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月璫:芙殤

(2009-03-16 07:08:17) 下一個

  第一章 夢入非非
  芙洛迷迷糊糊的轉身,手臂習慣性的一打,痛。睜開眼睛一看,不得了了,身邊居然睡著一個男人。
  一個讓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眨眼睛的男人。這二十幾年來芙洛也算是閱男無數,可是他們跟這個男的一比,就如蒼山之比螻蟻,不可同日而語。
  他,劍眉星目(雖然他閉著眼睛在睡覺,可是芙洛就能直覺肯定的認為他的眼睛一定很驚豔),他,鼻若懸梁,他,唇若塗丹,他,膚如凝脂。偷偷的揭開他的被子,明黃色的睡衣,領口大敞,露出結實而富有彈性的胸肌(作者:你怎麽知道有彈性?洛洛:笨,我有用手摸啊。)芙洛擦了擦口水,這種絕品美男真是隻有夢裏有,人間哪得見啊。
  這個是芙洛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夢見美男啊,既然是做夢,芙洛的眼睛一亮,這麽美味的佳肴不品嚐一下豈不可惜。
  芙洛顫巍巍的用手學著在A片裏看到的動作,用手指輕輕的劃上他的眉毛,再來是他的眼睛,鼻子,嘴唇。突然芙洛覺得眼前寒光一閃,好冷。指下的美男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果然很漂亮,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應該如深夜的大海吧。等等,芙洛好像看到了那眼睛裏的嫌惡,搞什麽飛機啊,你不過是本小姐夢裏的人物,我才是你的造物者誒,居然敢給我眼色看。芙洛憤憤的用雙手捧正酷男的臉,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芙洛一狠心,把他的雙眼一抹,嘴唇輕輕的附上他的雙唇,出奇的柔軟溫暖,輕輕的輾轉,舌尖輕觸的挑逗他的耳垂,他的鎖骨,手指若有似無的在他的絲袍裏滑動,一直下滑到~~~
  隻聽他悶哼一聲,轉過身子將芙洛壓倒在身下,吻像疾風驟雨般的落下,芙洛的心裏直吼,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沒想到平日道貌岸然,自封清高的芙洛,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女。芙洛在心裏暗暗鄙視了一下自己,可是情不自禁的躬身迎合他,嫵媚的扭動,魅惑的呻吟,反正A片裏女主角用的,她都竭盡所能的的用上了,既然是夢,自然要酣暢淋漓才對得起這二十幾年不遇的絕色春夢才對。
  聽到他逐漸變粗的呼吸,聽到他情不自禁的呻吟,芙洛覺得渾身顫抖,那種感覺如雲端,如海底,隻願時時刻刻不停。他的律動越來越快,越來越野蠻,最後在芙洛的“救命”聲中彼此都達到了愉悅的彼岸。
  被累到精疲力竭的芙洛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著了,可是一想到這場春夢天亮就要了無痕跡了,遺憾得要命,這種無論殺傷力還是戰鬥力都超級的帥哥天亮就沒有了,芙洛狠了狠心,決定再次挑逗起他的熱情。
  原來不僅時間像海綿可以擠,精力也可以像海綿啊,芙洛成功的挑起了他的第二次欲望和第三次欲望,第四次的時候芙洛實在是沒有精力了,昏死了過去,最後一刻的意識是,他也太猛了吧。
  “公主,公主。”如蚊子一般嗡嗡的聲音在芙洛的耳邊響起,在縱欲過渡加上睡眠嚴重不足的芙洛耳裏聽起來簡直是無比呱噪。
  “媽,讓我再睡會兒。”含糊不清的說完,更是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腦袋,不聽那小聲但是呱噪的呼喚聲。
  “公主,公主醒醒。”芙洛感覺有人在搖動自己的手臂。實在是忍無可忍,芙洛一股腦兒的坐了起來,“媽,你幹什麽啊,我要睡覺。”沒有睡醒的芙洛,口氣可謂相當的不耐煩。
  “公主息怒。”噔,眼前的人就跪了下去。這可把芙洛嚇了個半死,自己的媽給自己下跪,可不得了啊。定睛一看,自己的媽怎麽變得這麽年輕啊,不對,這不是媽媽,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穿著真像個古代人,剛才她叫自己什麽來著,“公主。”芙洛的睡意頓時去了一半。
  “你,你叫我什麽?”
  “公主,公主,小綠也是不得已才喚醒公主的,今天是初一,應該去慶桐宮給玉貴妃娘娘請安的。奴婢,奴婢怕貴妃娘娘怪罪公主才鬥膽喚醒公主的。”眼前跪著的女子嚇得直打哆嗦。
  芙洛聽清了她的話,卻不明白她的意思。“什麽貴妃娘娘啊?”
  “公主。”那女子頓時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心隔牆有耳。公主再不甘願,可畢竟玉貴妃才是統領六宮的人啊。”
  看來這個小綠是徹底誤會了芙洛的意思。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芙洛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哎喲,我的娘誒。”可真疼啊,看來不是做夢,眼前這個古代丫頭不會是在排戲吧?芙洛仔細的觀察著自己的四周。
  自己坐在一張黃梨木雕花的床上,四周是深紫的絞紗帳,前方是大紅色的落地布帷將寢間與其它房間隔開,左邊應該是個巨大的白玉浴池,藍色的紗帳垂掛隔斷,右邊是窗戶,絕對的用紙糊的那一種。這裏的顏色實在讓人不敢苟同啊,越看越頭疼。
  可是房中的擺設無一不在提醒芙洛,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國寶級別的古董,是什麽公司排戲啊這麽大手筆。
  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看則已,一看真是嚇死自己了,青青紫紫的痕跡滿臂滿身都是,不安的挪動一下大腿,天,好酸疼,下麵更是酸疼,難道難道昨晚不是做夢,還是夢還沒醒,芙洛不甘心的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疼,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今天是什麽日子啊?”芙洛顫抖的問出,就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啊。
  “回公主,今天是炎夏龍軒九年三月初一。”
  敢情自己是穿越了,還是架空啊,架空好啊,這是芙洛唯一慶幸的,看來那些詩詞歌賦是可以隨便借用了,這可是女主角的必殺記啊。
  芙洛像個縮頭烏龜似的,再次鑽進了被窩,打算一睡解千愁,醒來也許自己就穿回去了。
  “公主,今天,慶桐宮您還去不去啊?”
  “不去了,你就說我病了。”
  “那,要不要請皇上來看看你啊?”
  “不要。”小綠聽到芙洛的拒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主子想見皇上可是想盡了辦法的,時常裝病讓人去請皇上,今兒不知是怎麽了,居然不是為了皇上才裝病的。
  而芙洛想的是,如果皇帝老爹來看自己,自己還不是死得更快,不知道昨晚那個酷哥是誰,照說這皇宮應該隻有皇帝一個真男人而已啊,難道他是采花賊,不對,不對不像。看來芙洛是想錯了自己穿越後的身份。誰讓那丫頭稱自己公主,所以她自然的想到了皇帝是自己的爹,貴妃是自己的後母了。公主,公主,天下最慘的職業,你說怎麽不讓俺穿個皇後什麽的,無良的作者。
  炎夏龍軒九年三月初一早朝。
  今天炎夏皇朝的當今聖上龍軒帝軒奧破天荒的在早朝上走了神。
  昨晚香豔瑰麗的激情讓軒奧此時還在回味,想起那調皮而魅惑的丁香舌在自己身上遊走,那如蛇般扭動如絲般質感的身子真讓人欲罷不能,嘴角噙起一絲微笑,想到這裏,軒奧不由換了一下坐姿以掩蓋自己不由自主的下半身。台階下奏事的大臣見到皇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奏得便更加起勁了。可是當軒奧回想的畫麵定格到了那女子的麵容時,他頓時陰沉了臉,居然是那個讓自己深惡痛絕,極度鄙視的女子讓自己那麽回味。
  皇帝的臉色一變,嚇壞了剛才還在洋洋得意奏事的工部尚書。
  軒奧一拍龍椅的扶手,“王金慶,你居然還敢向朕要錢,一條安佑河,朕給了你四百萬兩白銀治理河工,如今沒有任何功效,你居然還敢向朕再要錢。來人,將他拿下交刑部審理,戶部協理此案,朕倒要看看這麽些年你都幹了什麽?”一頓怒氣後,軒奧再次冷靜的開口,“工部尚書之職暫由工部侍郎代理,好好治理安佑河,否則王金慶就是你的例子。”
  階下的眾臣都顫巍巍的禁聲,生怕皇帝下一個發怒的對象就是自己。
  炎夏龍軒九年三月初一慶桐宮朝會。
  慶桐宮裏玉貴妃和眾多妃嬪都在等待遲遲未到的芙妃,卻聽到菡萏軒的宮人來報芙妃娘娘身子欠安,今天是來不了了。整個慶桐宮頓時像開了鍋的稀飯般沸騰,眾人終於找到了非議討論的話題,雖不敢明著對玉貴妃說,可是那音量絕對是能讓目前的六宮之首玉貴妃聽得見的。
  “想不到皇上在菡萏軒留宿了一晚,就讓芙妃氣焰囂張到這種地步啊,居然連貴妃娘娘的朝會都敢不來參加了。”甲八卦妃嬪道。
  “可不是嘛,她入宮兩年,皇上也就昨晚才在菡萏軒留了一整夜,她就張狂到這般,趕明兒皇上再在菡萏軒留宿,她豈不是要飛上天了。”乙八卦妃嬪道。
  “想她平日就刁蠻驕橫,現如今還不知怎麽越發驕橫呢,今後還是避著她一點吧。”丙八卦妃嬪道。
  “好啦,別說了,芙妃妹妹不是說了她身子不好今日才不能來的嗎?”上座左首的蘭賢妃說話了。這可是宮裏出了名的第一賢惠人,父親是當朝吏部尚書,可謂位高權重,而她也是皇長子的親生母親,身份可謂非同一般,連把持後宮的玉蓉,芙洛二妃都不敢輕易惹她。
  此時再觀玉貴妃的臉色,雖如平日一般,可是那緊扣的手指泄漏了她的心思,蘭賢妃的眼裏閃過一絲竊喜,還有什麽能夠比敵人窩裏鬥讓人更高興的呢?

  第二章 芙死芙生
  芙洛就這樣睡了醒,醒了睡的反覆了兩日,身體實在來不起了,餓得頭昏眼花的,隻好放棄通過睡覺回到現代的打算。想來穿越文都說這種穿越定要是特殊的天文事件發生日再輔以特殊器件的,所以芙洛也就打算放棄這種守株待兔的方法。
  “餓。好餓啊。”
  “公主你醒啦,奴婢這就給你準備早膳。”
  估計平日被前任訓練好了,效率高得不得了,轉眼就端上了一桌豐富的早餐。也顧不得偽裝和形象了,狂灌了一杯古代的鮮奶後(別說,這奶比現代的還好喝,古代的貴族也是很會享受的嘛),拿起一塊不知名的美輪美奐的糕點啃,差點沒把舌頭咬掉,好吃得沒話說。以秋風掃落葉般的速度在那個小綠丫頭的矚目下,芙洛結束了在古代的第一頓飯。滿足的拍拍肚子,好吃,就為了這禦膳也應該在古代多呆些日子啊。
  “本宮想沐浴更衣。”雖然沒當過公主,可是肥皂劇還是看過不少的,這種演戲真是順手拈來啊。
  當芙洛跨入熱氣騰騰的白玉雕築的浴池後,滿足的歎息一聲,閉目養神,身上的酸疼頓時減輕了不少。親娘誒,這個池子比家裏的臥室還要大上三分啊,真是窮奢極華,水麵上撒滿了鮮花花瓣,在現代芙洛還沒有享受過這花瓣浴呢,高興得嘴裏哼著小曲還在水裏遊一圈。心裏感歎,怨不得人人都想當貴族和有錢人呢,真不知道如果自己習慣了這裏回到21世紀還能不能由奢入儉呢?
  大概一小時後芙洛才盡興的站起來,由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頭服侍穿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大概就是這般吧。芙洛默默的觀察眼前的兩個宮女,一個是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小綠,另一個身著藍色衣裙的,身材較小綠略高,相貌更加大方明麗些,氣質更為穩重些,讓人有莫明的依賴和信任。
  神情恍惚之中就被兩人拉到梳妝台前上起了妝,挽起了發。那藍衣丫頭梳頭的手法極為熟練輕柔,一點也感覺不到頭發的拉扯。不由想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娘娘”,而小綠叫自己“公主”,自己到底是個什麽身份啊,也不敢隨便發問。
  “碧梧姐姐,你梳的發髻好美啊。”在小綠的感歎聲中芙洛終於回神了。
  望著鏡中的自己,“啊。”芙洛立即用手蒙住了臉。
  “娘娘(公主)?”二人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
  芙洛不敢相信鏡中那個白粉鋪得厚過城牆的是自己,妝豔麗得像個豔鬼,這樣出去不嚇死人才怪,難道這裏的人流行這種妝容,不對啊,看這兩個丫頭也還正常啊。
  “本宮要洗臉。”
  “奴婢該死,公主不喜歡這個妝,奴婢再給公主畫過。”小綠跪在地上發抖。
  “起來吧。”芙洛實在不習慣這種生殺大權掌握在手裏的感覺。“本宮沒有怪你,隻是今天突然不喜歡這麽濃的妝了,畫一個淡淡的就好了。”
  洗臉後,芙洛才好奇起這個身體的主人到底長什麽樣子。銅鏡裏映出的是一張嬌弱柔媚如帶露玫瑰的臉。黛眉橫山,明眸含波欲語,瓊鼻皓齒,花瓣般柔軟光澤的嘴唇。手指輕輕的滑上臉頰,白皙光滑的肌膚就如新剝的雞蛋,這樣的肌膚是芙洛在21世紀花費所有積蓄都求不到的,不由又感歎這個時代的化妝品果然綠色,這樣用都不傷皮膚。聯想到剛才沐浴時看到的身體,穠纖合度的身材,波霸級別的胸部,看來這具身體真是不折不扣的絕世美女。
  突然想起一首詩不由吟了出來:“卻嫌脂粉汙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娘娘真是好文采,也隻有娘娘才配得上‘卻嫌脂粉汙顏色’。”少言的碧梧突然恭維起了自己,真讓芙洛有些不好意思。
  不化妝比化妝好看,芙洛自然是樂得省了這道工序,同時讓碧梧換了一款簡單雅致的雲髻梳上,斜插了一支金步搖。這時小綠已經將衣服抱了出來任芙洛挑選。
  看到這些大綠大紫的衣服,芙洛頓覺得頭疼,打開衣櫃也是滿滿的這種富貴色,任何興致都沒有了。
  “本宮不要穿這些衣服,去叫人重新做衣服。”
  “是,奴婢這就吩咐尚衣宮派人來給娘娘重新定製新衣。”碧梧乖巧的退下,本來還奇怪這位娘娘今兒怎麽突然變得好說話了,看來挑剔任性的性子一樣沒有改變。
  “等等,讓她們挑些顏色素雅的布料來,順便把這宮裏的布帷都換了顏色,本宮看著就頭疼。”
  不得已芙洛還是隨便揀了件衣服穿上。很快尚衣宮的宮人就來為芙洛量體裁衣了,看來目前自己在宮裏的地位還是比較好的,太監宮女對自己的必恭必敬,可以說是戰戰兢兢的伺候著,總比穿越到那些個不得寵的主子身上好,鐵定被欺負得死死的。
  “奴婢尚衣宮怡人參見芙妃娘娘。”
  芙妃,看來自己是穿越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了,本來還存在著僥幸以為自己真的隻是個公主,沒想到卻是個怎麽也逃不出後宮的妃嬪。
  “公主。”聽到小綠的輕喚芙洛才回過神來。
  “平身吧。”
  芙洛了挑了好些淡雅簡致的布匹,因為所有衣服都要重新做,所以不得不選了很多。這些布料可是芙洛在現代見都沒見過的,即使是最素淨的顏色,布匹也是美輪美奐的,那種手感,色澤讓人愛不釋手。
  布料挑好了後就是款式了,這宮人還帶了很多張圖紙來,上麵畫著宮裏時下最時興的服飾,一看還真是大膽,袒胸露臂的大有,更是符合芙洛這個21世紀來的女性的審美觀了。不過畫工還是在芙洛的指點下將款式大大的改動了一番,別有新鮮的花樣。無論是身邊的小綠和碧梧,還是尚衣宮的宮人都很驚訝與芙洛獨特的視角和品味。不由暗歎,這個主子還是不如傳聞的那麽簡單啊。
  “三天能做好嗎?”
  “奴婢遵命。”芙洛可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會讓那些尚衣宮的宮人三天三夜不眨眼的趕工啊。
  接下來的日子芙洛將菡萏軒的布帷紗簾全部配著春天換成了櫻花粉,這樣看起來才清爽嘛,然後在軒裏的花園搭了一架秋千,讓宮人在軒裏的人造溪流裏種上了睡蓮。讓小綠找來了她能在宮裏找到的一切書籍開始閱讀,就是為了多了解自己所處的時空是什麽樣子的。
  得空時還給小綠改了個名字碧葉,她高興了半天。她是伺候芙洛從小長大的丫鬟,當玉真國王將她賞給芙洛公主的時候,她不過像小狗一般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小綠。芙洛公主從小就瞧不起她們這些下等人,更別說給她們認真取名字了。本來公主是給自己取名叫碧蓮的,還念了一首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可是後來因為蓮子犯了炎夏皇朝開國皇帝的皇後蓮月皇後的名諱,所以才改成了碧葉。
  蓮月皇後算是炎夏皇朝的一個傳奇人物了,她伴隨著先皇統一天下開創了炎夏皇朝的盛世,並且獨得先皇的寵愛,成為炎夏皇朝開國皇帝軒允帝唯一的妻子,所以蓮月皇後在整個後宮仿佛是地位超然的神靈一般,每一個妃嬪都想成為她,都膜拜她。
  經過十幾日的明查暗訪,芙洛大概了解了自己的情況。
  目前的皇帝軒奧是炎夏皇朝的第五代君王龍軒帝,傳聞是自小聰明過人,膽識過人,決斷過人,冷酷威嚴,極為勤勉,治下極嚴,登基九年就已經把一個國家治理得蒸蒸日上,進入了所謂的龍軒盛世。後宮的宮女提起他又是敬畏又是興奮。
  而芙洛,則是來自邊陲小國玉真國的公主。算是與炎夏皇朝和親吧,可是來得卻不是很光彩。本來龍軒帝是親點色藝雙絕的玉蓉公主和親的,也就是現在的玉貴妃,可是芙洛自從見到了親自來迎親的龍軒帝後,相思一發不可收拾,硬是死乞白賴的鬧著她父王把她也嫁給了龍軒帝。無奈芙洛是正宮皇後的親生女兒,加上國王還附送了玉真國的鎮國奇寶“珈蘭花”,才讓龍軒帝接受了這位公主。要知道這芙洛公主驕奢蠻橫喜妒的美譽可是享譽天下啊。
  一入宮芙洛公主就把整個後宮鬧了個天翻地覆,每個妃子看到她都害怕,動不動就要懲罰她們,誰讓她是後宮除了玉貴妃和蘭賢妃之外品級最高的妃子呢,後位空缺,玉貴妃當權,所以她這個妹妹自然是橫行霸道無人敢管,而龍軒帝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對她也是忍耐包容之極。芙洛暗想,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一旦皇帝變臉,今後自己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難過呢。
  芙洛入宮的事,便成了後宮一大笑柄,妃子們在她麵前不敢著聲,可是背後把她編排得夠嗆,而那些被她平日苛刻虐待的宮女就把她說得更不堪了。
  例如她雖為芙妃,卻住在偏僻的菡萏軒裏,其他兩位妃子都是住在離皇帝比較近的大宮殿裏。這是芙妃最痛恨的地方,任何人在她麵前提起來都要被整得慘慘的。可是後宮的人在背後就最愛拿這個編排她。再如她入宮兩年,皇帝從不曾在她那裏度過一整夜的事也讓大家覺得很解氣,可是那穿越的晚上顛覆了這個記錄,讓宮裏的嬪妃宮女都很不爽啊。

  第三章 初見貴妃
  “碧梧姐姐,求你幫我跟娘娘求求情啊,我娘實在是病得厲害,就望見我最後一麵了,請姐姐在娘娘跟前說句好話,放小菊回家看看娘娘吧,就一天,小菊就出去一天。”
  芙洛躲在花叢後麵聽到的就是這一番話,那個叫小菊的宮女哭得好淒慘,還跪倒在碧梧的麵前不肯起來。奇怪,難道以前的芙妃不準宮人出宮嗎?
  “小菊你是想死嗎?不知道娘娘最忌諱別人提到親人嗎?還敢跟娘娘說要出宮,娘娘早就下了命令不準我們菡萏軒的宮人出宮見親戚的嗎?”
  “碧梧姐姐,求你了,求你了。”小菊猛磕頭。聽得芙洛心都緊了,怕她磕出個好歹來。可是那碧梧也太冷情了,怎麽都不答應,“小菊妹妹,我們同為這宮裏的人,娘娘平日是怎樣的,你也知道,你再這樣不是把姐姐往死裏推嗎?”可見平日芙妃對待宮人有多刻薄。
  “怎麽你很想出宮嗎?”芙洛趁二人不注意的時候輕輕的走到了小菊的身後。
  小菊猛的轉身看到發話的人是芙妃,嚇得直發抖,看到碧梧跪下,這才頓然想起要跪下請罪,“娘娘請息怒,小菊不想出宮,請娘娘息怒。”
  看到剛才還苦苦哀求碧梧的小菊現在麵對自己居然嚇成這樣,芙洛不得不感歎前人芙妃不知道對人有多惡劣啊。
  “你想出宮倒不是不行。”芙洛頓了一下,看到小菊雙眼閃過的驚喜,企盼,彷徨,害怕,突然覺得很慚愧。不過她還是不能就這麽仁慈的放小菊出宮,否則眾人一定會對自己有所猜疑,想芙妃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的就轉性呢。想到這裏,又不由埋怨,別人穿越後總是可以找個失憶的理由來解釋一切,可是自己怎麽就睡一下就過來了,也不能借口落水,受傷,中毒來裝失憶。
  “隻要你今天能把這菡萏軒的雜草都拔光,本宮就準你兩日假。”芙洛含笑的望著小菊,努力裝出惡毒的笑容。
  “還不快謝娘娘恩典。”旁邊的碧梧見小菊久久不回應,不由著急的出聲提醒。
  芙洛詫異的看了看碧梧,這個平日少言寡語的丫頭看來也挺有人情味的嘛。
  芙洛轉身向內廳走去,不再理會二人。
  “碧梧姐姐,菡萏軒的花園這麽大,我怎麽拔得光所有的草啊。”小菊絕望的向碧梧求助。
  “娘娘隻說讓你把草拔完,又沒說不準人幫忙。”碧梧留下這麽一句話也就跟著芙洛進了內廳伺候。
  “娘娘,小李子他們在幫小菊拔草呢。”碧葉在芙洛的耳邊嘀咕,仿佛是要提醒芙洛對二人進行懲罰,可惜現在的芙菲今非昔比啊,如果是往日,芙洛肯定會大大讚揚她的,可惜現在的芙洛隻是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窗外揮汗如雨的小菊和幾個太監宮女,“隨他們去吧。”
  次日清晨,芙洛正在鏡前梳妝,碧梧就來報,小菊求見。
  “娘娘,奴婢已經將菡萏軒的雜草都拔光了。”小菊顫巍巍的回道,卻不敢提出宮二字,生怕是主子開的玩笑,今日又責罰自己。想到以前的小茜也正是因為跟主子提出想在崇文門外見見千裏來的親戚,硬是被主子尋著借口活生生打死了。
  芙洛抬手阻止了碧梧正要給她往頭上插的蝴蝶點翠金簪,“這個簪又舊又難看,不想戴了。”說完故作不經意的回頭看小翠,“這個就賞給你吧。”
  “謝娘娘恩典。”小菊誠惶誠恐的接下了簪子。
  “不是說要出宮嗎,時候不早了早些去吧。”
  芙洛一說出這句話,小菊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又跪下不停的磕響頭“謝娘娘恩典,謝娘娘恩典,奴婢願作牛作馬報答娘娘的恩典。”
  實在是不習慣這種場麵,“本宮乏了,你下去吧。”這才阻止了小菊把腦袋磕破。
  待碧葉去衣櫥幫芙洛挑選衣服的時候,碧梧在旁邊輕輕的講了一句,“娘娘的賞賜,小菊是斷然不敢賣了換錢的。”
  芙洛震驚的回頭望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非常平凡的丫頭,驚訝於她對人心的了解。
  “那,你去支二十兩銀子給她吧,就說你補貼的私房錢。”既然蠻不過碧梧的眼睛,芙洛也就大方的承認了。
  “是。”
  “娘娘,小菊還需要娘娘的手諭才能在內侍宮取得腰牌出宮呢。”一旁的碧葉回來說到。
  “瞧我著記性,對了手諭。”芙洛轉頭看著碧梧,心裏卻在嘀咕,這手諭要怎麽寫啊?還好碧梧主動的接了下去,“奴婢這就幫娘娘準備。”
  原來這位芙洛公主也是個沒文化的主,從來就不愛看書習字,這些瑣事平日都是碧梧在打理。
  看著碧梧寫的手諭,芙洛又暗自心驚於她字體的娟秀靈氣,這樣一個讀書識字,大方得體,會讀心的丫頭怎麽就埋沒在這菡萏軒了呢?
  “好啦,再加上娘娘的玉璽就可以了。”碧梧說道。
  玉璽,芙洛再次擔心起來,玉璽放在什麽地方的啊。
  “碧葉,你去將本宮的玉璽取來。”隻能碰運氣了。
  “是,娘娘。”芙洛迅速的觀察起碧葉,看到她的眼睛掃向自己裙子上掛的荷花袋,想起那裏麵裝的鑰匙,看來前人芙妃的重要物件應該都是鎖了起來。芙洛很快的將鑰匙遞給了碧葉,她拿著鑰匙轉向了一個床邊的櫃子。看來是猜對了。
  芙洛每天都過得這麽提心吊膽的,生怕別人發現自己不是原來的芙妃了,可是她的身體確實又是真的芙妃啊。
  三月十五,又到了去拜見玉貴妃的時候了,芙洛對後宮嬪妃也是充滿了好奇的,可是由於先前對宮裏和對自己都不熟悉,所以不敢輕易出宮門,而其他嬪妃沒有一個願意主動來找芙妃的(這不是找死嗎),由此至今芙洛還沒有見過一個後宮的主子。
  玉貴妃望著蹁躚而至的芙妃,有一瞬間驚訝得都合不攏嘴了。今日芙洛著了一件天藍色袒襟雲錦紗曳地長群,腰上束著白色素錦寬束腰,在背後係成大的蝴蝶結,臂上挽著白色絲光錦製成的披帛,高貴簡致,飄逸出塵。頭發挽成流蘇髻,斜插了一支玳瑁鑲碧玉的簪子,
  髻上係著挽成蝴蝶結的天藍色緞帶,隨著她的走動帶子在風中自然的擺動煞是吸引人的眼球。眉心處點的三葉草狀金鈿給她簡致出塵的韻味中又增添了幾絲媚態。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芙洛走到玉貴妃的麵前,端莊的行禮。
  “免禮。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娘娘掛念,芙洛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妹妹平日不是喜歡濃色嗎,今兒怎麽穿起藍色了,你不是最討厭藍色了嗎?”說完還怕芙洛不明白似得,瞥了她左首坐下的蘭賢妃一眼。宮裏的人都知道蘭賢妃素來愛著藍色,低級的妃嬪一般都不敢著藍色和她撞色,而玉貴妃和芙妃又不屑於著藍色。
  “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厭了那些濃密的顏色,倒喜歡起清爽的顏色了,所以挑了藍色。”其實這也是芙洛對她對麵的蘭賢妃的一種示好,她可不想繼續敵對那位後宮裏有權有子的寵妃,雖說年紀大了,可是因為她有著皇長子,皇帝對她是另眼相待,每個月總有幾日要留宿在她的雲祥宮。
  玉貴妃笑道,“妹妹穿這藍色倒十分的合適。”說罷看著蘭賢妃笑了笑。
  “玉妃妹妹說的是,這藍色十分襯芙妃妹妹呢。”
  芙洛看著笑容特別真誠的蘭賢妃,心裏一陣惡寒,根據後宮定律這樣的女人表麵有多真誠,內心就有多黑暗,還是少惹為妙。趕緊低頭飲茶,避過回答。恰好玉貴妃轉頭去和別的妃嬪聊天,所以芙洛才有了閑功夫仔細品賞後宮佳麗啊。
  要說這後宮,在芙洛的眼裏看來,就數自己和玉貴妃容貌最美,可是美貌在後宮卻是最不穩當的,也許皇帝今日喜歡嬌俏,明日又喜歡嫵媚呢。
  今日玉貴妃著了一套煙霞色的雲錦宮裝,都上插著祥鳳金步搖,鳳頭含翠,垂下一粒光滑潤澤的珍珠正好點在眉心,靈蛇髻上插了十枝枝碧璽點翠花釵,光彩耀人。黛眉星目,粉唇吐珠,膚如凝脂,腰如約束,雍容華貴之美躍然麵上。
  再看那蘭賢妃,可能因為年紀大些,生了皇子有些發福,不過也絕對稱得上是大美女一個。衣著大方端莊,既不張揚,也不低調,恰到好處的顯示了自己的身份。
  反而坐下一個女子特別突出,頭上插著三鳳點金翠尾金步搖,飛天髻上斜插六枝紅瑪瑙和琥珀石雕刻成的喜鵲登梅簪,麵如桃花,體如扶柳,雖比不上玉貴妃的華貴,但又多出了一分嬌俏。後來聽眾女之間的閑語,才知道她就是皇帝目前正寵著的麗婕妤。
  芙洛不由暗歎,皇帝果然是好豔福啊,這些後宮的嬪妃各各拿到現代絕對是明星級的美女啊。

  第四章 秀女入宮
  最後,姍姍來遲的一個女子結束了整個朝會各自為政的小團體型談話氛圍。引起芙洛特別關注的倒不是這個女子的長相,反而是大家的態度。玉貴妃是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對這樣一位遲來而害大家等待的妃子沒有應有的刁難,可不像她刁難那位也故意來遲的麗婕妤啊。蘭賢妃則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眼裏充滿了厭惡。而其她的妃嬪有嫉妒的,也有嘲笑的,總之是沒有一個友善的。
  “臣妾拜見貴妃娘娘。”這女子聲音柔柔若若,十分悅耳,眸如秋水,臉似桃花,清新雅致,好一個討人喜愛的美人,雖不弱貴妃的華貴,芙洛的魅靈,麗婕妤的嬌俏,但卻別有一番清雅的味道。這樣的美人怎麽會讓整個後宮的女人都充滿了不滿呢?
  那女子仿佛感覺到了芙洛灼熱的眼光(其實是她在欣賞美女啦),怯生生的也看了一眼芙洛,結果恰好被芙洛捕捉到了她的眼神,禮節性的對這她嫣然一笑。芙洛還是沒有習慣後宮這種氛圍,還是用現代的處事方法對著誰都要禮節性的微笑,算作打招呼。可那女子卻仿佛收了驚似的,眼神如受傷的小鹿,身子也跟著發抖,趕緊低下了頭。
  “如嬪姐姐,還是你矜貴啊,讓大家都等你一個人啊。皇上都不在,你還裝什麽弱不禁風啊,搖尾乞憐啊,隻怕現在就算你再怎麽裝,皇上也不會看你一眼了呢,也不想想你那低賤的身份。我們可沒有一個做太監的親哥哥啊。”說話的正是麗婕妤,她的冷嘲熱諷正是針對剛才進來的女子,原來她是正五品的嬪啊。
  “婕妤姐姐說的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麽低賤的身份。臉相似,身份可是天差地別啊,憑這個也妄想龍恩,真是無恥啊。如果不是曾小義良善,怎麽會被這等狐媚子專了空當。”說話的大概就是平日唯麗婕妤馬首是瞻的江貴人了。
  那位被提到的曾小義,則是轉過頭狠狠的瞪了如嬪一眼。
  “主子,奴婢~~”,如嬪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聽到這裏芙洛才算有個大概的了解,原來這個如嬪原先應該是個宮女,誰知得到了皇寵,宮裏的好些女子都覺得她身份低賤,現在居然位居自己之上,心裏是肯定不平的。例如從五品的曾小義,原先是她的主子,現在反而身屈正五品的如嬪之下,心裏的憤恨是可想而知的。至於這位如嬪為什麽得寵,大概是因為長得像什麽人吧。
  “好了,今兒等著眾位姐姐妹妹都到起,是本宮有事要宣布。大家都知道,三年一次的選秀這個春天就開始了。明兒秀女們就都到長庭門候著了。接下來就要辛苦蘭妃姐姐和芙妃妹妹陪本宮去為皇上分憂,挑選合意的伺候皇上的秀女了。眾位妹妹也要作為後宮嬪妃的表率,不要讓新來的笑話。”
  想不到還有這等好事,一穿越就遇到選秀的盛典,而且聽到自己還可以去幫皇帝當評委,芙洛心裏就一陣竊喜,就好比自己當了超級女生的評委似的。聽說光秀女全國就來了三千佳麗,可是被後宮資深太監嬤嬤挑挑揀揀以後就剩下三百了,估計被後宮的當權的主子(就是指貴妃,賢妃和芙妃啦)挑選了以後就剩下幾十了,再被皇上挑選一下,估計也就所剩無幾,中簽幾率可是相當的低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據芙洛根據看書後的總結,如果後宮沒有皇宮,那麽就隻有貴、淑、德、賢四位正一品的妃子才有資格挑選秀女,至於從二品的自己應該是沒有資格幫皇帝分憂的啊,看來這個玉貴妃還是很照顧這個妹妹的嘛。
  芙洛在菡萏軒內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如果明天去看選秀女呢,確實有點冒險,後宮中不知有多少人想抓住自己的把柄,致死方休。可是如果不去看呢,又枉自穿越這麽一趟,三年後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再看一次啊,說不定這三年中就被人給害死了,又或者穿越回去了,要是真的穿越回去了,自己一定會氣死的,這麽有意思的熱鬧居然沒去湊。
  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冒險也是值得的。可是她要去看選秀女還需要一位幫凶,錯,是幫手。
  “碧葉。”
  “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芙洛把碧葉拉到內室,左顧右盼確定了周圍沒有人,才小聲的對她講:“碧葉,明天我想去看選秀女,你幫我找一套太監服來,不要告訴別人哦。”
  “公主。”碧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芙洛居然要作出這等出格的事,“過些天,您不是要和貴妃娘娘親自去選秀女嗎,明天還有什麽好看的啊?”
  “就是明天的才看得真切啊。”為了掩蓋自己是因為好奇和沒事做所以想看選秀的動機,芙洛又加了一句,“本宮也是為了去探探本屆秀女的虛實,她們不知道本宮的身份,本宮才能真真知道誰是誰非啊。”
  “奴婢知道了。可是公主這樣不合祖製,如果被其他娘娘看見了,不知道會生出什麽事來呢。”碧葉很不放心的說。
  “沒事,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這事你別告訴軒裏的其他人。去打聽打聽明天選秀的安排吧,想辦法安排安排。”
  碧葉走後,芙洛盼長了脖子等著她回來,好容易到了晚膳時間,才見到碧葉那可愛的影子。
  “公主,明兒很多小太監都要跟著內侍監的總管太監萬全公公去長庭門伺候新來的秀女,奴婢的一個熟人小順子明兒也要去。”
  “太好了,碧葉,你去跟小順子說本宮明天讓他來菡萏軒幫忙,至於萬公公那邊,本宮自會幫他說的,這樣我明天就可以拿了他的腰牌冒充他去看選秀女了。”
  整個夜裏芙洛都睡不安生,好容易熬到天亮,便急衝衝的叫來碧葉幫她拌做小太監,由於太監本來就白白淨淨,一副女相,拌起來倒不難。
  芙洛在鏡子裏轉來轉去,“碧葉,怎麽樣,還像吧。”
  “像,就是公主拌的太監未免太清秀了些。”
  “碧葉,一會兒小順子來了,你就讓他幫著你種種花草什麽的,至於我,你就說昨天夜裏著了涼,今兒要臥床休息,不準任何人打攪。”
  “是,公主。”
  在內室用過早膳後,芙洛就在碧葉的幫助下從後門溜出了菡萏軒,加入了浩浩蕩蕩向長庭門走去的太監隊伍裏。
  “你是新來的吧,怎麽看著這麽麵生。”芙洛旁邊走著的小太監問到。
  “是,小順子今兒有點事,讓我來頂他一會兒。”
  “我說今兒怎麽沒見他呢,你叫什麽?”
  “我叫小洛子。大哥你呢,我才進宮沒幾天就遇到這種大事,大哥一會兒可提醒著我一點兒啊。”
  “沒問題,我叫小鄧子。以後要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我在內侍監的德公公手底下,他對我還很照顧。”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來算是太監裏混得還可以的,那個德公公好像是內侍監的副總管太監似的,不過芙洛也沒見過,就聽菡萏軒的宮人提過。
  說話見,他們已經來到了長庭門。這長庭門外是長長的夾道,秀女們的馬車一輛一輛整齊有序的停在門外,一眼望不到頭,長庭門內則是一個較大的廣場,這時總管太監萬全已經在正中坐下了,芙洛和小鄧子等十來個小太監則站在他的身後。其他的太監有的負責引領秀女,有的負責維持秩序,有點負責記牌子,看誰被留了,誰被撂了。
  “這幾千個秀女都要先由萬公公親自挑選,因為他最知道皇上的喜惡了。不過這也要看那些秀女會不會孝敬了,會孝敬的哪怕是皇上不喜歡也可以過,不會孝敬的再美也可能不過。別看這差使辛苦,可油水大著呢,萬公公心情好的時候,也打賞我們下麵的這些個太監。”小鄧子在一旁小聲的說。
  伸長了脖子等的芙洛終於看到秀女一個個蹁躚的步入了長庭門。

  第五章 秀女風雲
  一個個美女就這麽清風扶柳般走來,搖曳生姿,如此多的美女齊聚一堂芙洛還是第一次看到。
  秀女先是由內監中的大太監挑選,稍肥、稍瘦、稍高、稍矮都會被撂牌子。經過了內監留牌子的秀女,在一次婀娜的走過萬全萬公公的麵前,萬全淩厲的眼神向著那排成長隊走過的秀女一掃,起身走向一位秀女,“瘦。”聽到這話,那秀女的神情頓時一委,默默的隨著旁邊的引導小太監走出隊伍,看來是被淘汰了。雖然賄賂了那些大太監,可是沒有真正賄賂到說話算話的萬公公也是不行的啊。
  此時小鄧子又湊到芙洛的耳邊講話了,“這排在最前麵的秀女啊,都是宮裏各位娘娘的親戚,後麵是朝廷裏達官顯貴或累世承恩的家裏的姑娘,最後麵則是全國各周縣選上來的秀女。”
  “哦。”芙洛心裏頓時明白了起來,怨不得這最前麵的姑娘各個趾高氣揚的。
  此時芙洛的眼睛隨著萬全的身影來到一個高挑秀氣的女子身上,這女子相貌在秀女中隻算普通,可是那傲氣可是旁人難極的,像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母雞。
  “聽說,她是宮裏得寵的麗婕妤的妹妹。前幾天我看到麗婕妤找萬公公送了好些大禮呢。”
  芙洛詫異的看了看小鄧子,看來這個小太監的消息很是靈通啊,頓時記上了心頭。
  果然,前麵一位秀女因為太高而被撂了牌子,這麗婕妤的妹妹比那女子還高卻留了下來。
  接下來就聽到萬全的聲音,“高,矮,胖,瘦~~”就這麽幾個字就打發了多少千裏迢迢來選秀的女子,有高興的,有黯然的。
  第二組走進來的秀女裏,有一個人瞬間就抓住了芙洛的目光,也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她,如桂宮青娥謫落凡間,如東海龍女升出水麵,增之一分則長,減之一分則短,頰不掃而粉,唇不塗而丹,美如新月,豔如桃花,新月少她一分嬌豔,桃花少她一分貴氣,她既有玉貴妃的華貴,也有麗婕妤的嬌豔,更添了一分如嬪的清雅,算是芙洛來到這炎夏皇朝看到的最美的女子。
  一旁的小鄧子看著口水都流出來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芙洛問道。
  小鄧子半天才回過神來,“她你都不知道啊?她就是京師第一美女當朝禮部尚書的千金淩小姐。她和上官宰相的女兒上官小姐並稱咱們炎夏皇朝的兩大才女。上官小姐成了豫王妃,她可是咱們皇上心尖子上的肉,想不到淩小姐也入宮了,還不知道咱們皇上怎麽寵呢,這樣的美人皇上能不心疼嗎?”說完,小鄧子還怪怪的看了芙洛一眼,加了一句,“你要是也是個女的,肯定不比淩小姐差。”
  芙洛尷尬的轉過了頭,就怕他看出端倪。
  這樣的美人什麽都不做,那些有頭麵的大太監和萬全萬公公也是不能撂她牌子的,何況她還是朝中高官的千金呢。“淩小姐,站累了吧,小貴子還不扶淩小姐去休息。”萬全對身後的太監道。看來萬全對這位淩小姐也是分外的看好啊,後宮不知又有多少嬪妃要為淩小姐的入宮寢食難安了。
  看過了大家閨秀,那些小家碧玉到也別有情致,其中也不乏佼佼者,雖然比不上淩小姐如豔陽般的矚目,但是也可謂奕奕生輝了,這些都要看皇上的口味喜好而定了。
  回到菡萏軒,碧葉可鬆了一口氣,“公主,沒發生什麽事吧?”
  “沒有,很好啊,碧葉我明天還去呢,今天是初選,想不到三千秀女就撂了一半人的牌子呢。”
  “那是自然了,最後能選到這後宮的每屆也就三五十人。”
  芙洛暗自咋舌,淘汰率這麽高啊。
  “公主,你明天真的還去啊,萬一~~”
  “萬一真有什麽,你幫我頂著就是了,反正皇上又不回來,其她的人也不會來自討沒趣,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的好碧葉。我困了,伺候我沐浴吧。”
  碧葉為芙洛放下圍帳後,退到外室,心裏也非常納悶,公主的性子怎麽變了好多,這麽十來天也不見對下人又打又罵,皇上不來也不再摔東西發氣了,真不知道皇上留宿一整夜的那晚發生了什麽,居然將公主給馴得服服帖帖了。
  次日,秀女的第一輪麵試還在繼續,不過芙洛就圖個新鮮,又鑽到了第二輪的現場。這一輪主要是由內監檢查耳、目、口、鼻、發、膚、領、肩、背,有一處不周正的都淘汰,再讓在選者自己說出籍貫、姓名、年歲,聽其聲音,稍有雄厚、粗劣、難聽、混濁、口吃的都淘汰。芙洛看到好些私地下口若懸河的秀女在這一關居然裝口吃,看來不想被選中的人也大有人在啊。
  芙洛就欣賞這種有眼光的人,幹麻非巴著那麽一個男人呢,還不是和普通人一般兩隻眼睛,一張嘴巴。這後宮的女人啊就仿佛高級妓女一般,隻不過恩客隻有一個人而已,每天都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迎風賣笑,和那些妓女有什麽不同,反而不如有些妓女來得瀟灑,還可以自己挑選入幕之賓。不用巴著宮裏的那點打濕嘴唇都不夠的雨露,想要怎麽風流快活都成。
  第三關是內監拿尺量女子的手足,然後讓她們行走數十步,觀其“豐度”,去其腕稍短、趾稍巨者,舉止稍輕躁者,撂牌子的有上千人。
  過了這三關的女子大概隻有一千名,都成為了宮女,但是能否成為後妃還要進一步的觀察。入宮後,宮中穩婆將那些宮女分別引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捫其肌理,察其貞潔。身上不能有一絲疤痕,肌膚必須細膩光澤,就怕傷了龍體。從這一千人中再選出三百人為宮女頭目,在宮中生活一個多月後,又根據她們的性情、言行以及帝王的喜好,選出三、五十人為妃嬪或者配給各皇子皇孫王公大臣。
  在第四關的時候芙洛打扮成了宮女,可惜由於怎麽也遮不住那美絕人寰的容貌,隻好用墨在左靨塗了個巴掌大的巴,人仿佛變了個樣似的,美人就是這樣,增之減之頓時失色不少,何況是增了這麽大一個“胎記”。
  可惜最後驗貞潔的密室芙洛是進不去的,隻有穩婆和宮裏資深的嬤嬤才能進去。正當芙洛覺得無趣得緊的時候,突然看到裏麵的李嬤嬤走出來,麵帶怒容,芙洛卻覺得她在裏麵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來人,把這個失貞的賤婦拖出去杖畢。”
  室外守候的兩個小太監飛快的跑進了密室,架出了一名臉色灰白的秀女,芙洛是知道她的。來自南方,父親官至巡南道道台,所以毫無問題的通過了前三關,她容貌秀美,惹人憐愛,從一開始就不怎麽講話,心事重重的樣子。想不到這樣的女子就要香消玉隕了,芙洛知道自己不該管閑事的,這事也輪不著她現在的身份管。
  可是她的眼睛就是離不開那具如風中秋葉般飄搖墮地的身軀。她的腳先於她的心邁出了房門。
  “住手。”芙洛大喊道。

  第六章 趴來無事
  聽到這話,李嬤嬤和行刑的小太監頓時如被點穴般停了下來,回頭一看居然是個小宮女,李嬤嬤呼了口大氣,還以為是遇到宮裏的主子了呢,其實像她這樣的頭麵嬤嬤,宮裏一般的主子隻有被她欺負,沒有欺負得了她的。
  李嬤嬤立即調整了姿勢,雙手叉腰,死魚眼橫瞪,大跨步向芙洛走過去,伸出手指一下戳上了芙洛的額頭,“你一個小賤人,叫什麽,想幹什麽。”
  芙洛被她戳得退了一大步,估計明天都不用貼花鈿就已經有了一枚了。“李嬤嬤,這個姑娘不過是失了貞,你把她逐出宮就是了,何苦取了她的命。嬤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芙洛見李嬤嬤沒說話,還以為她被自己說動了呢,於是天真的繼續道:“況且,姑娘失貞也不一定是和男子有了苟且,小時候摔傷,騎馬都可能早晨失貞的情況的。”
  “唧唧唧。”李嬤嬤笑得淺晃後搖的,尖細的聲音直破眾人的耳膜。“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是說我不懂給秀女驗身嗎?你懂,你要是懂那就是失貞,一個黃花大閨女會懂這些,哼。想替她求情,你以為你是宮裏的主子嗎?就算是宮裏頭的主子,還不敢這麽跟嬤嬤說話呢。我忘了,就你這幅鬼樣子怕走到皇上麵前就要被打死了呢,還妄想當主子。來人,給我把這個賤人也拖下去打二十杖。”
  “你,多行不義必自毖。”
  “好啊,還敢還嘴,給我狠狠的打。”小太監立時跑上來拖下芙洛。
  此時芙洛也不敢泄漏自己的身份,隻好挨痛了,也突然懂得了這宮裏的女子沒有一個是心裏正常的,特別是那些嬤嬤各各都像容嬤嬤一般。突然也醒悟了自己的天真,這宮裏如何容得下打抱不平啊,特別是對那些沒有任何話語權的宮女。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已經是宮裏的宮女,記錄在冊,李嬤嬤也不知道自己和那個宮的主子有點什麽聯係,否則她怕要把自己也給杖毖了吧。
  “姑娘,我也幫不了你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芙洛掙脫那些小太監,奔到那女子身前。
  “謝謝你了,姐姐,我這樣回去也隻有死路一條,在這裏死了也幹淨。”說完又拿出一枚玉戒指,拳在手裏放在芙洛的手裏,還好是什麽東西那些人沒看見,否則肯定會被李嬤嬤沒收。“姐姐,如果有一天你出去,到了南屏府,在寬窄弄找一個叫羅剛的人,把這個交給他,就說玉戒對不起他,隻願來生再續了。”說吧嗚咽著被太監摁在了刑凳上。
  芙洛自然也是討不了著刑罰的。李嬤嬤則在旁邊哼哼唧唧的笑,翻譯成白話文就是,看,這就是失貞和多管閑事的下場。”
  芙洛緊緊的咬住牙齒,數著那洛下的板子,眼淚忍不住流下來,越流越多,越流越凶。看著那南方女子早已被棍子打的鮮血淋漓的暈了過去,心裏對整個後宮和皇家充滿了憎恨,無奈和絕望,自己怎麽就穿越到後宮來了呢,還要挨著板子,芙洛心裏隻能不停的詛咒那個該死的李嬤嬤,幻想她的慘狀來稍微減輕疼痛。
  她知道自己不能暈,否則將沒有人知道她來自哪裏,估計就要這麽冤枉的疼死了,死了不要緊,可是不能死得這麽淒慘,這麽不值,古代還沒觀光夠,那個該死的李嬤嬤她還沒有報複呢,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
  在芙洛半暈不暈的情況下,終於結束了挨板子的懲罰。李嬤嬤轉過身繼續進行她的工作,下麵的兩個小宮女看到芙洛這個樣子,覺得同情趕緊跑了過來。
  “姐姐你沒事吧,你住在什麽地方啊,我們送你回去吧。”
  “菡萏軒,碧葉。”芙洛虛弱得將不出完整的句子,還好兩個丫頭都很機靈,一個趕緊跑到菡萏軒通知碧葉。
  見到碧葉的那一瞬間芙洛頓時放下了心,暈厥了過去。
  下麵的人看到是菡萏軒的大宮女碧葉,所以都不敢得罪,趕緊上來幫忙,碧葉總算是將芙洛抬回了菡萏軒。
  可是芙洛一直高燒不腿,昏迷不醒,嘴裏哼著疼。急得碧葉沒有辦法,隻能那些平日宮女挨了板子後的藥膏給她敷上,用冷水敷額頭來降低芙洛的溫度。
  是夜,芙洛終於醒了過來。
  “公主,你不要嚇奴婢啊,是那個那麽大膽居然敢傷害公主你?碧葉該怎麽辦,又不敢去請太醫,可是不請太醫,公主你的傷?”
  “碧葉去請太醫吧,我自己辦法。”芙洛清醒後,疼的直冒汗,看來自己的這具身體也不是很好啊,不請太醫估計會有生命危險啊。
  “公主,太醫來了。”碧葉為芙洛放下錦帷,阻隔太醫的視線。
  “陸太醫,本宮這麽夜了請你來,是為一名宮女看病的。本宮對她處罰稍微重了些,可又不想在這菡萏軒鬧出人命來,就辛苦陸太醫為她醫治一下吧。本宮自有重賞。”
  “微臣遵命。”
  待陸太醫走到門口,芙洛的聲音又響起道,“這麽小的事,陸太醫就不用告訴別人了。”
  “微臣知道,微臣知道。”這位陸太醫恭敬的退了下去。
  其實在此間發聲的人是碧葉而非芙洛,芙洛早已到了碧葉的房間,等待陸太醫的醫治。
  對外,芙洛則宣稱得了風寒,整個菡萏軒能見到她的人也就隻有碧葉和碧梧,不過後者對一切都毫不知情。
  隻能趴在床上的芙洛覺得無聊得快要發瘋了,古代的睡衣也是複雜得緊,這裏要係帶,那裏要係帶的,褲子每次穿和脫都讓她疼得掉眼淚。實在是忍無可忍啊。
  於是吩咐碧葉拿來紙和筆,畫了一副現代腰間係帶的長袍睡裙,披上和脫下都很方便,而且還很飄逸和性感,用這裏上等的雲錦做成,想必效果更是好啊。
  碧葉拿著芙洛畫的圖去找尚衣局連夜趕製了一件,其它幾件則改日再送過去。一溜的白色,隻是花紋不同而已。
  沐浴後,芙洛將睡衣穿上,搖曳的走到碧葉麵前(不搖曳不行啊,腳一沾地就疼,這些行刑的太監真有一手,估計屁股裏早已血肉模糊,但是屁股外麵卻是完好無損的,就不讓人看出是動了酷刑的。
  “公主,你穿這個真美啊。”碧葉看到芙洛,兩隻眼睛都直了。
  芙洛也想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樣子,可是銅鏡裏照出來的樣子都是模模糊糊的,更何況這裏還沒有現代大的穿衣鏡呢。想到這裏,芙洛忽然想起在一篇穿越文裏看過的用水晶製造鏡子的情節。
  “碧葉,這宮裏有沒有大塊大塊的水晶啊?”
  “在尚工局好像有,我看到貴妃娘娘的宮裏還有尚工局用水晶雕的花瓶呢,可美了。”
  “那你去尚工局挑一塊最大的水晶,然後讓工匠們把它切成一大張的方方正正的薄片,在水晶背後?最後把水晶鑲到紫檀木做的框架裏抬回來好了。”
  “公主,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你就別問了,快去吧,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當碧葉最後在水晶製成的鏡子裏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樣子的時候大吃了一驚,“公主,你怎麽知道做這種鏡子的?”
  “哦,我是偶然在一本書裏見過的,太久了不記得了,那天突然記起來的。”
  接下來芙洛還在這趴床休息的日子裏讓尚工局為她用水晶做了一個球狀的燈罩,將她從玉真國帶來的嫁妝裏那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放在了裏麵,在將這個球形燈嵌在了一隻雕刻精美絕倫的黃梨木小船上,並讓碧葉用各色布料製成了燈罩,這樣就有了各種顏色的光線了,而且夜明珠的光亮足以照亮整個房間,比之現代的白熾燈也不遜色,晚上看書就不會怕燭光閃爍傷眼睛了。
  不隻這些,芙洛還定做了一張現代的三人長沙發,一張可以搖動的竹編躺椅等等。
  芙洛緊緊的咬住牙齒,數著那洛下的板子,眼淚忍不住流下來,越流越多,越流越凶。看著那南方女子早已被棍子打的鮮血淋漓的暈了過去,心裏對整個後宮和皇家充滿了憎恨,無奈和絕望,自己怎麽就穿越到後宮來了呢,還要挨著板子,芙洛心裏隻能不停的詛咒那個該死的李嬤嬤,幻想她的慘狀來稍微減輕疼痛。
  她知道自己不能暈,否則將沒有人知道她來自哪裏,估計就要這麽冤枉的疼死了,死了不要緊,可是不能死得這麽淒慘,這麽不值,古代還沒觀光夠,那個該死的李嬤嬤她還沒有報複呢,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
  在芙洛半暈不暈的情況下,終於結束了挨板子的懲罰。李嬤嬤轉過身繼續進行她的工作,下麵的兩個小宮女看到芙洛這個樣子,覺得同情趕緊跑了過來。
  “姐姐你沒事吧,你住在什麽地方啊,我們送你回去吧。”
  “菡萏軒,碧葉。”芙洛虛弱得將不出完整的句子,還好兩個丫頭都很機靈,一個趕緊跑到菡萏軒通知碧葉。
  見到碧葉的那一瞬間芙洛頓時放下了心,暈厥了過去。
  下麵的人看到是菡萏軒的大宮女碧葉,所以都不敢得罪,趕緊上來幫忙,碧葉總算是將芙洛抬回了菡萏軒。
  可是芙洛一直高燒不腿,昏迷不醒,嘴裏哼著疼。急得碧葉沒有辦法,隻能那些平日宮女挨了板子後的藥膏給她敷上,用冷水敷額頭來降低芙洛的溫度。
  是夜,芙洛終於醒了過來。
  “公主,你不要嚇奴婢啊,是那個那麽大膽居然敢傷害公主你?碧葉該怎麽辦,又不敢去請太醫,可是不請太醫,公主你的傷?”
  “碧葉去請太醫吧,我自己辦法。”芙洛清醒後,疼的直冒汗,看來自己的這具身體也不是很好啊,不請太醫估計會有生命危險啊。
  “公主,太醫來了。”碧葉為芙洛放下錦帷,阻隔太醫的視線。
  “陸太醫,本宮這麽夜了請你來,是為一名宮女看病的。本宮對她處罰稍微重了些,可又不想在這菡萏軒鬧出人命來,就辛苦陸太醫為她醫治一下吧。本宮自有重賞。”
  “微臣遵命。”
  待陸太醫走到門口,芙洛的聲音又響起道,“這麽小的事,陸太醫就不用告訴別人了。”
  “微臣知道,微臣知道。”這位陸太醫恭敬的退了下去。
  其實在此間發聲的人是碧葉而非芙洛,芙洛早已到了碧葉的房間,等待陸太醫的醫治。
  對外,芙洛則宣稱得了風寒,整個菡萏軒能見到她的人也就隻有碧葉和碧梧,不過後者對一切都毫不知情。
  隻能趴在床上的芙洛覺得無聊得快要發瘋了,古代的睡衣也是複雜得緊,這裏要係帶,那裏要係帶的,褲子每次穿和脫都讓她疼得掉眼淚。實在是忍無可忍啊。
  於是吩咐碧葉拿來紙和筆,畫了一副現代腰間係帶的長袍睡裙,披上和脫下都很方便,而且還很飄逸和性感,用這裏上等的雲錦做成,想必效果更是好啊。
  碧葉拿著芙洛畫的圖去找尚衣局連夜趕製了一件,其它幾件則改日再送過去。一溜的白色,隻是花紋不同而已。
  沐浴後,芙洛將睡衣穿上,搖曳的走到碧葉麵前(不搖曳不行啊,腳一沾地就疼,這些行刑的太監真有一手,估計屁股裏早已血肉模糊,但是屁股外麵卻是完好無損的,就不讓人看出是動了酷刑的。
  “公主,你穿這個真美啊。”碧葉看到芙洛,兩隻眼睛都直了。
  芙洛也想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樣子,可是銅鏡裏照出來的樣子都是模模糊糊的,更何況這裏還沒有現代大的穿衣鏡呢。想到這裏,芙洛忽然想起在一篇穿越文裏看過的用水晶製造鏡子的情節。
  “碧葉,這宮裏有沒有大塊大塊的水晶啊?”
  “在尚工局好像有,我看到貴妃娘娘的宮裏還有尚工局用水晶雕的花瓶呢,可美了。”
  “那你去尚工局挑一塊最大的水晶,然後讓工匠們把它切成一大張的方方正正的水晶板,將錫箔貼在拋成光麵的水晶板上,然後倒上水銀。水銀能夠溶解錫箔,變成黏稠的銀白色液體,緊緊地貼在水晶板上,然後我要的東西就成了。
  最後把水晶鑲到紫檀木做的框架裏抬回來好了。”
  “公主,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你就別問了,快去吧,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當碧葉最後在水晶製成的鏡子裏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樣子的時候大吃了一驚,“公主,你怎麽知道做這種鏡子的?”
  “哦,我是偶然在一本書裏見過的,太久了不記得了,那天突然記起來的。”
  接下來芙洛還在這趴床休息的日子裏讓尚工局為她用水晶做了一個球狀的燈罩,將她從玉真國帶來的嫁妝裏那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放在了裏麵,在將這個球形燈嵌在了一隻雕刻精美絕倫的黃梨木小船上,並讓碧葉用各色布料製成了燈罩,這樣就有了各種顏色的光線了,而且夜明珠的光亮足以照亮整個房間,比之現代的白熾燈也不遜色,晚上看書就不會怕燭光閃爍傷眼睛了。
  不隻這些,芙洛還定做了一張現代的三人長沙發,一張可以搖動的竹編躺椅等等。
  不過芙洛最為得意之作還是那薛寶釵的冷香丸,先來無事忽然想起紅樓夢裏那薛寶釵的冷香丸,原料在汙染嚴重的現代估計是千金難尋了,在這裏倒可以試試。
  記得紅樓夢中的冷香丸是用春天開的白牡丹花蕊12兩,夏天開的白荷花蕊12兩,秋天開的白芙蓉花蕊12兩,冬天開的白梅花蕊12兩。將這四樣花蕊於次年春分這一天曬幹,一齊研好;又要用雨水這日的雨水12錢,白露這日的露水12錢,霜降這日的霜12錢,小雪這日的雪12錢,把這四樣水調勻,和了藥,再加12錢蜂蜜,12錢白糖,製成龍眼大的丸子,盛在舊磁壇內,埋在梨花樹根底下。薛寶釵是發了病時,拿出來吃1丸,用12分黃柏煎湯送下。而在這裏,芙洛想它不過是花蕊入藥,所以平日裏混合著蜂蜜,純粹當甜點吃,就當是古代的糖果吧。
  這藥就是用的水講究,還好炎夏皇朝的禦醫院都收集得有,果然不愧是皇家禦用醫院啊,芙洛暗讚。

  第七章 雅風入宮
  芙洛正在提筆練字之際,就聽到碧葉興高采烈的跑進來稟報。“公主,貴妃娘娘請你明天去均玉宮。
  均玉宮正是每屆後妃為皇帝選秀女的地方,一個月對很多人來說眨眼就過去了,對芙洛來說這一個月真是度日如年,不僅屁股上的傷疼得鑽心刺骨,身體的其它部位仿佛也跟著生病一般,頭每日都昏昏欲沉的。過了二十餘日才有所好轉,這才強打氣精神來練字,因為雖然她認識這裏的繁體字,可是卻不會寫,從前就學過一點毛筆的皮毛,如今還不好好惡補,就怕哪日有用到寫字的時候被人看出端倪或者被人笑話。
  想到這裏芙洛不由摸摸脖子,感覺頭部還長在脖子上的感覺真好,雖然非常想念家人和熟悉的二十一世紀,也許死了就能穿越回去,可是萬一要是穿不回去豈不冤枉。死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芙洛暫時對這後宮的新鮮感和天真感還沒失去,並不打算找死啊,所以隻好盡量學習這些古代的東西。
  擱下筆,“知道了。”
  “公主明天穿什麽衣服呢?一定要是最好看華麗的,給那些新來的秀女一個下馬威,讓她們知道誰才是這宮裏最尊貴的主子。”碧葉在一旁惡狠狠的說。
  芙洛淡然一笑,“不用了,這宮裏的主子從來都是喜新厭舊,本宮可犯不著讓那些新來的把我當成她們的打擊對象呢。”
  “公主,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呢,以前你~~”碧葉最後還是喏喏的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芙洛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的,無論如何模仿,她終究不是原來的她了。
  “人總有長大的一天,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現在新人要來了,本宮如果再不長大,隻怕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
  次日芙洛選了一件樣式簡單別致的粉色袒襟娟紗曳地長裙,腰上束著白色暗荷紋腰帶,臂上披了半臂白色荷紋娟紗,飄逸而嫵媚,清雅淡靜,於人眼前一亮卻不覺華麗逼人。頭上挽了個丹鳳髻,一邊斜插了九枝鸞鳥芙蓉玉發釵,另一邊則嵌了九枚小小的珍珠,這種不協調的美反而讓人覺得最美,眉間點了七彩花鈿,整個麵部頓時魅惑了起來。
  “公主,你今天真美啊!”碧葉眼睛都看直了。
  “是啊,娘娘這麽戴首飾真是別致。”碧梧也歎道。
  “都是你們兩個手巧啊。”
  由於養傷,芙洛一直素顏在軒裏,懶得梳妝,今日特地裝點了一下,描了眉,敷了粉,塗了丹,人果然亮眼了許多,自己也覺得比之那京城第一美女淩家小姐也不遑多讓了。女人總是虛榮愛美的,芙洛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
  坐上點翠祥雲鹿頭車到均玉館的時候,玉貴妃和蘭賢妃早已在座。
  “臣妾給貴妃娘娘,賢妃娘娘請安。”身子深深一躬,語氣甚是恭敬。
  玉貴妃和蘭賢妃心裏都暗自詫異,想這芙妃每次請安那次不是高傲敷衍,不想今日禮數這麽周全,看來也是感到了新人的威脅吧。以前的芙妃根本沒有把蘭賢妃這個“年老”的女子放到眼裏,至於玉貴妃,當初在玉真國時,自己是皇後的嫡生公主,玉蓉不過是一三等嬪妃的女兒,從來都是她給自己請安。到了這炎夏的後宮,芙洛反而要給她請安,自然不甘,所以每次都敷衍了事,行禮也是微微一躬而已。
  “妹妹免禮,我們姐妹今日在此也是為了給皇上分憂,為本宮分勞,挑選些合意的妹妹來伺候皇上,真是勞累賢妃妹妹和了。”玉貴妃的語氣間儼然就是正宮皇後嘛。
  “娘娘過謙了,為皇上分憂本就是我等做嬪妾應盡的責任。”蘭賢妃一生嬪妾讓玉貴妃的臉色頓時一暗。想來是為了提醒玉貴妃她不過也是後宮一名嬪妾而已。
  正當二人暗潮湧動之際,內監來報,秀女已經準備好了。
  “讓她們進來吧。”玉貴妃道,聲音充滿了威嚴。
  第一個進來的女子,芙洛是認識的,不就是那麗婕妤的高傲的妹妹麽。
  “民女給貴妃娘娘,賢妃娘娘,芙妃娘娘請安。”
  玉貴妃瞧了瞧她,又看了看太監呈上來的列了各個秀女身世的帖子,“去。”
  這麗婕妤仗著是豫王妃和蘭賢妃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在宮裏又有些寵,真是瞧誰都不上眼,玉貴妃自然是不會讓她的妹妹也進宮的伺候皇上的。反觀蘭賢妃麵色平靜,粉靨帶笑,估計對麗婕妤也不是那麽滿意啊。
  後麵進來的女子也有宮裏這個嬪那個儀的妹妹的,平日裏巴著玉貴妃的自然都留了下來,與她不睦的自然遣了去,這一場選秀根本就是在給蘭賢妃示威嘛。芙洛心裏暗自搖頭。
  接下來是朝中官員的女兒。走在第一位的便是那禮部尚書的女兒淩小姐,芙洛在名貼上見到了她的名字淩雅風,人美,名字也美。見到這位婷婷玉立的淩小姐時,玉貴妃的眼睛閃過了一絲憤恨,麵容卻帶著微笑。
  “賢妃姐姐看這位淩小姐是留是去啊?”這可是玉貴妃第一次征求蘭賢妃的意見啊。
  “全憑娘娘做主。”
  淩雅風的眼睛閃過的卻是諷刺這色,看到二人做戲,早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通過這最後一關的,可是即使不能成為最後的後妃人選,留在宮裏當宮女,憑自己的家世,容貌,才華,皇上最後還不是要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
  “我看就由芙妃妹妹決定吧。”玉貴妃轉頭對側躺在榻上的芙洛道。
  淩雅風早就看到了芙妃,她一人懶散的側躺在榻上,傲慢之極由此見之,至於庸俗,與她的容貌肯定是不般的,隻是不知道那才華與性子是否才是庸俗的來由啊。可是她卻是知道,全後宮都知道,芙妃愛皇上是出了名的,愛吃醋也是出了名的。以前進入她偏殿住的後宮小主,哪一個不是豎著進去,躺著出來的,後來皇上都不敢安排小主和她住了。不過她在後宮蠻橫的日子也不久了,想到這裏淩雅風的眼睛閃過了一絲笑意。
  芙洛今天這樣側躺可不是她願意的,主要是屁股上的傷還沒有養好,一坐下就疼,隻好做出這傲慢之姿了。這時芙洛才知道玉貴妃為什麽巴巴的要自己也來選秀了,估計就是想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自己,她自己不好拒絕,可是她知道芙洛是斷容不得這樣的美女進宮的,所以~~。
  “淩小姐國色天香,才華橫溢,這等人兒能夠進宮做我們的姊妹,臣妾覺得榮幸之至,我看就留了吧。”
  玉貴妃,蘭賢妃和淩雅風都愣了一下。芙洛都這麽說了,玉貴妃想要再收回剛才的話自然是不可能,蘭賢妃和淩雅風則驚訝於芙洛的突然變性。
  “那就留下吧。”芙洛怎麽聽出了玉貴妃語氣裏的咬牙切齒啊。
  接下來的女子都沒什麽出奇了,家世好些的也都留下了,家世差些的自然淘汰了。這宮裏選妃啊,選的不是容貌,而是家世。
  “芙妃妹妹,本宮很久都沒和你聊天了,陪本宮走走好嗎?”在準備離去的時候,玉貴妃突然對著芙洛道。
  芙洛自然是知道她要說什麽的。
  禦花園中。
  “妹妹你瞧,春天這禦花園裏真是姹紫嫣紅,萬花爭豔啊,一不小心,人就容易迷了眼。”
  “姐姐你瞧那株薔薇花,開得煞是迷人呢,這好看的花啊,放在哪裏都會惹人矚目呢,但就怕生壞了地方,被那些野花閑草的給教壞了,還不如放在自己眼下好生照顧,才能長得更合人意呢。”
  玉貴妃轉過頭,詫異的看了看芙洛,“妹妹說得是。”嘴角噙起了一絲笑意。
  芙洛與玉貴妃分手後,決定在這禦花園好好逛逛,自從來了這炎夏後宮,好像還沒時間好好欣賞一下皇家園林的美麗了。
  沒來之前,芙洛一直以為禦花園就是個花園而已,如今看來卻仿佛一個巨大的園林。假山,奇石,香花,幽徑,流水潺潺,穿過奇崛幽靜的假山區,賞過那萬紫千紅的香花園,順著流水,扶著柳葉,芙洛與碧葉漸漸來到了乾元殿前幾十畝水麵的蓮月池。
  此時荷花雖確,但那荷葉田田,映著月光,聽著葉下的脈動,也別有情致,芙洛還沒見過這麽大的河塘呢,不由幻想起那荷花盛開之景。遠眺那乾元宮,慶桐宮,雲祥宮等一幹金壁輝煌的宮殿都是圍這蓮月池而建,每日開窗就有如此勝景,真是心曠神怡啊。
  轉眼又想到自己的菡萏軒,孤零零的坐落與偏靜處,看來皇上對自己並無多大寵愛啊,為何對自己以前在宮裏的所作所為如此縱容呢?後宮濫用私刑最是不為皇上所喜歡,可是偏偏前任芙妃動不動就濫用宮刑懲罰下人和低等嬪妃,皇上居然視若無睹,真是奇事啊。一時又害怕起將來如果皇上不再如此縱容,自己的死期也就不遠了,又一陣害怕。不由想起一首悲涼的詩來。
  “清塘引水下藕根,春風帶露沾儂身。待到花開如滿月,攬勝誰記種蓮人。”
  正念到這裏,確突然覺得眼前不遠處明黃色的衣角一閃,芙洛現在對這個顏色可謂非常敏感,她總覺得自己非常怕見到那位皇上,想起初到這裏的情景,怕尷尬羞愧,也怕看到帝王那無情的眸子。
  芙洛幹緊側過身躲到柳樹的濃蔭背後,“碧葉,我們回去吧。”說吧,拉起碧葉的手躡手躡腳的就走,感覺自己不會在那抹明黃色的視線中後,則一陣狂奔。
  這一側的軒奧看到那抹狂奔的粉色後,“她是誰?”
  “回,回皇上,老奴也不知,估計是那個偏殿的小主吧。”
  “嗯,回吧。”
  “公主,你看到皇上為什麽跑啊?”碧葉不解,要是以前的芙洛早撲上去了。
  “皇上?本宮沒有看到啊。當時隻是興致發了,想跑跑而已。”芙洛裝傻。“剛才你看到皇上了嗎,你為什麽不高訴本宮?”
  “沒,沒,奴婢也沒看清楚。”

  第八章 秀女禮儀
  四月十五,朝會
  “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芙洛恭順的對玉貴妃行禮道。
  “免禮吧。你身子可好些了,本宮上次見你,氣色十分的不好啊。”
  “謝娘娘關心,嬪妾的病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今日正是有一件緊要的事情要教給你做。”
  “敬請娘娘吩咐。”
  “妹妹也知道,新選出的秀女在宮裏得經過一個月的宮廷禮儀訓練才能向皇上討封,那時皇上也會酌情將她們留下,或者指配給龍子皇孫,一幹王公大臣等做妻室。她們今後都是咱們炎夏皇室身份尊貴的女人,所以這新來秀女的禮儀訓練,例朝都很重視。”
  玉貴妃潤了一口茶後繼續道:“這禮儀訓練曆來都是由宮裏的三品以上的嬪妃來負責的。如今宮裏三品以上的嬪妃也就是本宮,賢妃和妹妹你。賢妃如今因大皇子病著,無暇他顧,本宮每日處理這後宮之事已經焦頭爛額了,這次就隻有有勞妹妹你了。”
  “能為娘娘分憂,是嬪妾的榮幸。”
  玉貴妃微笑的點了點頭。可是當芙洛轉過頭去的時候她的眼裏卻閃過了一絲陰狠。以前的芙洛傲慢低俗可是對於玉貴妃來說絲毫沒有威脅,不過是手底下的一把殺人的刀而已。可現在的她就仿佛她的眼中釘,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玉真國皇後的樣子,也正是那位玉真第一美女的皇後讓她的母妃失了聖寵,抑鬱而終,自己從小也備受欺淩。如今她是決不會允許芙洛搶走屬於她的皇上的,決不允許玉真國的事再現。
  回到菡萏軒,芙洛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碧葉和碧梧,哪知碧梧聽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碧梧,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沒有,回娘娘碧梧隻是擔心娘娘的身子受不了。”
  “這倒不用擔心,隻是本宮對如何教習禮儀還不是很明白,擔心倒時候出醜啊。’
  “娘娘不用擔心,旁邊自會有教習嬤嬤教眾位秀女禮儀的,娘娘平日隻需得空時去看看就成了,怕的,就是秀女們明爭暗鬥,鬧出什麽醜事就不好了。”芙洛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聽出了碧梧擔心的事情。
  “碧梧,那討封舞又是怎麽回事啊?”由於芙洛和碧葉來自玉真國,進這炎夏的後宮不過兩年,不清楚選秀也是可以理解的。
  “回娘娘,那是選出的五十名秀女共同跳一曲舞,祝福皇上和我炎夏皇朝的,屆屆如此,娘娘不用擔心,自有梨青院的姑姑會教那些秀女練習的。討封那日皇上會根據各位秀女的表現給不同的賞賜,所以秀女們都很重視討封舞,也最容易引起紛爭呢。聽說上一屆有個秀女為了爭取個顯眼的位置,居然給另一個秀女下了毒。”
  唉,芙洛暗歎一口氣,還沒有見到皇上,就已經在開始殘酷的競爭了,自己和這裏所有的人都早已注定了是個悲劇啊,隻是很多人都不明白而已。
  黑暗中。
  “娘娘有何吩咐,老奴一定竭心盡力。”
  “李嬤嬤你辦事本宮一直都是放心的。這次你輔助芙妃進行禮儀訓練,對她可要必恭必敬,對那些秀女嘛嬤嬤該幫芙妃立威的就要幫她立威,可別讓那些秀女小覷了她和她別後的貴妃娘娘。務必要讓她們都知道貴妃和芙妃才是她們得寵的最大阻礙。”
  “娘娘放心,別的事兒老奴不敢說,可這事老奴一定為娘娘辦得妥妥貼貼。”
  “嗯,嬤嬤你的二兒子在我爹手下當差也有幾年了吧,本宮會和爹說讓他把令郎放下去鍛煉鍛煉的,總不能委屈了自己人吧。”
  “謝娘娘的大恩大德。”
  次日,芙洛帶著碧葉和碧梧來到了秀女接受訓練的體元殿。
  “給芙妃娘娘請安。”眾秀女異口同聲的道。
  “眾位妹妹進了宮,今後就是一家人了。本宮忽然想起一個故事,不知眾位妹妹有沒有興趣聽啊。”說罷也不待眾女答話,有誰敢說她不想聽呢。
  “從前,有一個叫吐穀渾的國家。國王阿豺有20個兒子。他這20個兒子個個都很有本領,難分上下。可是他們自恃本領強都不把別人放在眼裏,認為隻有自己最有才能。平時20個兒子常常明爭暗鬥,見麵就互相譏諷,在背後也總愛說對方的壞話。阿豺見到兒子們這種互不相容的情況,很是擔心,他明白敵人很容易利用這種不睦的局麵來各個擊破,那樣一來國家的安危就懸於一線了。阿豺常常利用各種機會和場合來苦口婆心地教導兒子們停止互相攻擊、傾軋,要相互團結友愛。可是兒子們對父親的話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表麵上裝作遵從教誨,實際上並沒放在心上,還是依然我行我素。阿豺的年紀一天天老了,他明白自己在位的日子不會很久了。兒子們怎麽辦呢?再沒有人能教誨他們,調解他們之間的矛盾了,那國家不是要四分五裂了嗎?究竟用什麽辦法才能讓他們懂得要團結起來呢?阿豺越來越憂心忡忡。有一天,他也終於有了主意。他把兒子們召集到病榻跟前,吩咐他們說:“你們每個人都放一支箭在地上。”兒子們不知何故,但還是照辦了。阿豺又叫過自己的弟弟慕利延說:“你隨便拾一支箭折斷它。”慕利延順手撿起身邊的一支箭,稍一用力,箭就斷了。阿豺又說:“現在你把剩下的19支箭全都拾起來,把它們捆在一起,再試著折斷。”慕利延抓住箭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咬牙彎腰,脖子上青筋直冒,折騰得滿頭大汗,始終也沒能將箭捆折斷。阿豺緩緩地轉向兒子們,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道:“你們也都看得很明白了,一支箭,輕輕一折就斷了可是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怎麽也折不斷。你們兄弟也是如此,如果互相鬥氣,單獨行動,很容易遭到失敗,隻有20個人聯合起來,齊心協力,才會產生無比巨大的力量,可以戰勝一切,保障國家的安全。這就是團結的力量啊!”
  聽了芙洛這番話,有了然頓悟點頭的,有毫不在意的,有暗自驚心的,例如淩雅風,她實在沒有想到芙妃居然能講出這麽生動有寓意的故事,也沒有想到她居然願意這樣規勸新來的秀女。
  “妹妹們好生練習吧,本宮也倦了。”芙洛抿口茶後道。
  “恭送芙妃娘娘。”
  芙洛舉步正要邁出體元殿時,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誰?”芙洛對這碧梧道。
  碧梧順著芙洛的眼光看過去,“那是這次秀女的教習嬤嬤李嬤嬤。”
  “哦,她是什麽來曆啊。”
  “聽說她以前是大皇子的奶娘,後來升了正八品的尚儀局司讚司的掌讚。”
  “這麽說她是蘭賢妃的人了?”
  “這倒不知道,平日裏也不見她和賢妃娘娘走得近。”
  芙洛想起那個叫玉戒的苦命女子,心裏一陣難受,也決定無論結果會怎樣,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可惡的李嬤嬤的。

  第九章 手沾鮮血
  次日芙洛再次來到了體元殿,隻是囑咐旁邊的丫頭不用通報,端坐在內室之中,從小窗向外眺望。
  “不要那麽大步,你以為是趕集嗎,果然是小家小戶的女兒,瞧你那步子,哼,就這樣還妄想得到聖寵嗎,也不怕宮裏的娘娘笑話。好好學學咱們芙妃娘娘的妝容姿態。”李嬤嬤用手裏的竹條狠狠的抽打了那個秀女幾下。“怎麽,不服氣嗎,還敢瞪我,你以為是位小主就來不起了嗎,有膽子在咱們芙妃娘娘麵前去告我啊。”被抽的秀女喑喑的哭了起來。
  “碧葉,本宮同這位李嬤嬤很熟麽?”
  “可能是李嬤嬤想巴結公主吧。”
  “巴結,本宮看她是恨不得我早點死呢。”
  “吳小主,把頭抬起來走路啊,瞧你那樣就是個庶出的,走路頭都不敢抬,也不怕宮裏的娘娘小覷,想咱們芙妃娘娘可是玉真國國主和皇後的嫡親女兒呢,今後可別妄想同咱們芙妃娘娘爭寵,也不看看自己低賤的身份。”李嬤嬤尖酸刻薄的話再次想起。
  “白小主,聽聞你祖上曾出過屠夫呢,想不到屠夫的後代也到宮裏當娘娘了,看小主身圓體胖,果然有曾祖之風呢。”李嬤嬤的惹得其她秀女一陣發笑,那位被奚落的白小主氣得嘴巴都青了。
  估計這李嬤嬤是把這裏麵的秀女都教訓了個遍,唯獨對那淩雅風不敢放肆,一是她天生自有一種高貴的氣質,讓人不敢輕辱,再則她的父親可是朝廷的重臣,甚得皇上的信任。
  正當李嬤嬤又用竹條抽其中一位秀女時,“住手。”
  李嬤嬤頓時覺得這聲音熟悉無比,以為又是那個沒大沒小的宮女呢,結果一回頭看到是芙妃,趕緊跪了下去,“老奴給芙妃娘娘請安。”心裏卻一陣懷疑,那日那個不知好歹的宮女聲音與芙妃的聲音怎麽如此相似呢。
  “嬤嬤在做什麽?”芙洛麵帶微笑的示意碧梧搬來椅榻放在院子裏。
  “回娘娘,老奴是在教訓這些秀女呢,這屆的秀女學習禮儀實在太不用心了,老奴怕他她們屆時還學不好禮儀,累娘娘被責罰,這才不得不~~”
  “是嗎?才不過一日,嬤嬤就知道這些小主屆時學不好禮儀,需要如此粗暴的對待嗎?”
  “老奴惶恐,老奴隻是怕這些秀女日後給娘娘添麻煩,所以~~”
  “放肆。”芙洛將手裏的茶碗一摔,嚇得李嬤嬤連連跪著向後退。
  “李嬤嬤,宮裏的禮儀是教下人受主子責罰時,可以躲的嗎?”芙洛故意在躲字上長了半拍。
  “求娘娘責罰,老奴也是為了娘娘啊,求娘娘饒恕。”
  “你我素昧平生,李嬤嬤何以對本宮如此好啊?”
  “老奴,老奴,主子是主子,老奴自然要為主子盡力。”
  “說得好,主子就是主子,在這裏的五十名秀女今後都是你的主子,你不過一個正八品的掌讚,在這裏肆意辱罵小主,居然還敢動手打小主,教習嬤嬤就著這麽教秀女禮儀的麽,有如此惡奴欺主,這後宮的風氣還好得了麽?”
  “老奴,老奴~~”李嬤嬤嚇得大汗淋漓,一向都知道這個芙妃不好惹,沒想到今日被自己撞上了。本以為今日她沒來,即使她來了,見自己這麽維護她也不會責罰,如何料得到如此結果。
  “來人啦,把這目無尊卑的惡奴給本宮拖下去杖責一百。”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這一百下去,老奴如何還有命在,娘娘饒命。”
  “還不拖下去。”小太監立即唱諾,趕上來拖走李嬤嬤。
  “芙妃,芙妃你敢動我,我可是當今大皇子的乳母,平日連皇上見了我都感謝我當日救了患病的大皇子,你居然敢怎麽對我。”李嬤嬤如瘋婆子一般大吼大叫掙紮著想要脫開太監。
  芙洛若無其事的掠了掠鬢發,“慢著。”
  李嬤嬤心裏頓時一喜,以為這樣就嚇倒了芙妃。
  “就在這裏行刑吧,也讓眾位秀女看看惡奴的下場,今後也好約束自己宮裏的人。”
  “你,你~~”李嬤嬤氣得用手指直指芙洛。
  “嬤嬤如今還如此沒大沒小,也怨不得本宮責罰了吧。就算蘭賢妃帶著大皇子來也救不了你,皇上也不容你這麽一個敢擅打小主的奴才,你不是主子到勝是主子。本宮待這些新入宮的秀女都如妹妹一般,你打她們豈不就是打我?”語畢,端起碧梧新沏的茶抿了一口。心裏也暗自驚訝於自己越來越像肥皂劇裏的惡人了。
  小太監於丈遠的地方設了刑凳,按住李嬤嬤,一杖一杖的打下去,隻聽得李嬤嬤殺豬似的叫聲。
  其實芙洛自己是看不下聽不下這些的,可是為了讓眼前的秀女知道宮裏的規矩,也是為了立下自己的威嚴她也這樣做了,這宮裏都是人善被人欺,一心懦弱求好的主子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後宮乃是禍害遺千年的寫實之處啊。
  再看看在座的秀女,有嚇暈的,有嚇呆的,也有麵無表情的,也有嘴角含笑的,例如淩雅風,這讓芙洛不得不對這個京師第一美人,以及炎夏皇朝兩大才女之一的淩雅風刮目相看。估計後宮又要起風雲了。
  “娘娘,李嬤嬤死了。”
  芙洛默然的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那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整個的沉淪了,再也爬不起來,她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她隻能笑,一個比哭更難受的笑。
  “娘娘,這李嬤嬤確實曾救過大皇子有功,要是皇上怪罪下來~~”碧葉擔心的問。
  “她是罪有應得,皇上如果怪罪,本宮自有道理。回宮吧。”芙洛已經沒有絲毫力氣麵對眼前的一切了。
  在踏進菡萏軒的一霎那,“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娘娘(公主)!”
  隨後芙洛隻覺身子一軟,便人事不知了,不願再醒過來,麵對醜惡的自己和這個藏汙納垢的後宮。
  是夜如此反覆的醒了吐,吐了醒,可折騰了夠戧。
  “公主,用點粥吧,您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芙洛搖了搖頭,閉上眼睛繼續躺下。碧葉在一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娘娘不用自責。那個李嬤嬤憑日裏仗著曾救過大皇子的命,在這宮裏作威作福,騙主欺奴,有好多新來的宮女,一不如她的意最後都被她給活活整死了。娘娘前兒毖了李嬤嬤真是大快人心,後宮裏的小姐妹都很感謝娘娘呢。”碧梧在芙洛的耳邊輕聲說道。
  良久,芙洛終於睜開了眼睛,不再無神絕望。“可她到底是一條人命,我太意氣用事,我好後悔,碧梧,我好後悔,我不想的,我不想雙手沾上血腥的。”芙洛拉起碧梧的手,枕在臉頰下,嗚嗚的哭了起來。
  碧梧輕輕的拍著芙洛的背,“這不怪你,娘娘,想哭就哭出來吧。”
  一時想起遠方的家人,自己的孤苦淒涼,後宮的險惡冷漠,所有的委屈就那麽衝上心頭,再也忍不住眼淚,芙洛“哇哇”的大哭了起來,真是哭得昏天黑地,那紅顏圈都整整三日才消下去,嗓子過了五日才緩過勁來。
  從那以後芙洛也不再踏足體元殿,一到那裏就仿佛看到滿地的鮮血,如同人間煉獄。直到~~

