像朋友相處。龍宮是如今大家的家,也是樂園。
  可是,當姐妹們都離開後——平安自然不會留在這裏,尋找新的樂趣去了。
  芳兒報了仇,獨立經營方家;小蝶本來不熱心於此,也將另尋他處。
  剩下的其實隻有白家和吳家兩個大股東了,遠在東澤的吳老爺,凡事不管,白楓獨占龍宮是很正常自然的。
  所謂的獨占——是指收購幾家股份,成為老大,而非現在均等地位的局麵。當然不可能翻臉直接搶奪。
  所以,其實,龍宮創業,是幾人共同奮鬥,快樂的合作過程,而最後能夠守住它,保護住大家的成果永遠輝煌的人,也隻有這樣拚搏上進努力並且有點果斷狠厲手段,卻也很重朋友感情的白楓。
  目前,幾正在研究白楓和宇文兩個寶寶的不同,都是溫和的性格,富家公子。
  隻不過,小白家比起宇文家,差不多是一個小康家庭和千萬富翁的差距吧。但是,小白已經得到了白家完全的掌控權,應該是更為自由靈活,而自己去慢慢從少到多的積累打拚事業。
  作何事都有目的,應該說比宇文更加功利些。他對外人好,不似宇文是自小培養的貴公子氣度,而是有目的的在結交人,對自己日後有用的。
  活得更為辛苦,卻有目標,很充實的前行。
  我卻覺得這樣的人,更加真實。身邊,可以見很多吧。
  別行相隨滿街車馬如龍,遠遠的看不到盡頭,行人隔路相望,指點的說著東方空前的水災之患
  還有宇文家的慈悲仁義,居然捐出了大量的糧藥物資,而宇文公子更是要親去災區。
  雖然聽了大家的讚歎評價,心裏也歡喜,可是畢竟有些不舍,我難得的今天也溜進了緞雀樓,給宇文流瀲送行。
  “喏,這個是渥雪,補充靈力的,這是和寧,解毒的,這是天星子,對付野獸的迷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樣羅唆,一樣樣的藥,裝了滿滿一個木箱,都是我近日勤奮練藥的結果。
  他隻是含笑聽著,一一認真記了,總算,最後一瓶藥也扔了進去,宇文才拉了我的手,歉然道:“這次東方險情嚴重,恐怕要多耽擱些時日,你自己也小心,這裏……也不大太平。”
  我一直低了頭,不忍看他,無精打采的應了,本來我也想同去算了,剛好還能回我們奇榮。可惜,南方的事情太過棘手,我必須親去看看。
  那晚我和溫澤簡單介紹了下情形,配著清虹用水印咒“打印”的些圖畫,他是看得一臉肅穆緊張。之前我還有奇怪過,溫澤為什麽一直不會西原,哦,應該說是無影,因為“溫澤”已經走了,自然是替身,他這些日還給了我消息,慧蘭的家人已經找到了,雖然死了大半。
  原來,被發配到東北蠻荒之處的那個刑隊,當初遇了劫匪,官兵和犯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掠為奴。慧蘭家人,活著的如今都在那個邊遠的蠻族被扣為了官奴。溫澤手下的人費了很多周折才找到,如今已經派了人去營救。
  我暗暗佩服他辦事果然夠盡心盡力,當下也不猶豫的答應,我——的妹妹,平安會同他一起去南海。算作援助。
  他也坦言,果然是他的朋友洪公子,有意要了解南方的事,可惜,目前東方海嘯的災難影響太大,洪公子會和宇文同去,雖然知道了南方的事,卻也分身乏術,隻能由溫澤先帶些人去,看能否解決。
  “公子,洪公子他們已經等待出發了。”一個冷冰冰的侍衛在悄無聲息的落在我們說話的暖廳外報告。
  我微一震,淡淡道:“自己小心。”抬眼是他溫柔似水的目光,深情繾綣,忽然低頭輕輕在我額間一吻,如暖風樣輕柔,又像是甜膩的棉花糖一般讓人輕飄飄的心慌。
  一直笑著看他策馬離去,隻餘殘風幾許。深吸口氣,我也飛身回了龍宮。
  直接見溫澤,我們也要出發了。
  這幾日,我早整理好了行禮……儲物空間中,裝了各樣物品的盒子,規矩的放著,托溫澤賣的東西,回來了倒是真正的不少錢,全買了藥材,這幾天練製了大半進去,單是渥雪就得了三千顆。剩下些原藥材,也帶了在身邊。
  這幾天在自己屋子裏忙得昏天黑地的,也沒有和大家聯係,幹脆,寫了封信,留個言,就帶了瑪瑙走了。也是有點私心,畢竟那裏危險,不想大家同去冒險。當然清虹夭夭和水妖寶寶們自然也少不了。
  清虹說,寶寶們到了那,可以好好補補。夭夭最近幾日也總是神秘兮兮的露出賊笑,估計也想到那撈點好處吧。
  ……
  溫澤的白雕,我的瑪瑙,一路急飛,倒算順暢。到了海邊距離清虹說的暗霧森林,隻用了兩天多。
  如今親見那滿地屍骨,鄉村破敗,心中更不是滋味。
  溫澤的手下人,要騎馬趕來,估計還要個五六日,這一路多山,若非飛行,真不好趕。
  而且他已經聯絡了很多的江湖朋友趕來幫忙,估計陸續也會到達。我們要作的是先期考察,看看要怎樣應對處理。
  大略在空中都打量了一番,又按清虹給留的地圖,去了暗霧森林邊緣轉了下,果然是魔氣很重!
  林中處處潛伏了各種魔化野獸,性情暴虐。若這裏真是魔氣的汙染源,那自要小心應付才成!以免打草驚蛇,因為,我明顯的感覺到了,是陣法,居然是人為造成的一切嗎?!
  當下也未走近,還是先選個落腳處,安排妥當再說。
  距離森林最近,居住了眾多災民的城就是衡陽。
  我們落地走到了城門外,遠遠就見很多的淒苦百姓,散在城外苦苦哀求,城牆下,是無數的屍骨,有人的,也有很多野獸的……
  皺眉走近。看門的士兵一見我們便眼前亮了起來,上千打岔:“嗬嗬,兩位客人,如今要進衡陽城,每人要交五十兩銀子!你們看……”
  溫澤一直溫和的臉也難掩的露出厭惡之情。城外這些逃難避災而來的百姓,居然有幾百之多,看來正是交不出錢,而進不去。
  丟了五十兩的銀錠給門衛,我自在的等進去,溫澤猶豫了一下,也付了自己的。我們交不起那麽多人的,交得起,放他們進去也養不起。估計糧價如今也不便宜。
  最重要的是,天知道我們交了錢,會進了誰的腰包。
  走在路上,連主街上都堆滿了新搭的棚子,住滿了人……
  衣衫襤褸的難民,排隊買稀粥烤甘薯的人……不時,餓死的病死的人,橫屍街頭,巡視的兵士,熟練的抬了人走,扔出城外,觀看的人眼中是麻木和冷淡。
  暗自歎息,惟一的辦法是徹底解決了外麵的魔源,讓人們過回正常的生活,才能解決這的問題。而且不能驚動這的官員,既然他們有本事瞞著封鎖消息,想來自也脫不了幹係。
  找了家客棧住下了,簡單的素菜白飯,居然一餐二十幾兩銀子!吸血鬼啊。我那清髓酒好歹也是加了靈丹的奢侈品,才賣這個價錢,這樣普通一頓粗茶淡飯,百姓怎麽消費的了。
  還好,我別的沒多帶,就是吃的和藥物最多。別人姑且管不了,我自己倒是委屈不著。
  這一路讓靈獸休息停留時,我嚐過點心,居然是溫的,保鮮啊!看來,儲物空間時間是靜止的,早知道,多裝些好吃的菜了!
  晚上和溫澤商議一番,分頭行動。他去籌集人,將這裏的會武藝身強立壯的人都召集起來,先想辦法,盡力改善這的情況。並且還要詳細了解這的消息。
  我早在路上,就讓熟悉環境的清虹帶了夭夭和寶寶們,去了離此城最近的斷延山去,聽說,那裏的靈氣還很純淨,有很多的靈獸隱匿其間,還有很多藥材。清虹和夭夭都可以施展儲物術,估計能帶回不少新鮮藥材。
  最重要的是靈獸,我想找些禿鷹類飛行獸,作運輸隊,來回運輸物資,比較節省時間。畢竟這的糧食太過短缺了。
  嘿嘿,相信他們的實力,應該馴服些靈獸回來不難吧。
  而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先查出病原。疫病傳染厲害,據說所有得了疫病的人都被隔離了,死了便火化,卻還是不時有新人感染。甚至如今傳出城主要活活燒死得了疫病人的流言。
  已經托不得此事了!魔源的事,其次一下也無妨,發正已經存在那麽久了,先救了眼前的人命要緊。
  休息一晚,精神好了很多。溫澤早出去忙他的任務。
  我也清洗梳理,用了些飯點後,帶了瑪瑙潛入關押疫病病人的一處禁所。
  之前想不開,還是動用了私房錢,花了幾百兩銀子,買了不少稀粥甘薯,雇了人給城外的人送去,隻要他們熬得幾日,我們的救急物資送來了,還是可以活下去得。
  輕鬆躲開了士兵們,看到士兵看守的禁所,是極大的幾處宅院,惡臭滿天,雖然死人及時火化,開始活人……腐爛的,身上膿瘡的……好多好多。
  見我落地,眾人已經麻木的臉上,還是有了絲驚奇。看他們衣著雖然肮髒卻也是不差,估計都是些家境富裕的人,方才外麵那些交錢的人,該是他們的家人吧。
  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正縮在母親懷裏哭鬧。我見他的腿也已經腐爛流膿了。顯然是痛苦已極。他的母親抱了他,在廳廊前的門檻上坐了,輕聲哄著,那是這沉悶的環境裏,最輕柔動聽的聲音。
  雖然也沙啞,卻是慈愛溫柔,全心全意的疼寵。
  我走過去,蹲下身,仔細檢查了孩子的傷口,他的母親突然停了哼唱,睜大眼睛看我,漸漸驚喜起來的眼神,充滿希望。
  傷口發炎,看來,小男孩是被野獸咬了,而後周圍的肉都潰爛。疫病,傳染的話,他母親也得有了。
  “你們發病時,都有什麽不舒服?城裏關人進來,都是根據什麽標準?”我邊把脈邊出聲詢問。
  女人呆了下,隨後急急答道:“我們沒有得疫病,隻是小棒槌被野獸咬過了,大家就都說他一定染了病,要將他關進來,我,我不放心,才陪他進來。
  其他的人,我隻知道,他們發病的時候,會高燒,渾身抽搐,似乎瘋了一樣。”正說話間,又一個人慘叫著跑過,抓了我們不遠處,井口的木桶,臨了水在自己身上。還是難過的滾在了地上。
  “開始,凡是接觸過野獸的人,大多都染了病,城主就命所有未發病的人也要關進來。後來,嘿嘿,好好的人也給往裏關!為的不就是錢?!”突然我們不遠處一個邋遢老頭突然出聲笑道。
  我好奇打量,他雖然衣著破舊,臉上髒兮兮的,神色卻是清明一片,當下脫口詢問:“閣下是誰?”
  倒是那個女人答了:“是我們城德高望中德彭先生,醫術了得。當初,他因為不滿城主隨意關人處決的行為,也被關了進來。”
  我心下已經有了點譜,合著清虹曾經的探查的資料推測,這疫病果然與那些魔化的野獸有關。隻是,並非細菌感染。方才把脈,感到孩子的體內有股混亂的氣流,在腿處最為強盛。難道,疫病的根源,居然是那樣的魔氣嗎?
  用走到了井邊還在慘叫的人身邊,抬手點了他的穴道,探查,果然,他體內也有邪氣,而且更為強橫。試圖輸了靈氣去淨化,卻不料,居然被吸收了,我大怒,那人也疼得幾乎半死。胡亂塞了幾顆解毒寧心之類的藥,那人總算漸漸安靜。看來隻是暫壓。
  站起身來,我已經忙出了一身得汗。抬頭才發現身邊居然圍了很多人,見原本嚎叫得人安靜下來,都跪下參叫道:“姑娘救救我們吧!”
  “姑娘,隻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死也瞑目了!”
  “姑娘……”
  ……
  “姑娘,藥熬好了。”小棒槌的娘——耀央,欣喜的進屋報道。小棒槌的傷口我處理過了,已經無大礙,她如今很盡心的在我這幫忙。
  這是我在禁所偏僻的角落選的一處空宅,聽說我是來治病的,大家都非常開心的共同動手,幫我收拾幹淨。很清靜的小院,花圃都被雜草掩了,雖然荒涼,卻也有點野性感覺,幾間木房,我在耀央打掃擦拭幹淨後,又自己稍稍整理,鋪了錦緞,掛了紗帳,不忘我的布吉也懸好。
  各種小巧用具,暖香燃爐甜膩的薰香花汁……
  折騰好了,居然也是別有風情的鄉間小民居。
  當然,不能看外麵,每天門前求醫的人,太慘不忍睹。
  彭大夫,如今正興奮激動的跟我在院子裏作試驗。
  我出城到林中獵了幾十隻野獸回來,從小兔子,到豺狼野豹皆有。真的是速度也快,又凶狠,我毫不客氣飛紗狂舞,靈氣指爛點,然後把屍體一批批在夜間運回……居然堆了滿院。
  已經連著開場破肚的兩天了,聽了耀央的話,我隨意點頭,“恩,給大家發了吧,記得對水,一人一碗。”這幾天還是抽空去買了吃的分給外麵的人,嘿嘿,如今也不心疼了,我想開了,等我走的時候,會好好笑納下這裏什麽城主大人和他的夥伴們的財產的!區區這點夥食費算什麽?!反正是他們出錢在養人!
  解毒藥清心藥,加上渥雪,熬成綢汁再稀釋,想不到居然還真管用!如今發病的人,幾乎完全可以鎮壓住難過,隻是終究不是去根。
  我伸了個懶腰,繼續低頭忙活。
  解剖,自然是為了了解魔化野獸的魔氣如何。
弱小的生物還不明顯,不過是血液變得黑色了,逐漸到了野狼後,驚訝的發現,居然它們的體內有了內丹?!哦,也許說魔氣結晶更準確。
  沒錯,這和大家體內的邪氣一樣,不過這個是固體!魔氣濃度更為稠密。
  激動的發現裏麵居然還有很強的能量波動,像是,恩,也許可以製成靈力炸彈!
  不過首先要想想怎麽治病。
  所謂,以毒攻毒,也許,這固體邪氣,就是除去人們體內邪氣最好的辦法?!
  正在思索,突然聞道烤肉香。我轉頭看去,差點噴笑,無聊的瑪瑙正對著我們解剖完的野獸屍體噴火中錘煉廚藝,烤肉香四溢……不過說實話,對於這幾天常常聞到煉人氣味的我們來說……這實在不怎麽吸引人。
  尤其天知道幹淨否!吃了魔氣會壞肚子吧……
  但是,可是,對於某隻幾天沒吃上好吃的的饞嘴小動物來說,就是絕頂美味!
  黑色的身影猛的從天空墜下,我一怔之間,隻聽到房頂幹脆的碎掉和重物落地的聲音……還好是我臥室旁的暖閣小廳,也就是我現在的會客間,不然我的床可就毀了……
  但是,還是很緊張的趕進屋去瞧,雖然估計他不會受重傷,起碼會靈氣保護吧!才開門,嬌小的身影撲了來:“汪汪”兩聲,在我臉上親熱的留了點口水,伊豆就再不猶豫的衝出去吃烤肉了!哭笑不得。
  看著摔得七葷八素的星源,雖然方才已經知道是他了,可是真見他慘兮兮的緩緩從碎木屑中起身,卻猛的覺得心疼。果然是一路飛來的,一人一獸一樣的靈力幾乎耗盡,站立不穩的微抖微晃,尤其星源,慘白了臉,見了我偏偏又激動興奮的笑著叫了起來,“平安!你真在這!我還以為豆豆是又餓了才飛下來……”
  還知道見我臉色不善就住了口。“你們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不是說了這邊危險了嗎,而且根本都沒用過幾次靈獸之翼,居然一下子就這麽遠途飛行,也不怕路上處危險?對了,怎麽找到這的?”
  星源聽了我的話,習慣的微微低頭反省,又突然掙紮著抬頭緊緊盯了我道:“你走當天晚上,白楓看了信,我們知道了都很擔心,便商議隻留他看守龍宮,其他的人都來幫忙,我和豆豆是先行飛來,雖然不太熟練,總要停歇,可還是比他們快些……出發前,白楓聯係了清虹,知道了這的位置。進了城,我便和豆豆胡亂找了半晌,方才到了這。”
  看他長發淩亂,神色極為憔悴,我咬牙:“別告訴我你一路都沒睡?!”星源老實點頭,又搖頭:“每次靈力耗盡的時候,我們都會落地吃東西睡會覺。”
  雖然平日整夜運功打坐,他也可以撐著晚上不用睡覺照樣神情氣爽,可是如今這樣消耗靈力的飛行趕路,再不睡覺恐怕就吃不消了。
  我一時又急又氣,比我還胡鬧,可是,看他如今虛弱的疲憊樣子,又是心疼得感動。直接拉著他的袖子,拖了他到旁邊一個空著得小屋子。隨手取了被褥,扔到空著的床上恨恨敲打著鋪好……好在我為了舒服幹淨,帶了不止一套。
  “快點睡覺!起來再說話。”我惡狠狠的說道。
  越來越沒威嚴了……星源對我的凶狠語氣已經有免疫力了嗎,沒半點擔心害怕的反應。好在還是很聽話,微微眨了沉重的眼皮,眼中星芒璀璨的放鬆寬心一笑,老實的倒床就睡著了……
  歎氣,幫他把了下脈,距離靈氣虛脫也不遠了,想了下,我沒法直接給豆豆傳靈氣,反正他們兩個似乎有種微妙的關係,靈氣平衡。
  幹脆握了星源的一隻手,緩緩的輸了靈氣內息到他的經脈中。不然這裏太危險,讓他自己回複豈碼要個幾天。
  微涼的手漸漸溫暖了,也慢慢緊緊的回握,我抬頭看他還睡得正熟,好容易如今出來小半年曆練,平日看得有些成熟硬朗起來的臉,睡著時,寧和安靜的,又現出不少稚氣。
  長長濃密的睫毛,安然輕覆,唇角輕輕揚著……好嘛,我犧牲靈力,那邊舒服愜意的做著美夢,真是……
  不過,看他靜靜而眠,毫無防備的全然放鬆,真是覺得是個讓人很心疼的大男孩啊,唉唉唉……是我老了嗎?!!!居然如此母性大發?!!!~
  停了運功。輕輕掰開星源還緊握不放的手,替他拉了薄絲被子,想想,又在桌子上放了個小巧食盒,等他醒來自己吃吧,就又出屋忙活我的治病大業!唉,為什麽回來古代總要當大夫呢……

  靈魔相鬥
  微微風,吹在鬢間衣角,立在高高的瞭望台頂,看著下麵轟轟烈烈的魔化野獸進攻,
  是該說置身事外觀看的愜意還是……感傷。
  相比之下,普通人類的力量還是太過渺小。
  聽彭大夫說,這城周圍的野獸大概每五六天會圍攻一次城池。所以,這幾天除了專心研製藥物,就是小心著外麵的動靜。
  高大的青石城牆,在一波波看不到邊的野獸的圍攻下,也顯得脆弱如斯。投石器不停將大塊的石頭拋射到野獸群中,激起憤怒的波瀾。
  如今,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在幫忙,配合著運送箭枝石塊等等。
  火箭,毒鏢,鋪天蓋地的射下,漫如雨,淩厲的的穿梭之聲,縈繞耳邊。
  城下有倒下的野獸,被同伴分食著,暫時延緩了攻勢,後麵卻還是有更多,瘋狂的奔湧而來。
  我真不知道,從前這樣的攻擊,城中的人是怎樣挺過來的。
  雖然也有些武林中的高人和勇士在中間幫忙,偶爾出城突擊,可是,殺不盡的凶獸,便是我看了,也覺得頭痛。
  溫澤如今正帶了很多新近趕來的好手,射箭獵殺,也有些人使出了各種獨門暗器。爆雷,花火……在野獸大潮中,掀起一番番血浪。
  看得出,城頭指揮得軍士,也是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一批批赴死沒有窮盡的暴躁野獸,從地平線,不停的蒸騰而出。
  夕陽如血,殘光斜照,我冷冷看著下麵。沒有出手,照這樣下去,他們早晚失守,我去動手獵殺,也隻是浪費力氣。
  身後風聲響動。回首,便見星源衣衫獵獵的落在了不遠處的長燈杆上。
  “人都安排好了?”其實,又有何用。方才聽了號角,知道野獸來攻城,我便直接武力解決,和星源兩人一路威脅著守城護門,巡城……的士兵們,將城外的百姓都給放了進來。
  “都送到禁區中了。彭大夫照看大家,安排住所呢。”星源靜靜答了,沉靜的看了下麵激烈的攻守之戰。看向我時,眼中也有詢問,我知道他也很想下去幫忙。
  忽然聽到一片片慘叫,看去,竟然時黑色的禿鴉和厲鳩。
  人們臉上也都現出了絕望的神色。從前,一直沒有出現的飛行魔獸?因為它們更加靈活,被魔氣魔化的可能要小很多,如今,居然已經出現了,一是說明,魔氣可能更加濃重了;二是,我們的負擔更加重了。
  對付靈活的飛獸,守城的士兵都是力不從心,而它們,卻是屠殺肆虐的快樂。尖利的喙,啄到身上,帶走的是一片模糊血肉……
  握緊了拳,如果,如果真的讓野獸衝進了城,到底該如何解救。
  “走吧。”淡淡道了聲,召了瑪瑙,星源也喚了伊豆,疾風一陣,不如趕去那處魔源。顧不得什麽打草驚蛇的謹慎,先解決了今天的事是正經。
  濃重的霧沉重的籠罩著,壓抑的氣氛,果然,野獸們正是從暗霧森林紛紛逃竄出去的。它們居然像是痛苦的逃命,受了驚嚇般。
  陰風哭嚎著,唱著陰森的曲調。
  我和星源遠遠的落下,摸索在林中前進,感受著濃重的魔氣,一路上,居然穿過了幾層的防禦隔靈陣。而且,居然是對內防禦的。
  難道,裏麵還有什麽東西是更加恐怖不可以外泄的?!
  星源一直小心的跟在我身後,瑪瑙不滿於這裏討厭的氣息,不停噴火焚燒著黑色成縷的魔氣,看這霧氣的成色,估計我們已經快到了。
  隻有伊豆十分的興奮,焦急的自己先行飛了到前麵又飛回叫幾聲,好像在催促。
  看來,它是把魔物當晚餐了……
  盡頭,是森林正中的一片空地,看來果然是人為開墾建造的秘密基地了。
  幾十根巨大的石柱圍了一周,上麵雕刻的是詭異的圖騰。
  淒慘荒涼的寂靜無聲,我小心靠近,才踏入一根石柱附近,猛然聽見,那是劇烈痛苦的靈魂的嘶吼與叫囂聲!仿佛是地獄傳出的聲音!
  運了靈力對抗,很辛苦的才退了出來,才發現,居然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星源發現了我的怪異,緊張的追上來疑惑擔憂的目光望向石柱中間,那個高大黑色的圓壇,綠煙嫋嫋,鬼氣幽幽,我忙拉他遠離,看來,那幾十根柱子,又是另一個,最厲害的陣法,冒然闖入,太過危險。
  隻是圍了在外麵轉到了另一麵,居然發現了一列木屋,隻是……剩下的隻有死人。而且是剛死的人。麵目扭曲,詭異的很。看他們的裝束,都是邪教的人,尤其,似乎為首的一個人,被大家保護在中間,手中,拿的分明的是一個攝魂杖。
  曾經,參觀魂歸塔的時候,我見過那裏的住持手中同樣靈氣波動的攝魂杖,配合其使用的是將迷途的亡靈招魂塔中的一種秘術,超度其安息。
  雖然夭夭說沒什麽轉世之說,可是但從我能來這裏這點看來,就可以相信,亡靈也許真的是存在的,隻是他們去了哪裏無人可知。
  而如今邪教的人,召集亡靈又是為了什麽?
  眯眼打量了正中的圓壇,想起方才那聽見的聲音,看著嫋嫋縈繞的綠色霧氣,糾纏如同地獄煙火那妖嬈的舞姿,猛然冷汗流下,難道,竟然是煉製靈魂獲取能量的陣法?
  曾經無意瀏覽的一本古書上,我記得見過,那樣的絕世傳說之陣——練魂。
  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於這個世上嗎?!而且,顯然已經失控了,連控製著它的人,都已經全部死亡了。也許,這幾縷亡魂,也成了魔陣的祭品。
  野獸們此次發瘋般的猛攻,也許正是因為此吧。
  對於練魂所知,隻有它的必備三個要素:
  “攝靈之杖”——吸引周圍的亡靈,存於杖中,一點點添加入練魂壇中,陰火燃燒,得到純淨的能量也儲存其中。
  “隔靈之陣”——防止怨靈逃離,它們已經失去了理智甚至自主意識,放出去不隻是報複煉製它們的凶手,凡是生靈,它們都會吞食。
  “聚靈之伺”——獻給怨靈們的祭品,安撫,並提供給它們能量,隻是為了讓燃燒持續更久。
  可是如今看這的情形,顯然是這裏攝魂掌陣之人,沒有控製好能量的運用,讓怨靈們的能量大過了他們的預想,結果,連他們也吞食了。
  手中把玩著攝魂杖,微微緊張發抖,星源關切的站在旁邊,緊張注視,卻也不敢說話。
  我如今唯一的方法是先切斷怨靈們的能量來源,那麽,憑它們自己來燃燒,自然隻會慢慢消耗盡靈力,直到化為虛無。
  每個石柱周圍都有幾個小的靈獸雕像,上麵有純淨的靈力溢出,應該就是聚靈之伺。
  和星源商量好,兩人分別向兩個方向,將這一周的雕像都打破。
  他直接出劍,我也第一次野蠻的近戰用了靈氣指升級版的靈氣拳!淡紫色的拳影射向雕像的同時,隻見碎屑如沙流下,而那堆灰色的石沙當中,居然,還有一塊銀色的水晶!
  瑪瑙興奮的大叫,直接俯衝一個,銜到最終,哢吧哢吧幾聲清脆響動之後,一個揚脖就吞了下去……這回可便宜它了。
  當下我們更加賣命的摧毀著一圈凡是瞧見的雕塑。
  直到在另一邊回合,收了星源那邊拾回的水晶,瑪瑙也早吃飽了,躺翻了在地上,無力的蒲扇著幾下翅膀,伊豆不屑的叫了幾聲,好像在嘲笑它的貪吃……
  抬頭,仔細感覺,果然,魔霧漸漸散去,可是,那種哀怨憎恨的氣息卻更加清楚!
  我直到有外麵的隔靈陣,應該暫時不會出什麽問題,便忙離去。
  一路上見很多野獸在紛紛停下瘋狂的逃竄,還有不少已經小心的回了林中。
  也不知道城中怎樣了。
  夜幕已經拉下,沉寂的深深暗色被瘋狂的打鬥喧鬧了起來。
  才飛得快要接近,隻見得滿天雷電火光?!好像是煙火鞭炮一般,居然打得這樣熱鬧?!
  灰色得山鷹,雪色的銀雕,鋼鐵般飛閃於空中的雷鳥……身上都攏了淡淡一層靈氣之光。
  清虹,真是厲害啊,請動了這麽多的飛行靈獸來,滿天鳥影啊!城中百姓兵士又是興奮的大叫什麽龍身佑我,又是一邊興奮激動的指點著什麽絕世隱獸,百年難得見一個的高級靈獸們,居然一下子現世如此之多……
  粉色的花瓣,在灰蒙蒙與雪白飛禽的暗藍天上,光華縈繞,顯得嬌豔清靈。伴著桃之夭夭開心的大呼小叫,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有他們在,總算可以放心了。
  看著下麵的野獸們在冰火雷電音波……各式各樣高級靈獸大軍的攻擊下,潰散而逃,城中歡呼聲震天。
  一頭長長銀發,在月下也有著那如水月華的光澤,藍衣上是湖麵般波光耀耀,清虹鎮定的懸於夜空之中,淡然俯視指揮著,當真是如仙人般縹緲瀟然。
  青色的小水夭們來回飛在各個種群不同的靈獸之間負責協調安排,傳達清虹的命令安排。
  簡單打了招呼,便同星源落回了瞭望塔上,看著魔化的野獸們紛紛逃去,我又不禁皺眉,這麽多靈獸,要怎麽養活呢?!……
  禁區,如今儼然已經成為了熱鬧的一片小生活圈子。所有的靈獸都可以自己到周圍的山脈野外獵取食物,而它們所需的,就是人類的丹藥。
  想來這就是清虹夭夭請動它們的條件,我是很開心的配合,丹藥對它們來說是提高功力的至寶,對我們來說,煉製,隻是時間的問題。
  那個之前在野獸攻擊時,躲在城裏,不敢露麵,如今又出來大半筵席,慶祝龍神保佑,派來靈獸相助的城主大人,終於也讓我忍無可忍了!
  帶了麵具,領了伊豆和夭夭,還有水妖寶寶們,直接出發,去把凡是和他有關聯的人,都給光顧了個遍,財產全部充公,我養那麽多人的糧錢,喂那麽多獸的藥錢,它們不出誰出?!
  不過,意外的收獲,居然從那個城主口中知道了,果然他們是和邪教勾結的。
  而且,是在朝中有高官照應。看來,事情有意思了,丞相魏隱,那可是皇親國戚,現在的希皇後可是他的親妹子,在現太子的親母晶後過世後,母憑子貴,便成為了當朝國母。
  因為,聽說,皇上的另兩位妃子,都隻生下了一位公主。
  ……我毀了,居然因為這個皇帝先後隻有四個老婆,就敬佩起他了,果然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可怕的!
  凡是涉及宮廷,絕對沒有好事,所以,我選擇繼續裝作不知道,好在如今夭夭在我這麽久靈力的供給下,總算功力又有了長進,完全可以侵占控製人的意識,我便隻吩咐他將這裏所有的同夥官員都控製住,讓他們像往常一樣,千萬別驚動了上麵的人。
  錢財交給了清虹,他便領了靈獸大軍出去購買糧藥了。
  雖然溫澤的朋友們這些天陸續到了,也帶了不少物品,可終究是杯水車薪。我必須盡快建成專用靈獸貨運通線~保障供應!這裏的人聚集得太過多了,想來還必須多尋幾處貨源。
  野獸的屍首,在城外整整燒了兩天。留下的,是滿地的魔霧晶核。零售們十分聽話的全部幫忙拾了來,堆積到我的小院子了……已經快要埋了我的屋子了,如今我們出入是走窗的,門已經推不開了。
  夥伴們也都到了,聽了他們路上遇了野獸圍攻的經曆,我都沒覺得多驚奇,倒是看了同來的香巧,我隻有苦笑歎氣。問她怎麽忍心扔了小白一個看家,她隻淡淡道:“也許相隔一段時日距離,我才能冷靜,放的下……”
  “嘻嘻,一大早的,就抱了你的寶貝們賊笑,又有了什麽主意?”香巧端了幾托盤的藥來我身邊斂衣坐下。
  我隨手拿了幾個小碗,嚐了藥,這些是特意用靈獸們運回的藥材煉製的,算是它們的跑腿費……我一個人忙自然不行,收容來的百姓,在芳兒和香巧的指導下,統統給我架了大鼎,幫忙熬藥。——有給靈獸們的靈藥,也有我為他們配置的抵禦魔氣的藥方,雖不知具體效果如何,單看,如今已經沒有人發病,就知道,我還算是小成功一個。
  還有些勇敢的,在星源小魏的帶領下,每日出城砍伐些木材,采回些草藥。偶爾碰到不多的野獸,也都被大家亂棒打死,屍體,也就隻有星源肯幫我用專用的馬車運回來,供我研究。
  我神秘兮兮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這幾天試了很多方法應用魔核,你看……”隨手扔了一個出去,落地,震爆。
  隨手一顆拋到天上,瑪瑙配合熟練的一記火噴,慘烈爆炸!
  我得意洋洋,“不錯吧?!還有這個,看!”
  隨手遞給她一件我剛煉製好的精魄武器,嵌入了魔核,隨手一揮,便是靈氣射出,不同於玉器,魔核自帶了能量,便是普通的人也可以發出靈力攻擊——如今,滿院的魔核對我來說,簡直,都是金幣啊啊!!!!
  神哪,讓野獸們來得更猛烈些吧!!!

  公子到來
  魔陣,我帶了清虹共同去瞧過,因為沒了能量供給,隻要再燃燒一個月左右,裏麵所
  有的怨靈將全部耗盡,到時,隻要將陣破壞就不會有危險了。
  所以這段時間倒是安全的很。
  溫澤邀的幫手也都陸續到了,大家回成群結隊的去林中狩獵,將所有魔化野獸都清除,以防後患。
  終於等到了糧食貨運都通暢了,靈獸軍團也就光榮的解散了,剛好,這十幾天來吃了不少靈藥的靈獸們也都改回去潛伏修行了。
  “喂喂,這可是一群高級的魔化銀狼的晶核啊!怎麽才換這麽少的錢?”
  城中一處大的店麵,被我們用來專門收購獵殺者們收集到的魔核,芳兒邊查著旁邊幾家的貨物,邊隨意淡然道:“我們說過隻要完好的,你們的晶核大多損壞,對我們作首飾來說,很大的價值已經損失了。”
  “芳兒老板!這些,是我們今天的收獲,也不要查了,隻要二十兩銀子都給賣給你們龍宮!我們隻要有個吃飯錢就好!”又是幾個結隊獵殺野獸的百姓進來。
  芳兒簡單看了下:“成色差了點,不過數量很多,小莫,給他們三十兩銀子。”
  ……
  如今雖然有了運糧的隊伍往返,可是,畢竟還是良藥緊缺,我們龍宮收購晶核,倒成了百姓們最好的快速賺錢方法。
  我指使著下人運了新收的魔核進裏屋,星源,小魏,香巧,如今都在屋中同我一同將魔核煉製成各樣武器,直接出手給城中獵殺隊的高手們,居然也不少賺錢。
  他們的靈力控製運用也都進步很大。
  而我,經過幾番試驗,發現魔核中的能量是可以吸收的,便吸入體內,又統統存在了最好的玉器當中。我常佩戴的古玉已經完全琉璃般透明,這是我的第一個極品玉器。
  瑪瑙,夭夭,伊豆,水妖……都在這段日子吸收了很多的能量。
  瑪瑙直接躲進了一小團火力蟄伏潛修,夭夭被清虹嘲笑說是成仙沒望了,估計會修成個天魔妖,不過,真個練成了會很厲害就是了。
  如今,他也躲進了釵劍閉關了……就連伊豆也是整日不見了蹤影。
  好好的一個災難似的魔化之災,讓他們這些個家夥來了,整個當成了是提升功力的機遇,全部成了大胃王,飽餐了魔核靈氣便都安靜退場睡覺去了,善後工作還得我自己辛苦。
  正要回裏屋,突然聽得外麵喧鬧聲不絕,芳兒直接派了人去打探。
  “芳兒老,老板,平姑娘,外麵有很多得糧隊車隊,還有很多得官兵,說是皇太子殿下親來賑災,懲罰官吏,還有南鄉得孔雀公子同來,說是捐了好多財物賑災。武林人士和百姓們都去歡迎了!連城主和好多大人都給官兵拘押了起來,要公開審訊呢!”
  微微一震,心中一喜,宇文流瀲來了!不過,皇太子?不會是……
  翹班扔了大家還在那邊專心得忙著,我就直接去了外麵,跟到了人群密集處,還在向城主府行進得車隊,錦衣衛隊,駿馬厲兵。
  遠遠就瞧見宇文豐姿卓越,華衣玉麵,溫和淡婉得笑容,卻是比陽光還要耀眼,也許因為他帶來得急需物資,百姓們都十分的歡迎,親切的喊叫著,他也始終含笑回應。
  輕盈的穿越了街邊樹叢,我也欣喜的飛著趕上,都顧不得周圍見了我的身影的人的驚叫聲,一直到了車隊前方,才在一側屋簷上停下,臨風而望。
  氣派的皇家車攆,明黃流蘇,銀白珠串,打起了三側的簾子,正中坐著的正是洪公子。卻又不同以往我們見過的他。
  明黃雲龍圖案的綢衣和短靴,發上也是珠玉鑲金的篡發,不同以往清雅裝束,整個人也明豔起來,眼中依舊微笑親和,卻是再不掩淩厲霸道的氣勢。
  雖然猜到了,親眼見了,心裏卻是另一番滋味。
  一絲警覺閃過心頭,看去,是洪公子瞥來一眼,淡然一笑,車馬前行,漸遠。
  隨後到的宇文也見了我,眼眸中溫柔的光華流溢似水。我也甜甜回視一笑,雖然這些天一直忙著,未覺太過想念,重逢時才發現,霎時被填滿的心裏,曾經的空虛慌亂。
  既然曾經選擇時也明白,現在也就沒什麽好抱怨。
  宇文來了這裏後,整日除了賑災,清除魔化野獸的事,更要聯合武林中的人士們,共同對付邪教,整日繁忙勞碌。我也繼續抓緊時機賺錢撈寶。
  兩個人各有事務,居然也是兩三日才能見一麵,還隻是匆忙。不過,那一點點的溫柔和輕言相哄也足夠了,常常夠我自己甜蜜開心很久。
  也不是不滿,隻是沒有機會吵架,難得見麵時,根本不能浪費時間說不開心的事,隻能盡量把握時間說些開心事,見他勞累會心疼的叮囑……
  也有疑慮,我們這樣的,真的是愛嗎?
  我以為憑了現代的思想我可以很大度,可是,卻不由自主的也希望自己的戀人可以常常陪在身邊,因為——一直以來,我也很辛苦。
  “明天就走了嗎?”香巧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隨口詢問“難得出來這些天,一直忙著,沒了心思胡思亂想,心裏寧靜無波的好舒服啊!”
  我看她神采飛揚的巧笑嫣然,同在龍宮時安靜中淡淡悵惘的感覺完全不同。
  “在這過得很開心?”我也邊大包套小包得裝了東西,邊存到我得儲物空間中。
  香巧眼中神采奕奕“我用那些魔核做的衣服,比精魄衣服得防禦等性能更好!而且這些天潛心鑽研出了很多新的製衣方法。”
  “而且,我可還聽說,前幾天有位公子來瞧了我們出售的軟甲,非要見見我們的師傅,請其幫自己打造一身合適的軟件,結果,見了香巧可是是魂都給丟了,最近常常往我們店中跑,好好一個貴公子都快成了一個小工了。”芳兒才進屋,就來個不客氣的爆料。
  我笑著嗬著香巧“好啊,居然瞞我,而且,小白那邊你真的放下了?!”
  芳兒彈了下我的腦袋,“你整日為你的宇文公子魂不守舍的,哪裏還瞧得聽得見這些事。”
  香巧也淺笑道,“聽她胡說,項少爺隻是佩服我們龍宮的手藝,來這裏多定製了幾身衣服……白楓,若我真的放開了,他也許會輕鬆也說不定。”
  天亮的時候,車馬都備好了,總算事情都解決了,可以回蘊良。
  星源小魏裝好了馬車,便在外麵等著我們。
  “星源哥哥!你要走了,不陪玲玲和小虎玩了嗎?”
  “還有我還有我!”
  “哥哥答應交我們武功,以後可以當大俠的,怎麽要走了呢?”
  才出院門,就見了星源被一群小孩子圍著扯了衣服,戀戀不舍的央著他不要離開。
  “喂,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怎麽沒人說要留我?”小魏裝著厲害問道。
  小孩子們嘻笑叫著:“小魏哥哥愛欺負人,還是星源哥哥疼我們,帶我們出去玩,還給我們好吃的,還教我們功夫!”
  看著小魏氣得直跳腳,追著小孩子們玩鬧。
  星源一直很安靜的看著小孩子們,周圍同來送行的很多百姓也都親熱的跟他們兩個道謝道別,如今見我們出來又都圍了過來,送的什麽餅啊鹹菜之類的東西。
  雖然都事粗糙簡單,我卻知道,這些對他們來說有多珍貴。
  “啊呀,是孔雀公子,真的是風度翩翩啊!我要是能嫁他那樣的貴公子,死也甘願啊!”
  “嘻嘻,不害臊,聽說,他可是和平姑娘兩情相悅呢~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人,不過,也隻有平姑娘這樣美麗又善良的小姐才配得上那樣得人物!”
  “其實,我倒覺得,宇文公子那樣的人物,完美的好像都不真實,我們就是做夢也不要癡心妄想!倒是沈公子更好些!待我們這些窮人都很好,從不另眼相看,對每個人都很照顧,雖然很少說話,還拒絕了很多姑娘愛慕得告白,不過,人真的是好得沒話說!”
  “對啊對啊!我也這麽覺得,就是,聽說,好像沈公子也有心上人呢!就不知是誰,平日他隻和平姑娘,芳兒姑娘和香巧姑娘在一起……”
  ……
  功力提升了,想不到,連耳力也這麽好了。
  我邊笑顏應著辭別送行的人,邊瞟了眼正策馬而至的宇文,豔陽下周身朦朧美麗的神樣的光環。
  不由自主的又偏頭看了眼身邊的星源,雖然是站在人群中,卻有種淡淡的孤寂,黑色的身影,幾乎要吞沒了周遭的光線,安靜的隱於身邊,是那樣的自然與習慣。
  車隊穩穩回程,沿路山色湖廣,草木扶疏,風徐徐吹進掛了風鈴和流蘇的天紗緞簾攏。
  我斜斜靠在了車壁,挑簾望了外麵。
  “才行了兩天,還有三日才到呢。”芳兒隨手翻了書,不待我問便答道。
  我笑著拉了香巧:“你們來的時候,經過了臥龍山?是不是快到了。”
  香巧也手中不停,繼續小心用絲線穿著黑色小巧的晶核,黑光耀耀的一串,“是路過了,不過,咱們回去這路,要偏西一些,應該不會從山下經過了。說起來,那山荒涼的很,聽說很多的礦井都荒廢了,什麽也沒有,周圍土地也沒有什麽莊稼可以生長,根本沒什麽人煙。”
  