  第十章 雅風受傷
  “公主,不好了。”碧葉大叫著跑了進來。
  芙洛的心頓時一緊,趕忙用手摸了摸脖子,還好,頭還在,就怕今後摸的時候,頭不在脖子上了。在這殺人如踩蟻的後宮,一聽到什麽不好了,芙洛就懷疑是皇帝要殺自己呢。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有那種錯覺,總覺得皇帝要殺了自己似的。
  “公主,那個淩小主出事了。”碧葉喘氣道。
  芙洛深呼吸了一口,“行了,今後隻要不是皇上說要砍我的頭,你都不用如此慌張,嚇死我了。”
  “奴婢該死。”
  “別該死了,每個人都不該死。說吧,她怎麽了?”
  “淩小主摔折了腿。”
  “怎麽折的?”芙洛也沒想到自己問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而不是諸如“要不要緊啊,趕緊請太醫啊”之類的話,看來自己也被這個充滿算計的後宮給冷漠化了。
  “聽說是,魏小主推了淩小主一下,淩小主就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嚴重嗎?”
  “聽太醫說,隻是折了腿,恐怕要休息一、兩個月才能好。”
  “你為什麽說不好了?”芙洛覺得這隻不過是後宮小主之間的爭鬥,關自己什麽事啊。
  “公主,那些秀女小主出了事,上麵會責怪負責秀女禮儀訓練的主子您的。”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芙妃娘娘,貴妃娘娘請你到慶桐軒一趟。”這不,玉貴妃就趕緊差人來傳芙洛了。
  “知道了,容本宮換件衣裳吧。”
  芙洛起身來到內室,碧葉和碧梧正要為她敷粉描眉,卻被她阻止了。
  “碧葉,能不能將我的臉畫得蒼白一點啊。碧梧,隨便挽一個發髻好了,不要太整潔,最好還有一絲輕微的淩亂。”兩個丫頭都是人精,一聽這話如何不知道芙洛的心意。
  現如今隻好裝作身子不好,以應付玉貴妃了,雖說沒有太大的必要,可是芙洛也不想給人留下借口,到時候就算玉貴妃看在姐妹的情分上不想懲罰自己,其她妃子一挑撥,估計自己也是難逃責罰,不過最怕的還是皇帝今後用這個當幌子。
  就這樣一身素衣,病懨懨的芙洛走到了玉貴妃的麵前。
  “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蹲下去站起來的時候,還故意晃了晃身子,碧梧趕緊上前攙扶,芙洛看了一眼她,心裏道果然是玲瓏剔透的丫頭。
  “妹妹的身子怎麽了?”
  “前幾日染了風寒,不礙事的。”
  “本宮看你杖責李嬤嬤的時候,身子可大好啊。”玉貴妃冷冷的哼道。
  芙洛沒接話,不知道接什麽,蘭賢妃現在也在座,看來今天可真有點鴻門宴的味道了。
  “李嬤嬤犯的事本宮都知道了,可她畢竟是宮裏的老嬤嬤了,又是大皇子的恩人,正八品的掌讚,這麽就沒了,你做得是不是過火了些,要是皇上追問起來,本宮怎麽回答?“
  “娘娘教訓得是,是嬪妾太衝動了,嬪妾甘願領罰。”
  “賢妃姐姐您看怎麽罰啊,李嬤嬤畢竟是大皇子的乳娘,您宮裏出來的人?”
  “李嬤嬤成了掌讚後,就不是祥雲宮的人了,嬪妾也管不了她,一切但憑娘娘做主,隻是這次她確實過分了,居然敢打罵新來的小主們。嬪妾以為芙妃妹妹雖衝動了些,但情有可原,還望娘娘寬了芙妃妹妹吧。”
  芙洛心裏對蘭妃隻有讚歎的份。一襲話就撇清了她和那個欺上的李嬤嬤的關係,又為自己求了情,怨不得宮裏都誇她是第一好人啊。可惜芙洛是小說看多了,壓根兒就不想信這宮裏有好人。
  “芙妃還不快謝過賢妃姐姐給你求情,即這麽著,就罰奉半年吧。你也該改改你的脾氣了,負責皇上責罰下來,連本宮都覺得顏麵無光。”
  “多謝貴妃娘娘,賢妃娘娘。”被人懲罰了,依然要麵帶微笑的謝謝,等級低就是窩囊啊,怨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成為那執掌後宮大權的皇後呢。
  “這次喚你來還有那淩小主和魏小主的事,這才幾天就出了這樣的醜事,芙妃你是怎麽負責秀女的訓練的?”
  “嬪妾這幾日身子不好,一直沒去體元殿,想不到就出了這事,還請娘娘原諒。嬪妾年輕無知,還望娘娘再派個人從旁協助才好呢。”
  “錯了就是錯了,還用身子不好來推脫。你去抄抄《女誡》十遍,養養你的性子。”貴妃氣得眼睛都瞪圓了。
  “是。”芙洛很委屈的告了退。
  “公主別放在心上,貴妃娘娘也是礙了賢妃娘娘的麵,才不得責罰你的。”
  芙洛對碧葉為玉貴妃說好話有一絲詫異,反一想她也是為了寬慰自己,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體元殿
  淩雅風見到芙洛出現,立即掙紮著要起身請安。
  “妹妹有傷在身無需多禮。本宮隻是來看看你的傷勢,你受委屈了,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這裏的姑姑,好好的養傷。”說吧又示意碧葉和碧梧將帶來的滋補品放在桌上。
  “謝娘娘關心,魏,魏蘭她怎樣了,娘娘~~”淩雅風還是執意在宮女的伺候下行了禮。麵對這樣絲毫沒有因病而驕矜的淩雅風,芙洛心略略一沉,看來又是一個難以琢磨的主啊。
  “本宮已經責罰了她,這般爭寵害人的人本宮也回稟了貴妃,將她貶做了宮女。”芙洛親自扶起淩雅風。
  “魏蘭妹妹少不經事,也是一時糊塗,娘娘可不可以~~”
  “雅風妹妹你的心地真好,隻是這樣的人在宮裏是絕不能姑息的。妹妹好好養好身子,其他的事別擔心了。”
  “那,那下月的討封舞?”
  “本宮也很惋惜。”
  “討封舞是為了祝福我朝昌盛永恒的吉祥之舞,嬪妾也想為它出一分力,娘娘就讓雅風在幕後為秀女們彈箏伴舞,也算是盡了一分心意。”
  如果今天是遇到其她的主子,也許都會認為在幕後彈箏有什麽能吸引皇上的,也不會構成任何威脅,想必都不會拒絕的。
  “這樣會不會太委屈妹妹了?”
  “不會,雅風隻要能為吉祥之舞出一分力就心滿意足了。”
  “那好吧。”
  出了體元殿後,碧梧輕聲的道,“娘娘為何答應淩小主啊,聽聞她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這樣隻怕~~”
  芙洛笑了笑,“她這樣的人皇上遲早就會寵愛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本宮可不想拒絕了她讓她對本宮懷恨在心。”
  而體元殿的淩雅風同時也在微笑,為芙洛的有貌無腦而發笑。隻要自己才會成為皇上最寵愛的人,現在的妃子都會成為過眼雲煙的。早在家裏看到微服出巡的皇上的第一眼,她就在為成為他的妻子而奮鬥了。
  次日芙洛很驚訝的發現,玉貴妃居然屈尊降貴的來菡萏軒看望自己。在昨天那種大公無私的懲罰後,芙洛有些不能適應。

  第十一章 舞伎阿蠻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謝貴妃娘娘關心,嬪妾好多了。”芙洛微微一屈,行了禮。
  “什麽娘娘不娘娘的,隻有咱姐妹在的時候,叫本宮玉蓉姐姐就是了。”
  芙洛沒有答話,心裏冷哼道,左一句本宮右一句本宮不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身份嗎?
  “妹妹還在為昨天的事生姐姐的氣嗎?當時蘭賢妃也在場,本宮如果包庇你,豈不是落了口舌給她,妹妹要體諒本宮的難處啊,這掌理六宮,一個偏頗就會讓人閑話連篇的,妹妹不知道這其中的辛苦和委屈,本宮好幾次半夜裏委屈得哭醒呢。”言談中,還用手絹假意的抹了抹眼角。
  “妹妹知錯了,還望玉蓉姐姐原諒。”
  “這才是本宮的好妹妹啊,這宮裏我們不互相扶持,那些狐狸精還會幫襯咱們嗎?哦,對了,聽說你答應讓淩雅風在討封舞上獻樂了?”
  芙洛現下總算明白玉貴妃不惜屈尊降貴到這菡萏軒來是為了那般了。“是啊。”
  “你,你這個傻子,你可知道淩雅風曾拜現在失蹤了的天下第一琴師莊愉為師,聽說一身琴藝已經出神入化,你,這不是給了她天大的機會在皇上麵前露臉嗎?”
  “這,嬪妾不知道啊,現在怎麽辦啊?”芙洛裝出一副無知的模樣,這宮裏表麵上越是聰明的人死得越快,還是伴豬吃老虎比較好。
  “唯今之計,就隻能讓她彈不了琴。”玉貴妃華貴的嬌容上閃過一絲猙獰。
  “嬪妾愚頓~~”
  “這不是妹妹的拿手好戲嗎。改日尋個不是,用上指刑~~”後一句話玉貴妃說的是耳語,朔望還猙獰的笑著。
  芙洛心裏一陣惡寒,如此美貌,如此歹毒,這個後宮將一個個如花美女都變成了惡魔。“嬪妾知道了。”
  “對了,妹妹的著衣喜好怎麽變了?我瞧著還是原來的好,雍容華貴,這才有咱們玉真國公主的威嚴,現在的顏色雖然明快,但失之輕佻,妹妹可懂本宮的話啊?”
  “雍容華貴四字,隻有姐姐才當得起,嬪妾就算著了那些衫,也顯不出雍容華貴,怎敢效仿姐姐。”嘴裏雖然謙恭,心裏卻把玉蓉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估計以前的芙妃喜歡那些衣服也是受玉蓉的蠱惑吧。
  “嗯。”玉貴妃碰了個軟釘子,笑顏頓時一斂,囑咐了碧葉和碧梧好好照顧自己家的主子就走了。
  芙洛毫無氣質的癱座在了長榻上,跟宮裏的女人講話可真累。
  體元殿
  李嬤嬤的傷痛總算是過去了,在這個宮裏呆著總是要習慣血腥和死亡的。芙洛再次踏進體元殿的時候,就看到一群狀似癲狂的女人,不知在群魔亂舞什麽。最後才知道這就是曆屆秀女所呈現的討封舞,芙洛倒覺得有一點薩滿教酬神的味道,讓這些花樣年華的女子跳起來恐怕並不比讓豬八戒跳好看多少。
  不過最讓人忍俊不禁的還是那個領舞的吳嬤嬤,跳起來仿佛一隻黑猩猩。
  “吳嬤嬤,你這教的是什麽舞啊?”
  “回娘娘,老奴正在教秀女們討封舞。”
  “怎麽討封舞是這樣跳的嗎,最初是誰編練的啊?”
  “回娘娘,老奴也不知道。老奴也是從上一屆的教習嬤嬤那裏學來的。”
  “這麽說這討封舞不過是教習嬤嬤一代傳一代下來的是不是?不是老祖宗規定這樣跳的是不是?”
  “這,這,回娘娘,老奴也不知道。”
  “退下吧。今後不用教秀女們這個討封舞了,至於這討封舞本宮自有安排。”
  芙洛想起曆屆皇帝看到自己的將要寵幸的妃子跳的第一支舞居然是這樣,那個表情一定很好看,看來淩雅風傷了腳倒是因禍得福,免了這搞笑的一麵。
  “碧梧,你說這宮裏誰跳舞最好看啊?”
  “回娘娘,梨婉園的柳阿蠻柳小姐應該是跳得最好的。”
  “柳小姐?”芙洛對碧梧對她的稱呼非常好奇,碧梧是宮裏的“老人”了,待人接物從來都很有分寸,更何況是對人的稱呼。這小姐在宮裏可是個稀有的詞。
  “柳小姐是四年前皇上從宮外聘回來的專職舞蹈教習,負責宮裏大型宴會的舞蹈教習,奴婢也隻是在遠遠的地方看到過柳小姐跳舞,真是仿如天人一般。聽說柳小姐當年是名滿天下的舞伎出生,可是皇上對她另眼相看,禮遇有加,給柳小姐的待遇不亞於宮裏正三品的妃子,可是柳小姐又不是妃子,所以宮裏人都稱她柳小姐。”
  “碧梧,你去打聽打聽柳小姐平日喜歡什麽?”
  碧梧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公主,你這是打算~~?”
  芙洛對著碧葉嫣然一笑,並不答話,在事情沒有辦成以前她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否則辦砸了可是有很多人看笑話的。
  碧梧很快就回來了,可惜帶回來的答案卻不是芙洛所期望的。她隻說柳阿蠻平日隻對舞藝動心,成天就是愛舞成癡,別的並沒有什麽愛好。對於這樣的人最難打動也最容易打動。可惜芙洛恰巧缺乏打動柳阿蠻的禮物。例如愛樂曲的人你可以送曲譜,愛畫的人你可以送名畫,可是在這個年代愛舞的人,你並沒有VCD可以送給她啊,連舞譜都沒有。
  通向梨婉園的一路上芙洛都很忐忑,不知道能否請得動柳阿蠻,搞藝術的人總是比較難纏。
  未及踏入聽香水榭,芙洛就遠遠的看到了那抹行雲流水般酣舞的身影,一條丈長的白緞被她信手拈來,舞成花草,舞成雲水,舞出絕代風華,也舞出了她對人世的感受。在她舞動的瞬間,芙洛覺得也許柳阿蠻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最美麗的女人。
  看她一舞到底,芙洛才讓人通報。
  “民女參見芙妃娘娘。”
  “柳小姐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芙洛親自上前將她扶起。
  芙洛看出了柳阿蠻的困惑,這樣兩個平日毫無交集的人,為什麽芙妃要親自拜訪她呢?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有事求柳小姐的。”芙洛故意稱我,而不稱本宮,就是不想給她高高在上的感覺。走近了芙洛才發現這位柳小姐雖然眉清目秀,可是與後宮佳麗相比卻斷然稱不上美女的,但是她舞動跳躍的時候,便將後宮佳麗都比了下去,那時候她仿佛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氣勢,那種隻應天上有的氣勢讓人癡迷神往,芙洛有一點能理解皇帝對她的另眼相待了,這個時代的人對音樂舞蹈都有無比的熱情和崇拜。
  “民女不敢當。”
  “柳小姐也知道新進秀女要跳討封舞之事吧,我就是想請小姐能夠做這次討封舞的教習。”
  “民女不敢,最近民女受命排演“月誕”的歌舞,已難應付,還望娘娘海涵。”柳阿蠻非常爽快就拒絕了,她雖然不知道這位娘娘為什麽突然好心的要自己為那些秀女教舞,可是那定然也是一種後宮爭寵的手段,她向來是不想牽涉到那些紛爭裏去的。
  “那算了吧,不過我還是有一份小小的禮物送給柳小姐,小姐請收下吧。”說完也不待她說出什麽無功不受祿之類的話起身便走。
  快步走出了清新雅致的聽香小榭後,馬上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的數著,忐忑的害怕柳阿蠻就這麽讓自己走了。
  “芙妃娘娘請留步。”
  聽到柳阿蠻的呼喚,芙洛小計謀得逞似的笑了笑,轉過身後又恢複了一片平靜。

  第十二章 芭蕾舞鞋
  “芙妃娘娘所托,阿蠻自當盡力,多謝娘娘的禮物。”柳阿蠻深深一俯。
  “一切就拜托柳小姐了。”芙洛沒有猜錯,像柳阿蠻這等人自然是無功不會受祿的,可一旦拒絕不了那個“祿”,自然隻有答應所托了。
  聽香水榭
  芙洛走後,柳阿蠻示意侍女趕快追上芙妃,將東西還給她。可惜侍女接過那個絲緞包裹後,裏麵的東西很不小心就滑了出來。這當然是芙洛命人故意不將東西包好的,否則如果柳阿蠻看不見裏麵的東西,豈不“全”功盡棄了。
  這樣物件在現代是再平常不過的了,可惜在炎夏皇朝卻是第一次出現,那就是一雙精致小巧的現代芭蕾舞鞋。白色緞麵的繡鞋,以粉色絲帶係住,鞋尖墜了一顆龍眼核大小的夜明珠,簡單雅致,在夜晚舞動起來想必更是驚才絕豔。
  柳阿蠻睜大了雙眼,“啊。”驚歎出聲。侍女是無法理解柳阿蠻的大驚小怪的,不過就是一雙漂亮的鞋子而已。
  可是柳阿蠻一眼就看出了這雙鞋的獨特。那薄薄的鞋底,輕盈柔和,絲毫不會限製舞步的靈動,那寬扁加厚的鞋尖,很好的保護了舞者脆弱的腳趾(雖然不像芭蕾般平凡墊著腳尖,可是炎夏皇朝的舞蹈中也並不缺乏墊步啊)。
  正是有了剛才這一幕,柳阿蠻才會留下芙洛,應為她實在拒絕不了這雙舞者之鞋。
  而芙洛心裏想的卻是,柳阿蠻果然有眼力,知道欣賞自己的禮物,要換了個名不副實的人恐怕也不會知道那雙鞋子的珍貴了。
  當體元殿的秀女得知柳阿蠻要親自來教她們舞蹈的時候,都沸騰了。比起她們的高興,其她人就未必了。
  慶桐宮玉貴妃
  “什麽,她居然請柳阿蠻來教秀女討封舞,她瘋了嗎?一天到晚就隻會做這種蠢事,本宮怎麽會有這種妹妹。”
  雲祥宮蘭賢妃。
  “柳阿蠻為什麽答應芙妃?”還是蘭賢妃問到了重點,她是知道柳阿蠻的心高氣傲的,這個女子連皇上的寵幸都可以拒絕,還有什麽能打動她呢?
  “奴婢也不知道。隻知道是芙妃親自去聽香水榭請她的。”
  “本宮看未必如此簡單,你再去查探。”
  體元殿淩雅風
  聽到貼身侍女打聽到的消息時,淩雅風有瞬間失神,她自以為看懂了宮裏所有的娘娘,可是對這個芙妃卻越來越看不懂了。隻是她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的神色,重新將手放在名琴“鶴吟”上。她愛憐的撫著琴弦,她有足夠的信心知道這屆秀女任何人的舞姿都不會比上她的琴聲,除了~~。不過她已經掃除了自己的障礙,即使芙妃請來了柳阿蠻也改變不了她將會吸引皇上目光的事實。
  氣急敗壞的玉貴妃迫不及待的將芙洛召到了慶桐宮。“你瘋了嗎?”
  “貴妃娘娘息怒。芙洛也是聽從了娘娘的吩咐啊。”
  “本宮的吩咐,本宮什麽時候吩咐你做這種事了。”玉貴妃憤怒得華貴嬌美的臉龐變得猙獰走型,芙洛暗自幫她慶幸皇上看不到這一幕。
  “淩雅風受傷後循規蹈矩,嬪妾實在找不出理由難為她,她父親是朝裏德高望中的大臣,嬪妾也怕到時候皇上會追究,所以隻好請來柳阿蠻教習秀女舞蹈,隻願將皇上的注意力從琴音轉移到舞姿上。”
  “你不要自作聰明了,淩雅風的琴藝冠絕當今,幾年前皇上微服到她家時就已經讚揚過她的琴音‘曲婉柔麗,絕世披靡’。”雖然玉貴妃還在責怪芙洛,但是語氣已經緩和多了。
  “娘娘責怪得是,是嬪妾考慮不周,還望娘娘恕罪。”
  回到自己的菡萏軒,芙洛也自問過,為什麽這麽做?想來想去,最後歸結為自己應該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覺得龍軒帝的後宮不夠充實,戲劇化不夠精彩,但是也有一種自己深陷牢籠,生怕別人陷不進來的自私惡毒心態,芙洛在心底暗暗鄙視了自己許久。芙洛心想,反正最後不是死在陰謀中就是死在皇權下,就讓陰謀來得更猛烈些吧。
  自從柳阿蠻每日清晨到體元殿教導秀女們舞藝後,芙洛就暫時戒掉了睡懶覺的習慣,每日殷勤的向體元殿跑,目不轉睛的偷師學藝,誰讓她就是對歌舞感興趣呢,對那些個書畫棋藝之類的東西興趣全無,如果不是為了在這個地方生存,她是絕對不可能練字的。每日看了柳阿蠻的教導,自個兒便關在房間裏鼓搗,不亦樂乎。
  而此次的討封舞也是芙洛和柳阿蠻聯合設計的,舞名《天女散花》。此舞既吉祥又優美,芙洛提出後,柳阿蠻的雙目頓時亮了起來。
  “娘娘的想法果然有新意。阿蠻這就去排演這出舞蹈。”
  芙洛聽了,心裏又暗自鄙視了一下剽竊的自己。
  看到場中飄逸如仙,水袖飄飛,步如淩波的柳阿蠻,芙洛再次沉浸不可自拔。
  “柳小姐的舞藝真是出神入化,無人能比呢。”
  “娘娘過獎了,不過粗陋之技。聽聞印加國的梨姬公主舞藝才是當世一絕,傳說她起舞的時候百鳥都會聚集,為她伴舞呢。”
  看柳阿蠻一副神往的樣子,芙洛也不由幻想起那種神話場麵。
  “實難想象還有比柳小姐的舞藝更為出眾的呢,隻怕也隻有天上才有的呢。”
  明師出高徒,有柳阿蠻這個炎夏第一舞伎為師,選出的秀女又都國色天香,聰明秀慧,這曲《天女散花》的效果是可想而知的了。
  隻是柳阿蠻也為芙洛出了一個難題。
  “娘娘,這支舞最後還需要一個領舞獻花之人,這人選還是由娘娘決定吧。”
  芙洛知道這個人不好選,一旦選出,她就很有可能成為秀女爭鬥的犧牲品。沉吟了許久,芙洛道:“這隻有有勞柳小姐了。那領舞之人的動作還望小姐能教會所有的秀女,本宮從平日裏觀察,自會在討封舞當日選出領舞之人。”
  “娘娘考慮得果然周到。”柳阿蠻了然一笑。

  第十三章 皇上駕到
  有人企盼有人害怕的討封舞之日終於來了。
  芙洛選了一襲素地天青色嵌銀絲雲紗袒襟曳地宮裝,挽了一條同色同質披帛,貴雅簡致,妝容則選了桃花粉為主色,粉紅潤澤的花瓣般的嘴唇映上水晶鏡中照出的天生魅眼,純真混合著魅惑,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才是今天的主角。碧梧輕輕的為她貼上金鈿,碧葉則捧來了首飾盒。
  打開一看,裏麵琳琅滿目都是芙洛出嫁時,玉真國王後送的嫁妝。其中最耀眼的便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玉雕白裏含碧的芙蓉花。花瓣做得纖薄如紙,瓣上紋路都逼真可人,看到她的第一眼芙洛就愛上了這朵花。恰好和今日的衣服也稱,所以芙洛就算了這支花,並幾隻珍珠發簪。
  大家都知道今兒是那些秀女們的日子,芙洛自然不會盛裝打扮去搶她們的風頭。隻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芙洛心底暗自臭美了一番。
  體元殿。
  “娘娘決定讓誰來領舞獻花啊?”柳阿蠻當著所有的秀女麵問道。也不能說她沒有私心,她可是不願讓那些秀女以為是自己為芙妃出的主意。
  “雲若你來領舞吧。”
  聽到芙妃說出自己的名字時,雲若簡直驚呆了,她不敢相信這樣的好處會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不過是西州府一名縣官的女兒,在這宮裏無依無靠,論長相在眾多佳麗中也並不出眾,而今這種能在皇上麵前討好的機會居然落在了自己身上。
  “白小主還不快向芙妃娘娘謝恩。”吳嬤嬤在一旁提醒道。
  她這才回過神來謝恩。其她秀女看她的眼神頓時起了變化,有羨慕嫉妒,有不屑諷刺的。柳阿蠻卻對芙洛有了更深的了解,她選出的正是本屆秀女裏舞姿最出眾的白雲若。
  芙洛親自上前拉起雲若的手走到隊伍的最前方。“雲若妹妹今兒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
  “雲若,雲若害怕。”白雲若捏諾道。
  “別害怕,本宮讓你領舞自然是因為你的舞藝是最出眾的。”
  說道這裏,白雲若的眼神卻突然一黯。“本來這個領舞應該是魏蘭姐姐來做的,她才是跳得最好的呢。”
  芙洛心裏一驚,怎麽偏偏是她傷了淩雅風呢?如果是假的,那麽淩雅風這一招可真是一箭雙雕啊。
  芙洛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承初殿
  這正是每屆秀女進行殿選的地方。玉貴妃和蘭賢妃分別坐在正中龍椅的左右兩側,而芙洛則坐在玉貴妃的右側,蘭賢妃的左側坐這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金光晃眼的麗婕妤。接下來依次做著的則是其他先進宮的嬪妃,可是芙洛在這些人中並沒有發現那抹清雅的身影,如嬪。
  碧梧敏慧的發現了主子的疑問,適時的補上一句,“如嬪娘娘身子不舒服。”
  芙洛對著碧梧展顏一笑,心裏暗道這樣的丫頭如果真是自己的心腹,那自然是如添雙翼,如果是別人的心腹,那恐怕真是第一大患了。
  深思恍惚間,隻聽內監喧道:“皇上駕到。”
  芙洛慌張的起身,皇上,皇上這個名詞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她怕,怕那日的那個人不是皇上,又怕他是皇上。想起那日就麵紅耳赤,不敢再多想。今日忙忙碌碌也正是為了不讓自己有閑暇想起那日的事。
  看著那襲著著金地緙絲孔雀羽龍袍的身影龍行虎步的走進承初殿,芙洛不敢抬頭。隨著大家行禮請安回座。
  可惜她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的,悄悄的轉頭,正是那張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眨眼睛的臉,怎麽會有人可以這麽帥呢,是不是因為他占有了太多資源,所以現代美男才那麽少啊?隻是他麵如嚴霜,薄唇緊抿,深邃的眼睛就仿佛北極冰川下的海洋,凍得人發抖,身上發出的是威嚴肅殺的帝王霸氣,讓人難以親近。芙洛心裏暗自奇怪那晚自己怎麽那麽大膽,居然對這這樣的人也敢上下其手,如果換做現在,借一千個膽子給芙洛她也不敢了。
  也許是感應到了芙洛熾熱的眼神,龍軒帝轉頭向她這個方向看來。芙洛在和他眼神接觸到的一瞬間,立即掉過了頭,臉以超音速的速度緋紅灼熱了起來。
  手足無措的芙洛端起桌上的杯子就是牛飲,強烈的刺激感讓她立即咳了出來,又立即用手帕遮住了嘴巴。芙洛心底暗自責怪自己表現得像個傻瓜,脖子上的緋紅不知是因為羞怯還是酒意蔓延到了胸脯手臂。
  龍軒帝的嘴角噙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讓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看到芙洛狼狽的樣子,龍軒帝不由自主的想笑。看來這段時間芙妃果然變了許多,不再成天不知好歹的纏著自己,不再成天打罰下人。轉眼想起李嬤嬤的事,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伎倆,本性難易。真正改變的就隻有那拙劣的品味,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這才不會辜負她母後玉真國第一美人的美名啊。
  在龍軒帝的示意下,萬全宣了這屆秀女覲見。
  眾多秀女有序的緩緩步入殿中,各各都拿出了看家本事,搖曳生姿。芙洛還生怕其中一個秀女把腰給扭散了,噗哧的小笑出聲,收到玉貴妃惡狠狠的眼神後,芙洛再次掩飾的端錯了杯子,可這次再不敢咳出聲,活生生的咽下了酒,好不容易散去的緋紅再次飄上了麵頰。
  接下來就該秀女們表演討封舞《天女散花》了。
  手提花籃的秀女在場中蹁躚起舞,隨風拋散那些摘來的鮮花花瓣,芙洛暗自慶幸是在春天百花盛開的季節跳這曲天女散花。不斷變換的舞步和排列,不斷飄下的香雨,飄若天女的秀女,讓在座的主子和一旁的宮人都看的目眩神迷。這一切在那曲婉柔麗的箏聲配合下更是臻至完美。
  霎時一切都靜了下來,箏聲獨奏中緩緩舞來的正是手提花籃的粉衣少女白雲若。弱質纖纖,含羞帶怯的她讓芙洛心裏暗自喝彩,這樣純淨的美人定能抓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皇帝的眼睛。
  隨著她的起舞,眾女向她投出了花籃裏剩餘的花瓣,讓她整個沐浴在花瓣紛舞的世界,仿佛真的是天界的天女下凡,她緩緩的舞近跪下,將一朵碩大的姚黃呈在了皇帝的麵前,所謂麵前也就是皇帝跟前丈遠外的地方。
  “好,好,這屆的討封舞有點意思。你叫什麽名字,走上前來讓朕看看。”在場的每一雙眼睛都盯在了白雲若的身上。芙洛也不例外,隻是一手拿著鴛鴦卷,一手拿著酒杯有點怪異。不過芙洛就喜歡吃甜點,尤其是這些禦膳房準備的糕點更是美輪美奐,色香味俱佳,讓芙洛無法抵抗那種誘惑,至於喝酒芙洛是有點喝酒壯膽之嫌。
  “奴婢,奴婢百氏雲若,西周府清泉縣人。”
  龍軒帝賜了她一柄玉如意,羨煞了眾多的秀女。
  “剛才是誰在彈箏?”
  玉貴妃道吸了一口氣,本還暗自歡喜皇上的眼光被白雲若吸引了,誰知他還是在意那琴音。
  “回皇上,是這屆秀女淩雅風在彈奏。”吳嬤嬤上前回道。
  “宣。”

  第十四章 蝶幸之陷
  淩雅風在萬種矚目下,優雅淑靜的走上了皇帝跟前的紅毯,真有點現代天王巨星走奧斯卡星光大道的風範。
  她穿著煙霞紫的宮裝長裙,輕紗裙裾,飄飄若仙。頭上的一支新鮮蝴蝶蘭,簡潔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絕美的容樣。她走過來的時侯,淡淡的飄過一陣花香,似蘭非蘭,幽香綿綿。
  芙洛望著緩緩行來的淩雅風,不得不承認,自己成為了她排除障礙的一把刀。在事前知道的情況下,她可能並不介意幫淩雅風打到她的目的,可是這樣無知的被利用,著實傷了自己的自尊。迎接到玉貴妃責難如刀的目光後,芙洛對淩雅風的壞感再次加劇了,為自己的愚蠢感到無言。有時又在想這一切的結果也許正是自己放任的,自己有時也不了解自己潛在的想法。
  不過看淩雅風以這麽招搖的方式出現,她好像並不想韜光養晦的在後宮度過,而是想牢抓聖寵,芙洛也不知道該為她的自信傾倒,還是為她的將來哀悼。
  “民女淩氏雅風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淩氏?”龍軒帝的眉頭皺了皺,又突然舒展開來。“你是禮部尚書淩翼雲的女兒,朕記起來了,幾年前朕去淩尚書的府上還聽過你彈琴,如今想起來比起當年,你的琴藝又進步不少啊。”
  淩雅風一聽龍軒帝居然還記得自己當年的琴聲,眼波流轉,雙靨飛紅,這樣的容色在京城第一美人的臉上出現更是奪人心魂。她表麵雖然有驚訝之意,心底卻十分自信龍軒帝會記起自己。“多謝皇上誇獎,民女不敢當。”
  龍軒帝賜給了淩雅風一雙翡翠玉鐲,她嫣然退下。
  之後萬全宣布了皇上對各位新進秀女的封賞。四十九名秀女龍軒帝也就留下了九名,其餘要麽充了宮中高級女官,要麽許了其他皇子皇戚為妻妾,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除了淩雅風和白雲若外,其她的秀女封的都是最低的從八品更衣。白雲若被封為從七品選侍,賜號雲,入麗婕妤所住的瓊愉宮偏殿。而淩雅風成為了龍軒朝第一個以秀女身份進封正五品嬪的妃子,賜號靜,主位靜靈宮。
  接下來的蝶幸則是今天除封賞後,秀女最企盼的時刻了。皇上會根據蝴蝶在誰的發髻上停留而選擇今夜侍寢的小主。在炎夏後宮,正五品以下的妃嬪都稱為小主,無主殿居住,正五品以上才可以入主各宮主殿。
  秀女們成兩列站立在承初殿中,內監打開飼養蝴蝶的籠子,那蝴蝶便向佩戴了鮮花的秀女飛去,每個人都靜靜的不敢動,生怕驚動了蝴蝶,不肯停留在自己的頭上。
  蝴蝶在眾女頭上一陣徘徊後,翩翩反向,直向芙洛的頭上飛去,停在了那朵玉雕芙蓉花上。在座眾人都變了臉色,芙洛本因醉意而粉紅的雙頰估計瞬間慘白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是惹禍了,而且還不知道為什麽?
  “大膽芙妃,今日乃是新進秀女的蝶幸之日,你居然也擅自佩戴鮮花。”玉貴妃大喝道,對芙洛平日累積的怨氣終於找到了抒發的地方。
  芙洛趕緊走到正中,麵對皇上跪了下去。“嬪妾並未佩戴鮮花,請皇上明察。”這一次芙洛沒有低下頭,而是毫無畏懼的直視他的眼睛,因為隻有無辜的人才能如此無辜的正視人的眼睛,芙洛覺得。
  “翡玉,將芙妃頭上的花摘來本宮瞧瞧。”
  翡玉狠狠的摘下芙洛頭上的玉芙蓉,拉扯著的發絲疼得她不自主的眼淚盈眶,似掉未掉。而翡玉丫頭則認為自己有玉貴妃撐腰,一個後宮裏芙妃唯一不敢欺辱的主子,且看今日情形,芙妃估計也難逃重責了,誰讓芙洛平日口碑極壞,下人如果有機會整倒她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這是,這是玉真國的國寶‘含香玉芙蓉’。你還想狡辯嗎,芙妃。這含香玉芙蓉雖然不是鮮花,但是戴花人如果飲酒後,此花便會發出奇香,那蝴蝶不正是被這香味吸引了嗎?你明知今日乃是秀女蝶幸,卻還爭風吃醋,居然想起這等卑劣的招數來爭寵,你可知罪。
  芙洛望向怕自己不死的姐姐,敢在皇上發聲之前自作主張的姐姐,心裏為死去的真真的芙妃暗自悲哀,這樣的兩姐妹能在宮裏平步青雲到今天,芙洛更加肯定皇上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才隱忍至今,隻是不知道今日他還會不會繼續隱忍。
  “玉蓉,今兒這麽高興的日子就不要責怪芙妃了。芙妃既然這麽思念朕,今日朕就在菡萏軒歇下吧。隻是芙妃今日之錯卻不可再犯,罰奉三月以示懲戒吧。”
  “謝皇上恩典。”芙洛木然的謝恩回座。沒想到皇上不僅沒怎麽懲罰自己,反而今夜還要臨幸菡萏軒,想到這裏芙洛心裏一陣冰寒,當皇上隱忍的原因失去後,還不知道自己會落得如何悲慘的下場呢。
  在場的玉貴妃愕然,蘭賢妃了然,淩雅風冷然。
  慶桐宮
  “娘娘,皇上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啊,芙妃這樣做他都沒有懲罰她?”
  玉貴妃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翡玉。芙洛這個妹妹在宮裏除了會給自己添亂外什麽都不會,今日她僥幸無事,今後還不知道會犯下什麽天大的錯誤將自己拖累了。今日本想擺出大義滅親的樣子將她貶下去,絕了與自己的關係,想不到皇上卻免了她的責罰,這與平日嚴峻冷酷的皇上可一點也不像。皇上一向賞罰分明,今兒卻明顯的偏私芙洛,想起芙洛今日妝容的改變,皇上破天荒的在菡萏軒留宿一整夜,難道~~。想到這裏玉貴妃對芙洛的怨恨更深了一層。前些日子也不見皇上寵幸她,所以忽略了這許多,今日才幡然省悟,玉貴妃悔之莫及。
  雲祥宮
  “娘娘,皇上今日為什麽不懲罰芙妃啊?”蘭賢妃的貼身侍女蘭心道。
  蘭賢妃沒有回答侍女的問題,溫柔一笑,今兒的事兒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心情,因為她知道皇上為什麽這麽對芙妃,也知道芙妃今後的下場一點也不會好。
  眼下正是炎夏皇朝借道玉真國攻打青鈞國最關鍵的時刻,皇上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懲罰玉真國國王最疼愛的女兒芙洛公主呢。不過離王師勝利回朝的日子也不會太久了,玉蓉和芙妃在這宮裏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想到這裏蘭賢妃的心裏更是高興,皇上對她們越好,就越是表示她們今後受到的懲罰越慘。
  蘭賢妃是龍軒帝身邊伺候最久的妃子之一,她深知冷傲孤絕的皇上最恨的就是違背自己意誌的隱忍,讓他忍得最久的人也會死得越慘。例如那位曾今權傾朝野,妄想弑君篡位的王爺,年幼權輕的龍軒帝也曾隱忍,最後那位王爺死無全屍,家裏的男丁盡殺,女子全數充為最下等的官妓,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皇上也曾今特別關照過,那些女子絕對不能贖身,隻能無休止的被折磨致死。
  靜靈宮
  “恭喜小姐成為靜嬪,這可是咱們這朝唯一的呢,小姐一定會成為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老爺知道了不知會多高興呢。隻是那個芙妃也太過分了,今天居然也來爭寵~~”淩雅風的貼身侍女司茜道。
  “她不會得意多久的。”淩雅風信誓旦旦的道,她不會讓別人分走皇上的寵愛的。
  菡萏軒
  “公主。”碧葉怯生生的道。
  “碧梧你去為本宮溫一壺酒。”
  待碧梧下去後,芙洛凝視了碧葉許久,才道:“今日之事不怪你,是本宮忘記了。你下去吧,本宮想獨自呆著。”
  今日連續兩次的打擊,終於讓芙洛意識到了現實。這裏是充滿陰謀漩渦的後宮,先是無知的被人利用當了掃除障礙的刀子,然後是被人陷害爭寵,差點死掉。這兩個月的太平日子讓芙洛放鬆了警惕,今日如當頭棒喝讓她幡然省悟,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碧葉,碧葉,為什麽她不端來其它盒的首飾,偏偏拿來的是裝了含香玉芙蓉的盒子,那麽耀眼的躺在盒子裏,芙洛想忽略都不行。隻是芙洛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碧葉,思索掙紮了許久,還是決定不動碧葉,既然知道了碧葉是別人的奸細,自己還可以提防,如果貿然處理了,不僅打草驚蛇,萬一別人安插其眼線豈不是更不好提防。
  一邊思索一邊無知覺的飲著碧梧溫來的酒,眼前的世界開始晃動,重影,模糊,倒下。

  第十五章 慘烈一夜
  “皇上駕到。”內監尖細的嗓音仿佛碧梧和碧葉的催命符一般,讓她們瑟瑟發抖,誰讓她們的主子芙妃這會兒還在床上醉得毫無知覺呢。
  龍軒帝的車輦停在了菡萏軒的門口。忙碌了一整日的龍軒帝這才有機會停下來思索今日自己的不同。芙妃在這樣的日子如此拙劣的爭寵,他當然是會原諒的,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她背後的玉真國。於國於家他現在都不會動玉貴妃和芙妃的,在這後宮她爬得越高,受的待遇越特別,最後死得也會越早越慘。想起眾妃嚴重對芙妃的嚴重不滿,龍軒帝的嘴角噙起了一絲殘酷的笑容,他非常期待戰爭結束後,後宮眾妃的表現。
  從小在宮廷長大的皇子,自然不會陌生後宮女人之間的爭鬥,勾心鬥角、詭譎凶險一點也不亞於真正的戰場,他如果不優待芙妃,如何能吸引眾妃的眼光呢。
  隻是,今日自己為何會當場許諾要召這個讓自己深惡痛絕,想起就倒胃口的芙妃侍寢呢?是因為她的突然變化讓自己有了新鮮感嗎?不會,比新鮮感,那些新晉的秀女豈不更新鮮,憶起風姿卓絕的淩雅風,嬌嫩柔弱的白雲若,龍軒帝心裏一陣厭煩,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的選擇了菡萏軒呢?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菡萏軒的一幹宮人都跪在了門口恭迎聖駕。龍軒帝放眼掃去,卻不見芙妃。眼裏的寒氣開始聚集,凍得初夏的菡萏軒仿佛落入了北風的漩渦。
  “娘娘,娘娘突發不適,無法侍駕,望,望皇上恕罪。”平日伶俐的碧葉被凍得話都講不順溜了。
  龍軒帝的臉色不見緩和,大步的踏向了菡萏軒的內室。後麵跟著跪著移動的碧葉和碧梧,眼淚汪汪,嘴裏直到,“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直到龍軒帝推開芙洛寢宮的門。一絲酒氣撲鼻而來,雖然碧葉和碧梧已經盡力打掃熏香,所有的窗戶能開的都開了,可是還是掩不住那酒氣。
  “出去。”龍軒帝陡然轉身對著後麵的宮人喝道。
  嚇得所有人連滾帶爬的關門出去了。沒有一人能想象芙妃的下場。自炎夏皇朝開始以來,可沒有一個妃子敢在皇帝召寢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龍軒帝繞過屏風來到芙妃的床邊,拉開床帷。一股子奇異的冷香混合著酒香,出奇的怡人,讓龍軒帝暴怒的心情得到了一絲安撫。
  芙妃穿著自製的睡袍好不知禍的呼呼大睡,被子早因燥熱被踢到了一邊,白色絲袍大敞的領口,一對若隱若現的雪峰(就算不是喜馬拉雅,肯定也是梅裏雪山級別的),修長雪白,玉潤光澤的大腿,嬌小嫩弱,仿如白蓮的玉足,幹淨晶瑩,仿佛水晶的指甲,就那麽呈現在龍軒帝的眼前,他的暴怒頓時轉化成了燥熱,心裏卻道一定是最近公務繁忙沒有召妃嬪侍寢的結果,否則怎麽可能對著芙妃發情呢?
  “起來。”龍軒帝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拉起芙洛。
  因疼痛而朦朧爭眼的芙洛看清眼前那張麵如刀刻,鼻若斧削,青暉流轉的臉,那雙輝映著夜色光輝的北冰洋似的寒漠雙眸,所有的委屈頓時湧上了心頭。
  想起要不是貪圖在夢裏和眼前的國色天香的帥哥那啥,肯定是不會倒黴的穿越到這陰險的後宮的。新仇舊恨一起湧上,芙洛雙手捧起龍軒帝的臉,腦袋還不知道該怎麽報仇,嘴巴早已先動了,典型的沒有大腦。
  情況是她猛得咬住了龍軒帝的雙唇,他疼痛悶哼,推開了她。
  小樣,居然敢推我,芙洛再次反攻,拉扯之間撕毀了龍軒帝的龍袍,自己的睡袍,而龍軒帝滿臉滿身都沾滿了某人的口水。
  門外害怕門內出事的萬全,碧葉,碧梧偷聽道的是,“你這個惡婦……”,眾人為芙妃道吸一口冷氣。
  “你這個毒婦……”萬全覺得有必要通知內侍監處理一下後事了。
  接下來是乒乒乓乓的聲音,伺候龍軒帝那麽多年,萬全從沒見過龍軒帝發這麽大的脾氣,他向來是喜怒不形於外,即使形於外那也不是真的。
  “救命~~”眾人聽到的最後一句便是芙妃的尖叫。
  雖然聽不全所有的聲音,但是這幾句高喝已經足以讓所有人知道整個情況了。各宮主子對眼線報來的消息都很高興。
  萬全一直等不到龍軒帝召人進去,也不敢在他心情這等的時候進去,那不是茅房裏打燈籠找死(屎)嗎?
  就在萬全在門外蹲著要睡著的時候,一陣乒乒乓乓聲再次將他驚醒,如是一夜反覆。
  次日清晨,萬全在門外戰戰兢兢的叫道:“皇上,該起了。”
  許久後,久得萬全覺得蜘蛛都開始在自己身上結絲的時候,才聽見令自己放鬆得差點跌倒的話,“進來吧。”聽語氣,皇上的心情還算平靜。
  進屋後,簡直是滿屋狼藉,下腳的地方都差點沒有了,屏風,櫃子,花瓶,熏爐沒有一個是正常站立保持原狀的。很想野獸蹂躪過後的房間。
  萬全伺候龍軒帝沐浴更衣的時候,驚得大叫一聲。監管了風風雨雨的內監總管萬全第一次這麽失態的驚叫出聲。皇上的身上布滿了密密匝匝青青紫紫的痕跡,背上還有指甲留下的血痕。
  龍軒帝則用那冷的足以凍死企鵝的眼神瞪了萬全一眼,之後隻聽得水聲和衣服的嗦嗦聲,萬全連大氣都不敢出了。隻是偶爾偷偷瞄了瞄那張幕簾低垂密掩的雕花床,很難想象芙妃的樣子,但是也不敢問皇上該怎麽處理。
  龍軒帝穿上萬全拿來的新朝袍後,麵色冷靜的走出了芙妃的寢宮,對著門外跪守的碧葉碧梧撂下“處理幹淨”便飄然而去。
  碧葉和碧梧走進芙洛的寢宮時,驚得不知所措。碧葉掀起床帷的手顫抖得沒有絲毫力氣,看到芙洛裸露在外麵的手臂,密密的布滿了紅痕,不知該害羞還是害怕,碧梧把手指伸到芙洛的鼻子下一探,對碧葉點了點頭。兩人這時才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安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這宮裏,主子死後,運氣好的丫頭可以分去跟其他主子,可是一般都不會得到重用,運氣不好的就會被分去幹其他低等的雜物,可不比在主子身邊當貼身大丫頭舒服,受重用的有時比一些不得臉的小主還有頭麵。
  芙洛悠悠的醒轉來已經是入夜的時候了。頭重腳傾,腦袋裏仿佛針在紮,從脖子到腳趾無不酸疼,尤其是大腿根部。大腿根部,芙洛一陣驚慌,兀的站起來,乏力的無法支撐自己,隻能一瘸一瘸的走到桌邊端起茶杯,口幹舌燥啊。
  這時才發現有些不對,茶杯,桌子,櫃子仿佛一切都是陌生的新的,“碧梧。”芙洛艱難的喚出聲。
  碧梧應聲入內。
  “昨晚,皇上~~”芙洛的口氣有些顫抖。
  碧梧不語,臉色蒼白。
  “這些東西?”芙洛指著新的擺設。
  “奴婢什麽都不知,今早進來的時候,那些都不能用了。”不能用?芙洛心想你也太委婉了吧。不由又覺得印證了自己的假設是真的,原來,原來這個國色天香的皇上果然是虐待狂,喜歡SM,否則自己怎麽會如此慘不忍睹,看到裸露肌膚上的痕跡,身子的疼痛難忍,加上周圍環境大幅度的破壞,芙洛很慶幸自己昨天喝醉了,否則,真不敢想象要麵對那樣的對待,自己會不會瘋?

  第十六章 魏女冰純
  碧梧出去為芙洛準備晚膳的時候,芙洛繼續沉入自己的臆想。
  仿佛突然屁股著火似的,跳起來摸了摸後麵,好像沒有什麽感覺,頓時放下心來,看來皇帝還沒有變態得用耽美的姿勢對待自己。
  耽美,對,為什麽自己會想到耽美呢?是因為龍軒帝登基九年,後宮嬪妃卻寥寥可數,還是因為四十九名各色美女他居然隻挑了九名呢?平日不怎麽出門的芙洛,也沒有多少機會觀察到宮裏的侍衛,很少見皇上,也見不到他的近身侍衛,是不是都是些美少年呢?又仿佛聽說過皇上現在任用年輕人,例如今屆狀元,便是翩翩美少年,引得多少京城女子折腰,這些是聽誰說的呢?芙洛不記得了,反正現在宮裏,宮女都比自己的消息靈,誰讓自己的娘家不是炎夏人呢,異國公主雖然身份尊貴,卻沒有什麽用處。
  想到耽美芙洛就一陣惡寒。穿越文裏多少國色天香的美男都是可惡的耽美啊,芙洛越像越覺得皇帝像極了強攻,也許還是男女通吃。昨夜,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呢?拍爛額頭芙洛也回想不起,隻能幻想皇帝用盡了各種器具毆打自己,加上那雙北極深海般冰冷的眼眸,芙洛緊緊的裹上薄被。
  “娘娘,你很冷嗎?”碧梧端著晚膳進來,忙去關窗戶。
  “不,不,不要關。”整個屋裏充滿了惡魔的氣息,淫逸的味道,不能讓它們留下。芙洛真懷疑那第一夜一定也是自己在做夢,如果這場穿越真是場夢就好了,夢總有醒的時候。
  碧梧扶起芙洛坐下,芙洛伸手接過碧梧遞過來的銀筷,啪的掉在了地上。眼淚,眼淚再也忍不住的留了下來。看到無縛“筷”之力的的雙手,芙洛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那個皇帝居然扭傷了自己的手,害怕就此殘廢的芙洛抱住碧梧哇哇的哭了出來。“碧梧,我會不會殘廢,會不會殘廢?
  “不會不會,奴婢這就去請太醫。”碧梧慌張的跑了出去。
  芙洛心想無忌哥哥的娘可真聰明,早就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卻忘了說越漂亮的男人越變態。
  碧葉則進來喂芙洛進食。
  “公主,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啊?”
  “本宮也不記得了。碧葉,你昨晚有聽到什麽嗎?”
  “奴婢就聽到皇上罵,罵公主。”碧葉小心的說,不停的觀察芙洛的臉色。
  “他,他罵什麽?”
  “皇上罵公主是毒婦,惡婦,然後就聽到公主叫救命,之後奴婢就不知道了。”
  剛收住眼淚的芙洛再次哭得死去活來,碧葉的話無疑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幸好幸好自己不記得一切了。
  太醫看過之後,隻說是輕傷不礙事,休息幾日就好了。碧梧又拿了太醫開的外傷藥給芙洛塗抹,疼痛也算減輕了些許,這入宮才多久啊,就兩次著受了“毒打”,芙洛開始想家,想標榜法製的二十一世紀。
  乾元殿
  萬全看到不知死活端進綠頭牌的小太監,阻止也來不及,皇上已經看到了。在龍軒帝二月寒風般的眼神中,萬全小聲而氣勢充足的喝聲中,小太監屁滾尿流的滾出了乾元殿。
  回想起前夜的事,龍軒帝的眸色加重了些許,寒光一閃一閃,讓萬全覺得如果在皇上麵前再提起菡萏軒或者芙妃的話,一定是嫌命長了。於是這晚的事就成了秘密。
  臥床休息了整整五日的芙洛終於可以下床無疼痛走動了。卻還是必須裹得嚴嚴實實遮住傷痕,可不能讓後宮其她嬪妃看笑話。想起不久前聽到麗婕妤不斷誇耀皇上對她有多麽溫柔體貼就有氣,無知的女人。
  散心,散心,急需散心啊。芙洛不自主的就走到了梨婉園,絲竹之聲陣陣,宮裏的舞伎正在排演“月誕”的歌舞。從牆根眺望遠處的聽香水榭,她能看見湖麵上翩翩起舞的柳阿蠻,無欲無求,自由自在的柳阿蠻,芙洛的心充滿了羨慕,也許整個後宮的女人中就她最自由,聰明的選擇不和皇帝有瓜葛。
  走出梨婉院,卻看見一名宮女打扮的丫頭正踩著石頭堆成的小堆,向梨婉園裏偷看,看那石堆,也不像是今日才搭成的。這增加了芙洛的好奇心,反正這幾日無所事事,看個究竟也好。
  “你是誰?”
  那女子嚇得跌下了石堆,芙洛上前想將她扶起。她卻先爬了起來,跪下道:“芙妃娘娘饒命,奴婢,奴婢隻是好奇。”
  芙洛不意外她認識自己,誰讓自己在這宮裏也生活了兩年了呢,真是人見人憎,宮人見了都恨不得躲到地底去。
  “你叫什麽名字,是那個宮的?”
  “奴婢叫魏蘭,是內侍監負責打掃的雜役宮女。”
  魏蘭,魏蘭這個名字為什麽那麽熟悉。“抬起頭來。”
  她有一雙清泉般清澈純淨的眼睛,淡淡的粉唇,秀氣的臉龐,冰雕雪鑄的肌膚,比不上玉貴妃、麗婕妤、如嬪、靜嬪的絕色姿容,但是放之其中也決不突兀,那種冰純的氣質,讓人眼睛發亮。這樣的女子,芙洛記起來了不就是那害靜嬪跌傷的秀女魏蘭嗎?
  也想到白雲若曾提到魏蘭的舞藝比她還精湛,這也是個愛舞蹈的女子吧。以前從不曾注意過她,誰讓淩雅風的風姿壓倒性的攫取了眾人的注意呢?
  回到菡萏軒後,芙洛讓碧梧去內侍監要了魏蘭來做侍女,萬全雖然知道皇上不怎麽喜歡芙妃,但是也知道現在是不好得罪她的時候,這種小事自然不會為難。
  “奴婢給芙妃娘娘請安。”魏蘭怯怯的行禮。對芙妃的傳聞她不是沒有聽過,也親眼見到了她對李嬤嬤的狠絕,菡萏軒簡直就是後宮宮女最懼怕的地方。每年都要從這裏移走幾具屍體才算了啊。
  “嗯,這蘭字在宮裏犯了賢妃娘娘的姓,不如本宮為你另改個名吧,冰純,冰純這個名字可好。”芙洛說的倒是,賢妃在宮裏德高望重,蘭字除了她自己以及她賜予貼身侍女為姓外,其她人都會避諱的。
  “冰純多謝娘娘賜名。”
  好個玲瓏剔透的女子啊,這樣女子可不能這麽就埋沒了。沒幾日芙洛就找機會將冰純送到柳阿蠻處,請她代為訓練,隻說自己非常喜歡看歌舞,希望她能訓練一下魏冰純。既是滿足了冰純的愛好,也是為自己培養得力的助手啊。
  幾乎每個後宮都會有妃子自己培養自己的接班人,待到自己年老色衰,接班人還可以繼續照顧自己啊。芙洛直覺不用等到自己年老色衰就會需要接班人的,所以在看到魏冰純那一刻起就想到了這個接班人計劃。她有信心以魏冰純這樣的資質,就算比不上淩雅風,但也不至於落魄很遠。

  第十七章 磨墨之恨
  “皇上駕到,芙妃接駕。”太監尖細綿長的聲音響起在菡萏軒的空氣裏。
  芙洛的手一抖,筷子再次掉在了地上,臉色瞬間蒼白,半個多月的無憂無擾讓她幾乎忘了自己還有侍寢的責任,誰讓皇帝這半個月沒召一個妃嬪侍寢呢,這讓芙洛徹底肯定了他是個耽美強攻。
  “公主(娘娘)。”碧葉和碧梧非常擔心的看著呆滯的芙洛,直到皇上踏進了庭蕊閣(菡萏軒的飯廳)才出聲喚道。
  “臣妾(奴婢)給皇上請安。”芙洛略帶顫抖的給龍軒帝請安。
  “愛妃平身。”
  一聲愛妃,讓芙洛死的心都有了。恍惚間她仿佛看到龍軒帝猙獰淫蕩的的笑著對她說,“愛妃,今夜朕會好好愛你的。”接下來就是各種慘無人道的酷刑,其場麵及其血腥和少兒不宜,什麽滴蠟燭,鞭打,老虎凳(偶也不知道為什麽有老虎凳)都出來了,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滴。
  “愛妃身子不適嗎?”
  芙洛感覺到一個溫熱的物體放在了自己的額頭,抬頭一看居然是龍軒帝的手,嚇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跪下(真是身具奴性啊,才多久就條件反射了),“皇上饒命。”
  她的舉動讓龍軒帝一陣錯愕,自己幹了什麽,讓芙妃嚇成這樣啊。“愛妃,此話怎講?”說完,又仿佛想起了上次的事,以為芙妃是為上次侍寢的事而害怕,俯下身子在芙洛的耳邊輕輕的吹氣,“上次,朕很滿意。”說罷,還破天荒的扯了一個尺度比較大,諷刺比較少的笑容,將芙洛瞬間迷得七暈八素的,誰讓現代如此絕品根本沒有,也不怪她沒有免疫力。漸漸才想起龍軒帝說了什麽,頓時眼前一黑,搖搖欲墜。最後的念頭是,你當然滿意,可惜我就慘不忍睹了。
  還好龍軒帝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愛妃,愛妃,快傳太醫。”芙洛的眩暈在龍軒帝強烈的搖晃中加深了,一聲聲的愛妃飽含虛假與諷刺,本來應該焦急的聲音芙洛怎麽聽怎麽覺得是幸災樂禍,看來裝病是有點裝不下去了。
  “皇,皇上,臣妾沒事。”說罷掙紮著站了起來。
  “愛妃正在用膳嗎?朕剛好未用,一起吧。”說罷,拉著芙洛的手走近飯桌。
  芙洛感覺龍軒帝今日的心情很好,而自己就仿佛那粘鼠板上的耗子,命不久已。
  萬全看到今日與平日大不相同的龍軒帝,時而投給芙妃的眼神也充滿了同情。前晌接到邊關的捷報,龍軒帝龍顏大樂,看來與國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了,玉真國的利用價值也就沒有了,這風雲後宮的玉貴妃和芙妃的命運堪憂啊,看今日皇上的一舉一動,更讓萬全為芙妃的未來擔憂。皇上對芙妃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和熱情太不正常了。
  “是。”
  原本和顏悅色的龍軒帝在看到飯桌上的一碟青菜和一碗素湯後,臉色瞬間陰暗如凍雨迷蒙的寒冬。
  “芙妃的晚膳就是這些嗎?看來菡萏軒的廚子應該換人了,傳朕~~”
  芙洛連忙打斷龍軒帝的話,“是臣妾要求的,不關廚子的事。”
  “朕說話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斷。”帶著微笑的麵容一字一句說出冰冷的話語,讓芙洛覺得這樣更可怕,瑟瑟發抖。
  “不過既然芙妃這樣說,朕就饒了他。看你身子不好應該補一補,怎麽能隻吃這些東西。”說罷示意萬全傳膳。
  芙洛麵對這一桌子的宮廷禦膳,本該食性大發,可惜是和龍軒帝一起吃飯,什麽胃口都倒了。
  “愛妃試試這道荷香鴨。”殷勤的為芙妃夾菜,“再試試這道奶汁魚片。”一時間就隻見龍軒帝殷勤之極的為芙洛夾菜,而芙洛則不敢拒絕的含著眼淚,敢怒不敢言的埋頭扒飯,哦不,扒菜。心裏哭訴道,“人家是吃素的,嗚嗚嗚。”
  當龍軒帝夾道那盤片皮乳豬時,芙洛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蹲下大吐,碧葉和碧梧趕緊跟出伺候。
  回來麵對著龍軒帝陰霾的麵容,芙洛的心一涼,今夜不會就是自己的斷魂夜吧?
  “來人,將禦廚拖出去斬了。”龍軒帝冰涼的說。
  芙洛心裏一陣暗恨,還不是做給我看麽,否則為什麽早不說遲不說,偏要我吐完進來再說,這麽處心積慮要博得自己的歡心,看來日子不好過了。
  “皇上不關禦廚的事,是臣妾不慣吃葷腥。”芙洛還是忍不住的,她無法坐視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事情發生。
  “愛妃怎麽不早說。”萬全早已機靈的讓人換下眾多葷菜,呈上素菜來。芙洛則一臉菜色的繼續忍受晚膳的折磨,龍軒帝是在養豬嗎?
  一頓飯起來真是“賓主盡歡”。芙洛強顏歡笑的被龍軒帝叫到書房磨墨,美名其曰紅袖添香。別看這不是什麽體力活,可是讓你一個時辰不動的懸著手腕磨墨,那也是可以要人命的。芙洛的手已經抖得如得了雞爪風了。
  “啪。”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整個書房的靜謐,寒氣在盛夏迅速凝結,芙洛覺得隻要有龍軒帝在,即使沒有空調夏天也可以過得很舒服。前提是如果招惹到他的人不是自己的話。
  一滴墨水因芙洛失手掉落的墨錠而漸在了龍軒帝的龍袍上。本來該是在他的臉上,幸好閃得快,可是因為桌子椅子阻擋或者皇帝威嚴的關係,他沒有跳起來躲掉,所以芙洛非常哀怨的看著那滴要人命的墨。弄髒龍袍和弄髒皇上的臉都一樣是大不敬,芙洛嚇得失去了一切行動裏,心裏隻是反覆的說著,“我弄髒了一件龍袍。”除了要命以外,也為弄髒那價值連城的古董而自責(前提是回到二十一世紀),繡工多好啊。
  可惜她不知道這已經是她毀掉的第二件龍袍了。
  萬全應聲入內看到的就是呆滯的芙妃和麵色不好的龍軒帝。“替朕更衣。”萬全暗自搖頭,深深為芙妃感到未來的悲哀,他感情是在用將來的眼光看現在。
  出乎芙洛意料的是,或者並沒有出乎,龍軒帝再次寬容了她。“累了吧,朕很喜歡愛妃磨的墨,明天再繼續吧。”說吧示意芙洛在自己長榻的左部坐下。
  明天繼續?芙洛睜大了雙眼,嘴唇顫抖的說著明天繼續,其實也就是做個口型,她從心底怕這個喜怒難以琢磨的皇帝。龍軒帝早已轉過頭繼續他的公務,芙洛就癡癡呆呆的在一邊凝望著他完美得仿佛希臘神祗的側臉,偉岸霸氣,清俊軒朗。溫柔時如和風朗月,陰霾時如寒冬雪暴,可是無論何時都很好看,如果他不SM不耽美該多好啊。現實定律一,帥哥美女無論做了多麽人神共憤的事情都容易被原諒和遺忘。
  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又迷迷糊糊的向溫暖源靠去。龍軒帝有些厭惡的看著那個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厭惡的看著她的頭不停順著自己傾斜的大腿下滑跌空,不停的回到自己大腿上繼續下滑,最後她終於抓住自己的大腿,用手臂在下麵抬高,阻止腦袋的下滑,她大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對皇帝來說有多麽的不敬。所有大家閨秀睡覺的姿勢都被訓練過,絕對溫柔標準好看,可不像這個被寵壞的睡覺還會流口水的玉真國公主。
  最後龍軒帝再次召萬全拿了一個腳墊進來,踏上後她的頭再也不會因傾斜而下滑,手臂也就舒服的抽了出來。龍軒帝並沒有意思到自己居然厭惡的看了這個厭惡的女人許久許久。
  晚間萬全進進出出為龍軒帝沏茶端點心,為芙妃拿去薄被,看到的就是龍軒帝皺著眉頭,略帶疲憊的看奏折,一手卻停在芙妃的腦袋上,時而撫摸,時而停下。
  一切都很自然,自然得不正常。

  第十八章 積怨於身
  次日清晨芙洛早早就起身去了梨婉院。一來是去看看冰純的進展,二來也探望一下柳阿蠻,看能不能偷師學藝,她對古典舞蹈非常感興趣。
  “參見芙妃娘娘。”柳阿蠻領著魏冰純行了禮。
  “柳姐姐免禮。”芙洛熱絡的扶起柳阿蠻,“姐姐不介意我這麽叫吧。”
  “阿蠻不敢。娘娘~~”柳阿蠻雖然得芙洛送的及其稱心的舞鞋,但是也不怨卷進後宮的汙水中,何況也偶爾聽聞了後宮對芙妃的傳聞,深深明白與她交好並沒有好處,但是眼下卻又是不得拒絕她的。
  看出了柳阿蠻的掙紮矛盾,芙洛悲哀一笑,後宮果然是勢利的地方,連這等清高的女子也不例外。可是,可是芙洛還是不能表現自己的心情,冰純還需要柳阿蠻的指導,自己又何嚐不是想利用柳阿蠻呢,想到這裏便又寬容了,想在後宮尋覓朋友,這不是癡人嗎?
  “冰純她還行嗎?”
  “冰純真是個舞藝奇才,這樣下去隻怕沒多久阿蠻就沒有什麽可以教她的了,連阿蠻也要甘拜下風呢。”
  “柳小姐過獎了,冰純不敢當。柳小姐的舞天人之自,冰純才是望塵莫及。”魏冰純被誇得臉都紅了。
  “冰純就托姐姐多多照顧了。”
  接下來三人倒是很投契的討論了許多舞蹈方麵的問題,柳阿蠻對芙洛的見識和想法非常的傾倒和感興趣,一時間熱絡非凡,留在聽香水榭用過午膳,看完了柳阿蠻即興的舞蹈,檢驗了冰純的進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今天的一切都很美好,直到碧葉來報,皇上晚上要到菡萏軒用膳。
  芙洛心懷苦水的告遲,真想如蝸牛般爬行回菡萏軒,可惜她是蝸牛嗎?不是,所以她決定步行回宮,就當散心好了,昨夜險險的逃過一劫,今夜難道還要裝睡?
  想起昨晚龍軒帝的手指把自己撓得麻麻癢癢,卻不敢醒來就鬱悶,唉,癢比疼更讓人不能忍受啊,真不知道昨晚他是無意還是有意,他徹夜看奏折,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徹夜睡不好,好容易熬到他早朝自己才睡了一小會兒。
  想到這裏,抬頭的時候就看到載著皇帝的九龍八寶車緩緩行向自己這邊的禦花園,正想拉著碧葉回頭躲藏,就聽到了龍軒帝磁性的魔音叫住了自己。
  “愛妃這麽好興致出來逛禦花園啊?”隻見龍軒帝下了車輦,溫柔的問著自己,雖然不帶笑,可是口氣已經很溫柔了,想必起他平日對待嬪妃的時候。
  “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正要回菡萏軒。”
  “朕也是要去你那裏,不如就陪愛妃走回去吧。”
  芙洛呆愣中被龍軒帝拉起了手,緩緩步行在初夏生機盎然的禦花園內。
  龍軒帝早早就望見了一襲青紗裙的芙妃,他沒有思考為什麽在鬱鬱青青的禦花園內自己還能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青色的芙妃,隻知道自己特意吩咐了內侍改道走向芙妃一行。
  而龍軒帝連續兩日臨幸菡萏軒的消息早已引起了後宮的嘩然,其實應該說是連續三次。自從上次蝶幸皇上召幸了芙妃後,半個月都沒再召人侍寢,一開始臨幸召的又是芙妃,所以可以算作連續三次了,這可是芙妃進宮兩年多從沒發生過的事情。
  多少人暗地咬碎了銀牙和絞碎了手帕,芙洛是不知道,但是能感覺到的。例如眼前這個正在用眼神淩遲自己的麗婕妤。
  “臣妾給皇上請安。”那甜甜糯糯的聲音將芙洛都快麻倒了。
  “平身吧。”
  “皇上許久都沒來瓊愉宮看柔兒了。”說完一陣哀怨的大眼睛抽筋似的眨著。
  “嗯。”龍軒帝若有若無的應了聲,麗婕妤久等不到皇上說話,隻好告退,繼續向著芙洛的背射飛刀。
  也不知是不是遇到神了,今日整個後宮的嬪妃仿佛都來了禦花園散步,玉貴妃、靜嬪淩雅風,曾小儀,白選侍等都看到了龍軒帝拉著芙妃的手在禦花園散步,這等柔情浪漫的事他可從沒對其他妃嬪做過,據說。
  玉貴妃陰毒的眼神,曾小義羨豔的眼神,淩雅風仿佛知情諷刺憐憫的眼神,白選侍幽怨的眼神,讓芙洛的心情絕對好不起來。龍軒帝的舉動無疑再為自己豎立眾多的敵人,而新晉秀女更因自己一個多月都沒有得沾聖恩,不敢想不敢想。
  如又惡狼追趕似的,芙洛不自覺的拉著龍軒帝快步的邁向了菡萏軒,直到進了軒門才放鬆下來吸了口氣,女人的怨氣太可怕了。
  接下來用膳的時候,龍軒帝繼續柔和殷勤的為芙洛夾菜,仿佛普通家庭體貼的丈夫一般,偶爾一個微笑就奪走了芙洛的心魄,燈下看帥哥越看越帥,偶然視線的碰觸會讓芙洛羞紅了臉,埋頭使勁扒飯,差點噎著,他溫柔的拍著芙洛的背,“小心點。”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芙洛錯覺自己仿佛真是在個普通的家庭,有著深愛自己的絕品帥哥丈夫,就讓自己自欺的沉淪一下吧,芙洛對自己說。一旦龍軒帝決定對誰采取這種柔情攻勢的話,芙洛覺得誰也抗拒不了。一時又不由想起那個宮裏人人羨慕的豫王妃,雖然很少有人提起,可是芙洛還是曾聽到過她的故事。
  她擁有著龍軒帝的愛,嫁給了豫王爺,而龍軒帝對她的寵愛卻並未減少。聽說龍軒帝後位空懸九年都是為了豫王妃。芙洛覺得豫王妃選擇了豫王爺真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子,嫁入後宮皇上的愛情隻會是毒藥。
  再看看龍軒帝,真難想象這樣的男子居然也會有那麽癡情的一麵,懷疑中。但是當芙洛感到無法抵擋他的誘惑時,就不斷提醒自己他愛的是別人,一個他沒有得到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魅力是不會衰退的。
  一頓“濃情蜜意”的晚膳後,龍軒帝再次提出了讓芙洛為他磨墨的要求。
  芙洛臉色一青一白,一藍一紫的交替著,她自己不曾察覺,可是龍軒帝卻看的津津有味。欣賞著她的皺眉,她的酸疼,她的苦楚,心情非常好,看來好心情果然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
  芙洛一邊磨墨一邊天馬行空的想著,如果我是作者,就讓你耽美,還是個受,若受,被n個攻給強攻,天天折磨你,毆打你,奴役你。此時臉色興奮泛紅,讓龍軒帝皺眉不爽。
  一會兒又想,作者是跟自己有仇嗎,接下來還不知怎麽折磨自己呢,難道真的讓龍軒帝這個耽美狼SM了自己。此時臉色發紫,讓龍軒帝展眉暗爽。
  一會兒又想自己逃出這個後宮升天,開始古代異時空虐男之旅,沒辦法,見了龍軒帝後,她除了想虐男人以外,還是虐男人。臉色繼續興奮泛紅,直到發覺龍軒帝皺眉凝視的眼光。
  “愛妃仿佛非常喜歡磨墨呢,這麽高興,那繼續為朕磨一會兒吧。”
  芙洛臉色頓時由紅轉白變青,之後再沒紅過,直到手再次抽筋,龍軒帝才放過了自己。接下來芙洛繼續昨晚的裝睡。
  當感覺到龍軒帝將自己抱起時,全身都繃緊了。當他將自己放到床上時,估計僵硬得跟僵屍也有得比了,暗自檢討了一下自己演技的拙劣。
  聽到他蟋蟋嗦嗦(感覺是兩個錯別字,但是不知道該用哪兩個字啊)脫衣服的聲音,更是緊張得閉緊了雙眼。
  感覺龍軒帝在自己身邊躺下,沒了動靜,黑暗中等待了許久,直聽到他均勻呼吸的聲音,才放鬆了握成拳頭發疼的雙手。
  一夜無眠。
  芙洛心想如果皇上再來,估計不用他動手,自己就要瞌睡而死了。數著一個龍軒帝跳火圈,兩個龍軒帝跳火圈,三個龍軒帝跳火圈~~漸漸也在天明入睡了。

  第十九章 請君繞過
  舒服的大懶覺以後,起床做做例行的柔軟瑜珈,破天荒的加了一節心靈瑜珈,連續兩日的精神折磨讓芙洛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院子裏清風沁涼,紅蕊吐豔,芙洛覺得皇上連續三日召寢的可能性非常小,這在龍軒朝更是從未有過,所以非常放心,非常舒心的打算開始平凡例行的日子,此時才知道平凡例行也是一種福氣啊。
  “公主,剛才王公公傳諭皇上晚上要來菡萏軒,請公主準備接駕。”碧葉到後花園向芙洛稟報道。
  今日芙洛身上的痕跡總算徹底散去了,終於又可以穿舒爽的清涼裝了。一襲白色隱金絲袒襟細娟紗裙,發髻挽成望天髻,簡單的插了一支碧玉蝴蝶流蘇釵,雅致明朗。朝日的光芒印在她美如冰雪,豔如春花的臉龐上,讓見慣了主子的碧葉也有目眩神迷之感。
  碧葉來的時候,芙洛坐在特製的秋千椅上,一蕩一蕩愜意的讀著書,氣質尊如神女,可惜聽到碧葉的話後,驚措間就跌了下去,摔了個狗吃屎,碧葉強忍住笑跑上去扶起她。
  芙洛用手捂住額頭道:“碧葉,本宮的頭好疼,你去請太醫吧。”說吧又對著不遠處的碧梧道,“碧梧你去回萬公公就說本宮今日身子不適,不能侍寢了。”
  碧葉和碧梧很快就回來了,太醫也很快就回來了,這一切都很好,可惜在看到最後踏進來的那抹明黃色時,芙洛略有恢複的心情很快就沉落海底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芙洛掙紮著起床。
  龍軒帝一大步就跨到了床前,扶起芙洛,“愛妃身子不好,就不用請安了,好好躺下吧。”可惜他的動作卻不是讓芙洛躺下,而是坐在了床邊,將芙洛圈在了懷裏。看到芙洛裸露出來的雪白柔嫩的肌膚時,眼裏不知名的光芒閃得厲害。
  他的動作他的眼神都讓芙洛不自覺僵硬,紅潮從雙靨到耳根再到胸脯,泛濫成災。龍軒帝雙眸的顏色再次加深,成為北極深海的顏色。
  “皇上怎麽來了?”芙洛低頭不敢看龍軒帝的眼神,別人以為她在故作嬌羞,其實她是不敢讓龍軒帝看到她詛咒的嘴型。
  “朕聽聞愛妃病了。”龍軒帝關懷的道。
  芙洛心裏暗罵這隻狐狸和狼的雜交體怎麽演技那麽好,絕對是奧斯卡影帝級別的。
  “臣妾身子不適,恐汙了聖體,皇上還是還是~~”不待芙洛說完,龍軒帝轉頭向一旁呆立的太醫道:“還不快給芙妃診脈。”
  真是個雙重性格,兩張臉皮的人啊,對著芙洛是做作的柔情蜜意,對著太醫是本質的冰冷刺骨。芙洛心想,我以前也病過,怎麽不見你這麽關心啊,肯定有事情要發生了。
  老太醫顫巍巍的診過脈後,道:“娘娘的脈象平和,隻是身子弱了些,好好進補調養,很快就好了。”
  “愛妃聽到太醫的話放心了吧。朕會祝福太醫院為愛妃開些調養的方子。”
  “謝皇上恩典。”芙洛隻能故作甜蜜嬌羞的道。
  “午膳的時辰快到了,臣妾今日恐不能陪皇上用膳,皇上還是~~”
  龍軒帝曖昧的用手指點在了芙洛的唇上,“愛妃身子不適,朕如何吃得下,愛妃想用些什麽?”
  望著龍軒帝眼眸中的柔色,芙洛有一瞬間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臣妾隻想用些粥。”
  “嗯。”他轉頭吩咐宮人道,“去問問太醫,現在什麽粥適合芙妃娘娘。”
  宮人都退去後,龍軒帝幹脆也脫了靴子側身麵向芙洛躺到了床上。體貼的為芙洛蓋好被子,一手支頭,一手抓起芙洛的玉手,不停的撫摸著她的手指,偶爾十字交叉的握著。
  挑逗,這絕對是挑逗,芙洛的臉色更加紅潤了,看著龍軒帝的手指滑向自己的臉頰,在耳朵和嘴唇處若有似無的畫圈。芙洛渾身開始燥熱起來,想踢開被子,卻被龍軒帝以身子不適怕著涼為緣故阻止了。
  大哥,這可是夏天啊,芙洛絕對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在整自己。卻也隻能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一切一切的誘惑都比不上他蘊育著欲望的眼睛裏曖昧的火焰讓人顫抖和燥熱。
  碧葉端著粥進來的時候,芙洛從沒這麽感激過她,覺得以前她的所作所為,今日都可以得到諒解了。
  碧葉和芙洛愕然的看著龍軒帝接過粥,舀起一小勺,小心的吹涼,送到了芙洛的嘴邊。芙洛驚異得張大了嘴巴,粥非常輕鬆的就進了她的肚子。
  碧葉在看到龍軒帝冰冷目光後逃命似的竄出了門。
  “皇上,臣妾自己來就好了。”
  “朕很喜歡喂愛妃吃飯。”芙洛看進那汪柔情的海洋,迷醉得開始嫉妒那些也受過這種待遇的妃嬪來,嫉妒起那傳說中擁有著龍軒帝愛情的豫王妃。
  好容易咽下了最後一口粥,卻見龍軒帝低頭對著芙洛的耳朵吹氣,“朕,也餓了。”他開始輕咬著芙洛的耳垂。
  “皇,皇上~~”芙洛嚇得退向床的深處。
  龍軒帝上前將芙洛逼入床腳,圈在了自己的懷裏。灼熱的氣息噴撫在芙洛的臉上,頸上,鎖骨,胸脯,小腹,大腿根部~~
  芙洛嚶嚀出聲,隨著龍軒帝的動作,芙洛身上的衣物也隨之脫落,龍軒帝暫時離開了芙洛的身體,利索的脫下衣服,果然是被女人輪奸慣了,無論是給自己還是別人,衣服脫得如此爐火純青,幹淨利落。
  衣服下倒三角形的身材讓芙洛看直了眼睛,發達而不粗壯的胸肌,躍躍跳動的六塊腹肌,以及那碩大無比的那啥,芙洛有點不相信自己居然容納了它,還是兩夜n次。第一夜以為是做夢,根本顧不上什麽觀察,隻想不要浪費時間,第二夜是“SM”,誰還有那個心情啊。
  正在芙洛發呆之際,龍軒帝已經俯下身去,“還滿意自己看到的嗎?”芙洛就那麽落入了那片海洋,第一次看到它充滿笑意,這樣的眼睛仿佛反射了無數的星光,讓人沉淪。
  所以即使眼看他的嘴唇貼了過來,也無法移動,輕顫著仿佛在歡迎他的品嚐。濕潤的嘴唇貼在一起,肆意糾纏。龍軒帝輕易就撬開了芙洛沒有抵抗意誌的貝齒,滑膩的舌頭開始熱情的遊動,挑逗芙洛的丁香舌,時而溫柔的吮吸,時而躲閃引誘芙洛的主動,時而狂暴的懲戒的吮咬,芙洛疼得眼淚直掉,直到憋氣到差點暈厥。
  “笨蛋,呼吸。”龍軒帝一副你很白癡的眼神,氣得芙洛雙頰通紅。連續深呼吸幾口,還沒來得及抗議,口腔裏的空氣就再次被抽空,這一吻狂列暴躁仿佛熱帶風暴,芙洛以為自己就要這麽被吻死了,才得到喘氣的機會。
  放過芙洛被親吻得腫起來的雙唇,龍軒帝將頭埋在了她的鎖骨間齒咬,一手撫上芙洛右側的渾圓,輕柔的柔捏挑逗,隨著芙洛不自覺的呻吟,“嗯,嗯,啊啊啊……”力道越來越重,速度越來越快,重重拉扯彈動,“不要,不要,放過我。”
  龍軒帝低笑出聲,“如你所願,朕不會放過你。”再次沉淪在那低沉性感的笑聲中,芙洛第一次聽到龍軒帝的小聲,驚奇向往,如果他能每日如此該多好啊。
  “啊。”幻想再次被打斷,不知何時龍軒帝的頭顱已經移到了芙洛的胸脯上,含住了那早已堅挺的櫻桃。
  一手探入那幽穀,“這麽敏感,這麽淫蕩,朕還沒有撫弄,就濕成這樣了。”龍軒帝將手指從芙洛濕潤的幽穀處拿出,上麵粘滿了透明的液體,看著他將手指輕輕的放在唇邊,含住,芙洛覺得自己徹底沒救了,濕滑的愛液順著大腿流瀉而出。
  龍軒帝修長的手指先是在那汁液的洪口處輕按了下打了個圈子,然後突地將兩指刺入其中,尋找美味的源頭。“啊,不要。”芙洛無法忍受的出聲。
  “不要?”霸氣的劍眉微揚,深入的兩指猝然張的大開,撐開那緊窒的甬道,大量晶瑩的愛液立刻順著那洞開的地方汩汩流淌出來,浸濕了他的手心和身下的大片白錦床單,他勾動著那滑膩的入口和內壁,邪笑著“可是,愛妃的身體可不是這麽說的,朕最討厭別人說謊了,朕該怎麽懲罰你呢。”的
  兩指變做三指,猛的又刺入那水淋淋的蜜穴,劇烈的抽插起來,“求求你,求求你……”芙洛除了低泣,拚命的抱緊龍軒帝以外,別無他法。可是他就是不停,仿佛置身事外的看著芙洛乞求哭泣,無動於衷。
  “求朕做什麽?”
  “不,不知道。”芙洛無助的抱緊他。
  龍軒帝手指的動作越來越粗暴劇烈,含住那早已堅挺的紅寶石,瘋狂齒咬柔壓,拉扯晃動,“求你,求你……”
  “求什麽?”芙洛無力的搖頭,身體隨著他的手指瘋狂扭動,“給我,給我。”就算是神也會暴怒的,芙洛抓住他的手,惡狠狠的說。
  龍軒帝嫵媚一笑,芙洛昏迷前腦袋裏一直回放著那嫵媚的笑容,魔魅般纏繞自己的心。
  龍軒帝抬起芙洛的臀部,扶住自己那早就硬挺的陽莖幾乎是粗野的擠進她水意潺潺的花穴裏。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芙洛有瞬間清醒,“噗哧。”笑出聲來。→
  因為她想起了一句話,什麽話呢?