  我坐回去,摸了袖了薄如蟬翼的不知什麽麵料的寶圖,展開了思索。
  “慧蘭的家人,已經接到未央學堂安置好了。還有,這個,是洪公子讓我交給平姑娘的。”溫澤淡笑的遞給我的是什麽?
  透明晶瑩的地圖?山脈河流,還有一處,紫色的盤龍。
  “寶圖?!”我脫口而出。
  “不錯。”
  “果然那天邪教搶走的是假的?!真的怎麽在你這裏?”
  溫澤微微一笑:“我不過是比邪教早些出手,先行偷了出來,用了良候親自封印的密盒與假地圖偷換了,而且,就算他們得了真的地圖,去得了那裏,恐怕也隻是送死。龍脈幾百年才開啟一次,若是讓他們捷足先等,就算盜不了神力,也會破壞我們請龍神之力的機會。”
  我冷笑問道:“給我又是什麽意思?”
  他隻是很討厭的一笑:“這是洪公子的意思。”洪公子,哼,那個什麽叫軒轅洪夜的,他憑什麽支使我,雖然我也很感興趣,也曾經想過去他們那探些寶圖的消息,可是,這麽白送給我,太沒誠意了,哪怕故意放風,讓我去偷了回來,也比這樣有成就之感啊!
  裝作不屑狀,拂袖離去。
  “龍神,有一種秘術,可以召喚真正合適的亡魂作為傳承者,繼承力量。在皇朝危機的時候,總會有龍神之力來解救危機。想來,平姑娘也對這個世界有了很深的感情吧?”
  僵硬,停住。這都什麽跟什麽?!難道非要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是穿來的嗎?!姐妹們沒可能說給他們啊,還是說,我身上有什麽破綻,遇到了洪公子,不,是那個討厭的皇太子之類靈力高深難測的人,就會被識別出?
  “這是什麽?”香好巧奇的探頭看來。
  “鼴鼠窩的地圖。”我隨口答道,邊甩甩頭,不再回想,馬車還在搖晃中前進。
  香巧咯咯笑著:“誰家的鼴鼠住那麽大的山中密洞,不會是什麽盜賊的窩贓之處,你想要據為己有吧。”
  ……
  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
  “平安……臥龍山下不過有些小毛賊而已,周圍都是窮山惡水,根本沒什麽百姓,他們也不會有多大危害。”
  我不依的爭取:“不行,我們行走江湖就是要行俠仗義,早聽說那裏的強盜很強悍了,咱們就繞道過去,隨手就擺平了啊!”
  宇文流瀲放下手裏的文書,微微苦笑:“你若想去,過陣子等閑下來我們再去好不好,反正到時處理邪教的事情還是會來的。”
  我側頭瞧著周圍識趣退開的人,都偷偷笑著看過來,白眼一記統統送過去,他們都瑟瑟的低頭繞開了。
  如今我直接站在了他的馬車前,抱胸蠻橫的站著,倒是滿像個攔路大街的女飛賊。宇文連在路上,都不停的處理各種事務,飛鴿傳書不斷,甚至覺得好容易見個麵,陪我一起吃飯說話都成了他的負擔和應酬……
  “你真的不去?”我低頭咬牙問道。
  宇文歎口氣,下車拉了我的手溫和勸慰道:“我知道最近一直忽略你了,實在是邪教太過猖獗,受苦的百姓不少,我們武林中各派如今好容易團結起來共商大義,隻希望早些除了他們,以絕後患。”
  我心中淡淡悵惘,嘴裏不是滋味的冷笑道:“真是我胡鬧了,打擾了與宇文公子辦大事了,好歹現在也是什麽共對邪教的盟主,自然不同我這等閑人。”一直以來這樣忙碌奔波,捐款捐物,倒是沒有失望,得了百姓和武林人士得認同,再加上宇文家衛士的功力卓絕,武器精良,他倒是順利的成了什麽盟主的,這算不算事業有成?
  “平安……”他抓著我的手,緊得生疼,隨後又溫柔歉意的鬆開攬了我到懷裏:“我知道你也心係那些百姓,這些天為了百姓們你也做了很多的事,這次,也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邪教的勢力已經在皇城大漲了,若是不及時處置,恐怕……”
  我無意識的聽著,難得幾天來多說了幾句話,親密的單獨相處,說的卻都是些……
  不可否認,他是個心懷天下,沉穩俠義的人,隻是,是否感情對他來說,也隻是一種點綴?沒錯,是個很好的人,好的完美得不像一個可以相偎相伴的情人,而是永遠高高在上的淩於眾人,心中,滿是什麽天下江湖,也許,更適合當作一個英雄偶像甚至是神記傳奇來瞻仰膜拜。
  “我知道你的難處……”淺淺一笑,我掙脫了退開幾步,仰頭輕舒口氣,“我隻是一時興起而已,不會耽擱你的正事的。”
  然後在他微待歉意和疑慮的目光中,調皮的一笑,揮揮手招呼周圍的人:“都別偷懶了,啟程啟程!快點啦!!!~”
  見他總算放鬆,寬心的溫柔一笑,那是我迷戀的陽光一樣微熹,花草綻放一般動人,心中有些揪緊,雖然也夢想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待我,永遠將我擺在第一位,可正是現在這樣,憂國憂民先天下的他,才是真正的宇文公子……
  翻身從車隊上麵飛回,路上很多的人,都是他們家的勇士或是江湖上的朋友,見我時,有的友好的輕笑招呼,也有的不屑一哼……百態眾生。
  回到後方我們自己的馬車處時,車隊已經行進了,星源小魏騎馬護在我們的馬車旁。見我回來,小魏鬼笑一氣:“你要不要啊,每次見你的宇文公子,非要搞得這麽人盡皆知轟轟烈烈,現在大家為了趕路,夜間都行進,你還真有膽讓車隊都停了。”
  我白他一眼不理睬,星源隻是靜靜看著,明明曾經讓他裝酷……可是整日見他如今這麵無表情的樣子,漸漸便覺得無趣了。
  我直接落在了車頂,“星源,有個好機會哦!聽說你們來的時候,還見了幾個臥龍山的小毛賊是不是?嘿嘿,當大俠的機會可是來了哦~”
  不知道我這算不算誘拐小美男呢……打著行俠仗義的口號,實際是為了探寶。宇文隻能怪你自己沒這個福氣,之前那麽努力還派了不少人私下查探寶圖的事,如今到了寶山門前卻錯過,哼哼,就不知你心裏,這寶圖算不算大事?這可是你自己放棄了。
  星源果然不負期望,原本沉寂氳氖滿是黑色迷霧的眼中,點點光亮盈起,微微笑著彎起了唇角,我就知道,還是他最好動員,估計就是要騙了他去賣給別人,他還得幫我數錢!
  於是,這夜,大家依舊月明星稀下兼程趕路,我則全身夜行衣的換上,輕鬆自在的禦風飛進了路邊樹林。回頭便瞧見緊跟來的星源,也是輕巧盈捷,縱橫翻轉,踏葉跟上,月華銀光似水,灑滿林間,又輕輕攏在黑色的衣上,綢緞也自由輕快的閃耀著淺淡的光澤。
  “噓!”我擺擺手,星源安靜落在了我的旁邊,我們後麵還是有不少武林人士的,車隊最後,又是宇文家的錦衛和暗衛負責防護安全。
  一直到瞧見他們全都過去了,我才大肆的叫笑的竄了出來,在樹顛穩穩輕盈一站,朝著車隊離去的方向做了個鬼臉,沙揚那拉~
  星源隨後懸身出來,落在旁邊的樹枝上,朦朧月光照下,剛好見他側頭瞧來,笑得安然。
  好像想起了從前,我們在吳府的時候,兩個人也是這樣對那些討厭煩人的丫鬟。
  隻是現在,我的鬼臉依舊,他的笑,卻不似從前那樣簡單純真的開心,而是沉穩寂然中隱忍了很多的情緒,日子如流水般,從指尖一點點逃逸而過。我們擁有了很多新的所得,也失去了很多,默然發現,似乎很多事情,已經不同從前……

  龍脈密地
  “站住!嘿嘿,等了這麽多天,終於有人來了!老大快看,這兩個可是兩隻小肥羊,
  不會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少爺私奔的吧?”髒兮兮的幾個強盜哨兵攔在了眼前,我這叫一個激動啊~晃蕩了兩天,別說沒找到什麽龍脈的入口,居然,兩個小毛賊都沒見到,別提我有多鬱悶了!
  嗬嗬,總算是黃天不負苦心人啊!見到組織了!~
  “嘿嘿,看他們那衣服,估計絕對能值幾十兩銀子!”拜托,幾百兩你也買不來!
  “這個小妞漂亮,不如請老大帶她回去作壓寨夫人吧,嘿嘿,咱們吃不到,看到總好啊!我還第一次見到這麽天仙般標致的美人~”淫笑。。。冷汗。
  我一見星源微微動了身形,忙拉了他的袖子。好不容易才見了強盜的影,你一下子全解決了,真的就沒的玩了,去他們的老窩洗劫一圈,總比我們這樣自己瞎轉的好啊!
  星源眼中淩厲的氣勢,在我抱怨的橫了他一眼後,總算安撫平靜下來。
  “讓,讓開!老大到了。”有一個年輕點的小強盜推開了眾人,後麵是一個彪悍的男人,真是……看著二十幾個瘦骨伶仃的強盜,我微微失望真是小貓三兩隻啊,一點陣勢都沒有,這年頭連強盜都當的這麽不敬業。
  “你就是強盜頭嗎?”我斜眼打量著他也痞痞笑了起來。
  強盜頭正仔細打量著我們兩個,不懷好意的笑道:“哈哈,不錯,老子黑虎頭,就是這臥龍山的大王,嘿嘿,今天收成不錯,男的通知家裏人來贖了,女的,留下,以後咱們臥龍山的日子可就好過了。”
  旁邊的眾人都轟然叫好。
  “停!你們也太不長眼睛了,居然打主意到了強盜祖宗的頭上?哼哼,搶劫都這麽沒有操作規範。”我邊說邊比劃著,跳到他們麵前,橫手振臂,“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看他們都是一愣,我不滿道:“看什麽看?!不明白啊!這是本行術語,打打打打劫啊~銀票,黃金,首飾統統交出來……沒有?沒有就給我脫衣服,上繳鞋底……”
  看著還是沒有反應,瞪大眼睛看著我們的強盜,我長歎一口氣,真沒有情趣,要技術沒技術,要頭腦沒頭腦,要紀律沒紀律,永遠成不了大氣候,本來我還有意栽培一下。
  連星源都在微微一怔後,也配合的在我身邊站了,伸手指了他們:“通通交出來!”嘻嘻,不過,他倒是一提到打劫就心情很好呢?不是要當大俠嗎?怎麽跟我學起這個了……
  最後,還是我忍無可忍,禮待不成,隻好動用武力了。
  “轟隆隆”的巨響,嚇得眾人抱頭鼠竄,哭喊求饒,我收了手,不過試著靈氣掌,居然威力這麽大了?看來這陣子我吸收的魔核能量也夠多的。星源也隨後聚了靈力,又是一掌擊出,旁邊的一塊小山般的巨石,本來已經被我攔腰斬斷,他更不留情,直接移為平地……
  “嗚哇,這位小姐公子……我們,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該不該……”
  我不耐煩的踢了一腳在身邊跪著哭得亂沒形象的強盜頭一腳,“廢話少說,帶我們去你們的藏寶室,快點!”
  “龍神之力百年現世,妖物魔怪無不望而生怯,逃離或被滅。”看著洞頂盤龍巨雕,溫澤的話響起在耳邊。這也是我定要來尋龍脈的原因,看那些武林人士,說是結盟,卻都算計著自己的小利益,遇到危險,大多是保全自己為先。
  宇文這個盟主,說是統領大家共議鏟除邪教的事,可是大多時候倒是在做的協調各個門派的事……我向來不喜歡和外人打交道,也覺得,這樣凡事決策一下都要開會討論的聯盟最是耽誤事。
  所以,公事上,我從不參與幹擾他,隻喜歡自己動手行事,尋求靈獸精怪的幫忙。
  如今,也許龍神就是最好的幫手。
  本來這次是難得打算拉他同來的,可惜,隻因為自己沒有講清楚真正的目的,讓他當成了我是任性胡鬧小題大做……也罷,畢竟牽連太大,太子讓溫澤僅將寶圖交給我,自然是有用意的,也不想他人知道。星源,自然是絕對會保密安全的。
  嗬嗬,想不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功夫,這些個強盜守著的地方,居然就是龍脈的入口,氣勢恢弘的石壁岩洞,隻是,要怎們進去呢,他們在此地已經霸占了很久了,也從沒發現過什麽秘密。
  看著強盜們瑟瑟抖著,我也不再為難,放了他們出去,自己和星源在洞中找尋機關入口。
  很長時間的搜索,全無所獲,正打算放棄,抬頭瞧著栩栩如生的龍雕,突然笑了起來,還記得星源點選燈會時的燈謎——畫龍點睛,圖騰。
  猛然心中念頭閃過,點睛!這神龍雕像,仔細看去,果然,眼睛部位是凹下去的!
  我輕盈的飛身伏到了巨大的雕像上,那處眼窩,比我的頭還大……什麽東西點睛……
  夜明珠,美玉,鵝卵石,饅頭,包子……儲物空間的東西一樣樣的試,星源在下麵抬首凝望安靜等待,正在我暗自思索難道是我猜錯了?
  突然感覺雕像微微一震,我放了什麽?魔核?!本來掌心上不大的晶核,落在眼窩的凹槽上,驟然變大,黑色的光,善耀正如那神龍桀驁的眼神。當下,在另一個眼窩上也放了顆魔物晶核,懸身落地。
  震動越來越大,山洞口處緩緩一扇巨石門落下,光線漸暗,龍雕的眼睛卻越見閃亮。
  我和星源都緊張的退開,謹慎注視著雕像的變化,突然聽見身後一聲輕笑,我驚訝轉頭,爾雅?!“你怎麽在這?!”
  他也不顧身上的狼狽,方才在石門落下的最後一刻,翻滾進了山洞,熟練的爬了起來,撣了身上的塵土,嘻笑道:“當然是跟著我的乖老婆來的,好久沒見,有沒有想我……”
  他的話還未完,那邊星源已經飛速出手,本來跳開想要撲向我的小棉花也突然慘叫一聲,被一團黑影撲到了石壁上。
  我看著得意竄了起身,落到我懷裏的伊豆——小家夥已經失蹤幾天了,怎麽突然出現了?
  小棉花還在委屈的慘叫,爾雅也邊同星源纏鬥著,邊瞧來一眼對星源撇嘴笑道:“想不到你的靈獸居然已經到了這麽高級的階段,合體?你的功力可不高啊,可惜了那麽好的靈獸。”
  星源沉著應付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我沒好氣的道:“豆豆,你看那隻小貓也不錯,就是主人不怎麽著人喜歡,不如,咱們給拐走了怎樣?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還不待瞧見伊豆的表現,一波猛烈的震動,頭頂也掉落了很多巨大的石塊,星源和爾雅也顧不得打下去,都急忙閃身避開。
  直到洞中平穩下來,我們才驚異的發現,居然,神龍雕像張開了大嘴,隱約可見一個不大的暗門……
  好絕的入口,總覺得從這進去好像被吃了一樣,好不踏實啊。
  不過,現在更大的問題是,爾雅好歹也是個邪教的人,帶他來這可不是好事。
  迅速的移身到了入口處,擋了通道,我冷冷看了爾雅:“你來這到底什麽目的,也是為了龍穴寶藏?”
  “寶藏?”他不屑一笑,靠了淩亂石洞中一處斷壁站了,“不過是上次我上了當,帶了假的寶圖回去,死老頭子發怒了,又把我踢了出來,讓我必須尋到真正的龍脈報告給他。本來我隻是聽說這裏的練魂陣好像招來了武林中很多人,想湊個熱鬧,誰知等我到了,你們人已經走了。嘿嘿,本來以為查不到龍圖了,幹脆想跟著溜出來玩的好老婆聚聚,誰知道,你居然是來尋龍脈的,真沒想到乖老婆你這麽厲害,這也偷的出來……”他止了笑,突然有些冰冷道:“更想不到宇文流瀲那個家夥居然連我的老婆的主意也敢打。”
  我斜睨著瞧他,麻煩一個,雖然知道他實在不是什麽好人,可是,每次見他完全沒有自己是壞人的覺悟,一見我就笑得燦爛無辜的,確實也不忍下手對付他……
  何況,我也不是什麽救世主,我承認我很自私,隻想自己過點幸福平淡的生活,對別人的事,隻要不是我的朋友,我還是不願意攬麻煩到自己身上來管的。這些天忙著這些,對付邪教,也不過是知道他們要亡的是天下,殘害的人實在太多,總會涉及我或是我的朋友的……爾雅,雖然無賴玩笑過頭了點,卻從沒真的想害過我。
  星源卻沒我這些想法,早知道了他是邪教的人,如今是見麵就殺招決不留情……我歎氣,出聲止了兩個又打了起來的人,“現在我們都已經困在了這裏,再內裏鬥,誰也別想出去。爾雅你隻要答應我,這次無論見到什麽,你絕對不出手破壞,我們就暫時算是同伴一同其前行找尋出路。至於以後,隨你報告給你家死老頭子……”反正龍神之力什麽的要是真能請走,讓他們邪教老頭子,估計該是教主吧,知道也無妨。
  “十分樂意~”爾雅在爭鬥中,還滿輕鬆自在的笑道。看來,星源的功夫還是比他差了很多呢。
  ……
  “喂,你確定這路有盡頭嗎?”
  “閉嘴!你都問了第幾遍了,不信我自己去找。”
  “沒關係,我不著急,反正和我的乖老婆一起,就是身邊多了個人,真……啊呀!不是說了誰都不能攻擊了嗎?”
  “自找的!”我恨恨說道,這個煩人家夥,一路就沒停過嘴,連星源都幾次不聽我的熄火禁令又對他出手了。
  “汪汪~”“喵喵~”兩個小家夥從前麵飛了回來,興奮的爭先恐後的邀功,看來是有什麽發現了。這條通道已經走很久了,我不崩潰也無聊啊。
  終於到了一處大廳,居然全是石棺?而對麵的牆壁又是十幾個通道。
  我微一皺眉,暗裏跟清虹嘀咕幾聲,他立馬派了水妖寶寶們,都淡淡一縷青煙的飄了出去,分別探查不同的石洞去了。
  我們三個則在大廳中四處打量。
  冰涼的石棺,幾十個,散射狀排列,正中是一個圓形的石棺。低頭細細辨認。
  “柳沅皇朝第七代君王軒轅行空……”爾雅的聲音從對麵傳來,那是刻骨的寒冷和憎恨……他,也在看著石棺,臉上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沉痛與恍惚的神色。
  人們常說,國家大義麵前,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不是好事,我卻從來不這樣認為。
  我一直覺得,越是這樣危難之時,人們越會爆發處心中深處的真實感受,亂世真情。越是危急與劫難麵前,人們越是更在意怎樣把握好也許是最後的幸福。
  雖然目前平寶寶經曆的還沒這麽糟糕,可是,經曆的事越多,厭煩疲倦的感覺也會越多,心中對一個真心歸宿的渴望也是不覺間漸漲的,偶爾抱怨遺憾在自己的心裏,自然也會有的。
  當然,可以保證的是,寶寶還是通常以大局為重,不會真的隻為了玩而任性的破壞大事,輕重緩急她還是懂得的,即使去幹擾了宇文,或是別人,也通常是為了能將事情做得更好。

  神隱現世
  “龍神大祭司,天靈沾。”爾雅邊看邊念,已經走到了正中的圓棺處,我瞧著他神色不對,眼神示意星源同我一起退後,雖然明顯看到了他眼中漸漸瘋狂起來的風暴,分明一副恨不得將這裏移為平地的感覺,可是在這個時候提方才不得動手的約定來惹他,顯然會很不明智……
  劇烈的響動,靈氣狂湧,爾雅已經懸浮了起來,狠狠的抽出了長鞭,斬斷了中間圓形的石棺,眼中射出說不出的仇恨光芒。
  石屑紛紛從空中落下,正中石棺裂碎後,居然露出一塊巨大的黑色玉石,幽暗的幾乎要吸去周遭所有的光線。
  我閃身到旁邊的石壁上,這家夥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龍神之力?不過借著什麽該死的神龍僻佑,你們柳沅皇朝滅亡了多少國家,我今天倒要見識下傳說中的龍神之力!”
  爾雅冰冷冷的說完,便凝了所有的靈力,黑色的光球聚集手中,我暗罵,這個瘋子,不計後果,這要是轟塌了,我們都別出去了……
  瘋狂的靈力波動越來越強烈,顯然他是要對中間的黑色玉石擊去,我正苦笑無法,突然,感到正中的黑色玉石猛地發出靈氣波動,如同漣漪般,黑色的光圈一層層蕩漾開……
  如同時間靜止般,爾雅的身形懸停於空中,凝聚的靈氣,就那樣聚而不發,甚至連發絲也靜靜浮在空中。
  神力?星源也小心的挪到了我的身邊,同樣驚異的看著正中的場景。
  我才要開口商量,突然腳下猛的滑動,身後的石壁居然就消失不見,腳下的石地也向後劃去,載了我直接隱入洞口,星源大驚,伸手抓了我手臂,也跟著閃身進來,而入口的石壁重又出現。
  飛速的後退中,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我們都閉了嘴,長發在風中飄揚起來,也纏繞在一起,鬼知道會到什麽地方去,懸浮石地啊!比我們現代的科技還先進,估計是靈力作的動力吧……
  水滴聲,清淩淩的,周圍是五彩石壁,我很鬱悶的發現,雖然停了下來,我們卻到了一個更為隱秘的密室,星源就在身邊站了,小心的戒備,我微微安心,可是……這裏麵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麽啊!
  “這是龍脈深處的蘊靈室。”我心裏正嘀咕著,突然聽到上方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抬頭!什麽也沒有,隻有石鍾乳,色彩繽紛,還有同樣晶瑩的水滴。
  “你們是見不到我的,唔,不過真是好久都沒人來過這裏了,看來小家夥們是又遇到麻煩了吧。”
  我閉嘴心裏念著:“難不成是龍神?可是怎麽不出來呢,還以為今天能見到一個威風的神龍呢。”
  果然,他就像聊天一般回應道:“我已經離開了,隻餘一絲神識守護著這裏,不過,看來你們這次的麻煩也不小,單看那魔核的純度來看,就比從前的那些,魔氣怨氣更重。唉,居然敢動用練魂陣,看來這次惹事的小家夥,果然很難纏啊。”
  “你有辦法對付?!”我一時不免激動起來,這倒容易了很多。
  誰知他居然不負責任的笑了起來:“那是你們的事,我若不是為了保護這些個後代子孫,才不管這些個俗事,不過我可以給你們點幫助,這幻池中,有些我留下的龍氣,並在常年靈氣密集的催化下,已經自行凝聚成形,孕育了一條新的小龍,我叫他弈,不過他隻是純粹的能量體,所以,定要找個宿體才可以發揮他的能量。剛好,你這裏倒是帶了個合適的人選給我……”
  我很自然的瞧向了星源,“他?”
  “嘿嘿,我還是第一次見了我們皇族的子孫肯帶了外人進來,從前他們都是小心翼翼的,恐怕龍力落在別人身上,沒想到你倒是大方,直接給我帶了個更合適的容器啊,守護之星啊。”
  我頭大的心中尖叫:“什麽皇族,什麽容器?!你別傷害星源!對了,爾雅……”
  他突然在我的腦中大笑起來:“原來是個糊塗丫頭!這龍脈處處機關,這一路要不是我一直放水,你們真的以為可以順利的到達石棺室嗎?即使到了那,也隻是更加危險的開始,隻有皇族的人,才能在觸動任意的機關後,被傳送到這龍脈最深處的密地。
  這個守護之星嘛,每個皇族的人都會有的,也可以叫死衛,就是通過秘術聯係起來的兩人,他們必須終身服從主人,為其生為其死。
  至於外麵的小家夥已經被我禁錮了,倒不會有危險,雖然他跟你們有些仇怨,我也不宜出手傷他,畢竟當年滅他們秋諦國,是你們不對在先……
  “停停,這些個和我們什麽關係?!”我實在不能克製的暗自埋怨起來老頭真羅唆。
  果然他氣氛的叫囂道:“太沒耐心了,太沒禮貌了!唉,想當年,我的子孫見到了我的殘影留識是多麽的尊敬,那時候,我……現在,居然這個小丫頭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罷了,還敢罵我糟老頭,哎呀!~”
  ……
  終於在我快要被磨瘋了的時候,該死的老頭總算又開始交待正事。
  “小心使用龍神之力,這個,弈才覺醒,我還沒有調教好他,他的神識也不是很健全,一定要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再動用他的力量!”話還沒說完,就彩光一片罩向了星源,我無語的看著,做事顛三倒四,沒個先後,讓人有個準備,果然他聽了我心裏的埋怨又是不忿的慘叫一氣。
  好在,感覺他並無惡意,而是真的要傳承靈力給星源。
  而且,這個龍神還是滿親切哦。
  室中靜寂,我也默默思索,雖然也曾經有過這個猜測,沒想到我還真是皇族的?皇太子是知道了這點才給我寶圖特意讓我來的吧。可是,星源,守護之星又是怎麽回事?可是見他方才明顯神色有變,身子微震,他是知道的?!居然瞞我!定要審問出來!
  “龍神你這個老混蛋!”我站在荒郊野嶺裏憤怒的大喊。
  龍神那個家夥,居然就這麽把我們運,哦不,是拋了出來!隻記得我們都被彩光包圍了,隨後就出現在這,有本事倒是除了邪教的人去啊,跟我們這顯擺用的什麽啊!
  看著站在身邊,沒什麽異樣的星源,捅捅他,回應是無辜的眨眼,展顏一笑,沒錯啊!
  “喂,那個什麽守護之星的是怎麽回事?”
  星源低了頭,想了下老實的答道:“得了靈獸之識的那天起,爹隻告訴我,以後就是你的守護之星,因為伊豆是你的守護靈獸……”
  見他有些遲疑的神色,我忙追問,“還有呢?”
  星源眼神掙紮下,猶豫半晌還是說了,“爹隻說讓我永遠記得,你是主子,定要保護你……不可有異心,卻沒說過你的身份。”
  我拍頭呻吟:“主子?有誰把主子送人家當丫鬟去!”
  見他也是皺眉不得其所的琢磨想著,我歎氣,估計他是真的也不知道了。不過眼下,最為要緊的是——我該怎麽回去啊!
  一不知道這是哪,二嘛,沒有工具啊!
  瑪瑙還在南方呢,清虹留了幾個小水妖寶寶守著它,天知道會燒到什麽時候,清虹隻說是它機緣巧合的得了那麽多的晶核,一時貪吃都吃了下去,如今必須好好閉關消化一下,也許還可以直接進化!
  夭夭閉關。方才進了密室就發現清虹也不在了,伊豆也沒跟進來。
  還有水妖寶寶們估計是都在山洞中留著。有清虹在,相信他們自己會回去的,倒是我們兩個,我雖然可以直接小飛了,可是太耗靈力,尤其還有星源……
  “唉,看來隻好長征了。”
  ……
  “你說我們幾天能到家?”
  “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這不是讓你猜嘛!”
  ……
  啊!!~~~神啊,不,是該死的龍神啊~~~
  我這麽跋山涉水又不知道路在何方的我容易嗎?!
  “芳兒香巧,小蝶小白小魏,我們回來了!”熱淚盈眶啊!走了三天,終於遇見了商人的車隊,搭了個順路車,輾轉到了大城市一個,又買了馬車,我們總算是還算及時的趕了回來,不過,比大家已經晚了七八天。
  “汪汪!!!”一見到撲到我懷裏撒嬌的豆豆,立馬就踏下心了,把著它好一通折磨愛撫。
  星源也停好了馬車,跟著進了後院,“他們呢?”
  他這一問,我才意識到,是啊,大家早該到了啊,為什麽都沒人理我們?難道是生我們的氣,不會啊,他們知道我們去做什麽了的。
  疑惑的看向剛從池塘中浮起來的清虹,懸身慵懶的飄灑在水麵,微微笑著說道:“可能大家太高興了吧,最近龍宮要辦喜事了。”
  “喜事?!”我們才晚回來幾天,到底錯過了多少節目?!
  “恩,小魏的家人來了蘊良,很厲害的姐姐和一個悶葫蘆姐夫,說是要帶他相親定親去,對方是南鄉惟房絲衣製品的龍頭老大王老爺的三千金,王頡。”
  我正愕然,他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了:“小魏自己不願意,如今,好在小白幫他們解決了。”哦,我總算微微放心,難得這次同去南邊,小魏整日逗著芳兒開心,相處的不錯,要是他這再娶個什麽小姐回來……“不過,小白怎麽幫的忙?”這樣的聯姻,南北兩方的錦衣製造,他們兩家都大有好處,怎麽可能輕易放棄呢!
  清虹眼中露出淡淡邪惡的笑意:“他自己和那個小姐訂了親。”話音一落,人也沒了蹤影,回到珠墜裏避難去了!
  “清虹!你這個家夥,不要說話這樣斷來斷去,最後才到重點好不好?!”
  我怒吼了一氣,院子裏總算又出來了不少下人,尤其是蘇紫,一馬當先,見了我那叫一個親熱:“平姑娘!您可回來了!這些天,龍宮可是鬧翻了天了!唉呦,小魏公子被他的姐姐給帶了回去到他們自己的宅子住了,芳兒姑娘整日關在房中不出來,香巧姑娘還好,聽說白公子定親,還似乎正常的去製作衣飾,可是小碟姑娘很是大發脾氣,幾次和白公子衝突,差點打了起來,連小溪姑娘也來幫著說項了一回……”
  我被她一時說的頭也大了,這都什麽啊,亂亂的,命大家別管這些個事情,都好好領了工錢做工,星源先回去休息,他要是相見小白或小魏也自便。
  我猶豫了下,還是先去芳兒那。
  她的情況最不對,以她高傲的個性,再怎樣也不會讓人知道她的苦處。何況,小魏也並沒有訂親啊……
  進了芳兒的房間,就發覺不妥,這麽劇烈的靈氣波動,練功也不必要啊!急忙趕到她臥房邊,果然見她正盤腿坐了在床上,臉色極其慘淡,頭上是混亂繚繞的靈氣,冷汗順著臉頰流下,衣襟早濕了大半。
  忙出手幫忙調息,走火入魔。看她體內靈氣亂竄,該是練功時心中不淨加上急於求成才造成的!
  終於等到靈氣都平穩下來,芳兒緩緩睜開了眼睛,平靜的,卻是有如死灰,我拉緊了她的手:“你這是做什麽?想練功也不是這麽個急躁法啊!命都不要了?!”
  芳兒抖了抖嘴唇,終於開口:“我見到了,沒想到,居然又見到了,那個男人,那晚殺了我的媽媽,妹妹,要不是四叔死命護著我,連我,也成了他劍下的亡魂。他居然,來了這……他是,小魏的姐夫,雖然早猜測,當初滅我方家的既然是汲昌堡,北方榮辱與共,結盟為友的各家各派都有可能沾染上關係,沒想到,真的確定了……”
  我一時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隻能緊緊抱了她顫抖的身體。
  突然聽她自嘲的笑道:“我一直不敢太過和他接近,就是怕這個萬一,想不到,如今確認了,卻……還是心裏撕扯的疼痛,我就算真的對他沒有感情,也不想,和他為敵……”
  到了香巧屋裏的時候,她正拿了衣服針線發呆,我歎氣,又一個。
  剛才在樓下小蝶依舊很憤怒的說什麽小白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對香巧,不過忽然住了嘴,神色有些尷尬,雨時也一直低頭不出聲,我不禁奇怪,怎麽才一段時間不在一處,大家,好像都生分了好多,而且似乎都有心事。
  抬頭見了是我,香巧勉強笑了下,“我真的以為早放下了,沒想到聽了這消息,還是……這幾天我都沒見他,其實,真的再有一段時間,我就可以好好的和他說再見了,我已經和哥哥聯係過,要回去家裏嫁人了……”這是個,失戀的季節嗎?為什麽,姐妹們好壞的,總要趕在一起?快樂的龍宮,如今,每個人卻都並不快樂。

  水逝花落
  城郊,斜陽偏西,涼爽的風,拂過草場,綠浪翻滾。
  難得宇文才聽了我回來,便放下手裏工作陪我散心。
  對於我的擅自出行,他隻能無奈一笑:“先後派了很多人,去了臥龍山去找你們,隻看到了一處山脈下,死了二十幾個強盜,而且是邪教的手法,死狀很慘,我一直擔心你們是遇上了他們。”
  我側頭看他,很安靜的笑,“從前我也是一直這樣隨意的,也沒出過什麽事。”估計,那些人,是爾雅殺的吧……
  他握緊了我的手,“可是現在不同,世道混亂,你這樣一個人出去胡鬧我怎麽放心。”眼中有溫柔的責備和濃濃的關切,可是……我側頭避開眼,我無法變,我想做的事,一定不會放棄,正如,你也無法變一般,變了,就不再是你我。
  認為我是胡鬧就那樣認為好了,龍脈的事,既然你沒有去,我也不想再講。
  清涼的細雨,灑下,落在臉上,衣上,暈濕。
  抬頭望天,陰雲一片,這是南鄉每晚常下的陣雨。
  宇文流瀲望天道,“快回去吧,還是先避避雨,城郊剛好有間鳴玉坊,雨時的爹爹就是那的掌櫃。”被他牽著手,隨著他急速運氣輕功跑了起來,踏草而行,樹影飛閃而後,手心的溫柔,偶爾回首關切照料的溫柔透明般的笑容,心裏酸酸,知道你如雲上月,那樣的高遠,我卻舍不得放手,想不到自以為灑脫的我,這般無用,這般留戀。
  三層的宅院,古木參天。
  “公子!您怎麽來了,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來。”一個守門的小二一見我們到了,立馬殷切的相迎。
  店中,各色美玉千姿百態,玲瓏可愛,我隨手擺弄查看了幾樣,都未有精魄。
  宇文一麵囑咐著小二:“先不急,我隻是來避雨,快吩咐下麵準備些熱參湯和薑水來。”一麵湊到我身邊笑道:“很喜歡古玉嗎?不如挑幾塊自己喜歡的,不過,這裏的成色並不好,我們可以去三層看看。”
  我乖巧的點點頭,順從的讓他拉著我的手上了木梯,聽話得連宇文都有些害怕,頻頻看向我,寵溺的拍拍我的腦袋笑道:“如今領教了你老實的模樣,我倒寧願你像平常一樣調皮點。”
  我歪頭笑道:“不過有些累,沒了精神胡鬧,你就不怕惹起了我的興致,把你這裏鬧翻了天?”罷了,何苦想那麽多?
  我這是自尋煩惱,這陣子他隻是太忙,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安定下來,也許就可以像現在這樣常常在一起了吧。
  他回頭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很期待呢,看你又有什麽新點子?”
  我也輕聲笑了出來,“鳴玉坊,我倒真想聽聽,滿坊玉鳴之聲,人們常說,玉落的聲音最美,如花開,如……心碎。”
  他溫和一笑:“你若真敢我也沒法子,不過這裏的玉,可都是秦叔的寶貝,小時候我和雨時在這裏玩,不小心弄碎了一塊,他罰了我們兩個兩頓飯都不許吃,還在玉室跪了半個多時辰,連我爹來求情都沒用呢。”
  我嗤笑:“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守財奴哦。”
  “三層,是頂級的玉室,這裏大多放的是些精魄玉石。”停在了三層的小客廳,宇文簡單解釋著。
  “公子,您怎麽來了。”突然一個硬梆梆的聲音插了進來,我轉頭看去,是個四十多歲的人,可是似乎身子受過重創,臉上也有很多的疤痕,眼神卻淩厲的駭人。
  “秦叔!好久不見了,我隻是剛好路過,剛好帶平安瞧瞧有沒有喜歡的精玉。”看得出,他對這個秦叔還是很恭敬。
  我也禮貌的微笑招呼,可是……他得臉色好不善啊!而且,長得好凶,真的是雨時他爹嗎?!
  就在我都快被他盯毛的時候,他總算頓了下,叫道:“常已,帶平姑娘去玉室,公子,我有些賬目想請您過目。”
  宇文顯然一怔,我也配合的跟著另一個老頭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他微微轉了幾個機關,牆壁移動,出現的是個封閉的密室,很多的古樸雕花盒子。
  “這些都是上好的精魄古玉,姑娘請慢慢選,老奴在外麵聽著伺候。”說完,人就微微一躬禮,退了出去。
  我隨手看了幾樣,倒真的是品質沒話說。
  不過最喜歡的還是一個碧綠的盒子裏,白色的玉璧,比目魚首尾相抵,精魄的靈氣很強盛,而且和宇文身上的波動有些相似。
  正欣喜的想要拿出了給他看,突然想起,方才秦叔分明是有意想支開我……我倒要聽聽他們說什麽。
  藍色的水光暈開,兩人正在方才外麵的小客廳裏,顯然秦叔臉色還是很菜,很不滿意的說著:“老爺的意思,公子想來也明白,雨時和你自小就定了親,這些年老爺一直念著你們都小,而且,你向來很合老爺的心意,外麵的事都處理的很好,也不急著讓你們成親,可是,如今就不知又哪裏勾搭了個什麽平姑娘的,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奴婢丫鬟,居然也妄想嫁到宇文家做少奶奶嗎……”
  “秦叔!我一向敬重您,可是,平安是個好姑娘,而且也心地善良,不僅對窮人都多有幫助,此次去解救南方災患,世人隻當是太子和我們宇文家的功勞,實際全憑了她先到了那裏,救了百姓……至於身份,我會向父親稟明的……我想您該是最了解她的身世的吧。”
  宇文流瀲回了一句,秦叔繼續不忿的開口。
  “我管她是誰?我隻知道我也沒幾年好活了,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娘死得早,我隻想她過得好,難道你竟然想讓她嫁了到你們家裏還要看別的女人的臉色?”
  宇文流瀲遲疑了下,又開口道:“這次太子殿下親來南鄉尋找親妹妹,本來是誤以為了雨時便是當年你們從宮中抱出的小公主,後來我雖然解釋過了,他也不該那樣輕信才是,可是此事後來便不了了之了,而且,皇太子特意帶來的宮中很多寶物,據說也都送到了龍宮之中。
  想來平安到底是否真正的公主,秦叔您比我更清楚。現在朝中雖然軍政兩派紛爭漸起,後宮奪位也越漸猖狂,但是我們幾方支持太子殿下,他如今又在東南兩處賑災立功,百姓叫好,相信繼承大統,平定天下也是遲早的事,到時,平安自然還是要歸認皇族,貴為禦妹。
  在我們宇文家,又豈可委屈了她……雨時向來懂事,又與她私交甚好,便是委屈了她不得做正名夫人,我待她們也不會有所偏差。”
  “哼哼,真是你們宇文家的好兒子!滿心算計的都是天下利益與權勢……罷了,我也管不了什麽,反正早點閉眼死了,早點清淨。若非老爺堅持,心疼他妹子的留下的這個女兒,非要娶了做兒媳,我是絕對不會讓女兒進你們宇文家的門的!”
  “秦叔……”宇文流瀲皺眉隻說了一句,卻不再做聲。
  我隻覺得一陣陣發冷,靠了櫃子滑下,不管他待我是真心還是假意,不管他是何時知道的我的身世……至少,我忘了,他根深蒂固的觀念裏,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也許,礙於我的身份,給個正房夫人的頭銜,如今,肯放下身段如此遷就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出了密室,外麵已經雨停,秦叔和宇文流瀲對坐在廳中喝著茶,早停了談話。
  見我跟著老奴進了屋子,秦叔臉上陰晴不定,宇文還是很自然的起身迎來笑道:“倒是選了滿久,可有合意的?”
  我抬頭望著他,難以自抑的眼中有些癡迷也有些憂傷,緩緩笑著托了手上的白璧。”
  宇文流瀲隻看了一眼,便笑道:“你倒會選,這裏麵的精魄是海獸靈犀,當初在神朗時,我和師兄幾個共同捕到了一對,一個做了劍魂,一個便存到了這裏。”
  “還有這些。”我依舊笑著托起另一隻手,抓了一把的精魄古玉。
  他無奈一笑:“你倒貪心,怎配得過來,精玉最好終身一塊,精煉至純,會對靈力修行有莫大好處。”
  “哦。”淡淡應了一聲,翻腕,一塊塊古玉,落下,從袖間滑到裙擺,地上……清脆的碎響。
  不意外,見宇文愕然的神色,我拾起腰間時常佩戴的那塊星源曾經送的古玉,平日它還是一副普通美玉的樣子,輸了靈力,光華四溢,琉璃泛彩。
  “古玉龍騰……大哥的傳家寶貝。”秦叔也站了起來嚴肅的說道。
  我在玉光中微微一笑,貪心?我們都太貪心,你想齊人之福,而我,想要擁有你的全部。
  “公,公子!掌櫃的,邪教,邪教的來了,還綁了小姐……”一個店小二突然跑了進來,不待他說完,秦叔已經飛身出屋。
  我也忙跟了去,還有神色複雜的宇文。
  店門前,一眾邪教的人圍了圈站著,周圍都是宇文家的衛士,爾雅正中站了,他身後,一個蒙麵女子,正製著被他們挾持了的雨時。
  芳兒香巧還有小蝶都跟了來,正憤怒的跟著他們對峙。看來是在龍宮劫持的人。星源和小白站在遠處樹上,伺機營救。
  “邪教果真好本事,卻不知你們如今挾持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孩是為何?”宇文流瀲走近他們冰冷的問道。
  雨時見了他,眼中滿是光彩,很乖巧的沒有害怕哭鬧,滿臉是堅定和信任……我閉了眼睛不再看。
  隻聽到爾雅比他更為冰冷的回道:“我今日雖然是為了妙靈之因而來,可是我和你們宇文家的舊帳還是會算的!當年你若非你老子挑撥離間,柳沅皇朝的昏君又怎會明明結為盟友還驟然派兵滅了我們秋諦……隱忍了這麽多年,給死老頭子賣命,為的就是有一天,我要你們血債血償,全部覆滅!”
  “我們宇文家一向忠君,聖皇既然下令攻陷秋諦,我父親自然是要盡忠支持,何來離間。秋諦皇族禦獸牙曉,難道你便是當年秋諦王宮失蹤的那位皇子,隻可惜居然自甘墮落入邪教,為了一己複仇,助紂為虐,傷害那麽多的無辜百姓。
  不過,你要找妙靈之因,不去尋傳國玉璽,卻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我心中疑惑,低聲詢問清虹,他淡然回複:“妙靈之因乃是至純至淨,最為聖潔的靈花映雪蘭花魂。它便附在曆代柳沅皇朝的傳國玉璽中,有了妙靈之因,便為萬靈之王,統召萬獸。它同除魔斬妖的龍神一同守護著這個皇朝。”
  爾雅也不答宇文,隻是繼續低聲敘說:“沉浮宮三位公子,天命相師沉若,鬼斧藤工沉末,玉器鳴人沉滅。當年皇帝好像有個老婆又擁有了這世上第二個妙靈之因,可是卻在生下的公主夭折後人也瘋了,妙靈之因失蹤……近來我倒是得了消息,原來,竟是當年消失的曾經與國師並駕齊驅的占星言師沉若公子帶走了小公主還有妙靈之因。
  秦滅,沉滅……如今三位公子隻剩了這麽一位還在世,而且有了個不知誰是她母親的女兒剛好也年齡相符,紫氣護身……難道你們還有什麽托辭?
  我們隻要妙靈之因,對公主沒興趣,要麽交出來,要麽……殺了她,我們走人,妙靈之因我會再找的。”
  宇文流瀲沉聲道:“這些隻是你的推測,雨時的母親是我父親的親妹妹,當年因為未婚產女祖父念其辱沒家門便趕她們母女出門,後來,秦叔回來時,姑母已經病死,他便孤身一人撫養這個女兒……你們要找的公主,並不是她。”
  “沒錯,她身上的靈氣絕非妙靈之因的波動。”我也出聲走近。
  宇文皺眉伸了手想要攔我,我隻是輕巧的避開,笑著走向爾雅,圍著他們的衛士都不由的讓開了路。“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爾雅緊緊盯著我看了一眼,“你要幫他?”
  我垂目道:“我誰也不幫,隻是,你們真的認錯了人。”
  邪教的人也都讓了開,蒙麵的女人雖然不甘心,卻也微微放開了雨時,我感受著靈力波動,拿了她佩戴的荷包裏一塊紫玉出來,晶瑩剔透,圓潤可愛,果然是有花魂的。
  “這是認主靈玉,除了主人誰也召不出花魂。”秦叔插口。
  我不理,強行輸了靈氣,召喚,逼迫也要它的花魂出來。
  紫霧漸濃,終於在眾人的驚異目光中凝形,果然,見過花魂的人還是很少的。“你是什麽花魂?”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飄在空中,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脆生生笑著道“紫藤。”又繞著我飛了一周繼續撓頭道:“我和宇文小姐是好朋友,便在她的隨身古玉中做了器魂,可是小姐產下寶寶後就重病去了,我答應她照顧她的女兒,卻因為長期在玉中靈力耗盡沒有補充,被困其中無法自由出入了。多謝你我才出的來,你的靈氣好親切啊~以後隻要繼續吸收自然靈氣,努力修行,我會保護小姐的女兒不再受人欺負的!”
  我淡淡一笑,猛地散溢周身的靈氣將周圍的邪教眾人都推開,抱了雨時借機飛身離地,爾雅一直看著沒有做聲,我也直接將雨時拋給了宇文流瀲,他慌忙出手接了剛好橫抱在懷裏。雨時再也忍不住,叫了聲“流瀲哥哥……”就窩在他懷裏哭了起來。
  我側頭不看,卻聽得爾雅低低一聲:“果然,你才是。”
  抬頭就見他,召了小棉花,羽翼舒展,扶搖而去,臨行不忘賞了周圍的衛士各色炸彈還有……給了邪教的教眾每人致命的一擊,卻沒有再看我,也許,該連我一同恨上?如果我真的是公主。
  銅錢,插在邪教眾人的咽喉,明黃色,沾染了鮮紅的血液,幾人都紛紛的倒下。
  ……看來他最近也滿缺錢,沒用銀子……
  每次出個任務都是手下人一去不回,想來他說的那個死老頭也不會給他好日子過。
  宇文家的侍衛已經將死了的眾人都帶下去處理,芳兒小蝶明顯鬆了口氣,白楓跳下樹,香巧剛好抬頭對上他的視線……讓人心酸的感覺,她的表情,僵硬的卻是連哭都無法的難耐。星源還是靜靜在樹上,沒有下來。
  我也轉身,雨時已經止了淚,靠著站在宇文身邊,甚是親昵的攬了他的胳膊,還在撒嬌,秦叔微微無奈的看著她歎了口氣。
  感受到我的視線,甜甜一笑:“謝謝平安姐姐。”可是下意識的卻更靠向了宇文流瀲。
  我突然很想笑,我在做什麽?!從前隻因為他叫她小妹,就以為已經沒了競爭的可能,卻忘了,這古代,還是可以近親結婚呢……
  那我,不就是第三者了?!
  哈,真是荒謬!我居然成為了我最瞧不起的一類人,一直以為自己是勇敢的尋求想要的感情,原來竟然是在破壞和奪得別人的幸福?
  我揚頭,直視宇文深深凝視的眼睛,感到他心中滿是言語,卻不知該如何述說的沉痛,他的目光閃爍一陣後,突然堅定平靜下來,隻是默默等待……在等待我的選擇嗎?
  輕輕展袖揮手,白壁緩緩的飛向他們。
  “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那樣平靜的說出的話,連我自己都鄙視自己怎麽這麽俗套?難道就沒有點新意嗎?!可是腦袋裏卻是空白一片,再想不到別的話語。
  清冷冷的笑著,居然不覺得想哭,這樣結束也沒什麽不好。
  海獸靈犀,是很恩愛的靈獸,一生隻有一個伴侶。無論相隔多遠,它們的心中都有感應,可以在茫茫大海中,找到彼此。
  一個是玉劍風流,一個是白璧無瑕,靈犀一對是天造地設的姻緣,既然要娶她,就請好好愛她。
  至少我,不能破壞你們,我做不到……
  微微悵惘的笑著閉了眼,也不想看夥伴們或安撫,或歉意,或是同哀傷的神色,展臂,感到淩亂的風,漂浮懸空,自由的飛走,這是我靈力可以禦空後,第一次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施展,此刻,卻已經顧不得這些。隻想,離開。
  十月下旬了,該——回家了。