  第二十章 繞過一半
  芙洛想起自己看過的一篇穿越文,文中那傳統的女配角,在皇上進入她的一霎那,總要說,“謝主龍恩。”
  自己要不要說呢?
  望向龍軒帝惱怒的神情,芙洛知道自己一定不得善終了。“啊啊啊啊……”(偶懷疑菡萏軒都能聽到女豬的淫叫。)
  “你這個小野貓。”
  “你這個毒婦。”
  “你這個惡婦。”
  隨著芙洛瘋狂的扭動,不停的齒咬龍軒帝滑嫩的肌膚,不停的用指甲在他背上留下深深的劃痕,龍軒帝的話越來越多。
  昏厥過去的一秒前,芙洛心想難道自己才是那個虐待狂,整個劇目最後在芙洛“救命”的尖叫聲中落幕。
  龍軒帝軒奧在芙洛特別亮晶晶的眼眸中醒來。很久沒有這麽舒心安穩的睡覺了,所以他比芙洛還醒得晚。
  正想起床,卻發現雙手不知何時被布條綁在了床頭,芙洛燦爛的笑容裏充滿了不懷好意。
  隻見她輕柔的附上身來,胸前的堅挺若清風扶過自己的胸膛,卻不肯再停留。修長雪白的大腿不經意的碰上自己的碩大,摩擦,退卻。
  那雪白柔潔的麵團就這麽晃悠放大在他的麵前,無數次想觸摸卻不得,無數次想噙住,卻被她阻止,臉上還是壞壞的笑容,一個妖精。
  她用靈巧的舌尖一路輕吻他的耳背,耳垂,來回的舔拭,若有若無,這該死的若有若無。
  她的唇舌來到自己的眉間唇邊,逗留不舍,就是不肯深入,粉紅色的唇尖輕點這軒奧的雙唇,偶爾調戲他不甘寂寞而伸出的舌頭,卻怎麽也不肯逗留嬉戲。
  然後她在自己的肚臍處畫著濕漉漉的圈,指尖梳理著下麵的毛發,軒奧告訴自己要忍住,絕對不能發聲。直到她的雙唇附上他的脆弱。
  聽到龍軒帝粗礪低啞的喘息,芙洛玩得更加不亦樂乎。魅眼如絲的笑著,在龍軒帝的凝視中蹂躪他的脆弱,聽他忘情的低吼。
  “放開朕。”野獸受傷的低吼。
  卻見芙洛狐狸似的嬌笑,食指指尖在唇邊搖動,示意他不要著急。
  “你叫什麽?”這一刻芙洛忘乎所以的想報複,覺得仿佛還在現代,人與人是平等的,也許女性的地位還要略微好些。
  不說,很好,芙洛再次挑動他的情欲,雙上撫上那碩大,快速套弄,戛然而止。
  “軒奧。”
  看到她得逞的奸笑,軒奧的眸色急劇加深。
  “奧,奧,奧~~”芙洛在他的耳邊不停呢喃,指尖不停的在他身上畫著濕漉漉的圈,點燃一叢又一叢肆虐的火焰。
  最後,最後,當她乖乖的坐上自己的碩大後,軒奧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原諒這個妖精的。
  可是,可是。
  在欲望得到稍微舒解的一霎那,她停止了動作,抽身而起,優雅的穿上睡袍。
  對著門外叫道,“萬公公,可以傳晚膳了,進來為皇上更衣吧。”
  軒奧倒抽了口氣,不可思議,用憤怒不可遏製的極端高溫眼神企圖就這麽煉化了芙洛,不留一絲痕跡。
  在門輕起的刹那間,芙洛解開了那捆得緊實無比的布條。
  已經踏下了床榻的芙洛,自以為萬事無憂的芙洛,被一陣狂風卷進了床帷,“出去。”驚天動地般的怒吼後,是芙洛無窮無盡的後悔。
  她想到了過程,卻猜錯了結局。
  淒厲的叫聲在菡萏軒的上空響起,久久不衰。
  許久後,芙洛非常難看的被龍軒帝拎到了庭蕊閣用膳,然後又很可憐的被拎回了床上。
  那一夜,真的是慘不忍睹,淒厲悲絕,芙洛許久以後想起都在發抖和後悔,因為後果真的難以承受和綿長。
  次日。
  “公主,公主。”
  “娘娘,娘娘。”
  芙洛痛苦得睜開雙眼。
  “今日是貴妃娘娘朝會的日子。”
  於是去慶桐宮的路上就多了一行行色匆匆的車輦。大夏天還要裹著密不透風的衣服讓芙洛的心情很是煩躁,極度缺乏睡眠的臉上頂著兩個黑眼圈,芙洛覺得,也許今天也是在那個皇帝的算計之中,否則他幹麻早不寵幸晚不寵幸,偏要選在昨日,還那麽操勞。
  果然是被輪奸慣了的人,體力好得沒花說,技術也好得沒話說。
  想起昨夜他一次有一次的逼迫自己卑微的乞求他,就恨得牙癢癢。
  蘭賢妃一句“妹妹辛苦了”引發了無數明槍暗箭。
  接下那些沒營養的冷嘲暗諷後,還要忍受無數蚊子般的嗡嗡聲,芙洛選擇暈倒。
  不來朝會那簡直就是讓整個後宮矛盾白熱化,來了朝會,矛盾也好很白熱化。
  素來勝券在握的蘭賢妃對探子報來的菡萏軒內部情況也皺緊了眉頭,看來這一次龍軒帝真的做得很突破尺度啊。
  即使白天暈倒,龍軒帝也沒有放過芙洛,接下來的日子她過得都是昏天黑地,暗無天日,慘不忍睹,餓困潦倒的日子,沒日沒夜的重複。
  “啊,噢,奧,奧,我再也不敢了。”
  “奧,求求你。”
  “奧,給我。”
  “奧,放過我。”
  自從她直到了龍軒帝的名後,他就要求她在床上這麽叫他。
  這種慘無人道,慘絕人寰的酷刑在得知玉真國使團將隨著炎夏的凱旋大軍回朝的消息時停止。
  這幾日龍軒帝的心情十分好,非常好,好到什麽程度呢,容偶舉個例子。
  芙洛某日不小心的說漏了嘴,皇上最喜愛的那株魏紫就移栽到了菡萏軒。
  又某日她不小心說漏了嘴,靜嬪就乖乖的來菡萏軒彈了一場醉人的琴,那般的柔情似水,風姿傾城,可惜龍軒帝沒有絲毫動搖。這讓芙洛覺得有點小小的不正常,麵對這麽美的美人,沒有意思動搖,太可怕太不正常了。
  又某日她不小心說漏了嘴,龍軒帝居然親自為她垂腿捏背。
  自此她再也沒漏過嘴,因為這一切讓她有不真實的快感,真實的恐怖感。

  第二十一章 玉真使團
  “公主,皇上請你到玄溫殿,今夜皇上在那裏設宴款待玉真國使者。”碧葉捧著一件衣服走了進來。
  芙洛挑挑眉,示意她解釋。
  “這是皇上命人送來的衣服。”
  芙洛穿上她時,在場的人都驚訝的摒住了呼吸。她以銀絲製成,月光下折射出柔和多彩的光輝,裙擺履地,蕩出水樣波紋。係上隨衣所贈的環佩,叮嚀作響,行走間如泉水叮咚,悅耳動聽。
  挽上九天飛仙髻,插上華貴精致的九鳳金步搖,龍眼大的珍珠正垂額心,水晶鏡中的芙洛今夜就像桂宮嫦娥入凡塵,不真實的美,美得驚心動魄,美得讓人心涼。
  這樣極致的寵愛,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夜吧。芙洛想起後宮的傳聞,皇上是為了借玉真國國境攻打青鈞國才迎娶玉真國的兩位公主,並恩寵有加。
  大軍凱旋,玉真使團訪國,玉真國兩位公主的生命也達到了最絢爛的時刻不是嗎?芙洛撫上鏡中落寞的容顏,一切都要結束了嗎?自己居然有了不舍之心,以感情為武器,這個龍軒帝真是太可惡了不是嗎?
  不記得誰曾說過,一個人死了也許不是真的死了,一個人的感情死了才是真的死了,芙洛握緊了拳頭,直到指甲陷入肉內。
  碧梧忙扳開她的手指,緊張的上藥。“娘娘……”
  “本宮沒事。”
  今夜萬眾矚目的玉貴妃和芙妃一前一後走進了玄溫殿。彼此望著相同質地,款式略微改動的“月華裙”,玉貴妃眼裏多了錯愕和不屑。芙洛是悲傷的明了,原來一切對他來說真的沒有意義,曾天真的以為穿越而來的自己會在他心中留下不一樣的痕跡,可是看來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呢。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穿著明黃金地九龍祥雲袍的龍軒帝,高高在上的坐著,臉龐因掩在冕旒下晦澀不清。
  “兩位愛妃平身。”
  酒宴中芙洛與玉容分坐龍軒帝兩側,其餘嬪妃不曾出席。座中高歌豔舞,歡聲笑語,龍軒帝偶爾溫情的眼神,都進入不了芙洛的心底,隻是木然等著這場炫耀的晚宴結束。
  玉真國的使者向玉容和芙洛兩位公主敬獻了國王和王後帶來的禮物後,受到了炎夏皇帝重重的封賞。
  一場充滿外交辭令的晚宴讓人索然無味。今夜龍軒帝召玉貴妃侍寢,改變了連日來獨寵芙妃的局麵,很快大家就嗅到了風向的變化。
  次日,皇上於禦花園罡蘊殿設宴封賞凱旋士兵,蘭賢妃和靜嬪在座,不見玉、芙二妃。此夜,靜嬪淩雅風侍寢,且於第二日封為靜婕妤。
  晚風習習,疏星朗月,芙洛靜坐在後園,望月長思,“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想起遙遠國度的父母,芙洛不自覺念出了蘇軾那被穿越人念爛了的《水調歌頭》。雖然雷,但是這確實是千古佳作,很適合現在芙洛的心情。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好詩,芙妃什麽時候也喜歡詩句了?”
  聽到那性感熟悉的聲音,芙洛陡然回過頭,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龍軒帝。
  “怎麽,愛妃看到朕很不開心嗎?”
  “臣妾給皇上請安。”
  “這是愛妃作的詩嗎?”
  “不是,臣妾也是偶爾聽到的。”
  “接天池的荷花就要開了,愛妃何不就它做首詩呢?”龍軒帝的眼神裏充滿了探究。
  這讓芙洛想到了那日遊禦花園,看到明黃色身影而嚇得跑掉的事。他看見我了嗎?現在回想起那日真的很狼狽啊,如果承認了是自己,豈非背上了見到皇上不上前叩拜的不敬之罪,“臣妾無能,才疏學淺,擾了皇上的雅興。”
  龍軒帝墨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又閃過一絲慶幸。
  又是一夜抵死纏綿。芙洛是抱著最後能享受幾天帥哥就享受幾天的想法,盡情纏綿,真有點牡丹花下死的悲勇。對於龍軒帝的激情卻不知為何,暫時歸結為精力過剩吧。
  接下來的日子,芙洛還是慣常的獨寵六宮,一時風頭無兩,久得芙洛自己都要覺得皇上是真的寵愛自己了。
  “公主,皇上請你準備一下,待會兒乘龍舟夜遊接天湖。”
  接天湖,是炎夏皇宮內最大的湖,湖麵寬約數十畝,夜色下,星光點點輕漾,輝映著遠處朦朧隻見輪廓的小山,別有江南山水的味道。
  偶爾提到想要夜遊接天湖,想不到龍軒帝居然記在了心頭,芙洛的心不由自主的泛上甜蜜。
  一襲粉裙包裹,儼然如接天湖上最美麗最璀璨的粉荷,芙洛經由小太監小心的扶上了龍舟。
  “皇上今夜好興致呢。”
  “朕隻是突然想起愛妃說過想夜遊接天湖。”
  側身將手探入湖水中,微涼舒爽,一時興致大起,脫了鞋襪將一雙白玉足也放入了水中,恣意的拍打。
  一旁的太監早已不敢看,在龍軒帝的示意下都退了下去。
  龍軒帝從背後輕輕的摟住芙洛,“小心著涼,起來吧。”
  他俯下身,靜靜的為芙洛穿上鞋襪,讓芙洛受寵若驚。想起張無忌脫趙敏的鞋,一脫定情,今夜芙洛覺得男子為女子穿鞋,效果可能比脫鞋更好啊。
  芙洛溫柔嫵媚的笑著,拉起龍軒帝的手來到龍舟首部,輕輕的依偎在他懷裏,這樣的夜晚,仰望著純淨的夜空,呼吸著甜蜜的空氣,芙洛不自主的撤了心防,第一次渴望他的愛情,沒有愛情在這個宮裏生存,真是生不如死。
  龍軒帝仿佛感覺到了她突然的脆弱和柔情,抱著她的手一緊,兩人就這麽靜默著。
  如果時光能停在這裏,那一切該多麽完美啊。→
  從此皇帝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第二十三章 幻滅之日
  事實證明時光是不為任何人停留腳步的(黑洞出外,如果你變態得可以超光速,那麽以上結論也不適用哈。)
  “疼。”芙洛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粗魯的拽自己的手臂。
  睜開眼時卻被眼前的麗婕妤給嚇倒了,拽著自己手臂的不正是她嗎。
  隻記得自己因為被龍軒帝操勞過度而昏睡過去,醒來怎麽會看到麗婕妤呢?
  芙洛用被單裹住全裸的身體坐直了身子。
  龍軒帝衣冠楚楚的坐在龍床對麵的長榻上,漠漠的看著麗婕妤拉扯芙妃。
  “朕,膩了。”
  短短三個字結束了芙洛一切的幻想。
  “芙妃姐姐沒聽到皇上的話嗎,還賴在床上做什麽?”麗婕妤幸災樂禍的笑道,轉身走向龍軒帝,坐上了他的大腿,兩人仿若無人的親吻起來。
  “來人,請芙妃出去。”龍軒帝輕輕推開麗婕妤,望著呆滯的芙洛。
  直到小太監拖起自己的手臂,芙洛才回過神來。
  “不用,本宮自己會走。”
  “嘩。”的揭開被單,雪白修長的身子就這麽突顯在每個人的麵前。她也是沒有辦法,衣物早已在與龍軒帝的激情中破碎,其他人仿佛也沒有要為自己準備衣服的打算,與其被人赤裸的拖出去,還不如留點尊嚴赤裸的走出去。
  芙洛安慰自己道,一個現代人就要放開些,而且這具身體也不是自己的,這樣想雖然很卑劣,可是如果不這般想,芙洛想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除了龍軒帝和麗婕妤,在場的人唰的轉過了身。
  芙洛用盡所有的力氣,竭盡優雅的下床,走向龍軒帝,略略一俯,“臣妾告退。”
  彎腰在地上撿起一件可以裹身的衣物,她還是沒有勇氣就這麽赤條條的走出那扇門。
  龍軒帝從她掀開被子的一霎那,眼眸就聚集了無數的風暴,在芙洛退到門邊的時候,“芙妃,恃寵生嬌,淑德敗壞,即日貶為婕妤,禁足一月。”龍軒帝冷漠無情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房中響起。
  芙洛心想自己怎麽鬼迷心竅覺得他的聲音性感呢,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凝視著龍軒帝的眼睛,轉身出門。
  這是她第一次不帶怯意的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看不到底的眸子是她害怕的源泉,想必當初是因為有所企盼,害怕失去,才不敢看他的眼睛吧。
  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這裏沒有自己的親人朋友,沒有自己的留戀,還有什麽可怕呢,所以她可以無畏的凝視他的眼睛。成為第一個直視龍軒帝眼睛三十秒以上而麵不改色的人。
  涼風習習中,芙洛踏下龍舟,踏上那葉扁舟,駛向岸邊,遠離身後本該盛滿愛情的愛情海。
  碧葉和碧梧早已在岸邊等著,為她披上罩衣。
  早已料到了結果,卻沒有料到是這種過程。
  一個月來菡萏軒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宮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隻有芙婕妤仿佛沒事人似的,重複著每日例行的事情,瑜珈,吃飯,散步,睡覺。
  心痛嗎?芙洛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隻覺得她一日比一日堅硬,堅硬到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強顏歡笑的感覺,比心痛更讓人難受,可是芙洛環顧四周,不知道該信任誰,不信任誰,所以隻能帶上如常的麵具,遮住傷痕。
  也不知道這幾日是怎麽了,聞到飯菜味就惡心,嗜睡貪酸,芙洛的心一緊,難道?
  近身伺候的碧梧和碧葉也察覺到了她的不適。
  因為是在禁足期,菡萏軒的宮人也不能自有進出,所以碧梧才對芙洛道:“娘娘,奴婢以前也曾學過一點醫道,讓奴婢為娘娘把把脈吧。”
  芙洛點頭同意。看向碧梧的眼神充滿了探究,一個年起輕輕卻出事練達,寵辱不驚的宮女已經讓芙洛心添了懷疑,現如今她居然還會一點醫道,更加深了芙洛對她的戒備。
  “恭喜娘娘有了身孕,皇上一定會原諒娘娘的。”碧梧有些歡喜的道。
  芙洛的心一沉,對著碧梧和碧葉道,“本宮有孕之事,暫時不要對外說。”
  雙手不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腹部,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了孩子。
  這個時候來臨的孩子,在後宮沒有父親關愛的孩子,芙洛一陣心酸。她連自己能活到幾時都不知道,這禁足的一個月就仿佛是個矛盾緩衝日,過了這一個月,要麵對怎樣的風和雨,芙洛也不知道。
  留下孩子,就仿佛留下自己的脆弱和牽絆,今後無論是逃出宮外,還是回到現代,亦或死亡都無疑會讓芙洛感到痛苦了,所以,所以~~
  芙洛暗自下了決心。
  “公主,明日就是‘月誕’了。”
  “嗯。”解禁的日子過後,緊鄰的就是月誕盛宴,這個為了幾年蓮月皇後生辰的日子是後宮一年一度的盛會。無論妃嬪宮女都想在這日得到蓮月皇後的保佑,能夠獨得聖寵。
  碧葉拿來一件淡藍色的衣裙,芙洛搖搖頭。以如今自己的地位,再去穿幾乎成為蘭賢妃專用色的藍色,豈非自找麻煩。
  最後芙洛選了一件明麗的鵝黃色袒襟雲紗長裙,梳了個芙蓉歸雲髻,插上一套珍珠首飾,貴雅而不繁重。
  靜靜的任碧梧為她上裝,望著鏡中孤芳自賞的花容玉貌,一陣悲哀。
  “娘娘今日真美,今夜後宮一定無人能出其左右。”碧梧道。
  看到平日從不拍馬的碧梧這麽逗自己開心,芙洛一陣心酸。
  “碧梧~~”最後還是化為了無言,芙洛實在不敢相信這裏的人。
  芙洛踏入綠水春風閣的時候,龍軒帝和眾多妃嬪都已在座,她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的一絲側目,反而是與新封的靜婕妤低頭說笑。他的興致看來很好嘛。
  “芙妃姐姐來得這麽遲,該罰酒一杯。哦,不,瞧臣妾這記性,該叫芙婕妤姐姐呢。”說罷,麗婕妤掩嘴一笑。
  低下傳來一陣竊笑。
  芙洛當沒聽到似的,靜靜的觀察著這綠水春風閣。
  她建在接天池邊,放眼忘出便是整片綽約的荷池,晚風送香,涼風送爽,月光朦朧在荷池上,水波印著繞池一周的各式燈籠,別有一番富貴升平的樣子。
  接天池是接著接天湖的一個淚型荷池,夏日荷花盛開時,美輪美奐,而這觀景最佳的綠水春風閣每年隻開放這一晚,平日隻有帝王才能進來。
  閣中陳設雅致簡潔,沒有其他宮殿的金壁輝煌,反而讓人喜歡,聽說這也是蓮月皇後生前最愛的地方。
  她死後,先皇就封閉了此處,隻每年紀念蓮月皇後的時候才開放。
  蓮月,蓮月,一個萬世羨豔的皇後,芙洛卻讀出了一絲悲涼。

  第二十四章 水調歌頭
  芙洛被禁足的這一個月,可算淩雅風風升水起的日子了,一躍而成為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一個月內皇上召寢的日子超過了十五日。
  蘭賢妃對玉貴妃和芙婕妤兩姐妹向來是不放在心裏的,她一早就知道結局。可是淩雅風卻不同,天姿國色,才華橫溢,能夠與上官蜜雪,也就是現在的豫王妃並稱炎夏兩大才女,這不正是最能吸引皇上的地方嗎?父親官至禮部尚書,正是朝裏與蘭賢妃的父親吏部尚書旗鼓相當,針鋒相對的另一派。蘭賢妃對她深深顧忌,先前芙婕妤得寵時,蘭賢妃也樂得看皇上冷落淩雅風,沒想到芙婕妤才失寵,淩雅風這麽快就得到了聖寵。
  對於蘭賢妃的心思芙洛現在沒有心思猜沒有心思看。寂靜的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恨自己的無能,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撫上小腹。
  所有的寂靜都在一絲由遠及近的天籟之音傳來時打破了。
  那一襲粉衣,乘著一葉扁舟隨風而來,仿佛九天仙子謫降人間。曾幾何時自己也曾乘著一葉扁舟從接天湖而來,卻是狼狽淒慘,離開那漩渦,現如今她卻是充滿期望的駛來,進入那漩渦。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芙洛激動得幾乎站立起來,還是碧梧眼明手快的拉了拉她的長袖。
  她走了進來。晶瑩如塞北的雪,嬌秀如江南的雨,媚如牡丹,豔如薔薇,細看卻與如嬪有幾分相似,隻是不如如嬪清雅,卻多了嫵媚。
  她步步生蓮,走近龍軒帝,“民女燕氏雲想給皇上請安。”
  龍軒帝親自走下龍椅,扶起燕雲想。“你是~~”龍軒帝的聲音裏難得的多了一絲激動。
  一旁的蘭賢妃也走了過來,答道:“皇上,雲想是豫王妃的表妹,也是臣妾的遠房表妹,父親是雲州刺史燕照。”
  這一番介紹好生奇怪,不先介紹她的父親,卻先介紹她和豫王妃的關係。再看看玉貴妃蒼白的容顏,麗婕妤惡毒的容顏,淩雅風遮掩得很好卻依然嫉恨的眼神,如嬪哀傷的眼神。
  “剛才的曲子?”
  “請皇上恕罪,雲想表妹歌如天籟,所以臣妾就擅自作主讓她為蓮月皇後的壽誕獻上一曲。”蘭賢妃低頭欲跪。
  “愛妃何罪之有,雲想的歌聲朕也非常喜歡。”再低頭看看含羞欲滴的燕雲想道:“傳朕旨意,燕氏德才兼備,封為貴嬪,賜號燕。”
  “臣妾謝皇上隆恩。”燕雲想嬌怯的行禮,起身時對著龍軒帝嫵媚一笑。
  這樣初進宮便封為正三品的貴嬪,可謂是龍軒朝史無前例的,淩雅風的風頭一時被燕雲想蓋過。如若論容貌,燕雲想自然是比不上淩雅風的,可惜她的身份卻是淩雅風所不能及的,後宮的人都知道,任何能和豫王妃拉上關係的無論妃嬪宮女都能平步青雲,叱吒後宮,蘭賢妃是,曾今的如嬪也是,現在的燕貴嬪想必也會。
  “妹妹該去為姐姐們敬一杯酒呢,今後就是一家人了。”蘭賢妃對著燕雲想道。
  “是。”燕貴嬪於是執了壺下座。
  一一給玉貴妃,麗婕妤,靜婕妤等敬了酒,隨後來到芙洛的麵前,芙洛激動的看著她,眼淚盈眶,仿佛找到了失散的親人似的,看得燕雲想糊裏糊塗的。
  “小妹什麽都不懂,以後還望芙姐姐高抬貴手。”
  瞧這說的什麽話,可是芙洛對這一切都沒有了感覺,什麽都比不上《水調歌頭》的震撼。
  可以眾目睽睽下卻不能開口。
  端起那杯酒,卻被碧梧和碧葉阻止了。碧梧在耳邊輕輕的急道:“娘娘,這酒是山楂釀製的。”山楂有活血化淤之效,對孕婦卻是有害的(不知從什麽地方看的,大家不要挑哈)。
  而碧葉卻一巴掌打掉了芙洛的酒杯,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碧葉惶恐的跪下,“皇上恕罪,公主,公主已有身孕不能飲酒,奴婢也是一時,一時情急。”
  整個綠水春風閣如死般寂靜,“那就免了吧。”龍軒帝冷冷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芙洛沒有看到,蘭賢妃卻看到了龍軒帝眼裏一閃而過的喜悅。龍軒帝的子嗣一直不豐,皇子也就隻有蘭賢妃膝下的皇長子。
  芙洛冷冷的看著碧葉。為何今夜的酒會是山楂酒,為何蘭賢妃的驚訝仿佛作出來的,碧葉為何如此莽撞,想不到,一次懷孕卻道出了碧葉的主子,她們為何很想讓龍軒帝知道自己還孕了呢,如果龍軒帝不知道,暗暗害了自己的孩子不是更容易嗎?
  芙洛很快就會知道答案的。
  晚宴過後,龍軒帝領著眾妃嬪漫步接天池畔,欣賞著盛開荷花的風姿。燕雲想和淩雅風伴隨左右,芙洛心急卻無法跑上去問個明白。
  “妹妹何時有孕的,怎麽都不告訴姐姐?”玉貴妃不知何時走到了芙洛的身邊。
  “臣妾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因未經太醫診脈,所以也不敢擅自說出來,都怪碧葉這丫頭嘴快。”
  玉貴妃轉向一旁不再說話。
  難得出席宴會的如嬪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芙洛的身邊。一副同情可憐的表情,落寞的眼神很是吸引芙洛,這樣清雅絕倫的美人,也不知龍軒帝為何冷落至此。從芙洛來到這裏後,就不見他曾投過一瞬給如嬪。
  “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不自覺的對著如嬪念出了白居易的《宮詞》。
  如嬪聽後,轉身離去,從那抽泣的背影芙洛能看到她在哭泣。
  抬頭卻見燕雲想離了龍軒帝,斜倚欄杆休息,芙洛快步走去。
  “Howareyou?”沒有反應.
  “Areyoufrom21century,too?”沒反應,燕雲想估計都要把芙洛當神經病看了。
  “姐姐在說什麽呢?”
  芙洛暗自嘀咕,難道她不懂英文。於是抬頭看了看月亮,又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應該懂了吧,李白的經典之作,幼稚園都會的詩啊。
  “芙姐姐真好文采,此詩簡單明了,意境卻不俗,雲想真是佩服之極。”
  難道她不是穿越人?“剛才聽貴嬪娘娘唱那《水調歌頭》,詞句新奇,意境絕倫,娘娘是如何知道這首曲子的?”
  “哦,想不到芙姐姐的消息這麽靈通,這是宮外剛流出的一首曲子,傳聞正是那這半年才崛起的天下第一名妓封纖雪所作。”
  “封纖雪,封纖雪。”芙洛喃喃念道,一陣失落,自己如何才能出宮,才能見到那可能同為穿越人的封纖雪呢。
  “芙姐姐認識封纖雪嗎?”燕雲想很好奇。
  “不,不認識。”轉頭離去,忽略了不知何時已站到身後的龍軒帝那探究的眼神。
  回到菡萏軒,也顧不上碧葉的請罪,隻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封纖雪,如果找到她,兩人合計能夠找出回到現代的方法呢,哪怕有一絲希望,芙洛也不能放棄,在這個時空她生無所戀,卻放不下遙遠國度年邁的父母。
  她跑到園中,對月大叫,“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芙洛哭泣的握緊拳頭,昏厥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一定要回去。

  第二十五章 小孩番外
  芙洛肚裏的小孩:“Pia死你這個不良作者,你要是現在敢讓偶出生,偶pia死你。知不知道偶好容易磨到閻皇大大答應偶穿越的,還是穿到一大堆美男中知不知道,np啊,你要是敢壞偶的美夢,偶pia死你。”
  某璫差點被pia暈,卻不敢還手,投鼠忌器啊,誰讓她是偶第二部小說的女豬呢,她威脅偶如果讓她出世了,就罷演,某璫揮淚哭泣中。
  “啊,啊,啊~~”龍軒帝的寢宮中傳來陣陣慘叫,正是某璫在無情的踐踏龍軒帝。
  爬在地上的龍軒帝,眼淚汪汪,咬著嬌嫩的粉唇,眼神顫巍巍的看著某璫,“主人,我以後再也不敢那麽拽屁了。”
  某璫惡心的看著某龍,一副小受樣,哪還有往日的拽勁。
  “都是這個害人精,你為什麽要讓偶的女豬懷孕啦,弄得偶現在左右為難,哼哼,哼。偶決定把你pia到第二部去,讓你去當小受,小小受,被n多強攻,攻n次。天荒地老的愛上你那敢pia偶的小屁孩,那叫亂倫知道不,偶還偏不讓你們亂倫,偶要讓她無情的踐踏你,貶低你,奴役你,販賣你,毆打你,xx死你~~”
  不解氣?
  “偶還要讓你斷子絕孫,不,斷子絕根。”
  “不要啊。”某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住某璫的腿,“求求你,不要啊,斷子絕孫可以,不要斷子絕根啊,求求你。”
  “不行。”
  “求求你。”
  “不行。”
  重複數次後,pia,pia,pia。
  某璫被踢飛了,沒錯就是某璫被某龍踢飛了。
  某龍站起身子,拍拍灰塵,哪裏還有小受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就讓狠絕來得更猛烈些吧。讓偶先把你女兒虐了再說。”某龍很拽屁的離去,還不忘在某璫臉上印上一個巨大的腳印。
  “芙洛,女兒……不要怪偶,這個龍太拽屁了。”吐血,死亡ing。
  第二十六章冷宮之秘
  萬全,萬公公,皇上身邊的內監總管,邁著沉重的腳步向菡萏軒走去。腦子裏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事。
  豫王妃進宮求見聖上,這是許久都不曾發生的事了,上一次好像還是豫王妃的妹妹雅昭儀死的時候的事了。
  之後皇上便命萬全去菡萏軒宣聖諭,皇上當時眉頭緊皺,麵色灰暗,眼神漠離,讓萬全非常擔心。正當萬全要踏出乾元殿的時候,皇上說道,“如果她抵死不從,就帶她到諭昆殿。”
  諭昆殿是皇上的書房,經常在這裏召見各位朝廷重臣,妃嬪不得聖諭是不能擅自進出的,目前為止,本朝除了豫王妃曾到過諭昆殿外,還沒有別人。想不到皇上居然願意在諭昆殿召見芙婕妤。
  菡萏軒
  萬全一進門就稟明了來意,且遣退了所有的宮人,包括碧葉和碧梧。
  芙洛望著萬全手上端著的東西,一下明了了一切。為什麽蘭賢妃想讓皇上知道自己有孕了,為什麽豫王妃第二日就求見了龍軒帝,萬全手上的東西解釋了一切。
  前芙妃還得豫王妃的妹妹雅昭儀小產,之後雅昭儀鬱悒而終,從此芙洛就算得罪死了豫王妃一家子。
  想不到龍軒帝也真是癡情,為了替愛人的妹妹報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所謂虎毒不食子,在帝王麵前從來都是不成立的。
  萬全手上端著一碗藥,一根三尺白綾。
  “萬公公,這是什麽藥?”芙洛明知不可能,還是希望萬全告訴自己那藥不過是普通的安胎藥而已。
  “皇上見婕妤娘娘身子不適,特賜下此活血化於的藥,囑娘娘喝下,否則~~”萬全不再言語,隻是看著那三尺白綾。
  芙洛算到了這個結局,卻算不到竟然是皇上親自下手除掉這個孩子的。
  芙洛從萬全的手中接過那碗藥,其實也不算接過而是搶過。
  萬全捧住藥碗的手一直不鬆開,芙洛也接不過來,不自覺又想到,難道是那位妃子買通了萬全,想造成自己不想飲藥而不得不賜死的假相,真是太過陰毒了。那首水調歌頭喚起了芙洛的希望,人一旦有了希望以後就不會想死亡,所以芙洛現在還不想這麽死了。
  “皇上。”芙洛看著萬全的身後,叫道。趁萬全一個閃神,將藥碗搶過來,一飲而空,仿佛那不是打胎藥,而是療傷聖藥似的。
  萬全麵無人色的看著芙洛,喃喃的把皇上最後的那句旨意告訴了芙洛。
  芙洛輕笑不語。她是知道的,龍軒帝下了決心的事怎麽可能改變,他讓自己去,不過是想看自己卑微的乞求,最後不過是再次自取欺辱而已。
  肚子開始絞疼,太醫來得出奇的快,仿佛就在菡萏軒外等著似的,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無能~~”芙洛便暈了過去。來到古代後,動不動就暈,暈成為了一種可怕的習慣。
  今日,雷電交加,狂風呼嘯,天空下著瓢潑大雨。
  皇上麵前的大紅人萬全萬公公居然大雨中跪在乾元殿外的台階上,這不得不算是今年的一大奇事之一。皇上對這個亦兄亦友的仆人,從來都是禮遇有佳,怨不得炎夏皇宮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萬全想著剛才覲見皇上的情景。
  萬全來複命的時候,龍軒帝焦灼的望向他的身後。
  “芙婕妤已經飲下藥了,奴才前來複命。”
  “飲下了?”龍軒帝瞪視著萬全,無聲的質問著是不是他逼迫芙洛飲下的。
  “婕妤娘娘什麽也沒說,自願飲下的。”
  如果說宮中有什麽人是龍軒帝信任的,那麽就隻有萬全一人,他們同生共死磨礪出的信任,龍軒帝今日居然置疑了,讓萬全感到萬分委屈。
  “好,好,好。”龍軒帝大笑,宮中太監宮女均瑟瑟發抖,覺得皇上還是不笑時比較親切。
  萬全跪地不敢起身。
  未幾,小太監稟報,芙婕妤小產。
  龍軒帝急回乾元殿,萬全則跪於乾元殿外的大雨中。
  也曾有小太監稟報了龍軒帝,他隻是脈脈的看著萬全,轉身,沒有讓萬全起身。
  萬全卻跪得舒暢,他懂得龍軒帝的心情。他們情同手足,心意早就想通,仿如一體。
  次日,龍軒帝大病,急得宮中禦醫如熱鍋上的螞蟻。
  帝於病中下旨,“芙婕妤淑德敗壞,護皇嗣不力,貶入冷宮。”
  身子極度虛弱的芙洛就這麽孤身踏入了“養德宮”。
  住的屋子早就破敗不堪,蛛網密布。芙洛無暇顧忌,隻能躺在床上,疼痛呻吟,千算萬算,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死在這裏,早知道還不如用了那三尺白綾,倒死得幹淨爽利。
  高燒發熱的芙洛痛苦的輾轉呻吟,迷糊中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摸上自己的額頭,顧不上是人是鬼,“救救我,救救我。”芙洛本能的求救。
  醒來時,真有再次為人的感覺。
  麵前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二十幾歲的女子,麵容憔悴,卻看得出曾經也是少見的美人。
  “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你是誰?”
  “我,不過是一個等死的可憐人而已,你不必記掛。”說吧歎息的離去。
  難道自己也要像她那般二十幾歲就白發蒼蒼,芙洛不甘心的握緊拳頭。
  “你長得真美,比我娘親還美呢。”一個清脆的稚童聲音打斷了芙洛的呆滯。眼前粉妝玉琢的女孩兒讓芙洛驚了一大跳。
  “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思瑜。”
  芙洛還是呆滯的難以答話。
  “難道又來一傻子?”小女孩覺得乏味的跳開。
  後來芙洛才知道那個女孩居然是龍軒帝的女兒。她的母親正是那位救芙洛的女子,曾是龍軒帝的婉妃。思瑜是她在冷宮曆經千辛萬苦才生下的孩子,而龍軒帝對此充耳不聞,芙洛不知道他是無情還是不知情。
  此後芙洛在此度過了漫長的十個月,漫長幽密的十個月。
  踏出“養德宮”的芙洛有了自己新的目標,眼神堅定的望著遠方的乾元殿,嘴角噙起微笑。
  龍軒帝感到沒來由的心情沉重,酸楚。

  第二十六章 冷宮之秘
  萬全,萬公公,皇上身邊的內監總管,邁著沉重的腳步向菡萏軒走去。腦子裏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事。
  豫王妃進宮求見聖上,這是許久都不曾發生的事了,上一次好像還是豫王妃的妹妹雅昭儀死的時候的事了。
  之後皇上便命萬全去菡萏軒宣聖諭,皇上當時眉頭緊皺,麵色灰暗,眼神漠離,讓萬全非常擔心。正當萬全要踏出乾元殿的時候,皇上說道,“如果她抵死不從,就帶她到諭昆殿。”
  諭昆殿是皇上的書房,經常在這裏召見各位朝廷重臣,妃嬪不得聖諭是不能擅自進出的,目前為止,本朝除了豫王妃曾到過諭昆殿外,還沒有別人。想不到皇上居然願意在諭昆殿召見芙婕妤。
  菡萏軒
  萬全一進門就稟明了來意,且遣退了所有的宮人,包括碧葉和碧梧。
  芙洛望著萬全手上端著的東西,一下明了了一切。為什麽蘭賢妃想讓皇上知道自己有孕了,為什麽豫王妃第二日就求見了龍軒帝,萬全手上的東西解釋了一切。
  前芙妃還得豫王妃的妹妹雅昭儀小產,之後雅昭儀鬱悒而終,從此芙洛就算得罪死了豫王妃一家子。
  想不到龍軒帝也真是癡情,為了替愛人的妹妹報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所謂虎毒不食子,在帝王麵前從來都是不成立的。
  萬全手上端著一碗藥,一根三尺白綾。
  “萬公公,這是什麽藥?”芙洛明知不可能,還是希望萬全告訴自己那藥不過是普通的安胎藥而已。
  “皇上見婕妤娘娘身子不適,特賜下此活血化於的藥,囑娘娘喝下,否則~~”萬全不再言語,隻是看著那三尺白綾。
  芙洛算到了這個結局,卻算不到竟然是皇上親自下手除掉這個孩子的。
  芙洛從萬全的手中接過那碗藥,其實也不算接過而是搶過。
  萬全捧住藥碗的手一直不鬆開,芙洛也接不過來,不自覺又想到,難道是那位妃子買通了萬全,想造成自己不想飲藥而不得不賜死的假相,真是太過陰毒了。那首水調歌頭喚起了芙洛的希望,人一旦有了希望以後就不會想死亡,所以芙洛現在還不想這麽死了。
  “皇上。”芙洛看著萬全的身後,叫道。趁萬全一個閃神,將藥碗搶過來,一飲而空,仿佛那不是打胎藥,而是療傷聖藥似的。
  萬全麵無人色的看著芙洛,喃喃的把皇上最後的那句旨意告訴了芙洛。
  芙洛輕笑不語。她是知道的,龍軒帝下了決心的事怎麽可能改變,他讓自己去,不過是想看自己卑微的乞求,最後不過是再次自取欺辱而已。
  肚子開始絞疼,太醫來得出奇的快,仿佛就在菡萏軒外等著似的,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無能~~”芙洛便暈了過去。來到古代後,動不動就暈,暈成為了一種可怕的習慣。
  今日,雷電交加,狂風呼嘯,天空下著瓢潑大雨。
  皇上麵前的大紅人萬全萬公公居然大雨中跪在乾元殿外的台階上,這不得不算是今年的一大奇事之一。皇上對這個亦兄亦友的仆人,從來都是禮遇有佳,怨不得炎夏皇宮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萬全想著剛才覲見皇上的情景。
  萬全來複命的時候,龍軒帝焦灼的望向他的身後。
  “芙婕妤已經飲下藥了,奴才前來複命。”
  “飲下了?”龍軒帝瞪視著萬全,無聲的質問著是不是他逼迫芙洛飲下的。
  “婕妤娘娘什麽也沒說,自願飲下的。”
  如果說宮中有什麽人是龍軒帝信任的,那麽就隻有萬全一人,他們同生共死磨礪出的信任,龍軒帝今日居然置疑了,讓萬全感到萬分委屈。
  “好,好,好。”龍軒帝大笑,宮中太監宮女均瑟瑟發抖,覺得皇上還是不笑時比較親切。
  萬全跪地不敢起身。
  未幾,小太監稟報,芙婕妤小產。
  龍軒帝急回乾元殿,萬全則跪於乾元殿外的大雨中。
  也曾有小太監稟報了龍軒帝,他隻是脈脈的看著萬全,轉身,沒有讓萬全起身。
  萬全卻跪得舒暢,他懂得龍軒帝的心情。他們情同手足,心意早就想通,仿如一體。
  次日,龍軒帝大病,急得宮中禦醫如熱鍋上的螞蟻。
  帝於病中下旨,“芙婕妤淑德敗壞,護皇嗣不力,貶入冷宮。”
  身子極度虛弱的芙洛就這麽孤身踏入了“養德宮”。
  住的屋子早就破敗不堪,蛛網密布。芙洛無暇顧忌,隻能躺在床上,疼痛呻吟,千算萬算,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死在這裏,早知道還不如用了那三尺白綾,倒死得幹淨爽利。
  高燒發熱的芙洛痛苦的輾轉呻吟,迷糊中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摸上自己的額頭,顧不上是人是鬼,“救救我,救救我。”芙洛本能的求救。
  醒來時,真有再次為人的感覺。
  麵前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二十幾歲的女子,麵容憔悴,卻看得出曾經也是少見的美人。
  “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你是誰?”
  “我,不過是一個等死的可憐人而已,你不必記掛。”說吧歎息的離去。
  難道自己也要像她那般二十幾歲就白發蒼蒼,芙洛不甘心的握緊拳頭。
  “你長得真美,比我娘親還美呢。”一個清脆的稚童聲音打斷了芙洛的呆滯。眼前粉妝玉琢的女孩兒讓芙洛驚了一大跳。
  “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思瑜。”
  芙洛還是呆滯的難以答話。
  “難道又來一傻子?”小女孩覺得乏味的跳開。
  後來芙洛才知道那個女孩居然是龍軒帝的女兒。她的母親正是那位救芙洛的女子,曾是龍軒帝的婉妃。思瑜是她在冷宮曆經千辛萬苦才生下的孩子,而龍軒帝對此充耳不聞,芙洛不知道他是無情還是不知情。
  此後芙洛在此度過了漫長的十個月,漫長幽密的十個月。
  踏出“養德宮”的芙洛有了自己新的目標,眼神堅定的望著遠方的乾元殿,嘴角噙起微笑。
  龍軒帝感到沒來由的心情沉重,酸楚。

  第二十七章 昭儀之恩
  芙洛對自己是怎麽出了冷宮的也很納悶兒?進了冷宮還能複出的妃嬪在炎夏皇朝可謂鳳毛麟角。
  雖然從從三品的婕妤貶為了正八品的禾女,遷往如嬪主位的浣清院側殿,但是比起冷宮的日子應該好多了。
  小路子看著眼前的芙禾女,哪裏還有往日芙妃的張揚和美色,心下暗自搖頭,即使出了那活地獄,想必也沒有什麽前程了。
  “小路子給芙禾女請安,昭儀娘娘派小人來給禾女引路。”
  “昭儀?”芙洛心想這十個月裏看來改變了不少,什麽時候多了個昭儀。
  “勞煩公公帶我去見昭儀娘娘吧,也好親自向她道謝。”芙洛心想難道是這個昭儀幫了自己,她為什麽幫自己呢?
  去往舞馨殿的途中,芙洛意外碰到了自己的姐姐玉貴妃。
  “奴才給玉妃娘娘請安。”
  芙洛俯下身請安的時候,聽小路子稱玉貴妃為玉妃略覺詫異,旋即看到玉妃那少了往日高高在上之感的容顏,想她也是因為失去了利用價值吧,隻是結局卻比自己好太多了。
  打量著眼前幾乎認不出的人來,玉蓉眼裏也有了些酸澀,“跪安吧,妹妹有空就來姐姐宮裏坐坐。”
  一路上從小路子唧唧喳喳的話語中,芙洛總算了解了現在宮裏的貶化。玉貴妃因一次在皇上麵前越矩訓斥下人而被貶成了玉妃,盛寵雖然不再,但是皇上偶爾也會去她的慶桐宮坐坐,日子還算好過。
  蘭賢妃現在代理皇後執掌中宮大權,往日的靜婕妤則封為了靜妃,攀升之快令人側目,燕貴嬪則成了如今的淑儀娘娘。目前宮中最得寵的就是靜妃,舞昭儀和燕淑儀了。
  踏入舞馨殿的瞬間,芙洛略有失神。想不到坐在那主位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魏冰純。在芙洛被貶的那個中秋之夜,柳阿蠻染病,魏冰純代她獻舞,一舉引起了龍軒帝的興趣,從此平步青雲,成為了如今的舞昭儀。
  魏冰純看著眼前的芙才人,一陣心酸,想不到當年那位風華絕代的芙妃如今卻曾了眼下這種樣子,任何人見了她都不會再有威脅之感。
  略問了幾句話,賞賜了些東西便讓人送芙洛回浣清院了。
  芙洛也想不到當日的一時心軟,讓魏冰純有了如今的地位,居然還想得起自己,幫了自己一大把,看來做好事偶爾也是有匯報的。
  舞昭儀看到芙洛,心裏想起那日的情景來。
  當日還是正四品舞容華的魏冰純與龍軒帝散步來到了菡萏軒附近。一時想起如果不是人去樓空的芙妃幫助,自己恐怕還是一個下等宮女呢,於是向龍軒帝提道,“芙婕妤失了孩子,一定也很傷心,皇上看在她是個可憐人的分上,而且她還幫助過臣妾~~”
  話到此還沒說完,龍軒帝就打斷了她的話。“愛妃心地如此善良,朕甚感欣慰,看在愛妃的麵子上,朕就恩準她出冷宮。”
  沒幾日皇上便下令複芙婕妤為禾女,遷入浣清殿。而自己也因賢惠仁德,上孝下慈,溫文大方,封為舞昭儀,一時盛寵不絕。
  舞昭儀是斷然沒有想到皇上這麽容易就應了自己的要求,當日她也是有感而發,隨口說說,想不到龍軒帝居然準了。
  離開舞馨殿的芙洛並沒有直接回浣清院,轉而又去到了蘭賢妃的雲祥宮,她剛剛複位,自然是要來給後宮的實際掌權人見禮的。
  “嬪妾給賢妃娘娘請安。”
  蘭賢妃凝視著眼前的芙禾女,也有些不敢相信,當日那樣的妙人兒今日成了如此,也不覺得以她如今的樣子還能有所作為,現在她早已不夠格成為她的眼中釘,或者說她從來都不夠格,她一直都知道芙洛的結局,倒是玉妃還讓人煩心些,可是目前的靜妃卻讓蘭賢妃深深的體會到了威脅。
  蘭賢妃安慰了芙洛幾句,賞賜了些物件,也就讓她跪安了。
  被人同情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尤其是對一個自尊心強的人來說。
  回到浣清院,芙洛參見了居主位的如嬪,還是往日雲淡風清的清雅樣,眼中的哀愁略見加深。看著芙洛如今的樣子,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兩人相看無語。
  根據宮中規矩,禾女隻能有一個貼身宮女和一個粗使丫鬟,比起當日擁有一個太監總管,四個貼身丫鬟,十二個粗使丫鬟,四個太監的芙妃來說可謂天壤之別,但是比起冷宮中無一人服侍的情景來說又好太多了。
  望著側殿中一臉呆相望著自己的刀巴臉丫頭,芙洛有些驚訝。這樣容貌有了毀損的丫頭通常都是被送出宮,或者成為最最低賤的雜役,沒想到派給自己的貼身丫頭居然是個容貌有損的,這樣的下人乃是對主人最大的不敬。這宮裏向來人情炎涼。
  那刀巴臉的丫頭看到自己的主子居然是那般模樣也很驚訝,這樣的人也能成為皇上的妃嬪,真是不可思議。
  芙洛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刀巴臉其實不是刀傷,而是燙傷,聽說是她進宮不久,為了救某個宮的總領太監而被木炭燙傷的,那個公公為了感謝她,並沒有把孤苦無倚的她送出宮,又憐惜她做雜役辛苦,等到芙洛複位,大家夥都認為現在的她比較好欺負,所以特意為這丫頭討了這份稍微不那麽辛苦的差使。
  “你叫什麽名字?”
  “回小主,奴婢叫若風。”
  “嗯,名字挺好的,隻是~~”芙洛想起她的名字正犯了如今的靜妃淩雅風和升遷後的白雲若雲嬪。
  芙洛見她相貌清麗明秀,如果不是那燙傷,定然也是個美人胚子,喃喃念道“雲破月來花弄影”,“不如你就叫弄影吧,可好?”
  那丫頭嘴裏重複了一邊芙洛念的詞,咧嘴笑道:“謝小主賜名。”
  芙洛走進簡陋但很整潔的偏殿,感到非常滿意,本來就不愛奢華,這個浣清院比菡萏軒還偏遠清幽,很適合修養生氣啊。
  “小主進來之前,弄影就把這裏打掃幹淨了,小主放心。”那丫頭觀芙洛的麵色,還以為她不滿意。
  芙洛對她展顏一笑,“我很喜歡,謝謝你。”在炎夏皇朝,正五品下的嬪妃不得稱本宮,隻能用我來自稱。一旦用上我,芙洛便又有了現代的感覺,不自覺的會對弄影說謝謝。
  弄影一陣愕然,“這是奴婢該做的。”
  “弄影,弄影,你的名字真好聽,今後就不要稱奴婢了,就稱弄影吧。”
  “是,小主。”看弄影爽朗大方,也有不拘小節之處,芙洛很開心。實在不想聽什麽,“奴婢不敢,奴婢該死”之類的話。
  許久不曾照過鏡子的芙洛,坐在銅鏡麵前,很想看看為什麽那麽多人看她的眼神那麽奇怪和同情。
  “啊。”芙洛怪叫一聲,雙手捂住臉,不敢相信。

  第二十八章 不良習慣
  芙洛是知道自己變難看了的,可是沒有想到會那麽淒慘。
  麵色蠟黃,雙眼凹陷,嘴唇烏白,臉上還交錯著前幾日被柴枝劃的傷痕,嫩紅之色於蠟黃臉上顯得格外可怕,發梢枯萎,蓬頭垢麵,仿佛五十老嫗,再看看自己這雙因做慣了粗活的手,滿布繭子和傷痕,芙洛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作為一個有著愛美天性的女子,芙洛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不行,不論怎樣,都要出宮找封纖雪,芙洛知道自己不該抱那麽大的希望,可是她就仿佛是自己能夠回到現代的最後一根稻草,芙洛怎麽甘心不奮鬥一下就放棄呢。
  最先應該做什麽呢?除了睡覺還有什麽,冷宮的日子芙洛沒有睡好一覺,寒冬臘月的嚴寒,讓沒有足夠禦寒衣物的她雙手冰涼開裂,輕輕碰著就疼,化著濃濃的膿,鑽骨的疼。可就是這樣也要一大早起來劈柴做飯取暖。
  就著外麵送來的剩飯剩菜,加上婉妃的周濟,也就這麽挺過來了,冷宮裏餓死女人並不稀奇。
  不過說也奇怪,以前動不動就暈倒的身子在後宮居然奇跡般的撐下去了。人,果然有野草般的精神。
  足足睡了三日的芙洛終於神輕氣爽的坐起了身子,這三日把弄影卻嚇壞了,還以為這個才複位的禾女就這麽去了呢?
  這幾日弄影被這個芙禾女給幾次嚇得心髒爆裂。
  禾女小主一起來,就笑嘻嘻的問我要飯吃,看到她如今的慘狀,居然還能笑得這麽燦爛,我感到很意外。
  這裏不比她以前的菡萏軒有自己的小廚房,如嬪和禾女的飯菜都是宮裏統一的廚房送來的,一層層分發下來,早已冰涼且是挑剩下的白水青菜之類的。
  禾女小主卻吃得津津有味。
  禾女小主還有那白水青菜吃,到了我們宮女這層,每頓能有些殘羹冷炙就不錯了,總是白水就著白饃。雖說這裏的事情比較輕閑,但是禾女吃得比一個稍微有點頭麵的下人都不如,何況自己。
  我不忍心再讓禾女見著這麽寒酸的生活傷心,所以總是躲著她吃飯。直到有一天被她無意中碰到。
  她含著眼淚道:“弄影,連累你跟著我受苦了,如若,如若,今後一定不讓你再跟著我受苦。”
  從此後,小主便讓我同她一起用膳,那些白水青菜都不夠小主一人吃,如今她卻硬要分一半給我,同我用白饃下著青菜。
  每當弄影為小主的處境淒涼而忍不住流淚時,小主總是笑著說,我就喜歡吃素,特別是用白饃下青菜。
  許久後才看到,小主一見青菜白饃就惡心反胃。
  我雖然進宮不長,但是也見慣了世態炎涼,見到自己的主子這般對自己,便也鐵了心跟著她,雖說她不受寵,但是如今的日子安穩平淡,弄影很知足了。
  哪裏知道我才剛剛下定決心,和女小主就做了個讓我心亂如麻的提議。
  事情的起因是小主讓我去找些黃瓜,檸檬,西瓜,蘋果之類的果蔬,可是這裏沒有小廚房,其它的宮的廚房我也進不去,偶爾拜托其它的姐妹也能得到一些,但是怎麽也不夠和女小主用。
  也不知道和女小主從什麽地方得來的那些古怪念頭,居然把黃瓜切成片貼在臉上,西瓜蘋果之類的搗成醬加上檸檬汁敷在臉上和身上各處,還非讓我也敷臉,說是什麽美容。自從我的臉被燙傷後,就再沒關注過這些。其它宮女的恥笑慢慢也習慣了,但是卻再不敢照鏡子。
  小主的好意我推卻不了,也隻好跟著她鬧,臉上的疤痕居然也淡化了不少。
  盛夏的日子,炎熱無比,小主是打死也不肯大白天邁出屋子半步的,連門窗都要關好,不讓光照進去,說什麽防曬,我也不懂。
  每個月初一、十五的請安小主也托病推了,賢妃娘娘也不怪罪,隻是小主身在著長年看不到皇上的浣清院,如果再不去請安,怎麽能有機會碰到皇上呢?
  我暗自為她著急,小主卻笑嘻嘻的說,磨刀不誤砍柴功。
  我的能力有限,找不到足夠的材料給小主做麵膜,所以小主才有了那個決定,從此弄影就活在了擔驚受怕中。
  “弄影,咱們去偷吧。”
  偷,把我嚇得半死,如果被發現的話,那就是死罪。小主卻拍著胸脯道,“一切有我,你負責把風,我來偷。”
  你別說,娘娘還真有偷東西的料。我不該這麽說的。
  她先讓我去各個宮打聽她們小廚房的地點,宮人值班的秩序,什麽時辰分別是什麽人職守,小主還說如果能知道職守人的興趣愛好就更好了。
  原本不怎麽愛和人打交道的我因為小主的要求頻繁的來往各宮,認識了不少姐姐妹妹,她們見我傷疤,都很同情,待我也不錯,可能因為大家都身為宮女吧。
  漸漸的我也知道了宮裏許多的事情,小主說我越來越八卦。
  回到偏殿,我將各處小廚房的位置以及怎麽走都告訴了小主,她還用紙筆將它畫了出來。
  再後來小主大膽的改製了兩套夜行服,其實也就是用我的顏色較深的舊衣裙改成的,隻是撕掉了裙子,留下了裏麵的褲子,怪羞人的。可小主卻一點不覺得奇怪。
  從此我和小主就過上了偷雞摸狗的日子。一旦缺少了材料就去各宮偷,先幾日還膽怯,後來見小主仿佛摸透了似的,從沒被人發現過,也就不那麽膽怯了。不過小主真的很聰明,偷東西都是每個小廚房一點,不讓人發現少太多。所以至今無事,沒有宮裏發現掉了東西。
  後來漸漸的小主開始不再安於偷材料,偶爾還順手牽羊偷一點那些小太監身上的銀子,手法越來越純熟。
  我開始很不同意,可是小主說了,這些錢將來都是要賞回給他們的。也是,小主現在有了銀子,也賄賂起送飯菜的小太監,我們的日子總算有所改良。
  可是她總是歎息宮中小太監太窮了,偷不到什麽銀子,生活隻能說是溫飽線上,還不算小康,她說什麽,我也聽不懂,隻知道她說什麽就做什麽。
  可是後來我真的有些慌張了。
  有一晚我伺候小主才睡下,卻聽她大叫道:“我不行了。”
  我急急的下床,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卻聽她道:“今天沒偷東西,我睡不著。”
  我愕然。
  最後小主居然跑去如嬪那裏偷了個花瓶回來,這才睡著,次日又早早的還回去。那日起,小主不偷東西就睡不著,我暗自擔心,她居然養成了偷竊的習慣。
  小主說這叫偷竊癖。卻也不見她煩惱,仿佛這都很正常。
  說起美容還不得不說小主的方法真的很有效。
  我與她一起偷回菡萏軒,見她從梨花樹下挖出一壇子藥丸,說是她的美容聖品冷香丸。
  我與她半夜去禦花園偷花瓣,拿來泡澡。
  後來她還開了個方子讓我去太醫屬抓藥,像小主這種正五品下的妃嬪生病都是請不了太醫的,隻能請太醫屬的醫女前來問診,沒想到小主居然還會開藥方。
  她開的是白芷,白茯苓,白僵蠶,白術,白芍,白芨的方子,說是什麽美白麵膜,弄影非常佩服小主什麽都知道。
  抹了這些以後,小主變得好美,真不敢相信初見的人與現在的她是同一個人。
  而我的傷疤也淺了許多,我好高興,小主還說今後有機會,一定請名醫給我醫臉。
  我好感動,可是最感動的還是那次我生病了,小主去求如嬪為我請太醫。
  小主人成天笑嘻嘻的,和藹可親,可我知道她的心氣很高,日子過得很艱難,也不曾去求過誰,包括如嬪娘娘。
  可是為了我,她居然去求如嬪娘娘為我請太醫。小主也親自去請過醫女,可是我的病來勢洶洶,怎麽也不好,小主見我快不行了,便跑去求如嬪。
  一向膽小懦弱的如嬪向來是不管閑事的,小主拚命的磕頭,皮都磕破了,才求得如嬪的同意。
  小主自從進了浣清宮後,對自己的容貌甚是著緊,現在卻為了我大白天頂著太陽去請醫女,還磕破頭求如嬪,我真的好感激。
  更是下定心思,將來無論小主怎樣,弄影都不離不棄。

  第二十九章 中秋夜宴
  中秋節很快就到了,宮裏要舉行盛大的家宴,每個妃嬪都要到場,參加所謂的皇室家宴。
  上麵也為每個宮妃裁製了新衣。派到禾女這一層的時候,布料所剩無幾,都是粗劣的。這個粗劣比的是芙洛當芙妃那陣子的衣物,比起宮外的好些衣料也是好很多的。
  芙洛開始懷念起原先的衣服,都是自己精心設計絕美的衣服,還有那些玉真國帶來的首飾,皇上可沒賞過。
  中秋夜。
  芙洛著了一襲桃粉綴白梨花的曳地娟紗長裙,裏麵是白梨花抹胸,腰上束桃粉緞帶,在身後結成蝴蝶節。
  真是冰肌藏玉骨,衫領露酥胸,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將弄影看得呆呆的。
  “怎麽不認識我啦?”
  “小主好美啊。”
  芙洛心裏一陣得意,這麽久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弄影為她梳了個簡單的同心髻,小丫頭沒有侍侯過宮妃,所以不太會梳頭,芙洛不由懷念起碧梧梳頭的手藝來。
  頭上隻戴了一支碧玉蝴蝶簪,髻上圈了個緞製桃粉蝴蝶結,是芙洛和弄影從尚衣局偷來的下腳料,一個設計,一個製作的。蝴蝶尾巴上附的緞帶垂到後項,隨風飄起甚是可愛。今夜芙洛走的是青春可愛路線,但是卻於天真中凸現媚惑,低胸的設計讓她的乳溝若隱若現,羞紅了弄影的臉。這個低胸也就是芙洛故意將抹胸拉低的緣故。她還讓弄影做了一個類似現代胸罩的內衣穿上,將本來就豐滿的胸部弄得更是堅挺,芙洛旋轉身子,非常滿意,以目前的資源來說。
  家宴設在接天池東畔的黎元館。
  今日芙洛的打扮雖然出眾,可是畢竟身份是一名禾女,比起身居高位的嬪妃來說,她打扮得算是相當樸素。
  和幾名不太熟識的低等嬪妃坐在黎元館的側殿等候,那些人雖認識曾今的芙妃,但是並不熟悉,看芙洛雖然被貶,但一身貴氣絲毫不減,也不敢說什麽。
  側殿中,遠遠就傳來一陣嬌笑聲,待來人走近細看,才是許久不見的麗婕妤。
  她著了一襲桃花煙羅衫,腰係大紅玫瑰的拖地雲羅裙,外罩白色拖地牡丹隨風紗。風風韻韻款擺水蛇腰,與幾名低等的妃嬪說笑而來。
  看到芙洛時,眼睛一亮,“這不是芙婕妤嗎?哦,不,該叫芙禾女才對。”說罷掩嘴嬌笑,笑得花枝亂顫,其他妃嬪也跟著低笑。
  “嬪妾給婕妤娘娘請安。”芙洛略略一俯。
  麗婕妤也不叫她起來,“真是難得啊,妹妹也有跟姐姐行禮的一天。”
  彎腰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比跪地磕頭還痛苦,瞄到正邁進來的蘭賢妃,芙洛一陣歡呼,從沒這麽喜歡過她。也不待麗婕妤出聲,芙洛轉而向蘭賢妃行禮道,“嬪妾給賢妃娘娘請安。”
  “起身吧。”
  既然蘭賢妃說了,芙洛自是施施然站直了身子,向麗婕妤投去嫵媚一笑。蘭賢妃一愣,沒想到芙洛的容顏居然全好了,風姿更勝以往,魅惑之中還帶了些許弱不禁風,真是媚骨天生,我見猶憐。不過蘭賢妃對自己的對手向來是分得很清楚的,即使芙洛再美,也不會放在心上,以她的身份,斷不會對她的前途構成任何威脅,隻要豫王妃在一天,這玉真國的姐妹兩就不會有翻身之日。
  今日蘭賢妃依然是一身蘭色犁紋綢上裳,月牙色千水富貴散花裙,蓬鬆如霧的鬢發梳成低垂髻,髻邊斜插一支金雀珍珠步搖,另一側的發邊貼著幾朵珍珠的梅花,皮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氣質雍容華貴。雖不及麗婕妤嬌美,卻平添了幾分祥和之韻。
  隨後到來的是玉妃,紫色煙羅娟裳,散花水霧白色百褶裙,身披紫色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天生的雍容華貴之氣也不在蘭賢妃之下。
  靜妃今日則是眸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國色天香,一進來頓時將其她嬪妃比了下去,更可貴的是一身書卷香,高雅靈動,芙洛見了也不由傾心。
  舞昭儀蹁躚而入,穿了一襲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
  雲嬪是跟著舞昭儀進來的,綠色錦宮紗,腰係軟煙紅雲水裙,挽著綠色的薄煙綠,弱質纖纖,惹人憐惜。
  芙洛等低等嬪妃一次給上位的妃嬪見了禮,玉妃對芙洛今日之姿又是欣慰又是嫉妒,欣慰是希望她還能得到聖寵,如此才可鞏固自己的地位,又嫉妒她的絕色之姿。現在宮裏是豫王妃派和靜妃派當道,連舞昭儀都是向著蘭賢妃的。
  靜妃對芙洛也不太上心,進過冷宮還能複寵的妃子可謂絕無僅有,玉妃姐妹不足為慮,蘭賢妃才是她等上後位的最大阻力。
  待龍軒帝步入黎元殿正殿時,蘭賢妃才帶領一眾妃嬪上前行禮,按等級分別上前。
  先是蘭賢妃,隨後是靜妃和玉妃,再次是舞昭儀帶著同為九嬪之一的燕淑儀上前行禮。雲嬪和如嬪行過禮後便輪到下等妃嬪上前,也不過三五人。
  芙洛優雅的行到龍軒帝麵前,也不看他,禮畢後起身,卻對著龍軒帝嫣然明媚的一笑,那個笑容在龍軒帝的眼中簡直就是比眼光還燦爛刺眼,臉色沉了又沉。
  芙洛隨眾人退去,在龍軒帝又手的圓桌坐下,龍軒帝妃嬪不多,上位的妃嬪加上先帝的兩位太妃才坐了一桌。芙洛粉靨含笑,與周圍的幾個妃子低聲談笑,偶爾瞟見龍軒帝陰鬱的臉色更加開心。
  她是知道的,對於自己的敵人,你活得越開心,對方越難受,決不能讓她看到自己受傷的一麵,展現出來的永遠是最優雅光潤的一麵,表示沒有你我會活得更好。那笑容無疑也是對龍軒帝的挑釁。對於一個手握天下,習慣了征服的君王來說,還有什麽比挑釁更能引起他的注意的呢?
  全場突然鴉雀無聲,靜的連掉顆針都能聽見。
  這一切都是在太監宣“豫王、豫王妃覲見”後的表現。
  門外緩緩走近一男一女。男的俊美無比,溫文爾雅,一襲白衫,更是趁得如仙人下凡,而旁邊的女子走在這樣的男子身邊也不覺遜色,反而更為突出。
  她,眉疏不畫,自青於黛,頰敞未掃,更赤於脂。腰身婉若春枝,肌膚細比雪脂。雅麗天成,貌似天人,有玉妃的高貴,靜妃的靈動,麗婕妤的嬌美,如嬪的清雅,這樣的人兒在天上隻怕都難尋,今日見了,芙洛才知道為什麽連龍軒帝這樣的人也對她癡情不變。
  她著了一襲淡藍色宮裙,樣式普通,但那布料卻炫美奪目,讓人不敢直視,曾今身為芙妃的芙洛也沒見過這麽美的布料。
  靜妃的臉色難看了許久,玉妃的自製力比不上她就更難看了。在場的每一個女人無比嫉妒羨慕的看著她,在場的每一個男人無不膜拜著她。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真是太有道理了。
  下來後芙洛才有越來越八卦的弄影那裏知道,豫王妃上官蜜雪身上著的乃是炎夏皇朝最稀少名貴的“雪芙蓉”。
  那緞子薄如蟬翼,卻光澤如緞,如雪般剔透,如芙蓉般絢爛,唯明雪州雪府當家之女才知如何紡織,一代隻傳一人,其傳人必先毀其雙目,終身不能嫁娶,三年乃得一匹。
  芙洛驚於這匹布的血腥,居然要紡織之人毀目不嫁。
  弄影又說龍軒帝見豫王妃素愛藍色,便於她成婚之際送了一匹雪芙蓉,全朝震驚,都說龍軒帝對豫王妃癡心一片。
  聽到這裏,芙洛隻覺諷刺無比,噗哧一笑,這才打斷了弄影那童話般王子公主的幻想。
  話又說回宴會上。那豫王妃一出,無與爭鋒。
  芙洛是率先回過神來的幾人之一。
  左看又看見沒人注意自己,立即雙手並用的將桌上的肉幹,糕點,水果之類的掃到自己事先讓弄影縫製,藏在袖中的口袋裏。
  眾人回神後看到如被風掃的桌麵,都很愕然。芙洛也做出震驚的模樣,之後拿了一塊餅放在嘴裏,狀是欣賞天花板。
  遠處的龍軒帝默默的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笑意在眼裏閃了閃,不過沒有人看見。

  第三十章 冷宮之夜
  晚宴後,眾人都要跟隨皇上去觀星樓看焰火表演。
  皇上今夜的麵部表情非常柔和,大家都能感覺他的心情非常好,這可是很不一般的事情,他幾乎沒有同時讓所有人都覺得他的心情很好過。
  於是宮裏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都非常感謝豫王妃的到來,看她的眼神,敬仰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芙洛走出來時正看到幾個宮女圍著弄影唧唧喳喳的說話。
  “我說誰這麽有福氣,居然有個傷了臉的醜八怪當侍女,原來是芙禾女啊。”對於芙禾女三個字脫得老長,一副看不上眼的樣兒。
  “一個禾女身邊能有什麽好貨,要我說還是賢妃娘娘最會調教人,看蘭惠姐姐水靈的模樣就知道,指不定哪天就飛上枝頭當鳳凰呢。”剛才出言諷刺芙洛的正是蘭賢妃身邊的二等宮女蘭惠,現在答話的人仿佛是曾小義身邊的人。
  一個宮女更是過分的抬起弄影的下巴,嘖嘖道:“好一個醜八怪,也不怕出來驚嚇了皇上,那可是殺頭之罪呢。”
  芙洛走上前去,啪的打落了那支手,“咱家弄影即使傷了臉,都比某些人好看。”
  說吧拉起弄影便走,卻不是隨大隊走向觀星樓,而是反身進了黎元殿。
  “弄影,快,把口袋拿來,趁那些小太監出去看熱鬧了,咱們趕緊裝。”
  兩人動作熟練的在最靠近門的一桌大肆搜刮了一番才罷。
  “弄影,明天咱們就不愁沒有吃的了。”芙洛高興得眼睛笑得如彎月,貧困的時候,滿足來得格外容易。
  弄影也跟著高興,小主總算可以幾天不吃白饃了。
  兩人才出門,就看到天空上閃爍出耀眼美煥的焰火,弄影從來沒看過,一臉癡迷。
  芙洛隻好道:“弄影,你去找個地方看焰火吧,我先回去了。”拖著一大袋的食物看焰火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弄影推托再三,但是也拒絕不了芙洛的安慰和焰火的吸引。
  芙洛一個人鬼祟的行至假山堆時,隨手扔了一個物件到水裏,不知不覺中那裏仿佛成了她所偷東西的集中營。不是不知道危險得很,可是怎麽也按捺不住偷竊的欲望。
  回到安靜的浣清院,芙洛揉了揉因為背東西而勒痛的肩膀,把東西都拿出來分類收好,再帶上半袋東西向“養德宮”走去。
  守門的太監早已不知去向,估計也是看焰火去了,反正冷宮裏也沒幾人,瘋的瘋,死的死。
  芙洛費力的推開大門。
  走進婉妃住的地方時,眼淚頓時蒙住了雙眼。
  婉妃無力的靠在床邊,小思瑜端著缺了口子的飯碗正在津津有味的吃東西。那碗裏黑糊糊反這點滴油星的東西,芙洛是知道,也吃過的。送飯的小太監有事時,總是用潲水來打發宮裏的人,他忙碌的事情仿佛非常多。
  “姨,你來啦,你看今天的飯菜正好吃,思瑜還吃到一塊肉呢。”
  芙洛奔過去緊緊的擁著小思瑜,“思瑜,思瑜,我可憐的孩子。”
  “姨,不哭,思瑜吃得很好呢。”思瑜笨拙的用手抹著芙洛的眼淚。
  看著本該健健康康成長的金枝玉葉如今卻在這裏吃著潲水。芙洛不是沒想過要告訴皇上,他還有個孩子在冷宮,可是又想到如果皇上接走了思瑜,那麽婉妃肯定會痛不欲生,命不長久。
  在冷宮裏,餓怕了,冷怕了的芙洛早就下定決心要脫離那樣的日子。想起現代挑食的自己,父母總是慈愛的說,你就是沒有餓過肚子,餓的時候什麽都吃得下,真希望你也去過過餓肚子的日子,想不到今日一語成籤。芙洛一陣心酸,還好父母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
  “禾女小主,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如何再能來這晦氣的地方。”婉妃急急的埋怨。
  “胡說。如果當日不是姐姐周濟,妹妹如何能活到現在。妹妹的心裏永遠忘不了姐姐的大恩大德。如果你不是為了周濟我,怎麽會挨餓。”婉妃今日的樣子,一看就是沒吃飯。
  “娘,你餓嗎?你沒吃飯嗎?你不是說你吃過飯了嗎?”小思瑜不解的看著婉妃。
  “娘是吃過了啊,隻是看著思瑜吃又嘴饞了。”
  芙洛拿過思瑜的碗,“今天咱們不吃這個了,瞧我給小思瑜帶了什麽來。”
  芙洛拿出從夜宴帶來的糕點,肉幹。
  “哇,看起來好好吃哦,娘?”思瑜懂事的看著婉妃。
  “謝謝你。”婉妃也不推拒。起身將東西收好,又分出一些給思瑜和她自己吃。
  思瑜滿足的舔舔自己的手指,“娘,思瑜還想吃一塊那個綠色的餅。”
  “思瑜乖,明天再吃好不好。”婉妃憐愛的看著思瑜。
  芙洛輕輕起身,“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
  芙洛轉身又親親思瑜的小臉蛋,輕聲說“思瑜乖,照顧好娘親,姨住在浣清院,如果以後有什麽事就溜出來找姨好嗎?”
  “思瑜記住了。”
  兩人秘密的拉著勾勾。
  回到浣清院的時候,弄影小丫頭居然還沒回來,不由感歎半大的孩子就是愛熱鬧。
  芙洛靜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抬頭仰望明月。
  忽又跪地合十道:“明月仙子,信女芙洛懇請仙子指引迷津回到現代~~”
  (嘻嘻,空中傳來某璫恐怖的笑聲。)
  芙洛本來是不相信神靈的,可轉念又想自己既然能穿越,那麽有些東西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才好。
  正在這時,弄影從側門興奮的跑進來,那八卦的表情就隻差沒說“號外號外了。”
  “小主,燕淑儀今晚小產了。”
  “為什麽?”
  “大家都在觀星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推了燕淑儀一把,她就滾下了階梯,結果太醫來診斷,就說她小產了。燕淑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了,哭得淅瀝嘩啦的。皇上大怒,斥責了賢妃娘娘。後來說是為了杜絕今後宮裏爭風吃醋弄出人命,所以命賢妃今後掌管宮中妃嬪輪流侍寢,要雨露均占,以示公平。”
  芙洛聽得一愣一愣的,看來今晚錯過了很多好戲呢。
  “那,查出是誰推了燕淑儀嗎?”
  “沒有,小主覺得會是誰啊,靜妃?可是靜妃娘娘看起來就如仙子一般,哪裏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照弄影說,一定是麗婕妤。”
  芙洛捏了捏弄影的臉,“照我說,皇上應該讓咱們弄影去當刑部尚書才是,這麽快就斷了這麽件大案。”
  “小主。”弄影不依的撓芙洛的癢癢。
  嘻嘻哈哈一陣,便睡了,一夜無語。
  幾日後燕淑儀命所有等級低於她的嬪妃,帶著中秋夜宴當日到場的宮女到她的福愉宮。

  第三十一章 婕妤之死
  燕淑儀氣血不足,麵色蒼白,躺在花廊下的長榻上,一旁的宮女小心翼翼的侍侯著,斷茶送水看的芙洛一陣冒火。
  才小產幾日啊,就這麽會折騰了,也不怕落下大毛病。
  如芙洛般等級低於燕淑儀的妃嬪帶著宮女直直的立於豔陽下已有一個時辰之久,滴水未盡。誰說進入秋日,太陽不再暴烈,可是讓養尊處優慣了的妃嬪就這麽站在大太陽下,也太折磨人了。
  芙洛的身子自從出了冷宮後,愛暈的毛病又犯了,長期營養不良,兼心情抑鬱身體能好才怪。很快就頂不住暴曬,暈了過去,弄影在一旁急得沒有辦法,卻不敢動。
  燕淑儀見芙洛暈了也不示意人去救她,任她這麽躺在陽光下。
  芙洛在心底暗嚎,好你個燕淑儀,心也太狠了吧,人都暈了還不施救,看來裝暈還真是個錯誤的決定,不,其實躺著確實比站著好,芙洛安慰自己道。
  “今天,不跟本宮講清楚是誰推了本宮,誰也不許動。”說罷還撇了撇暈厥的芙洛,示意即使暈倒也沒有用。
  陸陸續續又暈厥了好些個,但是沒有人開口說話。芙洛不知道是當日在場的這些人真沒看見誰做的,還是不敢說。
  聞訊的蘭賢妃趕來了。
  “妹妹何苦這樣折磨自己的身子,都是些低賤的人,妹妹犯不著這麽折騰,讓內侍監挨個查了不就是了。”
  “蘭姐姐,妹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本宮就不信當日沒人看見。站,給本宮繼續站,倒要看你們能堅持到何時。”燕淑儀有些歇斯底裏。
  蘭賢妃苦勸不動,陪坐一旁。
  不久,太監報皇上與靜妃娘娘到。
  龍軒帝進來就看到一眾妃嬪暈的暈,倒的倒,甚是難看。
  “這成何體統,燕淑儀你這是做什麽?”龍軒帝的口氣異常寒冽。
  “皇上,皇上,臣妾的孩兒死得好冤哪,這些賤婢白長了眼睛,還不如死了得好。”燕淑儀咬牙切齒的道。
  龍軒帝未語,更加陰沉著臉瞪視燕淑儀。那種狂風飆卷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亂了腳步。
  “皇上,雲想隻是喪子心痛,一時情急才~~”蘭賢妃在一旁勸道。
  燕淑儀則是嚇得花容失色,淚汪汪不敢再說話。
  “來人,將各位主子扶回宮。燕淑儀,淑德敗壞,貶為燕嬪。”(某璫:又是淑德敗壞,真沒創意;某龍:還不是你這個無良作者沒創意;某璫:當皇帝要貶妃子的時候還可以說什麽啊?求教)
  話音剛落,正準備打道回府,卻聽一柔柔怯怯的聲音道:“皇上,奴婢看到是誰推了燕嬪娘娘。”
  龍軒帝霍然轉身:“為什麽不早說?”
  那侍女膽怯的瞄了蘭賢妃一眼,“奴婢不敢說。”
  “說。”龍軒帝懶得再理枝枝葉葉。
  “奴婢那日看到是蘭心推了燕嬪娘娘一把。”說罷,渾身顫抖如落葉飄零。
  “蘭心?”龍軒帝不知其為何許人也。
  “回皇上,蘭心正是賢妃姐姐的貼身侍女。”靜妃在一旁道。
  芙洛見這事肯定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了,心裏有一陣哀嚎,你們有事慢慢聊,現把我扶回去啊,大太陽的,我剛剛美容的成果很難鞏固啊。
  也不知是不是神仙顯靈,龍軒帝低沉的聲音道:“還不快把各宮主子扶回去,命太醫給各位主子看看。”
  一幫太監如釋重負的跑進來“搶人”,都不願意呆在這個肯定會暴發大地震的地方。
  閑雜人等走後,龍軒帝才慢慢的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句句屬實。”
  “大膽,一個小小宮女居然敢誣陷後宮正二品的妃子,來人,帶下去仔細詢問。”
  龍軒帝的一句話定下了整個案件的基調,賢妃在眾人不注意時,深吸了口氣,靜妃的臉上略有失望。
  娉婷宮
  “娘娘,怎麽皇上什麽都不問,就說曉萍誣陷賢妃?”靜妃的貼身侍女不解的問。
  靜妃略皺眉頭,旋即展開,“是了。賢妃乃是皇上唯一皇子的母親,怎麽可能隨便就廢了。”隨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了好些補藥,現在也不見消息,看來隻有生了皇子才能撼動蘭賢妃在宮裏的地位。
  “本宮也沒有想就這麽容易打垮蘭萱婷,隻不過是讓如今的燕嬪不要那麽無知。”靜妃心裏想的是,蘭萱婷年老色衰後不足為懼,隻要將她身邊的人一一鏟除,最後她還不是自己手心裏的麻雀嗎?
  諭昆殿
  “皇上,那宮女招了,是麗婕妤指使的。”
  “嗯。”在夜的手段下,沒有一個人挺得住。“她,還沒有這膽子。”
  萬全有些詫異,“皇上明知是賢妃娘娘使人推了燕嬪娘娘,為何?”
  “她是朕唯一兒子的母親,朕還不想動她。至於靜妃,她還有點兒趣味兒,朕還沒有玩膩~~”
  萬全是了然的,這個後宮無論怎麽鬥,還是看皇上的喜好與需要,不在乎誰是受害者,誰是施害者。隻是她們就是不懂,翻出許多花樣,讓皇上欣賞,偶爾觀看一兩出這樣的戲劇,對龍軒帝來說是有悅身心的。
  “那,這事?”
  “隨便找個人頂了吧,嗯。”龍軒帝略略沉思,“就麗婕妤吧,朕有些煩了。”
  三日後,麗婕妤因謀害皇嗣而被賜死,死前連連喊冤,望見龍軒帝一麵,帝避而不見。
  靜妃鬥不下蘭賢妃,反而失了麗婕妤這個同盟,也不生氣。反正她遲早都要解決這些敢和她爭寵的蠢女人,如今去了也好。
  芙洛被弄影扶回浣清宮休息了一夜後,忽然想起昨天偷的某個妃嬪的發釵還沒扔,便早早起床準備去處理髒物。
  不了卻發現了宮裏早起的倒夜香的太監,旁邊跟了位挽了發髻的宮女,好生眼熟。
  走進卻發現那女子分明就是碧葉,卻不知幾時嫁了人。
  “碧葉。”
  “公主。”如今的碧葉不再複往日少女的嬌美,反而一副霜打了茄子似的死灰。她陡然跪下。
  “碧葉,你怎麽?”本來芙洛是想問她為何會來幹如此低賤的事,你投靠的那個主子呢,最後還是忍住沒問。
  反而是碧葉連連叩頭,“公主,碧葉對不起你。”
  芙洛自認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人,也不答話。許久才道:“罷了。”
  轉身後,聽見碧葉低而清晰的聲音說,“公主要小心賢妃。”
  碧葉小番外
  如果不是公主對我們下人太過嚴苛,我也不會背叛她。
  如果不是我愛上了那個叫武的侍衛,也不會任由蘭賢妃擺布,害了公主的孩子。
  她許諾我事成後,定將我許配給武。
  哪裏卻知,公主被貶後,賢妃翻臉不認,將我配給一個倒夜香的太監做菜戶,生不如死。
  想起後來公主對我的好處,碧葉生無所盼,就望再見公主一麵,提醒她賢妃的惡毒,碧葉也死而無憾了。
  次日,炎夏後宮偏僻處,發現投井女屍,不過並未引起多少漣漪,隻聽人說那女子好像以前跟芙妃的碧葉。

  第三十二章 有子莊瑜
  後宮妃嬪共二十五人,每月輪流侍寢,餘下五日則是賢妃、靜妃各加兩日,舞昭儀加一日,雨露均沾的規矩就這麽開始執行起來。
  今日,正是浣清院如嬪侍寢。
  外間,太監尖聲細氣的嗓音穿牆而入,皇上駕到了。
  如嬪淡雅蒼白的臉上因著這從天而降的侍寢,染上了朝霞般的粉色,看得早晨請安的芙洛也心猿意馬,好一個絕色佳人,芙洛知道如嬪為什麽得寵,從一個小小的宮女一飛衝天成為正五品嬪,卻不知道為何這個有八分相似豫王妃的如嬪會失寵。
  也曾不經意的問過如嬪,她隻是低歎,“妾與豫王妃雲泥有別,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芙洛也曾忿忿不平這種等級差異。皇上沒有愛,連寵也是分了出身高貴與否的。
  想到這裏芙洛非常難以理解,為何龍軒帝能夠割愛的將上官蜜雪嫁給豫王,說他的愛偉大得到了隻求付出的地步,芙洛很難相信,反而是覺得龍軒帝的愛不夠濃密更讓人相信。
  主殿裏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芙洛一陣心煩,作案,隻有作案的時候最快樂。她閃身出去,甚至沒有知會弄影,弄影擔心的望著她的背影。
  出了浣清院的芙洛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梨婉院,想起住在裏麵的柳阿蠻,突然想大舞一場。一路上的人見了她也不奇怪,如今芙洛的穿著比一個體麵的宮女好不了哪裏去,眾人還以為她也是眾多舞伎之一,宮裏的人認衣服的功夫比認人厲害多了。
  行到聽香水榭,隻見白衣飛舞,芙洛一陣欣喜,快速來到她的麵前,也不待她反應,擁住她的腰,隨著樂曲居然舞起了華爾茲。柳阿蠻正要斥責來人,趕來聽香水榭搗亂的人可不多,一看居然是昔日的芙妃,而她擁著自己,帶起的舞步自己一點也不熟悉,可是夜色中裙擺盡情飛舞,看得一旁伺候的丫頭疑為天上來客,兩個絕色佳人,裙角生風,飄然飛動,柳阿蠻知情識趣也放鬆下來,跟著芙洛的舞步,全情投入。
  芙洛暗暗讚歎,果然是舞藝超群,第一次跳華爾茲居然就有條不紊,絲毫不覺生疏吃力。
  一場舞下來,仿佛比以前芙洛還是芙妃的時候親近多了。
  “小主的舞~~”
  “叫我芙洛吧,阿蠻。”芙洛真誠的凝視著柳阿蠻。
  “芙洛的舞,阿蠻從未見過,你是怎麽得來的?”
  “我也是小時候看到異邦舞者跳過的。”
  柳阿蠻見芙洛不想多談,也不追根問底。
  “阿蠻,我以後還能來找你跳舞嗎?”
  “隨時歡迎。”
  “哦,對了,冰純她?”芙洛一時好奇,想起舞昭儀的傳奇經曆,以一舞動帝心,位至昭儀。
  柳阿蠻麵色一沉,“舞昭儀的舞不僅跳得好,人也精明得很。”
  “她?”
  “那日盛宴,如果不是她對我下藥,讓我一病不起,如何能有今日的舞昭儀?看她資質絕佳,本想將畢生所學都傳給她,想不到她為了爭寵,居然如此對我。”
  芙洛想到當日那個讓自己以冰純命名的女子,緣何會變成那樣呢。
  “阿蠻為何不對皇上說?”
  “魏冰純的舞已青出於藍,我於皇上什麽都不是,現在皇上都隻欣賞舞昭儀的舞了。”細聽下,也能聽出餘音裏的怨恨。
  “阿蠻本來就無意聖寵,為何?”
  卻見柳阿蠻的臉頰升起兩朵紅雲,“我不在舞宴上跳舞,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芙洛八卦的追為,能夠不為龍軒帝所動,卻為他而動,真想知道是什麽人。
  敵不過芙洛的癢癢功,柳阿蠻終於認了自己傾慕的是七王爺,軒意。奈何身份差別甚大,隻能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從梨婉園歸來,繞到冷宮,本想看看小思瑜,卻聽得旁邊的紫竹林傳來淒清纏綿的琴音,那音韻纏綿悱惻,惹人垂淚。隨著樂者的手指撥動,芙洛跟著他沉浮於初時甜蜜酸澀的愛暗戀,愛人他嫁的哀怨,至死不渝的深情,最後低低的琴音仿佛再說無論你現在變成什麽樣子,我的愛從未改變。
  這樣充滿了感情的琴音加上樂者出神入化的技藝,讓芙洛心醉神往,不由向林中走去。
  隻見一個清俊溫文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宮中樂師打扮,麵色哀傷的撫著琴。
  芙洛看他冷清的表情,不敢上前打擾,隻遠遠的看著這個深情的充滿了哀傷的男子,一時不禁羨慕起他所愛戀的女子。
  此後,每夜都能在這片竹林聽到男子的琴音,輾轉打聽,才知道他是新進的樂師,莊瑜。
  有一次芙洛實在忍不住上前,希望能拜這男子為師。他以竹枝代筆,在地上劃道,今生發誓,再不收途。
  可是芙洛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每夜居然也坐在他身邊,在空中模擬著他的指法,那男子也不介意,隻是後來彈的曲子指法都漸漸放緩。
  兩人就這樣不打擾對方的深夜做伴,為了他愛戀的女子寂寞彈琴。
  他,不能言語,以琴代心,芙洛隻凝望著他的臉,就覺得這個世界上也是有讓人留戀的東西。隻是,不知那個女子為何看不見他的癡情,居然另嫁他人,好不愚蠢。
  芙洛盼望的日子終於到了。
  弄影望著精心打扮後的芙洛,由衷的讚道:“皇上一定會拜倒在小主的石榴裙下的。”
  芙洛詭秘的笑了笑,這是她的目的。
  在這宮裏,生也是因為聖寵,死也是因為聖寵,進入牢籠是因為皇上,逃出牢籠自然也少不了皇上。
  芙洛以香花沐浴,行止間輕微花香伴著因長期服食冷香丸而得來的冷香相得益彰,讓弄影變得如小狗般,總愛在她的發際輕嗅,這孩子被寵壞了。
  一襲櫻花紛薄紗裙,飄曳輕渺,低領束腰,讓芙洛修長纖細的身姿畢現,優雅而多了分魅惑,眼睛上的妝容是下過功夫的以金粉點過,眼角微挑,妖媚蠱惑。
  七寶春風車已在殿外等候。炎夏後宮的規矩是五品一下妃嬪隻能應召至春鸞殿侍駕,但也會因皇上下榻地方的不同而略有改動。
  例如今日的芙洛先是來到春鸞殿,可是有人報說皇上在諭昆殿接見內閣大臣後疲乏,打算在偏殿就寢,所以又來到了諭昆殿偏殿,哪知才道這裏,又說皇上起駕回了乾元殿。
  氣得芙洛直咬牙,也不知是不是凍的,秋後的夜晚開始涼起來,薄紗裝扮的芙洛自是耐不住寒冷,心裏將龍軒帝咒了八百遍。
  待小太監宣她入內的時候,笑顏又重回臉上,鎮定,你一定要鎮定,微笑,微笑,芙洛對自己說。
  “臣妾給皇上請安。”芙洛蓮步款款的走進乾元殿,這每一個步伐,每一次笑容都是悉心演練許久,等的就是今日。還好龍軒帝讓蘭賢妃安排了雨露均沾,否則也隻能上演禦花園勾魂記這種老掉牙的劇本了。
  “平身。”
  “你是乎很高興?”坐在龍床上的龍軒帝望著笑容璀璨的芙洛。
  芙洛但笑不語。
  他招手,示意芙洛上前。
  “伺候朕更衣。”
  芙洛低柔魅惑的欺近龍軒帝,嘴唇似有若無的刷過他的唇。
  “臣妾還為皇上準備了一支舞。”
  龍軒帝嘲弄的扯出了一絲笑容,“有趣得緊。”他碰了碰床舷,萬全推門而入,“召樂師。”
  芙洛旋身離開,很快樂師就到了隔壁,莊瑜居然也在,芙洛的臉上飛起了紅霞,居然升起了一絲慚愧,莊瑜麵部改色,仿佛不認識芙洛一般,也叫她放鬆了心,低聲說了自己的要求。
  鼓點奏起,纏綿的琴聲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歌奏出,芙洛開始了古代鋼管舞秀,隻是鋼管換成了床柱,其實何須柱子,椅子凳子,包括龍軒帝皆可為鋼管。
  她,輕紗落地,她,裙裾飛揚,她的眼角魅挑,她的嘴唇魅笑,她的粉舌輕輕滑過紅唇,她的手指撫上性感的鎖骨,她狂野,她奔放,她如水蛇擺動的腰肢,她在柱上膠著滑動的豐臀,她那摩擦著龍軒帝的胸脯,無一不在述說著邀請。
  她魅指纖纖蠱惑,雪足赤裸靈動,隨著她的跳躍,整個宮殿仿佛都顫動起來,那些黑暗的角落裏暗藏的情欲正在點燃。
  龍軒帝的喉結動了動,眸色越了越深,芙洛仿佛看到哪裏反射著妖異的紫色。
  能忍到一舞完畢,芙洛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力。
  芙洛移動自己的赤足,輕輕走到龍軒帝的麵前,手指輕劃他的嘴唇,“皇上可滿意自己看到的?”
  “你想要從朕這裏得到什麽?”龍軒帝的聲音因為情欲而低啞,芙洛覺得這樣的聲音才好聽,比那平日如破冰般寒冽的聲音好聽多了。
  也難怪龍軒帝會這麽問,一個被自己親手扼殺了孩子的妃子,如今對自己絲毫不怨恨,反而盡心討喜,這很不正常不是嗎?他可沒有被情欲衝昏頭腦。
  “芙洛想要”芙洛凝望著他的眼睛,好不害怕的看到他的深處,微起粉唇,輕輕吐出~~

  第三十三章 薑尚釣魚
  “芙洛想要軒奧的心。”芙洛聲音低啞,笑容嫵媚,眼睛卻認真的看進龍軒帝的眼裏,他閃過一絲錯愕,一絲尷尬。
  “大膽,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諱。”
  芙洛隻笑不語,嘴唇刷過龍軒帝那薄情的唇瓣,吮吸,吮吸,丁香舌遊弋在他的唇邊,龍軒帝低歎一聲,化被動為主動,反身將芙洛壓在身下。
  “皇上,要怎樣處罰臣妾呢?”芙洛眼角含魅,手指輕輕滑過龍軒帝的胸膛,猛地捏住他的乳頭。
  他的吻如狂風驟雨般落下,他的手指在芙洛潤白的身軀上肆虐。
  芙洛仰頭承受著他的吻,雙腿緊緊的夾住他的腰,“你這個小妖精,就這樣等不及嗎?”
  芙洛也不回答,隻是抬起腰肢,含住龍軒帝的乳頭。
  “該死。”龍軒帝低喝,那樣的巨大就這麽深入芙洛的花蕊,“啊,啊,啊~~”
  芙洛隨著他的律動搖擺,呻吟,那樣猛烈的撞擊,仿佛要將人的靈魂都撞將出來,融合。他的技術一如往常的好,芙洛不能自主的呻吟,哭泣,可是她的心,她知道,她的靈魂她知道,再也容不進這樣的激情中,漠然的看著交纏的兩具軀體。
  這一夜龍軒帝仿佛怎麽也要不夠,次日七寶春風車送芙洛回去的時候,弄影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平日生龍活虎的芙禾女。
  連說話的力氣都欠奉,芙洛足足休養了三日才算能直起腰來。
  “小主,那樣後都會這樣啊?”弄影很害怕的問。
  “小丫頭情竇初開啦?”芙洛打趣道。
  “小主~~”弄影害羞的揉著衣角。
  弄影手裏拿著一片紅葉,跟隨芙洛來到宮裏與外界相同的禦溝邊,所謂的禦溝其實是人工開鑿的河流,蜿蜒流淌過禦花園,為後宮的景色增色不少。
  弄影想起今天早晨,小主讓自己抄錄一首詩於紅葉上,說是要給自己覓個天賜良緣,弄影又是企盼又是害怕,害怕失望。像她這樣的宮女,等到了二十五歲放出宮,早已是人老珠黃,如何能覓得如意郎君。
  二人來到一處小山坡,禦溝繞過這座小山坡就出到了宮外。
  弄影聽芙洛的吩咐,將紅葉放在水中,任其漂流,口中默念道:“一入深宮裏,年年不見春。聊題一片葉,寄與有情人。”
  芙洛一陣好笑弄影的虔誠,她也是為了安慰情竇初開的弄影,才想起這麽紅葉題詩覓情郎的遊戲來。
  “小主,真的會有人能撿到嗎?”弄影害羞的問。
  “那當然,一天沒撿到,就天天寫,天天來,我就不信感動不了上天。”其實芙洛想說的是,我就不信瞎貓碰不上死耗子。
  “嗯。”弄影猛力的點頭。
  這事芙洛以為就這麽了了,不過是寂寞宮中的一個點綴,可沒想到過些時日,弄影手舞足蹈的跑進來大喊,“小主,小主,我在禦溝裏也撿到了一片紅葉呢。”
  芙洛猛地坐起,“拿來我看看。”
  “杜鵑泣血楓葉紅,龍城宮女斷腸時。君恩不閉東流水,葉上題詩寄與誰?”
  芙洛看著弄影,深思道,不知是誠心敢動上天,還是真的傻人傻福。
  芙洛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葉題詩出禁城,誰人酬和獨含情,隻願身似波中葉,乘風流與有情人。”
  弄影再次將詩句謄抄於紅葉上,放入水中,卻再不見回音。
  那片紅葉卻成了弄影最寶貝的東西。
  “弄影~~”芙洛覺得很對不起弄影,讓一個好好的姑娘惹上愛情這種病毒。
  “小主,弄影很快樂,真的。”她的眼神明亮透徹,她的要求很簡單,擁有過,或者幻想中擁有過,就知足了。
  “弄影,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芙洛喃喃的說。
  芙洛用秋水般潺潺如詩的朦朧雙眸,滿是誘魂柔情的凝望著龍軒帝,柔弱無骨的玉臂向他微微抬起……玫瑰小口輕啟,吐露著酥骨綿媚的靡靡之音,“嗯嗯~人家還想要~~”
  龍軒帝長龍再挺,覆在芙洛的身上。
  是聽誰說過,溫沙公爵不愛江山愛沒人,可能也是因為公爵夫人的床上功夫了得。男人是下半身動物,芙洛想盡一切方式在床上纏繞著他,何況享受這樣的美男,並不是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
  這是芙洛複出後第二次侍寢。
  接下來的一個月芙洛也沒閑著,例如。
  她在皇上下朝後每日必經的路上遺失了一張寫了詩句的花簽。
  “弄影,你快幫我找找啊?”
  “小主在找什麽?”
  “一張綠色花簽,上麵還貼了一片小小的銀杏葉子。”
  這樣尋物的動作自然要讓皇上看見。
  芙洛的那張故意遺失的花簽上,寫的正是“清塘引水下藕根,春風帶露沾儂身。待到花開如滿月,覽勝誰記種蓮人。”這首詩不正是龍軒帝當日柳後所聽到的嗎?
  雖然那啥對二人增進感情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精神食量也是不能少的,哪個穿越女豬不是能詩能歌,把一眾自負才子的男豬網羅裙下。
  再如那初雪的日子,芙洛在皇上最愛賞梅的寒蕊院,粉衣起舞,落雪與寒梅紛紛落下中,仿如天人,她是早打聽到龍軒帝下朝後便要到此處賞雪與梅的。
  在看到他的一霎那,芙洛俯身請安,不待龍軒帝出聲挽留便告退而遠走。
  她的古典現代舞她有自信,而且今日雪梅相和,效果更是非同反響。
  “小主,弄影的手搖得好酸啊。”
  是啊,要不挺的搖晃梅樹,如何不酸。
  又一日,落霞十分,芙洛與弄影獨上宮內鏡雲山,座於開元亭,焚香撫琴,好不風雅。跟隨著莊瑜偷藝也不算短了,今日一首大氣的《將軍行》已可信手拈來。
  心中想到自己為了出宮,不擇手段,委曲求全,曲意承歡,龍軒帝過去對自己的種種,指尖殺伐之氣畢路,配上這首將軍行,更是有金戈鐵馬,萬夫莫擋的氣勢。
  龍軒帝踏上鏡雲山,本以為次等琴藝定是靜妃才能奏出,想不到居然是當年不學無術,而今看來卻才華橫溢的芙洛。
  第三個月該芙洛侍寢的時候,她讓弄影請來了醫女很容易就得了證明,說是身體違和,不宜侍駕,怎麽能讓他次次都得償所願,這樣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呢。
  那夜芙洛不能侍寢,龍軒帝則歇於雲嬪處。
  弄影再次看到芙洛寅夜出去,很晚而歸。
  後來的日子,龍軒帝也並沒有如芙洛設想般的,會因為忍不住而來尋她。
  芙洛撇撇嘴,越有難度的事情做起來越有精神。
  正是所謂的,有困難迎著困難也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第三十四章 急病之夜
  寒風中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的慢,不過離再次承寵的日子也不遠了,芙洛開始思考起這一次又用什麽新鮮玩意招待龍軒帝呢?
  手銬?沒有。
  皮鞭?不知道他允不允許啊。
  要說龍軒帝的愛好也算正常,隻不過那啥的時候你呻吟得越大聲他越高興,你咬他咬得越狠絕他就越興奮。
  芙洛不知道自己有多盼望每個月的這一天,她總是壓抑自己不準去想,不準去思考,隻是弄影覺得每當這個時候,小主看起來會特別明媚照人。
  這一夜芙洛再次來到紫竹林,靜看彈琴的莊瑜。二人並沒有因為那日的相遇而尷尬,隻因他們以琴為係,無關情事。
  坐了一會兒後,芙洛繞過林子,打算去冷宮看看小思瑜。
  見到的一幕讓她連連拍胸,幸好,幸好,今夜她來了。
  在冷宮門前就看見守門的太監拚命的攔著向外猛衝的小思瑜,其間還夾雜著辱罵,踢打。小思瑜的小臉上多了許多傷痕。
  “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麽?”
  那兩個小太監看到芙洛的裝扮,像是後宮的主子,頓時停下了手,“回娘娘,這小野種想逃出冷宮,奴才隻是~~”
  “我不是小野種,思瑜不是小野種,芙姨,芙姨,娘親她,娘親她~~”小思瑜早已哭得說不出話來。
  芙洛一聽,心裏頓時一驚,婉妃的身子一向不好,難道~~
  芙洛拉起小思瑜就跑,也不管守門的小太監攔或不攔,兩人也是知道現在宮裏的製度,不想平白得罪後宮的主子,就當沒看見了。
  婉妃麵無人色的躺在床上,“姨,思瑜叫了許久,娘都不醒,所以思瑜才想出去找你。”
  芙洛顫巍巍的想抬起婉妃,手在她的後背一摸,卻冰涼濕潤,拿出來一看滿手的鮮血,揭開婉妃的外裙,隻見她的下體全被鮮血染紅了。
  思瑜在旁一看,哇的就哭了出來。
  芙洛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鮮血,嚇得跌坐在地上,看到哭泣的思瑜,牙齒一咬,硬撐著站了起來,用手指在婉妃的鼻子下試了試,“思瑜不哭,你娘還活著,姨這就去想辦法。”
  腿腳發軟的走出屋子,來到大門口,芙洛從懷裏掏出銀子,第一次沒有為自己使用偷來的銀子而內疚,“二位大冷的天還呆在這裏實在是辛苦了,拿去買點兒酒喝吧。”
  “謝娘娘。”
  “我突然有點不舒服,還望二位能去浣清院幫我通知一下我的侍女弄影前來接我。”
  “這~~”
  “兩位放心,這宮裏都是些老弱婦孺,還能做什麽,一切由我擔著,兩位做個伴,去替我跑跑路吧,後日輪到我侍寢,如若我病在了冷宮,上麵追究下來~~”
  “小的們這就去~~”
  芙洛站在門口直看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奔向紫竹林,祈禱莊瑜還沒走。
  他果然沒走,隻是癡癡呆呆的望著冷宮的院牆。
  “莊大哥,莊大哥~~”
  莊瑜見芙洛跌跌撞撞的跑來,趕緊扶著她。
  芙洛也不多講,隻是拉著莊瑜就跑,直到冷宮門口。莊愉的身子一晃,芙洛趕緊拉他進了冷宮,直奔婉妃的屋子。
  卻不想莊瑜見了這樣的婉妃,頓時嗚咽不止,身子發抖,臉色發白。
  難道,婉妃就是他的心上人,不過這可不是續舊情的時候。
  “你愣著幹什麽,抱著她,跟我來。”
  莊瑜被芙洛嚴厲的語氣和表情鎮住了,回過神來抱起了婉妃。
  “思瑜乖,姨現在不能帶你出去,你在這裏守著,姨明日來看你。”
  這個時候的思瑜異常的聽話,淚汪汪的眼睛閃爍著信任。
  芙洛帶著莊瑜直奔向浣清院,遠遠看到兩個小太監並弄影的身形後,囑咐他藏到一旁的花叢中,強帶笑容的走到三人麵前。
  “小主,你沒事吧。”
  “沒事,弄影還不替我謝謝兩位公公。”
  弄影懂事的從香囊裏拿出一些碎銀又給了兩人,兩人一陣諂媚,“今後還望二位替我照料一下婉妃和思瑜,自少不了二位的好處。”
  兩人低頭稱諾。
  兩人走遠後,芙洛示意莊瑜出來,弄影被芙洛居然藏了個男人給嚇了一跳。
  “莊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和弄影來照顧姐姐就可以了,前麵以你的身份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莊瑜雖然不舍,卻知道芙洛講的是實情,後宮重地其他男子是不能進去的。
  弄影背上婉妃直到內宮門口,芙洛則假裝丟失了物件,讓守門的嬤嬤也陪著她找,讓弄影遛了進去。
  浣清院側殿。
  “小主,你這是?”
  “弄影,婉妃姐姐是我的恩人,她這個樣子我怎麽能不幫她?”
  “可是,私自把冷宮中人接出來是死罪啊?”
  “顧不上這許多了,弄影你快去請醫女,就說我病了。”
  芙洛拿了套幹淨的衣服給婉妃換上,又清了下身血跡。醫女來時則藏在床上。
  那醫女替婉妃把了脈後,卻道病情太過凶險,她束手無策。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再去求雲嬪的,“弄影,弄影,你去乾元殿找萬全萬公公,就說我昔日舊病複發,請他去請院士大人來診脈。”
  “萬,萬公公,他,他會見我嗎?”
  “弄影,無論如何你都要見到萬公公,求你了。”芙洛一下跪倒在弄影麵前,給她磕頭。
  “小主,小主,你折殺弄影了,弄影一定會見到萬公公的。”
  三更十分,弄影瘸著一條腿走了回來,後麵跟著院士江大人。
  此時的芙洛換上了一套宮女裝,低眉斂目,沒人能認出她就是芙禾女來。
  芙洛心疼弄影的傷勢,卻又知道婉妃的病情凶險,隻望了望跌坐在門口的弄影,她理解的點點頭。
  江院士擰著眉給婉妃把了脈,“小主的病情大險,還好發現得早,我先給她用針止血,再開一副方子,好生養著。”
  “大人,小主她是什麽病啊?”
  “崩漏之症。”
  芙洛其實看她下身大出血也猜出了許多,這種病是富貴病,如果不好生將息,那隻有死路一條,來時病勢洶湧,極易喪命。
  還好江大人不認識芙洛,隻當裝上蒼白的人就是芙禾女,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小小的禾女能夠讓萬總管深夜講自己急召入宮。
  江大人開了方子後正待離開。
  芙洛一下拉住他的衣擺跪下,不停磕頭,“大人,行行好,也給弄影看看腿吧。”
  江大人皺皺眉,也不知道這裏的人與萬總管是個什麽關係,一時不敢得罪,隻道,“也罷。”
  芙洛高興的將弄影扶到榻上,院士大人讓後麵的醫童給弄影固定了腿,開了方子,讓芙洛一並去太醫院抓藥。
  “小主,你這是做什麽,弄影的腿養養就好了,你何苦?”弄影流著淚撫上芙洛發紫的額頭。
  “傻瓜,今後萬一長短腿怎麽辦?你好好的養著,我去給你們抓藥。”
  “哦,對了,你怎麽見到萬公公的,你的腿?”
  “弄影跑快了摔的。”其實是弄影在乾元殿外被侍衛阻擋,她大聲的哭喊著萬公公,想要衝過侍衛的阻攔,才被侍衛打折了腿,還好萬公公的耳朵尖,出來得快,否則弄影可能就回不來了。
  天要亮的時候,江院士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了浣清院。
  不想在路上卻被一小太監攔住,“大人,萬公公請你去一趟。”

  第三十五章 不該侍寢
  江院士跟著小太監來到離浣清院不遠處的一處水閣。萬全萬公公正在外屋等著他,內屋以屏風割斷,看不見有人與否。
  “萬總管。”江院士俯了俯身,這個萬總管的官銜可比三品大員,江院士不敢怠慢。
  “芙禾女的病情怎麽樣了?”
  江林江院士絕對沒有想到,萬總管天未亮時急著召見自己居然是為了一個小小禾女的病情,他遣人請了自己去診脈就行了,如今又巴巴的來問病情,江林心下頓時明了了這個禾女的病情看來馬虎不得。
  所以也不像剛才打發那婢女時的敷衍,將原委細細道了出來。隻說長期身處陰寒之地,加上氣血不調,又曾小產(婉妃也曾小產過),長期不治而至得了崩漏之症,今夜病情來得迅猛,差點命歸黃泉,今後也就隻有聽天由命。說到這裏時隻聽內屋傳來瓷器摔碎之聲,江林不敢多顧,又結巴到,如用珍貴名藥,好好調養將息,也許能休養過來,隻是短期再不能侍寢,隻有看將來身體能否好轉。
  江林大汗淋漓的走出那水閣,明明是嚴冬,卻仿佛酷暑。那裏麵有一種非常大的壓迫感,讓江林有些喘不過氣來。
  芙洛趕到太醫屬抓藥,感覺自己受到了無比大的熱情招待,抓藥的醫童特別麻利,很快就將藥抓好,連帶還附贈了許多珍惜藥材,順帶還到浣清院煎藥。芙洛覺得莫名其妙,看來自己真的被虐待慣了,一看太醫屬的人這麽盡心,頓時不習慣起來,本來還以為要唇槍舌戰一番,才能盡快抓到藥呢。
  此後芙洛每次抓藥都特別的快,哪怕醫童正在給別宮娘娘抓藥也會停下來先給自己抓,怪崽得很,想不通原因,芙洛隻好自戀的想,難道因為自己長太美了,把個醫童給迷倒了?
  芙洛這廂忙著照顧婉妃,弄影,還要給思瑜送飯,如嬪卻時來運轉,一日侍寢後,被皇上封為四品容華,賜住瑞真宮,連帶住偏殿的芙洛也跟著享福,搬到了瑞真宮。
  說起這瑞真宮還真是好地方,開門現湖,卻因地處高處,不覺陰濕,離乾元殿也不遠,後方的禦花園正是宮中景色最美的幾處之一,裝修也大氣,器具都是新的,比起那偏遠陰濕,略顯陳舊的浣清院可好上很多。
  後宮頓時鬧開了鍋,難道酷似豫王妃的如容華又要翻身了。
  還好不多日,鳴鶴宮的靜妃傳出身懷龍裔的好消息,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又被風頭正隆的靜妃吸引過去,說來真真是巧,舞昭儀這是也傳出還孕的消息,整個朝廷都欣喜了。龍軒帝膝下就隻有大皇子一人,如今後宮兩位重量級人物都懷孕了,豈不是大好事。
  隻可惜朝堂上端坐的龍軒帝似乎不是很欣喜的樣子,細心的大臣也發現了皇上這段時間煩躁增加。
  龍軒帝坐在堂上,想的卻是瑞真宮裏的人,沒想到讓自己在朝堂上分心的人總是她。一直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沒想到這次居然看走了眼,她是真的病了。
  “妹妹你怎麽能把我接出來呢,你知不知道這會讓你~~”婉妃的命總算救了回來,細心調養後,臉色好了許多。
  “姐姐是芙洛的恩人,沒有你,芙洛早就死了,姐姐不要說這些,想想小思瑜吧,總不能讓她沒了娘親。”
  “思瑜她~~”
  “她很好,你放心,思瑜聽話懂事,我每天都去看她呢。”
  芙洛再次看上婉妃的臉,紅暈突顯,欲言又止。“姐姐有什麽話直說就可。”
  “我那日昏厥,仿佛間看到一名男子~~”婉妃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神,頓時讓芙洛想起了莊瑜,這些日子忙昏了還沒顧上他呢。
  “姐姐沒看錯是有一名男子,是宮裏新進的樂師,叫莊瑜。”
  “莊瑜,莊瑜~~”婉妃激動得哭了起來。
  最後總算知道了婉妃的故事。她年少貌美,自負才華,雖與莊瑜有過情誓,卻不甘心這麽過一生,最後遇到微服出訪的龍軒帝一見鍾情,來到後宮,也算平步青雲,直至婉妃,期間與蘭賢妃等鬥智鬥勇,曾今小產,但最後再次懷上龍裔,卻不想這時被蘭賢妃誣陷與人有染,最後被貶冷宮,皇上對血緣不明的小思瑜也不聞不問。萬般艱難中,思起前情,自覺虧對莊瑜,所以給女兒取名思瑜。
  “妹妹,皇上的心深不可測,我也曾以為自己得到了他的愛,想不到卻是自作多情,妹妹千萬別再像姐姐般。”
  說到這裏的時候,卻聽得弄影在外稟道:“賢妃娘娘駕到。”
  唬得二人心都跳出來了,芙洛忙和衣躺下,將婉妃藏到床內,床帷低掩。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賢妃娘娘關心,已經好多了。”
  “妹妹既然從冷宮裏出來,就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如有需要姐姐幫忙的,直管說。如今姐姐在宮裏還能說說話,如果靜妃與舞昭儀生出皇子,隻怕姐姐今後想幫妹妹都不行了。”
  芙洛一聽這話,就知道蘭賢妃想拉攏自己。
  蘭賢妃來找芙洛也是不得已的,如今燕昭儀對她懷疑重重,不再言聽計從,而自己年老色衰,雖然每月還有三日侍寢,可是皇上從很久以前就不碰自己了,到雲祥宮也不過是徹夜看折子,或者和衣休息,這等私密指使,蘭賢妃自然不會對外人說,可是她現在急需找一個同伴,為她除去靜妃和舞昭儀。
  而這位昔日愛慘了龍軒帝,醋意又大,但是容貌極美的芙禾女就成了她的目標,至於玉妃,她和自己早就不和,不可能幫自己,反而在幫靜妃那個賤人。這芙洛複出也不見與她姐姐有多親近,蘭賢妃自認還能控製沒有多大腦子的芙洛。
  “賢妃娘娘嚴重了,大皇子深得皇上喜愛,娘娘不用自危,嬪妾早就認命了,隻願能平平安安度過下半生就可以了。”
  蘭賢妃眼裏閃過朽木不可雕的神色,匆匆告遲。
  日子才過了一個月,上麵再次安排了芙洛侍寢,當江林聽到皇上命人將藥送到乾元殿給侍寢的芙禾女時,驚嚇了一跳,前幾日給芙禾女把脈,那身子還虛弱得不能侍寢,自己也曾告訴過萬公公,可沒想到今日芙禾女居然就侍寢了。
  芙洛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龍軒帝了,心裏忐忑不安,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自己興奮不已。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龍軒帝乾元殿賜膳,全是補品,以湯為主,什麽蟲草老鴨湯,人參鹿茸湯,燕窩羹之類的,喝了就全身燥熱。
  之後賜浴“神仙池”,這可是宮裏最上品的一處天然溫泉,隻有皇帝老兒才能享受,今日芙洛也有幸得之。
  太醫屬端來藥以後,芙洛痛苦無比,這不是該給最需要的婉妃嗎,怎麽送到這裏來了,自己才不需要吃藥呢,中藥苦得不行,她一直不愛喝。
  正在批閱周折的龍軒帝用非常陰冷的表情和眼神注視著芙洛和她手裏的藥,芙洛端藥的手直打哆嗦,趁著龍軒帝轉頭的一瞬將藥都倒在了旁邊的盆齋裏。
  隻見龍軒帝大步向芙洛跨來,芙洛隻覺得他的周身仿佛散發這火焰似的,熊熊怒火。
  他的臉逼進芙洛的臉,“再去熬一碗。”聲音不大,可絕對震撼,怒氣,毫不掩飾的怒氣。
  萬全咚咚的跑了出去。
  龍軒帝深吸一口氣,仿佛壓抑了巨大的什麽,轉身腳步震地的回到書桌前。
  芙洛呆滯中,聽到龍軒帝道:“去床上,蓋上被子。”
  芙洛如被大赦般跑到床上,四肢不知道是嚇冷的還是真的冷,今天的龍軒帝好反常,好可怕,芙洛感覺自己再不敢放縱的挑逗他,激怒他。
  心中暗自鄙視自己的膽怯。
  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就見龍軒帝手中端著藥碗向自己走來。
  “為什麽不喝藥?”他輕冷的說。

  第三十六章 除夕救人
  芙洛囁喏著道:“我怕苦。”這一瞬間,芙洛不想對著軒奧稱臣妾。
  然後麵紅耳赤的看著龍軒帝含了一口藥,喂到自己的唇邊,芙洛感覺到有苦苦的液體流到自己的嘴裏,差點被嗆到。
  喝完一口,見龍軒帝又低頭含第二口時,立即阻止,“皇上,臣妾自己喝。”說罷簡直像搶一樣的奪過碗,咕咕咕就喝了下去。
  “不怕苦了。”
  芙洛難看的皺著臉,看到他手裏的果脯時頓時笑開了顏,再看到他把果脯吃到嘴裏的時候,用愣住了臉,最後他再次附上芙洛的唇,一股甜甜的汁液充斥了芙洛的口腔。
  傻傻的看他離去,傻傻的睡去。
  芙洛感到龍軒帝對自己的寵,有些高興,又有些心酸,可是這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那一夜,龍軒帝隻是抱著芙洛睡去,沒有那啥,讓芙洛有點懷疑自己身為女人的魅力了。
  婉妃堅持不想連累芙洛,也思念小思瑜,搬回了冷宮,莊瑜的琴聲再次在偏僻幽靜的紫竹林響起。芙洛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們,即使婉妃進了冷宮,她也是皇帝的妻子,皇帝怎麽可能放任她二人,隻怕知道了以後,兩人都難逃一死。
  看到愁眉不展的莊瑜和暗自傷心的婉妃,芙洛一陣心酸。莊瑜的琴聲越見悱惻繾綣,哀憐悲傷。
  又一夜,芙洛望著睡著的龍軒帝,內心忐忑不安。這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已經兩個月沒有碰自己了。輪到自己侍寢時,總是批閱周折到深夜,再擁著自己入睡。
  難道,是自己失去了魅力?芙洛趕緊否定,這可關係到自己的將來。
  難道,是他不行了?芙洛暗自擔心,如果是真的,真是很可惜啊,他真的很可口啊。有人說全世界的女人中隻有百分之三十曾經有過性高潮,而且都還不是每次都能達到。可是龍軒帝絕對有這個實力,讓芙洛每次都能享受欲死欲仙的快感,所以芙洛很是關係他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
  芙洛偷偷的揭開被子,身子輕輕的向下滑,目不轉睛的看著龍軒帝的褲襠。心裏雖然有些羞澀,可是很快就被好奇心鎮壓。
  隔著薄薄的絲綢,她看著他漲大,挺立,然後她很不可思意的做了一件每次想起來就羞愧難當的事情。她輕輕的移過去,隔著薄薄的布,粉舌舔上那碩大。
  接著是一聲“悶哼”,然後是被人提著睡衣領著給拉了上去,龍軒帝的腿一個橫跨,將芙洛圈禁在懷裏,“睡覺。”口氣不是很好。
  當芙洛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頓時尷尬萬分,緊閉眼睛開始裝睡。心裏不斷安慰自己男人好色,女人為什麽不能好色,男人有情欲,女人為什麽不能有情欲,這樣想想心裏好受多了。
  隻是他的灼熱頂著芙洛的臀,芙洛羞澀的夾緊雙腿。
  推理:這一夜兩人肯定都不好過。
  快過年的這個月宮裏每個人都匆匆忙忙,卻麵帶喜色。這一個月宮裏不能見血,奴才們的心裏壓力頓時少了不少,加上每年這時候都特準宮人能在凱津門見自己前來探親的家人。
  宮人們月例翻倍,製作一套新衣,如何不是喜事。
  至於嬪妃,上麵都派發下賞賜,添置幾套新裝,家人可以進宮探望,如何不是喜事。
  偏偏瑞真宮偏殿的主仆二人都不開心。
  弄影不開心是因為和她交好的宮女都有家人來看望,而她沒有。隻知道她是孤兒,有兩個姐姐,卻不知所蹤,年關越近,思念越濃,愁眉越深。
  而芙洛不開心,當然是思念遙遠國度的父母所致。她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這個月本該芙洛侍寢的日子,龍軒帝卻去了天壇祭祖,末了還帶回了風華絕代的豫王妃。
  據說豫王妃從小在宮裏長大,皇宮就如她的家一般,現在隻當回娘家住幾日。而這幾日龍軒帝也破例不再召嬪妃侍寢。
  禦花園中不經意看到攜豫王妃遊玩的龍軒帝。
  第一次見到他臉上的笑容不含諷刺,且保持了許久。看他對她關懷備至,噓寒問暖,親自扶她踏上芙洛痛恨的龍舟。
  看到身著金線白底牡丹花宮裝的豫王妃,高貴典雅,美豔不可方物,再看看與之相比寒酸不成比例的自己,芙洛第一次有自慚形穢之感。
  這一夜弄影隻覺主子去了特別久,帶回的東西特別多,什麽破碗爛罐都有。
  隻怕宮裏沒有一個嬪妃是真心喜歡豫王妃的,她以來,皇上的整個心仿佛都被她占據一般,二人遊湖品詩,對弈評畫好不愜意,隻苦了每月苦苦等待龍軒帝的嬪妃。
  例如如容華。
  如容華在成為皇帝的嬪妃以前是曾小義的侍女,明叫如兒。因為長相酷似豫王妃,龍軒帝偶然撞見,遂寵幸之,也曾寵冠三宮,獨占龍寵。而她第一次見到龍軒帝,情竇初開的心怎麽可能敵得過那過盡千帆的龍軒帝,從此為他深深沉淪。可惜因為出身低賤,而被整個後宮所排斥,失去聖寵後更是度日如年。
  當年她興也是因為豫王妃,敗也是因為豫王妃。記得那也是一個快過年的日子,豫王妃循例回到皇宮小住幾日。皇上對她是千般照顧,萬般寵幸。未見豫王妃隻見,如容華自認為也輸她不遠,可惜待見到豫王妃,則知道自己與她如一支蠟燭與一輪皓月之比。豫王妃見到她,麵露不愉,似乎實在嫌棄這樣一個低賤的人如何能與她貌似。她側頭對龍軒帝不知說了些什麽,隻是從此龍軒帝便不再召幸如容華,直至雨露均沾製度的形成。
  又到了快過年的日子,皇上再次為了豫王妃撇下了所有人,如容華的心充滿了恐懼,她害怕,害怕再次被遺棄。
  所以,她要親手保衛自己的權利,曾今軟弱的她,如今也學會了堅強。
  除夕這一日,宮裏到處都掛上了大紅喜慶的燈籠,宮女們一年裏也隻有幾日和正月初一才準盛裝打扮,所謂的盛裝打扮也就是脂粉塗得香濃些,平日則不許濃妝豔抹,最好素麵朝天。今日的宮女各各都花枝招展,隻盼望君王的一顧。
  午間,目前宮裏最高位的蘭賢妃在禦花園設宴,邀請所有的嬪妃共賞奇異花卉。園丁努力經年,耗費心血培養的冬日盛開的鮮花,今日便會端進禦花園共眾人欣賞。
  晚間,皇上會在庭軒殿設宴,宴請朝廷三品以上大員及其家眷,後宮眾妃也會列席。宴會上柳阿蠻還會獻上最新編排的歌舞,聽說今年皇上還特地邀請了京城最紅的歌伎來助興。宴後還有禦花園的遊園,各色燈謎高掛,猜中的都有獎,當晚猜燈謎最多的人還會受到皇帝的重賞。
  芙洛聽到弄影的描繪,對今晚的節目向往不已。
  午膳後,各宮嬪妃可在禦花園自有走動,欣賞那些珍稀的花卉。芙洛卻覺得困的慌,習慣了午睡,用完飯後更是發困,便尋了一處臨水的小閣,靠在臨水的長廊椅上休息,今日陽光明媚,而且也開春了,不覺多冷,可惜芙洛的身子畏寒,裹了一層又一層,看起來臃腫得像個饅頭。
  正要睡著,卻聽見“撲通”一聲,芙洛反射性的睜眼看,卻看見水中呼救的豫王妃和岸邊傻傻看著自己雙手的如容華。
  豫王妃的丫頭不知去了何處,這裏比較僻靜遮蔽,豫王妃的呼救聲雖驚動了眾人,但到大家循聲找來,隻怕衣服厚重,不懂遊水的她早就沉下去了。
  芙洛顧不得許多,迅速脫掉披風和鞋子,從椅子上跳到湖中。(你問她為什麽脫衣服和鞋子,她是去救人又不是去自殺。)
  冬天接天湖水可謂冰冷刺骨,一跳下來芙洛就有些後悔了,沒想到湖水如此冰涼,估計自己還沒救到人就先陣亡了。
  還好她離自己不遠,芙洛奮力的劃過去,從後麵托起隻露頭頂的豫王妃,費力的向岸邊劃去,幸好兩個小太監即時趕到跳入水中,將二人救起,否則以芙洛的力氣和身子骨絕對支撐不到岸邊。
  一出水麵,涼風襲麵,端的比水中還冷,芙洛隻覺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 曙光欲現
  待芙洛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弄影在床邊著急得不得了。
  “小主,你終於醒啦,嗚嗚嗚~~”小丫頭就徑自哭了起來。
  芙洛想讓她別哭,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疼得厲害,發不出聲來。略抬手臂隻覺全身都疼,抬起不到一個拳頭高,就氣力不支。
  “小主,你足足昏睡了兩天兩夜,嚇死弄影了。”小丫頭抹抹眼淚,繼續道:“這宮裏的人都好勢利,所有的太醫都趕去了賢妃娘娘的雲祥宮看望豫王妃,小主救了她,卻每一個人來關心,還算豫王爺有點良心,遣了院士大人來看你。皇上每天都守在雲祥宮呢,今天要不是上朝,肯定也不會離開半步呢,皇上也太狠心了,居然都不來看小主你。”
  芙洛直愣愣的看著床頂,告訴自己他來不來自己才不在乎呢。
  過了十幾日,芙洛的身子總算好了些,隻是臉色還顯得蒼白,身子也容易乏。
  弄影在為芙洛梳頭,嘴裏卻嚷著,“皇上也太狠心了,小主的病還沒大好,就讓小主侍寢,他也太~~”
  “弄影,他是皇上。”芙洛提醒著弄影注意說話,這樣對皇上不敬的語氣可是有殺頭之禍的。
  “可是小主,明明已經稟明敬侍房了,可是為什麽還要安排你侍寢啊?”
  “可能是那些太監太忙了,一時忘了。”
  自從病後,芙洛總不想見龍軒帝,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對他的冷漠太傷心了,她告訴自己如今麵色蒼白,四肢無力,這樣見龍軒帝,隻會給他不好的印象,今後想得到他的寵愛可就不容易了。
  芙洛著了一襲水紅色胭脂紗長裙,領口是略微反覆的白色荷花立領,將她的臉色稱得紅潤了不少。外麵罩了襲金地狐狸毛滾邊的皮裘,這是新年做的,總算是有了件稍微華貴點兒的衣服了。
  看到銅鏡中模糊的容顏,芙洛思念起自己的水晶鏡來,也不知它到了何處。
  “小主,無論穿什麽都好看。”
  芙洛微微一笑,想不到一場病下來,到讓自己更添幾分柔弱之感,大有西子的遺風,相較於平日的魅惑明柔,這樣弱不禁風的感覺也不壞。
  行走處更是弱春風扶柳,搖曳蹁躚,好不誘人。
  芙洛感覺今夜的龍軒帝眼神仿佛特別柔和,柔和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豫王妃早已出宮,沒想到後遺症居然留到了今日,到現在君王還沒有醒呢,芙洛除了在豫王妃的麵前見過如此柔和的龍軒帝外,別的地方可想都不曾想過。
  他雖不言語,卻殷勤的為芙洛夾著菜,好幾次芙洛夠不著自己想吃的東西,他還專門為芙洛夾到碗中。
  芙洛的心裏卻在暗自嘀咕,“假惺惺。”
  飯後,他從背後圈住芙洛,一隻手握著她的雙手焐在懷裏,另一隻手拿著周折看。芙洛不安的扭動,隻覺得他以前的冷漠讓人心寒,一刻也不想在他的懷裏呆,隻是他的手,他的懷真的好溫暖。
  “別動。”龍軒帝低沉的說。
  芙洛大概也感覺到了他的灼熱,紅著臉不敢動,也不知道為什麽,特別不想和他親近,不想和他做愛做的事,就想再不見到這個人。
  是夜,芙洛假寐,良久後,從背後擁著她的龍軒帝突然將她扳過來,麵對麵。
  “你不高興?”龍軒帝的語氣有一絲抱怨。
  芙洛不語。
  “告訴朕,為什麽不高興。
  芙洛不語,兩人眼神對峙,最後芙洛認輸的敗下陣來,龍軒帝凍人的眼神可不是一兩日練出來的。
  “臣妾當然不高興了,人家落水,皇上都沒來看過臣妾。”
  “你很期盼朕去看你嗎?”龍軒帝的眼神閃爍著耀人的光彩。
  “沒來看望臣妾也就算了,臣妾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豫王妃呢,皇上一點賞賜都沒有?”芙洛柔媚綿長的道,臉上盡是撒嬌的神情。
  “就為了這個?”龍軒帝的臉色忽然晦暗不明,可惜他身處背光的地方,芙洛看不真切他的臉色。
  “這宮裏的物件,你看上什麽就拿去吧。”他冷冷的說。
  芙洛故作興奮的打望一圈,盡是些瓶瓶罐罐,皇上賜的又不能換錢。
  “皇上不如賜臣妾一些金餜子吧。”芙洛的眼神因為想到金子而發出了比金子還閃亮的光芒。
  “你要金餜子做什麽?”龍軒帝比較好奇一個宮裏的女人又不用買東西要錢作什麽?他怎麽知道那些奴才都是些極為勢利的主,沒有錢,宮裏的女人也不好做啊。
  “嗯,臣妾可以拿來打賞下人啊。”芙洛想了想道,才不會告訴他是為了今後離宮做準備。
  “你倒是比朕還大方,金餜子打賞下人?明兒讓萬全給你袋金瓜子吧。”
  金瓜子?好像小了很多誒,別以為一袋是麻布口袋,不過是宮人常用隨身小香囊大小的一袋,不過也算聊勝於無啊。
  看在錢的份上,芙洛又原諒了龍軒帝許多。
  最後在胡思亂想中睡著,醒來時龍軒帝已經上早朝去了,他每次總是輕手輕腳的,從沒驚醒過芙洛。
  梳頭時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居然有粉色吻痕,一陣臉紅,而自己居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種的。
  回到瑞真宮不久,萬全就送了金瓜子來,想不到龍軒帝百忙之中還急著這個,隨之而來的還有名貴藥材,讓芙洛好好保重身子。
  接著豫王府的下人也送來了主子們的謝禮,對芙洛來說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如金瓜子來得好。
  看著空空如也的主殿,芙洛一陣心酸。那樣清雅秀麗的女子,以為與世無爭的女子,最終還是被這個後宮給害了,居然做出了殺人的舉措。
  芙洛害怕如果呆在宮裏,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她那樣的女子。
  很快的,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芙洛對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春天來臨的時候,宮裏傳來皇上要微服出巡了。芙洛高興得蹦了起來,總算盼來了這個日子。從龍軒帝登基以後來看,他每隔一年就要微服出巡一次,上一次還是芙洛穿來的那一年的事。
  這個月的侍寢可不能馬虎。

  第三十八章 很難伺候
  “這件太簡單了。”
  “這件太俗氣了。”
  “這件,反正就是不好。”
  芙洛心情鬱悶的看著弄影拿來的衣服。第一次這麽忐忑,不知道該穿什麽樣的衣服出現在他的麵前,要用怎麽的態度和表情呢?真是很心煩呢,人一旦有了欲求就不容易保持灑脫的心了。
  “小主,我覺得這幾件都很好看啊,小主無論穿什麽都好看。”
  芙洛拍拍弄影的粉靨,“這些個都穿過了,沒有新鮮感。”
  芙洛自身也是個愛新鮮的人,以己推人,當然覺得曆盡千花的龍軒帝早就審美疲勞需要新鮮感了。
  晚上要怎麽勾引龍軒帝呢,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自己了呢,芙洛羞紅著臉思念那種銷魂噬骨的感覺,想到這裏芙洛心想自己以後也會想念龍軒帝的技術吧,真是有一點舍不得呢,一個月才能吃一次,怨不得讓人相思欲狂呢。
  這一夜龍軒帝再次穩如泰山的看奏折,芙洛打著哈欠,強打氣精神,一定要等到龍軒帝上床,身為一個男人,就該履行男人的義務啊。
  終於,終於,他尊貴的雙腿邁向了床邊。
  身著粉色絲袍的芙洛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要說這龍軒帝還是有一點可取的,就是自己也會脫衣服和穿衣服,不像很多小說裏描繪的皇帝連這種基本的東西都不會。
  例如現在龍軒帝為了不打擾芙洛休息,就沒叫萬全進來伺候。
  “怎麽不睡?”龍軒帝酷酷的問,芙洛卻仿佛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他的視線隨著芙洛故意大幅度起伏的胸脯而灼熱。
  芙洛溫柔的脫著龍軒帝的衣服,手指若有似無的滑過他的胸膛,小腹,下到褻褲褲頭。龍軒帝的手一把抓住了芙洛不安分的手,朕自己來。
  待龍軒帝下到白玉雕琢,龍頭出水的帝華池中,芙洛也輕輕的走了進去。
  “臣妾伺候皇上沐浴。”
  她徐徐榻上帝華池的台階,玉脂般潤澤的腿在敞襟絲袍下時露時藏,芙洛看著龍軒帝的眸色轉深。嘴角噙起一絲魅笑,小樣兒,我就不行大灰狼該性了。
  踏上台階,麵對龍軒帝,芙洛白玉蓮花般的手指來到絲袍的帶結上,輕輕一啦,伴隨著龍軒帝倒吸的冷氣。
  芙洛什麽都沒有穿嗎?
  錯。
  裏麵還有自製的白緞比基尼,這裏沒有現代的泳衣的不料,白緞雖然不防水,可是形狀還是模擬得非常逼真的。
  穿上比基尼就是為了不滿足龍軒帝的視覺享受,其實這何嚐不是更華麗的享受呢。白皙的胸脯顫巍巍的藏在薄薄的白緞後,神秘的三角地帶被小褲描繪得非常精彩。
  芙洛優雅的走下台階,走近水裏,來到龍軒帝的身後,拿起軟刷為他輕輕的刷著臂膀,胸膛,大腿~~
  “夠了。”龍軒帝火大的奪過軟刷,一手攬住芙洛的腰肢,用牙齒咬開了係著比基尼上衣的帶子,果然是個中高手啊。
  芙洛輕歎滿足的享受著他甜蜜的折磨,乳尖傳來他懲罰性的刺痛。
  “皇上。”
  “軒奧。”龍軒帝糾正。
  他強有力的抱起芙洛走向床邊,“小妖精,這可是你自找的。”
  熱力的吻落遍了全身,他的呼吸越來越狂野,越來越急促,芙洛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灼熱,靠近自己的濕潤,以為他就要占領自己,結果~~
  結果龍軒帝悶哼一聲,硬是翻起身來,套上袍子走出門外,一夜未歸。
  次日才知道他那晚去了玉妃處。
  “難道是我帶了病毒?”芙洛鬱悶的猜想,不然他怎麽,在那種時候還能停下來,居然還敢找其他女人,真是士可殺不可辱,燃燒吧,我的整個宇宙。
  芙洛帶上自己驚心調製的檸檬香柚蜂蜜茶,來到接天湖畔的沂水閣,撫起柔媚低沉,纏綿蜜韻的《睡蓮》,就為了等待某龍的的大駕。
  弄影可是打聽得清清楚楚,皇上要來此附近的天欣殿接見外邦使者。
  果然,他來了,芙洛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居然那麽熟悉了他的腳步聲,大概是為了知己知彼做的功課吧。
  “臣妾給皇上請安。”
  “嗯,繼續彈啊。”
  芙洛乖乖的坐會琴前,龍軒帝斜靠在位上,閉著雙眼,眉頭緊皺,不時用手按頭側。
  芙洛花癡的看著龍軒帝,從沒看過如此疲憊的他,可是帥哥就是帥哥啊,連疲憊的時候都那麽吸引人,讓人憐啊,少了平日不可一世的霸氣,像個普通人一般也有疲倦的樣子。
  一曲過後,芙洛輕輕的走到他的背後,雙手摸上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按著,幸好曾今一時興趣更學中醫推拿的朋友學了幾手按摩技巧,在龍軒帝頭上的穴位處適力的按摩著。
  許久後,龍軒帝緩緩睜開勾人的鳳眼,“洛兒什麽時候學會這手技巧的?”
  芙洛錯愕於他的稱呼,什麽時候兩人如此親近了?
  “皇上喜歡嗎?”
  “唔。”芙洛大鬆一口氣,這個主子難伺候得很,很難表揚人的。
  芙洛獻寶似的端上特製檸檬香柚蜂蜜茶,龍軒帝飲了一口後,略皺眉頭,“朕喜歡喝苦茶。”
  不識貨,芙洛以為自己是心裏想的,結果卻是咕噥了出來。
  “你說什麽?”龍軒帝眯著眼睛,靠近芙洛的臉。
  “臣妾什麽都沒說?”
  “難道是朕耳鳴了?”龍軒帝的語氣很肯定的表示自己沒鳴,那麽肯定就是芙洛錯了。
  “臣妾說還是皇上的品味高。”
  “其實這茶也別有特色,隻是朕不愛喝甜的茶。”龍軒帝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
  芙洛再次來到他的背後,為他按壓穴位,讓他盡量放鬆。
  “皇上要出巡了嗎?”沒有回答。
  “出巡好啊,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自己統治的國土,才不會被蒙蔽,皇上英明啊。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臣妾自幼長在深宮,也渴望看看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呢?”還是沒回答。
  “皇上出行,難道不用找一個貼心人伺候嗎?如果皇上疲憊了,誰來為皇上解乏呢?”這樣暗示夠明顯了吧?還是沒有回答。
  結果芙洛嘰嘰咕咕一直說,什麽想看看外麵的風土人情啦,聽說某某族的爬格子習俗啦,又某某州的風箏節啦,又某某女子的歌舞啦,又岐山的雲海佛光啦,等等等等,直說得口幹舌燥,腿抽筋(站的),還是沒有反應。
  就在芙洛都以為龍軒帝是不是死去了,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洛兒想隨朕出巡?”
  芙洛的頭如倒栽蔥似的點,“好啦,別把脖子點斷了。”龍軒帝的聲音裏有一絲笑意。
  “皇上?”
  “朕決定在後宮進行才藝選拔,最後勝出的便可隨朕出宮,我炎夏皇朝人傑地靈,各處都是奇人異士,朕帶出去的人可不能給朕丟臉。”
  芙洛的心頓時一沉,這個龍軒帝可真損,是嫌棄自己無才無藝怕丟人嗎?
  不管如何,可不能認輸,實在不行也隻能盜用古今各大才子佳人的絕技了。

  第三十九章 惡意刁難
  皇上要通過比試才藝選擇此次陪同的宮妃,在後宮掀起了不小的波浪,不過由於靜妃和舞昭儀都有孕在身,蘭賢妃掌管後宮自然不便出行,所以這次的選擇都是在低等嬪妃中進行。不得不說這炎夏後宮真是凋零啊,稀稀拉拉就沒幾個妃嬪。
  不過唯一讓人側目的就是,此次主評的人是皇上和豫王妃。
  題目也是王妃所出,詠梅,體賦不現。
  各宮妃須在三炷香時間內寫完,交給內監謄寫,再呈遞到豫王妃麵前,以示公平。
  最先交的是胸有成竹的燕嬪,那一臉的誌在必得,看來是想再次得邀聖寵。
  芙洛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毛主席的那首《詠梅》意境最高。
  眾人沉默緊張的等待在內室評閱的皇上和豫王妃二人。賢妃、靜妃、舞昭儀等也在一旁等候,隻是表情略微輕鬆,可是心底隻怕也是巨浪翻滾。
  這次能隨主出宮的,便能長期承寵,萬一有了皇子,可要威脅很多人的地位啊。每日可在皇上枕邊嚼舌,指不定哪天就飛上了枝頭,成了鳳凰。多少人盼這個機會盼紅了眼,看靜妃和舞昭儀的眼睛,仿佛也在說自己怎麽就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呢?而皇上以前出巡從沒帶過嬪妃,這次又為何改變主意呢?
  內室中,龍軒帝和豫王妃的眼睛都定在了那首芙洛竊來的《詠梅》上。
  “蜜雪果然和朕的看法一致呢。”龍軒帝扯起一絲微笑。
  “這首詞,立意別致,氣勢豁達,真不知皇上宮中還藏著這樣氣度的女子呢。讓蜜雪也甘敗下風。”
  龍軒帝但笑不語。
  最後內侍間的太監用那尖聲細氣的嗓音當眾宣讀了那首《詠梅》,聽得芙洛一陣想殺人,真是侮辱啊。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下麵一片寂靜,靜妃默默的念著這首詞,一向光輝自信的眼睛也露出一絲欽佩。
  “這根本就聽不出是在詠梅。”一個高昂的女聲打破了這種靜謐。
  “雲想!”豫王妃出聲喝阻,這個表妹真是丟盡了豫王妃的臉。她轉過頭看了看龍軒帝,他滿臉的不在意,眼神卻藏不住恥笑。不過看自己的眼神卻從沒變過,總是那麽朦朧,朦朧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
  世人都說龍軒帝對自己癡心一片,後位空懸隻為了自己,可誰又知道~~歎息。
  瑞真宮。
  芙洛歡快的收拾著行囊,自由,終於能聞到自由的氣息了。
  旋過身去卻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睜大了眼睛。
  “碧梧。”
  “奴婢參見小主。”
  “碧梧,你怎麽在這裏?”
  “因小主要伴駕出宮,萬總管特地命奴婢來伺候小主。”
  芙洛是知道的,明處皇上也隻帶了萬公公和另一名侍衛,自己也隻能帶一名丫頭隨行,萬全派了碧梧來,那麽弄影就不能去了。
  側眼看了看弄影凝住笑容,慘淡的小臉。再看看碧梧,芙洛除了相信弄影,別的人是斷不敢相信的,況且此次還關係著逃亡大計。
  萬般無奈下芙洛隻好去見萬全。
  “萬公公,我能不能帶弄影隨身伺候啊,不用再讓碧梧來伺候了,這不合規矩。”
  “這是皇上的旨意,讓碧梧伺候娘娘。”
  芙洛愕然,皇上還管這個?
  “萬公公,請你幫我通傳一下,我想求見皇上。”
  “小主請稍等。”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皇上請小主進去。”
  芙洛又愕然,太,太容易了吧。來之前芙洛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那怕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是要見皇上的,沒想到龍軒帝這麽簡單就答應了見自己。
  這麽順利,真是不習慣啊。
  “臣妾參見皇上。”
  “什麽事?”
  “皇上臣妾習慣了弄影伺候,這次能不能帶弄影出去啊?”
  “這麽說碧梧不得你的心咯,這樣無用的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轉折,然後高聲道:“萬全,將碧梧就地杖畢。”
  那種冷裂的聲音嚇死了芙洛,“不是,皇上,不是,碧梧她很好。”
  “哦,那為什麽不讓碧梧伺候?”
  “臣妾隻是習慣了弄影。”
  “習慣也是可以改變的,如果不讓碧梧伺候,那你也別去了,留在宮裏讓弄影伺候吧。”龍軒帝冷冷的說,再次轉過頭安心看奏折。
  “皇上,皇上~~”芙洛拖長了尾音,開始撒嬌,如果這最後一招都沒用,就真的沒戲了。
  龍軒帝沒有反應。
  芙洛走上前去,拉起龍軒帝的袖角,“皇上,皇上~~”
  龍軒帝不耐煩的摔開她的手。
  芙洛雙眸含淚不滴,這樣的眼睛最讓人憐愛,破釜沉舟的抱住龍軒帝的右臂,“軒奧,軒奧~~”
  這一次他終於了有了反應,轉過頭看著芙洛,“真的想讓弄影伺候?”
  “嗯。”芙洛大力的點頭,生怕幅度太小,他看不見。
  “那,給朕唱首曲子吧,唱得好朕可以考慮一下。”
  芙洛的額頭有三更黑線出現,刁難,根本就是刁難。
  芙洛想了想,居然選擇了這首歌,她隻當自己最熟悉這首歌,最喜歡這首歌,曾經幻想著歌裏的背上,隻是忽略了自己此時為何突然想起這首歌。
  她看著龍軒帝北極海底,星光閃爍的眼睛,輕輕的吟唱:
  他不愛我
  牽手的時候太冷清
  擁抱的時候不夠靠近
  他不愛我
  說話的時候不認真
  沉默的時候又太用心
  我知道
  他不愛我
  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還有別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憶清除得不夠乾淨
  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電影
  盡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他不愛我
  反覆的吟唱著“他不愛我”,是對自己的說服嗎?
  龍軒帝深深的看進芙洛的眼睛,“自作聰明的女人。”
  芙洛不懂他的意思,是說自己太用心計了嗎?
  “這首歌好聽,可是朕不喜歡。”
  芙洛哀怨的看著這個難伺候的主,絞盡腦子繼續想,來點猛的,諂媚的總可以了吧。
  就算是輕輕的呼吸心還是感覺痛
  沒有你的日子裏我變得好脆弱
  輕輕一碰
  仿佛就要飛走
  口袋裏的雙手曾被你溫柔緊握
  布滿思念的空氣該怎麽去擺脫
  天灰的好寂寞
  快樂悲傷被你左右
  說一千遍我愛你都不夠
  就這樣不貪心我慢慢的走
  隻要有你陪著我
  再苦我能承受
  說一千遍我愛你也都還不夠
  有一天我總會看見幸福的彩虹
  相信你給的承諾
  我等候
  龍軒帝眼中的星光閃啊閃啊,發出妖異的紫色,忍不住含笑的嘴巴吐出的卻是讓芙洛憎恨的話,“還不夠。”
  芙洛大概懂得他的意思了,男人的虛榮心,總想讓女人匍匐在他的腳下,乞憐。
  流淚眼留住癡心伴侶
  我的話願君心記取
  既然君遭劫難難自救
  我願死生也伴隨
  若要死願雙雙死去
  說不盡是我情
  我隻盼能複歡聚
  謝我愛愛千丈
  若要死願雙雙死去
  用粵語唱出來,也不知道他聽得否,龍軒帝拉起芙洛的手,“記住你的歌。”
  他聽得懂?
  “讓碧梧和弄影都去吧。”
  “謝皇上。”芙洛正想告退,卻被他拉住,“這樣就想走嗎?”

  第四十章 樂極生悲
  可憐的龍,怎麽大大些都那麽恨你啊?是偶的錯嗎?不,是你太酷了,可是偶喜歡。
  弱弱的問,真沒一個喜歡偶家小龍龍的?→
  芙洛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被他壓倒在了龍座上。
  冰涼的唇輾轉吮吸著芙洛的粉唇,霸道的撬開芙洛的貝齒,舌尖在她的口腔裏肆意遊弋。手指不規矩的撫上那玉峰,隔著布料粗魯的蹂躪。另一隻卻深入褻褲低下,彈扯著珠核。芙洛可沒料到今晚的龍軒帝這麽火熱。
  真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齒咬開芙洛的衣襟,左手滑入那玉脂雕成的肌膚裏,握住那敏感的櫻紅。
  “皇上。”芙洛驚呼。
  “叫朕的名字,朕喜歡你叫朕的名字。”龍軒帝低沉粗啞的說,左右手都懲罰性的加力。
  “奧,奧,我不行了,不行了~~”芙洛暗自鄙視自己,沒有想到情欲來得如此強烈迅猛,大概是因為在昆諭殿,皇上辦公的地方,在龍座上,特別刺激吧。
  “這麽快~”龍軒帝調戲的笑容讓芙洛更是欲火焚身,不能自主的呻吟,綿密柔媚滴得出水來。
  龍軒帝抱起芙洛,大步的邁向內室,那是他平日休憩的地方。
  兩人滾入龍塌,龍軒帝放下床帷,“萬全,速召江太醫入內。”
  外麵有人低聲應諾。
  芙洛不知道他為什麽這當口召太醫,難道是為了要壯陽藥?芙洛疑惑可憐擔心的看著龍軒帝,而龍軒帝則麵色轉黑,“不要胡思亂想。”
  接下來的工作是,龍軒帝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兩條緞帶來,將芙洛的手臂殘忍的掰開,綁在兩邊的柱子上。
  芙洛的瞳孔急劇收縮,“你,你要做什麽?”難道,難道傳說中的SM就要出現啦?
  龍軒帝邪惡的笑著,俯身在芙洛敏感的身體上驚起一陣一陣的痙攣。他沿著芙洛的手臂內側輕輕的吻下,在腋窩處內側最最細膩的肌膚上,反覆吮吸齒咬,如今芙洛才知道這裏原來也是自己的敏感點。
  “如此敏感,真是個小妖精。”龍軒帝的右手從芙洛的花穴裏拿出,放到嘴邊,輕輕的舔拭,“如此的香甜。”
  芙洛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肯定這個記仇的男人在報仇。
  幸好這個時候萬全報,江太醫來了。
  芙洛一陣鬆氣,龍軒帝的眼神轉成嗜血的紅色,“讓他滾進來。”極其粗暴。
  龍軒帝解開芙洛左手的帶子,讓手腕露在圍簾外。
  床內,“江太醫,芙禾女的身子可大好了。”
  江太醫緊張的一邊擦汗,一邊把脈,一邊道,“小主的身子已大好,再調養些時日應無大礙。”而江太醫的內心卻翻滾得厲害,以前把脈,小主的病情凶猛,斷不可能複原,可為何如今卻恢複得很好?可惜他不敢說。
  “那,侍寢之事呢?”
  帳內的芙洛頓時羞紅了臉,怎麽能當著太醫這麽問。
  “小主身子已安,侍寢應無大礙。”
  “退下吧,萬全,賞。”
  江太醫迅速退下後,芙洛的左手再次被綁了起來。
  “你折磨了朕這麽久,是時候該償還了。”龍軒帝邪魅的道。
  芙洛總覺得他今天是邪氣俯身,狂魅得如此炫目,讓人不沉醉都難。
  “還要,還要~~“芙洛狂野的媚叫。
  “求求你,求求你~~”芙洛低聲的啜泣。
  “救命啊,救命啊~~”芙洛搖頭大叫。
  “軒奧,皇上,主子,神啊,饒了我吧。”芙洛精疲力竭前用盡力氣的吼出。
  三天,足足三天沒下過床,連飯都是弄影一口一口喂的。
  “小主,其實你不用這麽為弄影的,弄影不能伺候小主,還有碧梧姐姐呢,她什麽都比弄影做得好,小主何苦~~”說吧又啜泣起來,“皇上好狠心啦,居然如此折磨小主,全身都是淤紫。”
  芙洛怎麽好意思對碧梧解釋這些,不過這一次龍軒帝也太野蠻了,直讓芙洛腰酸背疼,腿抽筋,都以為子宮都要穿破了呢。
  “小主,這是皇上禦賜的雪玉芙蓉膏,讓奴婢為你抹上吧。”碧梧進來道。
  芙洛轉過身讓她在背後抹藥,冰冰涼的藥一到,疼痛減輕了不少,至於胸脯和私處的芙洛自然是堅持自己來,這藥果然神奇,不幾日淤紫就褪得很淡了。
  她,哪裏知道這是炎夏皇朝皇上的專用藥膏,千金難買,宮裏的存活也不過兩盒而已。
  這幾日過得平靜而幸福,因為憧憬著未來而幸福,哪裏想得到會天降災禍呢?
  “小主,冷宮那邊的吳公公求見。”
  芙洛一下想起了婉妃母女,因為落水很久都沒去看她們了,上次拜托他看顧兩母女,吳公公這麽晚來找自己,難道出了什麽事?
  芙洛趕緊起身,等不及吳公公進門參見了額。
  “公公出了什麽事嗎?”
  “回小主,婉妃和那個小女孩都不見了。”
  “你說什麽,你怎麽看守的?”芙洛焦急的大聲道。
  “是奴才疏忽了,小主,現在怎麽辦好啊,冷宮裏的人私自出去都是死罪啊。”
  芙洛深吸一口氣,“辛苦公公了,弄影,賞,公公先回去吧。”
  芙洛細細的思考了一下,難道,婉妃是去找莊瑜了嗎?還是莊瑜帶走了婉妃?
  芙洛留下弄影,獨自去找莊瑜。
  芙洛在樂師住的地方沒有找到莊瑜,便向紫竹林走去,他果然在那裏彈琴。
  芙洛焦急的跑過去,“你看到婉妃姐姐了嗎?”
  莊瑜緊張的站起來,比劃著表達,她不見了嗎?
  “守冷宮的公公說婉妃和思瑜都不見了,私自出冷宮可是死罪,我們去找找吧。”
  芙洛拖起呆滯的莊瑜就跑。
  剛剛走出紫竹林卻看見了龍軒帝和身邊的靜妃。
  他的表情如嚴冬陰霾的天,狂風暴雪呼呼而至,眼神足以將芙洛和莊瑜牽著的雙手凍成冰塊。
  芙洛趕緊鬆開拉住莊瑜的右手,心裏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陰謀,而自己卻關心則亂的陷入了這最幼稚的陷阱。
  “莊師傅,你怎麽~~,禾女妹妹,你們怎麽能~~”靜妃絕美的臉色充滿了驚訝,真不愧是拿奧斯卡影後獎的熱門人選啊。
  “臣妾參見皇上。”芙洛和莊瑜刷刷的跪下。
  “你們~~”龍軒帝的眼睛裏迅速聚集了強大的龍卷風。
  “皇上,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芙禾女你還不快向皇上解釋。”
  芙洛一陣自嘲,解釋什麽,解釋婉妃失蹤嗎,她現在肯定是在冷宮的,解釋婉妃和莊瑜的關係嗎?那不是把她二人向死裏推嗎?
  龍軒帝望向清俊溫文的莊瑜,眼前的男子雖然卑如樂師,卻自有一股傲氣和清卓。
  “將芙禾女帶回乾元殿審問,他,關入天牢等候發落。”龍軒帝看也不看芙洛,轉身就走。
  靜妃挺著微隆的肚子跟在後麵,心裏卻高興萬分,她怎麽可能讓芙洛伴駕出宮,如果她做的詩沒有那麽出眾,也許她還會考慮放過她,可是她這樣的妙人,怎麽能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安排在宮裏的眼線早就稟告了龍軒帝在昆諭殿寵幸芙洛的事。
  昆諭殿,皇上的禁區,連自己都沒能進去過呢。
  不過這次也是多虧了蘭賢妃的告密,如果不是她的眼線曾經看到過芙洛和莊瑜在紫竹林幽會,自己又怎麽能想到這一招呢?婉妃和那個樂師的事情,托爹爹一查就清楚了,芙禾女又怎麽鬥得過自己。

  第四十一章 惡虎食子
  乾元殿
  芙洛跪在龍軒帝的麵前,靜妃坐在一旁。
  “萬全,將今晚在場的人,朕再也不想看見。”龍軒帝遙遠而冷漠的聲音仿佛從外太空一般,讓人寒毛豎立。
  “是。”
  “靜妃,朕不希望今晚的醜事有任何人傳出去。”龍軒帝冷冷的看著淩雅風。
  “是。”看來靜妃不知是高估了芙洛,還是高估了她自己,龍軒帝明顯的想將這件事壓下去,後宮出了這種給皇帝戴綠帽子的事,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皇上可丟不起這個臉。
  “你有身孕就先回去吧。”
  “可是皇上~~”淩雅風話音未落,就被龍軒帝淩厲的眼神打斷,她悻悻然退去。
  “你沒有任何話想對朕說嗎?”
  “芙洛沒有。”芙洛抬起頭,望入他冰冷的眼底。
  “朕,知道。”
  芙洛驚訝。
  龍軒帝噙起一絲譏笑。淩雅風想將朕當刀子使,可還嫩了點。這麽晚巴巴的拖著朕夜遊,還走那麽遠,又恰巧的遇見這樁事,真是想讓人相信都難。
  不過那個莊瑜確實稱得上一表人才,也聽過他的琴藝,冠絕天下。靜妃的琴也是他教的呢?這一次她居然願意搭上自己師父的命來算計,果然是有前途的女人,有一點對自己的胃口呢。
  “跟朕來。”
  芙洛乖乖的跟在龍軒帝身後,不敢多言,當站到天牢門口的時候,更是惶惑。
  莊瑜被綁在木架上,還未行刑。
  “拿起刀。”龍軒帝示意芙洛拿起放在旁邊支架上的刀。
  芙洛不敢多語,這種與帝王顏麵有關的時刻可千萬別再出錯了,誰知道他是真信還是假信。
  “砍掉他的左手,朕就饒過你。”龍軒帝轉身冷冷的看著芙洛。
  饒過我,卻沒說饒過莊瑜,為什麽要讓自己去砍他的手呢?
  芙洛手中的刀,“當”的掉在了地上。
  “怎麽舍不得?”龍軒帝一手握住芙洛的下靨,用力,疼得芙洛眼淚都出來了。
  “臣妾和莊先生什麽都沒有,請皇上明鑒。”
  “哼。”龍軒帝放開手,“福安。”他示意身邊跟隨的太監。
  隻見那太監拿起刀就要揮向莊瑜的左手。
  “不要。”芙洛一下擋在了莊瑜的麵前,緩緩跪下,“皇上,臣妾和莊先生絕無苟且,先生琴藝冠絕天下,而且已經啞了,皇上再砍去他的手,先生今後怎麽~~”芙洛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龍軒帝一愣,想不到莊瑜居然啞了,據他了解這天下第一琴師年少時風流倜儻,如何會是啞巴,那隻會是在應禮部尚書之邀,成為淩雅風的師傅以後的事了,淩雅風,果然有趣。
  芙洛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淩雅風為了不讓莊瑜再傳授其他人技藝,便將他毒啞,如果不是有人搭救,隻怕雙手也不會得保。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朕越是不能放過他。”龍軒帝輕輕蹲下,雙手掐上芙洛的脖子,芙洛頓時感到窒息,頭暈,無法呼吸,以為自己就要這麽去了,他卻鬆開了手。
  朦朧中,芙洛仿佛看到了萬全進來,在龍軒帝耳邊嘀咕了什麽,以後的事就不記得了。
  醒來時,卻躺在乾元殿的龍床上,龍軒帝就坐在床邊。
  “莊先生他~~”芙洛頓時想起了龍軒帝的話,又咽回了關心的話。
  “你怎麽不問問婉妃?”龍軒帝噙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你把他們怎麽了?”
  “你說呢?朕該怎麽處置他們?”
  “皇上,婉妃姐姐對皇上絕沒有被判,她和莊先生是在入宮前就認識了。”芙洛急急的解釋。
  “你這麽說,朕該成全他們嗎?。”
  芙洛當然能理解像龍軒帝這種天之驕子的感覺,即使自己棄若弊履的東西,也決不能讓他人染指。
  芙洛不語。
  “李婉詩自願跟朕進宮,如今卻背著朕和舊情人糾纏,朕該放過他們嗎?”
  “他們才沒有,你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那麽肮髒。”芙洛叫道。
  “傻丫頭,你怎麽會知道他們背著朕在冷宮裏幽會呢?”
  “你,不會的,不會的。”芙洛不相信,那麽溫婉的婉妃會做出這等事,但就算這樣又如何,反正皇上也丟棄了婉妃,為何不能放他們幸福?
  龍軒帝仿佛看穿了芙洛的心思,“本來朕也可以放過他們的,可是你,你不該夜夜去紫竹林。”龍軒帝咬牙切齒的吐出冰冷的話語。
  芙洛一身寒戰,他什麽都知道。
  “他的琴聲打動了你嗎?”龍軒帝緊緊握住芙洛的手腕。
  “啊。”芙洛覺得一陣刺痛,“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你值得比這更痛的對待。”龍軒帝怒氣高漲。
  “思瑜呢,你把思瑜怎樣了?”芙洛突然想起那個本該是公主的公主。
  “你說呢?”
  “她可是你的女兒啊?”芙洛哭了起來。
  “朕,並不企盼她的降臨。思瑜,你說這樣的名字,還不夠朕對她怎樣嗎?”
  芙洛無語,害怕的看著龍軒帝,一陣後退。
  龍軒帝一把拉過芙洛,拇指輕輕擦幹芙洛的淚水,溫柔而致命的道:“如果你肯親自砍掉莊瑜的手,朕就不會把他們怎樣了。”
  “你,你,~~”芙洛許久不患的暈厥又襲來了。
  他,更本就是個惡魔,明明是他殘忍酷薄,卻硬要將錯誤推倒芙洛的身上,而芙洛明知他的心思,卻無法不敢到內疚。
  芙洛再次醒來後,龍軒帝已不見了人影,碧梧道:“皇上讓小主閉門思過。”
  芙洛一陣哀怨,心疼。
  沒想到自己還是那麽自私,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自己看來是無法出宮了,第二才想到那三條人命,都是因為自己而亡的。
  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想出宮,在才藝比試上賣弄能耐,靜妃就不會針對自己,那麽婉妃姐姐和思瑜也不會被連累。一想到思瑜,芙洛再次感到龍軒帝的殘忍冷酷,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自己又能期望什麽呢,自己的孩子,他不是也沒放過嗎?
  帝王,帝王,簡直比老虎還要殘忍。

  第四十二章 迷糊出宮  
  閉門思過的日子就如坐牢一般,隻不過是高級監獄而已。芙洛鬱悶得在牆角畫圈圈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不能出宮,死的心都有了。靜妃,靜妃,芙洛終於能理解為什麽後宮女子會用紮小人的巫術來對付自己的敵人了,真是恨得咬牙切齒,卻沒有絲毫辦法。
  臥床休息了好些日子都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能夠出宮,皇上也見不到,連隻活蚊子都飛不進來。
  最後,最後終於有事情幹了,芙洛覺得萬分高興,雖然這件事也讓她恨得牙癢癢,可是畢竟是有事做了啊。
  龍軒帝居然讓她抄寫《女誡》百遍,這篇女誡和長孫皇後寫的也差不離,難道她也曾穿越過?
  芙洛快樂的用鵝毛筆抄寫著《女誡》,想起碧梧和弄影第一次看著用鵝毛沾墨寫字的樣子真的很搞笑,弄影的嘴絕對塞得下兩隻雞蛋,碧梧半隻吧,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果然是訓練有素。
  其實不用鵝毛,用削尖的小木棍也可以,隻是芙洛總覺的不如鵝毛來得漂亮。芙洛心情愉悅的不停抄寫《女誡》,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空閑,否則想起自己未來的日子就會有自殺的想法。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吞金,上吊,割腕等等,可是一想到封纖尋就狠不下心來,真的好想好想回到現代,忘記這裏的一切。
  芙洛覺得今晚睡得特別舒服,身子一漾一漾的,枕頭也高低適中,結實有彈性,芙洛迷迷糊糊的捏了一把,迷迷糊糊的評論了一把,感覺不像平日的枕頭,手臂又不安分的摸來摸去,好長好長的枕頭啊,芙洛猛的坐起了身。
  大腿,一定是大腿,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大腿,因為,因為她不小心的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
  抬起頭,驚如眼簾的就是龍軒帝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和他顏色漸深的眸子。
  他斜靠在紫錦靠背上,一手握著書卷,而自己剛才絕對是枕在他的大腿上,低眼看著自己,還是穿著昨晚的睡袍啊,身子的自由震蕩讓芙洛意識到自己是在馬車上,是在出宮的馬車上嗎?
  “摸得還舒服嗎?”
  龍軒帝俯身,強烈的壓迫感讓芙洛再次仰躺了下去,“皇,皇上~~”
  餘下的尾音就被龍軒帝吃到了肚子裏。芙洛嗚嗚的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隻能任他上下其手,她真的很想提醒他這是在馬車上,一個類公共場所啊,雖然自己也很喜歡這個運動,可是也不要這麽開放啊。
  熱情,芙洛覺得今天龍軒帝真的很熱情。熱情的親吻,熱情的撫摸,熱情的進入。
  芙洛嗚咽著不敢出聲,生怕吵到趕馬車的人,窒息的承受著他的灼熱,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呻吟時,趕緊用手捂住嘴巴,淚汪汪的看著可惡的笑著的龍軒帝,他是故意的。
  “你,好緊。”他用低沉嘶啞的聲音在芙洛耳邊低喃,讓芙洛耳朵癢癢的,不能自己的收縮。
  不能放肆的呻吟,被壓抑的情欲反而更加高漲,花蕊更是反射性的吸緊,“原來,在馬車上這麽舒服。”
  你看看這是什麽人說的話芙洛心想,沒看到自己都要羞愧得鑽地了嗎,馬車強烈的震動,讓芙洛全身羞愧得泛紅,很快就在他齒咬住雪峰頂端的紅果時到了致命的天堂。
  許久許久才顫巍巍的將睡袍係上,而他自在的穿上衣服,看著渾身無力的芙洛發笑。
  他今天真的好愛笑哦,芙洛非常不習慣,總感覺冰涼涼的,不過還好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芙洛恢複了平靜。
  那放鬆而絕美的笑容讓芙洛的心跳漏了半拍。
  龍軒帝右手拿起書卷,左手卻再次不規矩的探入芙洛敞襟的睡袍,撫上那柔軟,芙洛倒吸冷氣,“皇,皇上~~”
  “軒奧。”他糾正。
  “你,你的手~~”
  “這樣很舒服,怎麽了?”他威脅的眼神,讓芙洛敢怒不敢言,暗罵自己膽小,隻能認人宰割。
  這時才有機會仔細大量這輛馬車。跟電視上演簡易型可不一樣,空間足夠寬敞,下麵鋪著錦墊,坐和睡都很舒服,三麵還有靠墊,左側放著一張特別的小幾,桌上的凹陷讓茶壺和杯子都不會滑落,右側放著一個矮櫃,裏麵放著書卷。
  難道這就是微服出巡?
  再看龍軒帝,穿的果然是便服,一襲白衫更襯出他的禍害。
  “我們這是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變州。”芙洛想去封纖尋所在的變州。
  “那就去變州吧。”他閑閑的拋一句。
  芙洛愕住,難道是自己說去什麽地方就什麽地方嗎?
  “那我們扮做什麽?”想起電視裏的私訪都要改變身份的啊,所以芙洛問道。
  龍軒帝挑挑眉,芙洛知道,這是他讓自己猜的意思。
  “走商?”
  龍軒帝嘉許的眼神讓芙洛一陣得意,看來電視誠不欺我。
  “那,我要叫你什麽呢?”
  繼續挑眉。過分,講句話會死啊,這個時候這麽節約口水,那個時候怎麽那麽舍得啊。
  “哥哥?”芙洛心虛的問。因為叫哥哥不會阻擋皇帝的桃花啊,沒見電視上演每一次私訪皇帝都能有一次傾心的豔遇嗎?
  橫眉冷對,胸部一緊。
  “老爺?”
  橫眉冷對,順帶意思是,“我很老嗎?”
  “少爺?”
  無語,加罵人白癡的眼神。
  “軒奧?”
  撫在胸上的手,溫柔的捏了下,表示嘉獎。他的唇再次俯身下來。
  唇舌相纏,芙洛再次背壓在了他身下,心裏隻含老天爺救命,可不能再來第二次了,真真是羞死人了。
  不過這次老天爺沒救她,是萬全就了他。
  不知是否出宮的關係,萬公公的聲音聽起來都像正常男人了。
  “爺,到了。”
  車內的龍軒帝停止了蹂躪的動作,眉頭緊皺。
  之後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套女裝出來。
  芙洛手忙腳亂的套上,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古裝真的很難穿啊。
  龍軒帝一陣火大的抓過芙洛,將衣服給她一件件的穿上。
  這種感覺,讓芙洛感到萬分害怕,想當年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溫柔也不到這種份上啊,芙洛一陣寒戰,覺得他還是恢複以前的他比較好。難道自己真的有被虐待狂?(看,不怨偶虐她吧,不虐她,她就不習慣,偶也沒辦法)。