  第三卷
  辭別歸程
  不知覺的,已經飛到了流光泛彩的星星河上空,晚霞,已經濃妝豔抹暈紅了整片西天空。河水金紅色的波光粼粼。
  沿河而下,又想起了雨時曾經憧憬的笑著說過:“星星河下遊的美麗胡蝶穀中聚集了一個深潭,聽說,真命相屬的戀人在那裏共同看到彩虹的話,就會得到幸福。”
  也許,他們會在將來,同來;
  也許,他們曾在過去,來過。
  靜的山穀,百花綻放的甜蜜,彩蝶紛飛,細雨過後,洗滌的不然塵凡的清靈。
  湖麵光線斜斜照耀,絢麗的虹色如夢。
  風中,有濃綠或是淺黃和殷紅的落葉飄零。
  我們相識在風花揚舞的季節,那份朦朧的心動,旖旎夢境般的感情……如今花期已末,才知道,原來落花是一種美麗,卻同時也是一種淡淡哀傷的無奈。
  出神的望著河麵,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踩在草上,衣料磨娑著很好聽。
  不用回頭也可知是誰。“你說我是不是很傻,自以為是,自作多情,我以為是好心的幫忙姐妹們,結果鬧到現在這樣的結局,我以為……原來自己更是像個小醜一樣,胡亂鬧騰了這麽久,到底在幹什麽……”
  微感無力的靠樹抱膝坐了,下巴擱在腿上,“我真不知道來這裏是對,還是錯,如果我從來沒來過……”
  如果我沒有來過,平安,就那麽順其自然的死去,芳兒香巧還在府中做丫鬟,不必想什麽愛恨情仇,每天隻要做好手上的事,就很開心。
  小白小魏在園中學武得成,出來曆練,作兩個少俠,然後回去繼承家業,娶妻生子。
  星源……還在藥園,純淨的世界,可以繼續做他得呆子牛,沒有煩心的事,偶爾背著他的老爹偷學些武藝。至少,他也不必要守護他的公主,背負死衛的命運。
  而我,也許長眠,也許,會輪回轉世,忘了從前的一切,開始新生。
  星源也在我身旁蹲下身,我最喜歡見他的黑色衣擺如水一樣,落滿地,鋪得一片溫柔。
  突然看到他遞來的小木人,“可是你已經來了,就別走……我喜歡平安,尤其是開心快樂的平安……不想失去她。”
  我驚訝的側頭看去,黑色的眼眸,依舊是夜幕一樣的深沉,大海一樣的廣闊。
  微閃的光芒,如繁星那般攝人心魄,也如同海中漩渦,讓人深陷。
  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是滅頂的感動與震憾。星源能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大的勇氣……伸手觸到那精巧可愛的小木人,感到如同那聲音一般的些微顫抖。
  清雅秀麗的宮裝衣飾,笑容卻是俏皮淘氣的。緊緊攥在手心,捂在懷裏,彎了彎嘴角,這是我平日的笑容嗎?
  仰頭看天,隻因覺得眼中水氣漸重,我怕它凝成珠串掉落。
  心裏卻是一片空白,從沒想過的場景,要怎麽應對……
  遠處的水麵,傳來水妖寶寶們的嬉鬧聲,看來他們都很有覺悟,沒有偷聽什麽,就是不知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拍水聲越漸響徹,潭水本如鏡,如今卻不時擊起了一股股高浪,失力消散時,霧氣滿空。
  夕陽終於在落下前,將最後一縷餘暉投射而來,我見到了,滿空繽紛錯雜的七彩天虹……
  側頭看,是星源也同樣安靜祥和的側臉,專注的眼神也在看那,光影折射,虹彩變幻。
  “香巧一早就搭了商隊的馬車走了,不過倒是可以放心,項公子也同她一路回了東澤,有他照應應該沒有問題。”芳兒拉起了正我在被子中,睡到日上三竿的我,淡淡笑道。
  “哦。”點頭,留在這裏,更是痛苦,不如回去,不見了,心也就沒那麽痛了。“我也決定明天就走了。”
  芳兒看我,輕輕一歎:“我要在這裏繼續訓練我們方家的死士。等了很久了,應該快到時候了,溫澤給的情報我都看了,汲昌堡,早已經在邪教的控製下,滅我方家的,恐怕也就是邪教。”
  “自己保重,別衝動,不要冒然出手,記得提前聯係我,邪教的人,有很多秘術,防不勝防。”
  “知道了!小平丫頭!~”
  我也笑著抱了下她,在一起這麽久,終要分開。
  午飯時,小魏來找,芳兒卻已經去了琉璃廠下的基地,她想消失下去,誰又找得到。我看他還是委屈得一臉茫然不知狀況,也不多嘴,隻是吃飯。小魏急得跺腳就又出去了。
  如今隻剩我和白楓星源,吃得無味,飯後去看小蝶,她和小白一直鬧著矛盾,偏偏她的好友千音還在白楓的劍中潛修,這讓她更是鬱悶。
  雨時沒有來,小蝶見我,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雨時是我的好妹妹,知道了她和宇文公子的婚事我也很震驚,而且,沒想到她會那麽愛她的表哥,我一直以為她隻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小丫頭。”
  我也笑著釋然:“她能開心就好,我不會和宇文在一起的。”小蝶輕歎:“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妹,我哪個也不想見了傷心。她,也大了,如今親事也定了,我想我也可以放心走了。果斷日子,我會同芳兒一起去北方和皇城,幫她報仇,而且……也要見見那個負心的男人。”
  在龍宮帶了這麽久,是真的有感情的。
  下午和姑娘們一同又做了幾個化妝品禮盒,準備帶回東澤給姐姐和其他好姐妹的。又去學堂看了,小溪雖然舍不得我走,卻是畢竟百年修行,灑脫的很,隻是拍了我的肩膀笑道:“我會選擇合適的人,來接任校長的,等到閑了,還是會找你玩的!送你的小蛇劍,可別丟了哦!”
  孩子們的讀書聲,仿佛最幹淨的洗禮,哀傷,煩惱,統統不見了。
  和女孩子們一起打了絡子,畫了好多的花樣送給了大家,看她們都是興奮欣喜的笑著說要繡了這個當畢業設計的作品!(幾:都是平安在學堂中灌輸的現代名詞。)
  回了龍宮,已經是晚上,月色當空。
  才翻牆回了後院,就見白楓正坐在房頂喝著酒。他一向是很自製的人,除了談生意應酬,過節偶爾少喝點娛樂,隻有心情很不好時,才會如此這般的海飲。
  又是十幾壇碼在房頂,我笑著落到他身邊,也盤腿坐了,抱酒喝起來,今天我也有理由了!失戀啊!多麽偉大的事!
  白楓自顧悠悠說道:“我知道,你們可能都在怨我。我也不在乎,其實,我也是想了很久才下的這個決定。從前我一直以為,隻要好好待她,給她一個名分,永遠不離不棄,便不算辜負。
  可是她並不快樂,也許因為,我一直都不愛她……如今,聽說項公子很傾心她,我查了那個公子的背景和為人,是個很不錯的人,至少比我更能給她幸福,不如,還她自由。
  王小姐,我已經見過了,是個很聰明精明的人,她要的隻是聯姻的利益,和少夫人的身份,我們是合作,誰也不虧欠誰……”
  我安靜的喝著酒,聽他自己慢慢說著。
  又空了一個酒壇,隨手換了一個滿的,拍拍他的肩笑道:“至少我不怪你,甚至要感謝你。如果不愛她還娶她,隻會誤了她一輩子的幸福,長痛不如短痛嘛!而且……從前我自以為聰明,管得太多了,現在……我不再多管閑事了,隻是尊重你們的選擇。
  無論怎樣,我們大家都是最好的朋友!”
  然後就是安靜的猛灌著酒,都沒再說話,可是白楓的表情卻好看很多,果然理解萬歲!有了不快憋在心裏總是不行的,說出來,才能暢快。
  月夜星空如同昨日,那一次他醉了,這一次,我同醉。
  “一路順風。”腦中暈暈的,分不清是他的話還是風。為了體會眩暈的感覺,我特意沒有用靈力護著,隻求真實的一醉。
  “我會常來玩的。”胡亂應了聲,擺擺手就跳下了房頂,好在輕巧的沒什麽閃失。不過腳下輕飄飄,走起路來,總覺得天暈地轉的,真好玩,很刺激啊,不由嘀咕著:“雲霄飛車,海盜船?”
  白楓落在我身邊,扶了我,淡笑道:“真難得你也會醉了。”
  “嘲笑我……”憤憤推開他。
  卻被他緊抓了手腕,我歪頭看他,眨眨眼,月下白衣的少年,還是一如初見的儒雅秀逸。模糊的看不清他眼中神色,隻覺得似有言語。
  半晌,他鬆了手,歎道:“以後自己小心,還是別喝醉了,一副迷糊相。”
  我摸了門進去前,回首,他還站在月下,風中衣發微微拂動,靜默的看著我,給人一種很落寞的感覺。
  我一邊夢遊般摸回自己的房間,一邊暗自惋惜。
  但凡選擇了權勢與利益,也注定了要與孤獨為舞的,小白……
  總算沒事了,清虹帶了水妖寶寶們出去四處打探消息,觀測局勢去了,對於邪教,他還是很上心,謹慎應對的,真是個好妖怪。隻留了個小水妖給我當水鏡,以作聯係之用。
  我和星源隻雇了輛馬車上路。省錢沒要車夫……其實主要是不喜歡再多個外人。顛簸的行進著,豆豆窩在我腿上睡著,最近它一直是每天起碼睡十八個小時以上,醒了又多半時間要用來吃東西……我真的懷疑我在養小豬。
  靠了車子側壁,發呆出神,那天對星源的話,我是裝傻充愣的沒有回應。
  真是孬種,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我隻知道,我會心疼他,也會因他而開心,更是本來離開宇文的傷痛,因為有他陪在身邊也感覺舒服很多。
  從前,對他的感情我從未留心注意過,如今知道了才發現,不知何時起,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滿了壓抑的深情和無奈的掙紮。
  也才明白,他隱忍憂鬱的神色,不是按照我說的裝出來,而是無法克製的內心呈現。想想我的無心言語行為,豈不是傷了他的心很多回?!
  正走神發呆,忽然急行的馬車一頓,我可憐的腦袋立馬和前麵的車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咚”的撞擊聲,顯然讓星源很緊張,跳下前麵駕車的座,繞道了車後打了簾子歉意的問道“平安,那個,沒受傷吧,剛才看到一隻小兔子從前麵跑過,我……”
  擺擺手,扶著腦袋苦笑:“沒事,新手駕車能有這個水準,我已經很滿意了。”
  抬頭才看出,他眼中有些恍然和失落的神色,想起我們現在還是有些尷尬微妙的氣氛,我幹笑了下:“有點口渴啊,附近有沒有溪水。”
  “我去看看。”人影立即閃開,飛身上樹,向遠處尋去。
  強烈鄙視我自己……這是什麽破爛理由,我的儲物空間裏,各色美酒和飲料,應有盡有。
  下了車,看著遠山輪廓,碧草連天,隻對這遠處樹影發呆,心裏翻轉的念頭不斷。
  很快,黑色的身影又從遠處回來。欣喜的淺笑,眼眸中明亮的暖色,仿佛永遠眼中隻你一人的凝視……心口有些微微的疼。
  接了他遞來的小竹筒。“林盡頭就有一條小溪沿石而下,水很清澈。”
  就到口邊淺淺嚐了一口,很甘甜清爽。可是看他……趕了大半天的車,我們兩個車裏車外的都在發呆,沒有吃過東西也沒有河水……幹澀的唇,突然感到心酸。
  沒有忍住,低頭,一滴淚珠剛好落在了竹筒中那狹小的水麵,漣漪一片。
  “平安?”星源驚慌不知所措,我抬頭間忽覺輕鬆,原來隻有左搖右擺時最絕痛苦,真的下了決定,竟然是如此輕鬆。
  “星源……”我瞧著他,緩緩問道:“要是你老爹不許我們在一起,你願不願意跟我私奔?”這一次,我不想留下遺憾,不想辜負不論是我的還是他的真心。更不想,因為自己的猶豫躊躇弄不清自己的感受而再錯過。
  至少心中明了的是,一直以為我是獨自前行,他們隻是順路的夥伴,如今才明白,對於他的陪伴我竟然已經習以為常,有他在身邊就像呼吸樣自然。捉弄他,聊天談笑……孤寂時,不自覺的我會轉身向他,尋找一絲安慰。
  如果,今天沒有他人仍自身邊支持,我真不知道,我怎麽麵對現在的這份獨自回程,不同來時熱鬧輕狂的孤獨,怎麽獨自承受這份強烈的反差。
  “我是平安的守護之星……永遠,也不會離開。”被他緊緊擁在懷裏,欣喜的發抖的聲音,在耳邊清晰而過。
  溫暖安心,陽光與青草的味道,眯眼靠在他的肩上,今天很放縱自己讓淚不止的留,究竟時為了現在的感動還是,強忍的昨日舊帳。
  等到淚痕拭幹,過去,已經永遠成了過去。
  我清清嗓子,對天大喊大笑,原來遭遇了感情,連我,也會變得如此混亂迷茫,方寸亂,不比心更亂,這樣的軟弱……
  現在,就讓我輕鬆的作回自己吧。

  姐妹歸屬
  “哇啊!~他笑了!!!啊呀,又開始吃手指頭了~”我一邊抱了小寶寶,歡喜的親親他水嫩的臉蛋,一邊跟姐姐報告。
  七夫人側坐在軟塌上,溫柔含笑。珍珠做著手裏的夥計,也好笑看我們幾個又一次上演爭奪戰。
  果兒急道:“平安姐,讓我也抱抱嘛!”
  嬌蕊也脆聲道:“姨娘,蕊兒也要抱弟弟。”顛起了腳,扯著我的衣服,看看小寶寶又懇求的看看七夫人。
  我惡人狀:“小寶寶現在還太小,你們又不會照顧,統統別妄想!快去把夫人的參湯端來。”
  果兒不服:“平安姐也沒生過小寶寶,怎麽就會照顧呢?”
  我差點閃到腰,不過手裏的小外甥還是給我抱的四平八穩,這可是吳家的大公子啊!要是傷了他,老爺不跟我拚命。
  ……
  這些日子,幾乎每天我都和姐姐蹭在一起,親自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小寶寶剛好在我們回來後第三天生下的,好在沒回來晚了。
  那時可真是合府歡慶啊,忙得我們綠竹苑那叫一個人仰馬翻,好在有上麵生養過得夫人指點,我又有點理論知識,倒是也把寶寶照顧得健康著裝成長。現在就已經很有風度的每日都會拚命的露出他小帥哥迷人的笑容,真個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寶貝寵兒啊!
  說起來這些個夫人如今感情倒是都很不錯了,原來我們走後,七夫人便聯絡著,攛掇了大家時常小聚一下,從飲食衣飾到健美體操,一直到最後所有人都墮落成了她的娛樂密友,人多時玩撲克,少時就麻將……連老爺都常抱怨被這些個夫人給冷落了自己,不過,心裏偷著樂就是了,如今除了剛分娩的七夫人,還有三位夫人都是挺著大肚子呢,他是欣喜的滿麵紅光。
  而且老爺最近還有個大忙事,那就是天天躲在房中,查經翻典的,琢磨著給他的兒子我的小外甥起什麽名字。
  七夫人說,“老爺好像已經都寫了幾百個名字在紙上都很喜歡,正愁著不知選哪個好。”
  我笑著出主意,“要不,把所有的名字都寫在不同的紙片上,揉團抓鬮吧。幹脆讓咱們寶寶來,正好,幫他的其他幾個沒出生的弟弟妹妹一起定了名算了,省得麻煩。”
  七夫人滿感興趣的若有所思,屋裏聽了的丫鬟都笑了起來,“也就你想得出這樣不正經的法子!”
  結果那天晚飯時,老爺不知打哪聽了此話,拍桌怒道:“你們這群胡鬧得小丫頭,名字大事豈能兒戲,這是誰想的鬼點子?!”
  眼神不怎麽友好的卻是瞧向了我。
  姐妹們很齊心的伸手指向了七夫人。
  老爺那臉變得叫一個神奇啊!立馬沒了脾氣,笑著對七夫人溫柔道:“夫人還真是總有這麽多的新奇想法,聽起來,也滿不錯的……”
  我同大家一起忍了笑,渾身直抖,虧他不害臊。不過,七夫人一直來倍受老爺寵愛,倒是人盡皆知,如今更是母憑子貴,老爺隻差沒把她寵上了天。
  尤其她一直蕙質蘭心,從不恃寵而驕,而是善待下人,與幾位夫人和氣相處,如今在這個家裏,倒是真的過得穩妥滋潤。
  晚上,我便帶了伊豆去藥園看看星源。
  白天時,他會去中園,和學藝的師兄弟們切磋武藝,酷酷的教習比劃,還真有點小教官的樣子。晚上,我每次都是以偷襲出場,兩個人好好打一氣。
  這些天,雖是太平的安然度日,卻也沒忘了,外麵,畢竟是戰亂不止。
  清虹線報,這一個月來,
  南方宇文公子帶著同盟軍,同小遊一同到了東澤,共對吞食了沙城寨的邪教,久戰終勝。如今天下四方,隻有北方早已徹底被邪教侵蝕同化,獨立對付東南西三方勢力。
  正中的皇城,太子回朝後,朝中軍政相鬥日益激烈……
  我在安穩的吳府高強內,歌舞言笑,聲樂太平。
  也許某一天,外麵疾馳而過的身影中,就有一個是曾經相識。隻是,畢竟已經逝去,也就不必再緬懷。
  唯一讓我開心的是,最近東澤的客流量大增,蓮兒欣喜道我們可是賺翻了。
  爹爹新近閉關打製的一把寶劍,更是被一位皇城高官武將以天價求購而走,小勇的作品,我們也給新開了個店麵,火爆熱賣。
  如今木子的名號已經幾乎是人盡皆知,根本無須廣告,開業那天,幾乎擠爆了門,才幾日就脫貨,最後我們幹脆采取了定製和拍賣製度……
  “看招!”又是飛紗纏繞過去,星源嫻熟躲開,不過,我隨手又是靈氣指一記,他急忙翻轉避開。好嘛,越來越機靈了,嘿嘿,剛開始我的靈氣指可是攪和的他手忙腳亂。
  便是不在意其他的人,懶得再管邪教的事了,交給他們自己拚殺好了,卻又放不下芳兒她們,以芳兒執拗的性格,家仇必抱,哪怕會因此送命。
  現在還不是最後的時候,我隻管安心在家好好練功提升功力就好。
  可是怎樣都無法煉至第四層,從沒有經驗,那畢竟事傳說中的一個境界,我不知道,是我的功力不足還是境界不夠。
  好在星源的進展倒是很快,已經到了第二層的瓶頸處,突破了,他便可以進入第三層。
  真希望他可以避免將來的危險。
  天命相師沉若公子,占星問卜,神機天算,傳奇般的人物,不想居然就在身邊,還是星源他老爹。
  既然他說星源不可以習武,否則將來命定難說,那我們就要從現在開始好好準備,應付各樣危險。
  隔空控製了另一段飛紗,從背後偷襲。不忘加點藥粉暗器,我是不會留情的,對付邪教,我們要防備到任何一個方麵,他們是不會講什麽規矩章法的。
  夜風襲來,冷香滿空。
  東澤氣候溫濕,如今十一月中了,自然已經冷得稍有凍人,我們都換了幾層厚的長裙錦衣,有時出門也會著了厚絨的垂絲繡花背心夾衫。
  星源抽劍點落了幾處暗器,紅色劍氣畫起一個個美麗虹弧。
  我不懷好意的笑著,聚了靈氣,凝起最後一擊。白色的光團星星點點在周身閃耀,這可是我的新招式,流星密舞。銀色的光影迅即的向他墜落,那是淩厲的攻擊,風聲鶴唳。
  想起剛回來,見到沈管家的時候。
  他見到我們牽手並肩站著,那臉色叫一個豬肝啊!而我甜甜向下他一笑,一副我賴定你兒子了的神色,他那叫一個無奈啊~居然沒有忍住,微微歎息一聲離開。
  靈氣的劇烈波動,周圍的花草本已漸枯,如今折斷瑣碎,飛屑滿天。
  旋轉迷霧的光團圍繞著星源,我小心的控製軌跡,希望可以將我對第二層功力境界的體悟透析給他。
  星源竭力運了全部的功力,撐著靈氣防護層,防禦抵抗……
  每次對練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會累攤,一個在樹下靠樹調息休息,一個,掛在樹上半死不活……沒辦法,我大麵積攻擊,還要製造點美麗的光影效果,我,我容易嗎我。
  該走的時候,找了半天,總算翻出了正栽在樹根處,睡得死死的豆豆,星源已經站在了樹下,迎風相送,平和的眼裏,氳氖的是層層溫柔,平日飾在臉上的冷漠肅穆,如今半點也找不到了影蹤,隻有柔和笑容,如那暗夜中的沾了露水的小花,開的幽靜,肆意的任自己綻放生命的紛華。
  沒有什麽多的言語,微微一笑,踮腳湊到他身邊輕輕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吻。
  嘻嘻,說起來第一次我突發其想,鼓起勇氣,突然拽了星源的衣服,親了他一小下的時候,他整個是石化掉了,但隨後卻是迸發了全部的熱情死死摟緊了了我,臉上幸福燦爛的笑容即使在夜色中,也讓人覺得耀眼。
  “我回去嘍~”嘻笑期待的望著他,星源還是一直以來略帶緊張和小心翼翼,輕輕在我臉頰上溫柔的一吻,靜靜滿眼的笑意,仿佛是最溫暖的清泉,流入心田……MS從前電視裏就是這樣演的告別吧。
  開心的抱了豆豆揮了揮手,飛身隱入了夜色之中,估計這回小寶寶還鬧得歡呢,他可沒什麽時差的觀念……
  第二日,和蓮兒,香巧還有喜由姐一同到了我們木子燒烤的VIP房聚會,圍鍋邊邊吃邊說笑。
  蓮兒如今完全成了一個女強人,幹練得很,神色間自有一種威嚴冷厲,讓人敬服。而且……還是抱的獨身主義,真是比我更像穿來的。
  香巧回家已經一個月了,依舊美麗溫婉,又更比從前嫻雅安靜很多,華貴錦衣,溫然的色彩,任誰見了她,也隻覺這樣的玉人兒,自來便是一位大家閨秀,名門淑媛。城中人都知道,木子燒烤的華掌櫃有位美麗賢惠的妹妹待嫁閨中,如今一位南鄉的貴公子已經送了聘禮,整日殷切追求。
  喜由姐也神色間笑意盈盈,幸福透顯,這倒是我沒想到的,她居然和善鋼走到了一起,還說年底就要成親,劉媽媽一直是她照看的,如今病已大好,又得了這麽一個貼心孝順的兒媳很是開心喜愛。
  緣份真是奇妙的東西,不是誰可以經營……
  “喂,又發呆?”香巧推推我輕笑。
  蓮兒不留情麵笑道:“出去一趟,回來倒是又呆了不少,而且,還發現了還是我們的呆子牛好,居然真個就湊到一處了。”
  喜由抿嘴笑著看我不滿的反攻,笑鬧一片。
  “對了,平安是不是也該準備嫁人了?”蓮兒又撿了塊大的肉,細細烤好了丟給我,曾經我就說,她做的烤肉最是火候好。不過今天還沒來得急享受她的烤肉,就被那句話差點嚇得咬斷了舌頭……
  這個,太早了吧……我,我就是按曾經的年齡算也不過二十,現在這個身體更是才十五歲……居然要結婚?!法定年齡還沒到。
  香巧取笑道:“看你平日鬼靈精怪的,居然一碰到了感情的事,比我們還要多了幾分傻氣。”
  喜由笑笑也插嘴:“其實,我們女人一輩子,有個真心待自己的人,就是最大的幸運了。何求什麽大富貴的人家,要我說,也就星源能一直這麽寵著你,隨你胡鬧。”
  我嘟著嘴,苦笑:“今天的聚會怎麽倒成了遊說大會?!你們!都給我好好吃!今天不撐死別想回去!”我憤憤不平的起身,熱情的嘿嘿笑著幫大家不停的烤肉,又分給她們。
  對女人報複最好的辦法,就是要把她喂肥了,再讓她辛辛苦苦的去減肥~YES!努力中。
  嘴裏雖然惡毒邪惡的笑著,大家都不由得吃得小心翼翼,無辜看著我的精彩變幻的臉色,其實,心裏還是甜滋滋,也許,現在的結局和我預想的不同,可是,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最真實貼近的幸福。
  也許平凡簡單,卻是可以一輩子走下去……
  言笑奄奄,杯酒就口,滿室的笑語歡聲,一直到華燈初上,萬家燈火齊明。出了店門,幾人一起閑散的溜達在街上,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看著路人行色匆匆抑或緩步交談,都,過著自己的生活。
  風,沒有變過,隻是曾經我一直在關注那天上的浮雲,為它的流動變幻而感傷;如今,突然覺得有些厭倦了隨風起伏,順從人意的生活。
  很想去自由的玩笑山水,拜訪仙怪,也許,可以嚐遍天下美食,也許,可以賞遍世間風景。疲憊閑暇時,一間天水雲之間,雅致的小木屋,安靜生活於自然之中,可以容身,遮風擋雨足矣。
  也許,我該辭工不幹了,如今的吳府,再當個侍女下去,也已經沒什麽好發展的了,確實沒了意思,也該換個活法。
  雖然,目前還有些小麻煩和牽掛,還要等到,太平盛世,還要等到,見到姐妹們都有了好的歸宿去處。【番外】星源篇
  其實他也很
  聰明,武功隻需偷學也像模像樣。
  勇敢,打破背負的使命敢於表白。
  穩妥,行事絕不冒險要穩操勝眷。
  內斂,如其字不顯鋒芒內裏靈秀。
  不是仰望,而是將平安當成了自己的陽光……
  初見時,平安夜晚獨自冒險取藥,自己最疼愛的豆豆也被她降伏,甚是親昵。自小孤獨沒有玩伴,她可以揮手招呼,笑容燦爛自然,不介意什麽場合規矩。終於,習武的心願得嚐,因為有她在而靈獸識主,卻也知了兩人主仆的身份。之後每日送了牛奶過去,聽大家閑言碎語,她滿不在乎,自己卻是心緒漸亂。
  她不知道,自己隻是,她的一個奴才,隻是一個,必須為她生為她死的衛士。她會笑言相對,會回贈製好的奶糖,也會頑皮的對著其她的丫鬟們扮起鬼臉。每次見她俏皮都忍不住想笑,活潑自由,快樂的女孩,明如豔陽,清若池水。眼看著她,活力四射,瘦弱的身體一點點健康起來,古靈精怪更是越漸增長。不再裝作無助,而是會伶牙俐齒的反唇相譏。也不再隱忍光華,越發的從丫鬟中超顯出來。
  元宵節,大家早認定他們是一對,他難以自抑心中小小的渴望,也許,可以擁有靈動的她,也許,可以……
  鼓足全部勇氣,請燈謎,她竟可以一下猜出自己的心思與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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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父親雖教了他讀書寫字,選藥試醫……
  卻也告訴他,必須要懂得斂忍鋒芒,不擔一絲風險的穩操勝眷。
  這滿園的藥,隻為延續一個重要的人的性命而栽,曾經,他守護的是藥園,更是一個素未蒙麵的人。沒有選擇,父親說這是天命,他的一切生來為了那人,所以,如果學得武功,他定要為了自己的守護而拚命。
  難改宿命,父親卻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想去挽回扭轉,不會武功,永遠留在這個園子裏也許就不會有危險了。可是,因自幼對武功的癡迷和天資,領悟何其容易,明知父親為的是自己,卻禁錮不住自己的心而偷學。
  他們相見,父親終於無奈的歎氣認輸,告訴他,
  如今的她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她,也正是他要交付性命來守護的人,她不會潛居淺淵,終有一日會離開,要守護她,必須讓自己做到最好,他努力拚命。
  靈獸之識,守護之星,拜師,入門…不過形式。
  真正變的隻是,他已經和她的命運連在了一起,永遠不能分開,除非他的死……
  圖騰,畫龍點睛,父親的愛,就像讓自己如同龍雕禁錮畫中,沒有危險,卻也因沒有眼睛而無法知道外麵真實世界的美麗。
  等待的,是誰可以點睛一筆,讓他知道光明的滋味,讓他,可以飛翔。
  即使外麵狂風暴雨,雷電交加,他也願意去翱翔——龍翔九天,便是死也要死在雲山之顛。
  ―――
  於是,甘冒父親的責罰,猶豫再三,還是隱隱向她表明心跡,隻是她並不明白,他隻有待她才會慌張失措,才會全然相信,她看向他的眼神,永遠的透明清澈,也許,永遠也不會改變。
  她有他全部的渴望,有他想要的灑脫,自信,明快,果斷……
  吃她親手製作,遞來的湯圓,心中千頭萬緒,隻能低頭默不作聲。
  她也有回贈禮物,親手裁製的手套,那是一份不曾體會過的心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奢求如此之多,但是實際上,已經控製不住如此去做,家傳的古玉,那是父親送給母親,母親又留給自己的遺物。
  送給她,她會在意嗎,然而他看到了,她每日都有佩戴著,這,算是希望嗎。
  其實,自小大多是一個人,他不知該如何與別人相處,會躲閃,不多言語,凡事隻是笑著應對,大家叫自己呆子,也未覺不好,他有自己的一片淨空,隻沒想到有天會有人闖入。意外中的意外,晚上獨自苦練劍術的時候,她會隨伊豆同來,
  躲在暗處偷襲,那是第一次遇到危險,自己驚慌中暗罵沒用。誰知現身出來,是黑衣夜行頑皮懷笑的她,習慣的欣喜而笑,心裏卻也有失落,她太過出色,自己又何來能力可以守護她?她要教自己更厲害的功夫,她再問自己夢想。脫口而出大俠,從前聽大家說,隻有英雄才配美人,而他怎麽才配得起主人。其實心裏酸楚知道,這隻是一廂情願的夢想,他是她的死衛,永遠隻是下人仆役?而且,如今如此不濟的自己,癡心妄想。臉燙的低頭,他怨自己沒用,他恨自己無法擺脫命運的束縛。
  他老實的交代,他的成長,他的渴望,還有他對父親的懼怕,不是因為父親對自己嚴厲,而是因太過愛護,太多付出……
  她說成為大俠的必備條件,他相信她的所有話,即使很……特別,言論新鮮,他心虛冒汗,這便是他與她之間的差距吧。恍然的點頭,聽她的安排,咬牙堅持,怎樣的苦累都可以吃,現在的自己,就是做她的死衛也還不夠資格,更別妄想……
  一同出玩,連個風箏她也想的出鬼點子,小白小魏則又教給自己。
  不知道,她見到時究竟是什麽表情心境。
  郊遊,快樂同行,喜歡安然自在的自己,水色天清間,安然垂釣,偏有她來搗亂,那樣恣意灑脫,可以用武器對付閑逸的魚兒……
  疑惑,同父親教的不一樣,她要的是收獲的快樂,而不在意手段。
  從未有過的開心玩樂吃喝說笑,更是一同去了人人向往的姻緣樹,他不知道,他的兄弟們待身邊的人到底有多深的情感多真的心意,沒有求了姻緣簽同來,因為他不想倚靠和遵循命定。
  陪她收集鮮嫩的桃花,她邊笑邊快樂的嘀咕著可以作吃的,可以美容養顏……
  也有小小意外,
  出遊也可帶了妖怪回來,他們也許像自己一樣被吸引,留在她身邊。
  而後尋找劍魂,他從未想過捕捉,生靈皆有心,沒人可以強迫收取,同去,卻打算旁觀,隻是為了陪伴。
  意外的得了鷹靈的認同,得了寶劍,他比她們更加意外,然而她很開心,所以他欣然收下。
  燒烤店開業的劍藝演示,招來很多覬覦寶劍的人,他聽父親說過世人的貪婪,
  他覺得厭倦,不想理睬,雖然那不是自己能決定。他還是不願相信,為何惡?
  依舊不變如往常,晚間自己專心練劍,等到她歡欣雀躍的趕來,已經習慣每晚可以見她,她說活人特訓,他驚訝她是專來對敵?
  該是他保護她,如今卻是她在處處維護,怎樣才能改變,何時?
  你約了人?寧願真正如此,他不想依靠她,卻知道自己難應付。
  先來的是些小角色,他可以輕鬆對付,她就壞笑著在旁邊用藥,漸漸的來人越發厲害,他不想殺人,他更不想依靠鷹靈的力量,獨自硬撐,中了暗器,他隻覺得悲傷,果然自己是很沒用?
  於是他見到了她真正的出手,迅如閃電,毫不——留情。
  她使用的是精魄武器,她用的鷹靈殺人……為了他而殺人?
  他難忍的震驚,怔怔看著她,她會耐心解釋,婦人之人隻會招來殺身之禍。
  幡然醒悟,她從來做事不講手段,隻要目的達到,他要保護她,他——不必顧忌,行俠便要除惡,進攻便是防守,既然定要出手,寧願以後的鮮血染在自己的手上。
  而後更見了平日俠義稱頌的沙城寨的長老,陰毒招數,憤怒數落的同時,更加堅定,原來表麵的正義風光如此虛浮,那他也要同她一般,隻要行事為正,何苦在意手段,何苦束住自己手腳。