  第四十三章 雲吞好吃
  芙洛磨蹭著不肯下馬車,真不敢麵對外麵趕馬車的萬全啊。
  “下來。”龍軒帝不耐煩的出聲。
  芙洛“噔”的不淑女的跳下了馬車,留下龍軒帝、萬全、碧梧、弄影還有一個不知名帥哥的愕然中。
  那個帥哥滿臉冷酷,一襲黑衣,怎一個酷字了得?
  他的冷和龍軒帝不同,他的冷是一種讓人從外而內的凍,龍軒帝的冷則是讓人從心裏開始凍,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黑衣的帥。
  “夫人。”弄影在芙洛耳邊輕叫,還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芙洛醒過來,順著弄影的眼神看到了龍軒帝陰沉的雙眼,很舒服,這才正常嘛。芙洛沒事人一般的,繼續欣賞帥哥。
  那黑衣男子卻很不屑的撇過了頭,走開去。
  芙洛被龍軒帝大力的拉到了一張油光光的小木桌邊坐下。
  這才打量起所在的小木棚,日近中午,難道就要在這裏吃午飯嗎?看看龍軒帝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他要在這種看起來衛生條件極度惡劣的地方吃飯?
  雲吞上來的時候,龍軒帝埋頭就幹了起來,而且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芙洛真是驚呆了,一旁端上雲吞的丫頭,一會兒看看龍軒帝,一會兒看看黑衣,一臉緋紅。
  “再來一碗。”龍軒帝轉頭對那小丫頭道。
  芙洛驚恐,龍軒帝吃飯的速度什麽時候這麽快了?
  又聽一旁弄影低低的說:“夫人,弄影也還想吃一碗。”看看碧梧一臉肯定的樣子,估計兩人都要。
  萬全和黑衣又要了幾碗,而芙洛眼前的還沒有動過。
  怕甚麽,皇帝敢吃,我一個大過甲肝、乙肝、流感疫苗的現代人還不敢吃?
  芙洛舀起一勺送到嘴裏,哇,真是香濃勁道,吃起來好有嚼頭,這樣的雲吞,宮裏也能做,但是就是沒有這裏的野味,怨不得大家都愛吃。
  木棚雖小卻座無虛席,甚至還有趕路之人捧著一碗蹲在路邊就吃上了。
  芙洛深呼吸了一口空氣,空氣果然是宮外的香。
  龍軒帝很滿意芙洛的表情,“我一直想念這裏的味道。”他帶著淡淡的笑容說。
  “幾年沒見,麗丫都長這麽大了啊。”龍軒帝對著那個端雲吞上來的丫頭道,隻見那丫頭頓時手足無措,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水汪汪的純情。
  芙洛心裏暗罵禍害,“相公,我還要一碗。”芙洛對著龍軒帝柔媚的道。
  龍軒帝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芙洛一眼,轉頭對麗丫道:“再來一碗。”小丫頭臉色蒼白的跑下去。
  芙洛心底暗自對小丫頭說,快感謝我吧,將你個小白兔拯救出大灰狼的爪底。
  雲吞上來時,龍軒帝卻扣住了碗,“再叫一次。”他低低的說,麵帶微笑。
  芙洛頓時也羞紅了臉,“我吃飽了。”提起裙子就想跑,卻被龍軒帝抓住,他倒也沒難為芙洛。所以芙洛又暢快的吃了一碗,好飽哦。
  不過龍軒帝會就這樣放過她嗎?
  答案是顯然的。
  一個下午,路上的行人就看見一輛大馬車顫抖得厲害,趕車的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耳朵還堵上了紙條。
  車裏的芙洛不停的喝水,嗓子都說啞了。
  一個下午都被該死的龍軒帝壓在身下,不停的呼喚“相公。”
  芙洛目前正處在相公過敏期。
  而某隻吃飽了的豬,安然的斜躺,邪笑,看斜書,最好看成斜眼睛。
  芙洛憤憤的詛咒,哦,老娘的腰都要斷了。
  出了宮就感覺到了龍軒帝的不一樣,仿佛釋放了許多,再也沒有帝王的壓抑,雖然氣勢不變。
  芙洛閉著眼睛假寐,生怕不小心又招來狼,決心今後少說話多吃飯。
  不知道弄影收拾行禮的時候,有沒有把自己的那袋金瓜子帶上啊,皇宮裏的器件都是記錄在冊,有印記的,不能隨便買賣。可憐混了一趟皇宮什麽也沒撈著,芙洛直覺的認為龍軒帝吝嗇,對嬪妃的賞賜之少,前所未有。連宮裏最受寵的妃嬪,龍軒帝對其也沒什麽賞賜。
  在宮裏的偷的東西,都仍在了水裏,用著不安心啦。
  想到這裏又偷偷瞄了龍軒帝一眼,他隨身佩戴的那個龍形玉真的很好看啊。質地晶瑩潤滑,摸起來冬暖夏涼,以龍為形,首尾相接,中間大大的鏤空,仿佛缺了點兒什麽,不過特有殘缺的美感,芙洛的病又犯了。
  此時的龍軒帝閉著眼,斜躺,氣息規律低沉,芙洛感覺他睡著了,心想,我就說鐵打的身子也不能這麽能“幹”啊?
  “軒奧。”芙洛輕聲的叫著,沒反應,很好。
  第一次這麽親近,這麽肆無忌憚的打量龍軒帝,他的鼻子真挺啊,湊近看,沒有黑頭,果然是天生麗質。嘴唇的形狀真性感啦,唇色淡淡,笑起來的時候如花破寒冰,春拂碧水。他的臉形真的好雕刻哦,龍軒帝的睫毛抖了抖,芙洛頓時醒悟自己的花癡。
  撇見小幾上的文房四寶,頓時惡從膽邊生,拿起毛筆,正要向那張平日不可一世的臉上畫去,可就在要觸下的時候頓住了,自己這是怎麽了,以為這是在現代嗎?以為這是自己可以隨便嬉笑的良人嗎?
  芙洛的臉色頓時蒼白,後退,甩甩頭,他是皇帝,他是皇帝,芙洛在自己的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
  掀開車簾,外麵是一望無際的田地,點綴著稀稀拉拉的土牆屋,地裏可見辛勤播種的農夫,如果要問芙洛從古至今什麽變化最不大,恐怕就是那種農耕生活了,一樣的田地,一樣彎著腰勞作的農夫,一樣辛苦的生活。
  感歎的芙洛忽略背後複雜失望的目光。
  馬車轉過丘地,突如其來的湖就那麽觸目驚心的映入了芙洛的眼裏,傍晚的薄霧籠在湖麵,宛如薄紗遮麵的絕代佳人,這樣淡薄的湖在皇宮是看不到的,這麽透澈的湖在現代也是看不到的。芙洛心裏隻盼馬車走慢些,隻盼這湖永不到盡頭。
  “停車。”背後傳來悶悶的聲音。
  芙洛驚喜的轉過頭,卻見龍軒帝神色陰霾,眼神複雜難懂。
  他昂然的下車,走到土堆後不見人影,芙洛暗自撇嘴,就說龍軒帝沒這麽好,原來是他自己要出恭,不過芙洛還是很感謝他的膀胱,這麽配合自己的想法。
  不待萬全來扶她下車,芙洛再次很不淑女的跳下了車,奔向了觸手可及的湖泊。
  用涼水潑上臉頰,水珠鑽進唇裏,甘甜。
  迫不及待的脫下鞋子,踏入水中,沒有辦法,看到這麽美的湖就想虐待的多踩幾下。“弄影,碧梧快來啊,這水好舒服啊。”芙洛歡快的向岸邊的兩人招手。
  “夫人。”是重聲,是不讚同的重聲,看來弄影和碧梧都很不能接受她隨便脫鞋下水的習慣。
  芙洛看著弄影,計上眉頭。
  突然大力的一拉岸邊的弄影,“撲通”弄影很狼狽的跌進了水裏,渾身濕透的站起來,正想問個為什麽,就聽見自己的主子說。
  “弄影對不起啊,我的手滑了,呀,渾身都濕透了,趕緊去車裏換衣服。”說罷又轉向不知何時出現的龍軒帝。“爺,你看弄影的衣服都濕了,不如在這裏給她烤幹了再走吧。”芙洛努力作出哀求的表情。
  芙洛的心地暗自給弄影道歉,沒辦法誰讓她想在水裏多玩一會兒呢。
  “出來,穿上鞋。”龍軒帝冰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第四十四章 湖邊烤魚
  芙洛認命的走上岸,碧梧趕緊上前給她穿鞋。
  龍軒帝惡狠狠的瞪著芙洛,芙洛乖乖的讓碧梧穿上鞋,走向馬車。
  “萬全在這裏點火給弄影烤衣服吧。”
  芙洛落到穀底的心陡然上揚,真怕自己得心髒病。
  “不如咱們來烤魚吃吧。”芙洛覺得這堆火拿來烤衣服,真是沒有用到點子上。早就想想試試穿越大俠的烤魚生活。
  龍軒帝對著黑衣點點頭,就見黑衣很酷的走到湖裏,從腰裏抽出軟劍,刷刷幾下就串了十幾條魚兒。原來,黑衣還是個這麽高的高手啊,芙洛一臉崇拜。
  人又酷又帥,武功又高,這不是居家、旅遊的最好伴侶嗎?
  萬全從車裏拿出一袋子東西,芙洛湊近一看才知道居然是調味品,果然是有經驗的人,早預料到要吃路邊餐。
  不過最讓芙洛驚訝的還是龍軒帝居然會烤魚誒,動作還挺熟練。
  芙洛和弄影碧梧三人坐在一旁休息,“碧梧,那個穿黑衣服的人叫什麽名字啊?”
  這種問題肯定是不能問弄影這個菜鳥的,“奴婢也不知道。”
  “弄影?”芙洛抱著一絲希望的問。
  “奴婢也不知道。”
  “弄影,你去問問。”芙洛說。
  卻見弄影羞紅了臉頰,“夫人就會欺負弄影。”弄影在一邊跺腳。
  芙洛自己是不敢上前問的,好歹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當著龍軒帝的麵可沒這個膽子,真不知道有些穿越女主的膽子怎麽那麽大,就不能借點兒膽子給自己?
  芙洛又回味了一下黑衣的身手,這才想起大事來。
  “弄影,你有沒有把我放在櫃子裏的包袱帶來啊?就是那個黑色的包袱。”芙洛急急的問,那裏可由自己每個月省吃儉用存下來的月例和那包金瓜子啊。
  弄影搖搖頭。碧梧搖搖頭。
  “那你們都帶了什麽?”芙洛一陣火大,那麽明顯的東西都沒帶。
  “我們什麽都沒帶。”
  芙洛愕然,什麽都不帶那自己穿什麽,用什麽?
  還是碧梧機靈的答道:“昨晚萬公公突然出現,讓奴婢們收拾自己的東西跟他走。奴婢也是今天吃雲吞時才看到夫人在爺乘的馬車裏。”
  弄影在一邊猛點頭。
  芙洛拍著自己疼痛的頭,沒有錢寸步難行,難道真要像其他女主去一趟青樓行?
  “夫人你怎麽了?”碧梧關心的問猛拍頭的芙洛。
  “沒什麽。”芙洛有氣無力的說。
  不過隨風傳來的烤魚香,讓她的心情又恢複了些。
  萬全拿著自己和黑衣烤的魚走過來,分給主仆三人。至於龍軒帝烤的魚自然沒人敢打他的主義。
  芙洛將萬全和黑衣烤的都試了下,心底暗自給黑衣加分,能做飯的男人,還做得這麽好吃的男人,加六十分。
  芙洛很享受的吃著烤魚,完了還舔舔自己的五根手指,不過隱。
  這時隻有龍軒帝手上還有魚了,芙洛猛盯著這個吃像優雅的男人。真是過分,吃個烤魚怎麽那麽慢,今兒吃雲吞的時候怎麽那麽快,肯定是考的魚太難吃了,又放不下麵子不吃,活該。
  接下來龍軒帝示意芙洛坐到他的身邊,然後道:“嗯,我吃飽了。”將剩下的烤魚順手塞進了芙洛的手裏,“吃完,不準浪費。”
  芙洛愕然,真是太過分了,自己不吃的,就給別人,果然是皇帝病。
  芙洛憤恨的看著他的腳,不敢用這種眼神看臉,然後乖乖的撕下一片魚肉,認命的放在嘴裏,屏住呼吸,不呼吸就感覺不到多難吃。
  可是那入口的感覺,鮮滑柔嫩,居然有自己最喜歡的四川的麻辣味加烤肉的孜然味兒,太好吃了。吧唧吧唧不幾下就吃光了,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
  抬頭看見龍軒帝含笑的眼,芙洛一陣臉紅,也不知道是臉紅自己的吃相,還是臉紅他的眼神。
  “走吧。”
  龍軒帝帶頭走向馬車,芙洛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湖裏的魚,真的很好吃啊。
  深夜,龍軒帝一行才抵達了一個叫雲領的小鎮。
  萬全叩響一家叫悅來的客棧,睡眼惺忪的小二不耐煩的道:“來了來了。”
  可是眼睛在看到來的三男三女時,頓時如冷水淋麵,精神大漲,什麽風將這神仙般的人物吹到了這小鎮上。
  當頭一中年人,麵白如玉,雖然風塵仆仆但看起來依然精神爽朗,一雙眼睛精明矍鑠,看打扮,像個管家。
  可真真是這第二對人才讓小二睜大了眼睛。
  為什麽說第二對人呢?
  隻因那隨之進來的白衫男子懷裏抱著一名夜風中裙裾飄飄的女子,真是前所未有的好看,以小二看比那戲裏的神仙還好看半分,那雙眼睛真如夜空耀星,但裏麵的寒冰卻讓人不敢直視。他氣宇軒昂,龍驤虎步,一踏入這小點,便讓小二自覺矮了人十分。
  他懷裏的女子看不見臉,可從那打扮身軀,肯定也是一個絕色美人。
  後麵跟進的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嬌美清秀,有這樣的仆人,想必主人必然不差。
  最後進來的黑衣男子讓小二嚇得退了一步,好看是好看,可是一臉的簌殺氣息讓人恐懼。
  “三間上房。”萬全道。
  “是是,幾位跟我來。”小二趔趄的跑上樓。
  開了房間,萬全對小二道:“你先下去吧。”
  小二唯唯諾諾的下去燒水伺候客人。
  碧梧和弄影將手裏抱著的緞單和錦被鋪在床上,龍軒帝輕輕的將芙洛放下,三人悄悄退下。
  萬全以前也跟龍軒帝出巡過,不過可沒這麽麻煩,三個男人,風餐露宿,皇上也不曾有絲毫介意和不舒服,但是這次帶上女眷就麻煩了,住店也這麽講究,一路上停停走走,行程慢了許多。
  不過素來了解龍軒帝脾氣的萬全,也沒料到他會由著芙小主任性的在湖邊玩,耽誤行程,今夜本該趕到下一個鎮的。平素龍軒帝安排了的事情,可是不容有絲毫打亂的。
  小二端上熱水,敲開龍軒帝的門,也不敢多看,本想放下水盆就退下,結果轉身時看到大變樣的床,先是驚愕。
  再看到床上躺著的天仙似的美人,步子更是邁不動了。
  卻見那白衫男子一下擋在了麵前,麵色冰冽,小二頓時寒從心生,見鬼似的跑出去,出了門兒還打哆嗦,你莫說,那爺眼裏的煞氣甚是下人,可從沒見過這種一個眼神就讓人心驚膽戰的主兒,模樣兒還這般俊俏,那床上的美人更是見也沒見過的美,真像是深夜遇到了鬼仙似的。

  第四十五章 “嘔”然心驚
  次日清晨芙洛醒來的時候早不見了龍軒帝,碧梧和弄影伺候她洗漱。
  芙洛轉頭看到自己睡的床,和這間簡樸的房間一點兒也不搭調。緞單錦褥,比之宮裏的用度也絲毫不差。
  “夫人,這都是從家裏帶出來的,爺怕夫人不習慣外麵的粗陋。”碧梧機敏的解釋著芙洛心底的疑惑。
  不過這確實讓芙洛鬆了一口氣,真有點不習慣睡外麵這些不知道誰睡過的床單被褥。
  “爺,可真心疼咱們夫人。”弄影嬌俏的說。
  芙洛撇過頭,正是這種所謂的“心疼”,也有人所謂的溫柔,讓後宮的女人欲死欲生,喜歡的時候,珍若珠寶,不喜歡的時候棄若敝履,但從來都不是必需品。
  芙洛一陣心煩。
  碧梧和弄影見她神色不好,也不敢再說什麽。
  芙洛下樓就看到龍軒帝三人坐在考窗的桌子上,小兒端上了熱騰騰的包子稀飯。可就在她走下樓的一瞬間,本來蠅蠅嗡嗡的飯堂頓時安靜無聲。
  在座的客人都眼愣愣的看著走下來的芙洛,時間仿佛瞬時定格。
  龍軒帝冰冷的眼神瞬時掃向主仆三人,弄影嚇得打顫。
  芙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容貌問題,大概在宮裏見慣了美人,也不覺得自己有多特殊,可是到了這小鎮就不同了,芙洛不習慣眾人的矚目而臉紅。
  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龍軒帝跟前坐下。
  飯堂裏又恢複了低低的竊竊私語聲,眾人一會兒瞟瞟窗邊坐得六人,一會兒埋頭討論,好不愜意。
  龍軒帝側頭對著碧梧低語了一句,小丫頭就疾步走出了客棧。碧梧等三人坐在隔鄰一桌,不敢與龍軒帝同桌。
  待萬全咬開一口熱騰騰包子的時候,芙洛一下捂住了嘴巴,開始幹嘔。
  那種青蔥的味道,那種讓人聯想到冷宮裏餿包潲水的味道,令芙洛不由自主的惡心。
  龍軒帝的手撫上芙洛的背輕拍,眼睛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頓時明亮如陽光。
  弄影還沒來得及近身,就見龍軒帝將芙洛抱起,大步邁上了樓。
  “萬全,去請大夫。”
  直到包子味兒散去,芙洛才緩過勁來。“我沒事,不用請大夫。”芙洛對著龍軒帝道。
  卻見他微笑不語,隻手握著芙洛的玉手,心情看來仿佛很愉悅。
  大夫診完脈後,隨龍軒帝出到門外。不知龍軒帝低問了句什麽話,隻聽大夫答道:“夫人可能是對什麽氣味過敏,並不是喜脈。”
  喜脈?芙洛一驚,捂住胸口,幸好不是喜脈,自己怎麽那麽糊塗,如此頻繁的侍寢,萬一~~真是不敢想。
  龍軒帝進來,就見芙洛難過的捂住胸口,臉色蒼白。
  他輕輕的將芙洛摟進懷裏,輕吻她的鬢發,“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芙洛猛然抬頭,看到一臉微笑的龍軒帝,看不見他眼裏的失落。他這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嗎,這可是天要下紅雨了。
  碧梧回來後,手裏多了一樣東西,麵紗。
  這一次二人伺候芙洛戴上了麵上,才敢下樓,繼續趕路。
  一行人繼續南行,這一路都是崎嶇山路,顛簸得厲害,讓芙洛的骨頭都要被抖散了,據說是隔日便可到途徑的第一個城市,艾州州府,恒青城。
  傍晚十分,馬車停在了一處山穀裏。芙洛見著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景色普通,也不知為何停住。
  卻見龍軒帝先身下馬,並將她抱下,估計是對她的跳躍式下車方式有所不滿,她總是迫不及待的跳車,不等萬全搬來凳子擱腳。
  這也怪不得芙洛,那車顛來顛去,能夠下車休息真是迫不及待,求之不得。
  龍軒帝牽起芙洛的手,盤著羊腸小道上走。“我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啊?”
  不見回話,也不敢多問,隻好認命的爬山。
  不多時,隻見龍軒帝分開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一池白煙籠罩的溫泉便赫赫然呈現在了眼前。
  芙洛興奮的跑上前去,天啦,真是太棒了,一路風塵仆仆都沒好好洗過澡。
  正要回頭吩咐兩個丫頭那些洗漱品來,卻見二人早就準備好了。
  龍軒帝和芙洛二人行至池邊,餘下四人都在叢林外等候。
  此處溫泉叢林掩映,如果沒有人帶路,真是不容易發現,四周遮蔽極好,也不怕人窺見,真是沐浴的絕佳之處。
  隻見龍軒帝自顧的解開衣衫,下水。芙洛望著他倒三角肌的背影吸氣,想不到他的身材鍛煉得如此好,平日可沒機會仔細觀看。
  “我們急著趕路。”龍軒帝酷酷的說。言下之意就是,你怎麽還不下水啊,不下水我們可不能等你,你愛洗不洗。這是芙洛自己翻譯的。
  芙洛一跺腳,鴛鴦浴就鴛鴦浴,這不洗澡實在是受不了的。
  這穿衣服不會,脫衣服還是會的。
  不敢看龍軒帝的眼神,隻能快速的將自己埋入水裏,水溫適中,沒有太難聞的硫磺味兒,果然不愧為連皇帝都要選擇的絕佳天然浴池。
  今後自己如果有性逃脫,也來這裏搞一個旅遊開發,噱頭自然是龍軒帝沐浴過的“龍泉”咯。想到發財就想笑,可是轉眼又想到自己可謂身無分文,一定要在龍軒帝身邊攢夠了銀子才能行動。
  正想得入神,卻覺腳下一沉,有人在拉自己的腳,正要高呼水鬼啊,卻被整個拉入了水底,龍軒帝的唇附了上來,芙洛貪婪的呼吸著裏麵的空氣,他仿佛愛上了這種行為,不停的換氣親吻,就是不讓芙洛浮出水麵。
  最終浮出水麵的芙洛大口大口的呼吸,能夠自己呼吸的感覺真好啊。眼睛也不由怨恨的看向龍軒帝,他則是一副這是你應得的欠揍表情。芙洛也是敢怒不敢言。
  “給我擦背。”他將軟刷丟給芙洛。
  芙洛心底暗罵,手卻乖乖的聽話給他擦澡,真是恨不得擦掉一層皮給他,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自己真的很膽小怕死啊。
  “下麵。”
  “啥?”芙洛一陣臉紅,“我讓碧梧來給你擦好不好?”
  結果是懲罰性的反複溺死行為再次發生。
  最後芙洛隻能認命的伺候起他大爺洗澡,小心翼翼的不敢碰觸他的敏感,就怕擦槍走火,苦的是自己。以前在宮裏,每個月侍寢一次,隻覺這種事讓人回味無窮,可是到了今天,確實累死人不償命的,芙洛覺得平心而論,自己一個人是伺候不了龍軒帝的龍虎精神的。
  擦完澡後,隻見龍軒帝順手接過刷子,給芙洛刷了起來。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爺~~”後來的話在龍軒帝威脅的目光中自動吞回,你願意伺候,難道我還怕被伺候不成?
  可是他跟她不一樣,任何敏感的地方都不放過,反複挑逗,直到芙洛覺得自己已經泛濫成災,他卻頓然收手。
  轉而解開了芙洛的發髻,溫柔的,絕對稱得上溫柔的,為她輕輕梳洗,抹上宮裏特製的發膏,發油,手指若有似無的碰觸她的耳根,耳垂~~,真是要命啊。
  他,是在為自己洗頭嗎?
  一切一切結束後,他在芙洛的耳邊輕輕道:“我還是比較喜歡在馬車上,一顛一顛的比較省力。”
  芙洛的血頓時用上頭頂,感覺就要爆炸了。
  氣憤的將他推倒在水中的大石上。
  氣憤的坐上他的灼熱。
  氣憤的看著他蹦出星光的微笑。
  原來,原來,他果然是喜歡被奸的。
  芙洛猛然起身想逃,才不能讓這個bt如願以償。
  結果是,他從背後欺上自己,姿勢變成了弓背式。

  第四十六章 為了攢錢

  一場澡從日落洗到了月亮高掛,芙洛這才想起他說的什麽急著趕路,根本就是誘騙,這哪裏有急著趕路的意思。
  龍軒帝在馬車裏悠然的看書,芙洛則是在心裏謀殺了他千次,次次花樣百出,不帶重複的。
  眼睛又晃到了龍軒帝腰上係的那枚玉佩。那不是已經被自己那啥了嗎?怎麽又出現在他身上。當日不問而取後確實心懷不安,可久久不見問及,所以以為隻是尋常裝飾,不小心丟了他也不關心。
  今日再看到他戴上,芙洛有些心驚,手又癢癢了。
  一行人連夜趕路,第二日正午終於到了恒青城。
  城鄉差距在古代看來也是挺突出的。
  整個城市裏熙來攘往,瓊樓林裏,好不熱鬧。
  馬車行到城裏,繞過最繁華的街區,駛向一間偏僻的客棧,規模不小,但是和內城裏那間天下赫赫有名的“飛來居”可是不能比的。
  芙洛沒有想到龍軒帝居然沒有選擇那種五星級豪華酒店入住,反而是來到了一間中等的“悅來客棧”,看來他真的很喜歡悅來啊。
  中午小睡了一會兒,醒來隻見龍軒帝穿戴整齊的準備出門。脖子上的異物感讓芙洛低頭一看,不知何時那隻環龍玉佩居然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弄丟了。”他甩下一句話就走了。
  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芙洛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碧梧看到這塊玉佩,驚訝的表情著實讓芙洛差異。這丫頭,能讓她變臉色的東西可不多。
  “碧梧,你認識這個玉佩嗎?”
  “奴婢隻是見爺帶過,聽說是家傳至寶。”
  “夫人,這是爺送你的嗎?”弄影緊張的問。
  “那當然。”芙洛一個白眼過去,這個丫頭,難道以為自己是傻瓜嗎?前幾日到手時,要扔的時候猶豫不止,這塊玉摸起來真的好舒服哦,所以就暫時擱下了,沒想到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龍軒帝的身上,幸好沒扔,家傳至寶,名頭比較嚇人,此次他送給自己後,倒免了後患。
  見龍軒帝出去了,芙洛的心也靜不下來,摸摸懷裏僅存的五十兩銀子,看來也該排除安全隱患了。心底暗自慶幸自己的好習慣,隨時都裝點錢在身上,才沒真淪落到那啥的份上,不行,改日得好好訛一下龍軒帝,真是吝嗇鬼。
  “碧梧,你去找三件男裝來。”
  “夫人?”
  “這樣出門比較方便,好容易出來一次,總要見識一下啊,爺又沒說不能到處看看。”
  碧梧應聲而去。
  芙洛也不管她有沒有銀子,怎麽弄,反正電視裏把這些個侍女都演成了神人,什麽都能弄來。
  你還別說,碧梧的辦事效率就是高,不一會兒就拿回了三件男裝,外帶一把扇子,好同誌啊。
  “公子,我們這是要上哪兒啊?”弄影問道。
  “隨便看看。”
  芙洛帶著兩個侍童圍著恒青城幾乎轉了個遍,終於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一個不能太貴的地方。
  “餓了。”芙洛走得腰酸背疼,這踩道兒的活兒不好幹啊。
  “公子,那裏有一間飯館。”碧梧指指不遠處的一家小店。
  “嗯,那個,可是,我們有錢嗎?”
  弄影開心的笑了起來。“當然有,從家裏出來的時候,萬公,萬管家給了我和碧梧姐姐一人很多銀票呢。”
  “是嗎?”芙洛暗自想,怎麽兩個丫頭都有自己卻沒有呢。
  墊了墊肚子,主仆三人回到客棧,芙洛支開了碧梧。
  “弄影,萬管家給了你多少銀票啊?”
  弄影獻寶似的把一疊銀票拿了出來,都是些十兩二十兩的,不過加在一起也有一、二百兩,據說是有些農民一生的收入啊。
  “弄影,你這個人總是馬馬虎虎的,這麽多銀子掉了可不行,不如拿來我替你保管啊。”
  弄影連忙搖頭,“夫人,這些錢萬管家都是有數的,每日用度多少都要向他細細匯報,而且~~”她竊竊的看了一眼兩眼放光的芙洛。
  “而且什麽?”
  “聽萬管家說,爺吩咐不能給夫人身上帶錢。”弄影看到芙洛瞪圓了眼睛,又像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又道:“不過,夫人放心,弄影一直都在夫人身邊伺候,夫人要買什麽,自然是弄影付錢了,所以夫人身上不帶錢也沒關係。”
  芙洛翻了個白眼,沒關係,關係可大著呢。手指頭動動了,弄影驚嚇的將錢裝好,“夫人,你可別,別對弄影下手啊。丟了錢,管家會罵死我的。”
  芙洛再翻了個白眼,自己怎麽也不能犯這種自己人搞自己人的低級錯誤啊。
  這一夜龍軒帝未成歸來,芙洛也不多問。
  第二天帶著碧梧和弄影繼續散逛,弄影極度佩服芙洛逛街的能力強,一會兒看看綢緞莊一會兒看看首飾店,買起首飾來那種把錢當紙的用法讓人心驚膽跳,還好碧梧姐姐身上的錢帶得比較多,自己的都用光了。
  芙洛故意選了家當鋪旁邊的飯館坐下。指使碧梧去給自己買另一條街的糕點,她臨去還私地下細細囑咐弄影,切不可把主子跟丟了。
  小丫頭的道行挺深的,看來。
  不過弄影還是被芙洛一會兒指使去了隔壁的什麽店,買個什麽什麽,不過因為是在隔壁,她也沒覺得什麽,這麽大個人還能丟?
  所以芙洛在她轉過身的一瞬間,跑到了當鋪。
  “掌櫃的,當東西,死當,快。”
  芙洛心底暗罵奸商,隻見那掌櫃不急不許的慢悠悠一件一件首飾拿出細看。
  “快,給個數,算你便宜點兒。”
  那掌櫃這時爽快了,“五十兩。”
  芙洛心底抽筋,至少二百兩的首飾,轉個手就貶值這麽多,“一百兩,不當,拉倒。”誰讓自己急呢,一急就不好講價。
  “八十。”
  “成交。”芙洛咬咬牙。(真是個敗家女,不想你家龍龍身為皇帝都還那麽節約啊。)
  芙洛裝著銀票,快速竄回店裏,弄影已經在店裏急著打轉了,“公,公子。”眼淚汪汪的。
  “哦,我見無聊,又隨便轉了轉,難道這麽大個人還能走丟嗎?”芙洛安慰的拍了拍她。
  所當的東西隻是芙洛今天買的東西中的一小袋,初時也沒人發現少了什麽。
  直到主仆三人回到客棧,弄影才喃喃的問了句,“怎麽好像少了一袋首飾啊?”
  “可能是不小心丟了吧。”芙洛假裝不經意的回答。
  “可是,可是買的都是夫人喜歡得要命的東西啊?”弄影又開始著急。
  芙洛為了買下那些有的沒的,可是什麽話都說出來了。
  “哎呀,掉了也沒辦法啊,被那個小乞丐撿了去,就當做善事貝。”心底道,其實我就是那個乞丐,弄影大姐。
  一旁的碧梧也不搭話兒,眼睛撲閃撲閃的。

  第四十七章 聖主家訓
  夜晚,消失了一天一夜的龍軒帝總算回來了,衣服還換成了紫色,芙洛假裝倒水,湊近聞了聞,心想肯定是跑那個地方逍遙快活去了,不過沒有聞到意想中的胭脂味兒,有些差異的欣喜,不過她選擇不追究。即使是個小妾,被男人這麽光明正大的偷人,也是很不好受的啊。
  “喜歡你所聞道的嗎?”龍軒帝斜睨芙洛,看不出喜怒。
  芙洛臉紅後退,“那個,那個~~”
  “聽說今天買了很多喜歡得要命的東西呐。”這是一句肯定句,而且把“喜歡得要命”五個字吐得特別重。
  “啊,嗯。”芙洛傻傻的坐在床邊,看來自己身邊的全是間諜。
  “我看看你都喜歡些什麽東西,那麽要命啊。”這一句是命令句。
  芙洛隻好顫巍巍的將買的東西倒出,龍軒帝一臉不敢苟同,用眼神問,“這些就是你的品味?”這一次的臉色,芙洛之所以能看出來,那絕對是龍軒帝故意做給她看的。
  “我,我~~”
  “不是還有一對紅玉鐲和一隻梅花金簪嗎?”芙洛睜圓了眼睛,他怎麽知道“掉”的是這三件首飾,那個碧梧的記憶力也太強了吧,虧自己耍了那麽多花招,買了各色各樣的東西,都沒能忽悠過去。
  “掉,掉了。”芙洛有些懼怕他的氣勢,感覺在宮裏的那種壓力感排山倒海的襲來。
  “這麽巧,就掉到了當鋪裏。”
  芙洛感覺腦袋“轟”的就爆炸了。
  桌子上的茶杯唰的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欺騙,是不被允許的。”他殘忍嗜血的眼神狠狠的瞪進芙洛的心裏。
  莫名其妙的點頭認錯,眼淚止不住往上湧。
  “兩百兩的東西,你就當了八十兩?你知不知道那一百二十兩是多少老百姓一生的收入,多少女人繡斷了雙手也得不到的錢?你知不知道那可以讓邊關那些冷得發抖的三十個兵士穿暖了?”他表情寒如北極海底。
  芙洛搖頭正要表示不知道,在他凶狠的眼神中改成了點頭。
  “右手伸出來。”
  芙洛乖乖的伸出手。隻見他大力的用四指打下,如花瓣般脆弱的手頓時起了四到血紅的印記。
  “啊。”芙洛疼的大叫,眼淚如黃河泛濫,不可收拾,心想,自己哪裏知道會遇到這麽個皇上啊。
  第二掌又起,但終究沒有打下。
  “去將聖主家訓抄寫十遍。”聖主家訓芙洛是知道的,這是開朝皇帝為後世子孫寫下的家訓。勤儉持國,戒驕戒奢是很重要的一條。
  “進來。”碧梧平靜的走進來,對著芙洛的眼神多了一絲愧疚,弄影則是如履寒冰。兩人用超聲速的速度將地上收拾幹淨,拿來墨寶。
  芙洛對弄影眨眨眼,千萬不要拿鵝毛來啊。結果那小妞兒一點兒心有靈犀都沒有,隻是習慣了拿來芙洛平日書寫慣的鵝毛筆,她居然沒落下這個,真是天意啊。
  這一次連碧梧都瞪了弄影一眼。
  “這是什麽?”
  “弄影拿錯了,這是夫人平日用來玩的。”碧梧趕緊解釋。
  “是怎麽玩的?”龍軒帝的目光鎖定驚魂未定的芙洛。
  芙洛趕緊示範了一次。
  “不夠誠意。懸腕抄寫。”
  碧梧趕緊拿來毛筆。
  芙洛心底直感歎,還好沒有加上一個沙包在手上啊。
  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碧梧二人早已退去,龍軒帝則在翻看不知從什麽地方來的奏折,而芙洛則是奮筆疾書,看這情景,估計是抄不完不準睡覺的。
  右手手心疼得要命,卻不敢絲毫反抗,芙洛覺得自己真是給穿越人丟臉啊。
  想起剛才一邊掉淚一邊抄寫的情景,他居然說,被淚水沾濕的全要重寫。這,該死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抄完的時候天色已經發白,龍軒帝居然也是整夜沒有休息。
  抄完時,他拍拍身邊讓芙洛過去坐下。
  “很想要錢嗎?”
  芙洛連連搖頭,違心啊。
  結果卻見他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麵值大概撇了下,加起來足夠一千多兩啊。芙洛兩眼放光。
  “本來打算給你的,既然你不想要~~”
  龍軒帝還沒說完,就被芙洛從手裏搶過了銀票。
  “打斷我的話,不被允許。”他陰冷的說。
  芙洛則是看到銀票,想到將來,什麽恩仇都可以放到一邊,“啵,啵”兩聲在龍軒帝的臉上重重的親了兩下。
  他沒再說什麽,隻示意她睡下。
  醒來時他已不見蹤影。
  芙洛再次帶上碧梧和弄影,啟程逛街,實在是時不待我,誰也不知道龍軒帝什麽時候打算離開這裏,所以芙洛必須下手快些。
  本想去找大夫的,可又怕碧梧把什麽都記下回去告訴龍軒帝,以他的精明,再查一查,肯定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怕倒時自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這個龍軒帝陰晴不定,前幾日還柔情蜜意的,雖然對別人這絕對稱不上,可是對於龍軒帝來說,芙洛覺得前幾日絕對當之無愧的柔情蜜意啊,這是對某些人要求不能太高,不在一個起跑線上啊,昨天就翻臉無情。
  看來真的隻有來一個穿越人必須去的地方青樓。
  隻期望,轉青樓這本身轟動的事情,能轉移他的注意吧。
  當碧梧和弄影看到芙洛一臉向往的看著“眠香樓”的時候,都嚇住了。弄影一個勁兒的把芙洛向外拉,“公,公子,你不要命啦,被爺知道了,那,那小的們一定會被~~”
  “所以就不要讓爺知道啊。”芙洛大聲的說,掙開弄影的手。
  “喲,這位爺,咱們這兒還沒開門兒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樣的半老徐娘一扭一扭的走向前來。
  芙洛很帥氣的將銀票在她麵前一晃,五十兩。
  老鴇的眼睛都亮了,她的眠香樓在恒青城也就是一個中等的銷金窟,出手大方的爺都去了那些上等名樓,像這位出手這麽大方的“爺”還不多遇見。
  隻要有錢賺,什麽都可以啊。
  “爺,想要什麽樣的姑娘啊?”
  “爺想要一個深懂雨水之歡的姑娘。”老鴇一副了然的樣子將他們三人引到一個叫花豔的姑娘房裏。
  一股子刺鼻的香粉味傳來,一個衣衫半敞的濃妝豔抹的女子走了出來。
  “爺,這位是花豔姑娘,可是咱們眠香樓的頭牌,試過的人啊都說了得。”老鴇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下去吧。”
  芙洛一把拉住花豔的手,走向裏間,“姑娘,咱們好好聊聊。”假裝出一副色咪咪的樣子。
  “公,公子,你這是要幹什麽?”弄影趕緊拖住芙洛的手。
  芙洛以碧梧也剛好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說:“我這是要去請教,懂不懂,傻丫頭。”弄影懵懵懂懂,但是芙洛心想碧梧一定懂,碧梧不懂,龍軒帝也一定懂。這個碧梧,原來一直就是龍軒帝的眼線。
  芙洛將她二人留在外間,和花豔走到裏麵。
  那女子神色立即就變了。
  “姑娘,是來這裏尋咱們姐妹兒開心啊?”
  芙洛也正色道:“不敢,隻是來向姑娘討一碗藥而已。”

  第四十八章 一勞永逸
  “藥?”
  芙洛在花豔的耳邊嘀咕了一陣。“你要做什麽?”
  “我什麽也不做,斷然不會累及姑娘,隻要姑娘照我說的做,這一百兩就是姑娘的了,不過姑娘以後最後當沒發生過什麽事,如果有人來差,就說我是來向姑娘討教房中之術的,如果姑娘告訴了別人這事,我自身難保不說,隻怕姑娘也~~”
  花豔本不想冒這個險,可是又受不了那一百兩銀子的誘惑,最後點頭答應。吩咐了小丫頭下去,不多時就來了一碗藥。
  芙洛暗自點頭,就知道妓院會有這種藥,老鴇為了不讓妓女懷孕,都要給她們喝這種藥的。喝下去以後,就再也不會有子嗣的麻煩了。
  當芙洛邁出眠香樓的時候,覺得整個身子神清氣爽,終於了卻了一個心頭大患。
  碧梧和弄影緊跟在後麵,不停的抹汗。
  這一夜龍軒帝回來,神情似笑非笑。
  “用心過了,反而不好。”他淡淡的吐出這麽一句。
  芙洛就知道他會去查,他為什麽就對自己那麽不放心呢,什麽都要查,什麽都要知道,不累嗎?
  “不如為夫今夜就試試夫人新學來的東西吧。”他從背後將頭擱在了芙洛的鎖骨處。
  這一夜,芙洛非常感謝《色戒》的回型針式,真是救命良藥啊,不然真是不好應付。
  雲雨後,龍軒帝像吃飽了的貓,慵懶斜靠。
  “這個倒也新鮮,不過夫人今後還是少去那種地方為妙。”認真的眼神鎖住芙洛的容顏。
  芙洛點點頭。
  這個男人,這麽明目張膽的查自己,還怕自己不知道,真是太過分了,自由,這樣能有什麽自由啊?
  “嗯,你為什麽不去‘穿月樓’呢?”龍軒帝好奇的問。
  “當然是為了節約啊。”芙洛氣急敗壞的說。心裏道,我就知道皇帝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果然也是關心這些風花雪月之事的。恒青城的穿月樓乃是全國最大型豪華的青樓連鎖分店之一,聽說入場費那個貴啊,芙洛覺得自己還是節約一點,一來是為了不再挨打,二來也給自己節約一點以後的生活費。
  龍軒帝讚賞性的摸了摸芙洛的頭。
  “爺,去過穿月樓嗎?”芙洛抱住龍軒帝的手臂,眼神羨慕,麵帶媚笑的望著他。心裏想的是,看你怎麽好意思回答。
  結果龍軒帝隻是很酷的將手臂抽出來,不看芙洛,不在乎的答道:“去過。”
  芙洛的小宇宙熊熊的燃燒,卻無法爆發。隻能重重的躺下,大力的拉過被子,背過身子。
  “怎麽了?”
  “頭疼。”
  芙洛發誓自己一定有聽到悶悶的笑聲。他從背後抱住自己,“以前去過,這次沒去。”
  芙洛不想笑的,可是就是忍不住咧開了嘴巴。翻身坐起,“也不是說要節約嗎?你知不知道穿月樓一晚的花銷可以讓多少兵士~~”
  還沒說完就被龍軒帝一句話堵住。
  “所以,是別人請客。”他扔下一句。
  芙洛石化當中,這,這什麽人啦。
  離開恒青城後,芙洛的心才算放下來,眠香樓的事應該不會泄漏吧?偷偷的瞥了下龍軒帝,神情平靜,芙洛此一段的提心吊膽總算告了一個段落。
  芙洛揉揉酸疼的小腿,坐馬車真是很痛苦呢。都怪龍軒帝不讓她和弄影碧梧乘一輛車,這樣也好享受享受按摩的待遇啊。
  當芙洛感覺到自己大腿上的按壓力時都驚呆了。他,他居然在給自己按摩小腿誒,真是天要下紅雨了。而龍軒帝一副自然的樣子,瞬時讓芙洛錯覺了兩人的身份,不過這種溫馨的時段並沒有持續多久,“換你了。”他大爺大腿一伸,示意該是芙洛服務的時間了。
  我就知道,絕對沒有天下紅雨的事。卻也不敢說什麽叫碧梧之類的話,懲罰那是想當的難受啊。
  “我們要去什麽地方啊?”芙洛一邊問,一邊用按的掐龍軒帝的腿,恨不得按出個窟窿來。
  “再大力點。”芙洛開始流汗,自己的手勁太小?他的抗性太大?最後揉著酸麻的手,而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加你自作自受的眼神,恨人呐,真是鬥不過他大爺。
  “聽說,南平府附近的嘉戎族一年一度的‘爾薩節’即將開始了。”龍軒帝狀似不經意的道。
  芙洛立即豎起耳朵想聽下一句,久等不得。
  “完了?”最後芙洛不可思議的向龍軒帝拋出一句。
  沒有回答。
  “爺,咱們要去麽?”芙洛的眼睛亮晶晶的閃,她對傳說中的嘉戎爾薩節早已垂涎多日,聽說這一屆還是去年新登位的嘉戎族長選妻的盛會,這一屆一定別有意思。嘉戎族是炎夏境類人數最多的少數民族,族人各個能征善戰,能歌善舞,男俊女俏,吸引人流口水啊。
  龍軒帝揉一揉眉頭,“我不愛湊那些熱鬧。”
  芙洛失落的低頭,她知道他喜歡安靜。
  “大腿有些疼。”頭頂閑閑拋來一句。
  芙洛心底細數了他祖宗十八代後,終於可以平心靜氣的麵對他,這個可惡的皇帝,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酸疼還沒從手上消失,又開始了下一番虐待。
  芙洛雙手溫柔的撫上龍軒帝的大腿,力道適中的按壓,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爺,妾身再給你按按吧,聽說那個嘉戎族是出了名兒出美女的誒。”
  “唔。”龍軒帝的嘴角噙起一絲忍不住的笑容。
  “爺,不想去看看嗎?聽說啊,那個美人穀可漂亮了。”
  “唔。”
  “聽說~~”
  最後龍軒帝忍無可忍,“閉嘴。”
  芙洛隻好停止自己的誘勸。
  “爺,腿還疼嗎?”許久後,芙洛諂媚的問,如果你敢回答不是,老娘就跟你拚了。
  結果她跟龍軒帝拚了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為龍軒帝說,不疼了。芙洛一陣心喜,酸你識相。
  可後來某惡人又加了一句,“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芙洛麵部抽搐。手卻自發的撫上他的腦袋。
  小搞一下:
  某龍慵懶斜躺,品茶:明月啊,你女兒虐起來真是越來越舒服了,現在一日不虐就不習慣啊。
  某洛杏目圓瞪,眼中刀光劍影:你這個後媽,我劈死你,劈死你,誰讓你把你兒子寫那麽bt的?
  某璫不甘示弱的回瞪:這怪我嗎?隻能怪你自己膽小懦弱,好玩懶做,真是丟盡了穿越人的臉。你今後要敢出去說你是穿越人,怕不被人唾沫星子淹死才怪。
  某洛:還不是你,不是你把他寫那麽bt,我能那麽膽小怕死麽?
  某璫:怪我,是你大小姐要求搭個順風車到變州的,先不逃的,關偶什麽事,偶還沒怪你打亂偶的思路呢。
  某洛弱弱的說:那不是可以省點路費嗎?
  然後雙手叉腰:誰讓你這個後媽把個兒子寫那麽吝嗇啊?
  某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那個封纖尋的出場費高達三千兩,你讓我怎麽弄啊,誰讓你寫那麽貴啊,你難道不知道現在賺錢有多辛苦啊,人家晚晚不停的做,也才攢了一千兩而已,你還大方的讓俺一出手就花了一百五十兩,5555555555555。
  某璫:小姐啊,你要的是一次性包幹,一勞永逸,還要求保密,一百五十兩已經很便宜你啦。
  某洛:你~~~~~~~~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結果被某龍一句話化解。
  “我的手臂又開始痛了。”
  芙洛立即屁癲屁癲的跑上前去按摩,一臉諂媚。
  某璫在一邊汗顏。
  某龍一掀眉,意思是:虐待慣了不好意思,怎麽不許虐嗎?
  某璫一抹汗,一跺腳:他大爺,你隨意哈。
  某璫被pia飛。
  某洛惡毒的笑著。
  你以為姑奶奶雙手沒空,腳也沒空嗎?
  看我的佛山無影腳。
  某璫痛哭:你隻敢這樣對偶,你敢對龍軒帝試試,你要敢,偶今後就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想幹啥幹啥?
  某洛:你說真的?
  某璫拍胸脯保證。
  某洛:我要國色天香,天下獨一無二。
  某璫心裏:這還不簡單,你的基因序列肯定是獨一無二的。
  某洛:我要富甲天下
  某璫心裏:天下是個人名
  某洛:我好要多多的帥哥,np啊,他們絕對不能吃醋
  某璫心裏:那好吧,最多偶讓那個時空沒有醋這種調味品,你又沒說那些帥哥都要愛你
  某洛口水幻想中。
  某璫:就你那智慧想跟偶鬥,嫩了點兒吧,嘿嘿。
  某璫:快pia啊,等什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啦。
  某洛的腳怎麽也pia不出去。
  最後,猶豫的收回。
  某璫笑,小樣,偶就知道你。
  某洛:媽,這一部你還要不要女主啊?
  某璫石化。
  某璫:那,還是做完了這部再說吧,乖女兒辛苦你啦,媽以後一定補償你。
  某璫:下一部,一定先給她吃點腦白金,還是腦黃金的,偶也跟著吃點兒,這一部大家將就點兒哈。

  第四十九章 親戚來了
  上回書說到,芙洛正努力的諂媚著龍軒帝,讓他同意去“爾薩節”。
  突然,芙洛僵直了身子,蒼白了臉,那個,下麵,難道~~
  “我,我要去和碧梧、弄影坐。”
  按摩得正舒服的龍軒帝,一臉不耐,用眼神道:“你找死是不是?”
  芙洛的聲音放大了些,“停車,我要碧梧和弄影。”
  “不要胡鬧。”龍軒帝開始火大。
  “停車,我要碧梧和弄影。”芙洛尖叫。
  龍軒帝知道的是,哪有上一刻欺負得還好好的人,突然就變身了的,又不是中了蠱毒。
  他哪裏知道,女人一旦那個來了,反應敏感的人,內分泌會急劇失調,心情暴躁,疼痛難忍啊。
  “不-要-鬧。”他一字一字的吐出,握在芙洛手腕上的手加大了力道。
  芙洛疼的抽泣,手“不由自主”的就pia了出去,“我葵水來了還不行嗎?”芙洛心虛的大叫。
  臉上落下芙洛掌印的龍軒帝,瞬間轉黑的麵容,泛起了一絲紅暈。但是眼神中凝聚的千年冰川不變,陰寒得讓人發抖。
  車外趕車的萬全是完全的僵化。
  那“pia”聲,讓他呆若木雞,心想這下死定了。
  可後來那女子的尖叫,卻又讓他血向上衝,差點腦溢血死亡。
  再看後麵耳朵尖敏的黑衣,先是背影一鎮,隨後是很不屑的掉頭,臉紅。
  芙洛疼得匍匐在了地上,這一次真的很疼,本來就痛經得厲害,加上剛吃過的狼虎之藥,真的是雪上加霜啊。
  不過在疼得快暈過去的那一霎那,她心裏想的是:媽,你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哦,為了帥哥我可是拚了命了。
  (某璫,一個寒戰。算你厲害。)
  “停車。叫碧梧和弄影過來,扶夫人過去。”龍軒帝幾度深呼吸後,平靜的道。
  之後,碧梧和弄影在車裏忙來忙去的幫芙洛換衣服,戴上用包裹了草木灰的袋子。
  芙洛疼得在車上打滾,還好這種狼狽的樣子沒讓龍軒帝看。披頭散發,汗流不止,蒼白如紙,活生生一個女鬼。
  紙換了一包,又一包。
  “夫人,你流了好多血啊,要不要找大夫看看呐?”弄影問。
  弄影在心裏罵,真是個小白癡,看這種病真的很丟人誒。
  碧梧在一旁輕揉芙洛的腹部,可是還是舒緩不了芙洛的疼痛。
  “熱敷,熱敷才行。”芙洛喃喃。
  “可是~~”碧梧看芙洛這麽難受也心急,但是這荒郊野外的到哪裏找熱水啊。
  沒多久龍軒帝再次下令停車。
  走到芙洛乘坐的馬車前,“唰”的掀開簾子。隻看到車上卷曲成一團的芙洛,不住的呻吟。
  “爺。”兩個尖細的女聲傳入芙洛的耳朵,卻不敢抬頭,隻能將身子向裏麵移動。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麽狼狽醜陋的樣子。
  龍軒帝皺著眉頭,將芙洛抱了出來,嚇得她全身僵硬,頭直埋向他的懷裏。
  當他將她抱到自己乘的車上時,芙洛趕緊調整姿勢背對著他。
  他跳上車,一行人繼續行進。
  “怎麽不敢見我?”冰涼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醜。”許久,仔細才能辨認出她的回答。
  一聲歎息後。
  芙洛感覺他將自己的頭擱在他的大腿上,掌心帶著繭子的手伸入褻衣內,附上她冰涼的腹部。一股熱力汩汩傳來,好舒服啊,真是個活火爐。
  芙洛緊皺的眉頭略微鬆開,咬著嘴唇,不敢呻吟。
  龍軒帝低頭看見她都快被咬出血的唇瓣,“別咬,想哼哼就出聲。”說罷,用手指掰開了她的唇瓣。
  不過芙洛還是不想出聲,他喜歡安靜,怕他一個不耐煩,把自己哢嚓了,唉,誰讓他陰情不定。最終的方式是改咬他的大腿,泄恨又泄痛。
  迷迷糊糊中,隻覺有一隻手在給自己擦汗,端水,撫摸自己的長發。
  這一夜在疼痛中,過去,淚流不止。
  第二天的情況略微好些,但依然疼痛。馬車時候就要停下,仍碧梧和弄影上來伺候她更衣換步。
  想起這些種種都被龍軒帝所了解,就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後麵的日子總算是小腹不疼了,可是手和口卻是萬分酸疼的。
  無良的,該死的色情龍軒帝,居然脅迫自己為他,用咬的。唔唔唔,這一巴掌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她真怕他養成其他習慣啊。
  果然他沒有一次是虧本的,芙洛心想。
  五天後,芙洛終於可以活崩亂跳了。
  (以前不能嗎?廢話,那袋子多容易掉啊)
  在山裏找了一個溫泉,美美的洗了一頓,狠狠的被欺負了一頓,不過芙洛還是很高興。他,看來並沒有染上不良的習慣呢。
  馬車終於駛入了嘉戎族的聖地美人穀。
  每一年的“爾薩節”都在這裏舉行,全國各地的族人都會在這個日子趕到這裏,慶祝他們最盛大的節日。
  年輕的小夥子和姑娘們也要在這個盛會上尋找自己的戀人。
  每一年還要選出族裏最美麗的少女,擔任這一年負責祭祀聖女。
  爾薩節最後的節目就是,族長和祭祀聖女代表全族祭祀嘉戎族的先人們。
  而今年的聖女則還多了一種身份,那就是祭祀過後還會成為新一代族長的妻子,他們稱為“爾薩娜。”
  嘉戎族最盛大的節日不僅歡迎自己的族人,還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這種包容的文化,是芙洛最為欣賞的。
  包圍這美人穀的山上住滿了嘉戎族人,每家每戶都修有尖尖的碉樓,樓上則是未嫁姑娘的住處,兒郎們想和自己喜愛的姑娘幽會,先就得爬上那石頭堆砌高高的碉樓。
  龍軒帝一行人在穀中一家客棧住下,以重金相誘,好說歹說,連帶主人讓出了一間自己的房子,才湊了三間房。穀中的客棧早已人滿為患,更有甚者,連客堂的地上都睡滿了遠路來的商人。
  碧梧那了一套嘉戎族的衣服給芙洛著上。
  芙洛穿的是一件嫩黃繡紅金色牡丹的窄袖深V領上裳,袒胸露臍,大膽奔放。下麵著了同花色的大擺裙,裙擺處也繡有大朵的紅金色牡丹,華麗而嫵媚。腰上係著金珠串起的流蘇圍,隨著臀部的擺動而劇烈搖晃,甚是吸引人的目光。腳上穿著嘉戎式草編露趾涼鞋,以五彩絲帶係在腳踝上,潔白可愛的腳趾還被碧梧塗上了混著金粉的丹蔻,光彩耀人。這裏的姑娘真是太大膽了,炎夏雖然民風開放,但是對裸露玉腳卻又不能包容,所以龍軒帝對芙洛隨隨便便脫鞋下湖萬分的生氣。
  雙手手腕和左腳踝上都套了鈴鈴做響的金鈴,這是嘉戎族姑娘最愛的飾物,跳起舞來,身動鈴響,好不美麗,不僅要視覺享受,還要聽覺享受。
  最後美麗的秀發綁成一個大辮子,垂在一側胸脯上,辮上以朵朵白色梨花裝飾,真是美麗無比。
  頭上墜了三條金色鏈子,最下麵的鏈子中間上還吊了一個白玉雕成的月牙飾物,正對額心,明媚蠱惑。
  芙洛看著自己的打扮,甚為高興,想不到嘉戎族姑娘的衣服這麽美麗細致。
  “這是你買的嗎,碧梧?”
  “不是,是萬管家從家裏帶來的。”
  芙洛騰的站了起來,熊熊怒火燃燒,龍軒帝這個騙子,那般雲淡風輕,讓自己還真以為是碰巧遇上了這種盛典,而他大爺還不愛來湊這些熱鬧呢。
  原來在宮裏已經安排了要來這裏,過分。
  碧梧一下拉住芙洛,“夫人,妝還沒有完呢。”
  芙洛旋即又坐下,對哦,眉毛才畫了一半,出去還不嚇人啊。
  在碧梧熟練的手下,很快就為芙洛畫好了妝,望著鏡中含羞帶媚的自己,輕輕撫上粉嫩的雙唇,鏡裏的人實在太過美麗,都快不認識了,果然還是宮外的山水養人啊。
  “夫人,真是越來越美了。”弄影在一旁羨豔的看著。
  出了宮後就不曾粉黛,今日如此盛裝,真是有點兒驚心動魄的美。芙洛自戀的笑著。

  第五十章 家的味道
  當芙洛三人走到龍軒帝麵前的時候,他眼裏寒光一閃,眸色深沉了許多。
  龍軒帝居然也穿了一套當地的民族服飾,紫色袍子,兩側開叉,露出白色褲腿,發髻盤於同色嵌金絲帽中,別有異域風味。腳上也是露趾草鞋,可是看他冷酷俊逸的表情,怎麽看怎麽有些不搭調,芙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如果有相機能拍下這一幕就好了,滑稽的龍軒帝。
  龍軒帝冰川似的臉也閃過一絲破裂的尷尬,沒辦法入鄉隨俗,到了嘉戎族的聖地聖節,無論何處的人都要穿上當地的服飾。
  碧梧給芙洛戴上麵紗,一行人走下樓,準備用膳,一想到今爾薩節即將開始就興奮。
  所謂的美人穀其實是一個群山圍繞的大草壩子,識機的商人早已在穀的四周圍成了環形的街,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鋪子。
  芙洛的胃口早已被街上飄來的美味給吸引,所以坐在飯桌邊磨皮擦癢,進食甚少。好容易在壓抑的氣氛下用完午膳,誰跟龍軒帝用膳能不壓抑啊,不能說話,姿勢永遠是優雅無比,累。
  “爺,我和碧梧弄影想去轉轉街。”芙洛鼓起勇氣說。
  落在龍軒帝眼中的則是碧梧和弄影兩人在芙洛後麵猛力搖頭,表示不是我們想去。
  點點頭,芙洛如獲大赦。
  芙洛一手拉一個,如花蝴蝶般歡快的跑出去,而龍軒帝三人則坐在一間茶鋪的二樓品嚐當地加了馬奶的“爾薩茶”。
  芙洛歡快的跑到一家賣烤肉的鋪子前,前麵已經擠滿了人,雖然看不見,可是憑味道,芙洛覺得真的很像新疆的烤羊肉串啊,粉舌不安分的舔了舔嘴巴。
  雙手用力一分,靈巧的鑽進人堆,這對吃慣了路邊攤的芙洛來說不是難事,誰讓她身子嬌小呢。嘴裏直嚷嚷:“對不起,請讓讓。”
  很快就擠到了最前麵,“來二十串。”芙洛雙手五指一分,在老板麵前大力晃著,生怕忙於烤肉的人看不見。
  老板差異的抬頭看看這個甜美聲音的主人,二十串,吃得完嗎?
  “每人限買五串。”老板也很酷啊。
  芙洛倒地,這,這老板是現代來的吧,限買?人家商場的限買都是為了吸引更多的傻魚兒,這個老板的限買,可真是限買了。
  “好,先來五串。”芙洛妥協。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盼來了碧梧和弄影,兩個人擠得,急得滿頭大汗。
  “夫人~~”弄影的埋怨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芙洛那比敲鑼還響的聲音道:“再來十串。”芙洛把碧梧和弄影扯到老板麵前,表示這是她二人的。
  最後芙洛笑得滿臉開花的抱著十五串烤肉在碧梧和弄影的開道下走出了人群。
  走到一旁的草地上,芙洛“啪”的抓下了麵紗,兩手不空的啃起來。
  “夫人,這麵紗不能取的。”碧梧道。
  “哎呀,你看人家這裏的姑娘,個個都水靈靈的,帶了麵紗才叫古怪呢,而且帶著那個,怎麽吃的爽快。”
  碧梧很懷疑眼前的女子和宮裏那位是不是一個人。
  很快芙洛就消滅了自己的五串,然後看了看好欺負的弄影:“你個子這麽小,一定吃不完的哈,不如我幫你吃幾串吧。”
  結果這幾串是指四串,還好良心還在的給她留了一串,碧梧的自然也貢獻了出來。
  好香的孜然啊,好香的辣椒啊,天哪,烤得流油的肉串,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芙洛吃完,將五根手指仔細舔完了不說,還不時把手指拿起來吻,那個香啊。
  如果要問她不是素食嗎?經過冷宮和浣清側殿的生活後,她已經愛上了吃肉。
  可是碧梧和弄影雖然覺得那個肉串也很好吃,但吃慣了山珍海味,美味珍饈的主子也不至於這樣吧。
  她們哪裏知道那肉串勾起了芙洛對故鄉的留戀。
  由於芙洛的形象過於鮮明,呆板的老板如何也不肯再賣肉串給芙洛,氣得人直跺腳。而人家想的是要讓盡可能多的人吃到這人間美味,打響宣傳,你別說,還真是供不應求。看到越來越少的存貨,芙洛狠了狠心。
  回到龍軒帝的身邊。
  “回房吧。”龍軒帝酷酷的說。
  “爺~”芙洛上前抓住龍軒帝的手,“街上有一家烤肉可好吃了,可惜那個老板每人隻賣五串。”說完還眨巴眨巴嘴巴,意猶未盡的在唇邊舔了舔,龍軒帝的眸子閃出紫色的光芒。
  “爺,讓管家和黑衣再去買十串吧。”芙洛撒嬌似的晃動龍軒帝的手,美食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
  “憐星。”龍軒帝糾正,芙洛呆滯五秒才反應過來,他是說那個黑衣帥哥叫憐星,邀月宮主她“弟弟”?
  “很好吃?”龍軒帝挑眉。
  “真的很好吃。”芙洛示意碧梧和弄影,二人微微點頭,可也那不準挑剔的龍軒帝會不會認為好吃。
  芙洛看她們二人的說服力不夠,獻寶似的把手放到龍軒帝鼻子下,“是不是很香啊?”
  龍軒帝嫌惡的甩開手,萬管家立即碰上雪白的手絹給他擦拭手臂。
  芙洛再次高呼,萬惡的封建社會,萬惡的老板。
  “爺~”長長的尾音。芙洛很委屈的看著龍軒帝。
  他揉揉眉頭,“去吧。”
  芙洛歡呼一聲,拖起龍軒帝的手就跑,多賺五串也是不錯的。
  這一次鑽人堆意外的容易,她,主要是沒看到龍軒帝周圍的人仿佛觸電似的被彈開了。
  “老板十五串。”
  那個老板很不耐煩的看著這個聲音來源,沒辦法,誰讓她三番五次的想欺詐肉串。
  正要反駁,說限量。
  就見芙洛很誇張的把用手在龍軒帝和旁邊的萬全等前麵的空氣中一畫。
  芙洛很開心的拿起十五串肉串,無視旁邊某人山雨欲來的表情。
  唉,這個老板也不是老實人,每根肉串的分量都不怎麽多,要不然芙洛也不用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了。
  萬全和憐星都很可憐的分到了一串,而憐星一副不屑的表情,最後讓芙洛收回了那僅有的一串。
  “爺,你要不要試試啊?”芙洛討好的道。
  驚訝的發現龍軒帝的眼中居然閃過一絲嫉恨的火花,“不吃。”
  最後芙洛很滿足的拍拍肚子。
  “這樣很難看。”龍軒帝回頭對著芙洛扔下這句話。
  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回到房中,龍軒帝麵色不善的坐在床邊,芙洛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
  “過來。”
  芙洛乖乖的走過去。
  他將她猛然一拽,抓入懷裏,品上渴望了一天的嘴唇。
  舌頭肆意的糾纏,吮吸。
  龍軒帝抬起頭:“味道,一般。”芙洛知道他指的是那烤肉殘留的味道。
  龍軒帝帶著欲望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不要。”芙洛在他的嘴裏含糊吐詞。
  他感覺到她的反抗,反而更加亢奮,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亢奮,因為她的反抗。
  唉,早知道反抗有這種效果,芙洛也不用花心思去在床上取悅他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芙洛是根本沒有想過要在這件事上反抗的,反正是雙贏的結局,為何反抗?
  今天不同啊,如果在身上留下痕跡,穿如此暴露的衣服,怎麽出去見人啊?
  一次次的躲避,一次次的抓回,一次更比一次狠烈的衝擊,不敢大聲的喊叫,隻能將一次次化為低沉的嗚咽。
  換來的確實更加亢奮的衝刺。
  直到身體無法負荷的暈厥,難道宮外的空氣還有壯陽的效果?芙洛暈厥前最後的想法。
  當然不是說以前龍軒帝不夠威猛,而是說他今天更加威猛而已。

  第五十一章 獨眠的夜
  “夫人,夫人,快來看啊,嘉戎族的新人族長長得真好看。”弄影在窗邊興高采烈的呼喚。
  芙洛沒精打采的坐在鏡前,任碧梧梳妝打扮。
  根據“爾薩節”的慣例,族長在“爾薩節”開始的那個晚上,會在族人的擁護下繞穀一周,最後進入穀心的大草壩,點燃正中的火堆,宣告爾薩節的開始。
  弄影見芙洛不動,興奮的上前扶起她,“夫人,你不看回後悔的哦。那個族長真的好英俊啊。”少女的粉頰泛紅。
  芙洛眯起眼睛,看到那個坐在白馬上,迎著陽光而來的高大男子。陽光在他身上暈出溫暖的光圈,俊朗的臉閃爍著太陽神般的光輝,他的笑容充滿了溫暖的陽光,好一個白馬王子啊。
  怨不得四周尖叫的女聲不斷,連碧梧看得都目不轉睛了。
  芙洛最最癡迷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笑起來如天上彎月的眼睛,好可愛啊。
  待他走過後,芙洛興奮的叫道:“碧梧,快來給我撲粉。”
  這麽英俊的白馬王子,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男配?芙洛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笑成了一彎月牙。
  “夫人,什麽事笑得這麽開心啊?”弄影很八卦的問,她覺得夫人笑起來就像偷了腥的貓。
  “佛曰不可說。”芙洛自己拿起粉,蓋到留下吻痕的地方,晚上的火光,應該能夠遮蔽這一切吧。
  夜幕降臨,萬火輝映,此時芙洛才敢下樓,還好沒人能看出她的狼狽。
  當碧梧和弄影將芙洛帶到龍軒帝跟前的時候,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笑起來溫暖四射的族長居然在和龍軒帝聊天。
  這麽有緣分,難道真的是傳說中溫柔細致,癡情無悔到可歌可泣的男配,雖然不是個王爺,但是好歹也是一族之長,笑得這麽溫暖,芙洛心想,他做男配還是可以的,如果服務態度好,升成男主也不是不可以啊。
  芙洛望著年輕的族長丹薩羅爾嫵媚一笑。那族長的臉居然泛起了一絲紅暈,太可愛太純真了,真是比陰陽怪氣的龍軒帝不知好了千百倍。
  龍軒帝看到了芙洛的笑容,眼裏寒光閃了閃,忽然又抹上了一層做作的溫柔。他輕輕走到芙洛身邊,攬上芙洛的纖腰,走到丹薩的麵前。
  “這是我的夫人。”龍軒帝溫柔的笑著,對著丹薩羅爾,很滿意他有些失落的眼神。
  “這位是嘉戎族的族長丹薩羅爾。”龍軒帝接著為芙洛介紹。
  芙洛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他是故意的。他什麽時候主動給自己介紹過。
  憤怒得有些失去理性的芙洛,多了一絲挑釁他的勇氣。
  芙洛在眼裏噙起一絲淚光,含情脈脈的望著丹薩,努力想表達出“恨不相逢未嫁時”的意思,對著丹薩極度優雅的行禮,起身時一個趔趄企圖投入那溫暖的懷抱,可惜落入的卻是一個高溫到可以把人烤化的懷裏。
  芙洛有些不敢相信,離自己最近的丹薩羅爾沒有接住自己,反而是遠一些的龍軒帝接住了自己。
  芙洛極度失望的看著丹薩沒來得及收回的手。他的眼裏多了一絲差異,回轉成一絲明了。回望龍軒帝,他的眼睛迅速凝聚了風暴,對這芙洛的眼神簡直就是在宣判死刑,接著在芙洛的訝異中消失無形,看向丹薩的時候凝成了溺死人的溫柔,嘴角扯出一絲很委屈的笑容。
  這種從沒在龍軒帝臉上出現過的,也絕不可能在龍軒帝臉上出現的神色,讓芙洛寒從腳底起,再看向丹薩,初時驚豔的神色已經變成平靜,平淡中帶了一絲不屑。
  太卑鄙了,芙洛在心裏怒吼。
  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羅爾。
  璫:什麽不是,根本就是人家想的那樣。
  洛:可惡,又不是我想紅杏出牆,明明就是你硬要安排一個男配給我啊。
  璫: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給你男配了。
  洛(瞠目結舌):他難道不是?
  璫:看到你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他的表情像是準備給你當男配嗎?
  洛:你,你~~
  璫:都怪你太饑渴了,本來偶是想給你一個男配的,可是都被你給嚇回去了。
  洛(淚奔):我饑渴,如果不是你兒子那麽陰險,我,我能~~
  璫:救命啊~~~~
  洛掐著璫的脖子,把男配還給我,把男配還給我,這日子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大人們啦,看到啦,不是偶不給男配啦,而是偶女兒自己不珍惜啦!)
  隨著丹薩的告辭,芙洛的心越縮越緊,越提越高。
  龍軒帝刷的轉頭瞪住芙洛,嚇得芙洛差點跌坐到地上。
  “那個,我對他笑是禮節性的,是禮節。”芙洛決定先下手為強。
  “嗯。”他很配合的點頭。目光掃向她的腿。
  “那個,都是因為腿一時麻了,所以才~~”
  “唔。”龍軒帝再次點頭。
  大手很溫柔的拂上芙洛的臉頰,“今天累著你了是不是?”
  芙洛臉紅。
  “累了應該怎麽辦?是不是該早點兒上床休息啊?”龍軒帝輕柔的口氣讓芙洛有一絲冰冷。
  芙洛瞪大了眼睛,難道他還要不夠?臉頰再次緋紅,“你~~”
  龍軒帝的眼神向遠處瞥了一下道:“快回去吧。碧梧。”他示意碧梧和弄影扶芙洛回去。
  “你不回去嗎?”芙洛差異的問。
  他臉上的笑很燦爛。
  芙洛乖乖的隨碧梧回去,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回頭望向龍軒帝的時候,隻見一名明媚多姿的嘉戎族少女正繞著龍軒帝跳著妖嬈的舞蹈。
  他的笑容燦爛而柔情,低低的與那女子調笑著。那女子含羞帶怯的望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能溺死所有男人。他仿佛沉浸在那美麗的水潭裏,從不曾抬頭看看芙洛離去的身影。
  “她是誰?”芙洛問。
  “她,好像是羅爾族長的妹妹娜爾塔,聽說是嘉戎族的第一美女。”碧梧在一旁道。
  芙洛看著碧梧嫵媚一笑,平日不多話的碧梧何必加上這第一美女來刺激自己呢?
  回到客棧,安靜的沐浴洗漱,在碧梧和弄影的驚訝中平靜的睡去。
  閉著眼睛沉思著這一切。
  芙洛還沒有自大的以為龍軒帝會為了吃醋和自己鬥氣,而耐心的與其他女人調笑。印象中他從不曾與任何女人調笑過,不知道豫王妃是否例外。今天他作出如此反常態的舉動,隻能表示他眼前的那個女人很有利用價值,一如他曾今那麽縱容的玉貴妃和自己。
  羅爾家族有什麽是對龍軒帝那麽重要的呢?讓他願意放下身段,委屈自己和一個女人調笑。

  第五十二章 鬥舞三千
  天將明的時候龍軒帝才帶著一身疲憊回來,不像向來精神奕奕的他。
  他和衣躺下,芙洛也沒多話。
  這一日是嘉戎族的賽馬大會,早早的草壩上就人聲沸騰,馬聲嘶昂。
  丹薩策馬疾馳到龍軒帝一行跟前,漂亮的來了個立馬,“宣兄,要不要也來試試?”
  “在下還是不獻醜了。”
  那丹薩也不為難,他身後的娜爾塔不屑的看了看芙洛,轉向龍軒帝時則帶上了少女的羞澀,“宣大哥,我等一下再來找你哦。”
  他們走後,龍軒帝略略皺了一下眉頭。
  一行人走到一處高地,停下來觀戰。
  龍軒帝的眼睛很快就因為場上激烈的爭鬥而明亮,嘴角很滿意的噙起笑容。
  弄影看到丹薩羅爾穩操勝券的身影就激動。
  看著這個逐漸離自己遠去的“男配”,芙洛的心情可不算好。
  這場賽馬毫無懸念的由丹薩拔得頭籌,引得在場的女子大聲尖叫。
  接下來是女子的賽馬大會。
  娜爾塔騎著一匹高大健壯的棗紅色馬,趾高氣揚的巡場。芙洛看在眼裏羨慕不已,嘉戎族的女子地位比其他地方的女子高多了,男人能做的事情,她們幾乎都可以做。
  馬背上的女子各各英姿颯爽,比起平日看慣的嬌柔婉約的女子,別有一番風情。羅爾一家的基因真的很優良,娜爾塔在馬上的姿態,優雅而不失英氣,真真有一種巾幗英雄的感覺。
  她的馬與另一個英爽的女子齊頭並進,時前時後,看得在場的人都捏了一把汗,這種有懸念的比賽才好看嘛。場上的呼喊聲果然比先前熱烈了不少,“娜爾塔”的呼聲憑風傳送,而另一個女子“德佳”的拉拉隊也不甘示弱,吼聲震天。
  芙洛也被激起了熱情,拉起弄影和碧梧跑跳著為場上的女子加油。甚至衝下了小坡,來到賽馬的終點,擠進人群為那些英颯的女子加油,手掌拍得通紅,嗓子也喉得嘶啞了。
  娜爾塔贏的時候,芙洛覺得她就想自己心中的女神一般,高大美麗。癡迷的望向她,那種眼神讓娜爾塔和身邊的碧梧弄影都在惡寒。
  回到龍軒帝身邊,迎接她的是他怪怪的眼神。
  晚上的“鬥舞”再次掀起了另一輪高潮。
  男男女女圍著場中的焰火堆,擺髖起舞。鬥舞,指的是嘉戎族青年男女之間為了尋找愛人或表達愛意而舞。和孔雀為了爭奪配偶而開屏的道理是一樣的。
  場上德佳大方的對著丹薩跳著熱舞,如果丹薩回應她,那便是有了一成希望了,兩人接下來可以在跳舞的過程中用身體來述說自己,那比語言更為真切。不算娜爾塔,德佳應該是目前嘉戎族裏最為出色的姑娘,父親是“哈奇奇”部落的首領,本人又長得嬌豔如花,身姿如柳,熱情大方,很得人緣。
  無論從個人還是集體利益出發,丹薩對德佳都是應該有興趣的。
  芙洛不能理解的是,娜爾塔這樣一個姿容出眾,美麗大方的女子怎麽就神經錯亂到看上了龍軒帝,真不願意她的熱情和明朗在後宮中被磨滅,那太殘忍了。
  娜爾塔圍著龍軒帝翩翩起舞,舞蹈熱情得連現代來的芙洛都有些羞澀。旁邊的人連連起哄,龍軒帝毫無回應,娜爾塔可以理解成他不會跳舞,所以她的目光很自然的轉向了芙洛,那是一種鬥雞的挑釁。
  芙洛不為所動的撇開眼睛,沒興趣為了龍軒帝這樣的男人跳這種求偶舞。
  可是在聽到耳邊的話後,頓時鬥誌激昂。
  “跳,1000兩,跳贏,3000兩。”龍軒帝在她耳邊吹起。
  芙洛眼裏閃爍的光芒比鑽石還耀眼,三千兩,封纖尋,芙洛的心像開了花兒似的甜蜜,留下龍軒帝一個人鬱悶自己的魅力居然比不上三千兩銀子。
  不同的人對不同事物有著不同的敏感,例如芙洛就恰好對舞蹈有著天生的敏感和熱情。看過嘉戎族姑娘的舞蹈後,她就能靈活的扭動身子跳出那熱情的舞蹈,混入自己學會的拉丁舞和印度舞,別開生麵別有情趣。
  不同於娜爾塔含羞帶怯熱情的舞蹈,芙洛的舞蹈完全是熟女般的狂野媚惑,舉手投足間尺度開放得另人咋舍,娜爾塔根本想不到芙洛能夠如此熱情熟練的舞出她們的舞蹈。
  她時而像豹子一般,桀驁不遜,狂野奔放,手腕和玉足上的金鈴隨著她的搬動,發出誘人的金輝,悅耳動聽。
  她時而像蛇一般快速扭動著腰肢,幾乎稱得上是不要臉的來回八字型扭動臀部,腰上的金鈴流蘇隨著她臀部的起伏,蕩起一陣陣波浪,蕩入每個人的心裏,掀起一陣陣漣漪。
  她的眼睛微眯,迷媚,紅唇微張,魅惑。她的眼睛鎖著娜爾塔的眼睛,娜爾塔覺得眼前的女子仿佛在用身子對自己說著羞人的情話。
  芙洛所釋放的熱情不是為了別人,正是為了娜爾塔,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她修長的腿在空中劃著迷人的圓,她如花般的裙擺在娜爾塔眼前劃出一道花海,她步步緊逼,柔媚後退,娜爾塔覺得自己都要沉浸在她述說的熱情中了。
  她的手指迷人的指向自己,述說著對自己的占有。她的臀扭動著帶動她的步伐來到自己的跟前,娜爾塔沉迷於她的蠱惑,熱情的扭動軀體回應著她的熱情,她蛇般扭動的身子以娜爾塔為柱子,纏動扭曲,每一個鼓點,伴隨著一次眼神的糾纏。
  她的手拉起娜爾塔,兩人的步伐一進一退的配合,本來的鬥舞居然變成了雙人舞秀,全場的人都停了下來,看著那兩個美麗的女人飛舞。
  最終,芙洛在娜爾塔有力臂膀的支撐下,繞著她飛舞了起來,仿佛九天仙女下凡,又仿佛彩蝶覓花般飛舞。
  停下來的時候,娜爾塔仿佛那世間最嬌豔的花,而芙洛則好像那世間最迷人的充滿活力充滿情意的彩蝶,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笑出最最明媚的容顏。
  芙洛回過身看見龍軒帝清澈的眼眸,心裏升起一絲怪異的失落。
  她走回去坐下,“怎麽樣?三千兩銀子。”芙洛攤看手心。
  龍軒帝從袖裏抽出一張白娟為芙洛芙洛輕輕的拭著汗水,眼裏流出的情意讓芙洛有些顫微,任由他的手指緩緩滑過自己臉頰。芙洛的心有一絲慌亂。
  “銀子。”芙洛再次強調。
  結果龍軒帝從袖口摸出了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芙洛的掌心。
  “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芙洛不滿的大叫。
  “我說話當然算話。今兒第一天就算了,明天起你每天從萬管家那裏支取一兩銀子好了。”龍軒帝戲謔的看著芙洛目瞪口呆的傻樣子。
  “你,你,那我要什麽時候才能領完啊?”芙洛差點就要糾上龍軒帝的領子。
  “嗯,九年多吧,別怕,你一定能領完的。”龍軒帝安慰的拍拍芙洛。
  “不行,一次就要給我,一次糾給我。”芙洛不依。每天一兩跟沒有有什麽區別啊。
  “不行,你很會花錢,不這樣約束怎麽行。”龍軒帝很認真的道。
  芙洛看他的神色,那是肯定不會一次性付清欠款的。芙洛氣得發抖。
  龍軒帝很愛憐的將芙洛抱入懷中,在身邊人的愕然下在她的臉頰處啄了一口,這樣當眾親熱的舉動是從來沒有過的。
  “你跳得就像妖精一般。”說完又從袖中拿出了十兩銀子,“這是我額外給你的。”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芙洛跳起,在龍軒帝的龍臀上狠狠的踢了一腳,然後飛奔而去。
  她走後,龍軒帝回頭對著行近的丹薩羅爾一笑。
  “尊夫人真的很有趣。”丹薩笑著說。
  “羅爾兄考慮得如何?”龍軒帝噙著笑意。
  “能和宣兄合作是小弟的榮幸。小弟還有一事相求。”說罷看著遠處向此地凝望的娜爾塔。
  龍軒帝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宣兄已經有妻如此,小弟覺得娜爾塔還是適合呆在草原上,宣兄以為呢?”
  龍軒帝再次笑了一下,“我會和娜爾塔說明白的。”
  丹薩羅爾點了點頭,如果他不親自和娜爾塔說,娜爾塔今後一定會埋怨自己這個哥哥的。
  龍軒帝走向娜爾塔,不知說了什麽,隻見她含淚點頭,翩然離去。

  第五十三章 玉戒之恨
  芙洛摸著懷裏的銀票,加上新得來的二十兩銀子,坐上了一輛準備離開的馬車。
  她蒙著麵紗,車主以為她是嘉戎族的姑娘,也不懷疑,答應了她搭便車的要求。嘉戎族的姑娘向來大方,這樣的野外獨身離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車主可能還以為她是要去投奔在他鄉的情人呢。
  芙洛的腿在裙下顫抖著,這樣倉卒的逃跑是不在預料內的,本想和龍軒帝一起到變州,見過了封纖尋再作計劃離開,可如今因為一時氣憤,毆打了皇帝,隻能落跑,不然真不知道會遭受什麽待遇,萬一讓自己回宮就功虧一簣了。
  幸好銀票都是隨身帶的,也不敢回客棧,就怕碧梧和弄影追來。
  馬車裏搖得暈暈糊糊的芙洛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好奇的向外張望。車簾被一把拉開,龍軒帝的冰凍的臉就這麽出現在麵前。
  “大叔,謝謝你。”芙洛強裝笑顏的對著那趕馬車的中年人道,很大方的給出了十兩銀子,主要是為了彌補他的精神損失,在龍軒帝的酷臉下,嚇得打哆嗦。
  那個中年人很同情的看了一眼芙洛,仿佛在說我能理解你為什麽離家出走了。
  之後,就像小雞一樣被龍軒帝拎上了馬車,還是這個豪華馬車坐起來舒服發,芙洛暗歎。
  “想逃到什麽地方去?”龍軒帝冷冷的問。
  “我,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害怕~~”芙洛撒謊道,其實也是真的害怕。
  “哦,無論逃到天涯海角,朕都會把你揪回來的。”出宮後龍軒帝第一次稱朕,意在提醒芙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是怎麽也逃不掉的。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因為一時興起而逃跑的嗎?”龍軒帝很認真的看進芙洛的眼裏。
  “當然。”芙洛快速的回應,龍軒帝有一絲遲疑,但還是沒再追問,估計是太過於自負了吧。
  芙洛心裏暗慶還好逃脫一劫。
  然後被龍軒帝強製翻身,摁在腿上,大掌毫不留情的打下,疼得掉眼淚,可惜眼淚對於龍軒帝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娘啊,親娘啊~~”芙洛慘叫。
  龍軒帝的手終於停下,他以為芙洛是想遠在玉真國的皇後了,結果才不知道她是在叫明月。
  (璫看著被打得慘兮兮的芙洛,心裏暗道女兒你要堅持啊,其實娘最疼的就是你,以後一定回還你一個公道的。)
  龍軒帝的手再次撫上她的臀部,嚇得芙洛一閃。
  “讓我看看。”龍軒帝的大手一下就脫下了芙洛的褻褲。看著雪白豐臀上烏紫的掌印,拿起冰涼的藥膏為她塗上。
  芙洛心裏暗罵他的假惺惺,卻不敢作聲。
  最後他翻過芙洛來,帶著懲罰性的吻上她的粉唇,輾轉吮吸。他的眸色越來越深,身經百戰的芙洛頓時明了他的意圖。掙紮著反抗,換來他更為劇烈的動作。
  “痛。”芙洛大叫,著地的臀部疼得讓人吸氣,眼淚再次泛濫。
  龍軒帝低咒一聲,停止了動作。
  芙洛帶著淚水笑了出來,心想活該,誰讓你下手那麽重,自食惡果了吧。
  “你還笑。”欲求不滿的龍軒帝惡狠狠的看著芙洛。
  芙洛忍不住的笑出聲,龍軒帝不滿的俯身上前,芙洛閃過著,卻仍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車外的萬全聽到馬車裏的笑聲,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真不敢回憶發現夫人不見時龍軒帝暴怒的樣子。
  車裏的兩個人都仿佛忘記了芙洛曾腳踢龍軒帝這件事,芙洛當然不會自己提,而龍軒帝好像並沒有放在心上。
  連夜趕車,次日龍軒帝一行進入了南屏府。
  芙洛美美的睡了一覺後,起身吃飯。此時龍軒帝和憐星早已不知去向,留下萬全照看三女。
  摸著懷裏的戒指,芙洛想起那個在宮裏慘死的女子。
  很容易的就在寬窄巷打聽到了羅剛的住處。
  沒有想象中的悲情畫麵,
  沒有想象中的熱淚無限,
  沒有想象中的哭泣呐喊,
  可是也不能這樣啊。
  眼前的羅剛,清秀斯文,看著芙洛手裏的玉戒,閃過一絲悲傷,但很快就平靜了。
  屋裏走出一個年輕美貌的少婦,抱著一個嬰兒,“相公,是什麽人啊?”
  “沒什麽,問路的。”羅剛很快遮掩過去。
  芙洛踉蹌後退,那個叫玉戒的可憐女子,托付一生深情的男子就是這樣的嗎?為了這個男子失了清白,失了生命,這就是那可笑可悲的愛情嗎?
  再次啟程,途徑紛州,進入變州,芙洛的心情總算好了起來。
  芙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變州的空氣,裏麵仿佛飄蕩著封纖尋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客棧住下後,龍軒帝和憐星再次失去了蹤影,芙洛趕緊帶上弄影和碧梧去踩點,哦不,是逛街。
  街上有很多背著行囊帶著侍童的趕考的考生,炎夏皇朝三年一次廣納人才的“秋闈”今年就要舉行了,這些考生都為著能先趕到京城住下,仔細溫讀,好一鳴驚人。去晚了的人,可能連打地鋪的地方都沒有了。
  芙洛穿著男裝,瀟灑的舞弄著扇子,俊美無倫的臉不知引來了多少少女的媚眼,當然也不乏自詡風流才子的考生的另眼相看。
  行至一出算命的攤點,隻聽見一個考生在請那先生算命,芙洛上了心,想看看這裏的算命先生和現代的神棍有什麽區別。
  隻聽那準備進京趕考的考生對那算命的說了自己昨晚做的三個夢。他夢見自己在牆上種白菜,接著又夢見自己下雨天戴了鬥笠還打了傘,最後一個夢是夢見自己跟心愛的表妹躺在一起,但是背靠背。
  那算命先生一聽就開始摸著胡子搖頭,“你還是回家吧,你想牆上種白菜不是白費勁?帶了鬥笠打著傘,豈不是多此一舉?跟表妹躺在一起卻背靠背,不是沒戲嗎?”
  那考生一聽,頓時如喪考妣,耷拉著肩膀一副準備返鄉的樣子。芙洛有些不忍,“誒,先生此言差矣。這位兄台,”芙洛轉身對那考生道:“夢見牆上種白菜正說明你會高種(中)啊,帶了鬥笠又打傘說明你有備無患,你跟表妹背靠背說明你就要翻身了呀!”考生一聽很有道理,精神為之一振。
  “妙哉,妙哉。”芙洛的耳邊傳來一陣狂放不羈的笑聲。呆人走進,卻是一穿著青地金絲秀蟒的年輕男子。
  他,劍眉星目,氣質狂放,一身貴氣無與倫比,絲絲霸氣好不掩飾的流露。眉目間與龍軒帝居然略有相似,隻是眼睛不如龍軒帝的鳳眼嫵媚、內斂冰冷,眼前的男子氣勢更為外放。
  “這位兄台,想不到言妙人更妙。”他眼睛灼熱的掃視令芙洛一陣惡寒,這樣俊朗出色的人居然是個玻璃?
  芙洛不想與他糾纏趕緊離去,不理會他在身後的呼聲。