  皇城舊事
  邪教在東澤的勢力在武林同盟聯手攻打下,也許是因為意外,也許是此次聯盟的勢力眾大,一個月,便已經已經潰散敗退。一路北撤,有的趕往汲昌堡,
  有的回了皇城秘密之地,還有不少,仍然在途中,避開武林人士的追尋。
  人們都清楚,等到他們都回了邪教總舵或是再次占地聚集凝結起來,可就沒有那麽容易對付。如今圍追捉捕潰逃的邪教中人的武林人士倒是一路來熱鬧的碰見了很多。
  太澤山,因為險峻,如今倒是有不少的邪教中人藏匿其中,圍追眾人倒也拿他們無法,僵持數日,仍未拿下。
  “調整角度,上麵的,給個全景……裏麵石室裏檢查過沒?”我和星源在山間尋了一處隱秘之地,鋪了毯子,愜意的吃著午餐,喝著清泉,一麵帶著水妖寶寶化成的冰藍色墨鏡——實際成了全息無線電子眼睛,那邊,幾個水妖寶寶們去了洞裏給我好好探查,我這邊悠閑的看著影像,嘿嘿,這幾日清虹他們路過時無意發現了這裏隱藏的邪教教眾竟然有百十人,看來山下那些個聚集的武林人士就是為了他們了!
  於是,終於我們又有了出手的目標,嘿嘿,飯後休閑,小小運動一下有益於身心健康。
  “記清楚了?”我側頭問還在仔細看著實況轉播的星源。他摘了墨鏡瞧來,靜靜點頭,眼裏有隱隱笑意和興奮。
  哼哼,我們這幾天可是也闖出了些小名號,有的人叫我們是什麽獵狩雙俠,還有什麽夜衣俠侶……雖然名字俗了點,好歹也算個小名人了,也算是幫星源小圓個夢吧。
  “小心,今天出手可要快,不能放一個出去!”我迅速的起身,收拾了地上吃得喝得用的,統統存回儲物空間,星源早已經嚴陣待發,站在峭壁上,臨風望著遠處那個被我們密切監視的山洞。
  已經向西北行了三四天了,氣候漸冷,幹爽,風高天晴,正午的陽光也隻覺溫和。
  星源還是黑色長衫,繡跡星星點點,風中翻飛中靈動忽隱忽現,黑色的綢褲和綁腿軟靴上,安置了各種暗器,機關,回頭期待又嚴肅的望來,長發飛舞,鬆鬆的隻用黑色鍛子束起,飄逸冷峻。
  尤其腰間是一串黑色的魔核和珍珠穿成的垂鏈,不但看著華貴神秘美麗,隨便取一顆下來,可都是各種不同效果的爆雷彈~
  至於我嘛,自然也費了不少心思給自己設計了出門旅行遊玩特製俠客服!
  黑色的束腰錦秀綢衣,過膝的天紗黑緞的斜襟裙,蹬著黑色的小靴,嘿嘿,頭發為了方便清爽,高高束起,纏繞,伴黑色白色混雜的魔核珍珠串共同垂下,還真是英姿颯爽~very happy~
  輕巧的飛身騰挪接近洞口,自然有把門的人,洞口一個還沒看到我們的影蹤,就輕呼一聲倒下,我揚了揚手裏的機關努,遠距離閃電發射,果然好用!小勇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迅速移近洞,拐角兩個人,我的隨手隔空點了一個人的昏穴,星源迅捷的湊了過去,手刀一記也放倒了另一個。
  當然我們沒打算殺他們,這幾天我們遇到的邪教人,都隻是用我們的昏藥麻藥給擱倒,反正我們要的隻是施展訓練,至於怎麽處置他們,自然有他們武林同盟來操心。
  我抿嘴一笑,回頭伸手輕輕和星源對擊一掌,“這次比前幾次出手熟練多了!”便拉下水鏡眼罩,裏麵的人都是走動的,還是保險起見,邊看錄像邊行進的好。
  貼牆輕輕走近,遇到單的,直接閃電出手放到,他一記飛刀,我一枚花鏢……這是我們的約定,要嚐試用不同的手法,勇於創新!
  “唔……”又一個,被他隨手一塊不小的石頭從後麵砸暈了……居然想出這種方法。
  “噓~”我示意,已經到了人多的地方,前麵一個小石洞,裏麵有二十幾個人,正鬱悶的圍坐了,吃著野果,憤恨的罵著。
  我舉起手裏的水槍,眯眼笑了下,星源也回視一笑翻了袖子,露出裏麵精巧的附著在手臂上的暗針小型機關發射器……他倒會選好的,我可是很中意這個的,沒想到今天讓他摸來用了。
  豎起手指放在嘴上,離開時,靜靜的比了手勢倒計時,五,四,三,二,一,動手~
  瞬間同時閃身進了山洞,我的水槍裏是醉仙藥水,沾了皮膚,三秒內立即就倒——內部人員?(府中下人,府外無辜倒黴的武林人士……)測試結果。隻朝著洞中人的臉上手上瞄準開槍……
  星源的飛針散射,中者即倒——到底是外敷和內用效果不同啊!
  幾乎隻是一個照麵,洞中人已經大半全倒,隻有兩個向另一處洞口逃去,還有三個人配合著上來攔截我們。
  默契的對視一眼,星源拔劍出手,對上三人,纏鬥,我直接翻身越過他們,追擊逃犯,“小心!有……”那兩人的聲音還未等傳遠,我已經揚手出了飛紗,上麵的小飛刀輕輕劃過他們的背心,雖然隻是一道小血痕,滲入的藥量卻已經足夠把他們放倒。
  石洞中叮叮當當的兵刃相交聲甚是緊蹙,我回頭看去,這三人功夫倒真的不錯,兵器顯然也有淺淡的靈氣散發,比方才那些普通教眾自然不同,看來該是這些人裏的高手,尤其一個沉著用眼神指揮旁邊兩人的男子,沒準是個首領。
  毫不猶豫的回身幫忙分擔了一個,我的輕功身法靈活百變,加上如今運用自如的靈氣指,隔空點穴,沒一會就把兩個人一一解決,昏穴夠他們睡兩個小時的。星源也很快將最後的那個頭目點了穴定在石洞中。
  不敢耽擱,恐怕方才已經驚動了裏麵的人,留了那人瞪大眼睛看著我們,瀟灑的又進了裏麵,將剩餘的人一一製住,搜刮了但凡見得到的寶物,才喜滋滋的出來。
  “喂,別瞪了,何苦做這個無用功,反正你是別想跑掉了,不過……隻要告訴我還有邪教從東澤逃離的人還有多少,還有,你們到了北方和皇城打算去哪裏,我就放了你。”邊跟唯一一個清醒著的人交涉,邊把星源剛帶回來的珠寶武器等等的整理了一番,撿了好的存到了我的儲物空間裏收藏著。
  “不說?”抬頭見他一臉死硬沒有妥協的樣子。
  那人冷笑了下:“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供出我的兄弟姐妹們的所在的。在你們柳沅皇朝的人眼中,我們這些個被吞並了國家的人都是低等下賤,永遠隻能為仆為役,做牛做馬供人驅使,生死不由己,隻有我們聖教教主才肯收留我們,給我們機會踩在別人的頭上,掌管他們的生殺大權!”
  我無語,果然邪教都是會洗腦的……雖然也有點群眾的現實基礎了。
  我邪惡的笑著饒了他走了兩圈,先是打算通知人來收拾殘局。
  吹了個口哨,一隻歡快的小鸚鵡撲閃著翅膀飛了出來,停到了我肩上,這小家夥叫吉祥,最是惜命,拿手好戲是裝死……在才回府時,逃之夭夭便說要回他的桃園去閉關修行,隻給了我一隻沒用的小鸚鵡,說是以後會靠它聯絡我,因為,它唯一看得比自己命還重的是他追求了幾十年的另一隻小鸚鵡如意,如今被夭夭留在身邊……真是妖孽的聯係方式啊,夠特別。
  不過,沒了夭夭在身邊,真的是……感覺冷清很多啊。
  “知道該找誰,怎麽說吧?”我拍拍小鸚鵡的腦袋。
  吉祥得意叫囂道:“邪教,敵人,快來!”便飛了出去,這些天它倒是和武林同盟的人都混得很熟了,大家叫他小福星,因為每次它的到達,都意味著又一批的邪教人落網。
  “好了,下麵,該對我們的英勇無畏寧死不屈堅決不招……的邪教大人用刑伺候了~”我轉身溫和笑道。反正離那些人來還有段時間。
  星源十分利落重複這幾天他做的慣手的行刑助手工作,將人架了起來,我隨手取了個竹製的癢癢撓出來,腋窩,腰肋自然不能少的襲擊一遍,見他居然忍得住,雖然滿臉通紅,卻未有半點懼意。當下哼道:“點穴!”
  星源立馬出手,笑穴點了下去,果然跟方才小打小鬧不是一個等級的。
  “說是不說?”我眯眼危險道。
  回答是咬緊了牙,渾身顫抖,怒目而視,嘖嘖,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寶寶們出來吧!”我那叫一個興奮和期待啊……不過還是後退了幾步——我怕腳臭。
  幾個水妖寶寶從洞外上飛下跳的竄了進來,利落幹淨的退了他的鞋子,直接在他的腳心勾勾撓撓,嘿嘿,我之前有專門教過他們腳底穴位按摩,估計夠這個男的好好享受一回。
  “啊哈哈……混,混蛋!……唔啊!……放開我,殺了我吧……你哈哈哈,你們……卑鄙……”我悠閑的坐著聽他憤恨的不成聲的怒罵,星源已經有些不忍,因為他知道,其實我們也不是真的需要他的情報。
  反正清虹那邊追查的也算是清楚的很。
  “隻要交代幾處你們的聚會場所我們便放了你,否則,是不會停的。”星源道。
  那個男的總算忍不住,眼睛通紅的看了我們:“我說!”
  我點頭示意,寶寶們意猶未盡的停了手,偎到了我的身邊。
  “皇城落花巷的黎府,墨府,北方汲昌堡全部。”他冷冷說道,眼神不易察覺的閃爍。
  我微笑,清虹探察到的地方何止,不過,他說的幾處倒是最為危險,陷阱機關最多的,他倒夠記仇,想讓我們去送死?我倒要讓你瞧瞧我們怎麽挑了那~當然,那點看我是否心情夠好,是否有是有時間。
  “走吧。”我懶懶一笑,星源隨手解了他的穴道。
  見他還是愣在那裏,我們也不理,直接先一步出了洞口,飛身而去,星源竭力的運了輕功,點著山石隨我下山,我就方便隨意的淩空飄然灑意的緩緩下落。
  看他眼中的羨慕笑道:“突破到了第三層境界,淩空術隻是小CASE!”
  星源邊一高一低的跳著下落,邊期待向往的微微一笑。我相信,以他的資質和努力,想要達到更高的境界,甚至超過我,也不會遠……我可沒那麽多閑情雅致如他這般視武如命。
  半路時,清虹飛飛揚揚的飄著現個身,閑閑道:“已經在那個人的身上下了追蹤陣,如果他在邪教中地位還可以的話,沒準能探得什麽新鮮得消息。還有,南邊那水妖傳了信,說是瑪瑙已經醒了,正噴著火滿天找你……要吃的,如今被他們幾個連手調了水給鎮壓了,還算老實,他們幾個這就啟程直接飛往皇城。”
  當初我那麽舍得留了好幾個水妖寶寶陪它,害得清虹情報搜集都有時調遣不過來人手,就是怕它醒了就發瘋胡鬧,果然,還是水妖寶寶們克得住那個囂張調皮得小家夥。
  “這附近剩下的人就交給你們了,你們不方便出手傷人性命,就按我這幾天的方法,通通打暈,送給武林同盟就好。我們……要盡快趕到皇城了。吉祥跟你也熟得很,還是用它來跟那些人聯絡吧。”
  清虹賊兮兮的笑了下,十分開心的就又散成水霧飄走,這個家夥,白長了騙人的仙人般清雅脫俗的樣子,骨子裏整人的事,比我還愛好,真是白讓我從前惋惜了一番,他怎麽就跟夭夭那個家夥成了朋友……現在看來真是,物以類聚啊!
  回了城中住著的客棧,小伊豆還在香甜甜的睡著,抱上它,結了帳,用將搜來的珠寶到溫澤他們家的珠寶行給賣了,我手裏可是有他曾經給的貴賓卡,就是贓物他們也照收不誤。
  換了不少的銀錢,全部買了些糧食和生活物資,讓珠寶行的掌櫃幫忙代我捐給了武林同盟,作他們的革命物資還有就是分發給受過邪教迫害的百姓以及窮人。曾經我去給宇文流瀲搗亂的時候,見過他安排過這樣的事項,也有專人負責。
  很快就安排好,牽了馬車出來,下午了,距離皇城還有兩天路程,下一站落腳,估計剛好明天天亮到……我和星源最近總是日夜顛倒,披星戴月的趕路,早上衝到客棧裏補交一上午,下午遊蕩著找邪教人的麻煩……
  為什麽?恩,可能我真是有夜貓子族的血統,還有就是……晚上趕路清淨,沒那麽多討厭的人,白天,武林同盟的人很多都是大馬長刀的急匆匆氣勢洶洶的在路上踏塵而過,也是對邪教的人出手和聯係人去收押畢竟白天方便。
  選了僻靜的小路,向城郊去,我坐在車裏抱了豆豆隨手扶弄,星源架著車,西北行路,濃脆的風景逐漸變得金黃,斜陽裏,落葉,飛花,卻不覺蕭條,而是金燦燦的有種喜悅的感覺。
  “救命!救命!”吉祥的破落嗓子總是叫得那麽難聽。
  打了車鏈,小鸚鵡慌忙委屈的飛了進來,落在我的肩上,“圍捕!混蛋!”
  我翻個白眼,難道武林同盟的人還想捉它……等等,那……
  果然,很快後麵就有了急促的馬蹄聲雜亂的靠近,聽著人不少,有個百十人,我們可是一直幫他們的忙,不會恩將仇抱吧。
  出了車廂,直接站在車上,星源的身邊,他穩穩的勒馬停下,四周已經都被人圍了起來,看他們的臂上標誌是武林同盟的人沒錯。
  “兩位請留步!”一個人快馬加鞭的趕來,人群讓開了通路讓他靠近。隻瞧一眼便知道,他該是宇文家派到分在各處武林同盟駐軍的聯係負責人,那樣宇文家侍衛特有的標誌錯不了,我還嘲笑過,他們的孔雀標誌繡起來多麻煩,不如改成骷髏頭,多震撼有氣勢~
  “找我們有什麽事?”我不耐煩的問道。
  那個宇文家的冰塊臉侍衛恭敬道:“這幾日多謝兩位多次出手相助,幫助我們鏟除圍捕邪教餘孽,公子派出很多人,希望請兩位少俠一見,共謀對付邪教之事。”
  “我們不感興趣,告辭,請讓路。”
  周圍的人聽了我的話,不少都是義憤填膺的,看他們都是各個家族門派的精英人物,來請我們估計都是一肚子不服。
  不過大家倒是沒有讓路的意思。
  那個侍衛又開口道:“公子收信正在趕來途中,希望兩位稍候片刻。”
  我冷笑,“你們是要強留人了?有這些精力不如去對付邪教的人,卻派了這麽多人來攔截我們……我想該告訴你件事——我最討厭別人管我怎樣,幹擾我的事!”一邊把玩著手裏的一縷發絲,摘了幾顆魔核下來,輸入了靈氣,一邊淡淡看他們道。
  話畢不待他們答話,便揚手扔了魔核,在眾人眼前爆裂,塵土飛揚,“我這次隻是個演示,如果,這些扔到你們身上……我不想跟你們動手,最好在我們真正出手前都閃開。”
  狼狽的後退,人仰馬翻,那個侍衛卻依舊倔強的攔在車前:“得罪了,還請見諒,公子吩咐務必請兩位留下,如今邪教猖獗,兩位少俠武藝高強難道都不為百姓著想,共同對付……”
  “省省吧,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四分五裂,根本沒什麽建樹的同盟軍,整日內力爭權分力倒是用的精神比對付敵人還多,我倒寧願自己出手,也好過加入你們成了誰的籌碼工具。”
  那人微一施禮,隨後迅即向我們的馬出手,看樣子想破壞馬車,延誤我們的行程,不過這半天冷冷看著大家戒備的星源可不是擺設,那個侍衛才動身形,他便如影隨形的貼身過去,攔截交手,頃刻幾招已過,停下時,侍衛已經姿勢古怪的定在了地上,隻剩眼珠亂轉,星源倒負責,連啞穴也點了。
  周圍的人待要上前幫忙,我冷笑下隨手抓了把飛針滿天射出,讓他們都好好的躺地上消停會好了。
  破空之聲帶來了綠色的箭影,靈活的擊落了了不少飛針,剩下的則都是射入了不少人或馬的身上,無一幸免的暈倒躺下。
  沒來的急欣賞戰果,宇文流瀲已經翩然落在我們對峙的空地上,看得出他最近很是勞累,臉上是難掩的疲態,趕來的也很匆忙辛苦,風塵仆仆,可不像平日總是從容優雅的他。
  我沒說話,心裏微亂,很久不見了,這些時日的心止如水,以為全忘記,沒想到見他還是有些感慨萬千,不過倒是沒有什麽心痛了……好現象。
  宇文流瀲的眼中閃過絲意外又有些了然,淡淡笑道:“想不到是你們,平……平姑娘,沈公子,多日不見,今日重逢,不如相聚小敘。”
  淡然一笑,比他還自然客氣:“不必,我們還有要事在身,還望宇文公子行個方便,放行讓我們走人。”
  眼見他眼裏有絲難掩的驚訝和痛楚閃過,想不到我也會語氣生冷嗎,“今日絕無不敬之意,隻是……兩位一直以來總可找出藏匿的邪教人,並將他們製服,我們隻是希望可以合作,奉兩位為上賓,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剩下的邪教人我們自然會捆好了奉上,至於合作還是免了吧,我們不過是小打小鬧自由慣了,可不敢比宇文公子和諸位俠義之士為國憂民的肝膽氣節,上賓當不得,沒的折殺了我們,告辭!”
  飛紗出手,盈彩耀耀的飛刀,自然是人見人躲,白紗輕舞若蛇,在人群中開出了一條路。宇文流瀲一直站在那裏,沒有閃避,也沒有言語。
  星源翻身回車,站在我身邊,輕揮了鞭子,白馬緩緩行了起來,我抱拳瀟灑笑道:“宇文公子,多加保重!”輕狂又無所謂的掃了宇文流瀲一眼,他微抖了下唇,閃爍變幻著神色,不可置信,訝異……交錯而過,看他微風中微微拂起的長發和斑斕絢麗的衣角,藍色的小香袋垂在腰間,孤零零的無助,我繡的麻雀?
  嗬,這麽見不得人的手藝製品他倒還戴著,何苦,你的雨時不是早為你縫製了精美可愛的彩蝶雙飛,本來因為我當時的心慌意亂,迅速離開,都忘了自己睚眥必報的本性,宇文,別讓我知道你還有情,否則,我怕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報複折磨一番……
  眾人都沒有再阻攔,漸漸行遠,草原樹林,蜿蜒的前路,我籲了口濁氣,心神清爽,見星源有些沉默的低頭出神,幾乎忘了趕車,便笑著蹲在他身邊,道:“喂,別理那些無聊人,跟他們在一起最無趣了,咱們還是當獨行俠吧,我這幾天教你的歌學會沒?唱來聽聽吧,不然單是趕路多沒勁兒?”
  星源微一顫回神,側頭看來,目光清澈明亮,溫和又心虛的一笑,“還……沒學會。”
  我撇嘴,我就夠五音不全的了,沒想到他比我還音樂白癡!教了那麽多遍都不行,當下輕輕嗓子,腦海裏選著歌……反正就是我唱跑調了也沒人知道,誰叫他們沒人有幸知道原版呢。
  “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 一襟晚照”
  我扯了嗓子大唱起來,反正附近無人,這樣豪氣的歌,唱來最是調節心情……而且我會的也多半是這類的歌,誰叫那些個教官大多是男人,還都是彪悍的,經常逼著我們休息時常給他們聽,一屋子女孩子,把好好一首歌唱得叫一個溫柔纏綿啊!我還因為最是唱得有氣勢,教官欣喜的送了張他最愛的MUSIC芯卡給我!
  星源聽了我這邊唱得陶醉,也不由得跟著開懷一笑,拚比起音量,放開喉嚨合著我唱了起來,
  “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唱到後來,兩個人都笑倒了,我拍拍他:“不錯啦!比我唱得好聽多了~”心裏舒服好多啊!難怪曾經聽人家說KTV是最好的發泄方法呢!
  一路不停的換著小調歌曲,馬車晃悠著駛向皇城,倒是也滿有趣~
  其實,我這樣心裏微微的躁動不安,還是因為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去認親……
  走之前,是管家突然找了我們兩個,說起從前的事,他說原來邪教原本也是朝廷的一個下屬秘密機構——潛影,與潛引分別是皇家直屬的暗殺和情報組織。
  如今的牽引情報負責人,便是由我的舅舅鍾離引來負責統領。
  幾年前,他因為接受情報機構後,發現十幾年前,我的生母謹妃生下的孩子並非夭折,而是被人帶走,連同她的妙靈之因一同消失,便特意動用了牽引的人全國來尋,也因此驚動了太子。
  這兩年他們發現了最為可能的人,便是秦雨時,太子南下特意趕去確認,不想還是通過我身上的靈氣認出了我才是真正的公主,那是妙靈之因特有的波動。
  可是,一來我不知曉自己的身份,二來,宮中仍然危險,太子也並未公開宣布,隻是留了些禮物給我便兩處賑災後就回朝處理更為緊急的事務了。
  那潛影的死士,雖然是直接由皇帝統領,可是,為了提高他們的功力,向來由國師負責幫助培訓,為他們每人束靈,結印靈獸……誰也沒想到這代的國師竟然有廢王自立的想法。隻是,他的神功還差最後一部,那就是得到天下靈力至尊,萬獸之王——妙靈之因。
  宮中的傳國玉璽,因為皇帝本身龍子,有印在手,靈力卓絕,他難以得手,曾經為了得到這世上第二塊妙靈之因,便勾結了現在的皇後聞人稀,下毒暗害謹妃,最後在她分娩後體虛時進補的湯藥中,下了誘發毒藥的藥引……謹妃一夜病重,她的花魂為了救她留她和我的性命,耗盡了靈力,自己回到玉中沉睡。
  沉若公子因為無意中得悉此事,又曾受謹妃恩惠,那時蒙謹妃急召幫忙出手,便在國師派的暗衛下手殺人奪玉之前,先行去帶了我和玉出來,一路三兄弟躲避國師追殺,從此全部隱匿江湖。
  宮中傳出公主夭折,謹妃發瘋,靈玉丟失的消息。
  皇帝悲痛,從此隻醉心歌舞酒色,國事由軍政大臣分持抗庭。
  我不由暗歎,他倒是藏的夠絕的,把我扔了府裏當丫鬟……估計誰也想不到他會這麽待他一向敬重的謹妃之女,難怪連潛引的人都查不到我,而是認定了雨時。
  這些年,謹妃因為沒了威脅,深居冷宮,稀皇後也就沒有將她放在眼中,隻是任其自生自滅,而將劍鋒指向了一位將軍之妹蘭妃,而另一個冉妃早已被她收服,聽她差遣。
  稀皇後乃宰相之女,自然在朝中也是有了政流的支持,她如今也有了一子,雖然尚年幼,看她的所作所為,不似沒有立自己的孩子為王的打算,想不到所謂朝中爭位的鬥爭,竟然牽涉如此之廣……看來目前忠於皇族和太子的軍將一派,和他們相爭很是不易啊。

  母女相見
  “呼啦”的又是一片房頂木屑掉了下來,我急忙閃開,揮揮衣袖,內息淡淡湧起一陣輕風,灰煙扇離。
  “那個客棧的掌櫃的果然沒有騙人啊,真是好地方哦!居然廢棄了這麽多年都沒有人來霸占,嗬嗬,太好啦!想不到皇城也能找到這樣便宜幽靜的好房子。”
  我欣喜的打量著,雖然隻是不大的一個小宅院,隻一趟小正房,和一個小倉庫,一口井,荒草及半人高,卻是在城中不錯的地方,周圍是樹林小河,清幽的很。
  星源隨手推了下旁邊倉房的門,“嘭”的應手而倒,滿地塵土,他急忙退開,還是染了一身的灰色,我合手“老天保佑,不要睡到半夜床頂板掉下來就好,那可真的就是死於非命了~”
  為了在皇城探親,遊玩,加上觀察形勢幫助芳兒她們打好持久戰,以後這裏就是我和星源兩個的長期作戰場所,所以,自然要好好處理下!
  探查了地形,毫不猶豫的行動,我們到了皇城已經是晌午,必須加快行動才能在晚上住進去。
  先是去買下了那處房產,這次我倒是要對星源刮目相看了,他倒是對流程熟悉的很!聽他自己解釋從前在南鄉時,他有跟著白楓幫過忙。嗬嗬,剛好我省心啊!
  然後就是我最喜歡的,添置東西啊!京城的街巷買賣雖然不比蘊良那種奢華熱鬧,錦衣交錯,卻也是繁華氣派,這裏的一切都很有條不紊,秩序井然,人人麵上都透露出一些與生俱來的驕貴清傲,固然皇城天子腳下的人,都很有優越感啊。
  衣食住行什麽的,挨著店鋪買下來,我如今也是身家不菲,財大氣粗了~還有曾經在吳府時夭夭審出的那個俘虜的家財我也不閑少的接收了,看到什麽喜歡的就買什麽,賺錢不就是為了花的爽嗎~
  最後整整三個馬車才運回,星源已經擔心的提醒:“平安,我們的那個房子好像放不下這麽多東西……”我哼哼笑道:“放不下我就是擺院子裏也要買回去!”隨手將手裏賣弄研究的一件擺飾丟到了剛買了的一個老仆婦手裏,讓她看好,一會一起裝車。
  星源微微苦笑了下,還是讓眉開眼笑的掌櫃寫了在單子上,算著錢。
  就這樣,我來挑選,他來算錢付賬,兩人也算是閃電速度,一個小時就買齊了東西,可以打道回府,好好裝修布置了。
  悠閑的走在回程路上,看著小攤,嗬嗬,木子的胭脂水粉,美容寶盒居然都已經買到了京城,之前和白楓有聯係過,小蝶走了,他便和另一家的美容品專賣合作,如今我們的貨還發了很多到各地賣。
  我搓著手,緊了衣領,好快啊!皇城也算偏北方了,十一月根本就是冬天了,我和星源也都穿了薄棉的錦襖,衣飾上也有了小巧的毛絨絨的裝飾,日子真快。
  “咱們中午在外麵用飯了吧,回去那個破屋子別說生活了,現在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我看著沿街的小攤暗自流著口水。
  星源看了四周一圈:“想吃點什麽?那邊有湯麵,炸菜,還有混沌呢……”我看看想想,撓了下頭,我也沒吃過,不知道哪個好吃啊。
  一時兩人都皺眉苦苦思索去哪家呢……
  跟著的老媽子忍不住笑道:“我的姑娘少爺啊!你們這麽想下去可是什麽也吃不到呢,聽說前麵的林家水晶包子可是不錯,算是這一片的特色啦,唉,姑娘?”
  不等她說完,扔了句“讓車夫先去停了馬車,你們一起來吃點。”我便拉了星源跑了過去,真是沒出息啊,才吃了幾天的幹點心和帶的些零食小吃,我就這麽想好好吃頓正常的飯菜了。
  掀了薄棉布的門簾,熱氣撲麵,香氣馨暖,口水啊!
  “老板小二的!有什麽好吃的,快來點!”我們挑了張垂花門裏的小隔間坐了,可是裏麵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小二滿頭是汗的添茶倒水,居然沒人來招呼,隻得自己扯了脖子叫喚。
  “誒,來勒,二位客關是要點餐還是來分標準的套餐。”小二滿臉是笑的趕來。
  “標準的套餐好了,快點,五人份的。”
  ……
  輕輕咬開薄薄的皮,裏麵濃湯鮮餡,燙得我直呼氣,卻真是唇齒留香,我毫不客氣的解決著麵前小籠屜裏得晶瑩剔透的小包子,居然每個都是不同的餡子,有豬肉,牛肉,青菜,魚肉,豆子……甜的鹹的,口味也不一。
  再慢慢飲一勺清淡的白菜麵鼓湯,真是好幸福啊,熱流湧遍全身。
  星源顯然也是有點吃驚於我好久沒有這麽放肆又痛快的大吃,開始有點錯愕的看著我一個接一個小包子的消滅,後來笑了下自己也加入埋頭苦吃的行列。
  之前在府中我就總是吃得不舒心,心裏隱隱有些浮動,其實還是惦念著自己的母親,這一路,為了趕路更不用提,如今,總算是到了皇城,想到晚上就可以見到她,雖然有些緊張興奮,卻是從未有過的寬心,總算可以好好享受美食。
  餘媽媽如今也知道了我們的脾氣,倒也坦然和我們一同坐了吃著,倒是那兩個車夫還是受寵若驚,匆匆咽了飯便告辭外麵看馬車去了。
  三人吃得無聲,卻是風卷殘雲,半點不剩,我摸了下肚子,好飽,端了熱茶漱口,正好聽著四下小聲的閑聊。
  “可不是嘛,還有兩個月,這各個戲班已經競爭極是激烈,唉,可惜再好的節目也是到宮中表演咱麽也看不到的。”
  “不過皇上還真是疼愛這個皇後,不過為了個壽辰,居然用普天同慶,甚至還有人說,連國師也會親自來為她祈福祝壽。”
  “這算什麽,我聽人說啊,皇上疼愛皇後更甚於當年傳為萬靈之後的謹妃娘娘,甚至還有費太子,重立皇後的兒子為儲君一說。”
  “噓,你們不要命了,這種事情也敢亂說,再說了,太子可是德行出眾,為百姓們做了多少好事,他若他日為王必定是個賢君啊!隻盼這天下不要大亂才好。”
  後麵幾人默契的停了話,叫嚷著喝酒劃拳。
  我抬了眼,見星源也是聽了方才他們的話,正低頭思索。結了帳出了店門,冷氣灌進衣袖,我笑著推推星源,“我想到在這賺錢發家的好法子了!”
  他轉頭暖暖的一笑,眼神是那樣的明亮和絲絲寵溺縱容的堅定支持。
  “喂喂,你幹嗎?!好好的薅草,幹嗎全拔掉?!”我正在屋裏麵和餘媽媽兩個人打掃屋子,突然看到窗外的星源正賣力的拔著荒草,忙叫他停下。
  星源無辜的看看我,扔了手裏的草,不知所措。
  我笑了下,抬手手裏已經拿了剪刀和各種型號的長刀。“拔草全拔了,空空的地可不好看,有風時還塵土飛揚的,還是留著,把它們剪短就行。你去把那邊的都剪至一寸長。”我隻了門前院裏的一片地。
  自己也蹲下研究著,這的草生命力很頑強,很柔韌結實,在這樣冷的天居然還是濃綠色,沒有枯黃,隻是有些幹,多加些水便好。
  但是不夠柔軟,也是無法修成美麗的園藝造型。
  當下研究著修修剪剪,小球球,星形……隻能弄些簡單的造型裝點,生下的,都用刀割了,成平平的綠毯。
  弄好了地,星源很自覺的查看起了久未使用的水井,更換著繩子和新買的木桶。我在他旁邊看了下堆放柴草的避雨棚,都坍塌了。
  “這裏隻要取些木枝回來,重新搭建一下就好。隻是少了些油布。”星源側頭解釋道。
  我笑著摸索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儲物空間裏的高級防雨綢布,很多人家用其縫製鬥篷,交給了星源,雖然是浪費了點。
  重用回屋,好在房子還算結實,沒什麽破損,裏麵的東西已經都清理了出去,也灑掃過,我吩咐了餘媽出去路口等著,我們新買的家具現在也該送來了。
  她一走,我便召了小水妖出來:“乖寶寶們,今天隨便玩,把這個房子都給我好好清洗一番!”
  三個留守我身邊的水妖寶寶,興奮的卷了桶中的水,對著屋子就是暴風驟雨的洗禮一番。突然聽外麵星源慘叫驚呼,我探頭看向窗外,^_^,居然是一個水妖寶寶直接從井裏調了水出來,他很無辜的被淋了一身,好在那水滴都順滑的從精魄衣服上流下,微一抖動已經幹好如初。
  我同著兩個開心的水妖寶寶一同咯咯笑著,在屋子裏繼續翻雲覆雨,洗滌塵埃。
  “這個,貨已經都搬了進來,請夫人簽個字查收。”我正站在門口,掐腰指揮著往來的小工們什麽雕花桌子擺那,實木椅子放這邊,梳妝台放到裏屋……聽了來送貨的木藝城二當家的話,差點沒把舌頭咬斷,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麽?!”
  老頭被我駭得一震,不好意思的道:“哦,是老朽唐突了,這個,這樣的大事還是要請您相公來出麵簽收才作數的,那這位公子……”說完居然真的就轉向了星源……我抽搐抽搐再抽搐!……不過想來也是,我們這也算是孤男寡女了吧,又買了個小院一處住,一同上街買東西添購家具,估計左鄰右坊不是都會以為我們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婦吧……
  星源正叮叮當當的修著柴草棚子,一手扶著木棚頂,一手執著錘子,嘴裏還叼著個小釘子,見了二掌櫃笑容可掬的邊說邊走向他,一時也怔住了,不知該不該簽,我飛身趕去攔了,揮灑下平安的大名,賞了小費咬牙切齒道:“你們可以都走了!”
  老頭還不知死活的居然點頭笑道:“多謝夫人打賞!以後但凡所需,盡管來我們天皓木製來選購,價格從優!”才顛顛的招了立工們閃人……要是再晚幾步,天曉得我會作出什麽讓他們眾生難忘的事!
  餘媽一直掩袖竊笑,我咳嗽一聲,她一溜煙的閃出了門也:“姑娘,我去看著有什麽食材,這也快作晚飯了……”
  隻剩下我和星源兩個,我正有些尷尬的扭頭看他,不知說什麽好,卻見他已經低頭繼續忙他的活,長長濃密的睫毛遮了眼,看不清顏色。便幹脆進了屋子,蠻力大發的一個人挪動起了家具擺設,全部歸位弄好。
  才取了先前買好的錦緞綢紗,素色的窗簾,附在竹簾內,垂花錦緞,刺繡褥塌,還有高掛的彩燈,架上的擺飾,各樣可愛的酒盞杯壺……一時邊想邊弄居然很快就全部好了,環顧四周,色彩明亮溫暖,西窗,暖陽斜射,風鈴水晶片風中搖曳。
  這裏白天溫度還好晚上可是會凍死人,,如今屋中濁氣已去,我便一一關了窗門,最後,關到了正對院子的一扇,見行星源正在清洗著新送來的洗澡用的大木桶,我定了兩個。曾經在剛到龍宮的時候,我記得第一次買了新的沐浴桶回來時,本來大家打算就那麽直接搬到房子裏,我死也不肯,指使著下人都在外麵給我好好清洗幾遍用熱水燙了才分別送到大家的屋子裏。
  想不到他倒是停細心嘛,還記得我這些個臭毛病。
  沒辦法,我就是個絕對小資的人,日子一定要過得美美,什麽都弄得妥貼舒適,就是明天便是世界末日,我今天也要把屋子弄得美麗溫馨,一切所用都不可含糊。
  倚了窗子,看著星源忙得都有些汗流浹背,現在外麵溫度可不高,涼風迎麵,垂在臉上,發絲拂動。
  我抬眼看天,橙色藍色暈染相交,院子外的樹木,露了頭在牆頭搔首弄姿,一切都是這樣的寧靜活潑,微微的笑意爬上嘴角,這樣自由隨意的感覺。
  餘媽回來,帶了不少的飯菜,看了屋子已經完全布置好,她驚訝的說不出話,我笑著道:“那邊的大灶先生火燒些熱水,我們這幾天趕路太勞累,今天要好好洗個澡解乏。這邊的兩個小灶,洗幹淨生上小火溫著,我去弄菜。”
  “誒,姑娘您,這是要自己動手?”餘媽驚奇問道。
  我笑著挽了袖子,“讓你也嚐嚐我的手藝。”便切著肉絲和買來的皮蛋,然後時和麵發好,擇菜清洗。看到那邊餘媽已經熱好了鍋,便先是熬了肉絲皮蛋粥,然後開始揉麵辦了調料加了蔥花菜丁,邊趕邊烙著一張張小餅。
  然後是做起了曾經學過的北方菜,很適合冷天的燉菜,排骨土豆豌豆玉米一起下鍋頓得連湯帶水,上麵蒸了雞蛋辣椒醬,新鮮得魚,冬日裏最是脂肉肥美,片開,裏麵賽了肉和幾樣輔菜紅燒得濃汁收斂。
  最後加上兩樣素炒小青菜,端上了桌,吃晚飯時已經掌燈時分,溫馨燭火,滿室昏黃。
  星源剛沐浴更衣回來,長發還濕漉漉得散在身後,笑意蕩漾在眼中,漆黑中星光閃爍,看著一桌子被蓋著保溫得菜,欣喜的低頭挨個偷偷瞧著是什麽。
  我擦擦手,撤了圍裙,笑道:“開飯嘍~~好久沒親自做飯吃了哦!快嚐嚐都!”餘媽邊幫忙撤了蓋子,為我們添飯布筷邊笑道:“姑娘公子,你們雖待我和善,老奴也不敢忘了本份,這如今非是在外麵權宜之計,老奴怎敢再與主子同桌而食。”
  我笑著點點頭,規矩我是懂得,好歹咱也是從基層幹上來的,就是勉強留了她下來,估計她這餐也吃不安心。便讓餘媽撥了幾樣菜自己下去回房吃。
  回頭看了星源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菜端坐,有菜吃不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怎麽不吃?難不成怕我下藥?放心,集訓已過~”知道他是在等我,便不客氣的挑了筷鮮嫩的魚肉吃了~~~味道好好啊!
  安靜的燭火跳動,桌上杯盤的影子也微微晃動,安靜中,兩人都是埋頭專心吃著,心裏有點微波,從前在學校時吃食堂,在吳府時姐妹們大家一起,唯一工作的那段日子,都是主人吃了後,我自己隨便找個時間迅速解決,像這樣兩個人獨處,相對著……真的好像是一家人一般……
  飯後我也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邊泡花瓣裕邊和姐姐水鏡聊天,聽她說東澤那邊邪教的勢力基本已經清除,如今武林同盟的人,已經有的回了南鄉聚集開會也有的,直接北上,要到北方幾城和皇城,估計是為了全麵開展坐準備。
  她還笑著道:“如今你和星源可是有名得很,聽說這一路的逃竄的邪教人士,都被你們兩個給活捉了,交到了武林同盟的手裏,可沒人知道你們如今已經到了皇城呢!”
  我笑了下,清虹他倒是玩的挺快樂嘛!
  “對了,”七夫人突然詭異的笑著問道:“聽說那個宇文公子對這兩位神秘少俠很感興趣,幾次趕去想去見一麵,可惜都是趕了一場空,我看,他是舊情難忘吧。”
  我的事,自然都沒有瞞姐姐,當下笑了道:“他那樣的事業為先,怎可能為了區區兒女私情牽絆了自己,我倒覺得,他是真的如今覺得我有用,合作起來對他們有利才追查的吧,算了,不理他,讓他和清虹追著玩去吧。”
  晚上,拭幹了發,見到星源已經在院子裏練劍,餘媽收拾著屋子,灑掃擦洗,我突然覺得好玩,搬了新買的琴,裝模作樣的在窗前坐下,叮叮咚咚的彈撥起來……
  幽風靜夜,琴聲繚繞,看著外麵星源黑衣墨發長空劍舞,本該是很美的精致意境,隻可惜……我彈的實在是不成曲調!倒是可以用來殺敵退兵,好在星源沒受什麽大影響,隻是靈力有點波動古怪罷了。
  最後推了琴,我翻出了黑色的夜行衣——等了一天,終於夜色已深,是時候了。
  招搖的飄飛於夜市之上,獨自潛行出來,直取皇宮。
  三團青色幽光圍到身邊,親昵的撒嬌,我笑道:“都查清楚了?”咿咿呀呀的得意叫聲稚嫩可愛。
  我拉了一個寶寶變成水鏡附在眼上,另兩個飛到前麵帶路。
  皇宮守衛森嚴,天上地下的巡邏隊一波才去一波又至,好在寶寶們探查的清楚,我一路是走得悠閑輕鬆。
  皇宮北,荒涼廢棄的院子,那“冷宮”兩個字,也已經退了顏色。
  要不是在鏡中看了裏麵的人,我真的都不敢相信,這樣的地方真的還可以住人——而且一住,就是十五年。
  亭,在夜中張揚了翼角伸向星空,幹涸的荷花池,隻有淤泥。
  庭中,單薄瘦弱的人影,在月下發呆,她是怎樣忍受這樣的寒冷,刺骨寒風。
  我幾乎不受控製的顫抖,小心靠近,清冷的月光下,即使深處冷宮十幾年依舊美麗高潔的麵容,隻是,眼中是迷茫和呆滯的神色。
  我緊緊攥了手裏墨紫玉精,這塊被伊豆它媽媽埋在了映雪蘭花叢下,守護了十年,後來離開了又派回了自己的孩子繼續回來守護的妙靈之因,從掘出土那天,便未感到任何的靈力。
  管家說,為了保了我們母女的命,花魂用盡了靈力而沉睡,沒人知道它何時醒來。難怪,難怪我的體內有那樣清晰的映雪蘭的靈力波動,所有的靈獸如此喜愛接近我,原來,一直以來,妙靈之因,已經融入在了我的骨血當中。
  “主子!您怎麽又跑了出來!夜間天涼,快回吧!”一個老嬤嬤急匆匆趕來,語氣裏都是焦急。
  清越又柔和的聲音,滿是幸福的響起:“何媽媽,我,我在等旖兒,她怎麽這麽貪玩,天黑了也不回家。”
  老媽媽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主子,回吧,小公主……小公主今晚被聖上叫了去,共同參加晚宴,聖上早上還誇了小公主聰穎乖巧,沒準啊,這宴會上,看了什麽好的公子還會指給咱們小公主呢!”
  謹妃才有些不情願的親身讓她扶了離去,“何媽媽,旖兒很淘氣是不是,我好久沒見她了,她……她不會因為聖上不睬我,也不要我這個娘親了吧,我,我都快記不得她長什麽樣……”
  聲音漸遠漸輕,擊在心上卻一聲比一聲沉重!她是我的媽媽?!她,便是瘋掉的謹妃……管家說,我製的解藥他偷了些去,讓人送了來宮中,謹妃用了,雖然已經情況好轉,卻,還是神智不是很清,而且,她似乎已經忘了很多從前的事……
  所以,她以為我還在宮中,以為,我隻是太久了沒來看母親,而不是,從生下來就離開了她,就……
  淚水滴下,我心裏有一百個後悔,想不到血緣之親如此濃厚,初見的那一刹那,我幾乎有撲到她懷裏叫媽媽的衝動,我……為什麽那麽猶豫不肯來,就是因為怕麻煩,怕被卷入皇宮的牽連,所以,讓母親在這裏繼續受苦,卻不聞不問?!
  真是——該死!

  籌建戲班
  夜中冷風寒氣,在外麵呆得久了,我雖然運了靈氣護體還是不覺得有些僵了身子。幹脆跟著摸進了屋子,一路看來當真是冷清清的沒什麽人影,看來冷宮果然是沒什麽下人,隻有一個老嬤嬤在這伺候。不過,雖然外麵看著荒涼破敗,進來裏麵,居然各樣物事並無短缺,燃燒的炭盆,室中溫暖的很,總算心裏酸楚也少些。
  一直等到老嬤嬤服侍謹妃睡下又抹淚退出後,我才進了謹妃的睡房。昏沉沉的燈光,這是宮中徹夜通明的掌夜燈。
  輕輕撩撥開厚重的床帳錦簾,謹妃就是睡著還是微微蹙眉,蒼白的臉上隱現著不安。我皺眉坐在床邊,掀了杯子小心的覆上她的手,拿捏把脈。很虛弱的體質,尤其陰毒寒涼,對她身體十幾年的侵害,可非幾日便可盡去。如今她精神狀態恍惚,看來,也是因為毒深入骨所致。
  我不由輕聲歎氣,本來雖然早猜到了自己可能的身世,可是一直我是最怕惹了不必要的麻煩上身,沾上皇族的肯定沒什麽好事,再加上反正我是穿來的,不過借了個公主的身體,如今隻要幫助謹妃治好身體也算是報答……可是,如今見了她,卻不由得心裏緊緊得抽痛。
  就不知是因為一直以來,心中其實還是渴望有個疼愛自己的媽媽,還是她如今的境況太過淒婉,讓我難以如此放下。
  突然感到謹妃的手輕輕一顫,我暗道不好,方才焦急查看病情,忘了先點睡穴。看她緩緩張開的睫毛下,清澈如水的眼眸,溫柔平和。隻是半晌茫然後,突然激動得泛起了漣漪,閃耀著波光粼粼。“旖兒?你,你回來看娘了?!”我聽她如此急迫欣喜的詢問,手上是突然被她用盡全力的抓住……明明,隻需要一記迷香便可以讓她安然睡去,以為,今晚一見不過是場夢,可是,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我卻無法……這是我的媽媽,我也有媽媽了!
  “在你父皇身邊還習慣嗎?他,他待你好嗎?娘好久沒有見過你了,我的旖兒都長這麽大了!”謹妃笑得絕美清豔,淚水晶瑩而落。
  “回來就好,見到你,娘就是死也甘願了……不對,這裏,你不能回來,快,你快走吧,危險,沉若公子快帶旖兒離開,到沒人認識的地方,我隻求她一生平安……”
  “娘!”我抱了她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的身子,看她眼神慌亂起來,難道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感到她抓著我衣角的手,明明想推開,卻又舍不得放下。尤其聽了我的叫聲,突然淚如雨下,微涼的手扶在我的臉上,看得認真仔細,依依不舍。
  “娘,我回來了,已經,長大了,我要帶你走!”我安撫著說道,摸出了妙靈之因,那塊傳為奇寶的墨紫玉精,放在她的掌心,雖然我不時輸些靈氣進去,卻是沒什麽反應。仿佛是一滴水落入大海般……
  如今,卻在這靜夜中,第一次看到了那妙靈之因紫色的光彩,如此依戀幽幽溢出,在我們身周盤桓,“紫嫣,竟然是你回來了,謝謝……這些年幫我照顧旖兒……”謹妃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清明,隨後又繼續迷亂的喃喃自語:“我不走,我不要離開,我要陪著皇上,你們帶旖兒走,帶她走。”
  “娘娘!又做惡夢了?老奴進來了。”外麵忽然響起了老嬤嬤的聲音,我忙出手銀針輕輕刺進了她的手腕,足夠她安穩睡到天亮,然後就飛身出了窗子。
  出了皇宮,外麵城中夜色正濃,酒樓街路都還彩燈飄搖,不過這裏晚上居然街巷這樣空曠,不要說南鄉的繁華,便是東澤,晚上出來熱鬧談笑吃喝的百姓也不少的,難道皇城還有治安法規定晚上不得隨意出入不成。
  我放鬆了自己在風中悠然飄飛,心裏盤算著,要準備解毒的藥,還有改善體質的補藥,還有……謹妃不願離開,畢竟她的丈夫在那裏,就算是個無情的帝王。就是帶了她出來也不一定會讓她開心,不如先順著她,好好療治,等到她清醒恢複了,再作商議,是去是留,我都依她。至於現在嘛,大不了,我日日去皇宮做客。
  “救命……啊!……”一聲慘叫劃過寂靜的夜空,我急忙轉換了方向,踏了飛紗急速趕去,血腥味溢滿空氣當中,地上是一個剛剛被吸幹了血的人。十幾條血紅色的小蛇正盤在他的身上,吐著細長的信,滿足的舒展了身子,看來,剛才正是它們在……喝血?!
  我看著心寒,隨手出了飛紗攻去,卻聽得空中一聲叱喝:“誰!?”隨後便是破空的嗡嗡聲。我閃身避開,飛紗卻還是靈活的拂地而過,彩色光華的飛刀,輕易的取了所有血蛇的性命。然後飄然的飛回到我的手中。
  “蛇兒!”少女驕橫的怒斥聲後,就是更為瘋狂的暗器攻擊,我急速躲閃,借了月光瞧去,這些紅色的如同陀螺樣的暗器是被人用絲線控製的,血紅色,飛速急轉中,居然還有血花飛濺……晶瑩紅透的光芒,星星點點散滿空,夜中,說不出的詭異。
  終於,控製著武器的少女也從黑暗中追了出來,一襲暗紅色的錦衣,秀發上綁了錦緞垂下的是一個鈴當,隨著主人進退飛躍而清脆作響。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害我們聖教的赤血蛇!”看清了我的樣子,突然又冷笑道:“想不到這裏又多了個新的愛管閑事的高手,我倒要看看你們武林同盟有什麽本事對抗我們聖教!
  我也微笑著挑釁道:“盡管放馬過來,誰怕誰!”要說我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和女人過招!從前在訓練時,我的那些個同學,哪個不是被我打得丟盔棄甲,到了最後,大家居然還聯名上書要求教官們對我單獨特訓,不然她們是不會有進一步發展的,因為根本沒什麽出手的機會就敗場,還說什麽不利於她們的心裏健康成長。
  我的話音剛落,便飛紗出手纏上了她,十指連彈,靈氣指的隔空點穴罩向她身上各個要穴。顯然那個少女也識得厲害,驚呼一聲,將手中暗器飛舞過來迎擊,人已經從上空越來,手上是銀光森寒的錐刺!
  空中,血紅色的陀螺相繼爆裂,滿天耀眼的紅色如煙花燦爛,我也取了釵劍出來,雖然沒了夭夭在裏麵,輸了靈力一樣好用。我更快的貼身接近她,想著鋼刺劃去,無聲而斷,小丫頭,這是在拚靈力啊!~想跟我鬥!
  她顯然很震驚,眼中是不可置信,卻還是非常果斷冷靜的突然撒了毒粉,我這天天製毒的,她還沒出手,就已經知道大概藥性了,不禁腐骨,最重要的是先毀容啊!忙遠遠逃開,再看去,她的人影已經不見了……真是鬼精靈!這麽個小魔女,可不好對付,要是讓宇文他們碰到了,估計非把那個武林同盟攪和的一團亂。
  等到不懷好意的帶著邪惡的笑容,想著看熱鬧,回了我們的小院,還沒落下,就有一個火紅的身影撲到了我的懷裏,委屈的叫著,我欣喜的撫摸著流麗的還燃著柔和焰火的羽毛:“小瑪瑙!總算回來了~嘻嘻,我給你收購攢了不少上品的紅瑪瑙啊~”小家夥親熱的拿小腦袋在我的臉上摩娑。
  “汪汪!”居然伊豆也沒睡?!軟嫩嫩的身子也擠到了我的懷裏,落了地我才明白……
  星源苦笑無奈的站在院中,滿園淩亂……我修的園藝啊!被璀璨的小草,被燒焦的小樹……“你們兩個!!!”我拎了兩個滿眼無辜的小家夥,“幾天內都不許吃飯!!!”
  伊豆立馬四爪直扒我的衣服,嗷嗷叫了起來,委屈的朝瑪瑙叫著,一副都是你的錯的樣子。瑪瑙鄙視不屑的對伊豆撲閃著翅膀,還不停跟我親熱的討好……一臉饞像。
  我好氣又好笑,伊豆顯然不滿於瑪瑙的囂張態度,掙脫我跳落到了地上,突然張嘴吐出一個黑色的光團,我放了瑪瑙,它立即飛空,躲著黑團靈活的追擊,不過,還是很快被趕上,黑色的光華罩在了全身,我驚訝的感著靈力波動,伊豆居然在吸收瑪瑙的靈氣,雖然並不多,隻是為了警告,宣布自己的老大地位,可是,如果它全力以赴……想不到豆豆嗜靈居然如此厲害了。
  瑪瑙顯然很不滿伊豆還是能克製它,噴了幾口焰火,被伊豆悠閑的消磨著吃了,它無法,幹脆俯衝,撲到伊豆身上,兩個號稱還是滿高級的靈獸,幹脆在草地上打滾撕咬……我無語中,最後實在看不下拉開了它們,已經都不成樣子,毛發糾結的,還都是泥土。
  “都給我好好洗澡!!!”一左一右拎裏起來進了屋子,星源也被它們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配合的抱了個小浴桶,又加了溫水,我毫不溫柔的按了兩個叫鬧不安的小家夥進去,狠命揉搓,簡直比屠宰場還荼毒人的耳朵啊……
  “今天晚上,我聽隔壁的劉嬸兒說,晚上不要出門,好像夜裏總會出事,城中近來很多人不明的死了,好像身上的血都被吸幹了。
  我正給瑪瑙拿幹布擦著身子,旁邊的伊豆正幸災樂禍的看著它,搖著小尾巴打著哈欠,卻忘了明明它是先被我蹂躪的那一個。聽了星源的話,我丟了瑪瑙讓它別扭的飛走了,抬眼看去星源眼中都是擔憂。
  “你晚上自己出去小心,而且……我們要不要查查?如果又是邪教,不能讓他們再害人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我已經交過手了,是邪教的人,用血蛇吸幹了人的血——還是個挺漂亮的小狐狸精呢!你要去會會我倒不反對,小心她鬼點子多,暗器又毒,尤其,哼哼,沒準還會施美人計呢。”
  星源本是很認真,聽了我後麵的話,才默然一笑:“我會謹慎的。”又輕輕握了我的手,在我臉上溫柔的留下個晚安吻,輕如羽毛,癢癢的似乎觸到心底。我笑笑看他星辰滿布的眼眸,居然會主動了哦~
  當下輕聲說了晚安,便抱著好奇張望的兩隻小獸回了房間,由它們兩個繼續在床上大戰……感情真好,久別重逢非打個痛快。
  我則在桌子上分了藥材,配著給謹妃媽媽準備的藥物,解毒的,補藥,美容養顏的……一直折騰著幾個丹爐一起熬藥煉製好了,裝了進琉璃彩瓶當中,到了天亮才歇下。
  “喂喂喂,這邊!”我興奮的招手叫著後麵剛去買了小吃跟來的星源,白天城中還是很繁華的,尤其廣場上,還有很多的雜耍玩意,路邊也有些戲院。
  “看這個,輪鐵球的那個長得多彪悍啊!”我嘻笑著比劃著說著,隨手接了一個紙袋瞧瞧,“好香!是糖炒栗子,嗬嗬,好大哦!”我剝開了吃著,香甜滿口,瞥見旁邊星源正兩手拎了不少得吃的,不得空閑,幹脆剝好了一個塞到他嘴裏,他先是一愣,隨後又是慣常那樣安靜的笑容,幸福滿足的神情讓人都覺得心疼。
  以前我總是忽略,沒在意過他,如今隻要對他好一點他便會很開心……
  “謝謝各位,我們出來跑套走場,天寒地凍的,也不容易,隻盼大家都給捧個場,賞點銅板,也叫我們好中午有個飯吃。”一個很穩重端正的中年人走出來說著,溫文有禮,不卑不亢,倒讓我有些好感。
  他身邊一個油頭肥耳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跟著笑臉滿麵,拿了個小木托,笑著四處向圍觀的觀眾們受著賞錢,點頭哈腰的笑著,說著吉利話。
  “唉呦,這位小姐,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主子,還望兩位賞個飯錢,願你們好運不斷啊!”我瞧著他,星源已經摸了幾個銅板要放上,我卻攔了,笑著打量著這十幾個人笑道:“可惜,你們表演的都是些沒什麽新鮮的粗活,我們這觀賞費可不值哦。”
  那個輪鐵球的男人開口叫道“我們不過是討個活路,小姐這等尊貴人自然對我們的兩下子看不上眼。”
  那個最早說話看來是領班的中年人微微施禮道:“小姐說的是,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我想了下,我還真不大了解,當下笑道:“比如碎石,噴火,飛刀射人,美女與野獸……”越說他們的臉色越差,壯漢冷哼道,“看來姑娘石存心找茬了?!”
  好在領班的懂事,微微苦笑道:“我們若有那些手藝又怎會流落街頭,便是皇城最著名的雜耍班子也不定都會這些個玩意。”
  我點點頭,旁邊已經有幾個看熱鬧的女人嘀咕道:“那麽個有錢的主,連這點錢也吝嗇!越是有錢人越小氣。”
  “中午我請一頓飯如何?還有,這是二十兩,拿去大家都裁些冬衣,天冷就不要再隻著單衣了。”不管領班錯愕的神色,遞了錢給他,我便轉身帶路,星源也微笑著招呼著戲班的人跟上,我才懶得管那些看熱鬧的人的驚呼和差異的表情。
  “小姐想開戲班?可是,我們,並非戲園,難為小姐好心垂青了。”領班的微微遲疑問道。
  我看著滿桌狼藉,他們是真不客氣,很放得開,點了那麽多的菜,我和星源幾乎沒怎麽動,就已經都見底了,直到大家都飽得摸著肚子,才不好意思的相顧傻笑,覺得失禮。我倒不介意,看來他們生活確實很苦。
  “不錯,我要的就是你們,我要籌建的是戲曲和雜耍綜合的戲院,而且,我更看重的是人,我會出錢,其他一切都是你們來出麵,如何?”我喝著茶,觀察著眾人心動的神色。
  隻有領班沉吟,那個胖老二笑得臉上五官幾乎都擠到了一起,催道:“大哥,這有什麽好猶豫的?!”
  終於,領班抬頭歎道:“也許是老天給了我們兄弟幾個機會,從前我們也是有正經營生的,可惜得罪了官員,才流落到此下場……隻盼不會給兩位帶來麻煩。不知小姐要我們有何事可以效勞。”
  我無所謂的笑問道:“恩,知道城中,哪個戲院營生不好,快要……散夥了嗎?”
  領班皺眉沉沉道:“城西的何秀才,兩次科舉不中,聽說是上麵的官員黑暗,安排了子侄排擠了他,最後他悲憤之下,改當了寫戲曲劇本的先生,可是,又沒有戲院肯用他的故事,他便花了家裏所有的積蓄,自己籌建了一個戲班……但是生意也不好,沒什麽人點看他們的戲。唉,這年頭啊……他真是個好人,平日自己生活都不好,還很照顧我們。”
  我嘿嘿笑著起身,“走吧,我這就去拜訪一下!”

  風起雲湧
  禮花鞭炮喜慶的響聲傳遍整條街巷,十幾個少年少女在剛剛修建完成的戲院大門前含笑引領著不停前來的客人。
  的給這些焦急又有些興奮期待的觀眾們發放著門票。
  第一次營業表演,自然是優惠得不能再優惠了,不但門票隻十個銅板一位,而且今日可是大放血的各種酒飲茶釀,小吃零食全部免費,裏麵有自助食品屋,擺放羅滿了竹筒製的廳裝各種飲料今天隨大家拿去。
  “曲目有什麽西遊記的大鬧天宮,還有一個短劇牡丹亭,最後是異域舞蹈……真是夠新鮮的,從來沒聽過!這些年什麽戲不是看了頭就知道尾,我都能演了,今天倒要去看看這個木子劇院能有什麽特別的東西。”正排隊的兩位客人正低聲交談,不時拿起手裏彩色的宣傳單——水妖們特別印製,有好幾種版本的,有的是說的今日優惠政策,有的是介紹簡單的戲劇情節,有的是些美麗的劇照……等待的額觀眾們倒也不寂寞,相互傳看手中不同的印刷傳單,有的感歎好運來白吃白喝,有的期待著裏麵離奇的劇情,有的則不屑的指點說什麽還是傳統的戲劇最是精粹,這在胡亂弄什麽,倒要去看看人們怎麽罵場……
  戲院是最為特別的建築,當初蘭秀才在祖傳院子裏改造的這個戲院戲台,幾乎花了他所有的家傳積累。三層的正房樓閣,占地麵積很廣,一層是滿滿的精簡沙發——沒錯,是特別定製的錦緞包裹的沙發!旁邊都有一個很精巧的曲木托起的小平台,是供客人們放水飲等物的,也因此整個大廳中,隻有齊齊的幾十排沙發,省去了桌子倒是多了不少容人的位置。
  二層,是些雅閣,環繞一圈,香簾垂珠,裏麵有小幾軟塌薰香錦畫,這裏的位子今天都是發給特邀嘉賓的,主要是城中一些有名的文人或是喜歡點評戲曲的學士。
  三層邊緣是牢固的兩層扶手,是些站票觀眾的觀賞處,最為便宜,隻是要看大家誰能擠到前麵。
  正中,貫穿了整個三層的,便是巨大的戲台,如今布置了山景,居然還有水幕流下,和仿佛就在眼前的雲霧繚繞。
  所有的觀眾幾乎一見到這個絕非凡俗的劇場就已經先驚喜得不敢置信。滿場上千人幾乎沒有什麽嘈雜,人們安靜在背後繡著自己票上座位號的座位上坐好,就都欣喜得看著戲台,當然手裏都抱了不少方才外麵去爭搶領到的免費消遣食品。如今正滿臉驚歎的品嚐。
  星源在簾後看了外麵的觀眾幾乎已經坐滿,笑著拍拍幾個圍在他身邊,正伸了腦袋瞧著外麵,微微緊張的小戲子。“還在這裏偷瞧,一會就是你們出場了,還不找猴王去?!”
  小戲子們都是毛絨絨的小猴子裝扮,後麵的尾巴隨著他們嘻笑轉身跑開不停搖擺,外麵台上,猛然黑暗起來,那是負責燈光的工作人員落下了黑色的垂布窗簾,擋了光線,人們意外的尖叫聲才響起來,上百盞彩燈就從台上一盞盞亮到了台下眾人頭頂,仿佛火花燃燒般無聲的擴散,這可是幾十隻小火焰蟲訓練了好幾次達到的燃燈效果。
  台上,雲山霧水,越漸夢幻。突然正中的一塊巨石,熒光環繞,彩光衝天……
  這邊光中驚叫聲連連,台上水妖們興奮的千變萬幻,孕育著裏麵猴王的誕生,後台幾個興奮滿眼放光的年長戲子——如今木子劇院的培訓老師和現場監督,指揮著工作人員們,各類調皮的小猴子們準備道具,燈光,還有星源也不閑著,指揮募集來幫忙的靈獸小精魄們,該誰誰誰表演……
  熱鬧一片。
  後院卻是清幽雅靜,我丟下筆,伸個懶腰,把新寫好的最後一段我記得的紅樓夢的內容給了蘭秀才,他正看著之前的故事癡癡入迷……
  真是,見了才知道,這家夥整個一個工作狂,這一個月來,幾乎每天就睡三四的小時,我隻能給個簡單的故事概要,他卻已經看得興奮異常,唯一遺憾的無法表現的一些現場效果也被我全部承包下來了。而他的事,則是將這些我給的故事概要,改成精致的劇本,給我們的戲子老師們拿去研究著編排新劇,他當然是從來都要親臨看看效果如何,再做改動。
  “姑娘!這回,這回,我們木子算是揚名了!!!那些個貴賓們,聽遞茶水的小二們說,全都看得目瞪口呆,直拍了桌子叫好!剛才大鬧天宮落幕時,觀眾們都激動的大叫太好看了,尤其聽說了這是連續的故事,後麵還有不同內容,大家瘋狂的說什麽現在就要買票了……”大領班興奮的進來報告,居然連平日十分嚴肅認真的他也會如這般激動得手舞足蹈。
  蘭秀才卻根本不理,隻一心沉入劇本,他說他追求得是什麽藝術,不是為了那些個滿身銅臭味的人的認可,反正我們在正式演出前的彩排,他已經見識過合成效果了,別說觀眾,就是自己演的人,都已經癡迷沉醉的不敢相信。
  我笑笑:“過了這免費的一天,票價你看著漲,也別太過,我要的是名聲,不在乎進帳。無論如何,我們定要贏他個皇城第一戲班的稱號。”
  “姑娘是想要,參加一個月後的皇後壽宴?”領班眼中閃過一陣激動。
  我笑著道:“那最好。”
  拂袖起身走出房門,蘭秀才那塊木頭估計不到天黑快餓暈是不會從故事裏走出來的。
  如今的背景音樂是淒怨哀婉,演到牡丹亭了哦,我攏了衣服,跳到梁上查看,古色古香華美的布景,素衣雅致的小姐正鄰桌而畫……雖然那個真的是男人扮的,不過真的是纖弱水嫩,我見尤憐哪!
  一陣揪心的咳嗽,真絲手帕上如同梅花般染上了殷紅,最後一滴淚落在了畫布上,水色的光華閃過,本來空白的畫布上迅速的印染上了小姐的倩影,這才無風自飛起來,飄在觀眾眼前展開,妖嬈美麗的如從真人一般靈動,人們不由發出讚歎聲——這可是我家水妖寶寶們新練的招式,人物肖像速寫~看大家看了畫後那樣激動的表情,估計我就是帶了寶寶們到街頭擺攤畫像,也能賺發達了!
  等到人們目光轉回到小姐身上時,她早已經魂去人亡。然後是悲切的葬禮守靈,台下也是安靜一片,直到最後,書生在亭下拾了畫,小姐從畫中於一片彩光中走出,台下很多本來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姑娘們,如今都是喜極而泣,欣喜的讚歎拍手……
  我看著效果還不錯,最後嘛……出場的可是我親自訓練的勁歌熱舞啊!這是我們戲院最特色的,有女子參演,這裏所有的人選都是蘭秀才親自挑來的,這幾個小姑娘都是些窮人家賣了去青樓的,他看著辛酸,挑了幾個還算靈巧的出來,做我們的舞伎。
  台上重又陷入黑暗一片,顯然經過前兩場戲,大家都已經開始期待這最後一場異域之舞了。
  砰砰幾聲輕響連續,戲台的周圍,跳動的火焰一盞盞亮起,大幕飛速拉開時,台上布景是詭異的錦繡,燈盞,垂綢,裝飾圖案都是些暗色的蛇怪等等,伏在地上的十幾個身影,隨著雄厚的鼓聲有節奏的扭擺著起身,台下一片嘩然。她們華麗絢爛的舞衣都是才過膝蓋,樣式奇特的錦衣和流蘇。
  上身裸露的雪白手臂,下身細長晶瑩的秀腿,那是少女特有的嬌羞柔嫩,在焰火下當真是活色生香。隨接樂音節奏漸快曲調漸強,少女們的姿態越漸狂野,猛烈,台下觀眾都是看得震驚異常。
  箏聲急,笛聲越,琵琶鏗鏘有力……我盡其所能的選取了古代樂器中最為接近現代搖滾感覺的樂器,如今演奏出來效果倒是非常的令人滿意。
  猛地樂音一停,婉轉有著印度感覺的笛聲如同觸手般一點點搔進眾人心中,第一次聽的人自然是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少女們妖嬈的身姿也在燭火忽明忽暗間舞動得如蛇般緩慢卻更覺狂野……
  我笑著暗讚,這群小姑娘悟性極好,其實我跳得都沒她們這般有滋味,真是出乎意料。突然想起星源,我小心順著房梁在柱後滑下,正提了裙子要跑到後台,突然感到一絲視線打探,驚訝得回頭看去。這個時候還能分心來觀察到漆黑一片的劇場中我的行蹤……很厲害的人啊……而且很熟悉得感覺,打個冷顫,希望不是。溜之大吉。
  看著星源正打發著剛剛演出完的小猴子們,大家拉著他要出去,說是什麽河邊捉水行蟲……星源如今整個成了少年組組長了,也虧他有耐心,好心在那解釋要控製著這邊滿屋子亂飛不安份等待出場的靈獸們。
  我暗笑,自己也夠無聊,正猜測著他有沒有看舞蹈,哼哼,看看外麵那些個男人流口水的樣子,他要敢也那樣,我不扒了他的皮~好在他倒是還算自覺,在這邊隻偶爾看幾眼,調控著時間,指揮靈獸。
  “平安姐姐!”小孩子們一見我就都撲了上來,我嘻笑的撥開,“一身猴毛,怎麽還不脫戲服?!”
  大家吵嚷著什麽多好玩啊!才不脫呢,要穿到晚上睡覺。
  我招招手,取了一袋子彩糖,小孩子最好哄,有吃的,能打滾出二裏地!側頭跟看熱鬧的星源道:“你陪他們出去玩吧,靈獸們交給我好了。”
  星源這才點頭,笑著招呼著歡呼的孩子們離開……我淡淡笑著,如果不是外麵如今亂的很,現在這樣的生活其實真的很好的……
  所有什麽打掃結算之類的活,自然跟我沒關係,我向來是用人不疑,完全放權,這樣自己輕鬆。
  晚上從廚房出來,把新製的點心拿食盒裝好,便又摸到了皇宮。
  謹妃最近也知道了我的規律,每天都是打發了老嬤嬤獨自在屋中等我,一個月,她的毒倒是去了個七七八八,也不知道神智好了沒,記憶怎樣了,隻是知道現在她比從前安靜許多,每次見我都是眼中欣喜的含笑。
  “旖兒!”推了窗子翻進去,謹妃笑著和了窗,打量著我,道:“都說了來回跑來跑去的不方便,你卻偏偏每晚都要來……”我嘻嘻一笑,拉她坐了,自己在她身邊膩著,“娘,您看看這個,是我新作的糕點哦~嚐嚐怎麽樣,不過晚上可不能多吃,剩下的留著明天吧。”最近最愛的就是靠著她,有時閑聊,有時什麽也不說也覺得溫馨,原來媽媽和姐姐的感覺完全不同啊!媽媽就像是海,可以完全包容自己一般的感覺,安心幸福……
  我正欣喜喂著她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忽然聽到外麵有聲響,忙讓她假裝熟睡躺回床上。外麵的腳步聲漸進,一個是沉穩輕捷另一個是急促緊張。我也閃身進了小衣櫃。
  “娘娘最近身體怎樣了?”
  “回皇上,娘娘最近不隻精神好了許多,竟然身體也大好,氣色極佳!恭喜聖上了!也許不久娘娘的病就可以痊愈呢!隻是,娘娘總是惦記著您和小公主……對了,最近奇怪的很,娘娘似乎也很少再同老奴提起小公主,從前她總是到處的尋……”
  “前陣子送來的藥,難道是那些藥有效了?”那聲音欣喜起來。
  老嬤嬤欣慰的笑道:“恐怕是了!皇上,娘娘都是洪福齊天之一,想來娘娘這病是有救了!”
  我聽得訝異,竟然是皇上嗎?!他不是都把謹妃打入冷宮了,還來看什麽?!而且,聽他的聲音十分清新平和,不似傳言中那樣的昏庸和縱聲酒色的軟弱無能啊。
  隻聽的一聲歎息,門外腳步聲似乎在門前盤桓遊移了一會,終於還是止了,似乎隻是輕輕將手放在了門上,卻沒有開門的輕聲道:“隻要再有一段時間……這些年委屈謹兒了。”便不再遲疑的又離開,我出來,瞧見謹妃已經坐起了身,臉上滑下淚來,拉了我的手輕聲哭道:“我知道他這些年也很不容易,可恨我竟然幫不上他……”
  我沒出聲,隻是緊緊抱了她安慰,“娘……”不管她已經想起了多少,大好了沒有,既然她自己不肯說,我也不會問。晚上別了媽媽,我想想還是探訪著找了去,剛才已經派了水妖寶寶跟蹤了過去。
  雖然知道可能有點風險,可是,他的靈力似乎沒有太子那樣厲害!
  晚上,皇上通常都是在承德殿休息,據說每晚都是召了很多舞伎歌女,卻不喜傳召妃子們。
  奇怪的是,我到了卻沒聽到什麽樂音歌舞,正想難道今晚換地方了,卻突然聽到裏麵一個女人的聲音,“陛下,您整日在這承德殿中不肯管理朝政,聽說嶽陽殿的折子都羅了幾桌子……”
  “愛妃費心了,朝中軍政都有愛卿們輔佐,文有宰相武有將軍,朕有何好擔心?朕最近可是得了一位高人的指點,還相贈了寶石一塊,說是龍神穴中之物,得之者若是能完全吸收好了,也許可以延年益壽……”
  “陛下!……好歹,那丞相前幾日提議的南方靈宮之事還有新近駙馬的調升令……”
  “嗬嗬,這些個小事情急什麽,再有一個月可就是愛妃的壽辰了,怎麽也要好好舉辦,普天同慶,你快看看這些個人的歌舞還不錯的,這可是朕親自培訓的,愛妃的麵子可是大得很呢!”
  我邊聽著他們的說話,便靠近,如今從殿外,融了窗紙瞧去,地上跪了滿殿綾羅錦緞彩衣的歌舞宮女,樂師們也都顫抖的在側麵跪了,上殿的皇椅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人,當真是俊逸華貴,隻是,臉上的神色有些無所謂的放縱,手中舉了杯子,閑散看著下麵。
  正中的錦毯上站著一個風華絕代的美豔女子,看她頭上輝煌的鳳冠,該是那個什麽稀皇後了,隻是神色間極為倨傲,殊無恭敬。
  她身邊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眉目間兩人倒是相似,隻是這個人的形體略顯豐腴,當真是雪白凝脂,不愧是當年皇城中有名的美女公主,軒轅紅脂……也就是小蝶的那個負心的未婚夫迎娶了的公主吧,真是,新仇舊恨一起了啊!
  “父皇~您就疼疼兒臣吧,聽說前些日,禁衛軍統領受了重傷,如今隻能離職,駙馬一直都是個沒實權的文官,不如就把這個空缺賜了他好不好?”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原來,撒嬌竟然是這樣的……回頭我也跟我娘試試去,嗬嗬~
  皇上似乎毫不在意,一邊指揮著:“都起來,繼續奏樂,讓皇後和公主都聽聽,評點評點,不滿意了,早作修改。”然後才皺眉思索了一會,突然笑道:“朕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前幾日護國將軍來的時候,確有提起,不過,朕當時似乎答應了他,讓他的一個什麽弟妹的三叔的二兒子來擔任,你看看,這個,領舞的一個,可就是將軍那日贈予朕的,說他跑遍了幾省才選來的一個要給皇後慶生……”
  我好心情的看他們下麵虛情假意的繼續演戲,沒想到皇帝也挺有意思,尤其最後見皇後和公主離開時,那個菜臉色,我心情好的差點吹口哨~看方才皇帝去探望謹妃時的情形,估計他是心中深愛著我老媽啊!你們還是遠點站吧!
  ……雖然我不喜歡這裏,可是謹妃是不會離開的了,唯一能幫她的,也許就是希望有天,她能重新回到皇帝身邊吧……
  看著殿中鼓樂舞起,皇帝品了口酒,微微一笑,我突然心中發毛,想起了曾經蓮兒對我整人前笑容的評價……如今見了翻版才知果然貼切!
  心裏想著,看來宮裏果然亂七八遭得很哪!腳下卻是不閑著往回飛行,忽然在巷子裏又感到了熟悉的波動,是這幾天常遇到的邪教的人,我已經順手解決過了不少,可是真是殺不勝殺啊!頑強的很,前麵死去了,後麵補上來,邪教到底有多少教眾可以如此揮霍呢,我倒要看看!
  點腳踏樹改了方向趕去,果然,紅色錦衣,恩,該是比較高級的教眾了,應該有一定的職位,最奇怪的是一隊五六人,往日最多兩人一隊出來獵血,也不知道他們要那麽多的人血有什麽用,我也逮過幾個審問,看來是真的不知道,隻說是上麵交待的。
  今天這幾個沒準知道,我跟著去,奇怪的是這幾人並沒有對人下手的樣子,隻是匆匆趕路,突然在一個府邸停下,翻牆而入。
  我看著燈籠上飛舞的大字“駙馬府”……冤家路窄。前幾天星源可是受了一次上,他說是追查著幾個人到了駙馬府,被暗器所傷。我當時也來查看過,沒什麽嫌疑的。
  哼了一聲,跟著翻身進去,借了黑色的夜行衣,直接運了功力,輕飄飄的縱身到了一顆大樹上,放眼往下去,果然幾人小心翼翼在院中察看,直到很久過去確認沒有外人,也沒人跟蹤才走到了水塘假山邊,觸動機關下去。
  哦,秘道,正猶豫要不要下去,突然門又開了,幾人已經出來,手裏是一些木盒。其中一個人似乎很沉不住氣,緊張問道:“三哥,你說,這陣子才煉製了十幾盒血凝,聖姑,會不會發怒……”
  其他幾人也猶豫的走著。一個陰厲的嗓音響起:“聖姑她又何嚐不知道最近城中來了很多武林同盟的人,我們聖教已經損失了很多人手。我們壇下的幾百個小子如今隻剩一半了,真他媽的窩囊,等到教主煉製好了赤血丹,給兄弟們都吃了,提升了功力,就不信還會這麽任人宰割……”
  說話間,已經走到牆邊:“快點,今晚要去交血凝給聖姑,錯過了時辰,小心你們幾個皮!”
  看著幾人魚貫而出,我也悠然落下,正琢磨著要去洞中看看還是追著他們,突然覺得不對,身後竟然也落了人下來,居然還有人跟蹤!條件反射的回手出招,靈氣絲纏繞過去,一股柔和的靈力皆了去輕易化解,我正驚歎,抓了毒粉就打算撒,突然覺得靈力熟悉,瞬間定住,止了手,回身一看,“星源!怎麽你也在這?”
  他苦笑一下,“我是跟著他們一同來的,還好你認出我了,靈氣絲我倒是擋得住,那個毒粉……”看他瞧著我從袖中放下的手,我嘿嘿一笑,幸好……
  “他們的血凝,似乎就是用收集的人血製的,而且是要用來煉製提升功力的藥,今天還是先阻止他們。”我和星源兩個追隨著跟去,看他黑夜中安靜的輕輕飄飛,安靜沉穩的點頭應了,我笑了下,看來最近輕功長進挺快,都跟得上我了。
  立馬又加速,笑道,“看你能跟多久?”便迅疾拉開了距離,還不忘回手耀武揚威,星源後麵拚命的跟著,早看到了前麵到林中等待的幾人,不過,似乎遇到了麻煩,好像是被武林同盟得人給圍住了,我也幹脆飛過,先不理,繼續競技比賽。
  星源看來也知道我的想法,微一停頓看了眼林中眾人,便又跟著追過來,我隻是繞著那邊林地兜圈子,看他是拚命的一點點接近,終於到了第五圈時支持不住,估計是靈氣不足了。
  我笑著停了,讓他在遠處運功,玉精塞到他手裏,自己則站在他身邊,手搭涼棚看遠處的熱鬧,哦呦,打起來了!顯然哪幾個邪教個人對十幾個已經不敵。
  正想沒事收工,突然聽到一陣鈴聲,耳熟,那個小魔女?!
  果然不錯,靈動的身影飛近,才隻穿越而過,就聽了幾個人的慘叫聲,我皺眉,瞧著,身手果然快!
  “聖姑!”幾人欣喜的叫道。
  少女卻是清冷的哼道:“沒用的廢物,這幾個人都搞不定,若是血凝有損,你們幾個的命也抵不過!”
  隨手又是召了暗器攻去,看來她的陀螺果然是要一對多時才顯出優越,十幾個人還真是近身不得。突然一顆橙色的信號彈升空,是武林同盟的人求援了。
  少女冷哼一聲,逼退了眾人,隻拿陀螺卷起了地上的木盒,直接飛走,留下幾個下屬死活不管……果然邪教的人都很有個性,爾雅也是一樣的,不管底下人怎樣……
  我想了想,召了兩個水妖寶寶護著星源,自己追了去,遠遠看到她急著趕路,後麵飄蕩著幾個盒子,嘻嘻,活動靶子!當下運了靈氣彈去,盒子都悄無聲息的碎裂了,總算在我打算了結最後一個的時候她猛地察覺回身,看到幾個盒子的血凝都散落了一滴,化成攤攤血水,臉色青得詭異。
  我無辜聳肩,免費讓她參觀得了,摸了個弓出來,一隻雀羽箭運了靈氣,彩光盈然的射去,她急忙躲開,可是我邪惡的控了箭繞著方向直取盒子,最後一個裝了血凝的盒子在她眼前散裂,“欺人太甚!”她不忿叫道。
  我收弓微笑:“留了這個東西天曉得你們用來做什麽用,還是毀了的放心!”擺手離開,任務完成。不管後麵的人怎麽咬牙切齒,目射萬箭。
  回去才覺得不對,星源一直入定未醒,我小心查看,他體內的靈力在瘋狂湧動重新排布中,竟然,是要突破到第三層境界了!~一時又是欣喜又是暗叫大意,三隻小水妖都給我化了白雲,讓它們小心的托起了星源,先回家要緊!留著被人打擾了,死個百回都不夠!