  第五十四章 自作孽啊
  來到傳說中的老字號連鎖青樓穿月樓的麵前,芙洛一陣唏噓。青樓灰瓦怎麽看也不想個一擲千金的銷金窟啊。靈雅秀氣得仿佛管家小姐的閨閣。
  “這位公子請隨妾身來。”外麵迎客的女子打扮妖嬈卻不風騷,芙洛對這穿月樓的第一次印象很好。
  芙洛三人隨著那引路的女子來到一處偏廳,那女子離去不久,一個雙十風華的女子便來了。她嫵媚秀致,又一股成熟少婦的豐韻,格外讓人心動。
  “姑娘是外地人吧?”
  芙洛一聽就知道身份被人識穿了,這也是預料之中的,誰讓自己沒有遇到過行走江湖必備的易容術呢。
  “正是。”
  “今日姑娘來此,不知是為了捉奸還是為了消遣呢?”
  芙洛心想你可真直接啊。“如果是為了捉奸呢?”芙洛很有興趣聽一聽。
  “那麽就請姑娘在此等候,酒水菜肴任姑娘點,本樓自會好生相待,從這側窗望出去,姑娘能看到進進出出的人,隻願姑娘等那負心薄情人出來了再行理論如何?小店也隻是混口飯吃,還望姑娘海涵。”
  “好,好,好,看來來著穿月樓是抓不了奸了。”芙洛輕笑。
  “如若我是來消遣呢?”
  “那姑娘真是來對了地方,天下青樓隻有本樓專門為女子開設了宴席,一應享受都等同男子,而且價格可以降低五成。”
  “是真的麽?”芙洛心裏那個激動啊,這個穿月樓還有點兒意思。
  “姑娘是想點什麽節目呢?”
  “我是想請問雲羅姑娘何日登台呢?”
  “姑娘果然是識貨之人,雲羅小姐每月隻有初一、十五才登台表演,明日正好是十五。”
  “那,需要多少銀兩呢?”
  “若是男子,需白銀三千兩方能入內,若是女子,兩千兩。”
  “兩千兩?不能便宜嗎?”
  “姑娘當這裏是菜市場嗎?”那婦人含笑道。
  芙洛那個心酸啊,真是一文錢逼死好漢呢。芙洛的眼睛滴溜一轉,看了看弄影,又看了看碧梧,“夫人看我這兩個丫頭可以賣多少錢呢?”
  “夫人。”弄影大叫,拚命將芙洛拉了出去。
  “夫人,你怎麽可以~~”弄影眼淚汪汪的看著芙洛。
  芙洛拉住兩人,埋頭商量道,“不想我賣了你們,就趕緊把身上的銀子拿出來,不然~~”芙洛做出奸詐的笑聲。
  結果弄影很配合的上繳了銀子,碧梧也很配合的拿了出來,雖然她一點也不擔心芙洛會把她們賣了。
  結果三個人的銀子加起來也隻有一千三百兩,芙洛惡作劇的看著弄影。
  “夫人你不要賣弄影,弄影以後會很聽話的。”
  芙洛看看弄影又看看碧梧,給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賣啊。
  現在有什麽辦法能在一天以內弄到七百兩銀子呢?
  望了望穿月樓,難道,難道,自己也能有在青樓一展才華的日子?
  芙洛咬了咬牙,不能賣她們兩個,賣自己總可以吧,這可以算是最為現實的最能在短期見到雲羅的方法了。
  芙洛鼓足勇氣邁向穿月樓,結果碧梧趕緊拉住了她。“夫人,不如回去和爺商量一下啊?”碧梧的手心裏浸滿了汗水。
  芙洛在碧梧和弄影的推拉下回到了客棧,暗歎真是惡奴欺主啊。
  龍軒帝很晚才回到客棧,結果芙洛硬是撐著眼睛等待。
  待他進門,很是狗腿的又是端茶遞水,又是脫襪換鞋的。龍軒帝也很納悶她的熱情,這種高規格的待遇,即使身為皇帝,他也從沒在芙洛這裏享受過。
  “爺,今晚我們不如玩一點新花樣啊?”芙洛嫵媚的眨著眼睛,頻率之快讓龍軒帝都以為她是眼睛抽筋了。
  龍軒帝的眸色暗了些許,挑眉問。
  “不如,我們來玩嫖客和妓女的遊戲吧?”芙洛閉了閉眼,鼓了很大的勇氣說道。
  “噗哧”一聲,還好芙洛的身子柔軟靈活躲過了茶水洗臉。
  泰山塌於麵前也不改色的龍軒帝控製不了的噴出了茶水。
  芙洛趕緊用手絹為他拭去殘留的茶水。
  “有什麽條件?”龍軒帝頓了好一會兒才能平靜下來。
  “三千兩,一次付款。”芙洛趕緊加上一句。
  “這麽貴,沒人請客,我是不會~~”頓了頓,龍軒帝繼續道:“不過如果對象是你,我可以考慮。”
  “吧唧。”芙洛在龍軒帝的臉上親了一口。
  “如果不滿意~~”龍軒帝問。
  “包君滿意。”芙洛的眼睛笑得如彎月一般,心想隻能滿意。
  外麵傳來敲門聲,芙洛拉低領口,斜露出半邊香肩,手拿絲娟扭得腰都要散了,打開門將龍軒帝從門外迎了進來。
  手絹在龍軒帝的麵前一晃,用甜得發膩的聲音道:“喲,宣爺,你好久都不來奴家,想死奴家了。”芙洛將龍軒帝引到床邊,拋著媚眼坐到他的大腿上。
  龍軒帝的嘴抽了抽,忍得很辛苦。
  “爺,不信啊~”芙洛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奴家的心跳得好快呢~”綿長的尾音讓芙洛自己都覺得寒。
  沒有等來應該的熱切,反而是芙洛靠著的胸膛傳來一陣巨大的起伏,龍軒帝大笑出聲。
  “洛兒,你在什麽地方學來的這一套?”
  芙洛也收起先前的惡寒,“難道不是這樣?”芙洛心想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啊。
  “沒見過這麽低俗的妓女。”
  “你~~”芙洛一手叉腰,一手攤開,“銀子。”
  “什麽銀子?”龍軒帝裝傻。
  “你剛才不是答應了嗎?”
  “你這就叫包君滿意啊?”龍軒帝戲謔的問。
  芙洛一腳在地,一腳抬起放在床上,活生生像個土匪。“那當然,不管用什麽方法,大爺你高興了不是嗎?”芙洛的手心繼續攤開。
  “這倒是,不過就這麽停了,我可不滿意。”說罷一個翻身將芙洛壓在身下,“不如來玩強盜和良家婦女的遊戲吧。”龍軒帝在芙洛耳邊輕輕吐氣。
  結果一整晚就聽見芙洛在叫,“不要啊,你這個強盜。”“住手啊,你這個強盜。”“救命啊,有強盜啊~~”
  而且還要奮力反抗,從沒有一夜這麽累過。
  龍軒帝起身時,芙洛掙紮著爬起來,攤開手掌。
  龍軒帝很無恥的道:“你什麽時候見過強盜付錢的?”
  芙洛氣得全身發抖,龍軒帝的眼睛隨著那兩團雪白的晃動而暗沉。大手撫上那團柔軟,“今晚不如玩老爺和小丫頭的遊戲吧。”龍軒帝提議。
  芙洛恨不得一腳踢死他。正要義正詞嚴的拒絕,就聽他說:“今晚想不想去穿月樓?”
  芙洛睜大眼睛,不相信。
  龍軒帝補了一句,“有人請客。”
  這一次芙洛相信了他要去,但是不相信他會帶自己去,什麽時候看見丈夫主動帶妻子逛妓院的。
  “穿月樓你還是可以去看看的,順便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妓女,嗯。”龍軒帝笑道。
  芙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今晚要不要玩遊戲啊?”龍軒帝在芙洛的椒乳上用力揉了揉。
  芙洛在心底咒罵了他一百遍,又咒罵自己的自作孽不可活,給他增添了一個變態的“性趣”。臉上笑出媚惑,“老爺說的,奴婢自當遵從。”

  第五十五章 穿越穿月
  夜幕降臨的時候芙洛終於如願以償的踏進了穿月樓。
  穿月樓是一個很大的庭園,亭台樓閣交錯,假山流水潺潺,紅花垂柳相映生輝,儼然一個世外桃源。立在院子東側的主樓名曰穿月,價三千方得入內。
  今夜芙洛著了一襲水藍輕紗裙,梳了個飛仙髻,斜插一套珍珠發飾,額間垂下一輪黑玉彎月。麵紗遮麵也擋不住那超凡脫俗的風華。
  馬車直駛到主樓前。這主樓穿月樓可算這園子裏的院中院,每月初一、十五才開放,外間車馬可不經庭園,直到主樓,這是為了某些不便公開露麵的達官貴人準備的。
  龍軒帝下了馬車,一名青衫男子迎了上來,“大哥。”
  “馬車裏還有人?”
  龍軒帝將芙洛從馬車上小心翼翼的抱下,“這是我夫人。”
  別說青衫男子傻了眼,連見多識廣的迎賓也傻了眼,這年頭什麽事沒見過啊,但是帶著夫人來逛妓院的可沒見過。
  “這是宣逸宣公子。”
  芙洛嫋嫋婷婷的向那青衫男子施了禮,抬頭一看,居然是那日算命攤前遇到的人。
  “怎麽你認識宣公子?”龍軒帝問。
  芙洛望向龍軒帝,可不敢隱瞞,後果是很可怕的,“有過一麵之緣。”
  “這怎麽可能,嫂嫂這樣的人,逸見過一麵就不會忘記,逸不記得~~”
  芙洛口中念道,“妙哉妙哉。”
  宣逸頓時想起了他正是那日任自己呼喊也不回頭的人。
  龍軒帝攬這芙洛的腰進到包間,芙洛拉下麵紗,宣逸向龍軒帝道出了那日的事情。
  龍軒帝一笑。
  宣逸用眼神問著龍軒帝,今天這種日子怎麽會帶自己的夫人來。
  “洛兒好奇,我帶她來見識一下。”
  芙洛心裏暗罵,自己好色還要推到我的頭上。
  “今日見到嫂嫂,我總算放心了。”宣逸大方一笑,結果芙洛一頭霧水,龍軒帝沒有表情的明了,隻斜睨了芙洛一眼。
  說起今日登台表演的雲羅小姐來,那真是炎夏皇朝炙手可熱的人兒,與青州元江府的夜色並稱為“雲歌夜舞”,成為炎夏雙絕。
  不過來這裏聽雲羅歌聲的除了是衝著她本人外,還有一部分人是為了她身後的封纖尋而來。傳聞此女國色天香,聰慧過人,而且還是這穿月樓幕後的老板。要想見封纖尋,首先要過雲羅設下的三道關卡,目前天下過了此關的人除了炎夏鄰國的“印山國”太子外,就隻有炎夏皇朝的七王爺軒逸。
  芙洛一早就從那青衫男子的名字猜到了他的身份,心裏一陣激動,難道,難道傳說中的王爺男配就是他?這一次芙洛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再嚇走一個。
  雲羅為出以前,穿月樓中心的台上是一眾歌舞伎在表演,節目豐富多彩,不愧是天下第一樓的節目啊。
  芙洛三人所在的包間也進來了兩名女子伺候。姿色均是百裏挑一的美女,可那身段絕對是千裏挑一。修長的大腿,纖細的腰肢,E杯的胸脯,看得人眼睛發直。
  偏生兩人還正經如大家閨秀,隻在每次斟酒時地下胸脯,那薄薄的肚兜如何能遮住這等雄偉的山峰,乳溝若隱若現,仿佛有意又仿佛無心的在人眼前晃動,隨即起身,引得人的心癢癢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姑娘呼吸之間,胸部的起伏都大於常人,好不勾人啊。
  夾菜時芙洛看到她二人的胸部若有似無的在龍軒帝和宣逸手邊劃過,果然是訓練有素,知道怎樣的客人該怎樣應付,像他二人這樣悶騷的客人估計最喜歡這種於親故中的把戲。
  不過這一套對芙洛也很有效。她的眼睛看著那山峰基本就不能轉了,真想摸一摸啊,想起在現代是,大學室友間就最喜歡胸襲,有時候覺得女性甚至比男性更喜歡摸女子的胸部呢。例如這時候,芙洛就很想感覺一下那麽大的山峰有什麽觸感,雖然自己的也不小,可是跟她們一比,真是如小籠包而已。
  芙洛的手還沒經過大腦的同意,就擅自差點摸上了其中一名女子的胸部。
  為什麽差一點?
  那是因為龍軒帝拿起扇頭,毫不留情的在芙洛的手背上敲了下去。
  “啊,疼。”芙洛皺緊眉頭,瞪向龍軒帝。真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下去。”龍軒帝對兩女命令道。
  二人很快離去,“再不安分,我把你送回去。”
  芙洛趕緊正襟危坐。
  宣逸在一旁笑出了聲,龍軒帝的臉色很難看。
  這時樓裏響起振奮的鼓點,芙洛很感激的呼吸,全場很快安靜了下去,一個白裙飄飄的絕色女子優雅的走上了正中的台上,雙手按箏。
  全場靜得都能聽到滴口水的聲音。她,眉目如畫,畫黛則深,敷粉則白,唇若帶露玫瑰,齒若珍珠石榴,腰肢如春分擺柳,緩緩走來,仿佛看到萬花在她身後怒放。搖曳中含著妖嬈,翩翩中帶著優雅。她的到來還帶了一陣迷醉的花香,全場彌漫,好絢麗的鋪設。真是視覺和嗅覺的兩重享受,接下來聽覺的饕餮盛宴真是讓人期待啊。
  “雲羅是封小姐的婢女。”
  芙洛喝水嗆了一下,這樣的女子居然是封纖尋的婢女,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她真是好命啊,好命得穿越到青樓當大老板,如此嬌嬈的美女居然是她的侍女,真是眼睛天天吃大餐,要什麽有什麽,每日吃香喝辣,哪裏像自己這般可憐,芙洛的心裏升起一絲嫉妒,你說人家的媽怎麽就那麽好呢?
  有別於芙洛看雲羅的癡迷,龍軒帝和軒逸都表現得很正常,正常的欣賞。芙洛感到很高興,想起先前龍軒帝毫不忌諱的介紹,特地做出的平常夫妻間的體貼,芙洛有一絲窩心的感覺。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首秦觀的《鵲橋仙》一響起,芙洛更加肯定了封纖尋是穿越人。心裏那個激動啊。
  雲羅的歌聲真如夜鶯啼林,珠落玉盤,加上她絕美的容顏,真真是歌不醉人人自醉啊。
  一曲歌聲下來,雲羅走下台階,小丫頭緊跟後麵捧著酒壺,雲羅挨著給每一桌的客人都倒上一杯,別說這壺裏裝的是價值百金的佳釀,估計就算裝的是水,大家喝著都感覺比茅台好。
  在座的客人也有毛手毛腳的,但是在雲羅婉然的笑容中也不敢過分糾纏,誰讓她名冠天下,連鄰國的太子都想要一親芳澤。她向來是權貴爭相捧著的寶貝,彼此製衡,倒也進退自如。這就是當名伎的好處,受盡恩寵還可以萬葉從中過,片綠不沾身。
  雲羅走進龍軒帝三人所在的包間時,也愣了一下。平日來這裏的客人都是男性,女性客人當然也來,隻不過從不和男性來,是安排在女子的專用包間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子帶女子來,何況還是兩名如此俊朗絕人的男子。
  那宣逸她是認識的,隻是他旁邊的男子倒是第一次見。比宣逸成熟內斂,貴氣優雅,舉手投足間都是王者風範,這般出眾的男子也是第一次見。
  他身邊的女子,也讓雲羅一驚。對自己的容貌她向來是自負的,可沒想到眼前女子的容貌絲毫不輸自己,反而更加嬌魅。不及自己多年修煉的媚,但自成一派天生的蠱惑,高貴優雅,靈動逼人,這樣的女子也從沒見過,即使比起自己的主子恐怕也不差呢。
  “雲羅小姐,纖尋她~~”宣逸忍不住開口,神色中多有乞求之意,芙洛一看就明了了他的心意,看來這位王爺隻怕不是有一分重視封纖尋呢。
  心裏又在暗歎,估計這位也不是做男配的主兒。
  那雲羅搖了搖頭,“王爺就不要逼雲羅了,小姐的事豈是我等下人能嚼舌的。”
  這句話太妙了,把那七王爺也貶成了個嚼舌之人。芙洛笑了出來。
  雲羅走後,龍軒帝對著軒逸道:“今兒能不能見封小姐就要看七弟的了。”
  結果軒逸搖頭苦笑。“我那次也是僥幸得過,所答題目也不全對,隻是纖尋看了還覺差強人意,所以才讓小弟僥幸通過了。之後,我再也沒通過那三關。”
  龍軒帝這次也驚奇了,軒逸的文才武略自己還有信心的,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那接下來的三關真的很值得期待啊。
  雲羅回到台上,“雲羅今日也為小姐帶來了三道題,還望各位多多指教。”
  跟著雲羅的小丫頭展開了一幅字,字體纖細娟秀,但不失瀟灑的豪氣,見字如見人,這位封姑娘真的很值得期待呢。
  那幅字是一首詞,不過隻有上闕,看來第一關就是對出那下闕了。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這不是李清照的《一剪梅》嗎?

  第五十六章 初見纖尋
  軒逸思索了半天,一陣苦笑,“就是這第一關不知難倒了多少人?”
  芙洛好奇的問,“以前的題也是這樣的嗎?”
  軒逸道:“以前的題也是這樣,一首詞的上闕求下闕,小弟不才,曾也填詞一闕,差強人意險險過了。”
  “也就是說對上這首詞,隻要封小姐能看中就行是嗎?”
  軒逸點點頭。
  芙洛對軒逸道:“我這裏倒填了一闕,如果能過關,你怎麽感謝我啊?”
  軒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芙洛,“如真能過關,嫂嫂即使讓逸上刀山下火海也行。”
  芙洛嘖嘖出聲,想不到皇族裏還有這等癡情的人,跟龍軒帝可真不像是兄弟。
  “這到不用,隻要你許下承諾替答應我一個要求就成。”
  “什麽要求?”
  “還沒想到。”芙洛道,也不知道將來用不用得上軒逸這枚棋,不過先準備上也是不錯的。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芙洛輕聲吟出。
  軒逸聽了,一拍大腿,“簡直絕了,小弟這廂謝過嫂嫂了。”說罷一個大禮行下。
  芙洛笑得很得意,不過在看到龍軒帝也很得意的笑容時,頓時打住,他得意什麽,真是的?
  軒逸迫不及待的走向台上,“在下不才,願為封小姐對出下闕。”說罷提起筆龍飛鳳舞的寫了出來,下麵的人看了一陣喝彩。
  雲羅將宣紙收起,交給小丫頭帶出,不一會兒那小丫頭回來對著雲羅嘀咕了幾句,她當場宣布軒逸過關。
  “你想讓七弟答應什麽要求?”龍軒帝將芙洛摟在懷裏。
  “家裏的姐妹們背後都有支持的家人,我找個靠山不為過吧?”芙洛撒嬌道,期望能瞞過狐狸似的龍軒帝吧。
  “我給你當靠山還不夠嗎?”龍軒帝戲謔道。
  芙洛翻了個白眼,真想說你是最不可靠的靠山。這時軒逸回到包間中,“大哥和嫂嫂真恩愛啊,如果纖尋和我也能,真是死而無憾了。”
  芙洛羞紅著臉從龍軒帝的懷裏彈起。
  接下來的第二關是琴藝,雲羅不僅歌唱得好,一手琴藝也是出神入化,據說比之淩雅風也不遑多讓。
  雲羅洗手焚香,素手撫上箏柱,隻聽如泉水激石般的箏聲響起,嘈嘈切切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雖不及淩雅風般技藝高超,但勝在非常有感情。
  一曲落下,全場掌聲雷動。
  軒逸一臉黯然。“想不到雲羅這丫頭的琴藝如此高超。”
  “你上一次怎麽過關的?”芙洛很好奇。
  “上一次的第二關是百步穿楊,那就難不住我,可是這次?”
  龍軒帝在旁邊閑閑的加了一句,“你上次過關後封纖尋是不是找你幫了什麽忙?”
  軒逸先是一愣,然後臉一紅,“我隻是幫她解決了一點地方上的麻煩。”
  龍軒帝一幅了然,芙洛也算是明白了軒逸怎麽能過關。看來是封纖尋有意放水,有求於人還要擺出施恩於人的態度,果然是厲害的人物啊,芙洛一陣高興。
  芙洛三人所在的包間內就放了一把箏,軒逸乞求的看著芙洛,理所當然的認為作為宮妃的她定能擔任此重任。
  芙洛一陣心虛,雲羅的箏已經彈得爐火純青了,想要超越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可是看軒逸的樣子也是自認不行的樣子,如果自己放棄,豈不是見不到封纖尋了。
  芙洛咬咬牙,深呼吸了幾口。
  選擇了《高山流水》,一來是因為新曲子可能更能吸引人心,二來是暗喻自己與封纖尋同樣是穿越人,算是這個時代的伯牙和鍾子期,希望封纖尋能夠聽懂。
  雖然跟莊瑜半偷半學的習了琴,但是成果還從沒在人前檢驗過,芙洛難免緊張。
  一曲下來,龍軒帝道:“想不到洛兒的箏彈得如此清雅脫俗,看來我今後有耳福了。”
  芙洛在心底暗自高興,不過卻是因為一想到見到了封纖尋以後,就可以離開龍軒帝而高興。
  一陣安靜後,樓內的掌聲震耳欲聾。
  “雲羅可以進來嗎?”門外響起了雲羅嬌美的聲音。
  “雲羅小姐請進。”龍軒帝答道。
  雲羅進門看到坐在箏前的芙洛,“小姐琴藝超凡,雲羅甘拜下風。”
  “雲羅小姐謙讓了。”
  “雲羅此來是請三位移步冬暖閣,小姐在那裏等候三位。”
  軒逸興奮的看著比自己還要興奮的芙洛,一陣納悶。
  雲羅將龍軒帝三人引到一片樹林前,然後告辭,隻說穿過這片樹林就能到達冬暖閣。
  龍軒帝在林子麵前頓了頓,然後拉著芙洛開始進了林子。
  三人很順利的就抵達了冬暖閣。
  芙洛問道:“軒逸,不是說有三關嗎,怎麽這才過了兩關啊?”
  軒逸笑了笑,“小弟今日可算沾了大哥和嫂嫂的光。嫂嫂不知,剛才我們走過的那片林子,暗含了極厲害的陣法,不過卻難不倒大哥。”軒逸很是崇拜的望著龍軒帝。
  有沒有說的那麽厲害啊,芙洛心裏不相信,總不願意將龍軒帝美化。
  冬暖閣依水而建,三人未進時就聞到一股茶的清香。
  “三位貴客登門,纖尋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她的聲音有一絲低沉沙啞,卻顯得極為迷人,有一種磁性,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多聽聽她講話。
  三人走進冬暖閣,見到一名白衣女子盤腿坐於矮桌前,正低頭煮茶。
  那雪白修長的脖子因低頭而外露,讓芙洛終於明白為什麽日本那些bt喜歡看女人穿和服露脖子了。
  她那因抬起而衣袖後滑露出的手腕,白皙光潔,纖細柔美,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撫摸。
  她的手指如青蔥般修長秀美,如白玉般潤澤,真是上天的傑作。
  她一抬頭,外麵的太陽也為之黯然。
  她的眸子比星光還要燦爛,她的眉毛比遠山還要秀美,她的嘴唇比玫瑰還要嬌豔,她的臉比精心雕琢的玉石還要精美,她的肌膚比冰雪還要晶瑩,比羊脂還要潔白滑膩。
  她雖然坐著,可是那身體曲線被合身的衣服勾勒得讓人目眩神迷,真的是天使容顏魔鬼身材。
  軒逸看著封纖尋,隻怕現在她讓他去死,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芙洛看著封纖尋,興奮得隻能靠在龍軒帝的懷裏才能站穩,同誌,我終於找到你了。
  龍軒帝看著封纖尋,臉色卻有一絲難看。摟著芙洛的手緊了緊,“宣逸”,龍軒帝的聲音在這靜謐的空間裏顯得格外醒神,仿佛在呼喚睡著的人一般。
  宣逸甩了甩頭,有一種頓然清醒的感覺,而芙洛也有同感,再看向封纖尋,美人依舊,隻是不再有那驚心動魄的效果。
  “封小姐的媚術好生厲害啊。”龍軒帝摟著芙洛坐下。
  這就是傳說中的媚術,芙洛想起先前身體不由自己的感覺,感覺後怕,那時候隻怕封纖尋讓她做什麽,她也是願意的,還好龍軒帝適時驚醒了她。
  “公子的定力也好生厲害。”封纖尋柔柔的說,那嗓音仿佛春風撫過人的心尖尖,癢人得慌。她抿了抿鬢發,那動作優雅嫵媚至極,這種經過可以訓練而培養的天然,亦真亦假好不誘人。芙洛感覺自己和她比起來,簡直一個是醜小鴨一個是天鵝。

  第五十七章 貪錢之帝
  封纖尋為龍軒帝三人倒了三杯茶,軒逸啄了一口,連連讚歎,仿佛這茶就是那天山雪蓮,救命聖水似的。芙洛自己是喝不出好壞的,隻看龍軒帝,就知道這茶是真的好。
  要說憑芙洛對龍軒帝日常的觀察,他幾乎對什麽都不挑剔,宮外的粗次的飯菜對錦衣玉食的他不曾有絲毫影響。可是唯獨對這茶卻是挑剔的緊,平日寧肯喝白水也是不喝次等茶葉的。
  今日看他居然飲下了封纖尋遞來的茶,就知道那茶真的是好。
  “封小姐能將普通銀針煮出如此清香婉鬱之味,真是難得。”聽了這話芙洛才知道,那封纖尋原來如此精通茶道。
  封纖尋含笑納下讚美,沒有絲毫做作的謙虛,讓芙洛很是欣賞。
  封纖尋看著眼前的男子,早已猜出他的身份。不用看軒逸對他的謙恭,光是看他的氣勢就能明白,封纖尋自小接受識人辯物之術,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
  “三位可以提出要求了,纖尋能做到的自當盡力。”
  這就要說回穿月樓的規矩了,凡是能通過雲羅三關的人見到封纖尋都可以提出一個要求,但也不是無償的,通常封纖尋也會回贈一個要求,但是被要求著都會如同被恩賜一般,例如軒逸。平白無故為變州的穿月樓免了五年的稅收,還一副被恩賜了似的,都是為了能將封纖尋挽留在變州。
  “不如封姑娘先說出自己的請求吧。”龍軒帝淡然道。
  “隻是想請公子為我穿月樓題扁。”封纖尋的美目看著龍軒帝,柔情得幾乎滴水,讓人心襟蕩漾。粉唇微微開合,露出性感撩人的粉唇,芙洛光是看著都覺得興奮,何況男人。
  芙洛暗笑,好生厲害的女子啊,不點破龍軒帝的身份,卻覬覦皇帝的墨寶。穿月樓經皇帝題扁後,估計以後的生意做的會更順利啊。
  “可以,隻要封姑娘能將穿月樓每年七成的利潤上繳國庫。”龍軒帝自然知道封纖尋看破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也不隱瞞。
  軒逸和芙洛對龍軒帝的獅子大開口倒吸涼氣,橫眉冷對。一個怨龍軒帝欺負了自己的心上人,一個怨龍軒帝欺負了自己的同誌。
  封纖尋再好的自製力也為眼前男人的不解風情而惱怒。
  “三成。”封纖尋咬牙還價。
  龍軒帝淡笑不語。一副不愁沒有買家的拽樣。
  “五成,不能再加。”封纖尋坐直身子,收起媚功。
  “如封小姐所願。”龍軒帝一副恩賜的樣子,怕是如他所願才真。
  可是封纖尋也沒有辦法。穿月樓一代傳一代,如今到了自己手裏已經遠不如建樓當初的輝煌。如今對手林立,有朝廷背後支撐的“迎風舞”頗有取而代之的野心,自己一介女子與官家無親無故,憑實力走到今天已屬不易,斷不能讓祖輩傳下的家業毀在自己手裏,所以當初才刻意給七王爺放水。想不到今日炎夏皇朝的天子能夠光臨,封纖尋自然不能錯過這等機會。
  皇帝題詞背後的意義不言而喻,如今朝廷成了穿月樓成功的最大受益者,相必今後的穿月樓能恢複昔日的光輝吧。
  “既然我同意了封小姐的請求,封小姐是否也能滿足在下的請求了?”龍軒帝道。
  “剛才不是~~”
  龍軒帝笑著搖頭,“我並沒有提出請求不是嗎?”潛台詞是剛才是你請求我,我才勉強同意的。
  芙洛拋給封纖尋一個萬分同情的眼神,還誇張的做了一個手絹摸淚的動作,惹得軒逸在一旁發笑。
  龍軒帝的手在芙洛的腰上掐了掐,芙洛趕緊諂媚一笑,對封纖尋送出的眼神是至少你比我幸運。
  “這個請求就讓七弟來提吧。”龍軒帝很大方的拋給軒逸一顆芝麻,大餅他都吃了,自然要賞給自己的弟弟一點芝麻,不然軒逸肯定要怨他了。
  軒逸有點兒結巴的說:“我想請,請~~”芙洛覺得他可愛極了,當初對著自己的那種王族貴氣和霸氣,在封纖尋麵前散得絲毫不勝,像隻溫順的小狗。
  “就請封小姐做個東道,明日和我們同遊棲鶴湖吧。”芙洛在一旁越俎代庖的道,生怕軒逸提出什麽沒有建設性的話,自己可是很想和封纖尋有個私下的親密交談呢。
  軒逸在一旁心底哭喊,嫂嫂怎麽能提出這麽過分的要求啊,纖尋要是拒絕,那豈不是再無機會。
  哪知封纖尋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這一夜軒逸肯定會高興得整夜無眠,忘了芙洛話中的我們,估計封纖尋也是為了這個“我們”才同意的吧。
  “大哥,覺得纖尋怎麽樣?”
  軒逸不待龍軒帝回答,又巴巴的加了一句,“我早已發過誓,如果娶妻非纖尋不可。”語氣中的堅定讓芙洛聽了心動。封纖尋不僅比自已優秀,還比自己幸運許多。
  軒逸的話中有話,一來是表示龍軒帝無論反對與否,他對封纖尋的心是不會變的,二來是警告,也是乞求,怕龍軒帝對封纖尋了有興趣。其實從一開始軒逸就沒打算讓龍軒帝見到封纖尋,可想不到芙洛居然能連過兩關,這也是意料之外。
  “封小姐天人之姿,隻要她不反對,我也自然不會反對。”龍軒帝暗歎一口氣,有點憂慮軒逸的未來,無論娶沒娶到封纖尋,日子都不會好過了。
  要說自己對這樣具有挑戰性的女子,如果說沒有征服的欲望那是假的,可是卻也不值得兄弟反目。
  芙洛高興的走到軒逸的身邊,“該怎麽謝我呢?”
  乘馬車回客棧的途中,芙洛笑開花的臉長開不敗。想起懷裏那滾燙的五千兩銀票,睡著都會笑醒的,自己的第一桶金終於到手了。太高興的她忽略了後麵狐狸般的笑容。
  房中,龍軒帝主動的為芙洛寬衣解帶,芙洛嚇得連連後退,這銀子可見不得光。可惜拉扯間銀票還是不爭氣的飄在了地上。
  “五千兩。”龍軒帝高挑眉毛。
  芙洛連忙上前解釋,“這是七弟給我的見麵禮。”
  “胡說,明明是你這個小丫頭從老爺我這裏偷的,說,該怎麽懲罰你?”龍軒帝認真得芙洛覺得給他個奧斯卡影帝獎也不為過啊。這該死的皇帝,記性不是一般的好。
  最終的結果是,芙洛穿著單薄的褻衣被五花大綁的捆在床上,瑟瑟發抖,如小媳婦般的叫:“老爺,饒命啊。”
  芙洛心裏隻能很阿Q的安慰自己,還好不是玩變態公公和媳婦的遊戲。
  次日清晨,芙洛腰酸背疼的起身,看著龍軒帝理所當然的將五千兩納入懷中,心裏那個恨啊,“那個真的是七弟給我的見麵禮。”
  龍軒帝穿衣服的手頓時停住,回頭看著一副慘遭蹂躪樣的芙洛,大手再次撫上那對堅挺,“胡說,明明是你這丫頭偷老爺我的,難道你還想再玩一回?”龍軒帝很曖昧的將芙洛再次壓在身下。看著他變得深不可測的眸色,芙洛趕緊搖頭。
  “來不及了。”龍軒帝可惡的笑著,低下頭,用嘴含住那櫻紅,輾轉吮吸。
  芙洛迷朦著雙眼再次醒來,看見龍軒帝拿著銀票在自己眼前晃動,敢怒不敢言。“這是誰的銀票啊?”龍軒帝問道。
  “是你的,是你的。”芙洛趕緊答道,生怕他不滿意。
  龍軒帝很高興的握住芙洛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下麻酥酥的一吻。“今天晚上玩什麽好呢?”龍軒帝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芙洛。
  “刁蠻千金和小廝的遊戲。”芙洛惡狠狠的說。
  龍軒帝搖搖頭,“既然洛兒對當小廝這麽有興趣,那就玩少爺和小廝的遊戲吧。”龍軒帝故意歪曲芙洛的意思。然後眼光惡劣的瞟向芙洛的臀部。
  芙洛頓時就領悟了他的邪惡,雙手反射性的抱住屁股,“你休想。”眼淚汪汪的大叫。
  龍軒帝大笑著走出門。
  可惡,又被他耍了。我可憐的銀子啊~~

  第五十八章 為了明天
  軒逸看到眼前的芙洛時,才想起昨天她說的是“我們”。
  芙洛嬌若春花的臉在他的眼裏,現在比狗尾巴草還難看。
  “嫂嫂。”軒逸不滿的行禮。
  結果芙洛就像沒看到他似得,直接走到封纖尋的麵前,親熱的挽起她的手,軒逸反而成了燈泡。
  “嫂嫂。”軒逸在後麵大叫,芙洛不耐煩的回過頭,真是個煩人的蒼蠅,自己和封纖尋的談話還沒進入正途呢。本不想理他,眼光一掃正好掃到他手上揮舞的紙張,那好像是一張銀票,上麵寫的好像是一千兩。
  切,芙洛又轉身背對著軒逸,而手指卻伸到背後,比了一個五的姿勢。軒逸咬咬牙,又逃出四張銀票來。
  初次見芙洛時,隻覺她美若天仙,才華橫溢,但這樣的女子深宮一抓一大片,也不知道她是什麽吸引了龍軒帝,能讓大哥以史無前例的寵溺對待。如今算是明白了,兩個人一樣的貪錢,一丘之貉,狼狽為奸,這一點上真是絕配。
  芙洛開心的將銀票收入囊中,“我和纖尋講幾句私幾話就走。”
  軒逸看到眼前的女子拿了錢還不走,真是恨不得踢死她。
  芙洛走回纖尋的身邊,大開雙臂給封纖尋來了個熊抱,“同誌,我終於找到你了。”
  沒有意料中的熱情回抱,封纖尋迅速離開了芙洛的懷抱,一副驚嚇迷茫的樣子,“同誌是什麽?”
  芙洛不相信,那些詩詞無疑不是穿越的標誌,難道她以前不是中國的。接下來芙洛用國際上最為流行的英語對她進行了問候,結果她還是一頭霧水。
  芙洛的手心緊張得出了汗,真希望封纖尋是在演戲。
  “那些詞,那首《水調歌頭》,那首《鵲橋仙》你是怎麽知道的?”芙洛急急的問。
  “纖尋也很好奇夫人是怎麽知道的?這些詩詞都是纖尋的祖輩傳下來的,每代隻傳樓主,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祖輩?!”芙洛不敢相信,可是聽封纖尋的意思,難道那個穿越人和自己不是穿到一個時代?自己千算萬算卻算漏了那個穿越人也許是先於自己而來。
  “封小姐,你能把你的那個祖輩之事詳細告訴我嗎?”
  “此乃我穿月樓的不傳之密,還請夫人見諒。”
  芙洛盯著封纖尋的臉,那眼睛裏閃爍的是商人的精明,“怎樣封小姐才能告訴我呢?”
  “穿月樓由初主一手建立,初主還填下了許多傳世名曲,隻是大多殘缺不全,夫人既能填出《鵲橋仙》,想必其他的詞夫人也能填出。”
  芙洛笑了笑,“我自當盡力,隻是能填出多少,我也不知道。”
  “無妨。”
  那穿月樓代代相傳的名曲封纖尋早已倒背如流,如今念出來一點也不難,芙洛挑了三首詞填寫了完整,其他的她也能填,可是就是不想太便宜眼前這個精明的商人,這個讓人嫉妒的女人。
  封纖尋是第一個讓芙洛嫉妒的女人。她,美絕人寰,聰慧無雙,富夾一方,在這種時代還能擁有自己的事業,活得如此有滋有味,還有以為位高權重的王爺癡心愛慕,這樣的女人幸福得讓人嫉妒,偏偏她還是一副本來就該這麽幸福的樣子,芙洛真真是嫉妒了。
  芙洛聽封纖尋緩緩道來她知道的關於那位建立穿月樓的初主的故事,聽到最後,臉色蒼白得無法形容,從封纖尋殘缺不全的講述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初主也是一位穿越人,但最終也沒能回到現代,反而在古代終老一生。
  真的回不去了嗎?真的回不去了嗎?芙洛眼前一黑,整個思緒都被回不去的絕望所淹沒。
  “夫人。”兩聲尖叫在靜謐的空氣中響起。弄影和碧梧疾步跑向暈倒的芙洛。
  軒逸趕緊找來馬車將芙洛抱了上去,回頭對著封纖尋道:“封小姐,先回去吧。”軒逸害怕龍軒帝問嫂嫂是怎麽暈倒的,怕龍軒帝傷害封纖尋。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而封纖尋自問沒有做過什麽,一定要麵見龍軒帝,就怕他誤會此事,對穿月樓不利。
  眾人將芙洛扶回客棧,龍軒帝不在,他們請來大夫問診,期望芙洛能在龍軒帝回來之前醒來,可惜直到黃昏也不見她醒來,而那個大夫也查不出原因。
  龍軒帝回來時看到等在客棧大堂的萬全和軒逸臉色蒼白,二人不敢隱瞞芙洛暈厥未醒之事。
  龍軒帝疾步上樓。
  “洛兒,洛兒。”龍軒帝輕搖芙洛,不見她有絲毫反應。
  “她為什麽暈倒?”
  封纖尋將今天的事細細道來,龍軒帝聽後也不覺有任何不妥,隻猜不到芙洛為什麽突然暈倒。
  卻也並不責怪封纖尋,“有勞封小姐了,七弟替我送封小姐回府吧。”
  次日清晨芙洛醒來的時候,睜眼就看到弄影欣喜若狂的樣子。
  “夫人你終於醒了,嚇死弄影了。”
  芙洛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隻要一想到不能再回到自己的時代,心就如撕裂了般疼痛。
  弄影一邊為芙洛著衣,一邊喋喋不休的道:“夫人,昨晚爺不合眼的守了你一天呢,今兒早如果不是宣公子來找爺,爺肯定不會走的。”
  “爺不知道多疼夫人呢,昨晚一直拉著夫人的手,喚著夫人呢。”
  “夫人想必也是喜歡爺的吧?”弄影紅著臉悄悄的在芙洛耳邊問道。
  芙洛詫異的望著弄影。
  “自從和爺出來後,夫人就很少犯老毛病呢,每一次隻有爺把夫人氣到的時候,夫人才會犯老毛病呢。”弄影一副她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芙洛聽來卻心驚膽戰,難道自己對龍軒帝~~
  芙洛搖搖頭,她決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從他賜藥的那天起,他們就注定不能再有什麽幸福。
  即使自己不能再回到現代,那也不能再回到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皇宮。
  自己的計劃也該是實施的時候了。
  “碧梧,爺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啊?”
  “爺隻說黃昏之前一定趕回來。”
  “唔,我累了,你們也歇著吧。沒什麽事別來打擾我。”
  “是。”
  碧梧和弄影退下後,芙洛換了男裝,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布條擰成的繩索,綁在窗框上,從窗戶爬了出去。
  一晌後,芙洛又從原地攀爬了回來,如今一切準備就緒,就隻等明日了。
  晚上龍軒帝回來的時候,芙洛在床上假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龍軒帝。以前不明白或者不想明白自己的心事時,她可以置身事外自如的麵對他,如今心事被點穿,芙洛卻再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那個男人,她的怨她的恨如潮水般湧來,忘不了,原諒不了。
  龍軒帝和衣躺在床上,將芙洛擁如懷裏,用手輕輕為她理了理頭發。
  “睡吧。”他在芙洛的頭頂低低的說。
  芙洛的心有些矛盾,她貪戀著他如今的溫暖,卻無法忘記他以前的冰冷,也無法不想象他未來可能的殘酷。
  想輾轉反側,想脫離他的懷抱,最終還是忍住了,為了明天,一切都是為了明天。

  第六十章 黑衣俠客
  弱肉強食,玉真國這塊交通要道,遲早都會成為君家必爭之物,芙洛很明白那個道理。上一場戰爭結束不久,龍軒帝開流節源至此,芙洛很難不懷疑他有第二次用兵的打算。這一次出宮不過就是為了那場戰爭而籌謀,而這場經心布局的戰爭自然不會是針對那如囊中物的玉真國,他當然可以不動玉真國,留給他的後一代來立威服臣。
  芙洛也憎恨自己的理智,如果不那麽理智,相信他真的是為了自己而不動玉真國是多麽幸福的事。
  “家國大事,豈是我一個小女子能抗下的,爺太高抬我了。”芙洛的淚水在她的笑容邊上挽出了傷心的花。
  龍軒帝沉默了許久,將芙洛摟入懷中,“隻要你不逃離朕,朕一定會好好待你,如果你離開朕,朕會親手將你推入地獄的。”龍軒帝在芙洛的耳邊宣誓。出宮後他第一次稱朕,就是為了提醒芙洛,她無論如何是逃不出天子的手掌的。
  芙洛墊氣腳尖,在龍軒帝的耳邊輕歎,“我已經在地獄了。”
  龍軒帝狼狽的逃開,芙洛徹夜輾轉。碧梧和弄影沉默不語,隻是寸步不離的在她身邊,連如廁也不例外。逃跑,真的是如天書一般。
  次日龍軒帝一行啟程回京,不過出乎芙洛預料的是,龍軒帝居然還是和她同坐一輛馬車。抬頭不見低頭見,芙洛的臉色越是難看,龍軒帝的表情就越是高興。
  “給我倒杯水。”龍軒帝懶懶的道。
  “你沒長手嗎?”芙洛回了一句,現如今絲毫也不怕龍軒帝,反正所有的紙都捅破了,大不了一死百了。
  他沒出聲,自動的倒了水。
  沒過多久,“給我揉揉頭吧。”
  芙洛橫他一眼。
  再沒過多久,“把那本道藏萬壽遞給我吧。”
  芙洛再次橫了他一眼。
  一次又一次,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你就不能靜一靜嗎?”
  第一次發現龍軒帝可以這麽無賴,這麽的欠揍,真是有受虐狂的潛質。
  這是什麽跟什麽啊,這和自己期待的懲罰完全不一樣。等等,什麽叫期待的懲罰?芙洛頭痛的拍了拍額頭。
  不過這一切芙洛都還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馬車的顛簸,在這狹窄的空間裏,她經常都能碰到他的身子。看他滿足的笑容,真是恨不得撕裂他的嘴。充滿笑容的他原來如此可惡,真是懷念那個作惡多端的龍軒帝。
  芙洛再次拍了拍額頭,自己又想到哪裏去了。
  這一路行來,芙洛總算是看清了龍軒帝的目的。那種隱忍讓芙洛很納悶,也很害怕。這一路他都帶著笑容麵對自己,用一句老話形容,就是這幾天的笑容比他幾十年笑的加起來還多。
  可是偶爾轉瞬間看到他的眼底的狂烈,陰沉,卻讓人看出他故意的隱忍。
  不過芙洛還是從中體會到了很多樂趣。
  例如他睡著的時候,故意假裝顛簸,一腳踢在他的身上。看他迷迷糊糊中露出怒意,看到是芙洛時又不得不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的表情,真的很滿足。
  他看書的時候,故意不停的弄出聲響,偶爾還不小心打倒一杯熱茶,看他怒而不能發的樣子。
  整個馬車芙洛要占三分之二,硬是逼得龍軒帝那昂長的身體縮在那三分之一的角落裏,看他隱忍的表情。
  眼前的一切,芙洛都會想起來時的自己,也是如此隱忍,如今風水輪流轉,趁著老虎不發威的時候,還不扳回一城。
  這種樂趣真的很美,怨不得來時路上他樂此不疲的折磨自己。
  不過最最好笑的還是莫過於,午間休息時,在龍軒帝的眼皮地下扒竊周圍行旅的錢袋。看他從震驚,憤怒到妥協,真的很滿足。
  大口吃飯,大碗喝酒,當眾剔牙,當眾摳鼻子,這些芙洛都幹過,不過還是沒能成功的撕下龍軒帝的偽裝。
  隻是偶爾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牙印,芙洛不得不承認,龍軒帝繼戲謔折磨,變態二人遊戲後,再次開發了新的愛好,就是把芙洛抱緊在她的脖子上,肩膀上留下深深的牙印,直到芙洛大呼痛才停嘴。
  之後又會從狼變成人,忍耐度無限。
  對於這樣一個仇人,他本應殘酷殘忍的對你,可是他卻一再討好溫柔的對你,讓你狠也不是,打也不是,你的拳頭和仇恨,仿佛都擊到了豆腐上,那種無力感,比仇恨來得更為讓人難受。
  不得不承認,龍軒帝選擇了一個很好的方法。
  不過事實證明上天還是很眷顧芙洛的。
  千呼萬喚還全遮麵的刺客終於到了。
  晚上,芙洛看到那一身黑衣蒙麵的刺客時,簡直是熱淚盈眶,激動得幾乎暈倒。
  從沒見過將黑衣穿得如此帥氣的刺客。黑得發光,黑得發亮,黑得迷人。那英挺健美的身材,那利索的動作,那漂亮的燕子回旋踢,真是讓人不能不匍匐崇拜。
  為什麽會有燕子回旋踢呢?
  這時芙洛才發現,原來碧梧是有武功的。弄影被黑衣俠客(請原諒,芙洛堅持要叫這個刺客為俠客,偶想想她的將來,還是答應了。)一進來就點了穴,而碧梧還能周旋幾招,但很快就落敗了,不過那響動還是驚動了隔壁的人。
  刺客仿佛也沒料到那身為婢女的碧梧居然會武功。
  芙洛見機不可失,趕緊上前一步,“大俠,脅持我,事成後請大俠一定將我帶走。”
  那人的眼睛閃了閃,將信將疑的把劍擱在了芙洛的脖子上。
  龍軒帝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黑衣人一劍抵在芙洛的脖子上。
  “不要動,否則~~”黑衣人鋒利的劍鋒在芙洛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雖然疼痛,可是芙洛還是為黑衣人的冷酷而喝彩。居然不像小說中的刺客那般見了美如天仙的女主就心猿意馬,值得表揚。
  龍軒帝的腳步頓住不動。
  “你要什麽?”
  “準備一匹快馬,放在窗下,我安全後,自會放她。”
  龍軒帝不動,芙洛脖子上的傷口再次加深。
  “好。”龍軒帝點頭。萬全轉身出去準備。
  馬匹準備好後,黑衣人帶著芙洛縱身一躍,跳上馬背。這是芙洛穿越後第一次體會到飛的感覺,雖然短暫,但也足以慰藉她渴望武俠江湖的心了。
  不過一路上芙洛還是很奇怪,龍軒帝這麽的合作,可不像他的作風。

  第六十一章 後悔逃離
  快馬奔出城一小段後,黑衣人也沒有要甩掉芙洛的意思,正合芙洛的心意,巴不得跑出個十萬八千裏,再也不要見龍軒帝,回那該死的皇宮。
  可惜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身下的馬突然一撅,後腿齊膝被削斷,黑衣人和芙洛都沒有料到。這身後沒有任何馬匹跟蹤的聲音,怎麽會突然竄出人來削斷馬腿?
  芙洛回首就看到了從天而降的憐星,能追趕快馬的輕功。芙洛發現有些事不發生則已,一發生定然是接二連三的,例如高手,輕功。
  不過憐星的手還沒觸及到芙洛,就被四周的劍光所逼回。馬道兩旁的樹叢林竄出十來條黑影,將憐星團團圍住。
  雖然不懂武功,可是雙拳難敵四手的話還是聽過的,憐星應付得漸漸吃力。與芙洛同乘一匹馬的刺客將芙洛帶到一名縛手閑立的黑衣人身邊。語氣恭敬的道:“主上,人帶到了。”
  正要將芙洛交給那黑衣人,卻被劍光逼退,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芙洛萬般不想再見的龍軒帝。他,居然也會武功,真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龍軒帝拉起芙洛的手,想將她帶出重圍,卻被身後那名被稱為“主上”的刺客頭子和那虜劫芙洛的黑衣人攔住。兩人之間刀光劍影閃爍,龍軒帝左手拉著芙洛,以單手對二,也不見落於下風。憐星已經快將那十來名黑衣人解決,那刺客頭子眼看不對,對身邊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黑衣人像不要命的自殺性撲向龍軒帝的劍鋒,而那首領則將手中的劍刺向了芙洛的心髒刺去。
  芙洛嚇得閉上了眼睛,從沒覺得自己和死亡如此之近。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卻看見龍軒帝擋在了自己的麵前,他的劍鋒刺入黑衣人的心髒,卻被他死死握住不鬆,而他的胸前在那刺客首領的劍下漸出了鮮豔的血花。
  龍軒帝棄劍,用最後的力氣拉起芙洛向憐星奔去,憐星看龍軒帝中劍,再顧不上那些嘍囉,也疾步向這方奔來。
  可惜那首領在身後拉住了芙洛的手。
  芙洛從龍軒帝為自己擋劍的那一霎那,腦筋就處於死機狀態,直到龍軒帝和黑衣人兩頭拉扯她時,才醒過來。
  潛意識裏的不願意再回到龍軒帝身邊,讓她的手自動的掙脫了龍軒帝那失去血色,虛弱無力的手。身後的黑衣人將芙洛一扯,迅速跳上一匹馬,絕塵而去。
  憐星再無法顧忌被虜走的芙洛,扶住龍軒帝,向城裏奔去。
  芙洛回首時隻能看到龍軒帝痛心的眼神,和無法置信的表情。
  快馬奔至一個田間廢棄的草棚邊時,停了下來。
  那首領一下馬,從草棚裏就出來了幾個黑衣人恭敬迎接,“主上。”
  隻見幾人低聲說了幾句,那些黑衣人看芙洛的眼神就充滿了仇恨,像惡狼一般走向芙洛,第一次為這麽莽撞的逃跑感到後悔,看來不是每一個穿越女遇到的刺客都是好人。
  “她,我還有用。”那首領一句話解決了芙洛的困境,那些靠近的黑衣人身上口裏發出的惡臭,讓芙洛一陣惡心頭暈。
  芙洛被一個黑衣人粗魯的拉進草棚,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黑漆漆的箱子,搗鼓著裏麵的瓶瓶罐罐,然後在芙洛的臉上塗塗抹抹,不一會兒就將她完全改變成了另一個樣子。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奇的易容術?
  此時那名黑衣首領走了進來,點了點頭,算是滿意芙洛的變妝吧。不過此時的那個首領已經取下了麵罩,穿了一襲藍色華麗的綢衫。那張臉威武霸氣,說不上俊美,但很有男人味。
  “上一次,是你幫軒逸過了纖尋的三關?”
  纖尋,多麽親密的稱呼?他怎麽知道這些,難道就為了這事才虜的芙洛嗎?起初還以為是龍軒帝身份暴露,刺客是想脅持自己威脅他,不過看先前的情況,仿佛黑衣人的目標一直都是自己,否則怎麽會放棄那麽好殺死龍軒帝的機會?
  “是。”事到如今還不如承認,表示自己的價值,如果一旦自己沒有了使用價值,看那四周虎視眈眈的黑衣人,就知道自己的下場有多淒慘了?
  不由想起龍軒帝的傷,這一次真的是太不明智的選擇,下一次再遇到龍軒帝,還不知道會落到什麽樣的景況呢?
  “那麽這一次,我希望你也同樣有用。”那首領命的口吻道。
  “幫了你以後,你會放我走嗎?”芙洛明知結果,卻還是忍不住問。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老實的呆著,否則我不介意先犒勞一下自己的兄弟。”
  以前或許是沒有比較,所以從不覺得自己的幸運,現在想想乖乖的留在龍軒帝的身邊,也許比自己現在的處境要好很多。他,還會來救自己嗎?芙洛沒有把握。
  幾日後,變得其貌不揚的芙洛扮作那首領,如今的應公子的侍女,隨他進了穿月樓。
  雲羅進來獻酒的時候,看應公子的眼神,仿佛是認識的。從跟隨他的這幾日看,他的習慣語調都和炎夏的人不同,可以判斷應該是外族的人。
  他對封纖尋可以稱得上是狂熱,她的畫像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身邊,見過封纖尋的人不多,而且還是一個外族人,應公子的身份真是呼之欲出。此時,芙洛真有點慶幸當時的他並不知道龍軒帝的身份,錯過了也許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能殺死龍軒帝的機會。
  這一次雲羅出的第一題是一副上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角”。
  那應公子蹙眉思考了許久,終不得答案。最後抬頭看著芙洛,芙洛很自覺的以指蘸水在桌上寫下,“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腸。”
  應公子露齒一笑,起身答了雲羅。
  一時間眾人拍手稱好,讚為絕對。
  第二題時,雲羅沒有出來,反而宣稱請來了另一位與她齊名的女子,夜舞。夜舞的美比之雲羅可能稍遜一分,可那身段卻如風擺柳,如波帶水,嫵媚妖嬈至極。這第二題正是舞。夜舞小舞了一段,已經讓人目眩神迷,傾倒在她的腳下。她的舞,比之柳阿蠻也稱得上勝過三分。
  眾人嘩然,顯然封纖尋是不想見人的,否則怎麽會出如此不可勝出的題目。應公子顯然也是聽過夜舞的大名的,眉頭再次蹙起。
  “你去試一試吧。”話是商量的話,語氣卻不是這麽回事,那簡直像是在宣判芙洛的死刑,跟隨應公子而來的黑衣人目光逐漸淫虐,讓芙洛惡心得不敢看。
  隻能看看在比舞的時候,能不能找到逃跑的機會,否則就隻能等待見到封纖尋的時候了。可惜就這幾日芙洛的觀察,這位應公子應該也有勸說不成就強虜封纖尋的打算,是真正的惡霸型。
  芙洛在兩個黑衣人裝扮的仆人監視下在後台換裝上台。有鑒於如今的其貌不揚,芙洛沒準備跳那些隻有美女跳起來才好看的古典舞,如今隻能以新奇取勝。還好穿月樓提供的服裝裏各種係列都有,甚至還發現了肚皮舞的裝備,看來穿月樓的老祖宗也是個肚皮舞愛好者。
  芙洛坦腰露臍的肚皮舞裝束倒也讓眾人眼前一亮,那雪白的小蠻腰惹來了很多登徒子的調笑聲。
  芙洛選擇了一款桔色裝束,用鼻環拉住麵紗,透出朦朧的美,算是遮短。赤足帶金鈴,將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她的小巧精美,仿佛天功雕琢的玉足上,看氣勢絕對是一位美貌不輸雲羅和夜舞的女子。
  隨著鼓點,芙洛盡情的擺動起自己的腰肢,如波浪蕩漾,如薔薇顫動,如柳絮飄飛。如勾人如地獄的魔女,如吃人骨頭的羅刹,妖媚不可方物。
  她的腰肢仿佛有靈性一般可以肆意扭曲擺動,將所人的目光都鎖在那點了金粉的肚臍上,時而狂野呼喚,時而欲拒還迎,時而羞澀顫動。
  古典落下的刹那,夜舞驚訝的奔上台,“這是失傳了百年的肚皮舞嗎?”
  芙洛還沒來得及答她,整個穿月樓突然燈火全滅,有人從背後攬住她的腰,帶她飛走。空氣起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芙洛又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第六十二章 卑微生存
  芙洛不知道後來那位印山國太子的下落,據說是負傷獨逃,她隻知道她再次回到了龍軒帝的身邊。
  他臉色蒼白,眼神深邃,再也看不懂他眼裏的含義,恢複如那初見的龍軒帝,高高在上的帝皇。
  是他從背後將自己攬住帶出,他的傷不知道深不深,好得怎麽樣?
  回到馬車上才看到他的白衫上已經印出紅色血跡,“你的傷~~”芙洛的手還沒有輕撫上他的傷口,就被他拍掉了,眼神流露出嫌惡的意思。
  “爺~~”碧梧和弄影奔上來,為他換藥,芙洛自己坐在馬車一隅仿佛一個局外人。弄影和碧梧不能諒解的眼神,讓芙洛感到沒來由的內疚。怎麽龍軒帝肆意傷害自己就是應當的,自己不過是選擇逃開,就仿佛犯了天大的罪?最最可氣的是,自己居然還有同感,難道真的是天生被虐的料?芙洛一陣哀歎。
  龍軒帝一行人並沒有在變州多做停留,馬不停蹄的向京城趕去。自己不再和龍軒帝同乘一輛車,偶爾休息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如陌生人一般,不痛不癢。
  這樣的待遇是芙洛沒有想到的。
  她以為,甚至從某些方麵來說渴望他對自己大吼大叫,想盡辦法折磨自己,也不要用這種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她。
  而碧梧和弄影仿佛也是商量好的不理自己,無論怎樣逗她們開心,都不能讓這兩個丫頭開口,真是很失敗。
  至於萬全和憐星,那臉色就更難看了。
  一時之間自己仿佛成了人見人厭的蒼蠅,真不知道他們還來救自己做什麽?
  馬車越走越偏遠,路線不同於來時,直到行至一片山林腹地。
  馬車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突然停下。
  碧梧和弄影拿了一套褐色粗麻衣服來讓芙洛穿上,隻說是爺吩咐的,芙洛也不敢多言,幾天的陰霾讓人都快喘不過氣來。
  粗粗的觸感讓芙洛滑膩的皮膚感到疼痛,想不到錦衣玉食習慣以後,再穿這樣的衣服,真的會感到難受萬分。不知不覺中被嬌養慣了,人也脆弱了許多。以前不相信公主居然能因為十幾床被子下的豆子而感到難受,現在也有些相信了。
  這一次碧梧沒有給芙洛梳發髻,隻是將她的長發編成了簡單的辮子,沒有任何飾物。
  換下來的衣服裏暗藏的銀票等等值錢物品全數被沒收,就這樣身無分文像個鄉村農婦似的帶到龍軒帝的跟前。
  他臉色平靜,眼神深邃,“朕,放你走,如你所願。”龍軒帝平靜的說出,仿佛口裏說的是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芙洛在那一瞬間愕然,盼星星盼月亮盼的自由,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讓人好一陣失落。
  “我的銀票~~”芙洛很順口的說出。
  龍軒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仿佛沒預料到芙洛這麽簡單的就接受了自己的放手,旋而又扯出一絲諷刺的笑容,似在諷刺自己對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還存在幻想。
  “朕能賜你一套衣服,你就該感謝朕了。”
  說罷就兀自放下了馬車的簾子,兩輛馬車絕塵而去。芙洛在原地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們回來,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芙洛原本應該用雀躍,大跳,高呼三聲“萬歲”的心情來麵對自己的自由,可是卻又仿佛有千金重的石頭束縛了自己的心,很難雀躍。
  從中午坐到黃昏,再到繁星滿天,還是不見他們回來,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芙洛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呆呆的坐在那裏享受自己的自由。
  直到雨點打在芙洛單薄的肩上,她才想起自己的困境來。
  能找到的唯一的避雨處也不過是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初時還可以避雨,後來跟在露天淋雨也沒什麽區別了,就當衝了回淋浴吧。
  就著雨水喝了幾口,算是解渴。蹲在樹下的芙洛分不清臉上的水是淚水還是雨水,隻是特別,特別,特別的想念媽媽。(絕對不是明月,絕對不是)如果能夠回到現代,無論放棄什麽,犧牲什麽,芙洛都願意。
  想想穿越女中自己算是最窩囊的。居然不是自己逃出魔掌的,而是被身無分文的趕出來,想想就覺得應該挖個地洞鑽進去。今後如果有穿越女大集會,自己肯定是沒臉參加的。
  居然是被龍軒帝趕出去的,想到這裏,不冷都想發抖。
  渴的時候喝山泉,餓的時候想餅充饑,芙洛跋涉了一天一夜後總算找到了一個村子。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支持她不倒下的最大功臣。
  最大的功臣應該是芙洛手裏的那個雜草捆成的粗糙到看不出來是人形的草人。另一隻手拿了一支木棍,不停的戳,戳你個小人頭,戳你個小人腳~~
  除了這個方法,芙洛實在想不到該怎麽對付龍軒。重新回到他身邊是不可能了,一個是不願意,一個是沒那個臉。所以隻能這樣對付這個畢生最大的仇人了,雖然很幼稚,但在這個時候,卻非常有用,芙洛的心漸漸平靜,強行支撐著身體。
  芙洛敲響一扇柴扉,看到開門那個麵容慈善的大嫂時,總算鬆了口氣,眼前一黑。沒辦法,這具身體的體質一向不好。
  用力的睜開眼睛,頭疼得厲害,努力的定神,眼前的人影終於從三個歸成了一個。
  “姑娘,你終於醒啦。”那個大娘端來一碗水讓芙洛喝下。
  芙洛病得迷迷糊糊乖乖喝下,如此反覆。隻感覺不停的有人在用涼水冰冷自己的額頭,讓自己如火燒的感覺有所緩解。
  芙洛大好後,才來得及觀察這個救了自己的農家。大娘是個胖胖的非常和藹的農婦,丈夫早死,唯留下一個兒子,二人務農生存,過得緊緊張張,因為多了芙洛這麽個病人,家裏更是拮據。
  芙洛留在這個家徒四壁的農家裏,想幫曾大娘釘鞋底,卻把手指紮得滿是血眼。想幫大娘挑水,奈何肩不能挑半桶水,幫大娘砍柴,那更是驚心動魄,大娘生怕她把自己砍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喂一下雞鴨,連生火都做不好,浪費柴。
  大娘表麵上雖然不說,但是從那越來越冷淡的臉來看,芙洛也知道自己呆不下去了。那個被芙洛叫做阿牛哥的兒子,倒沒支聲,對芙洛一如既往的見了就臉紅。
  最後離開的導火索來自於芙洛不小心聽到的兩母子的對話。
  曾阿牛想娶芙洛當媳婦兒,可是曾大娘卻極力反對,這麽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媳婦不僅不能照顧自己的兒子,反而是個累贅,曾母如何也不肯同意。
  次日芙洛主動向曾大娘請辭,她還是非常感謝曾大娘,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許就沒了,她的顧慮都是對的,自己這樣的人,如何能適應農家的生活,隻能成為他們的負擔。
  想到這裏還真是覺得自己的一無是處。
  帶上大娘好心送的她年輕時穿的一套粗布衣,芙洛離開了這個村子。這粗布衣穿起來可比龍軒帝“賜”的粗麻衣舒服多了。
  芙洛啃著大娘做的大餅,步行了一日,才來到最近的鎮上。身上沒有銀兩,大娘也不可能給,他們的生活也很苦,山裏生活的清苦芙洛算是領教了,雖然能自給自足,但是要有多餘的閑錢,那就是不可能。
  靠著屋簷,露宿街頭。小鎮的人睡得特別早,芙洛到的時候,除了零星的燈火,早已萬籟具靜。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芙洛是不會半夜敲陌生人的門的,現代帶來的習慣。
  還好夏天的夜晚,除了蚊子多些外,別的還能忍受。
  次日,蓬頭垢麵的芙洛早已不複往日的風華絕代,女人,保養起來,難,可是憔悴起來,一天就能辦到。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份工。
  芙洛在鎮上唯一的客棧打雜,不要求任何錢銀,隻求一日三餐和安身之地,掌櫃的才答應下來。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事業成功的第一桶金不知何時才能賺到。
  粗茶淡飯芙洛倒也能適應,可是要忍受掌櫃的毛手毛腳,就不行了。雖然憔悴,但是五官還是絕代美人的五官,所以一旦洗漱幹淨,就接連的來了麻煩。掌櫃的厚顏無恥讓芙洛當他的小妾,芙洛隻好離開。
  再次成為三餐不濟的人。以前練成的偷技,如今卻怎麽也不想用,以前是為了分散壓抑的心情而偷,如今為了生存而偷,卻做不到。
  一想到自己離開了龍軒帝,居然要靠偷竊為生,那是怎麽也做不到的。
  一定要自力更生。
  芙洛的第二份工作是在鎮上的李員外那裏做丫鬟。
  為什麽老在這個鎮上轉呢,因為據說離這裏最近的縣城也要三天行程,芙洛實在沒有路費。
  對於她這個什麽也不會的丫鬟,管家給的月錢少得可憐。
  不過最難過的還是擁有那張臉。
  擁有一張絕色美人的臉應該算是好事吧,她也許能讓你麻雀變鳳凰,飛黃騰達。
  可是如果你擁有一張這麽美的臉,卻從鳳凰變麻雀的話,那真的是慘。
  沒有強大的後盾,那麽就隻能任人宰割。
  如果不是芙洛好運的半夜起床小解,也不會聽到那個色鬼員外和色鬼管家是如何盤算吃了自己的詭計的。
  芙洛再次成了一名再逃的丫鬟。這一次隻能逃到縣城了,在這個員外勢利最大的鎮上,芙洛是再也呆不下去的。
  行到縣城的一路,芙洛算是乞討而至的,雖不至要像乞丐般乞討,但是也要厚著臉皮敲門討食,編造一段淒慘動人的身世,換取同情。例如丈夫有了小妾,就將自己這個糟糠之妻趕下堂之類的。
  可是縣城一行,也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美好。
  當廚師,沒廚藝。
  好容易勸說一家茶館的老板,引入自己的現代花茶係列。
  可以,客人說是欺騙,用幾顆茉莉花就想充當上品好茶。看來不是每個古代人都那麽有現代意識啊,芙洛的嚐試慘遭失敗。
  至於其他美容係列的花茶,更是功效短期不能見到的,那些小姐太太就說老板騙人。
  芙洛非常狼狽的被老板用掃帚掃地出門。
  自己真的很一無是處呢。
  最後,最後,芙洛抱著自己唯有的備用衣服,來到一家青樓。
  老鴇很熱情的接待了這個有自動賣身傾向的芙洛。
  可惜她一聽芙洛的什麽賣藝不賣身,就嗤之以鼻。
  “姑娘,老娘這裏又不是開善店的,看你也不像個黃花閨女,賣藝不買身,呸,你當這裏來的恩客都是些什麽人啊。文人雅士,呸?都是些大老粗,就為了找樂子。”
  看來也不是每一個老鴇都很有現代意識,很有伯樂的眼光。
  芙洛在青樓的保鏢前來強行抓人賣身的情況下,撒腿就跑。
  兜兜轉轉的芙洛才發現,自己將自己的生活弄得如此糟糕,龍軒帝,可惡的龍軒帝,當初拋下自己就是為了給自己這個教訓嗎?
  最後,最後,天不負人願,芙洛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可以勝任的工作,洗衣服。每日晚上就挨著們搜集需要洗的衣服,次日晾幹再挨家的送回,雖然辛苦,可是心卻很平靜。
  夏去秋來,秋離冬至。
  芙洛看著自己越來越粗糙的手,很平靜,這樣的生活。身份是寡婦,靠自己的勞力卑微的生活。
  冬天的寒冷將雙手凍得紅了傷,傷了裂,痛徹心扉,卻依然甘之如飴。
  隻是每日裏蓬頭垢麵,以鍋灰抹麵,將那害人的容顏深深掩藏,其實也不用掩藏,不用多久,也許就真的蒼老難看了。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自己也許就這麽終老在古代也未必。

  第五十九章 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醒來的時候已不見龍軒帝的身影。
  芙洛穿戴好後,支開碧梧弄影二人,再次將逃跑的繩索綁在了窗框上。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從窗戶離開,反而從門而出,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裏有芙洛請人預先準備好的幹糧,那人想必早已吩咐了小二不得前來打擾。芙洛靜靜的坐在床邊,心裏卻波濤翻滾。
  放棄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被抓住,下場可能也會淒慘無比。
  可是一想到要再次麵對龍軒帝,麵對那許許多多的女人,芙洛就無法忍受。以前的她沒有心,所以一切她都不在乎。可是現在,為什麽弄影一定要點破這最後一層紙呢,也許,也許自己還能在他身邊多停留一陣。
  芙洛搖搖頭,自己在想些什麽呢,他,自己是一定不會原諒的。
  如果逃跑成功,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呢?
  未來,是回不去了。
  賺錢當然是首要任務。
  穿越女賺錢的道路向來就是青樓為首,自己的運氣也會如她們那麽好嗎?青樓真是那麽容易就能玩轉在股掌之間的嗎?
  第二條路製衣。這需要成本,需要人力。雖然自己能設計,但是不會縫製啊,也沒遇見什麽合作夥伴,自己是斷然不能拋頭露麵的,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第三條路廚藝。此時此刻方才悔恨當初為什麽不好好學做飯呢?早知道要穿越,一定要把自己訓練成十八般武藝樣樣皆通的人。
  第四條路賣花茶。這條倒還可行性高,可是自己一個配方也記不住啊。
  胡思亂想中卻聽到了外麵的響動。想必是來通知午膳的碧梧和弄影發現了芙洛的失蹤和那窗框上的繩索了吧。
  外麵叮叮咚咚的腳步聲,弄影緊張而拔高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芙洛不由想起自己昨天做的事。
  芙洛想起昨日那個賣菜大嬸看到自己願意用綾羅綢緞換她一身衣服的表情,真的很想笑。那個大嬸芙洛一早就看好了,她每日清晨都從城外挑菜來賣,芙洛隻是讓她今日清晨入城後,立即換上自己的衣服出城,然後將衣服脫下藏好,再入城就可以了。她懵懵懂懂,但看這事並不複雜就同意了。
  至於自己現在呆的房間,則是昨日她讓一個今日就要離開此地的外地商人預定的,以利驅商,很容易辦到。
  隻是不知道這一切能否迷惑住龍軒帝。
  外間,碧梧和弄影根本不敢看龍軒帝。
  他高高在上,一言不發。
  “讓軒逸關閉城門,進出城門者要一一檢查,就說是跑了朝廷要犯。”龍軒帝對萬全道,“你們四人各守一個城門。”
  “爺怎麽肯定夫人沒出城?”萬全問,“守城的士兵說今日早晨看到了夫人出城。”
  “如果她真要出城,又豈會讓人發現。”龍軒帝頓了頓又道,“讓軒逸封住通往各城的交通要道。”盡管自己很確信芙洛還在城裏,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在城外搜尋。因為,自己不能放過任何找回她的機會。
  是夜,軒逸的親兵在城裏挨家挨戶進行了搜查,沒有蹤影。
  龍軒帝徹夜未眠的聽著各方發來的消息。最後,當萬全他們都以為芙洛真的出城了的時候,龍軒帝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客棧。
  看來自己真的是關心則亂了。
  “小二,這兩日有沒有新來住店的客人,比較特別的客人?”龍軒帝問道。
  “回爺的話,前日來了個外地客商比較特別,從不許小的進屋,一應熱水物具讓放在門外。”
  小二領了龍軒帝一行來到芙洛住的屋子。
  龍軒帝推門而入,卻發現裏麵並沒有人。可是空氣裏殘留的她的氣息,卻讓人肯定她一定在這裏住過。
  龍軒帝轉身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間,推開門,那個讓人徹夜未眠,來回奔波的人不正坐在裏麵,悠閑的喝著茶水。
  “爺你回來啦,行苦了行苦了,喝口水。”芙洛非常狗腿的笑著上前。心裏不斷表揚自己的能去能伸,一看不能幸免,趕緊跑回房間,自投羅網,就等待寬大處理了。
  龍軒帝從裏麵插上門,神情陰冷之極,讓芙洛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也給打得粉碎,看來什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首減輕刑罰等都是騙人的。
  龍軒帝一眼未發,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芙洛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憤怒,這樣的冷靜,讓人腿都站不穩了。
  芙洛把心一橫,撲過去就抱住龍軒帝的腿,嗚嗚的哭了起來。
  連龍軒帝都要以為她要通徹的懺悔,發誓不敢再犯。
  可惜她說的卻是,“爺,你就放過奴婢吧,爺的妻妾那麽多,也不差奴婢一個,請爺高抬貴手,放過奴婢吧。奴婢一定每日三柱高香,日日為爺祈福。”
  真是聲淚具下,哭得真誠慘烈無比。
  龍軒帝掰開芙洛的手,站起身,“夠了,別再演下去了,我看見你這幅虛偽的麵具就惡心。”
  “既然惡心,為什麽不放我走?”芙洛斂去了淚水,同他對望。
  “我要你的真心。”龍軒帝一字一字的吐出。
  芙洛不能自己的諷刺笑出,“爺要得是不是太晚了?”
  他的臉閃過一絲內疚,但很快就化為了憤怒。“為什麽不睜開眼睛看看我的心?”
  “你的心,我不想看不想要,也高攀不起。”
  “你~~”
  “你以為在做了那麽多事以後,招招手,我就該像狗一般搖尾乞憐嗎?”芙洛諷刺的笑出。
  “除了恨你,就隻有恨你。”芙洛堅定的吐出。
  “是為了孩子嗎?如果你不那樣對雅雪,我又怎會那樣對你?”龍軒帝話音一轉,“可是我們今後還會有孩子。”
  “孩子,難道再讓你賜一碗藥嗎?”芙洛大笑出聲。
  “沒了孩子,我還很傷心。”龍軒帝攬住芙洛的肩。
  “你怎麽會傷心,我的孩子,婉妃姐姐的孩子,你不是眼睛都不眨就殺了嗎?你根本不是人,是魔鬼。”芙洛尖叫。
  芙洛沉淪入往日不堪的回憶中,不停的踢打龍軒帝,尖叫著:“放我走,放我走~~”
  龍軒帝隻是緊緊的攬住她。“我,決不會放手。”
  “那就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逃,逃得遠遠的。”
  “如果你逃了,你的玉真國怎麽辦,你的父王母後怎麽辦?”龍軒帝不得不出言威脅。
  芙洛掙開他的懷抱,“如果我不逃,你就會放過他們嗎?這一路上你沿著邊關,親自察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龍軒帝不怒反笑,“我真的低估了你。不過隻要你不再逃,我可以承諾有生之年絕不動玉真國。”

  第六十三章 明月璫  
  清晨,芙洛照例早早的出門收集待洗的衣服。
  “滾開,你這個瘋子。”
  “滾開,你這個巫婆。”
  “滾開,你這個瘟神,不然我們稟報衙門讓人來抓你。”
  芙洛看到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踉蹌的走在街上,每家每戶的人都對她惡言相向,甚至不懂事的小孩還上前拳打腳踢,吐唾沫星子。
  那老婦人歪歪倒倒的向芙洛走來,暈倒在她的腳下。芙洛反射性的扶起她,旁邊認識芙洛的人趕緊道:“大嬸,快別理她。她是個巫師,朝廷明令禁止巫師,遇上都是格殺勿論的,大嬸快別惹這個麻煩了。”
  芙洛也曾想過不沾染任何麻煩,就這麽平靜的過完在這個時空的日子,可又實在無法就這麽扔下這個可憐的老人。
  想起自己的經曆,如果不是好心的曾大嬸,自己恐怕早就不在了。所以還是扶起了老人,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老人醒來後,看神智真的有些不正常,自顧自話的說著。說她是蓮月皇後一族的後人,軒氏皇朝寡情薄意,蓮月皇後逝去後,大肆迫害她的族人。
  蓮月皇後,芙洛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這個炎夏後宮的傳奇女子死後,軒氏對她的族人居然不是保護而是迫害。對蓮月皇後一族,芙洛隻是從史書中零星的資料知道她們曆代從事軒氏皇朝的祭祀工作,精通巫術。可從炎夏皇族對巫術的深惡痛絕,巫師一族從炎夏徹底消失的局麵看,這個瘋癲的老人說的也許不是謊話。
  老人的身子已經宛如風中燭火,睡了醒,醒了便大罵軒氏的薄情,然後繼續昏睡,隻有在那最後的一刻,那個老人才仿佛恢複了一點神智。
  “姑娘你是個好人,我這裏有蓮月皇後的密劄一份,請你替我好好保藏,將來交給我蓮月一族的後人。如果,如果不是無人能破解蓮月皇後的密劄,我們一定不會讓軒氏這麽風光下去~~”
  芙洛隻能收下老人的托付,因為來不及推脫,她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芙洛看著眼前油紙包裹的本子,看還是不看呢,好奇得不得了。蓮月皇後的密劄誒,傳說中沒有人能破解的密劄誒,最後芙洛還是翻開了那個本子。
  眼前的字,不是,不是英語麽?
  芙洛張大了嘴巴。
  裏麵的內容更是震撼無比。
  蓮月皇後,居然也是穿越人。
  她的密劄記錄了她的來曆,她的人生,她的結局。
  也給了芙洛新的希望。
  芙洛合起書來,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笑的是,終於找到了回到現代的路徑,哭的是,自己費力的離開了那個唯一能送自己回去的地方,如今想要再回去,是談何容易,更何況還要~~
  有那麽一瞬間芙洛都想放棄回到現代的希望了,因為要達到那個目的,希望是何其的渺茫。
  環顧目前的生活,芙洛毫無怨言,但也不能不說她有自暴自棄的心理。在這個世界,她毫無牽掛,毫無眷戀,這樣的生活,這樣折磨肉體的生活,才能麻木那顆傷痛的心。
  如今一旦有了希望,如果放棄了,芙洛恐怕真的就是生無可戀了。
  目前隻能先回到宮裏,再一步步盤算了。
  芙洛第一次容忍自己想起龍軒帝,那個可惡的先拋下自己的龍軒帝。
  這對芙洛的自尊可是莫大的打擊,在現代雖然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但也絕不是那種任男人說要就要,說拋就拋的主兒。
  現如今不是自己逃離龍軒帝,而是龍軒帝拋棄自己,一想到這種情景,揪心得,憤憤得覺都睡不了。可是也隻能是忍了,因為無論過程如何,這種結局正是自己要的,所以芙洛最後還是甘願了自己的生活。
  如今為了離開這個時空,芙洛隻能選擇再次回到那個想都不願想起的後宮。
  龍軒帝,這一次我不僅要結果,還要過程。
  芙洛暗自為自己打氣,如果不能解開龍軒帝拋棄自己的那個結,即使回到現代,想起來恐怕也是傷自尊傷自信傷感情的。
  芙洛對著炎夏皇城的地方,比了個加油的姿勢。
  龍軒帝,等著我吧。
  有了盼頭,日子自然要過得認真開心很多。回到龍軒帝的身邊是芙洛不得已的選擇,可是回去之前還有很多很多要做的。
  如果就這麽回去,別說龍軒帝小看自己,自己也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啊。
  縣城因為那個老婦人的關係,是呆不下去了,大家看芙洛的眼神都帶著戒備,所以芙洛收拾好細軟,帶著微薄得可憐的積蓄去了元歸城。
  半年後元歸城裏出了件不大不小的新聞。
  話是這麽說的。
  你可以和去穿月樓的人比尊貴;
  你可以和去一相逢的人比雅致;
  但千萬不要和去明月璫的人比貴雅。
  帶著您的衣服,
  來“明月璫”體驗貴雅不凡的生活。
  為您的衣服
  定製專門的洗衣流程。
  定做隻屬於你的芬芳。
  ———明月璫洗衣坊
  (一相逢是一家五星級飯店,如果用現代話講)
  所謂行行出狀元。
  芙洛在元歸城落腳後繼續從事自己最熟悉的職業,洗衣服。
  任何工作隻要你付出真心,付出努力,付出腦力就會有回抱。
  芙洛盡心竭力的洗好每一件衣服,用自己平日從媽媽那裏聽來的洗衣小竅門洗好那些頑固的汙漬,每當這個時候,總是特別想念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
  她學會了用米醋除去難聞的汗酸味;
  用新鮮蓮藕去除醬油漬;
  用白蘿卜汁去掉血跡~~
  不會縫補衣服,就拜托隔壁的王大嬸縫補,總之交回給客人的衣服,都要做得盡善。
  漸漸也就有了口碑。
  芙洛開始能接到些大戶家的衣服。
  這種衣服,芙洛不僅要盡善還要盡美。
  用厚厚的濕布裹著熱鐵,將易皺的綢衫熨得妥妥貼貼。
  沒有熏香,就裹上水果香,讓衣服從內到外散發著怡人的香氣。
  不過真正讓芙洛的“明月璫”洗衣坊享譽元歸城的,還是元歸城的父母官吳太守的千金吳敏兒。
  芙洛為了得到清洗吳敏兒衣服的機會,可是死纏爛打了十餘日,才得她恩賜了一件泛黃且爛了的舊裳。不過這已經讓芙洛很開心了。
  舊裳雖舊,但是不難看出那是非常昂貴的衣料,因為昂貴,所以易碎。
  芙洛先是將洗米水和橘子皮放入鍋內加水燒煮後,將泛黃的衣服浸泡其中搓洗,輕鬆的讓衣服恢複潔白和光澤。
  然後看過衣服腰上的破難處,大膽的請隔壁張嬸按自己的設計,做了一個別致的蝴蝶結流蘇補丁。
  最後將時令水果放置其上熏香。
  吳敏兒看到恢複如新,且因蝴蝶結流蘇而別致時尚的衣服時,那種表情,讓芙洛覺得很值得。
  很快芙洛就得到了吳敏兒的洗衣服的獨家代理,然後是吳夫人,吳家上上下下的主子,然後是吳敏兒介紹的其他達官貴人,千金小姐。
  隨著收入的增加,芙洛專門雇了王嬸和張嬸負責縫補,製衣,聘了專門的調香師配合各種客戶的要求熏香。宮裏的各宮娘娘,穿月樓的當家花旦,芙洛都見過,都認識,她們都是炎夏皇朝引領流行的人物,芙洛憑自己的感覺,很能嗅出時尚,香味的變化方向。
  所以她所配的香料,大家都還算滿意。最後還有各個小姐來請芙洛當形象設計師的,應接不暇。
  明月璫洗一件衣服的收費,有時候都不低於買一件新衣服了。
  芙洛用免費的麵膜,美容茶俘虜著各個小姐夫人的心。
  漸漸的“明月璫”開始成為會員製,不是會員想在這裏洗衣服,那是不可能,想要成為會員,必須要至少兩名以上的會員推薦才行,所以“明月璫”開始成為身份的象征。
  初時芙洛也沒有料到會有這麽好的效果,不過行行出狀元,果然是誠不欺人的名言。