  暗夜波瀾
  很快回到了家,讓水妖寶寶們放了星源在鋪好錦毯的地上,就容它們出去玩,順便放哨防護。我小心用靈氣絲探測,感覺到星源自己也在拚命的壓製引導體內的靈力內息,微微鬆了口氣,幹脆支手脫腮,抱了搶進屋的瑪瑙和伊豆,低聲給星源念些重要的心法,和突破境界時的體悟。
  直到天明,卻始終不見成功,他的臉上已經出了不少冷汗,衣襟俱已經濕透,我再也坐不住,星源修習玄玉訣的時間畢竟太過短,功力方麵同我是一樣的待遇,靈丹玉精的,自然是功力進展飛速,可惜境界卻是必須親自體悟的,我是因為曾經練過,所有感悟自然了然於胸,他卻不同……此次突然要突破境界,一是功力早已經到了,無法壓製,另外,也可能是他自己提升境界的心情急迫或是受了我的影響,平日我講給他的感悟,讓他也領悟了不少……
  我咬牙想到,如今是退不得了,無論如何這境界是必須突破的否則後果不堪想象,當下也顧不得什麽境界交融時不得插手相助的習俗,運了靈氣打算幫他疏導。
  剛坐下身,突然見了旁邊也是緊張注視的伊豆,突然計上心頭,他們兩個之間可是聯係微妙的結盟體呢!
  一把撈過伊豆,取了古玉來當作媒介,源源不斷的輸了我的靈力在玉上,再直接激發成容易被它吸收的靈力,這還是我曾經跟夭夭特意請教研究過的。
  伊豆果然聰明,知我心意,拚命的吸收靈氣,又不停的在轉化為紅色的守護之光照耀在星源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我也吃了兩顆靈丹渥雪,還是將靈力耗空,總算見到星源身上亮起了極致耀眼卻又柔和的靈氣之光,知道他已經成功到了第三層的境界,才疏口氣,也不管是我的床還是他的,爬過去就暈倒……
  再睜眼時,見到星源正擔心的在床邊站著。窩在我懷裏的豆豆感覺我轉頭動了,立馬討好的嗚嗚叫著,在我臉上舔了幾下,我輕笑出聲,拍開它和也正要糾纏上來的瑪瑙,才對上星源歉然的眸子。
  “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害你也耗盡了靈力……”
  我擺擺手笑道:“嘻嘻,你突破到了第三層就好,以後可以學一些新鮮玩意了,比如儲物空間和靈氣指,哎呀,這麽晚了!”
  一看到外麵又是黑天,我竟然睡了一天?!老媽一定等急了!星源看出我想,低聲道:“你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我晃了下,靈力透支可不是好玩的,以後再不能幹這事了。
  當下匆匆整理便向皇宮趕去。誰知路上偏又橫出事端,真是,連見個老媽都要受阻,待要不管——反正武林同盟和邪教晚上出來火拚我這熱鬧也不是看了一兩次,可是一見那幽藍弧光的冷月,和金光柔和的古劍龍泉,隻得歎氣,走不成了!
  輕捷的靠近,數了人數,直接淬毒暗器鋪天蓋地射了出去,慘聲一片,我才笑道:“到底還是你們兩個厲害,往日那些個武林同盟的人便是十人的小隊,也沒引出過這麽多邪教人的追殺呢!”
  站在死人堆中正驚駭莫名的小魏和白楓聽了我的話,都是又驚又喜,抬頭望來,我一人一小瓶丹藥扔了過去笑道:“傷成這樣,估計是打了挺久吧?弄得這麽狼狽,以前發的藥都吃完了?你們來這幹嗎?也想等皇後壽典湊個熱鬧?”
  小魏眼神一黯,白楓笑道:“若是從前我也不敢相信,我們的魏小公子倒是個癡情種……方魏兩家的過節他也都知道了,卻更是要找出芳兒,說是從前魏家也是受汲昌堡所迫,才對付方家,如今,他便同芳兒一起去尋幕後那個邪教的仇。”
  我望了小魏一眼,見他不似往日般輕脫,而是很堅定的看了我一眼道:“從前若是我們魏家真的有虧於方家,我更不能讓她走了,自然要加倍補償才是。”
  “嘻,不怕你老姐又揪你耳朵嗎?!”我斜了他一眼,從前一直嫌他最沒正經的,不想,如今倒也有了幾分氣概。
  小魏一怔,隨即點頭道:“我自己的事自然自己來決定,從前聽從家裏安排,不過因為知道他們是對的,且都為了我好,如今……我隻管選對的聽好了。”
  “那你們找到她們了嗎?”我隨口一問,卻見小魏突然叫了聲“遭了!”便風也是的走了。還是老性子!心裏卻覺得親切。
  白楓收劍皺眉道:“如今芳兒隻怕不好。她本來一直覺得時機未熟隱忍不發,此次出來實在是突然,聽說是方家的死士探聽出了,方家還有刀下活口,如今被邪教所囚。芳兒見了才知原來邪教留下了她四叔卻是為了要利用他們方家名滿天下的製器之術,隻拿了她四叔的女兒作為要挾。我們此次是同她一起偷襲了邪教的一個分壇,救她的表妹,死傷了不少的好手,人是救了出來,方才因為追兵緊,我們隻得先將她暫放在遠處林間自己引敵……可是芳兒遲遲未至……”
  我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難道她被困住了?!當下卻也不敢急燥行動,隻在他們約好的見麵地點等到了天明仍不見人影來會合,才怏怏回去作罷。
  小魏臉色鐵青的帶了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同我們一起回了小宅院,雖然氣氛有些凝重,他們師兄弟三個見麵自然還是不少歡娛之情。
  小姑娘交代給老媽媽看著,若是往日我沒準看了她一副可憐樣子,自會好語溫言得哄她開心,可是如今雖知怪不得她,卻還是將芳兒的危險都賴在了她的頭上,一直沒有給她好臉色看,隻在心裏盤算怎麽救芳兒出來。不過還是和白楓商量了明天由他送小女孩去見早藏起來等著接應的芳兒她四叔。
  “對了,小蝶呢?!”方才路上聽他們說她也同來了。
  白楓微一皺眉道:“她這次沒有一起行動,說是要去見一位故人,按說,方才也該在接應的地方會合,難道她那樣的身手還會出事?!”
  我一時心中暗氣,她這個妖怪是沒多少人真的降得住,隻是就怕她見了從前的情人心軟受騙……“我去找她,你們好好休息!”
  “我同你一起去!”小魏正坐立不安,一聽說我要出門立馬附和。
  我白了他一眼,“都傷成這個樣了,是幫倒忙嗎?!再說我去見小蝶,又不是找芳兒,你給我在這好好等她,說不準她是躲避追兵耽擱了時間!”
  見他還是一臉不願意,幹脆迅疾的出手點了他的昏穴,白楓驚異的接了仰麵躺倒的小魏,苦笑道:“我以為我們已經進境夠快了,你的功夫真的是人練的嗎?”
  我歎笑了聲:“看好他,你自己也好好修整,星源小心防備一下,注意外麵的動靜。”
  白楓猶豫下應了,隻皺眉道:“自己小心……”,便拖了小魏進裏屋,星源站在旁邊看了我一眼,卻是側頭不答。
  時間緊迫,我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飛身出了院子,急行一路,發現星源沒跟出來才放心,趕到了駙馬府。估計不差的話,小蝶該是來這會老情人了吧!就是不知是前嫌盡棄還是血流成河呢?
  轉了極圈,駙馬府靜靜的沒什麽意外情況,連獨自睡得正熟的公主我都仔細瞧了瞧,被點睡穴了……就是沒有駙馬和小蝶的影。突然想到了那日看到的假山密洞,摸索了半天,總算,在一塊小石頭下,找到了機關,扭轉後,還好聲音不大,閃身進去洞門自有關上了。
  假山中隧道濕潮黑暗,好在有水妖寶寶探路,我倒是暢通無阻,橫行無忌。隻是沒有想到下麵居然別有洞天,如此之廣闊!有兵器庫,成百上千得精魄武器!還有很多丹藥,珠寶,古玩字畫……這個駙馬還挺富裕的!
  正在我琢磨著怎麽把這些東西搬走的時候,突然前麵探路的一個水妖寶寶傳來急促的信息波動,我心中一慌,急趕去,見了我說什麽也沒想過的場景!小蝶居然真的也有危險?!還好我趕來了。
  “龔琛,你就不怕遭報應嗎?!居然修煉魔功,你,你究竟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你方才不是說你隻是表麵妥協於邪教,實則為了除去他們嗎?!”小蝶顯然是被禁製在一個奇特的陣法了,無法脫身,現在顯得十分憔悴萎靡,尤其不時在她身上閃現的黑色光暈,這個我也是見識過不少的——她居然被人正吸收著功力!
  我冷眼看了下那個男人,單論長相,的確是人中龍鳳,華貴中又有種邪媚的妖氣,對正常女人的殺傷力不言而喻!……難道我不正常嗎?為啥沒感覺……
  “小蝶,你還是那麽天真,嗬嗬,幫助那個昏君有什麽好處?不僅國師肯將其蓋世神功傳於我,更兼我母親大人希皇後可是宰相的妹妹,隻要我們三方聯手,輔佐了皇後的兒子小皇子為儲君,到時,我再對付那個寡婦和小孩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天下,嘿嘿,早晚會到我手中的……至於你,我本來念著也是一番真心待我,不想為難,誰知你父母居然不知好歹,想要禦前參告於我,我怎麽能讓你們擋了我的大好前程?!方家滅門時,我不過對國師大人進言幾句,想來,如今柳家早成廢墟了吧?算你好運,有妖精救你,卻偏要不自量力來尋我,你以為憑你是個妖,我便會任你宰割了嗎?!”
  我看著越漸瘋狂的男人俯身看著小蝶笑道:“想不到吧?!我的赤血魔功,可是正需要你這樣的妖力來吸收大補!看來,真要謝謝你又來成全我呢!”話音才落,他手中紅芒大漲,小蝶周身暗紅色的光影閃爍跳躍便如同那血脈一樣搏動……
  “誰?!”駙馬龔琛猛的閃身,
  “你姥姥!”我恨恨罵道,並急著出手靈氣指打斷了他的吸靈功法,也顧不得什麽打草驚蛇了,這個男人我實在看得討厭!殺了的幹淨!
  當下也毫不留情的雙掌平展拉開,是一道靈氣刀影,這是我如今研究出的最強的靈氣攻擊方式,完全由靈氣凝結成的寶刀,鋒利無比,氣勢凜然,加上我今日氣急而舞動刀刀致命,龔琛狼狽的閃躲退讓,身上已經幾處露骨傷痕,剛好見他被逼到絕路,我正要一刀斬下一了百了,突然身後小蝶趕來攔了我的手。
  我哼道:“你還想留他?”
  龔琛總算緩過來氣,道:“小蝶!快攔著這瘋女人!我騙你的,我,我其實還是愛你的,我隻是被他們逼得,被血咒控製無法……”我正氣急,收了刀要離開,卻忽然感到身前靈氣波動極為激烈迅猛,想閃開已經來不及,偷襲!
  念頭一閃而過,隻來得及運了靈氣護體……
  閃開,回頭,卻是龔琛縮在地上打滾,我驚呆的看著眼前——小蝶懸於空中,紅色的衣裙正如那風中搖擺的血蓮開的妖冶,長發已經散開,飛舞的青絲,如絕望的思念,又如疲憊的觸手……寸寸在輝光彩暈中變成銀色……
  瘋狂的靈力湧動著,一直到我都不忍心再看,那個男人麵目猙獰七竅流血的死去。
  小蝶幽怨空遠的聲音低低在空中徘徊,“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龔琛,我等了這些年,早已不知是為了什麽,指責?詢問?……都沒意義了,我隻能最後再成全你一次,你要的妖力,已經全都傳給你了……”
  等到一切聲響波動停止,睜眼便對上小蝶清得沒有一絲漣漪的眼神,“他如今,正如練功走火入魔而死……隻要小心,不會讓人察覺的。
  平安,我累了,恐怕不能幫你們的忙了,真抱歉。”雖然是清冷的笑,卻分明有滴殷紅的眼淚從她眼中流下,我看著小蝶耗盡了所有靈力而幹枯雪白的發,還有發間那暗沉不複晶瑩的血色蓮花,微微歎氣,便由著她化為紅芒一片,小心的環繞了我一周,消散。
  閉目細細體會,右耳上的銀製小耳釘微微發熱,隨手召了個水鏡,原本的花朵,變成了銀色小蝴蝶,心裏微暖,她還是舍不得離姐妹們而去,雖然沒了妖力可以幫忙,卻還是想陪著看著我們……
  就這樣離開,什麽東西也沒動,希望發現他的人,真的以為他是練功急切,因為吸食了過多的靈力暴體而亡。
  粗略估算了下時間,快到淩晨了,我急忙在月夜下飛馳,趕往白楓小魏他們說的那個邪教分壇。雖然說是讓他們等待,其實,我心裏早打算要去查探,畢竟,過了今晚混亂,邪教重新安排了人手防禦必定更嚴密,若是芳兒真落在了他們手裏,隻怕再難救出,甚至可能連去處都無法知道。
  林蔭,還有爭鬥雙方的屍首橫豎陳雜……鳥獸寂靜,人聲了無,一路尋來,直到了城郊荒山腳下,早沒了追兵打鬥,方才粗略數了下人數,方家派出的幾十人,盡皆被誅,好在沒有芳兒的屍體,估計她被擒的可能性占了九成。
  白楓說方家的武器絕妙,邪教為了能生產出他們特有的武器,在她的四叔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如今,雖讓他跑了,卻來了個對方家事務更加了若執掌的上代家主的女兒,想來,他們自然會好好套問下有用信息吧!那芳兒暫時還不會有太大危險。
  忽然身後風聲急動,好在有過一次經驗,這回我早細細體察過了,沒有衝動出手,隻得無奈回頭,“你怎麽也來了?他們……”
  “邪教的人已經沒有再追查,那裏很安全,白楓調息後已經無礙,隻是估計芳兒已經落到他們手裏了……我來幫你!”我無奈的看著星源一臉堅決的說著,他現在越來越反了呢!完全沒有組織和紀律,不聽安排,可是我也知道他那個倔強脾氣,既然決定來了,自然不會回去的,隻好無奈點頭。
  “呸,這次到底又是哪裏來的人?!害我們死傷了那麽多的兄弟,居然還不準殺那個小娘們!聖姑越來越不把我們下麵人的性命當回事了!”遠處人聲漸進,我和星源默契的迅疾飛身上樹,小心聽著。
  “閉上你的臭嘴吧!居然敢抱怨聖姑的不是,你活得不耐煩了嗎?!趕快處理了這些屍體,不然天亮後被人發現了,總不免麻煩!”另一個聲音急聲督促道。先前的人又小聲嘀咕幾句便不再說話也埋頭幹活……
  兩個人將林中遠近的屍體全都挪了一處,最後倒了化屍粉,不分敵我的,統統化成了黃色的液體,我皺眉忍著難聞的氣味,終於等到全部處理完,兩人才又原路返回,我心念一動,派了一個水妖寶寶跟上前去,另兩個,分別化成了水鏡,遞給了星源一個。
  低聲道:“一會我也變成邪教的人,你在外麵接應!”便拿了麵具出來帶上,變成了一個方才特意詳細觀察過的屍體中一個普通男人模樣。隻要碰不到收屍的兩個人,問題應該不大。
  星源也知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收了水鏡道:“小心……”
  我點頭,調著看水鏡的景象,裏麵幾處秘道居然還有岔路,隻得一一記下,好在一路沒什麽人,他們最後在一個深處的山洞石室中休息了。看來,是十幾個人一個小石室,我計劃好路線,想著便是找不到芳兒,也有幾處可以藏身的地方,便毅然跟著進了石洞。
  感到身手星源關切的目光一直追隨在身後,我握緊了水鏡,希望別碰到什麽意外……石牢禁製
  “什麽人?!居然善闖禁地?!”我聽了好聽清越的女聲,卻隻覺得心裏發毛,方才沿著之前二人的路線走了,卻根本沒半點收獲,隻得在一個空的石室中,等寶寶們探了路回來,選了條通往一處密室的路,打算碰碰運氣。
  其他的地方都沒有芳兒的影子,隻有這裏有把守和機關,寶寶們摸不著頭腦,我也隻好親自來一趟,誰知馬上要到了,卻偏殺出個討厭的人——那個麻煩的小魔女,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聖姑。
  “屬下方才路過時,聽了這邊有聲響,才過來查看一下,見過聖姑尊駕!”我小心應對著,好在之前有留心的通過水鏡觀察過他們這些教眾見了聖姑時要怎樣行禮。
  我盡量表現的卑躬屈膝的討好陪笑,終於聽她嫌惡的哼了聲,擺手道:“滾遠點!”我正心花怒放的要離開閃人,天殺的卻又突然叫住了我,道:“慢著!同我走一趟,剛好同我到裏麵取些赤血丹回去給大家發了,哼,你們這群廢物,再不快點提升功力,什麽忙都幫不上!”
  我心裏恨恨的罵,臉上隻得驚喜連連的謝恩,好在跟著她免費旅遊參觀一番倒也不錯。
  沒想到,裏麵這麽多的高級教眾守衛著,硬闖還真的很難。到了一處比較寬闊的石室,聖姑吩咐了幾聲,立馬下去幾個教眾,觸動了機關,石牆滑動,露出的是一個封閉的石室,取了幾個盒子出來,我在聖姑的眼神示意下,忙上前收了。
  “回去一人一顆,記得運功吸化。”聖姑冷傲的吩咐,我唯唯諾諾的點頭應了,眼睛不是瞟著通往石室深處的秘道,不知道那裏是不是關押人的呢?!正冥思苦想怎麽想辦法進去看看,聖姑已經回身要出去,也也隻得輕歎聲跟著轉身,卻聽她忽然欣喜叫道:“師兄!你怎麽來了?!”
  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渾身一震,如至冰窟……怎麽總在要緊關頭見到爾雅呢?!他還是老樣子,懶洋洋靠在石室門前,似笑非笑看了眼聖姑便將目光轉向了我,我咬牙裝作畏畏縮縮的低頭,忽聽爾雅道:“聽說今日分壇來了貴客,我和師父便連夜趕來了。還真是巧啊!”
  聖姑欣喜的湊到他身前,拉著他的袖子,語氣明顯是撒嬌的很,同之前對待下屬分別是判若兩人:“師父也到了?!太好了!師兄這陣子在總壇幫師父煉製赤血丹,洛兒一個人在這邊應對著,武林同盟的人可惡極了,破壞我麽很多好事!尤其有兩個武功極高的男女,殺了我們不少教眾,血凝損失在他們手中不知有多少!啊,你們說的那個貴客,是方家的餘孽吧?我今日擒了他們的女首領,該是方傾舟的女兒,正關在石室深處呢,我帶師兄瞧瞧去!”
  我正覺得分秒難奈,好容易聽到聖姑對我哼了一聲:“你怎麽還在這,還不退下?”然後就見她拉了爾雅的手便要進石室裏,我忙退開幾步讓路,誰知爾雅走到我身前突然聽了腳步,不管聖姑催他,隻看得我汗都流下了,才突然笑道:“你還真是好耐性,夠鎮定啊,乖老婆?”
  我咬唇抬頭,他怎麽總是能認出我?!而且上次離開時,他不是明明一副想要殺了我才痛快的表情嗎?今天又抽的什麽瘋?!我,我,我鬱悶啊!
  似乎知道我怎麽想的,爾雅隻是淡然笑道:“血巫族人,通過血的氣味,永遠不會認錯人的。”聖姑正一臉驚異的看著我們,嗔道:“師兄,你胡言亂語什麽?!”
  不待爾雅回答,卻突然聽石室外一個低沉的男音由遠及近,“雅兒若是喜歡這小姑娘隻管廢了武功留在身邊,嗬嗬,等到我們掌控了軒轅家的勢力,便是讓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來伺候你又有什麽不成。”
  爾雅臉色突然一變,迅疾恢複,轉身恭謹道:“師父,您不是去宮中了,怎麽又回來了。”
  我想著反正已經被識破了,幹脆也不裝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最不忌拚殺一氣,敗了便被伏而已,聽他們的口氣,似乎也不打算殺人滅口……
  當下不管聖姑射來憤恨的目光,舒展了身子,輕哼一聲,揚眉看去,進來的是個中年男人,長得比較陰狠,眉間有團青氣,目光如電,射來時,讓我心中一驚。
  “紅旖公主光臨陋地真是我們的榮幸啊!”他明明笑容和緩卻讓我覺得發冷。我不答,正琢磨怎麽脫身,看他衣間祥雲圖案,和腰間的聖月古玉,這個便是傳說中的國師了嗎?!不是都四五十的人了嗎,怎麽還這麽年輕,看來是功力不俗……國師也不介意我的態度,仍舊和顏悅色道:“本來本座正要離開,卻不想在外麵裏間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小家夥,便帶他進來做客,不想裏麵倒也熱鬧的緊呢!人就交給你們處置了,為師還有要事不可再作耽擱。”
  隻見他人影一閃已經不見,隨後跟著進來的兩個教眾居然是擒的星源?!我再也沒忍住驚呼了一聲,星源本來閉目不理會他人,聽了我的聲音睜開眼睛,他識得我此次扮的人得樣子,微一錯愕,卻隻是露出一絲苦笑,便又歉意的垂眼低頭。
  “是你?!”聖姑突然出聲,搶到前麵,冷笑道:“往日破壞我們好事無數,今日倒是落在我們手裏了,我定要好好款待一番。你們,把他也押進石室暗牢中!”
  眼看著星源被他們托著向裏麵帶,我一時呆住不知所措,忽感爾雅從後麵伸臂環了我的腰笑道:“公主千金之軀,怎能去那裏,就交給我來招待好了!”
  我苦笑無法,那邊兩個教眾架在星源項間的匕首擺明了是警告我不要亂來,正猶豫間已經被爾雅製住,他的另一之手隨之拂了我的麵具笑道:“今日就沒收了這個,省得你再無法無天的變成哪個男人。”
  不過這回聖姑再一轉身見我的原貌,臉色可就不是精彩可以形容的了。她怔了怔,心懷大暢,輕聲冷笑道:“真是,太好了,竟然是你啊,公主?師兄,這個女人決不能留,一並關押了了事!”
  嘴裏邊說,手上已經動手來拿我,爾雅滿不在乎的隨手拂開她的搶攻笑道:“那個男的隨你怎樣處置,我老婆自然要我來疼了。”我心裏暗罵,聖姑的臉色已經比豬肝好不到哪去,本來她就恨我得可以,加上爾雅這般點火扇風,若我真落到她手裏,恐怕處境不是淒慘可以形容的。
  果然,女人是不可以以常理推之的,她如今可能都忘了方才說要囚禁我的話,招招狠辣奪命的忘我身上招呼,爾雅哼了一聲一一化解,眼見兩人越鬥越凶,那兩個壓製星源的教眾也都傻了眼,忘了進退。
  我感到星源看來的目光,側頭看去,他正一臉複雜的看著爾雅單手擁了我在懷裏,並同聖姑打得熱火朝天。忽聽頭上爾雅怒聲道:“你鬧夠了沒有?!”
  聖姑不答,一努嘴,忽的現出幾十個陀螺暗器,道:“你便這麽護著她?!我今天非殺了她不可!”話音未落已經出手,爾雅帶著我懸身退開,我感到機會已至,幹好如今他已經全力對付聖姑,無暇理會戒備我,當下也不客氣迅疾轉身到他身後,拿了他幾處要穴,落在石室角落,隨手又彈出靈氣指,那兩名毫無防備的教眾應聲而倒。
  驟然的變化讓聖姑一愣,當然看到擋在我身前不能動的爾雅她果然是不顧靈力反噬的倉促收手,隻是沒料到她居然如此狡猾,不顧自己剛受了傷,氣血翻騰,直接過去攔了剛脫身要向我這邊趕來的星源,滿眼怨毒,拂袖抽出了黑色的靈氣絲纏了星源,道:“放了爾雅師兄,不然……”
  我眼見黑色靈絲緊緊纏上後,星源臉色越漸蒼白,卻目光幽幽望了我一眼:“別管我,快走,我的功力被封了,帶著我咱們兩個都走不了。”
  我一時心裏又驚又怒,爾雅卻很安靜的看著我們,沒什麽表情。我知道今天多虧他護著我,可是……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敗露,現在我借他作掩護也算扯平。當下翻出袖劍,架在爾雅臉上比劃著跟聖姑恨聲道:“你若敢傷他一下,我便在爾雅臉上劃上一刀,要不要試試?!”
  聖姑氣得牙也要咬碎了,瞪著我收回了纏附在星源身上的靈氣絲,我見星源早已站不穩,強行堅持著,知道拖久了自然是我們不得好,當下看著聖姑道:“放我們走,他,我保證毫發無傷。”說著瞟了眼爾雅。
  聖姑冷笑道:“當我是傻子嗎?你們如今兩人都是插翅難飛,我會放了你們?你若敢傷爾雅師兄,這個人的命,也就不用留了……”說著,五指成爪放在星源脖子上。
  半晌僵持,我冷哼:“原來你對你師兄也不過如此,你劫的不過是我的侍衛罷了,大不了我就留他隨你處置好了!”說著推了爾雅向外走,一路倒也無人敢攔截,好在爾雅也算存心配合,悠閑的在前麵帶路,很快就出了石洞,我暗自鬆口氣果然聖姑還是讓人押著星源追了出來,見我挾了爾雅便要離開,終於忍不住厲聲叫道:“慢著!我,我答應你,你放了師兄,我把他放了!”
  我看著星源的臉色越漸慘敗,心急如焚,卻隻作冷淡笑道:“你發毒誓,放我們走,不得追捕,不然……我大不了損失一名下屬,便帶了你尊貴的師兄回去,以他作人質想來日後好處可不少。”
  聖姑眼睛都紅了,恨恨道:“我清洛發誓,隻要你放了師兄,我便放你們離開,決不派人追查,否則,讓我被血蛇嗜心而死!”我點點頭,這是他們邪教最重的毒誓,當下要她站出來,同時換人。
  見我推開爾雅她便也推了星源出來,我一時隻想著擔心星源的傷勢,急著要帶他盡快離開,才閃身要去接他,誰知半途的爾雅忽然閃身截取,我今天真的是幾次都要氣得吐血,偏偏爾雅還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冷然抓了星源道,“你便為了他要傷我?先是宇文公子,如今又是這個姓沈的,乖老婆還真會拈花惹草呢,哼。”他方才雖然被我也點了幾處要穴,功力一時用不得,可不想,這一路他也恢複了不少,可星源被死國師下重手封的功力,又被死聖姑的靈氣絲吸去了剩下的保命靈氣,如今自然被爾雅輕易製住了,今日連連意外,我眼看著星源被他們又攔下了,滿心想著辦法,卻都無果,隻覺得陣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你走!”星源眼裏決然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揚袖向周圍撒了把暗器,雖然沒有內力注入,可是他全力一搏,眾人倒也條件反射的退開了一點,不過馬上意識到又纏上去,我雖知道不可能,還是飛速上前,想要接應他出來,卻見他竟然舉了那把附有毒蠍精魄的小刀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我知道他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要挾我,一時不過幾步的距離,我卻覺得那樣遙遠,還是來不及?!
  暮的,一雙雪白的纖手忽然伸出拿住了他的手,奪了刀子,輕一帶轉邊滑到了他的脖子上,聖姑笑道:“想死?沒那麽容易!”又看看我:“你真以為我看不出這個家夥對你有多重要?!”
  我止了身形,沉吟道:“你忘了自己發的毒誓?”心裏卻從未有過的感激,不免也對她客氣很多。
  她微一震,隨後又笑道:“我本已放了你們,是師兄擒的他,這可不算數!況且我可是出於好意救的他,那現在我便放了。”眼看著星源閉了眼睛,靜靜站著,不讓我看他眼中的憤怒,自恨,自責……爾雅隨手接了小刀在手裏把玩,看著我笑道:“留是不留你隨意,我倒是很樂意送他一程。”
  就算被擒了也沒什麽不好!反正他們也不會殺我們,就算受點折辱又怎樣,最重要的,我不是達到目的,總算見識他們的牢房了嗎?!
  芳兒在對麵的石牢中流淚道:“是我拖累你們了。”我微微一笑,“別瞎想,見到你就好,總會有辦法出去的。”
  方才爾雅和聖姑才丟了我們在這裏,好像外麵有急事,聽了幾聲哨聲,兩人便神色一變,趕出去了,都沒來得及管我們,我也暫時鬆了口氣,急忙檢查起星源的傷勢。
  他的體內有種奇怪的內力結成了禁製……如今我也被爾雅下了這種禁製,芳兒身上,自然是聖姑動的手腳,三人如今都是沒法動用內息,一點靈氣也提不起來.
  不過星源的境況最是糟糕,聖姑的靈氣絲不僅吸靈竟然還有毒。我急忙的塞了幾顆藥給星源,他一直側頭默不作聲,緊攥的雙手指縫都流出了血。
  “你這又跟自己過不去作甚麽?!快點恢複了,才能逃出去啊!”我一時也是煩亂的坐在地上,調了下水鏡,也聯係不了外麵,看來外麵也有隔靈陣。
  一時大家都不出聲,我無奈的在昏暗的石牢中抱膝坐地想著辦法。
  星源低聲道:“要不是我,你今日也不會落在他們手裏……”
  我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跟你算帳,想自殺?好英雄啊!你以為你死了我就好過了?!就算逃了又怎樣?被他們捉了還可以再逃,你要是死了,還怎麽救活?!……再說,如今也未嚐不好,知道了芳兒在這,倒也不用亂找了……”
  星源怔怔看著我,動了動唇,終於還是側頭不語。
  我見他一臉矛盾掙紮,估計肚子裏也是翻江倒海的鬥爭不休,哼哼道:“男人們總愛要麵子,覺得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被女人保護,就是奇恥大辱,難以原諒,在乎這些有什麽用?與其去爭些誰強誰弱,暗自腹誹,不如盡一切努力,共同想辦法,各盡所能,不是更好?!便真是到了絕境,大不了同進退共生死有什麽好怕的。”
  星源聽了我的話渾身一震,我見他如今憔悴模樣,偏又倔強的跟自己嘔氣,一時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拉了他的手臂抱在懷裏,偎著他坐了,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笑道:“你若不願意我搶你的風頭,嘻嘻,我以後裝得柔弱一點不就好了?”
  星源猶豫了半晌,側頭看來,剛好見我正瞧著他笑意盈盈的嘴臉,眼中先是一絲慌亂,隨後悶哼一聲,眼神已經滿是寵膩和柔和,伸手將我攬入懷中,緊緊的,像是永遠也不會鬆開,輕聲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嗤,我說你們兩個,也……唉……平丫頭真不害臊!”對麵的芳兒本來一臉愁容,如今也忍不住羞紅了臉取笑道。
  我喜滋滋偎在星源懷裏,我這叫心態良好,懂嗎?!愁眉苦臉,或是哭個死去活來的,也解決不了問題,可是,我這一心情好了,沒準能想出什麽點子也說不定呢!雖然目前的情況真的很糟,三個人的功力都給封了……就算我用儲物空間的利器破了牢門而出,估計也走不了多遠就被外麵的守衛給扔回來。
  三個人商量了一會,還是決定先想辦法破除這種禁製,分了食物大家都吃了,便都各自盤膝運功,感受體悟。
  也不知過了多久,石牢中又無窗戶,隻是點了些火把照亮,不過估計也該到白天了,牢門響動,我暗歎,還是來了。
  睜眼看去,果然是聖姑一臉得色的進了牢房,她還真著急,衣衫有些淩亂,未換新裳,看來是剛動過手,也不曾休息,我暗自苦笑,估計是非常之痛恨我吧。
  “哼,你們還真是麻煩,居然還有人來,不過,那些來救你們的人雖然還有點能耐,還是不敵我們的血魔神封陣,如今落荒而逃了,公主殿下便安心的住在這裏了吧~嘻嘻,你該不會怨我們招呼不周吧?”
  我看著她美麗的麵孔,笑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怨恨,淡然笑著不答。
  心裏卻琢磨,誰?!不會是白楓和小魏吧,那……不會出事吧?
  聖姑見我不理,冷哼道,“很了不起嘛!居然敢勾引爾雅師兄!今天我就劃花了你這張臉……嘻嘻,要是再讓你少個眼睛啊,胳膊什麽的,就更有意思了……”邊笑著,邊向我走近。
  “不要!”“住手!”同時的兩聲,是猛的站起攔在我身前的星源,和,門外剛剛趕來的爾雅。
  不管表麵裝得怎樣的波瀾不驚,我心中卻還是鬆了口氣,我可不想作殘疾……雖然估計星源也不會嫌棄我吧……
  死劫
  “師兄?!”聖姑居然現出一絲驚惶。
  爾雅進了石牢,這次卻對我們理都沒有理,盯著聖姑冷笑道:“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連師傅養的唯一兩隻魘夢毒蠱也敢私自偷來用,就不怕血魔反噬嗎?!還不送回去?”
  聖姑倔強的哼了一聲,怨恨的看了我和星源一眼,“今天先便宜你們了。”便急忙懸身走人了。
  靜默了半晌,我是不知說什麽好,爾雅低頭不知在想什麽,突然聽他笑了聲抬頭道:“乖老婆難得這麽安靜聽話,關了你這麽久,我可是心疼的很呢!”
  我皺眉不理,爾雅走近幾步,看著護在我身前的星源淡然道:“你最好不要意氣用事,中了師傅的魔禁手,若是強行突破束縛,隻有死路一條。”我也站起了身,小心戒備的看著他。
  爾雅忽的一笑,身影一閃已經到了我的麵前道:“乖老婆別生氣,你隻要在石宮中呆上一個月就好,以後隨便你想去哪都可以,若是想親人,我將他們都送來陪你便是。”
  一個月?!一個月後,皇後壽典,聽他的意思,果真會有激變?
  “放開她!”我正低頭琢磨,連被爾雅拉了手向外走都不自覺的跟了幾步,忽聽星源叫了聲過來攔截,才驚醒,要甩開爾雅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牢。
  星源被爾雅幾次拂袖擋開,氣血翻滾的臉色慘白,我忙疾呼:“別管我,我不會有危險的!”
  爾雅忽然也攬了我到懷裏,閃出了牢門,居然低頭在我麵頰上輕吻了一下,低聲道:“我自然不會傷你。”眉眼間也笑得從未有過的認真溫柔,我微一怔,隨後猛的調出了小水妖化成了水霧護在身周推開了爾雅……他眼神似乎黯了一下,卻站在我身邊沒有再動,我心裏也是迷糊的緊,他到底喜歡我哪裏了,我們才見了幾麵,不會就為了之前幾句戲言,他便當真要認真作數吧。
  三個水妖寶寶是我最後防身的秘密武器,我一直沒把握三人都能安全出去,才讓他們都隱忍著,想等到我們功力恢複了些,勝算大些再做突襲……看來今天也不用再等了。
  剛指揮了剩下兩個水妖化為利刃,一個去保護星源,一個去放出芳兒,忽然聽見那邊本來要去將關押星源的石牢的門關上的教眾一聲慘叫。
  我看去,星源身上有淡淡紅光,爾雅嘲諷道:“真的是不要命了。”
  “別強行突破,快走。”我招呼一聲,芳兒也聚到我身邊,雖然有些虛弱,倒還能堅持。那邊星源帶了一個水妖已經去開石室的機關大門,沿路隻聽得守衛石牢的教眾的聲音不時傳來,越漸的遠了。
  芳兒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也跟著出去了,我……自然要攔著爾雅。
  兩個水妖寶寶,在我和爾雅之間顯形,正呲牙咧嘴,的對他比劃著拳頭……我也不知這兩隻水妖能攔他多久。
  隻聽爾雅也是輕念了幾聲,暗紅色的光亮閃現,又隨手取了腰間小彎刀劃傷了手指,滴出的血液泫然浮於空中,驟散於紅光中,最後又凝成人形……居然也是兩個血紅色的寶寶?!
  隨後便悠閑愜意的靠石牆,也不在意星源和芳兒的遠離,笑道:“我今日倒要看看是我們血巫族的凝靈厲害,還是你收的水妖更有手段。”
  兩個水妖寶寶顯然不知所措,回身抓了我的袖子,“啊啊……呀……”的說個不聽,對麵兩個紅彤彤的血凝靈寶寶偏偏還陰險的朝我們這裏友好的笑著打招呼……我看得鬱悶,這算美人計嗎?
  至少我的兩個寶寶是全無鬥誌,眼睛亮亮的,笑得彎彎的,眼看就要撲過去親熱熟路一番……
  “寶寶回來!”正大眼瞪小眼僵持的我們,被這一聲打破僵局,水妖寶寶們興奮的朝門口撲去,兩個血凝靈則是害怕的尖叫了一聲縮回道爾雅身後,被他沒好氣的一通亂罵,“頭一次叫你們出場,就這麽丟我的臉?!真沒出息!”
  我卻是如聞大赦,淚眼花花的回頭喜道:“清虹,你怎麽來了?!我之前都聯係不上你。”
  眼看著淡藍色的衣袂瞬間飄揚到了眼前,銀發回轉,飄逸的臉龐隻一輕笑,還未回答,就聽見另一個聲音大呼小叫的從門口得意的傳來:“哈哈,我就說沒了我不行!你看看,居然被人給逮到了,你也太沒用了,哼,外麵的那個什麽血封陣的真麻煩,這裏也夠難找的,居然還擺了隔靈陣,若不是方才星源破了機關,擊碎了石門和陣眼,我們還真找不到呢。”
  我心裏隻覺說不出的溫暖,看著桃之夭夭邊說邊擠眉弄眼的笑著落在我麵前,又吞吞口水看著血凝靈笑道:“大補品哪!”
  爾雅這才緊張戒備了起來,冷冷看著他們。
  清虹哼道:“總想走捷徑,上次吸收那些魔氣,消化了這麽久才出關,這次連血巫凝靈也想吃,不怕消化不良噎死嗎?再吃你就變成黑桃花了!”我仔細一看,可不是,夭夭原本純淨的粉色衣衫,如今印染上了不少黑色的絲織圖案……既然他這衣服是靈氣作的,那黑色的如同符咒般的圖騰自然就是他體內的魔氣了。
  清虹話一說完也不管他,徑自卷了我便離開。出石牢前隻得爾雅的怒喝聲,和夭夭笑道:“你懂什麽,我這叫智取……喂,這個小子,你這麽有精神,倒是跟我打打……”
  外麵石壁通道暈倒著一路教眾,看他們是中了星源的毒針,我心下略有不安,爾雅不是說不可強行突破……看目前這些人中的暗器,星源起碼恢複了七成靈力。
  猛的眼前一亮,到了之前的石洞大廳。
  星源正和聖姑交手,被他護在身後的芳兒滿臉焦急,四周的教眾們正蠢蠢欲動。
  “快幫星源,不能讓他再硬拚了。”清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還是出手,拂袖間雲氣淡出,又漸冷凝,圍著眾人旋轉,驀然停住卻已經都成了鋒利的兵刃。
  星源得空抽身退了出來,臉上暈著不正常的紅暈,我拉了他的手叫著芳兒快走。
  清虹實力是超一流的毋庸置疑,問題卻出在他是真真正正的清修,決不殺人傷人,便是水妖寶寶們自從跟了他,也是再沒見過血腥,若不是邪教做法太過,估計凡俗之事他是一絲一毫也不會插手。
  所以如今他也不過是使些手段擺個陣勢拖延,趁著聖姑手忙攪亂的應付著,我們繞過被困的眾人,直接出了門,好在人都湊到這了,外麵還算空曠,順著來時的記憶倒也很快就摸出去了。
  剛出了山洞,才知道外麵也正打得熱鬧,很多的教眾正同伊豆和瑪瑙上竄下跳的糾纏。一個個不是臉上開花,就是屁股著火的,好不狼狽。
  兩個小家夥見了我,都是興奮的撲到懷裏撒嬌,我昨晚本來隻是打算來潛行探查,是以連他們也沒帶,想不到他們也來了。
  “快幻形!”我拍拍瑪瑙的腦袋,小家夥興奮的飛空一個回旋,順便對著趕來的教眾們又是一簇漂亮的焰火噴射,落地時身形陡然變大,優雅高貴的仰頭鳴叫。
  我忙趁著眾人驚異的怔在當地,扶芳兒上去,忽然幾聲破空之聲傳來,星源連彈幾指,靈氣團將暗器一一攔下了。
  我也爬到瑪瑙身上,招呼星源:“快過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水妖寶寶瞬時化成小白雲彩,從他身邊擦過,星源輕身一躍了,穩穩落在雲上。
  失手後,聖姑眼見不能攔下我們,揚手又是更為疾厲的一波暗器,漫天器影,看得出她也是全力一擊,出手後便吐了口血身形也晃了幾下。
  瑪瑙已經振翅飛空,憤怒的叫了一生,亮白的火焰吹去打掉融化了大半。可是星源離我們還有段了距離,迅即出手結了靈氣網防護,連伊豆也過去汪汪叫著幫他抵擋,我一直焦急的咬唇看著,直到看到暗器紛紛落下,雲彩又已經飛至高空我們不遠處才長籲了口氣。
  拍拍瑪瑙,“快回家!”
  “糟了!星源好像中了暗器。”芳兒忽然叫道。
  我忙看去,果然他微抖了下身子便俯身跪倒。
  “你也太歹毒了,居然用毒蠱?!”清虹也出了山洞,厲聲對聖姑道。
  夭夭隨之也飛了出來笑道:“還她便是!”說著拂袖從清虹手中奪了什麽便向聖姑射去。我隻聽她慘叫一聲,清虹和夭夭已經飛身追來,地麵越來越遠,人影也漸漸模糊得不見……
  我有些手腳冰冷的召了水妖寶寶變的小雲彩近前,扶著星源落到了瑪瑙的背上,他已經堅持不住,無法起身,我小心扶了他跪坐下來,盡量平靜的問道:“你覺得,怎樣?”
  他臉色便如同白紙一般,唇也脆弱得近乎透明,抬眼看向我微微一笑,眼中說不出的癡迷和不舍。
  “他,他也中了毒蠱!”清虹近前看了一眼驚道。看來,方才聖姑定然也射向他一顆,隻不過,對他這個水妖沒什麽影響,可是星源……
  我猛的想起,伸手扳開他按在胸前的手……雖然細小,卻足夠我們發現,銀紅的小點,毒蠱鑽心?!正要運了靈氣救治,又想起體內的禁止,憤然的便要聚了靈力衝破,卻被清虹按了肩道:“冷靜點,我聽過魔禁手,假以時日還是可以解開的,強行突破,三日後氣血倒流,靈力爆體而亡……星源本來強破魔禁心神損失不小,三日後,恐怕也是挺不過的,如今又中了毒蠱,蝕心腐骨……”
  “總之就是根本沒的救了,若是一般的傷亡,我們兩個聯手怎麽的,保不成命也能化妖,他這,實在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桃之夭夭也在一旁抱頭牢騷道。
  我隻覺心下一片冰涼,奇異的是沒有悲哀,隻覺不能相信,他怎麽會有事?!星源,我以為,他永遠都會陪在我身邊,以為每個不經意的轉身回首,總會見他默默注視的目光和溫暖的笑容……
  死劫……果然夠狠的死結,連一點治愈的希望也沒有嗎?!
  一直沉默不動的星源,忽然身子輕顫了一下,伸手到懷裏摸索了一下,才略微顫抖的拿出了曾經我見過的小木人,吃力的抬手交到我的手上,展眉輕輕一笑,輕聲道:“小心伊豆,平安……對不起……”
  我一時怔住,看著已經完工,眉眼清晰的小木人,丫鬟的裝束,靈巧的雙髻,笑得俏皮自得的臉蛋……止不住的滴下眼淚,忽然好懷念曾經在府中清心恬淡的生活……這麽久以來,我在忙些什麽,曾經的熱情喜悅的隨心所欲的生活,漸漸被責任和無奈卷入我並不喜愛的事端當中,早想退出,卻已經難以放下……
  放下木人,看到星源垂著頭,安靜的側臉,合眼沉睡,碎發在風裏擺動。
  瑪瑙忽然一個平穩的盤旋,在院中落下,院子裏是歡喜的老媽媽,被夭夭施了纏木定身術動不了的白楓和小魏,還有滿園哀戚的枯枝衰草,招搖著。
  我將星源緊緊抱了在懷裏,低聲道:“到家了。”
  夭夭氣得一瞪眼旋成花霧走了,芳兒沒忍得住,嗚咽了一聲,清虹看了我一眼,放下搭在星源脈上的手,輕歎一聲側頭不出聲。
  忽然聽得旁邊一直蔫蔫的伊豆一聲慘叫,翻滾起來,清虹無奈道:“結盟同體,生死與共……除非,斷了他們的聯係,讓死亡的一方魂飛魄散……”說完,十指翻飛拿捏了靈訣,凝了靈力向伊豆罩去。

  錯亂
  看著清虹用他們水族的治愈術,暫時穩住了伊豆,我便將其攏到了懷裏,輕輕抱著。
  豆豆絨絨的,油光滑亮的皮毛,如今有如冰冷的絲綢,小身體微微抖著,極其惹人憐愛。
  院中的白楓和小魏自然也都明白了狀況,本來見大家回來的喜悅立時散了,隻剩滿臉錯愕,感到大家看向我的視線,我知道他們在等我做決定,當下咬唇輕聲道:“誰也不會有事的,我要他們兩個都沒事。”
  清虹正要皺眉解釋,我忽然想起曾經那個什麽龍神寄放在星源體內的龍神之力,直覺中,總覺得星源隻是暫時睡著了,一定會醒來的,當下忙探出真氣想在他體內尋找,龍神之力,也許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抓著他的手,閉上眼睛,隻用靈力在他體內細細感知,確如清虹確認的那樣,沒有脈,可是總覺得還是有一絲生機,確總是混混惡惡的找不到具體的感覺。
  不禁在心裏埋怨老龍神居然沒有詳細講怎樣喚出龍神之力,兜轉著靈氣絲絲縷縷在星源體內感知,似乎運行到丹田的時候,忽然有所覺,雖然細微,我卻清晰的感覺到了。
  急忙運足了靈力輸去,不知怎麽回事,真氣才接通觸到那裏,便忽然有如被膠著吸住般,再不受我的控製,源源不絕的傳了過去,我隻覺得渾身都出了層冷汗,幾乎便要靈力虛脫,好在及時感到了大家傳到我體內的內息,有陰柔純淨的,有陽剛霸道的,我知道,大家都在拚全力幫忙,可惜也沒時間管衝不衝突,才至我的體內,便立時又被吸去補充到了星源的經脈中……
  靈力的瘋狂吸入與輸出,便如同洪水猛然衝灌原本狹窄的江河溝渠,龐大的力量在體內翻湧而行,我幾乎疼得快要暈去,全身經脈都隻覺得快要漲爆,隨時可能靈力爆體而亡一般……若果真如此,在場的人,隻怕都得給我陪葬。從前我私下從教官們那裏套出過,他們也曾經培訓過此類的人
  ——國家專用死士,在重大戰役中,隻消那麽幾十個高級的人體靈氣彈同時爆炸,其威力比起核彈恐怕也不肖多讓,我曾經極其鄙夷這樣的戰術,而且也覺得對其威力的傳言不過是誇大其詞。
  可惜,好巧不巧,我就是死在這樣的攻擊手段之中……也是我太自負,一直以為自己的實力便是對上教官們也沒什麽威脅,打不過也絕對跑得過,誰知道,那次對手的瘋女人,居然花了天價從黑市請了幾名修習靈氣彈的人,在我們身邊埋伏,自殺引爆……好在他們比我低階太多,在我看到耀眼的白色光華,藍色靈氣波吞滅一切之前,已用了全身所有的靈力,將我的主人送走,扔到了外麵自動駕駛的飛行器中……
  然後,來了這裏,雖然隻有一年,卻比從前的一輩子還要精彩,朋友們,姐妹們……我咬牙苦苦堅持中,心神卻有些混沌恍然,從初來這裏到現在的一幕幕場景在眼中腦海閃現,這段日子,真的是我隨心所欲的生活,還有星源,原來已經陪我那樣久了,尤其我從未發現過,一直以來待他我總比待別人要好些,有什麽好的東西,自然先想到的是他,便是玄玉訣也隻傳最完整的與他……可惜,從前沒有在意過,一直以為我是為了伊豆,為了找個幫手,其實,我是那樣在乎他純淨的笑容,和他的夢想……
  以為我將他當作了宇文之後的依靠,現在恍然明白,離開宇文流瀲時,心中隻是氣憤,遺憾,不甘,像是被人攪醒了美夢,可是……如果沒有星源陪在身邊……我會空虛無助吧。一直以為自己在支撐他,做他的老師指導,現在才明白,他又何嚐不是我心中一絲寄托,平安幸福。
  天下遊,沒他陪我一起,我能夠笑得雲淡風輕,一個人玩得恣意暢快嗎?
  “平安!別亂想,快收攝心神!不然你也要走火入魔了!”清虹急切的聲音,猛然如驚雷般喚醒了我,太危險了!在這種時候分心,不隻害了我自己,更要害了大家,而且,星源又沒死,就是真死了,我說什麽也要把他救活!在這裏傷感懷念,才是真的放棄了所有希望與努力。
  輕聲心念靜心咒,平複了精神波動,沉心神入丹田,心無雜念得運起玄玉訣,周身的靈力肆虐帶來的痛苦立時不覺,隻記得一邊運功循環,保護自己心脈,一麵不停輸入靈氣到星源體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漫長到我似乎有些忘卻了已然過了多少年一般,我猛然有所覺,身上的靈氣驟然散開又凝聚,周身痛楚,外界感悟皆已不知,隻覺身如輕舟翻於巨浪之中,恍恍惚惚,飄渺不定。
  知道可能是自己功力上有長進,也可能是靈氣出了叉子,一時也不敢胡亂壓製,隻得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感受著體內靈氣翻湧便如驚濤拍浪,明明閉了眼睛,卻仍然可以覺出金光萬丈,絢爛刺目。好在並無不適,反覺得通體舒暢,在金光黯淡成柔和的顏色之後,我不自覺緩緩睜開眼睛,卻是一愣,周圍繽紛絢麗得色彩紛呈,彩色的光帶中間纏繞的,竟然是忽上忽下浮動的一個淡紫色晶透的圓核。
  難道竟然看到的是自己的體內?!我被瞬時淹沒意識的念頭驚呆了,隻一心念動轉間,這彩色的靈氣世界漸漸縮小,目之所及的,周遭漸漸清晰,居然,是體內五髒六腑都看得清清楚楚,分毫畢現,似乎也可以感覺得到,自己周身的毛孔也都打開了,絲絲縷縷天地靈氣直接進出吐納……
  我震驚了一刻後,暮的省悟,難道這便是玄玉訣最後一重,四重天的功力?!這,與從前分明已經不在同一個層次與意義了。內視,胎息,這些我也不是沒有看過古文資料,是中國道家修真飛仙才有的傳說,難道……竟然都是真實存在的?!
  來不及再感歎,如今還有什麽是不能存在的?!
  感到了體內靈氣還在輸往星源體內,而大家輸入我體內的靈氣都停止了,也許,是大家也已靈力不濟,也可能是被方才的境況所影響。
  嚐試著將心念通過靈氣傳入星源體內,一路靈氣輸入,便如同綿綿江水載著神念之舟,很快豁然開朗,大海,自然便是我們的氣海丹田。
  他的體內果然與我的也差不多,冰藍色的靈氣飛舞纏繞,隻是尚未結成丹核——也許妖怪們的內丹便是這樣的吧。
  覺得出這裏沒有我的氣海中那樣靈氣飄逸湧動,生生不息,而是有些死寂,之前感覺到的波動,終於讓我用意念控製靈氣撥開重重障掩帶找到,是條金色的盤龍,極其小巧盤浮紫色氣海當中。
  我想了想,將自己的靈氣都輸到其中,感到它身上發出微微光芒回應,更不猶豫,全神灌注靈氣。
  忽然見小金龍身上的光芒大漲,睜開眼睛,雖然小得模糊,我卻分明感到那種震撼的感覺!
  心神俱震,神念瞬間回體,周身有了知覺,又一瞬間失去,我感覺到自己靈氣翻湧的難以抑製的噴出了血,心下卻稍稍安心——離開前,星源體內盤旋凝聚的靈氣在漩渦中,匯聚成了一顆小巧的丹核,突破到第四層境界,也許,曾經的那些傷,他的身體可以自行治好?!
  任無力黑暗吞沒了最後一絲期盼的意識……
  淡淡的飯菜香氣,已經傳到了房裏,安靜的聽得到窗外風輕輕拂過窗欞的聲音,我抱著被子又蹭了幾下,軟綿綿的舒服極了,這次睡得真香!忽覺臉上麻麻癢癢的,隨手拂開道:“臭豆豆,再讓我睡會懶覺啦!”這是它每日想要叫醒我的方式。
  然後聽見一陣羽翼拍動的聲音和瑪瑙不滿的叫聲,再然後是伊豆回敬的不屑的“汪汪”聲——這是我每日必然會因此而醒的聲音,因為沒有我的出麵阻止,兩個小家夥會吵得永無止境……
  騰的坐起了身,一手一個,聽聲辨位的撈了起來,我惡狠狠的笑道:“說吧!今天我是把你們清蒸了還是紅燒了?!”
  一個是討好的拍著翅膀諂媚的叫,眼神狡猾靈動;一個是嗷嗷的撒嬌,邊用柔軟暖和的小身子往我懷裏拱著,然後無辜的抬著小眼睛望我,亮晶晶閃著小水光。
  我嗤笑一聲,拿臉一邊親昵的蹭一下,每次都被它們的可愛扮相打敗……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我不由得僵硬了,豆豆沒事了?!昏睡之前的事想了起來。
  揪起了小家夥,它四爪抓撓了一陣,固定在我的身上,邊鼻頭翕動,討好的伸了小舌頭又舔舔我的手,我自然知道它這是撒嬌要吃的呢!不過心裏卻是有些激動緊張的想到,星源也沒事了?!
  “平安!”才掀了簾子急趕進來的芳兒見我笑道:“聽了它們兩個的響聲就猜到你沒事了!可真是個懶丫頭!居然睡了三天,擔心死我們了!”
  老媽媽也趕了進來,看了我直欣喜的流淚,雙手合十,念道著什麽“老天保佑,龍神顯靈!可算我們家姑娘醒了!”
  我急忙起身抓了芳兒的手,問道:“星源呢?!”
  她臉色有些怪異道:“你那天給他療傷後,好像受到了靈力反擊,吐血暈了過去,好在沒大礙。他也睜眼瞧了我們一眼,隻告訴我們扶你進屋休息,便自己盤腿練功。這三天,一直入定未醒,看得出,清虹和夭夭都有些緊張,小心給他護法,幫你輸了靈氣療傷,現在你也該大好了……”
  我一時欣喜異常,呆了一呆,才笑了出來,急忙穿衣洗漱,隨便挽了發髻便衝出門,大家都在廳中等我,見我出來,都鬆了口氣笑了出來。
  不過清虹夭夭守在星源房門前,似乎有些神色不對,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也顧不得,直接去了星源的房間,果然他正在床上跌迦而坐,入定練功,周身靈氣翻湧波動,已與從前大不相同,難道這便是第四層功力的緣故。
  我才覺放心,他也已經感應到了我,暮的睜開了眼睛,我心中一震,那是……那是,我當時神念探測時,震回了我心神的眼神,便是如今星源漆黑的眼中,也有種紫光閃動,如雷電翻滾。
  我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顫聲道:“你是誰?他呢?!”
  他瀟灑利落的起身,巍然而立,明明同樣一個人,卻是全然不同的感覺,壓迫的氣勢,淩厲的眼神,似乎有些嘲諷的勾了嘴角淡笑,在那冷峻的臉上顯得極為震懾人心。
  “難道你不知道,召喚龍神,使用龍力的代價就是宿主的生命?我以為,公主如此聰慧,忍心將龍神附體的機會讓給侍衛,是因為早知這個龍族與皇族相約的極等之密呢。不過這個身體還真是特別,居然有類似神力的能量存在,我倒真不知道人類也能達到這樣的水平。”
  我聽了腦中轟然炸開,我,我果真害了星源?!當初,不該帶他去山洞如今,療傷更不該激活喚醒龍神……
  明明是星源柔和低沉的音色,在他冰冷不近人意的語氣說來,卻讓我如至冰窟,而他最後一句話,更是讓我最後一絲僥幸也破滅。
  “在下龍神——雷弈。”
  戲院的後院,已經被大家合力擴建了兩倍不止,因為如今我們可是五百多人的大型戲園了。
  我站在高台上,看著下麵正在排演的賀壽舞,五百人同時結了成梅花陣形,外圍柔美淡粉衣裙長袖女子們勾勒出梅花的花邊,中心,是黃色綢衣,散落成圓形,甩袖而舞的女子們做梅花之蕊。
  其間都是紅色的,粉色,漸變的衣飾,從高空來看,剛好一朵嬌豔的梅花。
  雖然,中間那些都是男子,尤其……還都是些滿有英氣的男子。當初讓他們換上這樣的衣物時,他們的臉色那叫一個菜啊!不過,好在都是很有組織紀律的人。
  如今,我們的戲院原班的人馬都仍然在前麵戲台演戲,這後院的人,對外是宣稱我們這陣子為了皇宮壽典時為皇後獻舞,而特意招攬的各地舞樂高手。其實,他們也確是全國各地趕來的,不過,是有人特意安排罷了。
  半個月前,太子私下來訪,我自然知道他耳目靈通,潛引的人好歹也算是國家安全局了吧。他的意思隻是說,特來慕名雇傭我們戲院在壽典時去宮中表演歌舞,不僅物資報酬豐厚,而且還會送給我五百名各地男女舞伎,讓我隨意安排。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邪教有千人祈福,我們就來個百人賀壽。當下毫不猶豫答應,並照他的意思,貼了宣傳海報招新,隻不過人員其實早已內定了。唯一招收的幾十個掩人耳目的普通歌舞樂伎,也都放在前院由蘭秀才和大當家他們來管理。
  我則親自在後院訓練這些個太子安排來的人。
  幫他,也許是因為媽媽帶給我的親情,清虹夭夭們是為了平衡,不讓惡人危害更多生靈,芳兒要抱家仇,小白小魏自然兩肋插刀,還有就是……星源。雖然是聖姑害的他,但後來聽說她也身重毒蠱而亡,我們幹脆也算在邪教的帳上!
  曾經學校裏自然也有學過姐妹們合作而結陣法,但我們大多驕傲,加上工作也多是各服務各主,所以對此從來不重視。隻為蒙混考試,我生生記了個梅花陣法,殺陣守陣兼顧,變化多端。當初上機考試,通過虛擬士兵,我可是用此陣得了個最高分!
  看著下麵唯一陣眼處,也就是梅花花蕊正中,放置的大鼓,兩人高,骨身倒還算苗條。周圍站的五個人,都是黑白相間的舞服,分別是負責統領梅花五瓣的清虹,夭夭,芳兒,白楓,小魏。
  還是莫名的一歎,原本,也有星源一份的,可是……
  這半個多月來,雷弈自然不參與我們,獨自在山中淨修,說是這個身體還是靈力太弱,幾乎不能發揮他原本的一成功力。
  唯一奇怪的是,他每天都會特意回來一次,為的……居然隻是吃頓飯。
  聽他理所當然的解釋道因為以前從來沒吃過東西,所以,如今要趁此次入世渡劫加完成任務吃個夠本。
  看著如今的“星源”,我心裏真的是不知什麽滋味,雖然明知道他內裏不是真的星源,可是,當他漠然淡視我,根本如同陌生人時,心裏還是難以接受的會覺得痛。
  矛盾著不知該怎樣好,又想幹脆不見他,省得難過;可是,又管不住自己,每天繁忙之際,仍然要親自下廚,做各樣的飯菜,隻希望雷弈為了這個能常回來,至少讓我們看到星源……策略倒是明顯奏效,我們已經成功的一天可以見他三次,雖然那隻死龍始終是冰冷冷的表情,吃完就走……
  甩甩頭,不再想煩躁的事,點腳離地,飛身到了大鼓之上,大家立時興奮起來,暮然更換了舞步,眼神也嚴肅了。
  我微笑的揚出飛紗,通過靈氣控製站著端上的鈴當音響,遠遠的清越傳出。這是控製隊形變幻的口令。
  場上的人,看似在輕盈的舞蹈漸變狂野豪放,力勁十足,不時變動隊形,實際上每一步都暗藏殺機,殺陣已經啟動……
  晚上,勞累了一天,自然還是要跑到宮中媽媽那裏,如今反正有太子撐腰,派人站崗放哨,我幹脆大大方方每夜同媽媽一起睡了。
  屋中還是溫暖的光線和香氣,謹妃如今似乎已然完全正常,每日都是讀書,或是裁布作衣,我現下身上的每件衣服自然都是出自媽媽的手。
  大大方方的在潛引衛士的行禮請安下走近屋子,老媽媽自然什麽也不知,早就離開歇下,我打了氈簾進了屋子,看謹妃正在軟塌上就著燈火刺繡,當下蹭了過去,放了食盒,便蹭到她懷裏親昵的笑道:“娘~這麽晚了,別再做活了,反正我現在的衣服也不少了。”
  謹妃笑著拍拍我的頭,將花撐放在小炕桌上,道:“你要我幫你看的藥,已經熬了這麽多天,卻不知道好了沒有,今日我又按你說的,加了三次紫藤木柴,放了兩顆玉石練化。”
  我聽後忙趕去俯身查看,地上暗金色的小丹鼎冉冉飄逸出香氣,清幽合遠。
  此次煉製的是“天霜凝露”,冰山雪蓮、千年靈芝、旱澤血參、龍須、鳳淚、酥酪蟬幾味主藥,除了酥酪蟬一味藥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其它的……前三樣還好辦些,後麵的龍須,在我苦口婆心的跟千音求了三天後,她終於不勝其擾自己斷了兩根給我,鳳淚,勉強用胡椒粉在瑪瑙那取了點來。
  所以,此次幫忙太子我的條件就是要他來尋酥酪蟬,當時他的臉色有些怪異,好在沒兩天邊送了來,通體晶瑩如冰雕的蟬。
  再加上幾十種輔藥,立馬我就生了火,在謹妃這裏沒日沒夜毫不停歇的煉製。
  雖然古方上沒有說“天霜凝露”的作用,可是單看這煉丹材料的架勢就知道絕非凡品。如今雷弈在星源體內,好歹也算保了我們最後一絲希望,伊豆每日活蹦亂跳好好的,我相信星源一定還有醒來的可能。
  小心的輸著靈力控製鼎火,這藥必須盡快練成。
  因為聽清虹說,妖精界也有傳聞,說是被龍神附體的人,自然會立時死去,靈魂轉生,而他的生命能量則轉化為龍神的無窮戰力,可是如今雷弈卻要急著去修行,星源體內的能量也沒有瞬間長進,自然是說明他的生命能量還在!
  也許是因為雷弈發現他體內靈力的緣故,所以才打算直接運用靈力,而沒有奪取他的生命能量吧。
  龍神完成守護任務的時候自然會離體而去,到那時,便是我用這藥的時候,成敗也就那一次機會。
  我這邊想邊閉目調息,不時輸出靈力控火,謹妃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
  壽典前最後一天。
  我們長長的車隊,一路走走停停的進了宮門,幾次檢查,五百人自然低眉順眼的配合。兩人多高的大鼓,放在了特意製作的地板大木輪車上。
  眾人紛紛推開,一身官服的檢查太監們繞著它看了幾下,又瞧瞧聽了聲音,確認是空鼓,便點頭讓我們通過。
  我和芳兒都混跡在眾舞伎當中,所有女子素紗蒙麵,倒是很好的遮掩。
  我們戲院被安排在了皇宮西側的偏殿,滿園的人到了這裏都很安靜的進了自己的廂房休息,大鼓便停在了院子中央。
  待院中已然空曠無人,我和芳兒才開了主房的門,淡藍色光華從鼓上亮起,清虹淡笑現身,我們隱匿的東西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帶了進來。
  風中花瓣紛飛,桃之夭夭帶著一群吵鬧的小水妖繞過了宮牆進了小院,又飛進了屋,清虹也快步走入,才關了門。
  夭夭笑得好不陰險:“我去探過了,邪教的人住在我們相隔幾間的殿裏。確有一千人之多,他們的武器都藏在手中祈福的木杖當中,我們已經做了手腳,在每個木杖上都下了破靈封印,隻要輸進靈力,想要震碎木杖露出裏麵武器,就必然會練武器也毀掉,放出精魄,包保明天他們會感到意外的!”
  點點頭,看得出,大家都有些緊張,所以也不多說,隻等明日來臨……
  晚上宮中樹影婆娑,沙沙的響動從來不會停,我才換了衣服要去謹妃的冷宮,一出門,卻見雷弈剛好落在院中,黑發黑衣像極了從前的身影,隻是,少了些柔和恬淡,多了很多的殺意傲氣,和清冷孤寂。
  我猶豫了下道:“明日晌午,重臣們用過餐後,便是我們戲院的表演,你不願參與賀壽舞,便在後台等好了,等到邪教有了異動,或是國師出手時再現身也好。”
  雷弈眼中目光閃爍了一下,忽然拂袖拉了我的手便飛身要離開,我一時怔住看著腳下重樓蒼樹,宮燈花影紛紛後退,不由得感歎——果然,同樣的身體讓這條龍用來功力卻是大漲了不少!如今單看輕功,便比我高了幾層……
  我還正在思索不知道他如今攻擊力怎樣了,便覺已然停了下來,放眼四周望去……龍喜歡野外高地嗎?飛挑懸崖落腳,看來該是皇宮北麵靠著的秀峰奇來峰了。
  我納悶的甩開他,心裏還惦記著謹妃那裏的藥,應該就著一兩天了,我不去可怎麽收丹,沒好氣的問道:“不是你說的沒事別煩你?又找我來做什麽?!”
  雷弈冷冷的也回了我一眼,盤膝坐下道:“我餓了!今天你們搬家沒給我做吃的。”
  正在懸崖邊上眺望的我,聽後場點閃腰掉下去,氣道:“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麽?!龍神都是……都是你這樣,虧百姓們還把你們當成天一樣崇敬!”
  不過氣歸氣,還是老實的坐下,摸出了儲物空間的精致點心,百果酒給他,又撿了木柴,也升了火,選了些新鮮的嫩肉烤了起來。現在要求他幫忙,而且星源的身體也需要營養……雖然我現在好像已經不需要吃東西了,他也該一樣。
  雷弈自然毫不客氣的接了東西吃了,還不忘回一句:“洞裏睡覺的那條老龍比我懶多了,明明我還沒有化出身體,這次的事,不該由我來管,他卻嫌麻煩扔給了我……好在出來吃了這麽多好吃的,也不算太虧。”
  我看看他……還是無語。一身冷冰冰的駭人感覺,卻有時顯得也像個小孩子似的,想的簡單的很。當下也不作聲默默烤肉,反正跟我沒關,正盼著他快走呢。
  “好像老龍們從來沒試過不殺附體之人就控製身體……這次我的感覺跟他們說的不大一樣……”忽聽雷弈說道,我隨口問道:“什麽不一樣?”
  他忽然拉了我的手,看了驚訝抬頭的我半晌道:“我記得他所有的事,記得……他很喜歡你……”忽然又麵露不屑,道:“不過他從前做的事也太婆媽了!明明喜歡也不敢說,看了那個邪教的小子對你好,隻知道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氣得快吐血,又不敢說,直接搶過來不就好了?!”
  我聽著一時愕然,忽然感覺被他拉近懷裏,才驚覺要反抗,瞪著眼睛抬頭剛要張口開罵,卻被他忽然降下的吻封了言語……震驚,呆住,這是什麽跟什麽?!
  霸道的熾熱與掠奪,唇齒間輾轉吸吮的感覺讓我身子一軟,隨即覺得不對,揚了手向他臉上抓去。
  雷弈閃開時,自然已經臉上怪才,幾道抓痕血淋淋的……雖然毀的是星源的臉,不過我也管不了那麽多,而且反正能治好。
  “你做什麽?!”他怒道,身上旋開的氣流猛然爆發,幾乎將我推開。
  我一時也氣得顫聲吼道:“這話該我問!你有病啊?!”我的……初吻啊,死龍是不想活了!等他離開的時候我非逮住給烤成蚯蚓!
  雷弈一臉不可思議道:“我不過是順著從前他的想法而已,他不敢我為什麽不敢?”
  我氣到沒話說,隨手抓了旁邊的烤肉扔了過去,“去死吧!你這條無聊的笨龍!”自己則起身,飛身融入夜色中,煩亂的踏著懸崖峭壁趕回皇宮……
  我居然被一隻動物給吻了?!老天哪!真TMD的鬱悶!雷弈你等著!等事情結束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壽典
  黎明,宮中就已經開始了祭天的儀式。
  人影交錯,宮女們錦衣衣玉飾,執彩燈扶羽扇,內侍宦官們引領宮中大臣們列隊參禮朝拜,進出往來。
  我坐在院牆上,看著外麵的熱鬧和院子裏早早起床,練腿走台,緊張的規規矩矩的眾人,大家都拿眼光看著天色,小心傾聽外麵的動靜。
  又是幾聲有韻律的奏鼓,遠遠宮路上已經有了長長一隊朝衣顯赫的官員從正殿步出,到東麵偏殿休息。
  我們所在的西側偏院比較冷僻,隻隱隱看得見,聽得到恢宏的大殿廣場輕輕泠泠傳出典雅的鍽鍾晨樂,天已經大亮起來。
  冬天的天高雲淡,藍幽幽仿佛水玉,風是冷厲的吹過錦衣棉袍,讓所有翹首以待的人都再無困意,清醒異常。
  “邪教的人都才起了,正在拜什麽教主的神像呢,看他們還挺安分的。”桃之夭夭打著哈欠報告,粉色的花瓣就又散在風中,似有人注意,卻也在看到牆角幾隻紅色的雪梅和被晨風揚起的清雪就釋然不怪了。
  悠然的琴音忽然響了起來,清寧和樂,眾人探頭看去,是芳兒在門前支了古琴,素手撩撥。眉目間淡然一片,沒有一絲仇怨或是波動的緊張。似乎眾人也都漸漸安心下來,各回了屋子打坐練功。
  白楓在走廊扶闌上坐了,輕輕扶了龍泉劍似在思索,小魏坐在石階上,抱著彎刀,看著眾人,似有不耐。
  清虹和夭夭也都又化成了普通人的樣子,出來曬著太陽,享受這份風雨前的寧靜。
  我也抓了牆角的積雪,捧了起來,在陽光下,晶瑩中有金光耀耀。的確,等待的時刻最是難熬……
  我們默默在院子中,看著豔陽升到正午的高度,聽著大殿中直衝雲霄的典賀稱頌,萬福叩安,一直等著,等我們的出場。
  午膳過後,先是邪教的那些人,被傳召麵聖,說是國師要在大殿前的試英文武台,灑酒盟天,行這最為浩大的祈福祭天舞。
  據說此舞先是半個時辰鬼樂奇舞,之後所有的人匍匐在地,祈禱暗自誦經,要持續兩個時辰……
  這樣的祭奠曾經也是有過的,至少每位皇帝登基大典就會舉行。
  太子說,估計他們便是選擇了此舞,有異動自然是要在誦經的時候。所以,緊接著他們就是我們的出場,當然之前的時候,我們也要小心。
  緊隨著邪教的人之後,在傳召公公的引領下,一隊幾百人浩浩湯湯的走在宮牆蜿蜒的青石路上,威武的大殿越來越近。
  在人群裏,安靜的走著,看著周遭,也許今天也是為了我這個身份的了結,為了,酬謝皇宮給了我這樣一個轉生的身體吧。
  宮女執了拂塵彩燈,羽扇托盤沿路站得滿眼,威武的士兵金盔銀甲,長劍側扶,目不斜視,隻有各處銜接引領的公公們,一殿一殿,一門一門的換著做指引。
  繁瑣的禮節,宮門重重,隻是作為一個藝人走進,我已經覺得是鑽進了層層的桎梏中,幾乎有些透不過氣,真不明白,那些個人爭得什麽。
  好在宮門多壯闊,寬而高,我們的巨鼓倒是通過的容易。雷弈已經在我們起行前趕了過來,同白楓,小魏,芳兒,清虹,夭夭一同抬了巨鼓,好在幾人都是靈氣運用自如,沉重的巨鼓在他們看來倒是輕如鴻羽。
  “停!!~請眾位在止陽殿稍事歇候聽傳。”公公細細的嗓音掐著弧度,還故意壓低的響了起來。我打了個哆嗦,住了腳。
  不過,隻隔了百米便是殿前廣場,千人低沉的祈禱之聲,詭異的樂音早已清晰入耳。大家都緊張的全心警戒,不敢絲毫懈怠。
  好在,很快,聽到了外麵輕輕有節奏的擊掌聲從遠即近,終於,殿門開了,幾個錦衣玉冠的公公在門外引領,帶著我們跟了去。
  廣場上,四周都匐著邪教的人,總算鬆了口氣,如今我們即來了,他們再生事也就不那麽容易。
  “叩見皇上,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祝娘娘玉體安康,仙壽恒昌!”我們幾百人都規規矩矩的三拜九叩的行了禮,隻有躲在大鼓後麵的雷弈,裝死人斜躺了在那……我知道他是不甘給這人間帝王行禮,不過,抬頭看看,好在周圍的沒什麽人作聲,場外的人,也離得頗遠,在這繁多的人中倒還不易發現。
  其實我也滿肚子不樂意,想想這皇宮我當了自家後院來回也幾個月了,皇帝皇後看得多了也不新鮮了,如今就這麽正大光明的見個遠麵就這麽麻煩,那我寧願永遠做賊!
  東麵一個高台上,搭得祭台,上麵披頭散發,裝神弄鬼的自然就是那個國師,如今正盤腿坐著,手搭拂塵,該是正念祈福咒語呢。
  “平身……”高座上的皇帝微抬了手,太監嘹亮尖細的嗓音喚了我們起身,也害我又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太子殿下特為皇後娘娘進獻壽禮,召——京城盛名的木子劇院,表演賀壽群舞!樂起!”
  “咚,咚,咚!”有力的鼓聲響起,我們的隊伍,迅捷無聲的散好隊形單袖拂起遮麵,眾人舒展樂身子斜坐。展現在處在高位的皇上大臣眼中的,自然是一朵碩大嬌豔的梅花,風過,眾人衣衫拂動,倒也如花瓣微顫。
  剩下的,就是——托。
  邪教一刻沒動靜,我們便一刻不下台,等到他們行動為止。當然,沒事更好,就當時太子神經衰弱,疑神疑鬼。
  跳大神,作法事的,我也沒少看過,如今這古典與現代結合的舞,我倒是也不吝惜的編了出來不少。
  芳兒懸身落在鼓上,斜抱的古琴落在了膝上,運了靈力,十指彈跳如飛,彈奏的樂音遠遠清晰傳去……
  先是邊緣女子們起身,伴著柔柔的琴音,粉色的衣裙層層疊疊舞得如風扶柳,嫵媚清妍,纏腰而過粉色的長綢,翻滾靈動,倒是仙姿綽約。
  廣場周圍也有高聳的燈杆,幾個在邊緣的男子相繼搭手翻著跟頭圍到了木杆前,如同雜耍般的散開,兩邊同時的都是兩個男子忽然翻了個筋鬥,落在其餘圍圈的中人中,接了大家共同上揚的手上的力量,翻了個筋鬥上了燈杆。
  然後便如履平地,不時的貼杆翻著等身長的筋鬥不停向上,看到這了,忽聽台上皇帝大叫了聲:“好!”然後就是眾多附和之聲。
  我唯一抿嘴,坐在地上繼續看。
  好在這宮中的燈杆都是玉石做得,又粗又高,結實牢靠的很!
  兩邊的人都上了頂,先是都從腰間拿了幫好的橫幅掛上,隨即,接了下麵拋上來的弓箭,分別向相對的一人射去,鋼鐵長箭帶著特殊處理過的堅韌長繩,準確的射中了幫著橫幅的細線。
  橫幅無聲的滑下,展開,正對著大殿高台。上麵隻是些喜慶湊趣的祝語。高杆上的兩人則是趁機,將長繩的尾端都綁好,這樣,在兩個高杆之間就架好了通路。
  外圍的舞女們,掩袖嬌笑,雙袖疊搭著排走起長長一隊,嫋嫋婷婷的到了高杆旁,長綢翻滾舞到了上空,剛好被上麵的人接住,用力一拉,帶著輕盈的女子們如蕩秋千一般,舞衣翩躚的飄悠幾下,最後一個猛力,剛好甩到了搭好的繩索上。眾女子都身姿輕盈曼妙的旋轉安然而落……
  其實這些個都是太子搜羅來或是府中培訓的絕頂高手,飛簷走壁的根本不再話下,隻是如今都隻裝成稍通武藝的舞伎優伶,我才隻好想了這麽一個麻煩但還算挺漂亮的方式給他們。
  很快,長長的繩索上,站滿了各態妖嬈舞女,如在平地,繼續跳著水袖輕舞,琴音忽的錚錚急響幾聲後,空曠悠遠起來。
  梅花陣中,從邊緣向中間,眾人依次起身,麵上已經帶了鬼麵具,跳起了奇異舒緩的舞來。男音低沉的哼起,高空中,眾女子輕亮柔美的聲音也開口唱道:
  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
  瑤席兮玉瑱,盍將把兮瓊芳。
  蕙肴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
  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
  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隨後,夭夭,清虹,白楓,小魏,也分別從鼓旁飛身而起,黑白兩色的長衫狂放飛揚,被眾人抬手揮袖為毯,空中劍舞。
  四人各持一方,不停轉換著飄逸的步法,旋轉著相互取代方位——其實這是梅花陣法之一,卜陣。因為如今守五位之一的芳兒不在,剩下四人為維護陣法,自然踏出此步。他們手中的劍,自然是表演專用而坐的裝飾金劍,陽光下奪目耀眼。
  下麵梅花陣中的人們,緩慢變幻著舞台,口中低哼聲已變為吟唱,越漸響入雲霄,台上方繩索上的女子們也歌歇舞罷,取了腰間的小玉笛璧簫就口而吹,隨意姿態錯落於繩索上,或坐或臥。
  滿場都是箏然琴音,婉轉簫笛鳴和雄渾韻厚的男音齊律而成: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
  搴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龍駕兮帝服,聊翱遊兮周章。
  靈皇皇兮既降,焱遠舉兮雲中。
  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
  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
  ……
  好在皇帝皇後,大臣們顯然沒聽過這樣新鮮的曲詞,都顯得津津有味,我們這戲倒也可以一起下去。反正這詞早讓大家背過,音韻隻是那幾段不停的重複,隻要沒人幹我們走,我們就一直兮來兮去沒完沒了的繼續,倒要看看使我們先唱煩了,還是他們先聽膩了!
  日影橫斜,天色漸晚,很快就是皇上與大臣們公用晚膳的時間,邪教的祈禱也快到了時辰。場上氣氛也越漸壓抑。臥暗暗掃去,大臣們座中,有的氣定神閑,有的擊掌含笑點頭伴著詩韻,也有人倉皇不安,神不守舍……
  忽然聽國師朗聲道:“陛下,吉時已將近,祈禱之詞龍神已經靈感恩至,還請陛下屏退歌舞,恭謹靜待龍神現世顯靈。”
  未等皇帝下令,我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早等待出場多時的二十個水妖寶寶急旋於廣場上空,陡然天空中陰雲密布,雷電交閃,長長的一聲龍吟後,金光萬丈,雲開雨霽,水霧幻境仙氣縹緲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瓊樓玉宇,玉樹瓊脂,仙女霞衣穿梭其間,金龍遊曆。
  “恭賀陛下萬壽無疆,天降祥瑞,國運昌隆!”芳兒也收了琴,通清虹他們分別占了梅花陣一位,與眾人共同彎腰拜禮。
  不過,眾人大多全副心思都在戒備周遭。
  大臣們立時多有欣喜附和著者。
  忽聽國師怒笑道:“好個小小戲院,想不到竟然如此臥虎藏龍,我倒小瞧你們了。借此幻術障掩欺瞞陛下,膽大包天!我倒要你們瞧瞧什麽是真正的龍神!”
  話音才落,祭壇上猛地釋放出一道衝天的黑色光芒,若說方才水妖們攪和的是烏雲密布如免,此刻就是可以給然重筠萬斤的壓迫之感。
  暴躁狂傲的龍吟響徹天地。
  一直懶散等著的雷弈也忽然神色一變,抬頭皺眉望去。
  廣場上,日光已經被遮掩,直如夜間。原本掛於殿角樹上裝飾的彩燈,此時卻是成了唯一的光線。
  宮外幾個放下,在那衝天的黑芒後也忽然幾道彩色的信號彈同時升空。
  伏在廣場周圍的邪教眾人,瞬時行動,分別向幾個方位撲去。
  有的直取看得驚心動魄的侍衛,有的奔向兩次大臣,還有不少,是向大殿而飛。
  我們這裏早觀察著他們,才見他們身形一動,梅花五瓣的幾路人,分別默契的選取出自己的對手,包抄上去,直趕至他們前頭,才遠遠的又幾瓣連於一起,剛好將邪教眾人困於梅花陣中。
  我也笑著飛身落在巨鼓之上,手撥飛紗環繞,清脆的鈴當聲音起落響動,陣形隨勢而動,幾次要突擊出去的邪教人,都被攔了,不少激憤而碎了祈福舞時用的手杖,中間保藏的武器一一亮了出來,長劍墨刃,其毒陰寒。
  可惜他們驚愕的是,才輸了內力進去,不知沒有催發出靈力劍氣,反而千把寶劍齊齊震碎,無一幸免。爆出的上千個精魄七彩繽紛,在眾人驚愕之際,已然翩然飛出宮牆逃離。倒當真比焰火還綺麗!
  “哈哈哈哈~~~”桃之夭夭得意的笑聲傳遍廣場,“我的破靈封印還不錯吧?!”
  高座上的大臣們在這電光火石般的變故下,終於明白了,高聲厲喝道:“國師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祈福祭天也用的著精魄武器嗎?!難不成竟然是想造反?!”
  他們才問完,宮門處一記快馬絕塵而來,上麵衛士銀甲鐵衣上染滿了鮮血。
  快至殿前,那人猛地下了馬,跪地抱拳,卻仍然由於慣性又整個人向前滑了幾米。
  “報!!!陛下,方才宮外幾處叛軍突然發難暴動,企圖控製皇城幾處糧倉,武器庫,礦脈,潛引按早前部署,已經大體控製圍止叛軍……震西將軍和東省提督兩位叛賊,帥駐邊大軍不知何時偷潛回皇城,如今圍在城外不知所為。今日告假未來的護國將軍早已帥軍部署,在城樓指閱!”說完人就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隨後馬上又來了一人,一身錦緞,如今成了血衣,長劍抱胸,“報!!!陛下,宮中西廠暗衛,後宮錦衛聯合造反,北城門也被他們之前打開,放如叛軍兩百多人。錦衣衛屬和太子殿下東宮禁衛軍早作埋伏,已經將賊人困住,半個時辰後即可拿下!”
  “啊!”皇後聽後一聲低呼,隨後害怕的看向國師。他還是鎮定自若,控引著雲中翻滾的黑龍。皇帝也依舊沉默,事不關己的樣子,舉杯微笑著靜觀其變。
  大殿攏於陰暗之下,眾人都不敢多言。
  宮外宮中的事,相信太子早有安排,我也不必多為費心,今日隻負責幫他這大殿上的安全,除邪教,滅國師!
  抬腳重重踏在巨鼓之上,靈力猛地灌下,五顏六色彩光從鼓側身噴湧而出,是我們藏語鼓中的兩百把精魄長劍,骨身頓時密布劍孔,好在還勉強支持著不會塌倒。
  梅花陣裏側的隊員,有序的紛紛飛空,收了自己的武器,又立時回歸陣中,滑步走動,未露出絲毫破綻,困於五個方向的邪教成員,雖然人多,如今卻都損了武器,又陷於我們陣法當中,休想逃出,更何況偷襲大殿中和兩側的人們。
  我震開飛紗,銅鈴脆響之聲鏗鏘有力,身後白色的錦緞披風也在靈氣的鼓動下翻揚起來。聽了鈴音的韻律,我們的戰士們都是心神一震,精神抖擻,氣勢磅礴的大喝一聲唱了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雄厚的歌聲,驚天戰意,大家都是越戰越勇,招招淩厲奪命,隻拿被困於陣中的邪教中人當成了歃血祭劍的祀品,殺得血霧彌散……
  我忽然感到心煩意亂,雖然他們是反賊,必殺,可是,親眼看著盡數死於眼前,還是……
  微微無力的轉身坐下,閉目,最後一次震出鈴音,絕殺陣式啟動……步法方位他們都記得,之後便不用我來控製也可,銅鈴也隨著最後一聲震碎。
  我側坐鼓上,說不出心中感覺,是煩悶還是一些遺恨……越漸濃腥的血味吸進胸腔,讓我胃中一陣翻滾,幾欲作嘔,眾人死前慘厲的叫聲不絕於耳,讓我覺得有些戰栗的發冷。
  看來我還是見不得這些樣的場麵。
  忽覺撐在鼓麵的手上一暖,被人用力緊握。我抬眼是雷弈微微皺眉,看著我有些無奈和心疼?
  見我抬眼看他,忽的眼中嘲弄的笑意閃過,冷聲譏諷道:“哼,你還真能幹!真不愧當初還大言不慚教訓我,什麽不要怕殺人……我看,女人果然還是回家好好縫衣做飯才是,戰場上,就是男人的天下!”
  我氣憤的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暖流從相握的手上傳來,那是純淨的靈氣和安心的波動,讓我不禁也漸漸安靜下來,不過還是不忿的接道:“那是我告訴星源的,龍神大人您自然瞧不起我們這點小見識!”
  手上猛地一緊,本來側頭看著國師思索的雷弈轉頭冷冷看著我,緩緩道:
  “他的從前就是我的過去——千萬年岩洞,能量匯聚而成的能量體本是沒有生命和感情的,若非老龍即使發現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也許早當初我就被他當作補品吞掉了。
  所以此次我才留了他的性命……因為我也經曆過差點被人吞噬掉靈魂和生命的可怕經曆,否則……你以為我會讓他的意識和記憶影響我?若非如此……若非我從前記憶裏隻有岩洞中水滴石穿的聲音,晨昏明暗細微的變化……你以為憑他可以影響到我的心境?”
  我疼的眼淚都泛了出來,手指都快被他捏斷了,急道:“就算你把他的從前當成了自己的記憶又怎麽樣?!就算那些記憶影響到了你又怎樣?!
  ——你又不是他,反正,你早晚要走的?!你,你就是把我的手捏斷了也沒什麽用啊!放開!!!”
  “我為什麽放開?你的手斷不斷跟我有什麽關係?是了,反正我馬上就走了……這裏所有的人死活跟我又有什麽關係?”雷弈眼神忽然變得冰冷陰暗起來,看得我一顫。雖然手上他的力道輕了很多,已不覺疼,可我還是掙不出來。
  想了想他的能力雖然也不知具體怎樣,但我們對上國師那個變態殊勝算,他若是不肯幫忙了,豈不全都完了,忙道:“可是龍神不是要幫忙百姓維持和平,除惡滅魔嗎?!”
  他淡淡冷笑道:“那隻是老龍的愛好,不是我的……反正這些個人無聊愚蠢,沒事總愛鬥來鬥去,死有餘辜,而且成王敗寇,國師得了這天下也沒什麽不好,誰說皇帝寶座定是軒轅一家的,能者居之也不為過。”
  這一次倒是我無言了,想不到這條龍的思想倒挺前衛的?!要不是他自己說隻在山間度過了千萬年光陰,我還真以為他憑著龍族的靈力也穿去現代混過。可是,他怎麽有這樣的想法?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雷弈漠然道:“你隻盼著我走好救你的沈星源,別說我走了,他也活不過三天,就算他活著,你真以為你愛他嗎?你根本都不了解他,隻會對他指手畫腳,自以為是為了他好,給他安排這樣那樣的事情做……我說的這些想法自然是他曾經有過的,隻不過——他太過忠心與死板,雖然心中有質疑和不滿,卻從來不說出來,隻會按著使命,按著你的想法來做。”
  我猛然心中一痛。他的話就像一根刺,紮進我的軟肋。
  對於星源的感情我自己其實一直很迷茫,雖然離不開他,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否愛他。
  如今雷弈說出來……心裏說不上哪裏,隱隱泛酸泛疼,雖然我可以自己懷疑自己對他愛了沒有,可是他若也懷疑,甚至會質問我,想到這裏隻覺得心痛得透不過氣,眼淚已經不受控製得掉了下來,咬唇怒道:
  “你胡說!誰說我不愛他?!他,他那麽想我?!他心裏覺得我不了解他,覺得我自以為是,覺得我總是讓他違背自己的意思?!……”
  我隻覺得體內靈氣翻湧得五髒劇痛,忽冷忽熱的臉上也有大滴的汗流下,雷弈顯然也被我得反應嚇倒了,喝道:“你穩住心神!我方才正在給你傳功!施展破魔絕必須有龍族精氣,否則憑你的靈氣無法傷到國師和他的禦獸的。”
  我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摔了他的手,又是一陣氣血翻湧,垂眼澀聲道:
  “我也用不著你傳功,這裏的人死活又跟我什麽相關?反正我也不屬於這裏,都死了也好,都死了清淨!
  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什麽破龍,以為自己有能耐就很了不起?!也不問我願不願意,連死都不讓人死,就給折騰到這來,哈!好啊!反正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來,如今星源也不在了,大不了我跟他一起死去,他這身體你愛用多久就用多久,我他媽的也受夠了,什麽也不想管了!!!”
  隨即躍下大鼓,雖然身形有些不穩,可是好歹也摔不死,隻可惜比起某隻動物還是速度太慢,我憤恨的想著——我好想吃烤龍肉!!!
  隻把又攀上我腕間的手當空氣,徑故相反方向走。……可惜,到底是雷弈的力氣比較大,我還是不甘心的被他給拉了回去,攬到了懷裏。
  他一邊隨手拂袖擋過波及到我身上的劍氣,一邊氣得臉色發青的看著我,此時盯著我的是雙龍眼的話,我完全肯定他是想把我給吞了了事。
  “喂,我說你們兩個,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跟這親親我我?!哈哈~也不怕星源回來瞧見了吃醋!”桃之夭夭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著從我們頭上颯過,衣袂飄舞,灑意悠閑。
  我抬眼懶懶看去,被困於陣中的邪教教眾差不多已經沒有能站著的了,看來是全軍殲滅。我們的人也早已不再按陣法而戰,在太子的調配下,不少的人都護到了正殿附近,保護大臣們撤離。
  皇後一臉尷尬,皇帝很好心情的要留下看熱鬧。
  剩下的大多數人和趕來的錦衣衛都遠遠圍著國師。
  心中忽然覺得一陣輕鬆,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好難過的,這些人愛死不活的也是他們自己的命!!!
  隻是,若是星源真的那樣想我……緊咬了嘴唇,無法掩飾的疼痛撕扯著,我偏頭懶得看雷弈也懶得開口。
  猛地被他推開了些,靠到了身後的大鼓上,不滿的抗議聲卻被他封在了喉嚨裏,柔軟溫柔的唇舌,憐惜的親吻中卻有著很多的狂躁。我正愕然的咬牙僵立,他這也太善變了,吃人是這麽開始的嗎……睜著眼睛,剛好瞧見他傾覆上的眼睛睫毛微顫,和微蹙的眉……才想到怎麽能這麽讓他為所欲為,張嘴欲咬,卻感到唇角一痛,他倒是先推開了我,臉上冷漠的表情一如初見。
  “你怎麽就那麽笨,我不過騙你的,你就算不願意我留下來,就不會求我幫忙救人?!沈星源若真是這麽想……我會受到他的影響來愛你嗎?”
  我驚詫的抬頭看他,還是冷冰冰的表情,淡然的語氣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不過,我倒是寧願我說的是真的,你若不愛他,也許我會毫不猶豫的獨占這個身體留下來吧!”
  隨後便再不多言縱身躍開,身上的金光猛然大漲,白黑相間的異常,此客看來莊嚴又……憂傷。
  “那我就如你所願……”