  第六十四章 考前培訓
  如同“明月璫”出現時的突然,她的消失也在一夕之間。
  芙洛利索的結束了明月璫的生意。
  當初開設明月璫也是為了賭一口氣,既然決定回去,自然不能那麽狼狽的回去。古人喜歡衣錦還鄉不是嗎?
  而且芙洛也需要錢,這麽破釜沉舟的回去,背水一戰,自然不能毫無準備。
  所以芙洛雖然急於回去,又不能太著急。
  她再次來到了變州,軒逸的府邸。
  出乎芙洛意料的是,軒逸對芙洛的來訪絲毫不驚奇,待若上賓,也不問為什麽龍軒帝回宮了,而她獨自在外。
  他不問,芙洛自然樂得不說。
  隻是軒逸的態度雖然殷勤,但總時不時透露出催芙洛回宮的意思,可惜芙洛此行的目的還沒完成,自然要賴在軒逸的府邸。
  見到封纖尋的時候,芙洛總算鬆了一口大氣,還算軒逸這小子爭氣,和封纖尋的關係終於賣出了曆史性的一步,再也不用過三關斬六將才能得見佳人。
  封纖尋正是芙洛此來變州的真正目的。
  當初落難,從沒想過要求助於封纖尋,自己的傷口總想偷偷的藏起來自己舔。不嫉妒她的美貌,她的才華,她的背景,卻無法不嫉妒她的幸運。
  落魄如斯,怎麽願意站在這個幸運得讓人嫉妒的女人麵前,求助。
  為了生存,芙洛是怎麽也不會求助於封纖尋的,可是為了回家,什麽自尊都能放下。
  “夫人?!”封纖尋見到芙洛的時候,驚奇之色難掩。
  芙洛沒有答話,隻是擺出委屈,失落,寂寞的表情,聰慧的封纖尋立即讀懂了裏麵的含義,自古帝王薄情,封纖尋也為芙洛惋惜。
  惋惜是惋惜,聽到芙洛要到穿月樓見習的要求時,卻難為猶豫了起來。她自然是明了芙洛想要重獲聖寵的心,可是皇帝拋棄的女人,自己再幫助她回去,風險可是不小的。
  如果她成功,自己在宮裏也算有了照應,這種關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果她失敗,龍軒帝會遷怒穿月樓嗎?
  做她們這種生意的,對官場,對上麵都是進過深入研究的。對龍軒帝於女人的不在乎,可是有深刻體會的。美貌嫵媚聰慧如自己的,也不能打動他的心,退讓半分,清雅魅惑才情出眾如芙洛,也被他無情拋棄,從這一點看,封纖尋對芙洛真的沒有多大信心。
  “封小姐放心,事成,對封小姐有百利而無一害,事敗,芙一律承擔,絕不牽扯小姐半分。”
  封纖尋笑了笑,“還望夫人原諒纖尋的小心,隻是穿月樓是祖傳之業,纖尋隻是想盡量保護她。”
  兩人對視一笑,達成協議。
  穿月樓比之芙洛曾今“學藝”的眠香樓,可是有天壤之別的。
  這裏的姑娘,穿著打扮絲毫不遜於宮裏的妃嬪。式樣入時,布料精美,芙洛覺得穿月樓有臉麵的姑娘簡直比千金小姐還來得矜貴。
  不僅有自己的獨居小院,隨身伺候的丫鬟也人數眾多,封纖尋還請來了各種教習,從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到文治武功,無一不講,要讓每一個到這裏的客人都能找到稱心的姑娘。
  穿月樓裏才華橫溢,才情出眾的女子如天上的星星,舉眼皆是。
  封纖尋對那些搖錢樹也是花了大本錢的。
  衣服是最時新的,頭飾是最精美的,坐臥皆於最華麗處,牛奶浴體,珍珠抹麵,出門是精致裝飾的流蘇車,進門是丫鬟小心攙扶伺候,步步走來都燦若蓮花,那玉足恐怕是決少使用,如嬰兒般嬌嫩。即使芙洛是芙妃的時候,也沒享受過這等極至奢靡的生活。難怪穿月樓的雲羅小姐能出落得如此貴氣嬌美。
  芙洛的課業排得滿滿當當,茶藝,插花,琴棋書畫,歌舞樂器等等樣樣不漏,隻是於女工一門實在難以成就,連最難學的廚藝芙洛也能略微應付一二。
  學習廚藝,可不是為了從胃接近龍軒帝,而是想著回到現代能開個如此地道的古代餐館,想必生意好得流油,幻想起回到現代的愜意生活,芙洛就有了動力,應付那疲於奔命的各種課業。
  學習書畫鑒賞,今後可以投資古董。
  學習茶藝,今後最不濟,還能開個功夫茶館,要知道古代雖然稀罕現代的東西,現代又何嚐不稀罕古典的東西呢?
  晚上芙洛跟著嬤嬤,從窺眼處觀看一眾妓女服侍客人的千姿百態。資深紅牌親臨講解,讓芙洛這個自認還算豪放的現代人也大開眼界,臉紅心跳。
  牛奶沐浴,玫瑰熏香,專門的師傅修甲修腳,配合上芙洛知道的美容護膚秘訣,搭配上穿月樓的宮廷秘方,不出三月,芙洛仿佛脫胎換骨般,光澤潤人。
  如果以前是優秀,如今堪稱完美。從頭到腳無一處不嬌嫩如嬰兒,無一處不寫意魅惑,無一處不散發著魔魅的光彩。
  無意識的觀察,無意識的學習,無意識的培養,連封纖尋都驚訝芙洛的突破。
  一個醜女突破成美女不難,可是一名絕色美女再向上突破那簡直不亞於登天,用玄幻的話說,那就是從後天臻至先天境界。
  “謝謝你。”芙洛誠懇的謝著封纖尋。
  “如果不幫你,我一定會後悔的。”封纖尋嫵媚的笑著。
  芙洛本想就此離開,可是女人八卦的好奇心真的忍不住。
  “為什麽拒絕軒逸,我還以為你們~~”芙洛想起現在的軒逸,日日買醉,邋遢落魄,不可憐軒逸的落魄,隻是羨慕封纖尋能有這麽個至愛自己的人。(可惡的後媽,硬是不同意給我一個人見人愛,傾國傾城的男二。)
  “因為封氏族譜預言,我將會母儀天下。”封纖尋無奈一笑。
  這一次輪到芙洛驚訝了。看封纖尋認真的眼睛,她肯定是認真的,而且是相信的。
  “不用懷疑,封氏族譜的預言每一次都應驗了。”
  “所以你才拒絕軒逸,那,你為什麽還幫我?”芙洛驚訝。
  “因為,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母儀天下。”
  封纖尋看芙洛的眼睛充滿了可憐。
  芙洛隻能微笑以對,心中道,其實我能理解你的心。對一個不慕皇宮尊貴的女子,芙洛多了一絲喜愛。
  幻想起龍軒帝牽手封纖尋的樣子,真的很般配。
  自己的心,閃過酸楚,生生抑下。
  曾幾何時自己也相信預言了?
  既然自己可以穿越,那麽預言也許真的能變成真實。
  回到軒逸的府邸,看著酒醉的軒逸,芙洛大步上前奪過他的酒壺。對著嘴巴暢快的倒下。
  從沒有試過買醉的感覺,想起將要回到後宮的情景,抑鬱難受,今夜就陪同軒逸這個可憐的男人,大醉吧。
  軒逸喚來更多的酒壺,兩人對飲,一個笑,一個哭。(誰哭誰笑?)
  “軒逸,別哭了,跟我回我家,那裏的好女孩一大把,要溫柔有溫柔的,要嫵媚的有嫵媚的,要怎樣就有怎樣的。”芙洛酒醉的拭去軒逸的眼淚,和自己的眼淚。
  “重要的是,那裏沒有皇帝。”芙洛加上一句。
  “沒有皇帝,沒有皇帝,那就沒有皇後了,沒有皇後了。”軒逸開心的拉起芙洛的手。
  芙洛拉起他的手,開心的轉圈,“軒逸,跳舞,軒逸,跳舞。”
  兩人如孩童般扭臂擺足,一手執壺,一手亂舞。
  “軒逸,我唱歌給你聽。”
  請你記得我好
  你是我最初的依靠
  暮暮朝朝,難舍難了
  愛你我要愛到老
  請你珍惜我的好
  我的愛來的不算早
  愛在燃燒,夢裏亦笑
  愛你我要愛到老
  我知道世間種種最後必成空
  我知道世事多變難以去捉摸
  盡管不能在像往日那般擁有
  何不回過頭,回過頭
  好好看著我
  是不是她也那麽好
  可不可以讓我知道
  愛無怨尤,不能強求
  隻要記得我的好
  芙洛反覆的吟唱著“愛無怨尤,不能強求,隻要記得我的好。”
  軒逸流著淚,唱喝著“愛無怨尤。”
  這一夜兩人對酒狂歌,各自為著各自的心傷痛,各自又吸取著對方的溫暖,想要愈合自己的傷痛。
  “如果是我先遇見你,該有多好,皇兄和纖尋,你和我。”軒逸忘情的撫上芙洛的臉頰。
  “如果是那樣,我就天天陪你喝酒。”
  “我才不要一個女酒鬼。我隻要纖尋,纖尋~~”軒逸倒地大睡。
  芙洛卻醉而不睡,站起來對著明月大呼,“舉杯澆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
  呼呼大睡的軒逸,居然還應付著更著說,“舉杯澆愁愁更愁。”
  次日,芙洛啟程回京,離開龍軒帝一年半後,芙洛再次選擇回到他的身邊。

  第六十五章 回京麵聖
  龍軒帝微蹙著眉,批閱著奏章。
  萬全輕手輕腳的走進昆諭殿,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芙禾女回宮了。
  當初皇上回宮,內史記下,玉真氏重病,帝遣其宮外休養。
  萬全也曾以為芙禾女對於皇上是不同的。
  可是皇上去年夏天負傷回京後,也不曾有什麽異樣,隻是大家很有默契的不敢在龍軒帝麵前提起有關芙禾女的任何事情。
  靜妃雖然小產,但皇上還是封了她淑妃,尊過蘭賢妃,成為後宮名副其實的掌權人物。
  舞昭儀雖然產下了皇子,卻沒有晉封,皇上看著小皇子,仿佛並不高興。萬全最後都不得不懷疑皇上不喜歡小孩了。
  蘭賢妃和舞妃雖然費盡心思想打壓淩淑妃,可是皇上偏偏獨愛她一人,任她在後宮呼風喚雨,作威作福,可謂是寵冠三宮。
  今年春天的選秀,皇上留了十五名秀女,其中獨寵有五分貌似豫王妃的向筱薇,進宮不足半年,從從七品選侍青雲直上的躍居從一品的華薇夫人。成為後宮唯一能與淩淑妃抗衡的另一股力量。也難怪下麵都愛挑選些貌似,神似豫王妃的女子進宮,如此才能得獲聖寵。
  華薇夫人出身並不顯赫,父親不過是一名五品官員,論容貌才情雖然不差,但是比之傾國傾城的淩淑妃還是有很大的距離,可隻是因為她貌似豫王妃,所以就如同以前的燕昭儀一般青雲直上,但她又仿佛比燕昭儀更得皇上的心,所以一躍而為從一品的夫人。
  宮裏還有一名不得不提的玉妃,芙禾女的起起落落思考不影響她這個做姐姐的,皇上回宮不僅不對她如先前的冷落,反而照顧臨幸有佳。
  不過還有一件不得不提之事,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萬全很是不能確定芙禾女對於皇上是個怎樣的地位。
  這次留下的十五名秀女中,有一女名為玉紫珊,容貌可說與芙禾女有八成相似,當初皇上初見她時的表情,如同被魚刺噎住一般難看。
  留為從八品更衣,更幸運的成為蝶幸的女子,成為新晉秀女中第一個侍寢的妃嬪。隻是當晚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彤史並沒有記載玉更衣侍寢的事情。沒過多久,她就成為了後宮爭鬥致其中一名更衣重傷瞎眼事件的犧牲者。淩淑妃借機打壓當時處於隆寵的向選侍,想用她以儆效尤,可惜偏偏皇上挑選了無辜的紫更衣承擔罪名,笞死。
  就此,芙禾女仿佛也成為了宮中禁忌的話題。蘭賢妃搭上向選侍,豫王妃一派氣勢高漲,向選侍不降反升,成為了今日的華薇夫人。
  對於這些萬全絲毫不覺得驚奇,至於皇上,後宮的女人沒有是與非,隻有感興趣和不感興趣的。
  紫更衣成為向選侍的替罪羊,萬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對,隻是那張臉,讓萬全總有些不忍,不知皇上是對芙禾女憎恨而遷怒紫更衣,還是紫更衣自己惹怒了皇上。不過憑萬全識人的眼光,溫柔善良的紫更衣沒有道理會惹怒皇上的,並不是什麽人都能激出皇上的怒氣。
  後宮風雲變幻,萬全也不知道皇上的心裏想的什麽。
  不過伺候皇上起居的事情,萬全卻是知道的。
  以前的皇上,麵無表情,如今卻時時蹙著眉頭。
  以前的龍軒帝也不好伺候,可是如今經過整宮人的一致同意,他更難伺候了。他對待宮人的態度並沒多大變化,一樣的賞罰分明,無情漠視,隻是散發在他周圍的氣勢,越來越冰凍人的心,下麵的人越來越怕他,更有甚者,一名伺候了龍軒帝一年的宮女,最後居然給嚇得小禁失常。
  對於自己,皇上還是如往常的信任,寬遇,可是萬全還是能感覺到壓抑,陰鬱,難以捉摸,難以伺候。
  例如上午喜歡巴山雀舌,下午就改了惠明翠片,喜好無常。
  萬全看著眼前的龍軒帝,不知道時間恰不恰當稟報芙禾女回宮的事。實在不願承受龍軒帝怒而不發的虐人心的壓力。為了今兒個整個乾元殿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宮人能夠有個舒坦的日子,萬全躊躇不前,直覺龍軒帝肯定不會高興。
  最後一封邊關來的奏折總算解開了龍軒帝微蹙的眉頭,萬全緊抓時機的上前,期待芙禾女回宮的影響不要大過這封討喜的奏折。
  “皇上,芙小主在外求見。”
  萬全看著皇上頓筆,筆尖的墨汁滴下,汙了奏折。
  “你說誰?”龍軒帝抬起頭。
  “瑞真宮芙小主求見聖上。”萬全的心如貓爪一般。
  等了許久,才等來龍軒帝的回話。
  “讓她在偏殿候著。”
  萬全呼了口氣,皇上向來平靜的聲音帶出了壓製的沙啞,多年來伺候龍軒帝的萬全,很明白那表示什麽。皇上正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怒氣。萬全甚至感覺,那種壓製,仿佛是為了更大的爆發。
  芙洛在昆諭宮偏殿苦苦等候著龍軒帝。
  從正午到黃昏,除了偶爾進來端茶送水的宮女,整個偏殿寂靜得下人。芙洛不耐的走近大殿,聽著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聲音來了去,去了來,一群大臣在裏麵嘀嘀咕咕。
  餓,對付餓,芙洛總結出了很好的經驗,那就是睡覺。想著剛剛進來的一匹大臣,想必龍軒帝短時間是不會召見自己了。
  蜷起腿,芙洛用手支這臉頰,靠在椅子上睡去,迷迷糊糊的警告自己要驚醒,可惜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緊張而疲憊,還是旅程行苦而疲憊。
  龍軒帝走進偏殿的時候,芙洛並沒有發現。不過後來芙洛反省,認為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走得無聲無息,來不及防備。
  龍軒帝陰沉著臉,望著眼前這個正睡得香甜的女人。
  不見憔悴,睡姿呈現故作的風致優雅,一身的虛偽。
  龍軒帝的眉頭蹙得緊緊的。
  龍軒帝走近,大約是感覺到了氣流的變化(好玄妙哦),芙洛猛然醒了,猝然見到龍軒帝,一時手足無措,還好那半年不是白訓練的。
  芙洛很快整理好了情緒,做出對著鏡子不知練習了多少遍的抿發的動作,優美迷人,“臣妾參見皇上。”
  龍軒帝轉身,緩緩走向正中的椅子,悠悠的坐下,不見開口。
  芙洛端直著身子,半蹲在空中,努力控製平衡,心裏詛咒著龍軒帝的故意。
  “在宮外,倒把禮儀學好了。”龍軒帝扯出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芙洛明白他的意思。對於宮中的行禮,芙洛在穿月樓下過苦心訓練,無比要做到最美最媚,哪怕一個姿勢也要顫動男人的心。
  可惜麵對的是龍軒帝,看來這一招並不見效,自己真不知道該欣賞他的於美色坐懷不亂,還是憎惡他的不受美色誘惑。
  芙洛實在撐不下去,也不見他有平身的意思,隻好自己端直了身子,站了起來。
  龍軒帝也不見絲毫不悅,仿佛她這樣的動作理所當然,仿佛她從來就不需要他的一聲“平身”一般。想想原先的自己,好像真的每次都是無法堅持那高難度的半蹲動作,總是不到位的輕輕一俯,就起身。
  “朕讓你回宮了嗎?”

  第六十六章 更名無心
  龍軒帝高座於他的龍椅上,陰影籠著他的身體,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即使看清了,芙洛想自己也是看不明白的。吸了一口氣,加倍挺直了自己的身體。
  “臣妾身為玉真國的公主,身為皇上的嬪妾,不應該回宮嗎?”
  芙洛款款上前兩步,“皇上曾許諾,隻要臣妾‘病好了’,就絕不~~”芙洛很識趣的刹住了聲音。
  龍軒帝昂長的身軀從陰影中走出,俊美如天神般的臉龐配上冰冷的笑容,讓芙洛發出讚歎,卻不敢欣賞。反射性的想低下頭,逃離那種壓迫,卻又不得不挺直了胸膛,不能認輸。
  想到這裏,芙洛又不得不承認,如果他不是如此的俊美,麵對起來應該會容易很多。心底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n遍,男色誘人啊。
  “朕是不是該感到欣慰,你終於想要成為一個孝女了?”龍軒帝笑得芙洛的心發顫。
  從別後,再相逢。他的眼神從宮裏的無從看懂,到宮外的肆意放泄,再到如今的無從看懂,經過一個輪回,芙洛也不知道今次回宮是對,是錯。可是那個獎品太過誘人,芙洛拒絕不了今次的賭局。
  心,泛起不願承認的酸楚,他,又回到了那個最初的龍軒帝,一個冰冷的,隻能仰望的男人。
  無法奢望,不想奢望,不該奢望,卻不得不奢望。
  “為什麽回來?”龍軒帝走近芙洛,出乎意料的,溫柔的捋了捋芙洛的鬢發,口氣溫柔得仿佛是一個丈夫在問妻子今晚吃什麽似的。
  可惜芙洛無法享受這種溫存,感覺到他的大手輕輕下滑,直至自己的勃頸,停住,愛憐的來回撫摩,附加著若有若無的力道。
  可惜芙洛無法享受這種溫存,感覺他的手在無聲的述說著威脅。生怕他一個用力,把自己的脖子給擰了。
  “因為皇上的許諾。”芙洛不怕死的抬頭直視龍軒帝的北極海底。
  龍軒帝凝視著芙洛的眼睛,久到芙洛實在忍不住,敗下陣來,眨巴眨巴眼睛,酸啊。
  龍軒帝鬆開手,轉身回到座上,再次籠入陰影的他讓芙洛的心有一絲慌亂。
  “朕,明日就派人護送你回玉真國,芙洛公主。”他的口吻堅定有力。
  芙洛著急的上前一步,走入那片陰影,“你~~”
  來之前預料了各種過程和結果,但絕沒有料到他會選擇這樣做。
  難道自己潛意識裏也是認為自己至於他是特殊的,是不同的嗎?是因為在宮外他給了自己錯覺嗎?
  芙洛也曾以為,他放自己離開,為的就是看自己走投無路的回去。看來自己還真的缺乏自知之明。咬了咬嘴唇。
  懊惱自己反射性的“你~~”泄漏了自己不願離開龍軒帝的底牌。
  “為什麽回來?”這一次他的聲音沙啞,芙洛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覺其中有愉悅的成分。
  “那個,嗯,我是回來要錢的。”芙洛認命的低下頭,唉,直視真的很累人啊。所謂性格決定命運,自己還真是沒有和龍軒帝對著幹的性格,所以命運不濟啊。芙洛的聲音如蚊子一般。
  “錢?”龍軒帝皺了皺眉頭,仿佛沒有想起。
  “皇上還欠臣妾三千兩銀子呢。”芙洛好心的提醒他,關於銀子,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來古代養成的,特別敏感,如何能忘記龍軒帝欠的錢呢?
  “出去找萬全領三千兩銀票,明日朕命人送你回玉真國。”
  眼看找什麽借口都是不行的了,芙洛決定用最後一招,如果還是不行,看來就真的隻能刹羽而歸了。
  “皇上~~”芙洛用充滿了情感的聲音低呼,如今不能曉之以理,就隻能動之以情,走這個下下策了,看來今後想不被他看扁都不可能了。不過隻要能留下,就是有希望的。
  龍軒帝起身,“朕問你最後一次,為什麽回來?”
  芙洛用力的撲入龍軒帝的懷裏,華麗而誇張,緊張害怕他把自己給推開。嗚咽著聲音,無法湊出語調,顫抖著肩膀,雙臂緩緩加上力量,用力的抱著龍軒帝的腰。嗚婉柔情,連封纖尋都曾經讚歎她的這個動作,表演得逼真動情。
  廢話,練習了三個月的成果。
  龍軒帝的身體先是緊崩,然後放鬆。
  芙洛能感到他舉起手,放在了自己背上,用力將自己壓向他,腰上環上龍軒帝的另一隻手,聽到他越來越清晰的快速心跳,芙洛感覺胸脯壓力陡然增大,難以呼吸。
  這個男人是想讓自己窒息而死嗎?也未免過於惡毒了吧。
  芙洛本來也想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可是不得不說話來讓自己喘息一口。
  “臣妾,想皇上了。”
  聲音的柔媚神情,絕對無可挑剔。
  (可惜某璫在後麵看了幹著急,芙洛是不是肥皂劇看多了,總是要這麽畫蛇添足的來上一句。
  阿彌陀佛,偶本來想就這麽寫兩人盡棄前嫌,和好如初。)
  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本文完。
  可惜禍從口出,有時候功虧一簣,就隻要那麽一句話。
  龍軒帝霍然大力推開芙洛。
  芙洛重心不穩的跌坐地上,搞不清眼前的狀況。喜怒無常的帝王,芙洛在心裏底咒。
  可惜做戲也要做全套,芙洛立即逼出一滴眼淚。
  話說到這裏還真要感激在穿月樓的魔鬼訓練,換了以前的自己,要這麽收放自如自己的眼淚,可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皇上~~”芙洛睜大水眸,幽怨含情的望著龍軒帝。
  這種表情對著鏡子練習了不下數百回,嬌若春花的臉,梨花含露的眸,芙洛自己看了也心疼不已,何況還在軒逸那個癡情種身上實驗過,效果也是不同凡響的。
  瞧見軒逸被自己逗得心跳加速,內疚不已的容色,芙洛是很有信心的。
  回宮之前,芙洛無比有信心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成功。
  回宮之後,芙洛無比哀怨自己的過分自信。
  龍軒帝怒氣旁身,俯身鎖住芙洛,那種神情,仿佛如果芙洛是個男人,他的拳頭早就擱在了芙洛的臉上似得。
  “你,想從朕這裏得到什麽?”
  芙洛愕然。
  自己的目的性,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這一次,路是你自己選的。”龍軒帝咬牙切齒的吐出。
  芙洛渾渾噩噩之間,唯一能記得的就是,自己從芙禾女被貶為了宮女,更名無心。
  昏迷之前,唯一的感覺是,“餓。”
  感歎自己恐怕算是穿越女中饑餓滋味體會得最多的了。

  第六十七章 不八卦不能活
  夜半。
  芙洛睜開閃閃發亮的眼睛,很是鄙視了一下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的某璫。
  嘴角扯出陰險的笑容,就差沒配上“桀桀”的怪笑。
  深受穿越後宮文熏陶那麽多年,那句老話怎麽說的來著,“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芙洛是那種會傻到畫蛇添足的人嗎?
  今日如果順了龍軒帝的心,或許自己也能成為他一時的寵妃,可惜絕不長久,更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騙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麽,那就是十句話中有九句都是真的,隻有那麽一句關鍵的是假的。結果很是令人滿意,他果然是寧可信其假,不願信其真。
  芙洛自己總結的是,要想得到一個男人的心,一定不能交出自己的心。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恐怕更能迷惑君王。
  欲擒故縱,這一招雖然千百年來被人用爛了用扁了,可惜,它的效果依然是驚人的好。
  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故事芙洛從小聽多了看多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想要的。
  如此委婉的告訴龍軒帝自己對他的虛情假意,效果真是不同凡響呢。
  芙洛心想,像他那麽自信高傲狂霸的男子,如果當麵對他說“我不喜歡你”,恐怕他隻會認為自己在故弄玄虛,欲擒故縱,尋常女人的尋常手段而已。
  芙洛自我誇獎了一番後,覺得頭暈眼花的,如今的身子骨是大不如前了,掙紮著起床。一回到這個宮裏,老毛病就忍不住會犯。
  還好自己也算是宮裏的熟客,駕輕就熟的“聞”著閃進禦膳房,冬翻西揀半日。這個禦膳房幹淨得仿佛少女的臉,窩窩頭都沒有一個,大冬天的隻揀著生黃瓜啃了兩口。
  最後做出老鼠啃食的犯罪現場,芙洛輕輕的又飄了出去。
  四周黑燈瞎火的,到了冬天,宮裏怕走水,燈火管製非常嚴厲。
  芙洛像野貓一般溜出來後,才發現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句話果然是傳承幾千年的至理名言啊。
  找廚房就是她的強項,可惜要找到剛才她住的那間房間就不是了。
  宮裏千篇一律的房屋造型,真是讓人頭疼。
  話說高興得太早,的確不好。
  月黑風高,芙洛摸索著進了側邊的一排房子,反正看著像宮人住的房間。
  一進屋,一股惡臭就撲鼻而來,芙洛掩鼻狂逃,看來即使當了太監,臭男人依然是臭男人。
  己經艱辛,芙洛總算是摸到了一個宮女睡的通鋪裏。
  這裏的宮女脂粉味不太濃,害芙洛一陣好找。
  “憐姐姐,你現在才回來啊?”一個低低的女聲在芙洛開門的時候響起,害她嚇得腳差點軟了。
  “唔。”芙洛裝傻的應了一聲,見那女子讓了讓,芙洛明了的摸到她身邊,看來這就是什麽憐姐姐的位置了。
  顧不上許多了,芙洛早已凍得手腳結冰,鑽進被窩,感歎,大通鋪也有好處,有人替你暖被。
  才睡下沒多久,就聽見先前開口的女子嘰嘰咕咕了起來。
  “憐姐姐,今兒你在皇上跟前值上半夜,聽說以前宮裏的芙妃娘娘回宮了是不是啊?”
  芙洛眼珠骨碌一鑽,計上心來。聽她口氣正愁想什麽辦法才能留在乾元殿伺候,這不上好的傳聲筒送上門來,不用真是對不起自己。
  “是啊,不過現在被貶成宮女了,改名叫無心。不過人家是玉真國的公主,指不定哪天又翻身了。我要是宮裏的主,肯定不能讓她再呆在皇上的身邊做宮女。”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陌生的女聲又響起了。“真的嗎?憐姐姐你是宮裏的老人了,給我們講講這個芙妃吧,聽說她以前在宮裏可是很威風的。”
  結果一個感染一個,一個感染一個,整個房間成了一個八卦協會,從芙洛最初進宮,到豫王妃的妹妹小產,受寵,冷宮,出宮,要多詳細,有多詳細,要多離譜有多離譜,各種消息滿天飛。
  什麽哭死哭活,上吊殺頭的,威脅著要嫁給龍軒帝。
  什麽嫉妒成性,愛喝人血,每天都要喝宮女的血,才能解渴,將那芙洛杖打李嬤嬤一幕描寫得繪聲繪色,簡直可比西方的吸血鬼。當日那是鬼哭神嚎,血流滿地啊。
  中間說到大軍得勝回朝,芙妃鳳凰變烏鴉,被麗婕妤趕下龍床,眾人皆拍手稱好。
  講到芙妃以妖術重獲帝寵,最後隨皇上出宮時,眾人皆拍腿憤怒。
  有小道消息說,芙妃以前不學無術,大字不認識幾個,居然能做出那麽好的詩,絕對可疑。
  一時間妖術之說甚囂塵上,一時間有其他高級知識分子情人之說也有粉絲支持。
  聽到最後,芙洛都要以為是真的了。
  不過從頭到尾聽過後,總結呈詞就是每一個說芙洛好話的。
  謠言的可怕性啊,芙洛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群眾基礎有多差,不知道當年那些自己曾經的對手下了多少功夫,讓芙洛如今變成了人見人怕的大魔頭。
  八卦的過程中,芙洛隨眾人歡呼,隨眾人怒歎,不亦樂乎,八卦的樂趣啊,當八卦的題目是自己,而自己還能深入其中八卦時,芙洛感覺真的很好。
  於是呼,根據芙洛的口供,龍軒帝酷愛SM,酷愛變態遊戲的習慣被添油加醋的描繪出來,話說憐兒無數次在乾元殿外聽到皮鞭的聲音,女子淒厲的哭喊聲。嚇得眾女渾身發抖,連聲附和,都說皇帝冷酷得可怕,想不到原來如此之“與眾不同”。請原諒眾宮女在長期壓迫下,連壞話也降得如此委婉。
  最後芙洛將龍軒帝妄圖強娶穿月樓樓主一事八卦出來的時候,引得眾人驚呼。不得不承認芙洛是有根據的無中生有的。根據封纖尋的說法,她應該是要入宮的,可她又不願意,所以強娶肯定是成立的。
  芙洛覺得大家夥都八卦了那麽多,自己不貢獻一點獨家爆料,真是對不起觀眾。
  於是乎,弟弟癡情青樓女,各各強娶弟弟妻一回,隆隆重重的開說了。那女子是千嬌百媚,那弟弟是情深義重,那哥哥是好色寡義,嫂嫂一死相協,哥哥隻好擺手,但最終嫂嫂所以被留在宮外。如今嫂嫂回宮認錯,奈哥哥怒氣難消。
  最後睡前的總結呈詞是,龍軒帝的與眾不同和芙禾女的重新帶著妖術回宮很可能一拍即合,各宮都應該慎重對待敵人。
  八卦後,芙洛一陣好眠,不能在麵前殺傷敵人,在背後詆毀敵人,也可以解解氣。
  舒心總是好眠。
  不過她沒預料到會在那麽勁爆的消息下醒來。
  清晨,門開,值守下夜的宮女回來了。
  “憐姐姐,昨晚役了。”她兔死狐悲的道。
  結果。
  “鬼啊!!!!!!!!!!!!!!!!”淒厲之聲響徹天際。
  芙洛驚醒,回神,趁眾人慌忙擠做一團的時候,蓬頭垢麵的閃出了門。
  看來,乾元殿鬧鬼這麽勁爆的消息,要彌漫好一陣子了。
  無心之過,無心之過。

  第六十八章 如願以償
  芙洛心裏那個後悔啊,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本來八卦一下也沒什麽,這種關於皇帝的八卦,宮女的嘴巴會很小心的,一般也就是內部消化一下,可惜卻偏偏出了個鬧鬼的事,上麵追究下來可就真不好說了。
  不過芙洛也算是了解了謠言是怎麽練成的。
  無話找話說,比勁爆,比獨家,一點點影子加上人類豐富的想象力,自己不也因為八卦到了興頭,無中生有了那麽一個狗血的故事麽。
  想到龍軒帝也許可能聽到那個故事,以他的腦袋,肯定知道誰是源頭,想到那個表情,想到那個過程,想到那個結果,芙洛如霜打了的茄子般耷拉著腦袋。
  這一次真是過程和結果都料到了。
  “我的小姑奶奶,總算找到你了。”尖聲尖氣的太監獨有的音色喚起了芙洛的注意。萬全,萬總管不顧體麵的做起了感謝佛祖的手勢。
  在萬總管的帶領下,芙洛終於回到了昨晚住的地方。
  芙洛還沒來得急問萬全自己這個宮女要做些什麽,就看他被一個急奔而來的小太監給喚走了,行色匆匆,麵色難看。
  芙洛進屋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肉香味,好熟悉的味道啊。
  像是美人穀的烤肉。
  可惜隻聞其味不見其身,芙洛揉揉幹癟的肚子,一定是太思念現代了,產生的幻覺。為了這個家鄉的味道,芙洛給自己加加氣,定定心,希望回宮是正確的選擇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萬全匆匆來到昨夜芙洛八卦的地方。看到一眾嚇得發抖的宮女,厲聲喝罵,總算是讓人回了神,看來人還是比鬼可怕。
  仔細詢問下,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用腳趾想,也知道是誰惹的禍。下令嚴禁外傳後,萬全又匆匆離場。
  眾宮女驚嚇之於,又感歎,萬總管居然沒有陪皇上上朝。
  萬全頭疼的拍拍腦袋,這個主,無論是當主子還是當宮女,看來都不是個省事的,想起昨天的事,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無心暈厥後,皇上心情極壞,晚膳也沒讓人傳。
  直到深夜,萬全才勸動他傳膳。
  結果刨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指明要那當初回宮時捎帶上的烤肉廚子烤肉,如今萬全算是明白為什麽皇上堅持帶了那麽一個廚子回宮了。
  那廚子什麽都不會,隻會烤肉,還其辣無比,皇上生性不愛吃辣,卻每每皺著眉頭試吃,現下突然又要吃烤肉,萬全一下明了了龍軒帝的心。
  晚膳後,龍軒帝遣退了所有人。
  萬全也趁這個機會去給無心送吃的,看來皇上是擔心她餓著,自己這個總領太監總是要體貼皇上的心意的。
  不過沒想到今夜卻是萬全最後悔那麽體貼皇帝心意的一晚。
  月黑風高。
  當萬全捧著食盒看到轉角迎麵走來的龍軒帝時,老江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皇上。”
  “看來,還是你深懂朕的心啊。”龍軒帝陰沉著聲音。
  看到龍軒帝背在身後的手裏那藏不住的食盒,萬全嚇得冒冷汗,龍軒帝最忌諱的就是妄自猜度君心。
  今天萬全不僅犯了他的忌諱,還碰上如此敏感的問題。“撲通”一聲,萬全跪在了地上,“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進去看看她醒了沒。”龍軒帝沉默許久,歎息一聲。
  萬全如蒙大赦,接過龍軒帝手上的食盒,進屋。
  結果,萬全隻能感歎,禍,果然不會單行。
  無心不見了。
  萬全甚至不敢看龍軒帝的臉。
  值夜的宮女太監全被喚出,各各搖頭不知人的去向。
  許久不見紅的乾元殿,再次被血腥沾滿。
  龍軒帝平日雖冷心冷麵,但是甚少在乾元殿用大刑。所以雖然伴君如伴虎,宮女們也是搶破了頭想要伺候皇帝,總比伺候某些嬪妃強,一個不小心就沒了。
  可惜今日現有芙洛虛偽欺騙於先,再有萬全撞破龍軒帝的別扭心思於後,如今又憑添那麽大個人失蹤之事,帝,震怒。
  之後開始在宮裏秘密搜索芙洛的去向,直到早朝,未果。龍軒帝破天荒的留下萬全繼續尋人,萬全抹抹汗,如果不能在皇上下朝前找到人,自己恐怕都難逃一劫了。
  所以看到芙洛時,他連姑奶奶都叫了出來。
  芙洛回宮被貶的消息,在無意或人為的情況下,很快傳到了各宮。
  淩淑妃是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可能得寵的宮女留在皇帝的身邊的,所以輾轉的到內侍監要了人。
  而蘭賢妃則是理解了芙洛的不同。一個妃嬪進了冷宮,還能複出受寵,以蘭賢妃這麽多年對龍軒帝的了解,她覺得稱得上是與眾不同了。如今的蘭賢妃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得力的盟友,特別是一個沒有孩子的盟友。
  華薇夫人則是需要一名曾經的公主,如今的宮女來襯托自己不那麽尊貴的出身。
  玉妃,不知道是同情妹妹,還是別有它想,混水也插了一足。
  不過最最讓萬全頭疼的還是,豫王妃居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其她嬪妃的麵子,萬全都可以駁回,唯獨這個豫王妃,萬全是左右為難。
  給吧,他知道無心就別想走著回來了。
  不給吧,又拿不住這二人的分量。
  萬般無奈下,萬全覺得,自己還是別再猜度聖意了,硬著頭皮問出了無心的歸向。
  “朕,是不是該換個總管了?”龍軒帝眯了眯眼睛。整個一天,皇上對無心不聞不問,搞得萬全神經兮兮,不知道該怎麽辦。“豫王妃,想要將無心要過去。”
  “這宮裏的事,還要朕來教你嗎?”龍軒帝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萬全終於醒悟了帝心。
  宮裏的事,自然是不容外人插手的。
  雖然其他的事情不知道怎麽辦,但是豫王妃這單搞定了就好。
  萬全照章辦事的將芙洛留在了乾元殿伺候。
  為了不駁了任何一個娘娘的麵子。
  芙洛“如願以償”的留在了龍軒帝的周圍。
  萬全自度可再不能妄猜龍軒帝的心了,哪怕是知道,也隻能裝不知道。

  第六十九章 二悅春風
  芙洛在自己的單人間內睡得正高興,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正在太平洋上泛舟乘涼,身子搖啊搖的,舒服死了。
  突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一朵烏雲從天邊急速飄了過來,下起了瓢潑大雨,芙洛冷得一個激靈,翻身坐起。
  “咦。”怎麽夢裏麵下雨,現實中自己也那麽潮濕呢?
  芙洛抬眼就看到那個罪魁禍首,高舉著木盆站在自己的麵前。
  “你這是做什麽?”芙洛大叫著跳了起來,大跳不已,水珠鑽進棉衣裏,如蛇般卷繞著自己的身子,“冷,冷,冷~~”
  “閉嘴,還不更衣起來掃地。”
  芙洛望著外麵黑漆漆的天,“掃地?”傻傻的問,不相信萬全居然給自己安排了這樣一個職位,大黑天掃地,根本就是在杜絕自己和龍軒帝見麵嘛。
  “不要以為自己還是當初的主子,到了這裏,就得遵守這裏的規矩。”那罪魁禍首萬分囂張的道。
  芙洛在宮裏也算是老人了,早明了了自己的處境。
  “這位姐姐,小妹出來不懂事,還望姐姐多多包涵,姐姐怎麽稱呼啊?”芙洛萬分狗腿的向著那罪魁禍首諂媚的笑著,所謂人在屋簷下啊,寧得罪閻王,莫開罪小鬼。
  “二悅。”
  芙洛也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個名字,腦袋裏會反射的冒出“二月春風似剪刀”這句詩來。
  “姐姐家裏難道還有叫一月的兄弟姊妹?”
  “我是愉悅的悅。”
  “哦。”
  芙洛迅速的穿好衣服,梳了個大辮子,“二悅姐姐,奴婢該做些什麽啊?”
  那二悅不著聲,就瞪著眼看著芙洛。
  芙洛左瞧瞧自己右瞧瞧自己,沒覺得什麽不妥啊。
  “你這樣就想出去?”
  芙洛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啊,衣服穿得很正確,頭發也不亂。
  “你瞧瞧你那穿的是什麽衣服,梳的什麽頭,這裏是乾元殿,這裏是我們炎夏皇朝最尊貴的地方,你瞧瞧你。”二悅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外麵烏漆漆的,反正也不會有人看見啊?”
  “錯,我們乾元殿的宮女不僅人前要最整潔,人後也一樣是最整潔的。”
  芙洛恨不能理解她那種以身為乾元殿宮女而自豪的心理,在其它宮當宮女,也不見得就不尊貴啊。
  二悅拉著芙洛,硬是給她梳了個雙包髻,衣服經她一整理果然是有棱有腳,挺立異常,很有派頭。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她硬是逼著芙洛學習那她永遠都學不會的古代梳頭法,讓芙洛很是詛咒,最後以其它條件換得二悅每日為她梳頭,這才作罷,至於是什麽條件,此處暫按下不表。
  芙洛跟著二悅摸到中庭,乾元殿規矩,皇帝不起床,整個宮裏不許掌燈,所以芙洛隻能跌跌撞撞的跟著熟門熟路的二悅到中庭掃地。
  務必要在皇上起身前,將院子打掃幹淨。
  這掃地也如穿衣服一般多事。穿衣服要領立,襟順,褲直,鞋正,麻煩得緊,簡直比軍訓時疊軍被還來得嚴苛,比豆腐塊還豆腐塊。掃地,不能快,不能慢,要保持勻速運動,聲音不能大,隻能小,永遠是如落葉風掃般的“沙沙”。聲音一大,或者動作略快,就會被二悅用掃帚頭打手背,打得多了,芙洛自然就學乖了。
  看來,回到現代,即使一技沒有,當個家政服務人員也是夠格的,不說自己衣服洗得那叫一個五星級,如今掃地也可進階了。
  每次宮裏掌起第一盞燈的時候,就是芙洛工作結束的時候。
  每當這個時候二悅總會帶著芙洛匆匆離開,走過一個轉角時,總會準時的抬頭,迎接那迎麵走來的人,輕輕的甜甜的叫上一句,“萬公公。”
  從來不會早,不會晚,芙洛懷疑她和萬全的身體裏都有一個準時的定時炸彈,每日定時在這個角落爆炸。
  此時,萬全看芙洛的眼神異常複雜,二悅看芙洛的眼神異常詭異,芙洛懷疑自己在那裏麵看到了看待情敵般的敵意。
  不過很快就搖頭,嘲笑自己的天馬行空。
  直到芙洛有一天發現二悅總是在同樣的時間,碰上同樣的萬全,同樣甜甜的喚出“萬公公”,同樣迷茫的望著他離去的步伐時,這才肯定,這個二悅不一般。
  最後二人培養出了掃地感情後,二悅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萬總管他是個公公。”芙洛很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可是在我心裏,就和少了一根小手指頭般,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芙洛望望遠在其他地方看不見的萬全的下麵,再望望二悅那癡迷的眼睛,又想到了那句詩,“二悅春風似剪刀”,不是,是二月。
  之後芙洛接到的任務就是幫害羞的二悅是不是去給萬全送點東西,有時候是一雙鞋墊,有時候是一雙襪子。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二悅,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在深似海的“豪門”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軒帝。
  所以說有很多事情都是命定的,萬全不想讓芙洛見到龍軒帝,上天卻偏偏送來了二悅,一個喜歡著太監的二悅。
  身在乾元殿,要說不知道龍軒帝的影蹤肯定是不可能的,今天一個風吹,他去了靜妃的鳴鶴宮,明天一個風吹,他在蘭賢妃的雲祥宮歇下了,這一個月,可以說語錄均沾這個製度再一次在後宮複蘇了,龍軒帝幾乎把整個後宮的女子都臨幸了一番。
  然後有一天這個製度如出現時的突然,又突然的消失了。
  芙洛鬼祟的來到萬全的必經之路,鬼祟的將二悅做的鞋墊藏在身後,鬼祟的在背後輕輕叫了一聲萬公公。
  萬全緊張兮兮的後退,來到轉角,“這次你又要送什麽?”萬全壓低聲音。
  芙洛將鞋墊拿出。
  “你們在做什麽?”龍軒帝獨特的性感低沉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一個心裏雀躍,一個心裏悲涼。
  忘了說明,除了是萬全的必經之路,也是龍軒帝的必經之路,芙洛可是踩點很久了,等得就是今天。
  “你怎麽在這裏?”龍軒帝看到了宮女裝的芙洛,聲音裏有驚訝,有意外,有喜悅。
  “回萬歲爺,老奴將無心安排在了乾元殿當差。”萬全幫芙洛答到。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萬全覺得自己一定已經死了很多遍了,可是心底卻沒來由的高興,自己是從什麽時候起,也沾染了整蠱人的惡習了呢?
  看見龍軒帝一個宮一個宮的轉,眼神總是假裝不經意的流連在宮女的身上,萬全的心,沒來由的愉悅。
  芙洛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龍軒帝的大聲給喝住了。
  “萬全,你還在這裏磨蹭什麽?”龍軒帝的眼神異常嚴厲的掃視了一下芙洛手中捧著的鞋墊。然後很龍氣的大踏步離去,萬全在後麵很狗腿的跟上。

  第七十章 初次“侍寢”
  昆諭殿
  龍軒帝神情嚴肅的看著萬全手上的鞋墊,非常專注,專注到萬全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不過這種專注持續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龍軒帝的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轉頭看起了奏折。
  萬全這才找到時間將鞋墊收藏好,別說這宮裏,就二悅做的鞋墊他穿起來最舒服,不過因為二悅看自己的眼光特別奇怪,所以萬全見到她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種眼光讓人想起狗見了骨頭的樣子。萬全抖抖肩,瞧自己都想了些什麽啊。
  不過萬全還是不能明白龍軒帝為什麽一下就平靜了,也不在乎無心給自己送鞋墊,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他的心思?
  “萬總管。”有人在背後輕輕的喚著萬全,轉過身去才發現是龍軒帝身邊的頭等侍女素蓮。
  “這是怎麽回事啊?”萬全有些疑惑,素蓮從小進宮就跟在龍軒帝身邊伺候,如今也有十年了,她和素月二人都深得龍軒帝的喜愛,在宮裏頭算是最得意的宮女。想不到前兩日突如其來的傳來,龍軒帝要將素蓮外放出宮的消息。“你做了什麽事讓皇上~~”
  素蓮苦著臉笑道:“前兒皇上突然問我和素月家裏還有沒有人,我說家裏還有個老母親,皇上就說憐我從小入宮,沒機會得享天倫,特提早放奴婢出宮。萬公公,是不是素蓮做錯了什麽?”
  萬全摸摸鼻子,眼珠高深莫測的一轉,“不是,素蓮你做得很好,所以皇上才開了這樣的恩典。”
  “可是素蓮還想再伺候皇上兩年,萬公公,你替素蓮求求情吧。”素蓮今年二十三歲,照例還要兩年才能放出宮。
  “伺候皇上這麽些年,你還不了解皇上嗎,說出的話什麽時候改過?”
  素蓮搖搖頭,領了賞,自行離去。
  接下來就輪到萬全發愁了。
  要找個合龍軒帝心意的貼身侍女談何容易,當年素蓮和素月可是萬裏挑一的,模樣俊不說,無論女紅還是沏茶的功夫,那都是宮裏最拔尖的,不然怎麽伺候得了挑剔的龍軒帝。不說這些,光是要對著龍軒帝的那張國色天香的臉還要坐懷不亂的能有幾人?
  不過最發愁的是,自己要怎樣既要裝作不懂皇上的心思,還要將無心順理成章的送到龍軒帝身邊呢?
  (其實某璫也為這個發愁了許多天,所以遲遲不能成文,寫了刪,刪了寫,成為某璫行文以來,最為難寫的一章。)
  昆諭殿
  第一天
  龍軒帝品了品新來侍女沏的茶,“萬全,你的要求越來越低了。”
  萬全心想,沒辦法啊,主要是為了將來著想,為了襯托出某人的好,萬全很是委屈了自己的品味一把。
  第二天
  龍軒帝品了品茶,“萬全,朕是不是該考慮換個總管太監了?”
  萬全擦擦汗,極端委屈。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十天宮女換了一個又一個,龍軒帝的耐性在漸漸磨滅,萬全的俸祿從減一個月,一直到減三年。
  第十一天
  龍軒帝品了品茶,滿意的點點頭,“就這個吧。”
  萬全心想再不行,可能俸祿都要成負的了。自己做的鋪墊總算沒有白費。
  “回皇上,這茶是無心沏的。”經過前麵那麽多低級技術的折磨,即使普通的沏茶技術想來也稱得上好的了。萬全心想自己可是煞費苦心啊,就怕無心的茶藝在龍軒帝挑剔的嘴裏一文不值,所以才要繞這麽大個圈。
  如今這樣,龍軒帝這樣選人,一是合了他不徇私情的規矩,二是免了自己妄自猜度聖心的罪名。無心的當選可是實至名歸,萬全歎息自己的不容易,為了給主子找台階下可是費了不少苦心。這大內總管的位置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
  龍軒帝莫測高深的看了看眼前站立的人兒,又高深莫測的看了看萬全,抿了抿嘴唇。最後以隻有萬全能聽到的聲音道:“給你加一級俸祿吧。”
  萬全激動萬分的跪地謝恩,不容易啊,從自己伺候龍軒帝以來,他從來沒有主動給人加過俸祿。自己的俸祿停在正三品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得自己都忘了。
  從今天起,芙洛正式成為了龍軒帝身邊的頭等侍女,那地位簡直比從婕妤跳到昭儀還吃香,整個乾元殿的宮女,那個見了自己不低眉順眼的叫一聲無心姑姑。估計就是自己當芙妃那會兒,在乾元殿也沒有如今這般的待遇。
  芙洛早早起身,端著水盆站在龍軒帝的寢宮外,就等萬全叫醒龍軒帝,進去伺候他洗漱。想想也真是鬱悶,這要是換了在現代,那個家裏不是老婆稱王稱霸,老公伺候洗腳水的。可到了這裏,伺候洗腳水都成了一種榮譽,很多人掙搶的榮譽。
  進屋就看見穿著絲袍的龍軒帝“嫵媚”的坐在床邊。
  這應該算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剛睡醒的龍軒帝,以前要麽自己是昏睡不醒,連他何時離去也不知道,要麽是目送他的背影。
  如今見了這一幕,真是歎息不知錯過了多少如此美麗的畫麵。
  他睡眼朦朧的坐在床邊,如北冰洋深海的涼薄的眸子朧上了薄薄的霧氣,粉嫩嫩的唇為什麽在早晨看起來這麽可口呢?
  有人說男人在清晨的欲望最為濃烈,難道女人也是?
  芙洛的眼睛很不爭氣的向他下麵掃去,自然現象非常明顯,芙洛錯覺它在變大,難道是眼睛花了,再抬起眼就望入了一片冰冷的海洋,美麗的事物總是易逝的。
  芙洛的臉不由自主的變紅。
  自己太不爭氣了,居然對龍軒帝這樣的薄情負心漢有那種想法。
  食色,性也。芙洛在心底安慰自己。
  “替朕更衣。”
  萬全正想上前,結果被龍軒帝的眼神給凍住了。
  萬全改用眼神指使著芙洛。芙洛有一點納悶,這不應該是萬公公的工作嗎?一般負責皇上“近身伺候”的工作,應該都是最信任的總管太監啊,為了怕被刺殺嘛。
  所謂人在屋簷下啊,這句話最近榮登芙洛口頭禪的榜首位置。
  芙洛認命的走上前,極盡溫柔的脫下龍軒帝的上絲袍,指尖不可避免的劃上他潤滑的肌膚,決不能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芙洛“錯覺”某人的心跳在加速。笑話,脫衣服這項工作,芙洛在穿月樓訓練得非常有素,連師傅都誇獎自己有這方麵的天賦。
  芙洛低頭靠近,鼻子吐出的氣息撩人的繞在龍軒帝的周圍。芙洛轉到背後,在龍軒帝的背上作惡的輕輕吹著,很滿意他緊崩的反應。芙洛站在龍軒帝的身後,伸出手順著他的腰摸到他的褲頭。
  空氣裏傳來倒吸的聲音。
  噹。
  不是龍軒帝的,他老人家的忍耐裏越來越強了。
  芙洛妖媚的對著萬全拋了個媚眼,萬全白皙的臉上閃出尷尬,暈上紅光,此時芙洛有一點點理解二悅的獨到眼光了。
  龍軒帝的手抓住芙洛拉扯褲頭的手。“這個不用脫。”
  芙洛在背後吞了吞口水,在這異常安靜的宮殿裏異常的明顯。
  有那麽一瞬間,萬全覺得也許當太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第七十一章 失敗失敗
  芙洛的臉稍稍離開了龍軒帝的背,眼睛愣在他左背上的傷疤處良久。
  默默的為龍軒帝穿上龍袍,看著身為帝王的他走進他的皇朝。
  從來不敢想起當初的那一幕,不願回憶起他當時的眼睛。
  她怕自己的心從此不能聽從自己的腦袋。
  芙洛的眼睛忍不住濕潤。
  隻是,隻是有時候為一個人死反倒並不是最難的事。
  龍軒帝下朝至昆諭殿接見機要大臣。
  芙洛盡心竭力的沏上一杯香茶,看到他的眉頭因為香茶而舒展,心裏暗自歡呼。
  記得有句很出名的話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
  芙洛思量了一下宮裏的製度,再想想自己的廚藝,與禦廚一比,差距還是可以繞地球一周的。從不幻想龍軒帝吃下自己做的烏糟糟的東西,還能笑容滿麵的說,隻要是你做得,朕都喜歡吃。芙洛抖抖肩,覺得如果龍軒帝能說出這樣的話,自己一定會起雞皮疙瘩的。
  不過是人就有弱點。芙洛煞費苦心的成為茶道高手不是沒有原因的。
  想當初自己在現代的宏願是吃葡萄都得由男友剝了皮送到嘴裏才吃,可惜天不遂人願,落到這裏來,居然要靠抓住男人的胃這種迂回手段。
  盡管一直很不恥這句話,但是既然前輩這樣說了,肯定也有一定的道理。
  首先,要讓龍軒帝迷戀上自己的茶藝,想到這裏芙洛又不由幻想如果給自己一公斤海洛因就好了,這樣就不用那麽麻煩了。
  不過芙洛對自己的茶藝現在還是很有自信的,可惜維持不久。
  話說有一次素月姑姑因為身染風寒讓芙洛替她將茶水送到書房給龍軒帝。龍軒帝對著芙洛點點頭,“今天你的手藝大有進步。”
  芙洛的心情立即由晴轉陰。
  最後不甘心的求了素月給自己也來上一杯,品評一下,果然勝過自己三分,不愧是侵淫此道十年的高手。
  素月後來還給芙洛補上了一句仿佛晴天霹靂的話。
  “素蓮姐姐沏得比我還好,連皇上都誇獎她乃是後宮第一能人。”素月歎歎氣,想起來了出宮的素蓮。
  芙洛也歎歎氣,看來這第一招讓龍軒帝迷戀自己的茶藝是不現實了,連素蓮那種高手,龍軒帝離了也是活得好好的,看來自己算是沒戲了。
  素月安慰芙洛,不出三年手藝定能超過她自己。芙洛心底暗想,超過了也沒用,而且要讓自己繼續在這裏呆三年真是神偶要逼瘋了。
  一想到龍軒帝用完膳,賜下來的“殘羹冷炙”自己等人還要仿佛受了莫大恩惠似的謝恩領賞,就覺得難受。
  芙洛不知不覺的將自己放到了和龍軒帝對等的地位,看到彼此這種極端不平衡的情況,心裏沒來由的別扭。
  “朕要沐浴。”
  不當丫頭不知道皇帝的特權,整個炎夏後宮就隻有龍軒帝寢宮內的浴池是引的溫泉活水,活肌潤膚,怨不得他的皮膚那麽白皙光滑。
  芙洛和幾個宮女一起將臘梅花撒到水裏,龍軒帝獨愛臘梅的香味。
  “都下去吧,無心留下。”龍軒帝走到白玉雕琢,玉龍為頭的浴池邊。打開雙臂,等著芙洛為他寬衣。
  芙洛恭敬的走上前,為他解開腰帶。一想到等一下的美男出浴圖,心裏就澎湃,自己有多久沒吃肉了?
  龍軒帝雖然可恨,可這並不妨礙自己欣賞他的肉體,芙洛心想。
  龍軒帝的頭抵在芙洛的發上,“臘梅的味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聲音轉為性感低沉。芙洛一聽就有戲,自己的訓練成果總算能展示了。不浪費自己一下午都呆在臘梅樹下辣手崔花。
  芙洛的手大膽的撫上龍軒帝的胸肌,曖昧的摁了兩下。芙洛覺得指下的肌膚如著了火似的升溫。
  手指漸漸滑到褲頭,想完成今天早晨沒有完成的任務,在自己的手指下,就不怕龍軒帝不就範。
  隻是他的手再次阻止了芙洛的“侵犯”。“朕自己來,你去沏一杯茶來。”
  芙洛暗自惋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龍軒帝全裸的背影走入水裏,芙洛吸吸鼻子,怕噴出鼻血來。
  他臀部的線條非常性感,回憶往昔的觸感,很結實。
  芙洛沏好茶端來時,一時找不見龍軒帝,又突然看見他從水裏冒出,水珠順著他的黑發流到如雕刻般的俊顏上,芙洛的手一陣顫抖。
  突然也能理解耽美人的心理了。
  男色如果蹂躪起來,一定別有激情,芙洛有點幻想自己為攻,龍軒帝為受的情景,渾身燥熱。
  在池邊放下茶水,正不知如何下手的芙洛聽到龍軒帝的“給朕搓背”四字,如聞天籟一般,唰唰的把自己外衣一褪,隻穿著薄薄的白色褻衣,在龍軒帝的注視下風情萬種的走入水池。
  唉,溫泉的感覺就是舒服,自從入宮以來就沒有暢快的洗過澡。宮裏對宮女的熱水供應都是有配額的,一大群女人擠在一個小小的房間用木盆端著熱水沐浴,非常的不暢快。
  芙洛輕輕的為龍軒帝摸上香膏,柔和的劃著圈,從前胸到後背無一不被自己的魔抓光顧過。讓自己的乳尖若有似無的劃過龍軒帝的肌膚,得意的看到他的顫抖。
  今晚的龍軒帝忍耐力特別的強,憶往昔此時隻怕早已幹柴烈火。
  芙洛狠狠心,將手探向他的胯間,塗抹起香膏。
  觸感的緊崩早已泄漏了他的欲望,可惜他還強裝著鎮靜。
  芙洛紅著臉將手附上他的灼熱。
  “這不是你該碰的地方。”龍軒帝翻臉無情的拍開芙洛的手,兀自走出浴池,套上絲袍。
  剩芙洛一人留在水裏,手呆呆的不知道該放哪裏。
  此時隻聽外間傳來萬全的聲音,“皇上,敏小儀已經到偏殿了。”
  芙洛的臉頓時一紅,看來整個晚上都是自己在自作聰明了。他卻在一旁看著自己如小醜一般表演,芙洛想到這裏就憤恨。
  真不敢相信經過特殊訓練後的自己,居然還不如以前能挑起他的情欲,芙洛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看來繼茶誘不可行後,色誘也算是走上了絕路。
  更可惡的是,色誘龍軒帝不成,反而讓他把自己給色誘了,芙洛埋入水中,希望能降低自己身體的溫度。
  芙洛起身快速穿衣,伺候在偏殿門外,這是她的今夜的職責。
  裏麵很快就傳來了女人呻吟的聲音,雖然不大,而且拘謹,但是站在門外的萬全和芙洛都能聽得很清楚。
  不過最為震驚的是,呻吟聲伴著皮鞭獵獵的聲音越來越大。
  芙洛吃驚的望著門,自己怎麽不知道龍軒帝居然愛上了這一手。
  由於過度吃驚,加上同情裏麵的受難女主角,芙洛潛意識的忽視了心底的不舒服。一定要將這種不舒服扼殺於搖籃之中。

  第七十二章 對食菜戶
  不久龍軒帝就喚了萬全進去伺候。
  龍軒帝出來時讓芙洛進去服侍敏小儀,通常宮裏的妃嬪到乾元殿侍寢都是不能自帶侍女的。
  芙洛輕手輕腳的走進去,看著明黃床單上躺著的女人,憑女人靈敏的嗅覺斷定,空氣裏並沒有荷爾蒙的味道。
  芙洛看著床內睡著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想揭開她的被子,想看看她的身體究竟是如何被摧殘的。
  結果即使很小心,也驚動了床上的女人。
  “你要做什麽?”
  “奴婢隻是想替小主拉拉被子。”
  “皇上他~~”敏小儀的臉上有一種很易碎的企盼,芙洛覺得同是炎夏淪落人,對這個可憐的女人隻覺得悲哀。
  “皇上讓奴婢好生伺候小主。”
  那哀婉的表情露出了希望的曙光。
  芙洛的雙目恨不得將敏小儀保守的內衣給熔穿,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SM留下的痕跡。所以芙洛很不小心的大力的撞了一下她的背。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主的背沒事吧?”芙洛誠惶誠恐的道。
  “沒事。”敏小儀對龍軒帝身邊的近身侍女很是客氣。
  芙洛暗自琢磨,看來背上應該沒有鞭痕。嘴角浮出笑容,看來某人並不是沒有感覺。用這麽幼稚的嫉妒遊戲來戲弄看了無數小言的芙洛,真是太,太,太不襯龍軒帝的智商了。
  根據一係列觀察,芙洛可以斷定昨晚什麽事都沒有。
  首先,空氣裏沒有殘留的異味。
  其次,敏小儀沒有嬌若無力,據芙洛的經驗,能夠應付了龍軒帝還這麽生龍活虎的女人,絕不存在。
  再次,敏小儀身上沒有傷痕,SM不成立。
  最後,敏小儀的表情實在太哀婉了。
  芙洛覺得自己有一點當偵探的潛質。
  結果,敏小儀在龍軒帝的偏殿呆了一整晚,次日才由承恩車送回。芙洛並不知道自己的職責應該是伺候了敏小儀梳洗,就讓小太監來將她送回去。
  所以,次日後宮掀起了軒然大波,能夠在乾元殿侍寢的人並不多,況且還呆了一整晚。敏小儀的地位扶搖直上。都在傳聞她是不是皇上的新寵。
  剛剛才知道有了身孕的華薇夫人,更是激動不已,差點跌倒動了胎氣,幸好福薇宮的總管太監吳嶺公公機敏的墊在了她的身下,雖然折了手,但是保住了龍胎,真是莫大的功勞。
  次日,芙洛進去遞茶水的時候,龍軒帝的眼神就那麽直直的掃了過來,在芙洛的臉上和行動上研究了許久,最後可能是發覺芙洛沒有一絲反應,所以龍軒帝的表情變得異常沒有溫度。這一日芙洛無論走到哪裏,都能感覺的龍軒帝冰刀一般的眼光。有幾次芙洛甚至錯覺龍軒帝在刻意製造著自己可以開口問他的機會。
  結果芙洛自然是裝傻的平靜過去。
  男人都是不好伺候的動物。你嫉妒吧,他說你肚量狹小,不能容人。你不嫉妒吧,他也生氣。
  不能讓男人看透自己的心,一定是愛情三十六計裏的不可缺少的。
  萬全匆匆的走進來,在龍軒帝跟前低低的說了幾句,芙洛聽了個大概,就是福薇宮的華薇夫人受了驚嚇,動了胎氣。
  龍軒帝聽了立即站了起來,宣布擺駕福薇宮。
  芙洛和萬全一眾太監宮女跟在龍軒帝的步輦後麵,直直向福薇宮走去。
  這是芙洛回宮後第一次見到這位如今在後宮炙手可熱的女人,進宮不足半年,位至從一品夫人,而且迅速懷孕,真是如有神助。
  她長得和豫王妃有幾分相似,但並不如豫王妃的絕色美貌,隻是冰肌藏玉骨,衫領露酥胸,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別有一番妖嬈的精致。
  不過放在美女如雲的炎夏後宮,不過是大海裏一滴普通的水滴。芙洛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細心的觀察這個女人,希望能從她身上受到啟發。
  每一個後宮得寵的女人,一定是有自己的一套獨有手段,女人在這方麵的天賦,並不會因為她是古代人就會輸給幾千年後的現代人。
  整本論語,芙洛最喜歡的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句話。
  “皇上。”語音弱中帶嬌,發話的人兒顫巍巍的從床上坐起,掙紮著要給龍軒帝行禮。
  “愛妃身子不適,就不用講這些禮儀了。”龍軒帝走上前,將華薇夫人扶住,給她拿了個靠枕靠著,溫柔的給她攏了攏被子。
  芙洛自覺得自己的心泛起了不該有的酸楚。即使昨晚龍軒帝招敏小儀侍寢,芙洛也沒有應有的酸楚。今日隻是聽著龍軒帝口裏的“愛妃”,便抑止不住自己心裏的難過,看到他以自己從未享受過的溫柔對無權無勢,對著這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值得如此對待的華薇夫人,做出一個普通丈夫的愛憐,芙洛覺得如果以後再要麵對這樣的場麵,艱難無比。
  芙洛的目光無意中碰上了龍軒帝轉過頭時的眼神,反射性的做出平靜堅強的表情,可笑的想捍衛自己的尊嚴似的,不過芙洛立即又做出了受傷的眼神,不用假裝,隻需釋放,然後轉過身不看二人。
  在軟軟的給過龍軒帝無情的暗示後,再軟軟的裝作不經意的泄漏自己的偽裝,豈不妙哉。想到此處,芙洛都不由為自己傷心,何時居然變成了一個如此心計的女人。
  從華薇夫人身上,芙洛領悟了一種技巧性的示弱。而且看來龍軒帝對嬌弱型的女性比較有偏好。
  “皇上,皇兒他差點就~~”華薇夫人的聲音有著後怕的顫抖,眼淚湧上了雙眸,卻並不溜出,隻是點綴了那雙美眸,芙洛看了都萬般心疼。
  “愛妃怎麽如此不小心?”龍軒帝擁著華薇夫人,倚床而坐。
  華薇夫人隻是紅著眼,側了側頭,低歎了一口,雙手絞著被子。這些個動作都是在幾秒內完成,然後很快就換上了歡顏,“皇上今兒陪筱薇用午膳可否?”
  芙洛暗自咋舌,果然好手段。寵而不嬌,適當的泄漏自己的委屈,勾起龍軒帝的內疚感後,並不就此拖遝的委屈下去以考驗龍軒帝的耐性,此時留下龍軒帝,真是順理成章。
  “自然好。”龍軒帝居然對她扯出了一絲笑容。
  之後華薇夫人絮絮叨叨的講了些關於孩子的事,說是他夜裏又怎麽折騰自己什麽的,並拉起龍軒帝的手撫上小腹。
  居然懂得孩子還在腹中就開始培養父子感情了。
  萬全和福薇宮的太監總管進來稟報傳膳的事。
  “你就是吳嶺。”龍軒帝看著眼前四十餘歲的太監。
  “回皇上,奴才正是吳嶺。”
  “皇上,如果這次沒有小嶺子,臣妾和皇兒恐怕~~”華薇夫人萬分小鳥倚人的偎進龍軒帝的懷裏。
  芙洛惡寒,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被十幾歲的華薇夫人稱作小嶺子。
  “你保護夫人有功,該賞。”
  “奴才不敢,伺候夫人是奴才的本份。”
  “皇上,你要賞賜小嶺子什麽啊?他可是救了臣妾和皇兒呢。”華薇夫人在一旁問道。
  “愛妃說呢?”
  “小嶺子你有什麽心願呢?說出來本宮一定成全你。”
  小嶺子的眼神居然掃了芙洛一眼,芙洛覺得萬分驚奇。
  “奴才,奴才想要無心姑姑,請皇上成全。”小嶺子的老臉通紅。

  第七十三章 自娛自樂
  “奴才,奴才仰慕無心姑姑,請皇上成全。”
  龍軒帝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華薇夫人驚訝得忘記了閉上嘴巴。
  宮裏麵太監和宮女結為對食的情況古已有之,隻是從來沒有一個太監敢當著皇帝的麵說出這樣的要求。
  在龍軒帝的後宮這也不是新鮮事,後宮主子懲罰宮女的時候,就經常把她們送給太監褻玩,碧葉不就是這樣的犧牲品嗎?沒有私刑,沒有酷刑,有的隻是隱藏在和善外表下的更為殘忍的折磨。
  芙洛聽到吳嶺的要求後,臉不爭氣的一紅,絕對是因為氣的,但是心底也浮出一絲慚愧,自己何時淪落到如此地步,被一個如此不堪,醜陋的太監以這樣的方式侮辱著。
  華薇夫人的驚訝已經轉成了期待。
  “啪”的一聲巨響,龍軒帝將麵前的茶水猛力的掃在了地上。周遭所有的人都驚了一跳,芙洛在龍軒帝的身邊呆了不算短的日子,但從未見他如此發過火。
  他每一次生氣,隻需用冰冷的眼神和表情,就可以讓人因為察覺而害怕。如此表麵化的顯示自己的憤怒,這是第一次。
  不經常發火的人,一旦發火總讓人沒來由的害怕,更何況本來就是一不好伺候的主。華薇夫人的臉有一絲慘白,嘴唇張合卻說不出撒嬌的話。
  吳嶺的臉上帶著一絲怪異的求死之心。
  龍軒帝上前狠狠的踢了吳嶺一腳,讓他頓時滾做了一團,痛苦的呻吟。
  “如此肮髒的話,居然敢當著朕的麵講出來,看來這個後宮是該好好治理一番了。”
  芙洛仿佛有些不認識眼前的龍軒帝,他總是尊貴的認為哪怕是懲罰下人,也是屈尊降貴,自己如何犯得著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下人發火。
  “將這個混帳奴才拖出去杖毖。”
  吳嶺連連請求饒命,掙開上前拉他的太監的手,爬到華薇夫人的腳邊,請他的主子幫他求情。
  無果。
  華薇夫人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是的,隻一味的對龍軒帝道,“皇上恕罪,臣妾並不知道這個小嶺子居然~~”
  吳嶺被拖出去的時候,一直回頭,炙熱的看著芙洛,口裏不停的呼喚,“無心,無心~~”
  芙洛的臉色異常的白,在這個宮裏,被一個如此低賤的人所喜歡並不是光彩的事情。隻是吳嶺臨死前的“深情”呼喚,很讓人誤會芙洛是否做過什麽才讓吳嶺如此不怕死的提出這種要求。
  此事久久以後都是宮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此事一出,華薇夫人被禁足一月思過。
  後宮徹底清查太監和宮女這種對食的關係,遇則杖毖。大部分的宮女都拍手稱好,再也不用懼怕自己的主子對自己進行那種生不如死的懲罰。
  芙洛鬱悶的躺在床上,設計這一幕的主可真是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扁”了華薇夫人,不過龍軒帝對華薇夫人的懲罰不算太嚴。芙洛可不會傻到以為聰明的華薇夫人是這一幕的主使者,相信龍軒帝也不會,隻是做個表象而已。
  自己成了無辜的受害者,到最後不知道那個主謀是為了自己設計這一幕,還是為了華薇夫人設計這一幕呢?
  如果以後龍軒帝寵愛自己,豈不是把他自己放到和一個低賤的太監一個地位上了嗎?以皇族那種天生自以為尊貴的性格來說,真是斷絕了芙洛以後的生路。
  芙洛在想,如果以古人的性子,自己是不是應該自殺以明節操啊?
  明月璫:去吧,偶的孩子,死了,偶讓龍兒給你來一篇《祭芙洛文》,保證情深意切。
  芙洛不敢置信的看著明月璫:你是不是有新歡了?
  明月璫:洛兒,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強的,一生隻遇到一個令自己心動的人,也是不可能的。
  芙洛:還有什麽好處?
  明月璫有些轉不過彎來,芙洛的思維跳躍得太快:“什麽?”
  芙洛:我要是自殺了,還有什麽好處?
  明月璫:偶將你完好無缺的送回現代。
  芙洛:你的新歡叫什麽名字?
  明月璫深情的叫出“不挽”的名字。
  芙洛的眼淚滾滾流下。
  龍軒帝一個回旋踢,將明月璫踢回了月球。
  “朕還沒有虐夠呢。”龍軒帝溫柔的將芙洛的眼淚拭去。
  芙洛的淚流得更凶了。
  覺得,也許自殺真的是自己最好的結局呢。
  明月璫獨白:其實偶真的想你們死!(出自有了新歡忘了就愛的女人之手)
  現代的時候幻想過無數次自殺的方式,最終選定了安眠藥,可惜這裏沒有,所以芙洛覺得還是活著比較好。
  上吊,要吐舌頭,太難看。
  跳河,要腐敗發脹,太惡心。
  跳樓,鑒於這裏樓不高,容易殘廢。
  吞金,這個胃太難受。
  最終,芙洛因為自殺方式太過不美觀不舒適,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既然不能死,就得動腦筋想想怎麽活。
  對龍軒帝這種人,來強的肯定不行。美人計不行,隻能用苦肉計了。示敵以弱,以期攻其不備。
  三十六計裏的苦肉計是怎麽說的: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間以得行。
  芙洛心想,苦肉計也是動心的國家標準檢驗法啊。
  經過數千年曆代女主的親身實驗,沒一個不見效的,華薇夫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見效,一定不是方法的問題,而是人品問題。
  可惜這裏沒有電風扇,不然大冬天脫光了對著風扇吹,一定很見效。芙洛咬著牙,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站到凜冽的寒風中,擺出瑪麗蓮夢露的經典造型,以自娛自樂。
  有時候覺得女人心狠起來,比任何動物都可怕。明明怕死了冷,卻依然堅強的支持下去。
  裝病要騙過龍軒帝,估計是不能,所以隻能自虐了。
  “素月,怎麽是你?”龍軒帝詫異的抬頭,看著素月將茶水放在桌上。
  今天本該是無心當值的,龍軒帝記得清清楚楚。
  “回皇上,無心今兒生病了。”

  第七十四章 枯木逢春
  可惜這一日芙洛並沒有等來她盼望的結果。
  下一日,再下一日,也沒有等來她盼望的結果。
  良藥倒了無數,病情輾轉反複,卻依然等不來。
  如此反覆半月有餘。
  眼睜睜看著素月姑姑因自己惡病纏身,而讓自己搬到了夜瀾殿。這夜闌殿就好比宮妃的冷宮一般,久病不愈的宮女都會被趕到這裏,自生自滅,不能讓宮女的晦氣把宮裏的主子給染了。
  人說的,一子錯,全盤皆落索是不是就是芙洛眼前的寫照呢。
  苦肉計看來也失敗了,而且還搭進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昆諭殿
  龍軒帝望著萬全新帶來的貼身侍女。
  “無心呢?”
  “無心久病不愈,太醫院怕衝撞了皇上,所以,素月姑姑命她搬到夜闌殿了。”萬全低頭答到。
  “久病不愈?”龍軒帝低聲問道,“沒有傳太醫嗎?”
  龍軒帝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言,一個宮女生病是根本沒有資格傳太醫的,有些怕是連醫女也不能傳的。
  “回皇上,傳了醫女,可是也不見好轉。”
  龍軒帝“謔”的起身,“萬全,枉你跟了朕二十年。”
  他帥氣的走了出去,隻留萬全在後麵獨自委屈。
  於規於法,自己一個太監怎敢擅自決定,傳太醫來給宮女診脈。無心病了這麽多日子,皇上都不過問,她的病情也不見好轉,依照宮規,將她送往夜闌殿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夜闌殿並不如芙洛想象的那般破敗,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有一種旺盛的生命力,破爛的窗紙上糊了一層又一層的補丁,屋裏雖然鋪著塵,可是物件卻整整齊齊。
  想起以前在這裏住過的宮女,她們一定不曾放棄過希望,總想能再回到那繁華的地方。
  放下鋪蓋卷,芙洛費力的從院子裏的井裏打上一桶水,開始打掃衛生,無論環境有多惡劣,也是希望能在幹幹淨淨的地方生著,亦或死去。
  自己的病情並不嚴重,隻是刻意拖著不願喝藥,在現代,誰不經常得個感冒什麽的。也不知是不是一個人的身份低賤的時候,身子跟著賤,放往昔肯定早已去了半條命,現在反而吃苦耐勞了。
  夜涼如冰。
  芙洛屈膝而坐,雙手抱著小腿,赤著雙足,望著天上的明月。
  太陽,無論何時看,總能給人溫暖。
  而明月,心情好時看它,覺得溫柔,心情壞時看它,涼薄。
  如今芙洛看它,冰冷。
  心灰意冷,看人間一切皆是枯敗。
  千裏共嬋娟,不知道那一個時空的月亮是否是自己眼前的這一輪呢?
  迷糊中,總覺得月亮上印出了父母憔悴衰老的樣子。
  芙洛赤著腳,走在雪地上,好想摸一摸那輪月亮。
  於龍軒帝,自己也可以徹底放棄了。
  他,沒有心。
  如果有心,那也是被千絲萬縷束縛的心,早已看不見它本來的樣子。
  不過自己要的也不是他的心,
  隻是一句話。
  他不明白,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人獲得莫大的幸福,他卻吝嗇得如同葛朗台。
  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失敗得如此徹底。
  是太過於自信了嗎?
  忘記了苦肉計的前提。
  還是,不是本人太笨,而是敵人太狡猾?
  “你是在找死嗎?”龍軒帝看著她赤足站在雪裏,千言萬語和打好的腹稿都化作了這句話。
  什麽叫枯木逢春,什麽叫雪中送炭,什麽叫柳暗花明,就是這句話了。
  (偶覺得偶可以當成語老師了。)
  有時候惡言相向比甜言蜜語更甜蜜。
  芙洛轉過身子,眼淚迷朦的看著他,任由他將自己抱回屋裏。
  看他將她的腳握在手裏,用衣袖擦拭,再放入懷裏溫暖。
  眼淚越掉越凶。
  心卻越來越冷。
  想起某個神話。
  那個被裝在瓶子裏的魔鬼。
  漁夫救了他以後,他怎麽說的。
  “第一個一百年,我發誓,如果誰來救了我,我就讓他擁有富可敵國的財產。”
  “第二個一百年,我發誓,如果水能救出我,我救讓他做這個世界的王。”
  “最後第三個一百年,我發誓,誰放我出去,我將會好好報答他:我要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芙洛緊緊的抱著龍軒帝的腰。
  哭著,喊著,“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求求你讓我回家~~”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嚎啕大哭,因為哭的是心聲,所以哭得特別真切。
  “這裏不是你的家嗎?”他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
  芙洛抬起頭,搖搖,不說話,隻是眼淚如雨般落下。
  再次低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大哭大叫,毫無貴婦氣質可言。
  龍軒帝承受著她的齒咬,拳打,腳踢。
  哭累了,打累了,抬眼卻望進一汪欲海裏。
  今夜,他的情欲越發顯得炙熱,眸子變成了墨紫色。
  以客觀的評價看,芙洛如今絕對稱不上好看。
  蓬頭垢麵,麵有菜色,臉上淚痕縱橫,還有不能忽略的鼻涕。
  他用寬袖擦了擦芙洛的臉,輕輕的啄上粉唇,“小野貓瘋夠了?”
  這一夜兩人好像彼此仇人般的撕扯,瘋狂。
  用曠男怨女形容應該也不過分。
  最終,芙洛覺得龍軒帝在床上可能有一點受虐傾向,當然施虐也是他的拿手好戲。
  “我在生病。”芙洛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龍軒帝的第二次求歡。
  大概是理由太充分了,所以他很聽話的配合著當了個暖手保。
  乾元殿的人早就快急瘋了,皇上居然不在寢宮。
  萬全急得團團轉,最終還是想起了一個地方。
  夜闌殿
  “皇上,該早朝了。”萬全拋下了所有的太監,獨自來到這荒廢的一角。
  屋裏的兩人都被驚醒了。
  龍軒帝正打算下床,卻被芙洛攔住。
  所謂任性是女人的特權,偶爾的任性會增加女性的魅力。芙洛反省自己就是任性得太少了。
  舌尖挑逗的舔上他的喉結,發現這裏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朕要~~”尾音被芙洛吞下了肚子。
  “你不是病了嗎?”龍軒帝的笑容讓芙洛覺得驚豔。
  “病了就不能好嗎?”
  一時間,旖旎的風光再次浮現,萬全麵紅耳赤的走遠。
  龍軒帝十幾年來第一次早朝遲到。
  一遲到就是一個時辰。

  第七十五章 五星飯店
  芙洛並沒有立即回到那滿眼華麗的地方。
  一是總不能才搬進來養病,第二天就出去。
  其次是偷偷摸摸的感覺真的很刺激。
  龍軒帝走後,太醫院的江院士大人很快就來了。
  接著來了兩個小丫頭,將寢具全換成了絲緞,忙裏忙外的大掃除了一番。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夜闌殿去了頹敗之勢,倒有了隱居之質。
  仿佛這裏不是那宮女一夜白頭的地方,而是另一處世外桃源。
  回到宮中後,也就這段日子心最為輕鬆。
  最最奇怪的是,碧梧和弄影仿佛從後宮消失了一般,再尋不見蹤影。今日來伺候自己的兩個小丫頭都是陌生麵孔,並不是自己早已習慣的碧梧弄影。
  芙洛暗自奇怪。
  愛情是一朵花,需要時時澆灌。
  好感也是一朵花,需要辛勤撫養,。
  芙洛覺得好感是愛情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愛情這個共產主義理想,雖然看不見他的實現,但是並不妨礙被利益驅使的人們例如芙洛,向他奮鬥。
  每個人都有自己發泄的方式,有人喜歡撕扇子,有人喜歡喝酒,有人喜歡high歌,也有人喜歡瘋舞。
  窗外飄起鵝毛雪。
  總讓人忍不住的合雪起舞。
  褪去冗長厚重的棉襖,穿起薄薄的青色春衫,高拋著水袖,跳起不知名的舞蹈。
  隻覺速度越來越快,舞步飛旋得越來越流暢。
  身子越來越熱,溫暖的感覺讓人太不舒服。
  踢掉鞋襪,赤足踏雪。
  溫暖中,享受著寒冷從足心傳來,兩種極端的感覺,營造了甜蜜包涵苦澀的極至美味。
  (有沒有喜歡冬天吃冰淇淋的?)
  那個人來得無聲無息。
  當並不妨礙女人的第六感發生作用。
  他來到後,瘋舞成了最優美的舞姿,有企盼,有歡愉。
  人類,視覺的動物。
  芙洛喘息著停下來,眸含秋水,麵帶桃花,望著一襲寶藍常服的龍軒帝。
  他歎息一口。
  “怎麽不穿鞋?”麵上有責備。
  芙洛腳尖踏上他的腳背,站立。雙手從他腰上繞過,在背後合抱。
  臉擱在他的胸前。
  “這樣就不會冷了,有你的溫暖真好。”
  “這麽不會照顧自己。”龍軒帝的口吻有些寵溺。
  芙洛一直覺得無論任何男人,骨子裏潛藏著英雄主義。
  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女人,一定比一個很會照顧自己的女人更能留住男人。
  如果太會照顧自己,他一定會把自己人在後宮的深海裏自己沉浮。
  而你,就是我的救圈。
  愛情的遊戲,女人天生就會玩,隻有高低之別。
  芙洛算準了他會,所以自導自演了一場唯美的“地飛仙舞”舞台劇。
  晶瑩的雪,配上晶瑩的腳。
  芙洛覺得人類天性裏都有一點戀足。
  比如自己,比如龍軒帝。
  將雙足放到他的懷裏,心裏充滿了偷情的快感。
  這一夜,他從腳趾親吻到嘴唇,身體的每一寸都不放過。
  如果以前是刻意的歡愛,那麽現在稱為如魚得水一點也不為過。
  一切都是本能。
  她冰冷的軀體,刺激得他的動作更為熱情。
  不知道冰火兩重天可不可以也用這樣的方式詮釋。
  次日清晨。
  芙洛妄想故伎重施,結果隻能悔恨不已。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細軟的腰肢並沒能留住龍軒帝早朝的腳步。
  卻留下了另一件東西。
  一根長鞭。
  不過最不幸的還是,
  它居然就是將自己綁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罪魁禍首。
  鞭子繞過胸部,經過後背,再從大腿繞出。
  欲哭無淚。
  耳邊還響著龍軒帝剛才的話語。
  “朕也是受了洛兒的啟發,才想到鞭子的。”請參看《不八卦不能活》之芙洛謠言版龍軒帝SM戲
  看來有時候八卦也是需要選擇內容的。
  不由想起“因果報應”這個成語。
  (真的可以看芙殤,學成語,耶)。
  芙洛看著那個可惡的男人背著陽光走入。
  陽光在他的周圍暈出光圈。
  仿佛神俊。
  據說撒旦也是很俊美的。
  “你,怎麽~~”芙洛是想說,他怎麽大白天就來了。
  而且身上還穿著明黃朝服。
  “今天的美味,朕還沒有享用。”
  他的唇轉進被窩,停在春天的櫻桃上。
  “很美。”
  他揭開被子,看著。
  他肆意的挑逗著,就是不願滿足。
  他狂狷的肆虐著,就是不願用力。
  她,囚禁著雙手,卻無法囚禁欲望。
  她,囚禁著愛情,卻無法囚禁本能。
  粗礫的鞭子因扭動而越發的磨著人疼。
  可是不扭動,卻癢得人心悸。
  如果一定要在癢和疼中讓人選擇,那麽芙洛肯定是選疼。
  無論之於欲望,還是之於愛情。
  激情過後,他心疼的為芙洛擦破的肌膚抹上價值千金的藥膏。
  芙洛心底咒罵,守財奴,現在倒挺大方,假惺惺。
  懷念道明寺,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麽?
  可如今,他甚至連道歉都沒有。
  偷情一直持續到芙洛離開這生命中暫時的世外桃源。
  從那日清晨後,芙洛再也不敢試圖挽留他早朝的腳步,看來任性真的隻能是偶爾為之。
  他處理的手段,讓人心膽具怕。
  之後的日子裏,他為了不早朝遲到。
  總是選擇犧牲芙洛的睡眠。
  美名其曰,“是你讓朕養成的習慣。”
  有什麽習慣可以兩天就迅速養成。
  又不是吸毒?
  可是,女色和男色有時候比海洛因還要來得劇烈。
  有人說,壓力太大的時候,要給自己減減壓。
  適當的享受一下男色,應該是被允許的吧。
  芙洛想,真的是過了這村,今後很難再遇到這種店了。
  如果現代是男色的沙漠
  那麽龍軒帝一定是沙漠中的五星級大飯店。
  隻可惜是海市蜃樓的幻影。