  爭戰
  “那我就如你所願……”
  最後的一句話縈繞在耳邊,我呆了半晌,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等了那麽久,希望星源可以回來,可是,如今,雷弈要走了,我才覺得,也許一直以來,我們對他也是不公平的。
  當初因為恨他的出現,讓星源不見了,我們每個人,都難免不排斥他,其實他也是個寂寞的……姑且當人看吧,反正看這智商不能再叫動物……來這裏是為了幫助我們,可是我們卻因為他的到來而仇視。
  而且,說起來,他也對我們不薄,至少,龍神附身時所施展的招數,是必須由寄附著的生命能量來提供,他沒有殺星源,那他,用什麽能量?
  我猛的抬頭,看雷弈已然拔了鷹靈寶劍,揮著長長的劍氣,攻向了國師。
  國師不屑的冷哼:“初始感到龍神氣息,我隻道出來個厲害家夥,卻原來,不過如此,龍神附體?想不到你們居然真請的到傳說中的龍神之力,可惜,這也太埋沒龍神的威名!”
  國師隨手揮出靈氣障防禦,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本來沒什麽威脅,並不強烈的靈氣波動,卻輕易破了他的防護,直斬向他的身子。
  不過,國師還是沒有動,隻是臉色微變,急忙舉劍相迎。
  綠色的玉劍,被金色劍光勢如破竹的氣勢殺得再無還手之力,國師身上也被劍氣傷了幾處,我正詫異他為何不躲,忽然聽得天上傳來震懾人心,狂暴的嘶吼聲……
  黑色的巨影從天而將,猩紅色的眼睛裏布滿了暴戾之氣,舉了爪子拍向雷弈,他微一閃身,讓開,淡淡道:“可惜了,還是讓這畜牲出來了。”
  國師噴了口血,落在禦獸身上,也厲聲笑道:“小子夠陰險,居然在我召獸訣最關鍵的時刻進攻,想讓我人獸兩亡。可惜,你的貪心也讓你錯失了良機,若是早些出手,起碼今天我就召喚不出它了。”
  雷弈冷哼道:“這畜牲留著也是禍害,你今日便不召,日後我也要滅了它的。反正你剛才也傷得不輕吧。”
  我正看著驚心,忽然清虹降在身邊,猶豫道:“不好辦了。龍神如今的力量不到本源的三成,國師又成功召了黑麒麟,恐怕難以對付。好在眾人已經疏散,關鍵的時候,你便帶了你母親逃離皇宮吧。”
  我皺眉問道:“龍神也對付不了他嗎?!”
  清虹沉默了一下道:“據水族密典記載,龍神附體,要想施展靈力,隻有二法,一是用宿體的靈力,一是……消耗自己的靈魄之力。不過,每一種方法,都要有犧牲,要麽是宿體的生命,要麽是自己。”
  我一震,他說如我所願,是說讓星源回來,那,那他是決定自己……
  黑麒麟載了國師已經盤旋到了空中,傲然俯視,剛好噴了一記炎火,我們都急忙閃躲,清虹撐起了水障,盡量防護眾人。
  白楓,小魏,芳兒,都趕到正殿前同鎮定指揮的太子一起護駕,我剛好瞧見,招呼著:“小白,劍借一用!”他微一怔,已將龍泉拋給了我,雷弈既然說是隻有龍力才行,我這可還有活龍千音一隻,雖然嫩了點……
  看著我和清虹夭夭都趕到他身邊幫忙,雷弈冷聲道:“誰要你們多事。”
  我也不客氣回道:“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事,你不過是過來幫忙罷了,要拚命也是我們,什麽時候輪到你了?!要是有能耐就快點把那個瘋子和他的寵物給滅了,沒能耐,就趁早退場,你要真敢因公殉職在這,我們百姓以後再不供奉龍神了,家家都拜毛毛蟲!”
  然後不理雷弈微震和怪異的表情,也揮著龍泉上去挑釁。黑麒麟正用一道柔光保護了國師,該是守禦之光療傷呢。我看著巨大的麒麟實在是沒出下手,幹脆,對他吼道:“看什麽看,我挖了你的賊眼!”
  嘿,居然真的能聽懂!他前麵兩個爪子抬起,揮出勁風,把迎上去的我剛好打落,我也隨即一個轉身,飛到它的腹下,長劍不客氣的向上插去……真不是人幹的活,像是開了淋浴的噴頭一般,滾熱的血流下。
  麒麟憤怒的巨聲吼了起來,等它的大爪再拍下來,我早已逃開,加上上麵還有雷弈揮劍攻擊。
  桃之夭夭大笑:“看我的吸靈萬刃!”滿天的桃花瓣向黑麒麟和國師飄去……這倒是陰著,又柔又膩,防不勝防,粘在身上就開始吸靈力。
  “汪汪~~~”伊豆不滿的朝著桃之夭夭叫了一聲,餓狼般的就撲向了麒麟,瑪瑙優雅的滑行了一圈懸停在我身邊,啞啞的叫著,我笑道:“你們兩個也來了!”
  這邊打得天昏地暗,已經很熱鬧,殿後麵又是一團紅影過來,我抬頭看去,是爾雅。
  他在側殿屋頂上落下了,收攏了黑色的羽翼,遠遠看著國師,神色卻是很奇特。隨他後麵不久一個綠色得影子跟了上來,怒道:“看來爾雅公子昔日真是承讓了,幾次較量故意示弱,今天倒是讓我栽了不小的跟頭。”是無影,他白色得羽翼上血跡斑斑。
  殿前守護的太子微一揮手,十幾個人立時一同圍了過去。爾雅看了一下,散了羽翼,滿天黑羽飄飛,小棉花翻了個跟頭,落在他肩上,軟軟的叫著:“喵~”
  我,我,我真不明白這人,為什麽總是帶著這麽可憐可愛的小棉花出來殺人?!
  隨後便見他抽開了鞭子與眾人纏鬥在一起。
  “別分心!”雷弈的喝聲忽然在耳邊響起,“怎麽,看到情人了?!連危險都忘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管不著!”隨即踢開他,“你也小心點吧!”他本來臉現怒色,可是看看自己被麒麟噴火燒著了的一片的衣服,也知道剛才的危險,隻是把憤怒加倍奉還給麒麟。
  我看著不要命又去蹂躪麒麟的雷弈,搖搖頭,招呼著下麵作防護工作的清虹道:“給來點冰箭!我讓它再囂張!”
  清虹一笑,周身立時出現上百的冰淩,森寒之氣讓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我一邊憤恨的當了足球,將冰箭踢飛射向麒麟身上,一邊埋怨:“就你功力高,還不幫忙。”他微一歎,笑道:“這麒麟本是德獸,恐怕也是被它們擒了用血咒飼養才成就了魔獸,可我終究下不了手,今日雖未殺人,但是,旁地裏幫你們,我可也沾了不少血腥,回去怕是要多修個幾百年才能化了孽債。”
  我翻個白眼,“就會危言聳聽,你不是說此次除魔也是替天行道嗎?怕是積的德足夠你花費個千把年。”
  清虹支手托腮笑道:“也對!那也怪不得我出手了!”
  談笑間,他周身的冰箭已經都急速射出,攻向黑麒麟,清虹曾經也是吸收過不少龍氣的,如今冰箭在黑麒麟的火焰下也就消融了一小半,剩下的,都重創在了它的身上,血液才暈出便又凝固。陰寒還是進了麒麟的體內,它翻滾一下,終於連守護之光也顧不得用了。
  國師也隨即醒來。
  雖然對國師治療中斷是件好事,不過,有他指揮的黑麒麟可要靈活多了,這可是件壞事。
  伊豆瑪瑙發現也占不到什麽混水摸魚的便宜都又退回了我身邊,桃之夭夭笑道:“縮頭老兒,你的寵物都快被我們給疼愛死了,你還舍得出來啊!”
  國師冷哼一聲,祭出了玉劍,居然自己去刺傷了麒麟的幾處血脈,我們正自詫異,忽聽雷弈大叫小心!隨即一道劍光,將大家都劈開。
  桃之夭夭罵罵咧咧的翻了個跟頭剛要去找雷弈麻煩,忽然見黑麒麟身上四處的血脈噴出的血霧居然各相環繞起來,縈繞在他們身周,房舍樹木,沾者立摧。就那樣憑空消失,連灰燼也未留下。
  雷弈早也遠遠躲開,哼道:“這麽陰毒的法術也敢修,血嗜萬物。你有那個能耐吃,也未必能消化。”說完飛出長劍,“破!”
  金光滑過重重血霧,向國師襲去,國師也迅疾雙手結印生生將鷹靈寶劍定在了空中,血跡斑斑纏繞而覆上。
  他才剛開口得意笑道:“好劍!……咦?!”卻又變了臉色。
  雷弈才出了劍,就已經背手在身後手捏靈訣,團聚了雷光一片,如今趁他剛收了鷹靈,猛地擲出,直取麒麟的眉眼間一塊淺色鱗片。
  我看出便宜,那麒麟似乎如今可以吞噬吸收大量的能量,可是,也行動不變,看了雷電光球,居然現出慌亂之色,我也毫不猶豫的擲出龍泉劍,向他的那處鱗片……
  緊跟著耀眼的電閃之後,倒沒有得到麒麟的注意,不過我全部靈力激發的龍泉劍,千音的龍氣外現,直到近處麒麟發現倒也晚了。相繼兩次重擊,它顯然憤怒異常卻也更加虛弱了。外麵的血霧似乎也淡了不少。
  “小心血霧,沒有龍氣護身,沾者會被吸收靈力,精氣枯竭而死。”
  桃之夭夭再不用提醒,早躲得遠遠,又放出花瓣,別說沒吸著靈氣反而花瓣都損失了,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我正全力控著龍泉劍衝破血霧飛回,清虹的冰淩已經跟著襲去。
  國師似乎也受了些創傷,吐了幾口鮮血。
  他忽然仰天長笑道:“這畜牲也不敵你們,好,是你們逼我的!……雅兒,天宗血魂練好了沒有?!”
  爾雅忽的甩開圍住他的人,縱身躍過來,揚手扔了一個晶瑩的紅色葫蘆給國師。“雖然時辰趕了些,但已然成丹,幾位師叔我也送了去歸西,他們的血,一並練了在這丹裏。”
  “哈哈!果然還是雅兒知我,辦事利落幹淨!”國師接了血葫蘆,猛地灌下,我們單是聽著也猜到了裏麵是什麽,都不禁惡心。
  我瞧著遠處的看著國師微笑的爾雅,一時心裏複雜,他怎麽就對國師那麽死心塌地!就因為恨皇族的人?!
  這次連雷弈都閃開,想看他搞什麽名堂又。
  扔了葫蘆,國師再次結印,更加的繁複,手心射出千萬條血絲,包裹了痛苦咆哮的黑麒麟,雷弈也看得明白了,不屑冷哼道:“為了力量連人也不當了,願當畜牲我們便成全了你!”
  一時大家都不上前偷襲幹擾。直到黑麒麟最後一聲無力的叫聲停歇後,龐大的身體墜落到了地上,國師滿身紅光的懸在空中,似乎還在消化方才吸收的力量,他的身上已經覆上了鱗片……果然,是半人半獸!
  雷弈忽然衝到了黑麒麟的屍首旁,打出靈訣,最後將屍體凝成一個小小光團收入自己的儲物空間。我奇道:“你也要獸化?!”
  他冷冷橫了我一眼道:“我是在收集殘餘的麒麟精魄,也許可以助它凝聚靈力重生,雖然需要千百年才能修複,順便……收些麒麟肉,聽老龍說挺好吃的,我還沒嚐過。”
  本來聽了前麵,我是亂感動一把,後麵就……
  “你們還真是閑情逸致,在這裏談天說地。”國師睜眼時,精芒鬥射,我隻覺心神一震。
  雷弈冷冷看他:“羅唆什麽,出手吧。”
  隨手凝聚了雷電光求便射去,國師這次果然厲害很多,隻分了一個雪霧凝團就抵擋了。不過他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忽然看向爾雅笑道:“雅兒,你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一直精明懂事,今日,為師就幫你抱這滅族之仇,哈哈,不過……”忽然見他飛射出長長一團血霧纏住爾雅,“為師要先看看你的忠心!”
  爾雅微顯詫異的道:“師傅!徒兒自然一向最敬重……嗚……”眼看著國師居然也要吸爾雅的血?!我一邊暗罵他沒人性,自己人也殺,一邊罵爾雅何苦幫他?!
  小棉花急忙攻去幫忙,爾雅喝道:“退開!”遠遠便抽了一鞭不讓它靠近,我忙上前接了在空中翻滾的小棉花抱在懷裏,爾雅眼中才現出釋然和決絕。
  國師狂笑道:“好,那你今日便把你們巫族之血也貢獻給為師吧!可惜了洛兒早死在毒蠱下了,不然,加上她的毒血,我的魔功就大成了!”
  爾雅吃力道:“原來師傅收養我們,便為了,為了讓我們作你的練功丹鼎……”
  國師笑道:“哈哈,不錯,看來你的巫族之血還是,咦?”
  忽然間,本來已經虛弱不能動的爾雅旋身一躍而起,繞到國師身後,數道暗影閃過,國師一震,急忙閃開,爾雅也支持不住,摔落地上,慘笑道:“幾位師叔的骨血練的絕命劍滋味還不錯吧!你的魔功死穴我已經幫你封了,嗬嗬,你永遠也別想功成。
  我們巫族高貴的血,豈是你能同化利用的,從你練魔功起我便知道你收養我和師妹的目的,這些年來,我讓她在體內埋種數十種劇毒,沒讓你嚐到滋味,真是可惜。我則用自己的身體飼養我族禁蠱,天心滅魄,就是為了招待你的,很快你就知道滋味了。”
  “孽徒!”國師果然神色猙獰,滿麵痛苦。
  爾雅啞聲笑道:“孽徒?你配為人師嗎?!你以為我不知道滅國是誰出的主意?這些年軒轅皇帝為了麻痹你們自甘假意沉溺歌舞,不理朝政,由著你和丞相皇後勾結,在朝中覆雨翻雲,本來攻打秋諦有護國將軍反對,可是你們硬是勾結了震西將軍他們,聯合上書說我國有異心,朝貢之物也被你們打劫了去,生生逼著皇帝垂筆落印,準了震西將軍血洗我國。
  他們要得是地位權勢,金銀珠寶,你要的則是我們秋諦的血巫秘術,和震封聖獸黑麒麟……這些年我由著你練魔功,嘿,就是為了等今天,看你眾叛親離,自己萬劫不複。
  你的其他幾個得意弟子,最忠心的暗衛,你以為武林同盟的人真的動的了他們嗎?!他們死在我手上時,表情可真精彩!而且,還都咬牙切齒罵你無恥……嗬嗬,咳咳,我可是眾人心中你最得意最寵愛的弟子啊。這可讓我行事便利多了!”
  國師果然兩色陰晴百轉,一副恨不得把爾雅薄皮拆骨的表情,爾雅深吸了口氣,長發散落垂下擋了慘白的臉:“你這個惡魔不配死,也永遠死不了……隻能永遠受毒蠱嗜心奪魂之苦,我的父母姐弟,族人……他們當時的慘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以為那時我小,你又帶了麵具我便認不出你這個殺人凶手?!血巫族認人,是靠血液的味道,你的血,惡臭的很,還沾了無數的死去冤魂的仇恨……”
  果然國師忍不住出手了,拂袖間便旋起血霧漩渦,腥鹹滿天,揚手,收攏了血霧凝成了巨刃一把。
  我趁著他在那裏擺POSE現造武器的功夫,也不猶豫,直接從他身側溜過,拎了爾雅到遠處躲開。
  爾雅意外的喊著:“平安?”聲音比往日嘻笑時,過了很多無力與虛弱。
  我扶了他在遠處一截斷壁的宮牆坐靠了,道:“你也幫過我,雖然也沒安好心……這次算扯平了。”他笑了下,瑰麗的眼睛看著我,配上慘淡的容顏,倒真有些美的驚心動魄……
  爾雅輕輕撫了下小棉花柔軟的皮毛,小家夥從剛才起就一直發抖不停,小眼睛盈然欲泣像要滴水一般,我看著這一對妖精,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往日裏搗蛋討人嫌是一頂一的強,如今偏偏又讓人看了覺得心酸。
  我才要把小棉花放到爾雅懷裏,忽然見他神色一僵,猛地又吐了口血出來,濕了衣襟,眼神也開始渙散。我急忙扶好要倒的他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歹毒的妖精怎麽的也得長命百歲,你,你別死啊!”
  爾雅忽然抓了我的手,笑得有些恍惚,“自小我什麽都裝作聽師傅安排,從來沒自己喜愛的……隻有你,是我真的希望歸我所有,若沒這些仇怨,我,我帶你一起到江湖裏興風……你闖禍定比我多……老婆,我……你……改嫁可以……別讓小棉花出事……”隨著話聲漸弱,他眼中最後一絲神采也消逝了,慢慢合眼,已然如熟睡般安靜……
  我抱著小棉花哭著落淚,不管怎樣,相識這麽久,也算朋友,尤其知了他的身世,知道他往日所為的無奈和辛酸,再想到他總是嘻笑著,將一切情緒心事掩蓋,定然痛苦孤寂得很,難免心酸……而且,一直,他也沒有真的傷我,甚至用他的方式幾次小心維護我……
  看著爾雅蒼白的臉,又想起當初星源也是這樣合上眼離開,那他又在哪……
  我一時也怔住了,生命的脆弱,無奈,今日殺了那麽多的人……就算我們看來他們是敵人,可是,他們的親人也會像我這般痛吧。
  何苦提刀見血,枉赴性命,成就的不過是幾個人的權勢利益,欲望貪婪……結束
  我隻覺心中厭倦異常,好想離開!
  “你再猶豫下去,這隻貓,也就成死貓了。”雷弈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微一驚,忙看小棉花,它倒是沒有叫,隻是越漸的沒了精神,呼吸微弱,“怎麽辦?怎麽救它?!”
  “你應該知道辦法。”
  “除非,死的一方魂飛魄散……”清虹的話又響在耳邊。不行!伊豆都沒事,那,爾雅……
  “他沒得救了,若是沒有我在體內,又剛好被你們的靈力喚醒,隻怕等我自己感應到時,沈星源也早死透了。”
  他不說我也知道,原來爾雅最後的意思,要救伊豆,就是他寧願魂飛魄散?!
  “反正也沒什麽兩樣,就算不用真火送他一程,幫他魂飛魄散,又有什麽區別,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沒有活得可能。他又用了禁術,以身養蠱,成妖都無望。六道輪回也是要看上天機緣……”
  聽了雷弈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我一時氣結:“你來就是為了說風涼話?!”
  他眼中怒色閃過,拉了我起身:“是又怎樣?!這小子倒是囂張的很嘛!老婆?是他叫的!哼!”
  見我不理,雷弈緩緩又道:“也是為了謝他舍命幫忙對付國師,讓我省了不少力,不然憑我現在的神力,恐怕真的很難對付,所以,我倒有另一個法子……另外,就是讓你知道,沒有我在,沈星源的下場……不是因為我他才不見的……”
  我猶豫了下,見他也不再說,遠處大家都正忙著對付國師,連太子也出手了。本來伊豆沉不住氣,終於用了靈力激發自己變成了巨獸的樣子,正是曾經我看過的虛影,可是沒等顯威風,就被一個更大的翅膀護住,竟然是太子的召喚獸,也是加柴,不過比伊豆大得多……看起來,對它很是照顧。
  那個巨獸不停的用著身上的羽翼飛射,或是吐出黑色的光球平衡國師的吞噬能力,好方便大家出手。伊豆已伴在它身邊有模學樣的跟著攻擊。
  “那,你有什麽辦法?”看家大家還暫時壓得住國師我才放心,低聲問道,不過口氣裏已經有了絲哀求。
  雷弈總算滿意的緩了神色,不過還是有點矛盾的看看我,最後還是輕歎一聲,結了手印一招招看得我眼花繚亂,大小不同的光圈打在了爾雅身上。
  我暗自腹誹,神氣!我看你神氣到幾時!等我得了機會,非在你的飯裏下瀉藥!
  “另一個辦法就是,送他去另一個世界……也許,就是你來的那裏。”雷弈輕聲道。打完最後一個手印,突然拉著我飛快離開,最後割了手指淩空化了陣法,半空回身遠遠向爾雅推去,猛然間天空降下雷光,強烈耀眼的什麽也看不見,直到雷光消逝,方才看到爾雅的身體變得漸漸透明,最後碎為星光……雷弈忽然又按了下小棉花的頭,小家夥應手而到,好在呼吸平穩,看來是睡過去了。
  雷弈道:“醒來它就會忘了從前的一切,不然以靈獸的忠誠,就算它好得起來,也必然會再殉主而去的……”
  我忽然湧起深深的悲哀,爾雅就這樣消失,也許在我從前的那個世界他還有重活的機會,就像我一樣,可是這裏,他最親密的夥伴卻把它忘了……這是,多痛心的事!所以,我一定永遠記著他,也祝福他……想了下,喚了一個小水妖來照顧小棉花,我急忙又看向場內。
  血霧驟然匯聚,顯然國師也已經久戰不下覺得煩躁了,恨恨道:“我經營這麽多年,想不到,居然被你們識破,本想今天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哈哈,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用龍神之力施展時空逆法,看來現在,也是我把你們都滅在這裏的時候了!”
  “血殺!”風聲鶴唳,仿佛陰哭鬼嚎的聲音,眾人都被迫退散,清虹大叫:“遭了!爆體……快結防護!”大家立馬毫不猶豫的攜手結印作起靈氣防護層。
  雷弈低哼了一聲,“羅唆的老頭。總算肯出絕招了!全力一擊,可是防護最弱的時候……”
  忽然俯身奪了我手中的劍,側頭時,眉目間神色溫柔平和起來,低聲在我耳邊道:“便宜姓沈的小子了……”
  才一交錯而過,他已經浮在空中,手上方才的傷口還在流著血,浸染的龍泉劍霧蒙蒙,他的手臂上金光漸漸度到劍上,金色的龍影盤踞劍上,帶著高亢的龍吟,我回身看是,剛好見金光疾閃而去,直穿入血霧當中。
  隨後他又落在地上,背對著我靜靜望著遠方,金色劃破血霧,驟散成金光萬丈。國師大笑到,“也不過這點能耐!”隨即又一聲大喝,紅色的霧氣重又聚攏。
  轟隆一聲,天上的巨雷似乎回應著他的話,烏雲紅霧被銀色的閃電撕開,猛地一道粗粗的雷電直下擊向國師,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九天玄雷?!……”國師淒厲難以置信的喊了起來,可惜,這已經是他隨後的一句話……
  雲消霧散,風停雷止。
  安靜,淨空……
  隻剩下還在驚訝的眾人,就這樣結束了?!這樣突然。
  若不是眼前殘櫞廢瓦,橫屍血泊,也許我都以為方才的喧鬧隻是一夢。
  “報!!!陛下!城中反賊俱已伏誅,城外叛軍主帥已被護國將軍斬首示眾,其餘將士被圍,盡已繳械投降,隻待皇判!”直到飛馬一記報信而來,大家才驚醒,喜悅,振奮,失落……諸多情緒湧出。
  “好!傳令,所有將領革職查辦,監禁天牢內,於後審問。其餘兵士城外收押。”皇帝終於暢快站了起身,擲杯大笑。
  “得令!”速退而去。
  “洪夜,吩咐下去,禁衛軍回宮中守護各位娘娘。錦衣衛,護著各位大人,別讓他們受了驚嚇……”
  那邊皇帝還在吩咐,我早已不再留意,專心看著轉身在我眼前靜靜的笑顏,幾乎不敢相信,“星源?”
  他眼裏的疼惜和寵溺幾乎將我淹沒,走近幾步輕歎了一聲將我擁在懷裏,“平安……我從來沒離開過你。”
  溫柔的語調,抬手輕輕揉著我的頭發,無比的珍惜嗬護,我再也忍不住回手也攬了他挺秀的腰身,帶著哭腔罵道:“真是沒良心!沒離開居然還不見我?!害我擔心,以為你真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你了。”
  星源忽然笑了聲:“我都知道,每天都看著,像從前一樣……好在你做的飯好吃得很,讓雷弈舍不得不回去,我才能每天見到你還有大家。從前我以為,自己很沒用,就是我不在了,你們一樣生活的很好,很快樂,這回才知道原來大家都這樣掛念我……尤其是平安會那麽傷心。”
  我聽得愣了愣,“你是說,雷弈做什麽你都知道?!那條死龍說的你也都知道?那我說得你也知道……”我越說聲調越是控製不住得高……
  星源靜靜看著我:“你很討厭他?”
  “廢話,你見過這麽囂張的動物嘛?!”
  星源失笑,“確實沒有,咳,不過……”忽的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落寞,“他分享我的記憶和感受的同時,我也,分享了他的。從前,是無窮盡的黑暗,成千上萬年的孤寂……我們想象不到的寂寞。所以,這段日子,他也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和幸福……啊,平安?”
  我恨恨的掐著他腰上的精肉,一邊暗自嫉妒比我苗條……一邊哼哼道:“你倒替他說好話起來了!你不知道那個混蛋他,他就是流氓……咦你……”沒等我抱怨完,星源忽然也俯身在我唇上輕輕溫柔的一吻,卻輾轉摩娑的不離開。
  被帶壞了!!!不過這個念頭才一閃過,我卻心中一軟,想著自己這段日子對他的想念,經曆的辛酸,擔驚受怕,不忍推開,而且,這也是我從未體驗過的甜蜜感覺。仿佛整個人被幸福包圍著,不自覺的踮起腳,也細細的回吻,肉麻的話我不會說,可是滿腹的心事難言,才發覺自己愛他,而且很久,很深……
  小心的探了舌尖舔著他柔軟單薄的唇瓣,卻又立即被他捕了含在嘴中吸吮,我隻覺得頭暈身軟,幾乎無力的全靠在了他的身上……溫暖的懷抱越漸的收緊,我也緊了攬在他腰間的雙臂,無論如何不會讓他再離開!
  “咳咳我說這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那個,人多了,你們要不要回避一下……”桃之夭夭顫抖的聲音想起,不用看都知道他現在強忍笑意是什麽表情,抬手就是不客氣的靈氣劍射去,聽著他的慘叫聲遠遠逃開。
  我看著眼前桃之夭夭給做的桃花帳……粉粉的,倒是夠喜慶!隨手揚袖拂散,果然立馬見到他在外麵擠眉弄眼,我挽著星源的手,微微臉紅的靠著他,狠狠白了桃之夭夭一眼,大家這才都走近,白楓欣喜的看看星源,笑道:“就知道你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事的!”說著狠狠捏了他的肩:“再敢涉險讓我們牽掛,我們定然都不饒你!”
  小魏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是一拳頭砸在他的肩窩笑道:“哈哈,沒準還因禍得福呢!對了,那條臭臉龍呢!”
  我這才想起,也看向他,應該走了吧……也希望他真的走了,不然,若他真的死了,也許我們都會永遠於心難安……所以也期盼的看著星源。
  他看著眾多晶亮的眼睛看著自己,苦笑一下,揚手一招,白楓才拾了回來好在沒炸成廢鐵的龍泉劍又被他吸到了手中:“本來他打算同歸於盡的,後來,發現了劍中千音,便改了主意,借了她的龍氣吸引天雷……”
  龍泉劍劇烈的震動,千音不忿的聲音嘶喊道:“讓那個該死的龍神見鬼去吧!!!我好容易快要固形出去玩了!居然現在還要在劍中多修行幾十年~~~啊~~~”
  白楓小心接去笑著安撫,他是如自家閨女般疼愛千音的,如今沒準正合了他意。
  “那他呢?!”我顫聲問道,從星源方才的表情,我似乎察覺事情不妙……
  “留下來了。就像是從前我一樣,潛伏在體內養傷……”
  “沈星源!!!你這個混蛋!!!怎麽不早說?!!!!~~~”我尖叫道,若是星源從前這段的事情都知道,那剛才……我恨恨的也給了他這邊肩膀一拳!
  桃之夭夭看看我氣得發飆和星源一副尷尬的神色,忽的大笑起來:“哈哈,這回該雷弈吃醋啦!!哇哈哈,氣死那條囂張的破龍!”
  清虹粲然一笑,招呼大家,“你們看那邊也熱鬧了。”眾人還未想明白,已經被他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自然的轉頭看去。
  原來聽到皇帝說要派兵控製丞相府時,皇後終於忍不住,跪下顫聲道:“陛下明察,萬不可聽信妖人讒言,將莫須有的罪名加於承相和臣妾身上!”
  皇帝淡笑:“愛妃這是做什麽,朕怎會聽信他人之言……”
  皇後臉色才一緩,皇帝又冷聲道:“朕向來是著自己的人調查個清楚明白,嗬,十五年啊!國師的勢力,十五年前便已經足以逼朕退位,可惜,那時他自認神功未成,朕又因謹妃的事,心灰意冷,無意朝政,這天下到底控製在你們的手中,才大意之下,姑息緩等了這麽多年。”
  皇帝再不管身邊瑟瑟發抖的女人的驚慌,歎道:“若不是先皇太過信任國師,又怎會讓他的勢力這般做大,吞並了皇族暗衛,幾乎把整個皇宮都控製在手中。惟一所缺的,就是朕這傳國玉璽中的妙靈之因,你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奪得大統。
  可惜,你們不知道,妙靈之因可以統招萬獸,不過是子無須有的謬傳,因此為了它而多翻顧忌朕,不敢真的下手,才給了我們扭轉的機會。
  這次,倒也也是險勝,若非龍身之力降世,我們倒是真的滅不了這妖魔,若非秋諦爾雅皇子暗中相助,幫我們透露了你們的計劃,並且處理了暗衛們……也許,真的就是你們成功顛倒乾坤了!”
  “皇上果真好氣魄!十五年,哈哈,居然忍了十五年!不錯,這次千算萬算,本以為萬無一失,行不到還是棋差一招,是我們輸了!不過,我如今隻想跟您買了人情。”忽然外麵侍衛散開,丞相緩步上前。
  皇帝才凝眉,忽的驚呼:“謹兒!”
  我也一震,側頭看去:“娘!?”
  丞相大搖大擺的到了眾人麵前,一路暢通無阻,原來是他身後兩個死士要挾了我娘謹妃。我正要衝過去,忽想不對。別說皇帝在冷宮布置的防護有多嚴密,連我昨晚都差點被人山給擋得進不去,單是妙靈之因也不是省油的燈,便駐了腳步。
  聽了我的聲音,皇帝訝異的看來,我也懶得理會,隻顧看著走近的丞相,他還算沉著笑道:“成王敗寇,如今,隻希望皇上念著對謹妃娘娘的舊情,讓罪臣用她的命換條生路……嗬嗬,一直以來連我也被騙了,以為陛下狠心將娘娘打入冷宮自是已然忘情,如今才知陛下深謀,果然夠沉著,這些年居然以如此之法暗中保護她……就不知我猜得對是不對?”
  皇帝沉吟半晌,剛開口:“你要什麽?”
  丞相臉現喜色才要張口回答,忽然又臉色慘白,因為兵刃已經駕到了他的脖子上。
  身後紫煙幻化的美麗女子,原來是妙靈之因花魂——紫嫣嬌媚的笑道:“謝丞相大人帶路,可巧了,我才弄暈了那些個討厭的衛兵,您就來了,可省了我們兩個路癡胡亂摸撞找來的麻煩!”
  眾侍衛這才拘了丞相下去,紛紛跪安,“謹妃娘娘受驚!”不過,說不說她也聽不到了,謹妃雙目含淚,隻看著皇帝癡然淡笑不語。
  皇帝走到近前,看了半晌,才將她攬到懷裏:“這些年讓你受苦了,謹兒可都好了?”
  “陛下小心!”周圍的侍衛忽然提醒,原來跪在地上的皇後忽然起身,提了袖劍刺去,我忙靈氣指射出彈飛了她手中的劍,皇後也隨即被眾人押著倒地,怨毒的看著謹妃:“這些年,你心心念念隻疼愛這個女人,她究竟哪裏好了?便是瘋了這許多年,你也對我從理視而不見,我十四歲入宮,初逢臨幸你對我們姐妹都是恩愛有佳,卻淡然疏遠,本來,我以為你是為君王自然不會愛上哪個女人,可是,自從你從外麵帶來這個野女人,就從來待她隻比我們親厚……哈哈,好個官宦家的千金小姐,在江湖拋頭露麵,引得當年多少公子為她相思成病,沒想到,居然兩個天子也能迷得神魂顛倒,進了宮,封了妃,偏又傳出居然也有妙靈之因,居然因此又是名揚天下,說是賢惠淑德,我們小心侍奉,從不費君禮的倒連她這個從不懂宮規禁忌的女人還不如了……”
  皇後這麽一罵,眾人都聽得糊塗了,皇帝也不多言,淡淡歎道:“希兒,我從未待誰偏袒過,隻是,你們都太過貪圖名聲權利,爭寵暗鬥……隻有謹兒想來不屑蛾眉之妒,清平祥和,從不與朕為難,朕自然更加珍惜……而且,你們愛的終究不是朕,隻是帝王這個身份,而謹兒不一樣,我們相識在市野,當時卻是互不知身份……本來,你勾結外戚,擾亂朝綱,又在後宮暗自下毒,幾乎害了兩個妃子,朕理應嚴罰,念在多年夫妻情分,朕就免你不死,廢封典,幽拘冷宮。”
  皇後聽著他的話,漸漸收聲黯然垂淚,喃喃道:“希兒?……妻子……”像是忽然癡了一般,被公公們扶走了,好個慶壽典,倒成了廢後大典了。
  不過,我倒是對老媽過去感興趣起來,看不出來,她也去過江湖上闖蕩?!她這麽柔弱……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紫嫣飄到我身邊笑道:“嘻嘻,沒想到吧,想當年我們兩個也是闖蕩江湖的姐妹惡作劇二人組啊,被迷死的人嘛,我們倒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騙死的倒是不少。我負責搗蛋,專門懲治惡人,讓他們得各種怪病,謹兒就化身醫仙,幫他們診治。唬得那些個惡人服服帖帖,賭咒發誓不敢再做壞事,雙手供上銀子讓我們買了東西救濟窮人!”
  我幹笑,是沒想到,看我娘多賢淑一人,怎麽聽她說得完全……跟我差不多。
  “可惜了!”紫嫣覆手在我耳邊悄悄道:“自打認識這個混蛋皇帝以後,越發得呆了,滿心思的都是他,唉~~女人果然一談起愛情就傻了!”
  然後又直起身掐腰道:“哼,而且自打進了這宮門就再們消停過!我沒防範,居然還讓她給中了毒,差點小命都掛了,真是氣死我了!”我暗笑,這就是萬靈之王的德行?!高雅的映雪蘭,我以為它的花魂必然也淡雅如斯,誰知是這麽個調皮女子也。
  “嘿嘿嘿嘿,這婆娘個性不錯!我喜歡!”桃之夭夭忽然笑了起來。紫嫣怒的瞪眼,夭夭那邊沒臉沒皮的就蹭了過去,“哈哈,美人芳齡?”
  還沒等到跟前,就被紫嫣花氣旋風擋開,怒道:“二百歲的小桃精也來囂張!”……
  “旖兒?!她……”我這邊正滿心有趣的看熱鬧,琢磨著映雪蘭和桃花結合嫁接了,不曉得會開個什麽新品種……那邊皇帝終於想起我了,拉著謹妃激動的笑道:“你說,我們的女兒沒死?!真的沒死?”
  我翻了個白眼瞪他,沒好氣的道:“我當然沒死,活著好好的呢!”

  隨緣
  雖然殿前一片狼藉,不少的偏殿別院禁毀於爭鬥之中,可是絲毫沒有影響皇帝的好心情。而且,其實三天來,這裏的士兵和工匠效率當真不是一般的高,殘虛全部拆除,空蕩蕩廣闊的廣場比從前的大了幾倍不隻。
  望了外麵綠茸茸的草毯也讓我感歎於古人的園藝技術!平整的草坪,新移栽的古樹,看起來環境清幽,天然自成的感覺。
  隻是長長的禁衛軍排列開來,太監宮女捧著各種玉器,羽扇……皇家總愛用氣勢震人。
  朋友們也都走了,白楓帶著寶劍中的千音,要回去蘊良繼續他的生意,明年春天成親;芳兒將方家早轉給了他的四叔管理,自己決定到鄉下隱居,也可能會去學校給小溪做特聘老實,小魏美顛顛的跟著她一同去了,說他可以當武術教練,幫著師傅多收幾個弟子壯大師門,好在芳兒現在也不再計較,隻是安靜的笑著默許了他在身邊煩擾。
  想想大家如今的結局,分開確實是難免,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沒什麽好憂傷……所以我們笑著道別,說好了,明年的雷雨季節,再聚於一汀茶樓,也許那時又有很多好聽的新的故事可以聽了。到時候,定要讓白楓那個大財主請客,把所有我們感興趣的消息都點來聽……
  忽然衣袖被人扯了下,我眨了眨眼,從冥想——發呆的狀態回複,身邊的小宮女急得渾身發抖,小聲的提醒道:“公主殿下……”
  “請公主殿下恭領聖恩!”老公公又扯著嗓子重申了一遍,我才知道要我上前領東西啊!
  拉起了麻煩的衣服,起身,身前的宮女們掀開重重珠簾紗幕,又繞過一個半透明的絲綢山水屏風我才見了大殿上的場景。
  喜慶的希紅色布滿了嶄新的殿堂,上麵繡的都是祥雲,金絲龍鳳。古木鏤花圖騰,金漆紅木柱……
  今天我是為了讓娘高興,才陪她一同來參加早朝,連覺都沒睡好,沒辦法,誰叫皇帝說今天要封她為後呢!而且看來好像順便也封了個正經的公主稱號給我。
  感受著眾人打量的目光,雖然那日我在巨鼓上白衣飛紗的指揮陣法大家早已見了,可是畢竟遙遠,今天我被安排在大殿中部側廳的簾幕後呆著,這一出來,向上方高高坐在龍椅和冊封典禮專門安排的皇後座位上的父親母親走去時,一路倒是被大家看個清楚了。
  不過也就這一次,聽說後宮的女眷除非有封典大禮,外臣是見不得的!
  淡淡一掃,驚豔的,讚歎的目光都毫不掩飾的出現在各色臉龐上。
  微微一笑,反正我都不在乎,不在乎拋頭露麵,也不在乎大家的看法。
  身上穿的是母親這些天為我特意縫製的禮服,希紅色的錦緞,華美厚重,雍容富貴。銀色金色的線跡繪製著寫意悠然的祥鳳浮雲。細碎的珠玉寶石裝飾在襟口袖邊,斑斕美麗。
  挽了側髻,斜斜插了隻金步搖,纏繞著兩串紅色的珊瑚碎石鏈,尾處剛好垂在了鬢間。
  想著從前她神智不清的時候,這樣的場景不曉得幻想了多少遍,我怎地也不忍心不配合。
  至台階前散步停下,恭敬優雅的揮了衣袖,翩然翻飛的錦緞中盈盈叩拜,接了送物的公公手上托盤中的一枚紅玉印記,“平安公主”,嘿,好在不是什麽軒轅紅旖。
  “謝聖上隆恩!”我隨口道謝,忽覺氣氛不對,偷著抬頭瞧見皇帝眼中若有似無的笑意,猛地想起,好像我該叫他父皇吧……不過也沒那個必要了。
  好在母親也知道我的心意,昨晚已經同她請示過了要離開,她並不反對,反正我會常回來看她。至於皇帝……恕我沒什麽親人的覺悟。
  所以簡單的又福了一禮,我便又拂袖輕盈的起身,轉身回走,終於退場了。
  本來有些愕然或是不滿神色的大臣們,在我淡然的笑意注視下也都不自覺的緩和了臉色,而且上麵沒有發話,他們氣憤個什麽。從來這個世界以後,我已經漸漸的變了,從前,思想中隻想著如何做好本職工作,照料主人,可是如今……我更想為自己而活,逍遙自由,這些繁瑣的規矩禮儀,我完全可以做的比何人都好,可惜,它們也讓我覺得像是枷鎖,所以我更想拋開……
  忽然一股強大熟悉的氣勢用來,側頭看去居然是宇文流瀲呢。不過今日不同從前,居然是身著將服同溫澤一同站在殿門前。
  我疑惑的又打量了一眼,便不顧他驚喜的神色,閃身消失在了屏風後。
  巧的很,聽著公公宣讀著什麽功績顯赫,鏟除邪教,平息叛亂等等,剛好是要分別將宇文和溫澤封為遠南將軍和驍勇將軍,倒沒負責指派那個軍隊,看來不過是掛個虛名,給各榮耀。
  不過,在二人領了公公們發下的官印,皇帝居然又突然開口了,“宇文愛卿本不屬於朝廷,也非我皇族暗屬勢力,可是此次劫難中卻為國為民,鞠躬盡瘁,自發組織武林中人士,投效報國,殲除邪教份子,聯合官兵共平反賊……所以,朕除了分封還要好好賞你!嗬嗬,隻是……南鄉的緞雀摟可是富甲天下,難得愛卿如此年輕有為便繼承萬貫家業,又如此自強,忠心愛國,文武風流又才華卓絕,真是讓朕頭疼都不知該賞你些什麽好了!”
  “謝聖上恩典!這些都是天下臣子百姓份內之事!臣不奢求任何分封賞賜,隻求陛下恩準一件事!”宇文的聲音淡定而懇切。
  本來已經係了鬥蓬,捧起手爐要走的我,略有興趣的駐了足,哈,可不是,他們家也算富可敵國了,如今又立下大功,成了將軍,天下要有多少人羨慕!要什麽沒有,恐怕比皇帝還滋潤幸福呢!我倒看看他還缺什麽……
  從前似乎已經很遙遠了,我居然如此心平氣和的見他,再沒了情緒的波動。事事真是難料啊!
  “隻求陛下抬愛,恩準微臣娶公主為妻!”我聽了差點沒把手中暖爐也扔掉!他這是發什麽神經?!皺眉轉身,盡管隔了屏風,看不到彼此,我依然感得到一束堅定的視線……可惜……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今日實在是喜事連連!!!居然得此人才為駙馬,實在是我朝之福氣啊!”一個大臣得聲音忽然激越的響起。
  眾人紛紛附和,什麽“將軍與公主殿下實在是天造地設,人家佳話啊!”“公主清姿天下隻怕也隻有將軍這等人物才堪比肩哪!”……
  我微微的嘴角抽搐,這群無聊的老頭。這個麻煩的皇帝,羅唆什麽,沉默什麽,不會真的考慮答應吧,那,麻煩就大了!
  “轟!”的一聲,果然,預言這就印證了!從天而將的……某個人,冷冷的目光讓我這裏都溫度降了幾分。
  “你就是宇文流瀲?我倒是想見你好久了!”
  “沈公子?!”
  “什麽人不得無禮!”眾侍衛也進來摻和了。我打了個哈欠,不用怕困了,有熱鬧了,這三天我可是被他折騰的鬱悶極了,哈哈,終於今天讓大家也領教一下!
  為什麽?!除了雷弈還有誰讓我這麽無奈?!如今我已經徹底沒轍了,他的靈力恢複的很快,居然很快就又出來不時搶占身體的主控權了,以致於有時我都很難猜測和我說話的是星源還是雷弈了,因為很可能上一秒是這個,下一秒就換人了……
  好在星源的身體沒什麽不良影響,就是不是的換著思維,詭異了點,性格古怪了點!
  當我問雷弈那個混蛋“不是說走了嗎”的時候,他居然很自然的回了句“我又沒有說走了就不會來。”我氣結。
  用強的逼他離開吧,畢竟我還沒那個本事,就算有,好歹他也算有恩於我們,不好忘恩負義;用哄的勸的吧,他居然大臉的很,誓死要留下不肯回去山洞裏數石頭,如今幾乎每天都要光顧禦膳房幾回……
  因為不時被他攪局,我和星源的獨處嘛……幾乎每次都是以和他吵架鬥嘴收場,想要兩個都不理,可是,啊!!~~我實在受不了星源可憐兮兮一臉溫柔和被遺棄的表情……
  所以,我抓狂中!哈哈,今天倒要看他們兩個又怎麽折騰。
  隨著屏風被殘暴的劈碎散掉,我倒是剛好看家皇帝揮了手,侍衛們都退了下去。一見我出現,星源(目前是雷弈)眼睛一亮,放下他正在挑釁的宇文不理,直接過來拉了我的手,便往外拖:“還呆著做什麽?!快點跟我走!這個混蛋居然還敢來找你!要不是看他也做了不少好事,辛苦為百姓的份上,我早就不客氣了!”
  宇文看著我們的樣子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神色不定。
  我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誰要跟你走!”雷弈才皺了眉,暴躁性子正要發作,我正暗中竊喜,看你今天能不能把這個金鑾殿也給拆了!
  忽聽一聲嗬斥:“源兒,你在做什麽?!”沈管家?!這回是我們兩個一同震驚轉身。星源的身體條件反射的一抖,“爹?!”然後就是眼神由犀利暴躁漸變得平和,他忽然明白了眼前情況,忙跪下道:“見過陛下,娘娘。”
  然後就極為緊張的看向從我對麵的一個偏廳屏風後走出的管家。
  “國師大人,難道這位就是愛子?嗬嗬,也就是龍神附體的那位吧!”皇帝含笑開口。
  國師還沒回答,星源忽然又冷冰冰開口:“要你管!哼,讓我跪你也不怕折……”後麵一個壽字又生生噎了回去,星源眼來閃過驚慌,忙解釋:“爹我……”
  還沒說完,沈管家就低聲歎道:“以為有了龍神之力便妄自尊大了?你這孽子居然如此目無法紀,不懂禮節了?!”管家顯然氣得不輕,抬手欲劈一掌居然也是顫的。
  “有本事你倒快點打死他讓我看看!”星源的身子已經猛的彈跳起來,彈彈衣服,自言自語道:“真沒用,這麽怕老子。”
  眾人這時終於也覺得不對,臉上紛紛現出異色。
  我再也忍不住,不再偷樂,過去拽了星源的袖子,笑嘻嘻道:“恭喜管家伯伯,榮升國師一職,嘿嘿,您別氣,我會想辦法幫星源管住他體內那條野蠻好鬥的毛毛蟲龍神的!”
  星源眼中怒色才一現,忽又轉而溫柔,回握了我的手。
  我微微轉頭,看著宇文流瀲,他豐采如初,隻是,如今我已經不再如昨而已!“恭喜將軍!哦,該稱駙馬才對!母後昨日已經著人去南鄉接雨時妹妹來了!聽說我們親如姐妹,母後已經決定收她為義女,陛下也答應封他為紅羽公主,嘻嘻,將軍和公主多美的故事!”
  然後不再看宇文幽深的目光,最後回頭望了望大殿上,笑得溫柔鼓勵我的母親,點了點頭。好在皇帝是聰明和開明的,又很給麵子,也隻是淡笑著默許了我的離開,淡道:“不錯,嗬嗬,擇日朕便親自為紅羽公主和愛卿主持婚禮。”我看到他輕輕拉起了母親的手,也放心一笑。
  拋了拋手中的紅玉印記,猛的用力,扔向殿外長空。
  輸了靈力的玉印,帶著耀眼的光彩,劃出豔影。
  清涼的鳳鳴聲,響徹長空。華麗的紅羽火鳥在空中盤旋滑翔著飛快接了玉,吞掉,滿意的側頭看著我,又拍打了下翅膀,低低飛到殿前。
  我拉著星源輕輕飛身落到瑪瑙背上,身邊又是極快的身影閃過,伊豆展開翅膀急速飛過,不時翻幾個筋鬥,它背上的小棉花睜著小眼睛好奇又陌生的看著下麵的世界,在空中撒下陣陣輕柔愉悅的軟軟叫聲。
  回身看了眼漸小漸遠的宮殿,清虹悠閑的飄在空中,水妖寶寶們都恣意在空中翻滾玩耍,鋪滿了滿空的靈秀雲霧。
  大殿房頂上,紫嫣大叫笑道:“小丫頭,記得回來給我帶點好玩的東西!~”
  她身周圍繞的粉色花瓣凝聚一旁,桃之夭夭懶洋洋的揮了下袖子道:“記得幫我看下桃花園子!我娶不到嫣嫣是不會回去唉呦!”看著被踢下大殿房頂,半空又化成花瓣飛上去再次纏到紫嫣身邊的夭夭,我歎道,這下熱鬧了,哈哈,他們會折騰個幾百年呢?!
  一直到皇城已然看不到,我才回身,看到星源手裏拿著一粒金色的丹藥,低頭琢磨,我大驚:“你怎麽拿到的?!”那可是我上次練來要用來救星源的古藥,因為龍神不走,他倒也沒危險了,誰知,我放在儲物空間保存居然也能被他拿去。
  “看起來很好吃,聞著很香……哼,不過是空間結界,難得倒我?”
  “不能吃!”我急忙過去伸手搶道,畢竟這藥的藥效誰也不知道。
  他一邊看了我一眼,隨手一拋,像花生米一般扔到嘴裏……我僵硬。星源安慰:“別急平安,這個,藥是不是很重要。”
  我咬牙切齒喊道:“是毒藥啊!!!”
  報應,絕對是報應來了!我們在一處雪山頂降落,星源滿身汗將厚重的錦衣也濕透了,臉色青紅交加,我急道:“到底怎麽了?你這是……唉,別往雪裏鑽啊!”
  委屈憤恨的聲音傳來:“不過是這麽小的一顆丹藥……撐死我了!”
  撐?難道是靈力過剩?!隨手在他腦袋上憤恨一敲:“那你倒是坐下調息啊!!!”
  看著星源拿著手印盤坐下,神色漸漸平靜,我才略略放心。
  我抬頭舉目遙望,這該是雪氤山,我們在山頂一處獨峰降落的,天空澄靜,忽然清涼碎雪飄飄揚揚降下,攏在我們身邊。我隨手揮了一道靈氣障,柔和的光芒亮起,雪花被柔軟的彈開,看著外麵霧蒙蒙不清楚的世界,卻感到心中寧靜舒適異常。
  星源這次調息了無天,我倒也不急,鋪了厚厚的毛毯坐下,生了小火,煮著清茶,一邊翻著詩書傳奇倒也舒適清閑得很。水妖寶寶們跟著清虹出去,采摘了不少雪蓮,冰寒的炎果……倒也其樂融融。
  看著他睜開的眼睛清亮深邃,偏又有種淩厲和滄桑在柔和之中隱匿。
  我輕啜了口茶,歎道:“現在是人多還是獸多點?到底算誰?”
  星源先是一怔,隨後溫然笑道:“龍神不是獸!就好像你,是從前還是現在?”眨眼間已經瞬時移到我的身邊,就著我的手把茶喝掉,嘿然笑道:“吃的呢?”
  ……我無奈的白了眼他,看來……果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惡寒,說得好曖昧。不過,很不幸的是,我必須承認,我這個破藥,顯然讓這兩個家夥合成了一個人,之前我有探查過他體內的情況,星源的靈丹和金龍已經盤在了一起,正相融和……
  看著低頭安靜吃得幸福滿臉的星源,我抬手拂開他額前碎發,金色的盤龍圖案。暗自鬱悶。
  他回視的目光溫柔如故,隻是帶了幾分得意和興奮。
  我苦苦托腮思索,我是一個身體VS一個靈魂,1:1,星源嘛,一個身體+一個靈魂VS一個靈魂,2:1,恩,貌似比我還正宗……也不算太吃虧,反正,我們都不是廠家原裝出品……
  奇榮城,年關。
  柳絮清雪,晶瑩世間。
  家家戶戶掛著彩燈,貼著年畫對聯,鄰裏間談笑呼喝。
  明日三十,店鋪就要歇業,今日,算是最後一次擺攤,街邊的糖葫蘆才出了鍋還是溫的糖漿;魯三公家的米酒,銀壺燙的滾熱,剛好驅散嚴寒;刑嬸為了新年特意定製的剪裁新妝花樣,精巧珠花……
  城中永遠如此熱鬧安寧,年覆一年。
  “客觀可還要點些熱飲?本店精品百果酒,清心茶,酒釀小圓子,銀耳蓮子湯……”我隨口道:“清心茶吧。”
  手裏還撥弄著炭火,上麵架的薄壁砂鍋,星源還在興奮的指點著菜單,“恩,加一盤蟹肉,還有,再來點烤雪兔串,還有……”
  終於,他滿意的讓笑得臉都抽筋了的女小二走的時候(因為有提成),之前點的菜碼已經擺了大半桌。
  接了鍋蓋,大團水霧熱氣撲麵,香濃的鍋底,湯料翻滾。
  我隨手撿了些肉和菜扔了進去,便開始拌調料,今天可是我們好容日趕在木子食坊歇業前到了奇榮,進了城就來吃他們盛名遠揚的新推行的海鮮火鍋。
  星源伸了修長的手指在我麵上輕一拂,摘了我戴著的方才外麵買的鬼麵具“該吃東西了,怎麽還戴著。”隨著他的麵具也取下,俊秀的臉龐溫柔的眉眼也現於眼前。
  我笑道,“忙不過來!”放下調料抓了筷子就撈起涮好的魚片。星源慘叫道:“狡猾!”立馬也爭著吃了起來。
  “喂,幹嗎沾我的調料?!”
  “你拌的比較好吃。啊呀,好辣~~~”
  “嘿嘿嘿,就知道你又要搶了……”
  每一天,都是這樣平淡的度過,從皇城一路遊玩走來,到了奇榮已經年底了。想想我來的日子,到現在剛好一年。
  這一年,比從前所有都要精彩,快樂。
  出了燒烤店,已經天幕,繁星點上頭頂。鼓樂熱鬧,人們放著鞭炮,舞起了獅子和龍。
  我拉著星源的手,漫步在人群中。他眼中很多神色閃過,有懷念,追憶,不勝感慨。
  隨手捏了捏他腰上的精肉,我不滿的哼道:“天天吃得那麽多,怎麽不見長胖?!”
  星源拿了我的手笑道:“你再不老實別怪我也不客氣!”嗬在耳邊的熱氣也是癢癢的,隨後感到他在我耳垂輕輕吻了下,我輕錘了下他:“你分明就是一個浪費糧食的大蛀蟲!!!”
  忽聽人群騷動,讓路出來。華美的馬車,緩緩駛過,我正看得新鮮,大三十的前一天還有遠方來人?
  “啊!是皇城的貴族,聽說,好像是吳府嫁出女弟子,這不,大年三十還想著回來拜訪老爺夫人呢!”
  “吳老爺真是好福氣!不僅得了個聰明的小公子,單是那些個出去的弟子,聽說一個比一個了不得!好像有位還是公主呢……”
  “唉,我家的孩子要是能進寒星門該多好!”
  ……
  聽著大家的嘮叨,我也猛然想起,馬車前那個駿馬上的男子不就是香巧她家的那一位嘛!想不到她還想著回來過年!
  忽的聽了聲不和諧的聲音罵道:“媽的,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個丫鬟,現在攀了高枝自以為了不起,哼!”我橫眉怒目看去,居然是怨家路窄的蘇公子。
  不待我出手,星源已經身影一晃到了他麵前,他周圍的下人都驚恐叫道:“鬼啊!”
  我笑著跟上,星源冷冷道:“蘇公子,真是好久不見!你也不過是祖上有點基業,坐吃山空的敗家子寄生蟲,有什麽好輕狂。”
  那蘇公子氣得成了豬肝臉,怒喝道:“要你多管閑事,咦?沈星源?!哈哈,別以為你們寒星門就了不起,我就不怕你!”
  “上!給本公子好好教訓他!”蘇公子回收招了下身後的人,他家中請來的幾個江湖高人,立馬紛紛圍上了星源,拔刀舞劍……
  星源不屑哼了一聲,悠然避開,隨手接了一把暗器,輕墊間化作粉末飛屑,眾人都是大驚。他輕邁一步,身形已經繞道了躲在眾人身後的蘇公子身邊,提了他的領子,又一晃已經回了我身邊。
  我輕笑拍手道:“用什麽藥好呢?!”一邊從袖子中倒出五顏六色的各類毒藥麻藥迷藥……蘇公子隻嚇得臉也青了,不停叫繞,看熱鬧的百姓都覺得出氣紛紛叫好。
  最後,我選了疹子粉。揮袖散在他身上,咯咯笑道:“這個嘛,叫五毒沁心散,隻要你再生惡念,便會體內劇毒複發,混身起紅斑,麻癢難耐,嘿嘿再然後……自己慢慢體會。除非不再動惡念,才會見好。”
  星源扔了他在地上,也不再看。那些奴才便扶了他千恩萬謝逃也似的走了。
  人群越發多了,紛紛上前搭訕。
  當下,我便挽著星源的手飛閃離開,到了吳府前才停下,弟子們很多沒有回家,都在門前熱鬧的玩耍,請回的雜耍團,噴火飛花的好不熱鬧。
  老爺帶著夫人們正在門口看著,七夫人越發美麗,母性的光輝,讓她更加聖潔得讓人敬重。手中抱著的小公子,粉雕玉琢,十分惹人喜愛。
  蓮兒這個大老板也伴著在他身邊。
  喜由姐陪在善鋼身側,溫柔甜蜜。
  我忽的一笑,借了人流,繞道側牆,星源笑道:“怎麽回了家還做賊?不是這一路當賊劫富濟貧的上了癮,自家都不放過?”
  我神秘笑笑,飛身輕巧進了院子。
  “就知道豆豆瑪瑙它們上午先回了府,大家定知道我們今晚會到,這會都在門前劫著呢,我就到後院放把火!”
  取了儲物空間特意準備的百十個花火,擺好了在空曠的中院空地上,剛好瑪瑙感到我的氣息從後院飛來,不文明的又丟了一盒胭脂到地上,我就說伊豆是為了映雪蘭,它怎麽也那麽急著回來……這群貪吃鬼!
  “汪汪!”伊豆興奮的飛來,小棉花在它背上坐的四平八穩,也跟著“喵!~”的親昵叫著,等伊豆停下來,就撲到我懷裏撒嬌。
  伊豆居然沒有動怒,往常,它是誰都不許接近我的,這回也大方了!想當初我讓它照顧小棉花時,它那叫一個不樂意啊!現在可好,帶出感情了!這麽疼小棉花!
  看著伊豆小心的繞著我飛,輕聲叫著,注視著小棉花。真個合格保姆啊!~
  我招呼瑪瑙笑道:“快,快,放焰火了!”
  它順著我手指的方向,不屑的噴了口火焰,活得一般,繞了大半圈,所有的花都點著了,“蓬!”的一聲後,接連的巨響,火花衝天,散開,炸成五彩煙花,滿天繁亂。
  外麵的人興奮的叫著,很快,大門外的人都湧了進來,我笑著撲了過去,被姐妹們圍著,大家都開心罵道:“小沒良心!讓我們等那麽久!”
  ……
  熱鬧的在府中蹭了幾日,終究還是留書道別,跑路旅遊去了,新的一年了哦!
  清晨,碧空如洗,瑪瑙背上的小棉花不滿的叫著,顯然沒睡醒,伊豆在旁輕哄,挨著它柔軟的小身子趴下,相偎取暖,兩個黑亮的小身子,在陽光下柔軟光滑的絨毛輕輕起伏,自顧一塊玩耍。
  星源也戀戀看著府中。我笑道:“要這麽傷感嘛?又不是不會來,這次,我們可是去西方玩,聽說那裏礦石很多,我們要不要建個礦廠去?嘿嘿,那裏的拉麵,辣醬,餡餅,雲吞……好像都好好吃的!!!”
  星源笑著將我攬入懷中,瑪瑙已經飛高,風急。
  我縮在他臂彎下,溫暖舒適,碎發紛飛,如同我的心情一般輕快。
  湛藍的清虹河,從天上俯望,如今,岸邊都是銀色冰雪。桃園銀妝素裹,雲氣環繞相護,飄散林間。淡然立於河邊林顛,清虹冰藍的衣袂,銀色閃亮的長發飄仙,觀之忘俗。
  他靜靜一笑,算作道別。隨即散作澄靜虹彩,虛幻明豔。
  祥雲散去露出桃林正中鮮活開得爛漫的桃樹,粉紅的飄搖著碎花瓣,露珠折射著光彩斑斕,如夢似幻,樹上麵的姻緣符旋轉晃動。
  彩蝶紛飛,小蝶的聲音靜靜傳來“多謝,這裏我很喜歡……也祝你們幸福!嘻嘻,平安,我可是幫你和星源也掛了姻緣符在這裏哦~~~以後,我便代替夭夭守護這裏,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幸福平安……”
  我望著遠方,不感傷,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何況,大家都是在追尋自己所想。隻是緊緊握著星源溫暖的手,汲取讓人安心的陽光般的氣息。
  瑪瑙振翅高飛,扶搖雲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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