  第七十六章 冬季戀歌 (上)
  每天晚上,龍軒帝來的時間越來越早。
  例如,今晚,在芙洛正準備洗腳睡覺的時候他就來了。
  不像前幾個晚上,總是將芙洛從睡夢中拉出來。
  芙洛翹起腳,靠在龍軒帝的懷裏。
  “我們老的時候,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彼此攙扶,互相依靠,老公公給老婆婆洗腳,老婆婆給老公公捶腰呢?”芙洛在龍軒帝的懷裏述說著希望。
  “你可以直說,想讓朕給你洗腳。”龍軒帝很是不上道的說。
  芙洛撲閃著大眼睛,忍不住的笑意溫暖的流淌在臉上。
  看著龍軒帝慢慢蹲下,將芙洛的腳拉下放到水裏。
  “水涼了。”芙洛抱怨道。
  看著龍軒帝無可奈何的起身出門。
  不久,龍軒帝又端著熱水出現了。
  這一刻,真有點兒穿著龍袍也不像皇帝的意思。
  芙洛停住了龍軒帝想蹲下的動作,為他挽上袖口,“這樣才不會打濕。”
  其實芙洛心裏想的是,這樣就更不像皇帝了。
  這個過程中,芙洛最享受的是將雙足放在他手中的棉布上,任他輕柔的拭去水珠,有一種寵愛的感覺。
  洗畢,龍軒帝仰身躺在床上。
  “該你了,老婆婆。”
  芙洛嘀咕,還真是吃不得一點兒虧。
  “你要翻過去才能捶背啊。”
  “現在還不是老公公,所以替朕揉揉肚子吧。”龍軒帝的語氣充滿了暗示。
  不知道夜夜縱欲會不會過度呢?
  芙洛很好奇古代皇帝的養身之道,能養出這麽“強健”的體魄。
  這個行業在現代一定很有市場。
  這一日龍軒帝早早的就來了。
  還帶了一大堆奏折,想必是沒在昆諭殿批閱奏折,晚膳後直接就過來了。
  天氣越來越冷,芙洛早早的就窩在了被子裏。
  見到人肉暖手保如此早到,分外的高興。
  冬天。
  芙洛對溫暖的事物總是有特別大的寬容心。
  所以讓我們暫時忘記一切的不快吧,共同抵禦這個寒冷的冬季。
  龍軒帝借口自己的四肢都要用來溫暖冬天手腳冰涼的芙洛,所以芙洛則必須將奏折念給他聽。
  隻看他閉著眼,十分享受的,熊抱著芙洛,側躺在床上。
  聽著芙洛低柔清甜的聲音徐徐念來,往日枯悶的奏折,變得可愛起來。
  “不念了,口好渴。”芙洛扔下晦澀難懂的奏折。
  之後櫻桃小口就被龍軒帝的舌頭撬開,狠狠的滋潤了一把。
  “現在還口渴嗎?”龍軒帝的聲音帶著笑意。
  芙洛大口的喘著氣,覺得還是繼續念比較好。
  “這個字我不會念。”芙洛將一章奏折呈在龍軒帝的麵前。
  這個官員的字龍飛鳳舞,認不出一點兒也不奇怪。
  “我。”龍軒帝輕輕念出。
  芙洛點點頭,眼光零星的露出狡猾。
  ……
  “這個字,我又不會念。”
  “愛。”龍軒帝掃了眼,念出。
  ……
  “還有這個字。”
  龍軒帝看著那個“你”字,默不作聲。
  隻是笑容在臉上暈了開去,越來越耀眼。
  芙洛隻覺得他笑起來春暖花開,溪水破冰,牙齒是晃眼的白。
  龍軒帝抱著芙洛的手,收得越來越緊。
  每一夜結束的遊戲,想必是不用重複了。
  人類為什麽這麽喜歡重複的玩這個遊戲呢?
  芙洛心地暗恨,坑懵拐騙失敗第一次。
  這一日龍軒帝不僅人來了,還帶來了一本書。
  一本每一個皇族弟子和妻妾都要學習的書。
  《聖主家訓》
  昨夜芙洛因為無聊而想讀書的話提醒了龍軒帝。
  他覺得《聖主家訓》正是芙洛應該係統學習的。
  看著這個,就想起那一次挨手板,很痛的。
  死賴白賴,都賴不掉。
  最後的妥協是,龍軒帝念,她學習。
  之後每一晚龍軒帝都會念上一章。
  從治國的道理,到持家的道理,聖主都一一道來。
  從親賢遠佞,到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再到曆代皇後、兒媳的寬容,不妒。
  隻是在翻到最後一章的時候,龍軒帝的麵色變了變,沒有繼續讀下去。
  “為什麽不念了?”芙洛很喜歡聽龍軒帝低沉性感沙啞的聲音,讀那種正統的書,強烈的對比,很是讓人心襟動蕩。
  特別是當芙洛的腳淘氣的放在他的腹部下方時,他的聲音映著《聖主家訓》也不那麽乏味了。
  “這是曆代帝王篇,隻有帝王才能看。”龍軒帝淡淡的說。
  熄燈。
  芙洛最後還是躡手躡腳的偷偷打開了那本書,借著月光,看清了最後一頁上醒目的,獨有的四個字。
  絕情棄愛。
  這是怎樣的一本家訓啊!?
  “不如來做個遊戲吧?”芙洛無聊的盯著龍軒帝的後背。
  他正在批閱奏折,敢情他的書房都搬到著夜闌殿了。
  “如果你贏了,就讓你為所欲為好不好?”芙洛在一旁拋著媚眼。
  龍軒帝停下筆,“好吧,就一柱香的時間。”
  這已經是這個工作狂的極限了,芙洛明白。
  遊戲很簡單,就是芙洛在龍軒帝的背上寫字,他能猜出就算贏。
  芙洛的手指在龍軒帝的背上,清晰的劃著,她很怕他猜不中。
  “我。”
  ~~
  “愛。”
  ~~
  最後一個你字最終還是沒出來,淹沒在了龍軒帝的吻裏。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暖。
  “今晚本來想放過你的。”他的在進入芙洛的一霎那時說道。
  信你才有鬼。
  坑懵拐騙第二次。
  失敗。

  第七十七章 冬季戀歌(下)
  芙洛不知道龍軒帝究竟是寵愛自己全身,還是寵愛自己的下半身。
  不過很快就有檢驗方法了。
  女人每個月總有不方便的時候。
  芙洛的手腳到了冬天,總是凍如冰雕。
  那樣的時候,更是痛苦不堪。
  龍軒帝是知道自己身體的一切狀況的。
  芙洛放下書。
  看到突然伸到自己小腹上的大手。
  他居然還記得。
  接下來的日子,他來得比以往還要早。
  冬天的溫暖總是讓人的心特別柔軟。
  有時候靜靜的擁抱著,
  卻更能感到彼此的融合。
  龍軒帝睜開迷朦的雙眼,一副你需要好好解釋的樣子,看著眼睛亮晶晶,明汪汪的芙洛。
  “我餓了。”芙洛很配合的摸了摸肚子。
  龍軒帝揉了揉額頭,“想吃什麽?”
  “想吃烤羊肉串。”芙洛高興的擁抱著龍軒帝的腰。
  在龍軒帝的瞪視下,穿上厚重的棉襖,臃腫得像個包子,兩人手牽手的向禦膳房方向走去。
  芙洛輕車熟路的領著龍軒帝,打著大半夜不要勞師動眾的旗號,偷偷摸摸來到了膳房裏。
  芙洛放風。
  龍軒帝施行偷竊之道,輕功這個時候不用,更待何時。
  夜闌殿。
  支起柴火,兩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給肉串抹上調料。
  聽油滴在火焰上發出的滋滋聲,聞著空氣裏香辣的肉味,食欲大振。
  龍軒帝將烤好的肉串遞到芙洛的手裏,靜靜的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
  “此等良辰美景,當有美酒助興才是。”芙洛文縐縐的來上一句。
  龍軒帝但笑不語,從身後摸出一壺酒。
  芙洛大感知音之妙。
  “十年陳釀竹葉青?”芙洛品了品,就著壺口喝下。
  品酒,在穿月樓已經訓練過許多,這點自然不在話下。
  龍軒帝略微詫異芙洛對酒的認知。
  “朕,年少時,出外曆練,也經常幕天席地,月下烤肉品酒,撫笛弄簫,好不快哉。”
  他的臉映上火光,露出對年少時瀟灑日子的懷念,這是從未有過的,他居然對自己開啟心扉,談論他的往事。
  “今夜,皇上可有雅興?”
  皓月橫空,疏星熠熠,柔雪履地,美人如玉。
  龍軒帝仿佛也放開了許多,就地鑿竹,製成粗陋竹笛一柄。
  他的笛聲清幽俊朗,狂放而不失內斂,少了些許霸氣,多了幾分柔情。
  空曠宮殿裏回響起來,格外催人神思往之。
  有那麽一刹那,芙洛覺得他們好似江湖仙侶,瀟灑的遊蕩在天地間。
  可惜江湖有江湖的不如意,宮廷有宮廷的束縛。
  掙得開一時,掙不開一世。
  忽然想唱那首《天涯歌女》。
  易先生之於王佳芝的故事,想起來頓絕心寒。
  天涯呀海角
  覓呀覓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撫笛
  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愛呀愛呀郎呀
  咱們倆是一條心
  家山呀南望
  淚呀淚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
  愛呀愛呀郎呀
  患難之交恩愛深
  人生呀誰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線郎似針
  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愛呀愛呀郎呀
  穿在一起不離分
  不知自己離開後,龍軒帝是否也隻是當作從來沒有這個人。
  有些事來遲了,便再不能改過。
  人生若隻如初見,那時他依然是高高在上,冷漠崇俊的龍軒帝,自己還是那個初入炎夏,滿懷憧憬的穿越公主,他待她柔情一絲,也足以讓她拋下一切,為他公海沉浮。
  現如今,情已冷,心已冰。
  留在心底的隻有那遠方親血澆鑄的一點執著眷戀。
  當事事帶著算計,時時想著計算的時候,謊言成了習慣。
  兩人沉默相對。
  芙洛受不了龍軒帝眼裏看不清的感情。
  或者不願看清的感情。
  芙洛總覺得自己之於龍軒帝,不過是如寵物一般。
  他像寵物一般寵著自己,
  感覺不到踏實,感覺不到安全。
  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是聽覺動物。
  女人總是想要聽到些什麽,才能鑄造自己的安全感。
  當初的蓮月皇後,是否也是這樣呢?
  天即將明。
  芙洛睡意全無,在龍軒帝的笛聲中,築起雪人來。
  兩個雪人,一個高大威猛,一個嬌小倚人,並立在寒風中。
  芙洛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卻見龍軒帝動手堆起另一個小小的雪人來。
  胖乎乎的身子,圓滾滾的腦袋,嬌憨可人。
  倚在那兩個大雪人的腳下,一家三口,其樂熔融的天倫之畫。
  他凝望著芙洛的眼睛,充滿了內疚。
  她知道,這是他無聲的道歉。
  她撲入他的懷裏,掩藏自己幹涸的雙眼。
  “今天,跟朕回宮吧。”他淡淡的話,結束了這場冬天的溫暖。
  芙洛離開他的身子,“好。”笑容滿麵。
  有人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是整個家族的事。
  芙洛在夜闌殿,放縱了自己,享受了一次兩個人的愛戀。如果不放縱,恐怕窮其一身也是要後悔難眠的。
  與軒奧這樣的男子相戀真的很幸福。
  可是與軒奧這樣的皇帝聯姻,真的很淒涼,他的家族太過龐大,他的妻妾太過多情。
  唯一遺憾的是,當她決心放縱自己一回的時候,卻再也無法如初見時那麽自由的品嚐,甜蜜中帶著致命的酸澀。
  從不曾真的放縱,恐怕真的要徹夜難眠了。

  第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
  次日,很快就有人接芙洛回乾元殿。
  芙洛隻是匆匆的在昆諭殿遠瞥了龍軒帝一眼,隻見他身著便服,仿佛要出宮的樣子。
  龍軒帝剛走,豫王妃就來到了乾元殿。
  眉似初春柳葉,臉如三月桃花。
  一付翦水雙眸,亮同星光閃爍。
  豫王妃上官蜜雪就這般嫋嫋婷婷的走到芙洛的麵前。
  紫貂毛滾邊的白裘裳,更將她清雅出眾的氣質烘托得如月出雲。
  當年芙洛能舍身救她,不舍得美人就這麽香消肯定也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自然是因為她是龍軒帝的心頭肉,為了出宮,為了龍軒帝的寵,芙洛自然是要救她的。當然對生命的尊重更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如今想來,卻不知是否還有那番勇氣。
  前次,芙洛還是局外人,看著戲台上的人粉墨登場,熙熙攘攘,隻唯恐劇情不夠戲劇。
  這次,芙洛仿佛也是局外人,隻是“局內局外兩沉吟,人間勝負心猶存”。
  “奴婢,給王妃請安。”芙洛規矩的行了一個禮。
  她與豫王妃的恩怨,其實應該是單麵的吧。
  豫王妃恨自己蹉跎她的妹妹。
  可是自己並不恨她奪走了自己的孩子。
  畢竟最後主宰生殺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他。
  女人在責怪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其實最應該責怪的是那個男人。
  “真是伶俐俊俏的丫頭,我身邊就缺了這麽一個丫頭,你說是不是,素月?”豫王妃對著她身邊的那宮女道。
  “是。”素月在一旁低著頭。
  芙洛心底霎時明了了一切,為什麽龍軒帝前腳才走,豫王妃就這麽趕巧的到了。
  隻是,素月,這個龍軒帝身邊呆了近十年的侍女,怎麽會,居然會,是豫王妃的人?
  這太不符合龍軒帝的性子了。
  “不如就讓我帶了無心姑姑去吧,皇帝哥哥哪兒我自有交代?”豫王妃對著素月溫婉的說。
  “萬總管不在,還需稟了淑妃娘娘才行。”素月答道。目前淩淑妃掌管後宮,本來豫王妃要一個丫頭不是難事,可是無心是皇帝身邊的人,所以需要代理後宮的淑妃的指示。
  淩淑妃和以豫王妃為支撐的蘭賢妃一派向來不合,芙洛希望淩雅風不會答應。
  用腳趾頭算也知道自己如過跟了豫王妃去,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龍軒帝什麽時候能回宮,是否會為了自己與豫王妃為難,一切都是未知數。
  可惜,麵對共同的敵人時,曾經的敵人也可化敵為友。
  夜闌殿的那半月旖旎風光,燒紅了多少雙後宮的眼睛。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是那半月皇上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後宮的人自然也必須裝作不知道。
  可是今天,既然夜闌殿已空,遊戲自然要開始的。
  豫王妃迫不及待的趟了這場渾水,淩淑妃自然是願意配合的。
  手不沾血不是最高的境界麽?
  淩雅風在背後高興的看著這場戲。
  無論是輸是贏,最後的贏家都會是自己。
  豫王妃動了芙洛,自然會傷了皇上的心。
  淩雅風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這個清雅絕麗的女子。
  論容貌二人不相上下,論才華,二人並肩齊驅,可是論龍軒帝心中的地位,淩雅風卻輸了那麽大一截,她怎麽甘心輸?
  芙洛,無心。淩雅風有時也看不清龍軒帝的心,不知道這位昔日的芙妃在龍軒帝的眼中究竟還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又或許是另一番她絕不能容忍的景象。
  可是自己絕不能冒險,無心是注定要消失的。
  芙洛無可奈何的跟著豫王妃回到了豫王府。
  這就是封建社會低沉勞動人民的悲哀,沒有上訴的權利。
  豫王妃對著芙洛倒是一臉的偽善,隻是周遭的人卻異常的仇恨。
  上官蜜雪將芙洛交給了雅雪的奶娘蓉嬤嬤(原諒璫貧乏的取名能力吧)。
  蓉嬤嬤自小看著雅雪長大,對她的疼愛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蓉嬤嬤,這位是宮裏的來的無心姑姑,你可不要怠慢,千萬別讓無心姑姑傷著。”豫王妃拋下這句話後,飄然而去。
  她知道,交給蓉嬤嬤,自己一切都可放心了。
  最後一句話預示著,芙洛的身上不能見傷,不然以後龍軒帝查問起來不好交代。
  四周的人,仿佛殺父仇人般的對待著自己,蓉嬤嬤很快就找到了茬兒。
  身穿單衣,外潑涼水,赤足立於空曠的院中。
  鵝毛大雪“簌簌”的下著。
  芙洛很快就卷曲在了雪地上,閉上眼睛的時候隻是想著,如果能回到現代,一定到海南找個工作,一定要是一個常年不見雪的地方。
  未穿越前,可以自由的享受風花雪月。
  穿越後才發現,原來勞動人民連風花雪月也無從享受。
  (感歎一下社會主義好。)
  這一夜沒有明月,沒有疏星。
  時間一分分漫長的流走。
  有誰說過等待是一種美麗的?
  她一定不曾真的等待過。
  昆諭殿。
  萬全在殿門外來回的走著,如熱鍋上的螞蟻。
  龍軒帝自早朝後急急出宮,再到回宮後立即與眾軍機大臣密談,無從暇歇。
  萬全得到芙洛跟豫王妃出宮的消息後,倒吸冷氣。
  來不及考慮是誰泄漏了皇帝的行蹤,隻是怕一切都來不及。
  可惜龍軒帝的規矩是,
  討論朝廷機要事情時任何人都不能打擾,違者立斬。
  萬全是最了解龍軒帝的。
  今日討論的機密,連皇帝身邊最高級的內侍也不能在側,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萬全隻能焦急的站在殿外。
  從傍晚酉時等到醜時,終於見到龍軒帝踏出了昆諭殿門。
  “皇上,淑妃娘娘下旨,調無心跟了豫王妃。”萬全一句話就點出了故事裏的三個女主人公,可惜還忽略了一個。
  龍軒帝猛然轉頭,不敢相信的看著萬全。
  可是他很快就了然,今日如何怪得了萬全。
  “去豫王府。”龍軒帝冷冷下令。
  “可,皇上,已經宵禁了。”萬全連連用手指示下麵的小太監趕緊準備,可嘴裏依然要提醒皇帝,此時出宮是萬分不合適的。
  龍軒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牽朕的踏月來。”
  龍軒帝等不及慢速的龍攆了,閃身上了千裏追風的“踏月”寶駒。
  對上官蜜雪他是了解的,同樣上官蜜雪對自己肯定也是有了解的,今夜,一切就在今夜了,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第七十九章 朕的貴妃
  萬全小跑著上前扣響豫王府朱漆大門的拉環。
  門童看著深夜來訪的兩位主,一位很像大內總管萬公公,但因覺得邏輯不成立,所以迷惑,一位氣宇軒昂,眉間難掩焦急之色。
  “容小的~~稟報。”說話間,那位主子早已邁入了大門,頭也不回的前去,最後兩字“稟報”,因無人聽了,所以格外的輕。
  豫王府響起叮叮咚咚雜亂的腳步聲,早已有人通知了豫王夫婦。
  萬全常來豫王府宣旨,對府中的人也算熟悉,立即抓住一兩個主事的,“今兒王妃從宮裏帶來的無心姑姑呢?”
  “王妃交給蓉嬤嬤了。”
  蓉嬤嬤,龍軒帝有些印象。仿佛是雅雪的奶娘,進宮也是帶著的,後來雅雪逝後,請旨回了上官家,龍軒帝特例恩準的。
  蓉嬤嬤被半夜匆忙叫起,見到龍軒帝,連忙跪下“皇上萬歲。”
  此時,整個豫王府的人才知道是龍軒帝深夜前來了,一時間高呼“萬歲”之聲不絕。
  反觀豫王府的主人,豫王軒瀾匆忙出來迎駕,不見豫王妃。
  “不知皇兄駕臨~~”軒瀾跪地請罪。
  龍軒帝隻是看著蓉嬤嬤,“無心呢?”
  哪知蓉嬤嬤隻是一味的跪著,不說話。
  萬全上去就是一腳,“蠢奴才,皇上問話,居然敢不答。”
  哪知蓉嬤嬤隻是昂首,淚流滿麵,“是她害了我家小姐,是她罪有應得。”
  龍軒帝的心“咯噔”一下,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去問問其她丫鬟。”龍軒帝對萬全道。
  最終龍軒帝在柴屋外的院子裏,找到了躺在雪地裏的芙洛。
  龍軒帝抱起身著單衣,凍成冰棍的芙洛急奔入客房。
  豫王急急命人加爐子,生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很顯然能夠讓龍軒帝喪失常態,深夜出宮的事一定不簡單。
  從蓉嬤嬤的言語和皇上的態度,估計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宮裏最近傳言最多的玉真國公主了。
  有一瞬間龍軒帝就這麽愣愣的抱著芙洛,貼在她背心的手掌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波動。
  機械的抱緊她,裹上被子。
  掌心輸送著徒勞的真氣。
  不敢靠近她的鼻息,怕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豫王府的大夫匆匆進入。
  簾幕後大夫和丫鬟的身影忙忙碌碌。
  龍軒帝呆坐在外間。
  印象裏,芙洛是很怕冷的。最喜歡看的便是睡著的她,無意識的向自己靠攏,蠕動著鑽入懷裏,尋找最溫暖的睡姿。
  此時,豫王妃上官蜜雪怡然而至。一句“衣冠不整不見君王”,便止住了豫王的勸誡。
  此時的她,如同白日一般,光鮮照人。
  龍軒帝握緊了拳頭,緩緩起身。
  豫王妃緩緩行了禮,直視著龍軒帝,回答出他無聲的問句。
  “這是皇帝哥哥早就該做的事,蜜雪不過是幫皇上一把而已。”她的神情,倨傲而脆弱。
  “啪”的一聲響在空中,豫王妃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她的眼淚無聲的流下,卻仍然倨傲的站起來。
  “不尊祖訓,皇帝哥哥一定會後悔的。”
  龍軒帝冷冷的看著她。
  “朕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豫王妃下去後,緊接著是對蓉嬤嬤的懲罰。
  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
  冰天雪地,一道道涼水潑下,不用幾個時辰就能凍成冰人。
  隨後趕到的太醫和醫女匆匆進了內室,出來的時候,龍軒帝覺得自己仿佛在麵臨末日審判一般。
  這個時候,仿佛他們才是權利的至高者。
  “托皇上洪福,無心姑姑緩過來了。”
  回宮前,龍軒帝下的最後一道命令就是讓人在蓉嬤嬤身邊生大火。
  不知者謂之原諒,知者乃知這才是極大的酷刑。
  蓉嬤嬤的哀嚎響在豫王妃的窗前,聲聲拔高,漸弱。
  龍軒帝抱著芙洛上了龍攆,用身子溫熱她的體溫,一口一口的含住,喂下湯藥。
  像嬰兒一般抱住她,來回的用臉頰蹭著她冰涼的臉。
  這天,龍軒帝宣布罷朝一日。
  理論上講芙洛生還的希望非常渺小。
  她甚至看到了來迎接自己的白光,唯一能肯定的是那裏麵沒有父母的氣息和溫暖。
  芙洛拚命的躲著。
  自己放棄在古代泡n個帥哥的機會,
  某種程度上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尊嚴,
  用血和虐鑄成的希望,不能這麽就失敗了。
  她不甘心。
  單薄的力量漸漸無法抵抗那白光的引力,直到一滴溫熱的鹹鹹的水珠滴在自己的嘴裏。
  之後身體漸漸溫暖了起來,感覺到光影的晃動。
  身邊總有一團火似的溫暖,包圍著自己。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不見了。
  芙洛吃力的睜開眼睛,不敢相信原來穿越女定律真的存在,自己居然還活著。
  乾元殿的龍床,她萬分熟悉。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娘娘你昏睡了兩日,可總算醒了。”裏外頓時活絡起來,不見了乾元殿熟悉的素月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兩個陌生的宮女。
  “娘娘?”芙洛嚼了嚼這個詞。
  “皇上已經下旨,封娘娘為貴妃,賜號芙。”那名嘴快的宮女答到。
  “皇上呢?”芙洛的心有些失望,是為醒來沒有看大他的人而失望嗎?芙洛自嘲。
  “皇上去豫王府看豫王妃了。”仍然是那名嘴快的宮女。
  芙洛因那滴落到心上的水而提高的心,終於又恢複了正常。
  “因為王妃前兩天夜裏小產了。”
  曆史總是奇跡般的喜歡重演。
  當初救豫王妃後,龍軒帝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今日豫王妃傷自己後,龍軒帝依然選擇了在她身邊。
  以史為鑒,為什麽人類總是這麽健忘呢?
  感覺到有手指在輕撫自己的臉頰,芙洛睜開了眼睛。
  曾經在自己的計劃裏也有這麽一條,就是以臨終之姿,誘騙龍軒帝說出自己想要的三個字,然後就可以回到現代。
  可一直沒敢下這種賭注,因為要騙過他的眼睛,估計真的要臨終。
  可歎前兩日那般好的機會,自己怎麽就沒醒過來呢?
  今日再次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龍軒帝,沒有預期的欣喜若狂,隻是一雙清冷疏遠的眼睛。
  龍軒帝伸手抹過芙洛的眼睛,讓她閉上雙眼。
  “好好的養病,朕的貴妃。”他的聲音挺起來不無諷刺。

  第八十章 是誰導演這場戲
  龍軒帝隱坐在昆諭殿寬闊的龍椅上,萬全看不見他的表情,感覺不到應該散發的怒氣。
  一種悲涼籠罩在昆諭殿內,瑟瑟入骨。
  “皇上,該歇了。再有一個時辰就該早朝了。”
  龍軒帝這才恍然,自己居然已呆坐了大半夜。
  “擺駕乾元殿。”他的聲音恢複了空曠,清冷,一下子回到了幾年以前的漠離。
  又成了那個掌控一切的帝王。
  可是,今夜擺駕乾元殿也讓萬全著實心驚。
  熟睡中的芙洛不自覺的向溫暖靠近,龍軒帝為她攏了攏被子,抱著她睡下。
  無論他們的心有多遠,至少身體是近的。
  次日清晨,芙洛醒時龍軒帝已經高坐廟堂了。
  如果不是身邊枕頭的下陷,真要誤昨夜的溫暖是一場夢。
  夢裏的他為什麽要說:“我真後悔為什麽救了你?”
  如今芙洛倒有些不懂龍軒帝了,不懂他白日的諷刺,不懂他夜裏的溫暖。
  他的反複讓芙洛忐忑不安,說是無情,為何夜裏又如此這般,說是有情,又情何以勘。
  之後的日子可以算是芙洛在這炎夏後宮頓時成了炙手可熱之人。
  即使貴為皇後,也不能長夜留宿龍軒帝的寢宮乾元殿。
  可身為貴妃的芙洛不僅留了,而且仿佛還將永遠的留下去。
  龍軒帝大袖一揮,阻絕了來自各方的議論。
  貴妃的冊封典禮被安排在年後,龍軒帝曾在眾人麵前,柔情蜜意的對著芙洛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冊封禮。
  新年將至,宮裏充滿了節日的歡愉。
  龍軒帝獨寵芙貴妃至夜夜留宿乾元殿,二人仿佛平凡夫妻般同吃同住,引來朝廷內外一陣嘩然。
  不過最最讓人羨豔的卻是今年呈上來的“雪芙蓉”。
  流光四溢,滿園飄香。
  今年雪州雪府獻上的雪芙蓉,以寒梅花浸絲一年,香熏入緞,生生不息,方製成的那匹粉色雪芙蓉。
  奇特的便是今年貢上來的雪芙蓉不再是純色素緞,反而成了由白至粉的漸染層色。
  不過最為讓人羨豔的不是這匹價值連城的雪芙蓉,而是皇上親自為芙貴妃設計定做的由這匹粉白雪芙蓉製成的新年新衣。
  天下眾人皆在等待這件新衣的出現,宮外的繡房早已做好了準備,就等除夕之夜芙貴妃穿上這件“軒芙”衣出現,好趕功複製明年的流行。
  繡房商人笑嗬嗬的準備明年賺個盆滿缽滿。
  這幾日宮裏凡是有對芙洛表示過不滿和鄙意的妃嬪宮女通通遭遇了不幸。如今誰不知道龍軒帝寵愛芙貴妃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甚至夜闖豫王府,怒打豫王妃,救出重傷的芙貴妃,不眠不休兩夜未合眼,隻為了等待她的醒來。
  芙洛坐在乾元殿內,覺得龍軒帝如果在現代,一定是一個炒作高手,連時尚都要被他引領。
  而自己的情況,芙洛感覺,就想滬指跳空高開,讓人心驚膽戰,總想著一定有回調的一天,隻是不知是何時。
  乾元殿外的龍軒帝為芙洛營造了一個童話般的王國,她成了炎夏後宮執掌生死大權,甚至能左右龍軒帝決斷的女人。
  以前的龍軒帝決定的事,絕沒人敢勸阻,能勸阻。
  可是如今隻要芙貴妃一句話,龍軒帝總能寵溺的看著她,“就依愛妃吧。”
  “愛妃”,這個稱呼許久以前龍軒帝就不用在芙洛的身上了,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那聲“洛兒”卻不知何時又消失無蹤了。
  他的眼神,芙洛覺得又恢複到了北極深海的顏色,看不清,摸不著。
  像極了初見時的他。
  而這一幕幕又何嚐不是初見時的景象。
  夜裏,照例的顛鸞倒鳳,他不再挑逗起芙洛心底的欲望,隻是不停的滿足著他的需要,一次又一次,直到芙洛哭泣著哀求他,才罷休上朝。
  曾經和諧的性愛裏缺少了些什麽?
  芙洛不知道。
  聽他夜裏在耳邊呢喃,“愛妃,朕真是愛極了你的身子。”
  芙洛望進他清澈的眼眸。
  哪裏有欲望的影子。
  他和她都沒有沉醉入激情的深淵。
  性愛仿佛成了例行公事。
  曾築起的大廈刹那間轟塌,隻怪基礎太差。
  與回現代的希望越離越遠,究竟是什麽地方出錯了。
  他不是該在她精心布置的柔情下,貢獻出自己回家的希望麽?
  除夕前夜
  龍軒帝在凝露台設宴,邀來遠道而來的各地青樓歌舞伎獻藝,一片升平。
  舞台正中的女子盡管濃妝豔抹,芙洛依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眠香樓,花豔姑娘。
  那個一碗藥,絕了自己後患的女子。
  她無限盡力,可惜依然舞得不上台麵,眾人皆好奇今年怎麽選了這麽個蹩腳的舞娘在禦前獻舞。
  芙洛赫然轉頭,凝住龍軒帝的眼睛。
  嘴顫巍巍的打開,不知該說些什麽,他都知道了。
  龍軒帝在眾目睽睽下含住芙洛微顫如迎風玫瑰的唇瓣,咽下了她的話。
  “朕,什麽都不想聽。”
  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如同凜冽的冰刀沒入芙洛的眼睛,再看不見任何東西。
  得已不得已,情願不情願。
  他靜默的關上了那扇通向他的大門。
  “愛妃不喜歡這舞麽?”他朗聲道,不待芙洛回話,“來人,將此女拖出去杖毖,將推薦她的伎坊查封,一幹人等照此發落。”
  龍軒帝拉著芙洛的手,外間的人看他柔情蜜意,衝冠一怒為紅顏,染紅了後宮一雙雙美麗而詭譎的眼睛。而他卻在無聲的訴說,是你殺了她們。
  明知是他的狠毒,可芙洛依然不能不自責,為何曾愚蠢的以為能騙過他,愚蠢的以為自己可以騙他開啟時空的契機。
  她笑著流淚,一滴滴都落到了他的嘴裏。
  除夕前夜的一場血腥屠戮,卻成就了龍軒帝深情的佳話。
  成就了芙洛惡毒的名聲。
  他如惡魔般的控製著芙洛,陪他演出了這場戲,他從主演成了導演,她是否成了他的潛規則?

  第八十一章 不寒而栗
  除夕
  芙洛坐在乾元殿內,看著宮女手中捧著的那件未出世就已名聞天下的“芙顏”,芙洛的名中有芙字,此衣又以雪芙蓉製成,天下人都覺得這緞子這衣服生來就注定是為當今的芙貴妃存在一般。
  芙顏,芙顏,敷衍,敷衍。不知是他敷衍了她,還是她敷衍了他。
  衣服的款式簡潔流暢,雅致尊貴。是芙洛喜歡的袒襟露肩式,隻在腰間係了鴿子蛋大小的月白珍珠腰鏈,除此外整件衣服沒有任何的裝飾繡花,簡單流暢到底。粉白漸染,芙洛穿上仿佛是雪地裏的粉蓮,映著雪色熠熠反光。
  宮女捧上鴿子蛋大小珍珠製成的項鏈,為芙洛披上雪狐毛製成的披肩,梳了個堆雲髻,斜插了一支珍珠發釵,髻後別了個雪芙蓉製成的粉色蝴蝶結流蘇。
  沒有喧賓奪主,反而群星捧月的襯出了這款“芙顏”的典雅而不失青春的朝氣。
  芙洛從心底喜愛這款新衣,如果不是在這種情境下,恐怕真要雀躍起來,隻是如今仿佛穿的不是新衣,而是刑衣一般。
  宮人來報,一眾妃嬪及朝廷命婦都在禦花園等候了,今年龍軒帝特地在除夕這日,舉辦“百花爭豔會”,邀請宮妃和朝廷命婦在隆冬之際的禦花園欣賞宮中異人用溫泉水培養的奇花異草。
  芙洛到的時候,所有人都跪地行禮,節日越是隆重,禮節也越是嚴格。看著齊刷刷跪下的,比自己矮下好一截的眾人,那種身居高位,睥睨眾生的感覺躍然而至眉間,怨不得那麽多人寧願踩著屍體也要爬上來。
  當你高高在上的看著眼前如螻蟻般生存在你腳下的眾人時,她們仿佛隻是一件任你高興擺布的玩物,此時的自己看她們,是否如同龍軒帝看自己呢?
  芙洛倒吸一口涼氣。
  華薇夫人挺著肚子顫巍巍的上前,眉間掩不住的喜慶,一手撫著肚子,仿佛一離手,肚子就要掉在地上似的。
  豫王妃穿著素白繡梅的衣服,祭奠她失去的孩子,在著不合時宜的時候,大家都期待著龍軒帝的新寵舊愛上演一番龍爭虎鬥。
  豫王妃仿佛一枝寒梅,清峻的上前,優雅的露出笑容。那種笑容讓芙洛覺得心寒,那是洞悉了某種秘密的笑容。
  芙洛恍恍忽忽的任眾人擁著前行。這應該算是回宮後第一次以妃嬪的身份麵對龍軒帝的宮妃,看著風姿綽約的淩淑妃,高貴典雅的玉妃,憨態迷人的華薇夫人,每個人的眼神裏都藏著落寞,芙洛隻覺以前的種種都如夢幻,還好自己做夢都是清醒的。
  正在此時,卻見眾女頓時安靜了下來,偷偷整理頭發和衣襟,龍軒帝領著一行人正向這方靠近。
  芙洛等跪著高呼“萬歲”,頭上傳來遙遠的“平身”,一隻手大手已經伸到了芙洛的眼前。龍軒帝在眾人麵前扶起芙洛,惹來一種朝廷命婦的竊竊私語,女人無論是古代,現代,年輕,年老,總是向往童話的。
  龍軒帝掃了掃芙洛的衣衫,滿意是不言而喻的。他攬著芙洛的腰,親密無間。
  “愛妃,你看誰來了?”龍軒帝帶著芙洛轉身望向身後。
  “臣,玉真國韓立扣見公主,祝公主福壽安康。”一名穿著異族服侍的中年男子上前。
  龍軒帝轉頭示意玉妃上前,玉真國使者一一見禮。
  之後韓立才緩緩道來,原來玉真國國王病重,皇後也累倒了,老國王希望臨終前能見公主一麵。
  至於這公主卻沒指定人選。玉真國一直依附炎夏生存,國王病重,繼承者自然要得到炎夏皇朝的認同,老國王想見公主一是父女之情,二恐怕也想探探龍軒帝的心。
  “愛妃不是一直都想回家麽?”龍軒帝對著芙洛道,“朕以忠孝治天下,愛妃的心意,朕自然要準的。”
  不容回答,不容拒絕,芙洛不知道龍軒帝這麽做的原因,是第二次被驅逐嗎?
  玉妃的臉色有些蒼白,淩淑妃上前提起,“皇上,玉妃姐姐不也是玉真國的公主麽?”
  龍軒帝沒開口說話,玉妃飄搖了幾下,倒在了地上。一是全了孝女聞父病重的孝心,二是躲開了離宮的命運。
  這天的夜宴可謂賓主盡歡。芙貴妃要回家省親,真真是後宮一大幸事,龍軒帝最寵愛的妃子要離開了,豈不是該拍手慶賀。
  隻留下芙洛在心裏嘀咕,事事難料。想回家卻不是回這個家,這一去不知是否會穿邦,也不知會麵對什麽命運。
  難道,是上天注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要在這個時代沉浮,還是說上天真的要賜個夢寐以求的,國色天香的男配給自己了。
  芙洛在心底發誓,如果遇上男配,一定讓他升級成男主。這一次,芙洛覺得自己有點兒盼望來個體弱多病的白馬王子。
  從此笑傲江湖,飲馬黃河,多麽愜意的人生。
  有人說過,上帝為你關閉了一扇窗戶,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的。芙洛看自己回歸無望,能夠就此離開後宮,也是不錯的選擇。
  絕望得想自殺的心又算是活過來了。
  除夕夜宴後,龍軒帝擁著芙洛觀看盛世煙花。入天的璀璨榮耀,落地的冰冷寂寥,讓人感觸頗深。
  芙洛側臉看向龍軒帝,哪知道他也正看著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要離開的關係,煙花的映襯下,今夜的他格外的醉人,除去眼神不算。
  他的眼神深沉複雜,交織著不舍與決絕,像漩渦一般迷惑了放下心防的芙洛。
  這一夜,一切又回歸美好。
  他憐她,愛她,在她的身上製造了一波又一波的迷亂。
  溫情纏綿後,歸於平靜。平靜的時候總讓人想起些不開心的事。
  不知是不是團圓的氣氛刺激了芙洛,一想到眼前的罪魁禍首硬生生掐斷了自己的希望,對他又是踢,又是咬。
  這一次仿佛野獸和野獸的糾纏,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喘息中,隻聽得龍軒帝道:“你這個惡婦”
  一切趨於平靜後,隻見遍體鱗傷的龍軒帝,輕擁著完好無缺的芙洛,雖然青青紫紫是難勉的,道:“你又喝醉了麽?”
  芙洛也萬分好奇,那僅有的醉倒的一夜自己和他是怎麽做過的。
  “和今夜一般野蠻。”龍軒帝輕輕答道。
  之前的誤會仿佛都煙消雲散般,兩人又回到了夜闌殿的溫暖。
  隻是這一夜的抵死纏綿,來得更為猛烈,更為長久。
  因為初一是這個國家的法定節日,不用早朝。
  芙洛休整了三日,方緩過元氣來,迎接她的便是離去的車輦。
  龍軒帝親自送至炎夏皇宮的最後一道宮門昊天門外,帶著無數的奇珍異寶,芙洛踏上了她“回家”的道路。
  芙洛笑著,默默的對龍軒帝道別,不,是永別。
  龍軒帝麵色沉重的看著她,仿佛要將最後一眼永遠印在心底似的。
  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了芙洛,龍軒帝那夜的種種和今日的種種,讓人不寒而栗。

  第八十二章 物盡其用
  芙洛一行匆匆的上路,準確卻非常的齊全。
  龍軒帝派了三千精兵護送芙洛回國,領兵的將領關將軍威猛嚴肅,芙洛被他周身的寒氣和殺氣凍得不敢近身,戰場上出來的人,氣勢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這一次龍軒帝居然派了黑衣人憐星來護衛芙洛,讓芙洛頓感逃跑的計劃難度又加了一層。
  “將軍,妾身有些不適,能否暫停歇息?”芙洛讓人招來關將軍,掀起簾子對著外麵高坐馬背的將軍道。
  “回娘娘,如果此處歇息,便會趕不上前麵的驛站。”關將軍很委婉的拒絕了芙洛的要求。
  夜間歇下時,身強力壯的侍女亦步亦趨的跟著芙洛,連小解都不放過。
  “你們都給本宮退下。”芙洛橫眉冷對,想用一用身份的權利。
  “皇上有令,奴婢等一概不能離開娘娘半步。”
  芙洛無語的凝望明月。
  一直靜靜的靜靜的看著,看著龍軒帝到底要演出怎樣的戲,可事到如今關係著自身的自由命運時,才發現仿佛陷入了蛛網的昆蟲,如何掙紮,也不能擺脫。
  不明白龍軒帝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好容易拜托了侍女的糾纏,不過行了一裏不到,就見到了前麵抱劍而立的憐星。
  “娘娘是迷路了麽?”
  芙洛尷尬一笑。
  至此,逃往計劃隻能暫緩,看看回到玉真國能不能來個詐死什麽的。
  芙洛感覺到,龍軒帝是把自己當作囚犯一般在囚禁,與衣錦還鄉有天壤之別。
  自己在他的計劃裏究竟扮演了怎樣重要的角色呢?
  一行人幾乎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玉真國。
  迎麵而來的便是皇後的親子,芙洛的親弟弟三王子之旬。監國的太子殿下並沒有到來迎接炎夏皇朝的使者。
  不深處其境,芙洛也不知道自己回國的象征。
  玉真國柔妃生的長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與三王子之間的爭鬥在國王病後日趨白熱化。
  芙洛的到來是不是象征了龍軒帝的選擇。
  這幾日芙洛隻是安靜的呆在老國王的床前侍奉,他早已神智不清,偶爾蘇醒,也極為短暫,隻握住芙洛的手,仿佛是在請她一定保住玉真國。
  其餘的人忙忙碌碌,不見踏入這裏半步,更是無人過文芙洛的真假,自己的母親,那位長得和自己七分相似的女性,也隻是在初見麵時落了幾滴眼淚,之後便投身到了王位的爭奪戰中,芙洛雖然天真但是並不算愚蠢。
  明知這天家的無情,但依然被眼前的冷暖給再次清楚的提醒了。
  穿越成公主的人,想必才是天下最可悲的穿越。
  這幾日王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是關將軍協助三王子取得了王宮的禁衛兵權,國王然後是皇後請出了國王的玉璽,蓋在了那份不知誰起草的禦旨上,國王駕崩,三王子順利登基,接管了玉真國的兵權。
  真是一氣嗬成,芙洛不知道龍軒帝對玉真國的這種布置進行了多久,關將軍一來,國內的局勢頓時傾斜,玉真國雖然還是名義上獨立的玉真國,可實際上早已成了龍軒帝的後花園,怨不得他可以保證自己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可以不動玉真國,動與不動又有何差別。
  君王的保證一向都是有前提的。
  芙洛的名聲再次雀起,龍軒帝支持三王子篡權的遊戲到最後都歸根在了芙洛的身上。君王為博紅顏一笑,悍然幹涉別國的內政,仿佛不再是醜聞,而是家喻戶曉的羅曼史了。
  這,紅顏禍水的王冠,龍軒帝非常輕鬆的就戴在了芙洛的頭上。
  一時間她仿佛取代了蓮月皇後,成了整個天下最為羨豔的女性。
  芙洛撕扯著自己的心。龍軒帝果然不愧為玩弄帝王權術的高手,努力的挖掘著每個人的最大利用價值。自己能夠活到現在,以前的種種溫情,都是為了今天的利用嗎?一切都顯得太可怕了。
  芙洛曾經以為自己碰到了他的真心,可如今又不確定了。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是真,什麽時候是假,是臨時起意,還是布局已久。
  自己用感情來布局,他又何嚐不是用感情當籌碼,兩個人彼此彼此。可是他可以高高在上任意擺布,自己卻無力回天,除了撕扯心肺,卻絲毫沒有辦法。
  那種無力感,那種強烈的差比讓人神殤魂散。
  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芙洛,早已習慣了中國現代女性的崇高地位。
  在玉真國停留的日子並不長。
  三王子登基後,芙洛毫無決斷權的被侍女擁著等上了回程的車輦。
  早已放棄了掙紮,在這個時代,每一次的掙紮不過是換來更深的絕望。掙紮著出宮,失望而返,掙紮著回宮再次失望而返,如今掙紮著逃走更是無從下手。龍軒帝算準了自己的一舉一動,像一個牽了線的木偶,隨著他而走。
  炎夏西部邊塞破虜城。
  這座城懸在炎夏和玉真國交界處,獨自伸出,仿佛炎夏探出的手掌,誘惑著比鄰的印加國。
  這無疑是深入炎夏內部的絕好之處。
  芙洛一行進入了破虜城,關將軍下令在此修整。途徑了許多城市都過而不入,偏偏在此地入城,讓芙洛頗為詫異。
  他們在這裏一呆就是兩日,再也不急著行進,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夜晚,嘹亮的號角吹響了整座城市,百姓們慌亂出走,爭相告訴著印加國大軍入侵的消息。
  關雲威關將軍立即披上了戰袍,提起了戰刀,這才是這位馳騁疆場的將軍的目的地吧。
  憐星此後更是守著芙洛,寸步不離。
  芙洛沒有經曆過任何戰爭,連戰爭片也甚少看,可也能看出破虜城的情況越來越不利。印加國來勢洶洶,不斷的攻城,守城的將領固城不出,連發無數加急奏折,催促朝廷派兵增援,卻仿佛石沉大海。
  最後所有道路被堵絕,整個破虜城成了一座孤島,朝廷的援兵遲遲不到。士兵士氣頹敗,城內糧食也快食盡,老百姓焦急不安,城守卻不能開放城門讓他們逃生。一城的人就這麽一日害怕過一日的守著。
  久日不見的關將軍再次露麵。
  一番大道理下來,主要意思是說芙洛如今身為當今聖上的妻子,也應為君王分憂,由她來鼓舞士氣最好不過。
  是啊,最好不過。
  她,是龍軒帝最寵愛的妃子。
  龍軒帝曾親手為她設計衣衫,為她一怒屠戮整個伎坊的人,為她捧起了她的哥哥為玉真國的下一任國王。
  她在這裏,朝廷怎麽會不派兵增援。龍軒帝自然要救她的。
  侍女捧來那套名聞天下的“芙顏”,芙洛不知道居然還帶了這件衣服。一切仿佛都是安排好的,隻等著她入戲。
  麵對一城老少,麵對一城血戰的官兵,芙洛沒有選擇。
  立於城樓之上,仿佛搖曳粉蓮,飄逸如仙。全城百姓爭相來望這位天下聞名的幸福女人。
  “將士們,想一想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妻子兒女,今日如果我們不能捍衛破虜城,一旦印加人攻入,我們炎夏將生靈塗炭,我們的妻女將被血腥屠戮。我們隻能拚命鏖戰,來保護我們想保護的人。天下的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他也一定會如同我們保衛親人一般,保衛我們。我,炎夏貴妃,芙洛,誓與破虜城共生死。”
  整個城市都在沸騰,因著芙貴妃的誓言而沸騰。
  芙洛為自己的謊言深深自責,她對龍軒帝是否會增援破虜城一點信心也沒有,隻是沒有這個謊言,破虜城隻會加速滅亡,有了它,至少還有希望。
  關將軍的神色絲毫也不慌張,有著軍人特有的使命和光榮感,有一種敢死隊的精神。他看芙洛的眼神從那一日後略微緩和了些。每一日隻是“照顧”著芙洛登上城樓,讓所有的人都看著當今的貴妃娘娘在和大家一起支撐著。
  城裏能征的少壯都提起了刀槍,婦孺則照顧著受傷的兵士。
  芙洛屹立城頭,看著腳下血流城河,想起炎夏的版圖,恍然想起,這難道就是龍軒帝讓自己回家省親的連環計麽?
  自己仿佛成了破虜城的旗幟,迷惑了本城的將士百姓,也迷惑了印加國的敵人。
  他,不會來救自己。
  他,自然也不會派兵來增援。
  這個局他精心布置了許久,從當年出宮沿著邊境的勘查地形,到美人穀與嘉戎族少族長的買賣,如今想來,那個買賣除了戰馬還有什麽,等的是否就是印加的入侵。
  好一個抵抗入侵的正義之師,出師有名,戰爭就勝利了一半。
  他,是要自己死麽?
  芙洛驀然回首,想到很多,但總歸想不到他居然下了殺心。
  自己是不是還應該感激他,讓自己死得如此光榮,如此的流芳百世。
  那場盛大的冊封禮,是不是同時也是自己盛大的葬禮呢?

  第八十三章 之後之後
  當一個人要殺你的時候,你總是能條件反射般的生出鬥誌。
  失去了一切希望的芙洛也曾想過就這麽埋骨戰場,可是龍軒帝的殺意激起了她不服輸的個性,偏偏不能讓他如意,就這麽消失在這個世界,沒在他的銅牆鐵壁上剜出窟窿,即使身為鬼魂,想必也會因為執念太深,而不能安息。
  芙洛相信最終龍軒帝一定不會放棄他所保護的每一寸土地,隻是時間的關係而已。如今隻能自救,讓破虜城堅持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天。
  人比自救,才能他救。
  日子在心急火燎中過去了半月,士兵損失無數,城裏能夠征用的男性無論老少都上了戰場,箭矢將盡,糧食殆盡,士氣如灰。
  “關將軍,芙洛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娘娘請講。”關威的目光看著戰場,並不重視一個婦道人家的看法。
  直到芙洛講出有草船借箭而想到的稻草人城樓借箭助威的方法後,他才正眼看了芙洛。
  “娘娘睿智。”
  好歹我們新時代的女性,雖沒經過戰爭,但是從小受三國演義熏陶,地道戰地雷戰沒少看過,大了還有無數穿越女強人擺在眼前,多少也有點兒常識。
  豎稻草人於城樓,著兵士衣服,遠看仿佛真人,讓印加軍不知我軍兵力底細,再來還可借來無數免費的箭矢,何樂而不為,隨不能治本,單也足以多延長幾日箭矢的供給。
  再次,芙洛號召全城的百姓捐油捐酒,以貴妃的名義承諾,今日助炎夏守城者,每人皆免除賦役五年。無論是為了自身安全,還是為了那免去的賦役,全城的百姓都非常自願。所捐油、酒,皆用於潑倒在印加攻城的雲梯上,點燃後迅速形成火龍,阻止了一次有一次的破城。
  一般守城的將士防禦的收發不過是射箭或者投石,城裏大大小小的石頭幾乎殆盡,芙洛的眼睛瞟向了轄三州軍政的“三州道台府”,這也是破虜城的最高長官府邸,從二品,比關將軍還足足高了一品。城裏的民房多為泥土夯築,隻有道台府是紮紮實實的方石砌成,芙洛毫不猶豫的讓人拆了道台府,以供給石頭給前方的將士。
  不過最最緊要的還是糧食問題。全城的人都無法出入,困守孤城,那麽多張口,糧食很快就見地了。能食之物早就食盡,嚼草根樹皮的也大有人在。
  芙洛走到破虜城最大的糧商袁記,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奸商囤糧上了,第一次這麽期待奸商的囤積居奇。
  全城的百姓餓,全城的老鼠也餓,唯獨袁府的老鼠各個肥頭大耳,聽到線報,讓芙洛放了一半的心,找上袁記的老板。
  出乎人意料的是,袁老板並不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老頭,而是一個儒雅翩翩的中年男子。
  “袁老板,芙洛今日上門隻求袁老板能救救全城的百姓。”
  “娘娘快別這麽說,袁某何德何能,能救全城的百姓?”
  “袁老板倉庫裏的糧食便是全城百姓的希望。”
  “娘娘說笑了,袁某早幾日已捐出了所有糧食,何來還有存糧隻說?”
  芙洛淡笑不語,隻是讓人呈上了幾隻肥大的碩鼠,袁老板平靜的臉頓時泛起了波瀾。
  “不瞞娘娘,袁某是生意人,自然要為自身打算。這朝廷援兵久久不現,這破虜城恐怕~~袁某自然要為自己留一條生路。
  芙洛聽懂了他的潛台詞,無論朝代如何更新,他隻求巋然不動而已。
  “袁老板,今上登基十餘年,國力強弱,今上智愚,袁老板應該比我這個婦道人家清楚。援兵遲遲不到,定然有今上的妙計安排。竊以為印加軍囂張不了幾日了。袁老板今日幫祝了百姓,幫助了芙洛,皇上定然不會虧待袁記的。”芙洛清楚的知道幫助百姓的口號並不能讓眼前的袁老板出力,隻有說是幫助了自己,才能讓這位商人動心。
  “不敢當,還請問娘娘會怎麽不虧待袁記?”
  “今日老板捐獻糧食,來日必定雙倍奉還。”
  卻隻見袁老板搖搖頭,“小人希望今上能免除袁記今後五年的賦稅。”
  芙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並不知道免除五年賦稅的意義。
  除了立字為據外,芙洛還從耳朵上摘下了一隻明月璫以做信物,成功的借出了三千石糧食。
  形勢越來越緊急,印加軍的攻擊一波比一波激烈,眼看孤城難守,芙洛的眼睛看到了身邊的憐星。所謂擒賊擒王,也該是武林高手顯身手的時候了。
  憐星知道了芙洛的意圖後,並不推遲,相比為國捐軀一直都是英雄兒男的豪情。當芙洛見到重傷而回的憐星時,隻能埋怨自己的天真,老天並不總是站在穿越女一邊的,並不總是願意造就一代女軍事英雄的,而自己也確實不是將才的料。
  憐星從懷裏費力的摸出一個玉瓶交給芙洛,說出一句回蕩在芙洛腦袋裏的話後就昏迷了。
  玉迷離,十滴玉迷離足以讓人瞬時致命,無知無覺,隻有皇室為避免受辱時才能享用的盛宴。龍軒帝早就拿給了憐星,一旦城破,伺候芙貴妃飲下。如今憐星自身難支,隻能交給了芙洛本人。
  這已是破虜城的最後一日了,隨著巨大的撞門聲,支持到疲憊的厚重木門終於應聲倒下。城下的箭矢飛速射向城樓,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芙洛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飄下城樓,下墜的過程中,浮在眼前的居然是接天池畔,龍舟上,他為自己小心穿鞋的一幕,如果時光能停在那一刻該多好,停在那初見的時刻。
  他,還是那個讓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眨眼睛的男人,她,還是那個充滿穿越浪漫主義的女人。
  震天的蹄騎聲響徹雲霄,一片金色的三角形雲突破了整齊的印加軍,如箭矢一般急進,印加軍如潮水遇山峰般退卻,難能可貴的是金色雲朵行進間居然還能保持隊形不變。
  如果是炎夏皇朝的老人,看到這一幕一定知道是皇室最為隱秘最為精英的金甲軍出現了。由蓮月皇後一手建立,為炎夏的統一立下了赫赫軍功,炎夏三百年中不過出現了幾次而已,今日,居然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一如往昔的展現了他不可動搖的戰神風采。
  芙洛的眼睛隻覺撲麵而來的金甲在陽光下奪目刺眼,閉眼的刹那落入了硬硬的懷中。他,帶著黃金製成的麵具,隻露出一如既往的薄情唇。
  此時此刻想起的居然是紫霞仙子所期待的那個踏著七彩祥雲來救他的男子。
  掀開他的麵具,那裏有著自己從未見過的緊張。
  手不經大腦的舉起,使出了平身最大的力氣,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臉上,印出五道紅印。
  黑暗來得如此的受歡迎。
  不想看他的表情,不想想象這一巴掌的後果。隻是所有的怨恨和害怕在那一瞬決堤而出。
  可是人畢竟是要醒來的。
  他,坐在自己的床畔。
  看著這張麵無表情的臉,那雙深海的眼睛,這個人就這麽大刺刺的想殺了自己,又大刺刺的來救自己。殺人時可以不問自己願不願意,可是救人時你總該問問對方願不願意。
  芙洛再次舉起了雙手,一瞬間覺得原來打人也會上癮。
  他握住了芙洛的手腕,“恨朕?!”
  芙洛心想,這是肯定句。可惜事到如今,居然在帶著戰場肅殺血腥氣息的他的麵前,還是沒能痛快的答出“是”。
  怕死,求生,是人的本能。
  “很好,朕,也恨你。”
  無法形容芙洛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話語已經裝不下憤怒,芙洛奮力的撲向已經走到門邊的龍軒帝,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直到嚐到甜甜的血的味道。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任她死咬,她,咬過後,看著他背上白色輕袍下隱隱的血跡,望著披上戰袍走上城樓的他,一步一步穩健而自信。
  芙洛轉身,撲在床上,穿越後第一次痛快淋漓的痛哭出聲,直哭到口舌發麻,天昏地暗才肯歇息。
  “龍軒帝,你這個大混蛋。”芙洛在屋子裏哭笑著大罵道。
  之後久久不曾出聲。
  “芙洛,你這個大笨蛋。”她,突然拔高聲音,哭罵自己。
  之後,再哭不出聲,隻能任眼淚流淌。

  第八十四章 華麗主仆
  芙洛靜靜的在屋子裏養傷,龍軒帝幾乎一直站在城樓上,指揮若定。一群沒經過任何訓練的百姓組成的軍隊,在他的手裏居然也像模像樣了,不再是烏合之眾。
  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皇帝的親自降臨,全城的百姓都沸騰了,破虜城的希望是不言而喻的。
  印加軍也沸騰了,本想棄城回援的印加太子毅然決然的留了下來,如果能夠在破虜城殺了龍軒帝,那這場戰爭,印加又怎麽會輸。
  如今芙洛方知,龍軒帝帶來的並不是大批的援軍,而隻是一萬精兵,炎夏的大軍還在後方。
  金甲軍帶來的幾千千裏良駒都成了眾人的腹中食,再次緩解了饑荒。
  士兵有條不紊的一批批堅守在崗位上,神色堅毅,毫無害怕,他們對戰爭的勝利充滿了信心。
  就是這等氣勢鼓舞了所有的人。
  有些人不用任何話語,靜靜的站在那裏,就仿佛一座無法撼動的高山,保護著他的臣民。
  幾日後,炎夏的大軍終於來援,印加軍遭遇前後夾擊,印加太子率百餘騎敗走。
  芙洛聽到城外撕天裂地的吼聲,忍不住跑上了城樓。
  看著忽然寂靜下的原野,覺得人世滄桑變化不過須臾,極目遠眺,一種空響回蕩在心底。
  她與龍軒帝比肩,站在他的天地間,看他指著遠方白雪皚皚的珈蘭山,“朕的心願便是將炎夏的土地延伸到珈蘭神山下。”(印加國西臨珈蘭山,此處龍軒帝指占領印加國)
  後麵的話他不說,她也懂,他完成了他的野心。
  不知道他是否也明了了歌詞裏唱的“得到了天下失去了她的寂寞”。
  白盔白甲的豫王軒瀾登上了城樓,“皇兄。”聲音裏有無法控製的顫抖。他的眼神看芙洛,有羨慕,有嫉妒,更多的是哀傷。
  芙洛朦朧不懂。
  “三弟辛苦了。”龍軒帝疲憊的,淡淡的回了一句,擁著芙洛,扼住她的掙紮,走下城樓。
  炎夏的軍隊很快整理了戰場,豫王帶著大批部隊先行回京,與從印加回師京城的軒逸會合,芙洛不懂為什麽龍軒帝選擇了單獨回城。
  芙洛坐在顛簸的馬車中,感覺仿佛回到了那年出京的時刻。隻是少了萬全,少了憐星,也少了碧梧和弄影。
  物事人非,隻留下她和龍軒帝靜靜的坐在不複繁華的馬車裏。
  三天,足足三天,她就這麽與龍軒帝大眼瞪小眼的呆在馬車上。事實上,隻能說是芙洛大眼瞪著龍軒帝,反觀他,悠閑自在的翻著書,不曾正眼敲過芙洛一眼。
  芙洛覺得自己已經到了爆發的極限,三天不說話,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唰”的搶過龍軒帝手上的書,“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和我說話了麽?”
  芙洛暗罵自己的沒出息,冷戰的最終結果以龍軒帝憑借超強的耐心耐力而結束。
  卻見他好整以暇的收拾好書籍,坐直身子,從懷中摸出什麽,蜷成拳頭,伸到芙洛的眼前。大掌打開,一枚明月璫就這麽大刺刺的垂下。這不是芙洛給袁記的信物麽?
  “你知道這枚耳環,讓朕損失了多少嗎?”他的眼睛流露出凶光。
  芙洛搖搖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知道袁記是炎夏第一富商麽?你知道袁記在炎夏有多少分店麽?你知道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袁記麽?”龍軒帝一下用了三個問句,問愣了芙洛。
  她隻能再次傻傻的搖頭。
  “你知道袁記五年的賦稅足夠炎夏子民寬裕的過上一年麽?你知道戰後休養生息,袁記的五年賦稅對國庫的重要性麽?”龍軒帝的語氣越來越嚴厲。
  讓芙洛來不及思考,就產生了負罪感。
  龍軒帝抽出一本書,放在芙洛的麵前。
  待芙洛看清後,又開始詛咒,又是該死的《聖祖家訓》,他還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記帶上這本書。
  “先抄寫一百遍吧,家訓的‘勤儉篇’再抄寫一千遍。”
  芙洛深呼吸一口,“我不抄,你殺了我吧。”第一次發現耍無懶的感覺真好,看著龍軒帝有些吃鱉的表情,沒來由的快樂。
  這一次她篤定了他不會殺她,誰讓他讓她看清了他的底牌,軒奧啊,軒奧你等著慢慢接招吧。
  龍軒帝倒也不為難,隻是再次陷入了平靜沉默。
  還想用這招比我就範,哼,芙洛在心底暗自鄙視他的無新意。
  馬車走到變州,龍軒帝命人停下車馬,帶著芙洛和隨從走入了“一相逢”,炎夏最富盛名的酒樓客棧。
  變州的一相逢臨江而立,坐在三樓,眺望路過的舟船,有一種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嫵媚。
  龍軒帝入座,卻阻止了芙洛的落座。
  一碟碟山珍海味的香氣撲鼻而來,龍軒帝優雅的舉箸,淺嚐輒止,讓芙洛的心忿忿不平。從印加軍入侵破虜城開始,她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每日能有白饃已經是感天謝地了,經曆過饑餓的人才知道饑餓的可怕。
  芙洛也算是穿越人中少有的經曆過荷槍實彈饑餓的人了。從那以後,吃飯仿佛成了她的人生大事,從自以為高貴矜持的素食者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肉食者。
  龍軒帝如今不是明顯的用饑餓在逼自己就範麽?
  芙洛在他的背後揉著咕咕作響的肚子。
  一股不甘心湧上心頭,雖然身無分文,但是飾品還是值錢的。她憤怒的扯下耳環,旋即又捂住耳朵,痛,人真的不能憤怒,這樣很容易出洋相。
  “小二,給姑奶奶照著這位爺的也上一份。”芙洛豪爽的在另一桌落座。“啪”的將明月璫拍在桌麵上,這枚由上等羊脂玉製成的明月璫,一看就是今年最流行的,龍軒帝送給最寵愛的芙貴配那套“芙顏”衣的款式,現在市場上是有市無價。
  “不要逼我把你的衣服拔光。”龍軒帝冷冷的拋出一句,讓芙洛麵紅耳赤,他,他怎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樣的話。
  此時,一名風度偏偏,唇紅齒白的青年才俊搖著扇子,風流瀟灑的走上前來。
  “這位公子,怎能如此對待這位小姐,憐香惜玉是我輩的責任,想不到公子如此雅致的人居然如此做出次等禽獸不如的事來。”前麵的形容,純粹是芙洛聽了此位公子的話後,出自真心願意形容的。不會是晚出場的男配吧,雖然晚,但是隻要出現就是好的。
  此時這位青衫公子旁邊的小丫鬟開口了,“小姐配他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芙洛“噗哧”的笑出聲,往日的陰鬱在小丫頭的話裏飄然遠去。能將龍軒帝形容成牛糞的恐怕天下就隻有她了,這對主仆真是的可愛,敢說自己想說而不敢說的話,真想鼓掌歡迎,可是看到龍軒帝沉下許多的臉色,還是忍住了。
  隻是肩膀還是在不停的抖動,忍住笑實在太難了。
  “花麗麗,少爺我怎麽教你的,說話怎能如此粗野?”
  “月少。”那個叫花麗麗的丫頭撒嬌不依,一點愧疚也無,在一旁怯怯的笑著。
  “小姐如果不嫌棄,在下願作東,小姐請上座。”他側開身子。
  此時龍軒帝卻站了起來,“多謝二位對內子的維護,內子淘氣,勞二位費心了。”他說罷,兀自拂了拂芙洛的鬢發,“你總是喜歡將無辜的人拉進來。”龍軒帝雖然笑著,卻讓芙洛寒從腳下起,想起了眠香樓的花豔。
  “多謝公子好意了,是妾身淘氣了。”
  別人也是好意,可是如果他們不上前,自己也許就不用臣服於龍軒帝了。典當了明月璫又怎樣,就不信他能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那等事,私地下做的話,也不足威脅,芙洛泛起色色的笑容。
  可惜,可惜,遇上兩個好人。
  這世上好心做壞事的大有人在,還是一句話,每一次救助別人前,總該問問別人願不願意你救。
  不過芙洛還是萬分感激這對主仆,罵出了自己想罵的話,暢快淋漓,他日如能再相見,一定好好感謝。

  第八十五章 又見明月璫
  到最後,芙洛依然沒吃上一相逢的美味。
  又灰溜溜的回到車上,不過咱們不泄氣,芙洛深深的呼吸一口,拍了拍胸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才坐定,就問到一股撲鼻的肉香襲來,繚繞著鼻子。
  “端進來吧。”龍軒帝道,就見有人掀起了簾子,呈上了一盤美豔紛呈的肉,芙洛覺得這個肉字才是重點。
  這是一相逢的招牌菜“河橋映月”。以豬排骨天然形成的拱橋狀為橋,肉酥黃嫩細,橋下是褁肉蒸好的糯米做的月亮,肉的精華都浸在了糯米中,旁邊輔以綠色香草做伴,色香味俱佳,芙洛曾留意龍軒帝在一相逢樓上品嚐該味時的表情,堅定了這道菜的美味。
  龍軒帝接過盤子,不知有意無意從芙洛麵前晃過,讓她差點沒流出口水來。芙洛自我檢討,自己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弱點太多,偏偏都被龍軒帝抓住了。
  胃絞疼得難受,強烈呼喚著那“河橋映月”。
  龍軒帝也不答話,就把盤子放在自己麵前,繼續看書。
  “我抄,我抄還不行嗎?”芙洛萬分委屈的看著那盤肉。
  龍軒帝的眼睛溢出笑意,看芙洛粗魯的分解著那排骨,“可惜錯過了一相逢的‘江石肥牛’”。他閑閑的補上一句,成功的呼喚起了芙洛的恨意。她知道那是什麽,那是一相逢用旁邊那條臨安江裏的江石所製,澆上滾油,上菜時,小二才將製好的牛肉倒入沸騰的鍋裏,串鼻的香味撲麵迎來,當時真恨不得撲上去。
  芙洛此刻真恨不得把龍軒帝當排骨啃了,不過沒關係,芙洛提醒自己,底牌,底牌,成功的壓下了怒意,泛出明媚的笑容。
  飯後,龍軒帝遞上芙洛慣用的鵝毛筆。
  她驚異的發現他居然還準備了這個,看來罰抄書是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的,都怪自己愚蠢要自投羅網,不跟他講話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芙洛揉揉酸疼的手腕,一頁一頁的抄著,內容倒沒怎麽進入腦子,全用來詛咒龍軒帝了。
  當翻到最後一章時,才發現那觸目驚心的“絕情棄愛”篇,被人撕去了。
  芙洛偷偷瞄了一眼龍軒帝,一如往昔的鎮定,可是有誰能夠從皇帝的禦用本裏撕掉這一頁呢?
  芙洛擱下筆,用眼神挑釁龍軒帝,告訴他,自己不抄了。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看看他把最後一頁撕了麽,芙洛在心底竊笑,如今目的達到,自然不用再抄了。還囂張的將最後一頁翻在龍軒帝的麵前。
  “改成抄寫兩百遍。”芙洛傻眼了,認為他是惱羞成怒,怪自己得意忘形。
  “過幾日,我們還會經過陸州的一相逢。”這一句話,就讓芙洛垂頭喪氣,繼續艱苦的工作。
  出了變州,馬車行進在山林腹地,突然停下。
  “下車。”芙洛愣了愣,卻見龍軒帝兀自下車,並將自己抱下馬車,放在地上。環顧四周才發現原來是這個地方。
  在這裏,龍軒帝曾將自己狼狽的趕下馬車,在這裏自己以為和他此生再沒有交集。
  隻見龍軒帝將芙洛放下後,轉身欲走,踏出了半步,左腳還沒並上右腳,便轉身回頭,將芙洛重新抱上馬車。
  馬車又恢複了行進,芙洛呆坐在馬車上,感覺龍軒帝是不是發燒了。
  卻不知身後的腹地,以後成了炎夏最富盛名的地方,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半步相思原。
  每年的七夕,總有無數的青年男女來到這個地方,尋找相思的人兒。男子駕著馬車而致,女子若願坐上他的馬車,那便是情投意合,喜結良緣。
  馬車翻越著崎嶇的山路,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村。雖然不起眼,但在芙洛的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曾大娘救她的那個村子。
  當年的茅草屋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泥瓦房,芙洛站在遠處,看到一個年輕的少婦背著孩子在院子裏幫曾大娘喂小雞。
  “這不是芙洛姑娘麽?”曾大娘眼尖的看到了芙洛,她隻好上前。
  “大娘,以前謝謝你了。”
  “真不敢認姑娘了,如今出落得這麽水靈,是大娘我該謝你,姑娘發達了,也不忘我這個窮婆子,還幫阿牛娶了一房這麽好的媳婦,快快裏麵坐。”曾大娘好客的請芙洛進屋,看到她身後不遠的龍軒帝,曖昧的笑了笑,“是你家當家的吧,長得可真俊。”
  芙洛的臉刷的紅了,急急告辭,疑惑自己什麽時候幫曾阿牛娶的媳婦。
  芙洛的眼睛直指龍軒帝,無聲的質問,當時你不是放了我麽?
  龍軒帝假裝沒看到轉頭裝看風景。
  行到往日的小鎮上,客棧老板早就換了人,據說是得罪了權貴下了獄,李員外府早已荒廢,人不知所蹤。
  他,是在宣布,自己一直都掌握在他的手掌心裏嗎?
  一年多的不問不理,冷眼看自己艱難的生存,絲毫不知道憐惜二字,那個月少真是罵得太好了。
  (某璫感言,沒有天生的紳士,都是後天培養的,女人是紳士最好的老師,好男人都要靠女人自己訓練,小洛要是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
  元歸城
  馬車停在“明月璫”的門口,芙洛不敢相信明月璫洗衣房居然還在,而且比以前更氣派,更堂皇,自己不是已經將她結業了麽,這是版權問題,芙洛憤怒的跳下車,打算找老板理論。
  卻見龍軒帝也下車走向“明月璫”,裏麵的掌櫃迎了出來,麵帶笑容,服務周到,也不急著問客人,隻是上茶伺候。
  龍軒帝從懷裏摸出一塊什麽牌子,那掌櫃的臉頓時從花骨朵笑成了盛開的鮮花。
  “原來是大老板來了。”
  於是,掌櫃的返回內間,取出賬本和這一年的利潤。
  芙洛不敢相信,龍軒帝居然成了“明月璫”的大老板,那自己是什麽,真是,真是強盜,連這種版權也敢侵占。正當芙洛準備對龍軒帝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時候,最最親愛的王大嬸出現了。
  “老板你回來啦。”王大嬸熱情的上前拉起芙洛的手。
  芙洛感激得淚眼汪汪的,總算有人能證明自己才是這裏的老板了。
  王大嬸的眼神穿過芙洛,望向她身後的龍軒帝,理了理衣服,抹了抹微亂的鬢發,“這位是?”
  芙洛訝異的看著王大嬸,感歎俊男的魅力真是所向披靡,隻要無視內心,龍軒帝這副皮相,無論是對少女還是師奶,殺傷力都是極強的。
  “這是我表哥。”芙洛大言不慚的開口,看著龍軒帝的麵容從明朗轉向陰暗,心裏竊喜。
  辛掌櫃的此時拿了裝著賬本和銀票的盒子出來,芙洛正想接(搶)過來,就被龍軒帝無情阻擋了手臂,被他死死的摟在懷裏,他順利的接過盒子,看得辛掌櫃目瞪口呆,看得王大嬸一副明了曖昧的表情。
  此時卻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過來,“爹,我回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相逢的那位月少和他的丫頭,花麗麗,原來這位辛掌櫃就是他的父親。
  芙洛一看龍軒帝看了看二人,眯了眯眼睛,一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的潛台詞,嚇得芙洛趕緊挽起龍軒帝的手,“相公,我們不是還急著趕路麽?”
  龍軒帝轉頭看了看芙洛,沒說話,擁著她離去。
  芙洛悄悄的轉頭,“那天謝謝了。”當然隻是擺口形而已。
  身後的月少不由自主的感歎,“鮮花的宿命就是插在牛糞上。”
  花麗麗華麗的接過了一句,“就像包子的宿命就是被吃一樣。”
  “啪”月少的扇頭打在了花麗麗的腦袋上,“你除了吃還會什麽?”
  馬車上
  “這是我的錢。”芙洛嚷道。
  “袁記。”
  “那,我不是已經抄了祖訓了麽?”芙洛的聲音降了一度。
  “那是懲罰,這是賠償。”
  真懷疑龍軒帝是學法律的人穿越的。
  心中呐喊,“你除了會搶錢還會什麽?”

  第八十六章 印加至寶
  這一路回宮也不算難熬,隻要每天對自己說上一句,“忍無可忍,再忍一忍”就可以了。
  當然也絕對稱不上無聊,每天抄祖訓抄得手發抖。
  直到馬車停在那巍峨的宮門前,芙洛才不情願的醒來。最終還是沒能逃離這座宮城,好像是第三次進宮了呢。
  自己的命運兜兜轉轉,卻怎麽也離不開宿命的終結點。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心,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的舉動,隻是這麽隨遇而安,無奈的回來了。
  掌握自己的不再是命運,而是麵前這個活生生的人,真讓人憤怒。
  馬車駛進宮門,兩側跪滿了迎駕的人,行至端儀門才停下,龍軒帝優雅的邁下馬車,凜然的走在地毯上,留下芙洛走在他身後,狐假虎威的享受著天子的儀仗。
  兩個人明明很近,卻仿佛再次隔了千山萬水。
  心,悶悶的。
  龍軒帝仿佛感到了芙洛遲疑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害得正在悲秋傷春的芙洛差點碰到他背上。
  他伸出手,在寬大的袖袍下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到盡頭。
  芙洛努力的想抽回手,如此明目張膽的親密,真是要害死人的,而且還是如此的名不副實,芙洛絕不承認她和龍軒帝之間有任何“不正當”關係。
  她,是被他陷害的。
  昆諭殿,萬全帶著哭意的奔出,千言萬語隻匯成了一句“皇上”。他的手裏還緊緊抱著一個木匣子,“皇上這詔書~~”
  “毀了。”龍軒帝不呆他說完,就下了令。
  芙洛好奇的看著萬全拿來火盆,將那明黃詔書扔進火裏。他們轉身進入內殿,芙洛估計落後,從盆中撿出燒得隻剩一角的所謂詔書,實在是太好奇了。那詔書上隻剩下了幾個字,分別是“傳位於”和落款日期還有龍軒帝的玉璽。
  看時間應該是龍軒帝出征破虜城的時候,傳位於,難道就是所謂的遺詔?
  芙洛仿佛想到了什麽,卻突然猛搖頭,就當什麽都沒看見過,走了出去。
  沒見到身後轉出的萬全,點燃了剩餘的詔書。
  唉,他能為龍軒帝和芙洛做的也就隻有這些小事了。
  芙洛再次回到了菡萏軒。
  從冷宮出來仿佛就遠離了這個地方。如今走進去,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想不到自己居然命大的活到了今天。
  一切依然窗明幾淨,當年做的水晶鏡,藤椅都還在,隻是屋子裏的侍女都是些生麵孔。走入書房,桌上依然放著那盞“海上升明月”(夜明珠燈)。
  隻是突兀的放著一張薛濤箋,像主人沒來得及放到書裏一般。
  芙洛記得那是自己閑暇時做的,錄了當初在接天池畔詠的那首《種蓮》。
  清塘引水下藕根,
  春風帶露沾儂身。
  待到花開如滿月,
  攬勝誰記種蓮人。
  背麵還加錄了一首李益的《寫情》
  水紋珍簟思悠悠,
  千裏佳期一夕休。
  從此無心愛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樓。
  明明記得是放在書裏的,怎麽突然又落在了桌子上。
  享受的在白玉池裏沐浴後,披上睡衣,任侍女輕柔的擦拭頭發,忽然又覺得皇宮也有值得留戀的地方。榮華富貴,安逸享樂,有幾人能放下。
  “娘娘,皇上今夜在昆諭殿批閱奏折,不過來了。”那名叫甘泉的菡萏軒大侍女走了進來。
  芙洛的睡意頓時去了,“本宮並沒讓你稟報皇上的行蹤啊?”
  回到這裏,連自稱都不知不覺變了,連自己都在變,如何指責別人。
  甘泉囁喏不答話。
  他,掌控著自己身邊所有的人,所有的嘴。
  今夜無論他在哪裏,卻驚醒了芙洛幻想的美夢。
  他,是皇帝呀。
  龍軒帝在昆諭殿呆了三天才批閱了所有積累下來的奏折,還沒休息,印加國的戰降賀禮就來了。
  他並沒有占領印加國,沒有那樣的人力物力,隻是逼迫印加國向炎夏全麵開放而已,兩國的商人從此可以自由貿易,兩國的人民可以自由通婚,他不僅想占領它的土地,還要吞噬它的文化,讓兩國水乳交融,成為真正的一家。
  龍軒帝支持了印加太子登基,成為新王,曾經的敵人,因為特殊的原因又成了盟友。
  凝芳殿燈火輝煌,招待著遠方來的客人。
  芙洛坐在龍軒帝的右首,其她的嬪妃依次落座,這是回宮後第一次看見他的嬪妾,前幾日都已身體不佳推了,可是無論怎樣逃避,總是逃避不過現實的。
  印加國的使者行了九九大禮後,獻上了他們國家所謂的至寶。
  一襲鮮亮的金色衣裙飄入了大殿,銀鈴在隨著她的腳步叮咚作響,悅耳如山泉擊石。她蒙著麵,從那絢麗扭動的身姿,嫵媚迷人的姿態,可以看出,這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絕色佳人。
  可是她的美並不在她的容貌上,而是在她的舞姿上。
  僅僅是驚鴻一舞,便讓人目眩神迷,意猶未盡,整個殿堂都為她安靜了下來,就連龍軒帝的百年冰山臉都露出了欣賞的微笑。
  最後待她急旋中扯落麵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雖然喘息伏地,依然媚態百生,嬌豔不可方物。
  眉似遠山多秀麗,眸如秋水多靈氣。膚如凝脂多粉暈,腰如細蜂多野性。
  她有整個宮裏的女人都缺乏的野性魅力,蠱惑著所有人的熱情,讓人忍不住想與她同台飆舞,一暢平生。
  “羅蜜雅扣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的聲音透著童音,純真而清亮,讓人頓生好感。
  “公主請起。”龍軒帝的聲音聽在芙洛的耳裏特別柔和。
  她睜大明亮的眼睛,不知畏懼的看著龍軒帝,有一種興奮和雀躍,她的使命就是來到這位君王的身邊,用一個女人特有的柔軟和嫵媚,俘虜這個男人的心,為她的國家,為她的人民換來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他,俊美非凡,氣宇軒昂,這是每一個少女都期待的夫君。
  “常聞貴妃娘娘,舞藝空前,羅蜜雅不才,想請娘娘不吝賜教。”
  這是赫赫然的挑戰,一個女人對一個女人,也是一個國家對一個國家。羅蜜雅公主,這位天才舞者,從十歲起就稱霸整個印加國,號稱舞神,柳阿蠻對她稱讚備至。她今日代表著她的民族,一個戰敗的民族,依然氣質高昂的站在這個凝芳殿裏,挑釁著龍軒帝寵妃的地位,挑釁著她後麵的王權。
  她的哥哥,從龍軒帝為芙洛不惜深陷險境而看到了女人的重大作用,所以送來了這位印加第一美女,印加的舞神,羅蜜雅公主。
  芙洛沒有想到矛頭會直指自己,眾妃的幸災樂禍一目了然,誰能打敗舞神呢,如果輸了,她估計也就輸了全部。龍軒帝的恩寵,誰會恩寵一個失敗者呢?誰會恩寵一個讓炎夏顏麵全失的妃子呢?
  龍軒帝示意芙洛上前,用他和她才能聽到的話道:“你願意嗎?”
  他的眼裏滿是笑意,滿是信任,讓芙洛非常驚訝。
  “袁記的事一筆勾銷。”芙洛快速做答,反正不答應是怕輸,等於輸了,答應了輸了也是輸,可是贏了便有生路,為什麽不答應。
  “好。”
  芙洛覺得龍軒帝仿佛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一種奇怪的感覺,酸澀泛甜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為了種種的利益關係,隻是為了一個愛舞的人,遇上另一個愛舞的人,切磋之心也無法抑止。
  何況還關係著一大筆收入。
  “一個月後,設宴接天池畔,為羅蜜雅公主和愛妃慶功。”龍軒帝朗朗出生。
  “羅蜜雅認為不妥。”眾人驚訝於她居然反駁龍軒帝,隻有她知道一個男人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我沒有貶低芙洛的意思哦。)
  “妾身以為設在京城蓮月湖畔更好。”
  蓮月湖是為紀念蓮月皇後而得名,比舞設在京城,天下眾目下,龍軒帝即使想徇私也不可能了,如果在宮內,羅蜜雅認為很難保證公平。
  “允了。”龍軒帝倒也大氣。

  第八十七章 芙殤
  為了排練好那支舞,芙洛“閉關鎖國”了整整一月,不讓任何人打擾,隻是關在婉梨院排演,忽略一切和龍軒帝有關的事情,以為這樣就能再逃避這萬花爭豔的後宮一個月。
  蓮月湖畔的夜晚總是要到來的。
  臨時搭建的舞台不見絲毫粗陋,簡致闊約,精巧細膩。
  湖周圍擠滿了密密匝匝的人圈,龍軒帝最寵愛的妃子,天下聞名的芙貴妃的名頭足以招來半城的人,而印加國公主,舞神羅蜜雅公主則又能招來另一半城的人。
  要說今夜萬人空巷,也絕對不虛。
  今夜的評委請來的是印加第一樂師巫起,印加使者代表陰磊,當代大儒王瑞老先生,炎夏號稱“雲歌夜舞”裏的夜舞小姐,穿月樓樓主封纖尋。
  光是評委中的兩位絕色已經能讓人潮沸騰。再加上聲名顯赫的當代大儒,印加印加第一樂師也是名貫海內的,今夜不可不謂是龍軒朝的一大盛事,估計日後評百年十大重要事件,今夜的“蓮月論舞”也能脫穎而出。
  第一個登場的是遠來的客人,羅蜜雅公主,舞名《天月》。
  栗色頭發的美人,銀鈴繞身,如雲般飄上舞台,一襲銀色紗衣,在月色下奕奕生輝,映著天上和湖裏的明月,獨自在舞台上快速旋轉,居然也舞出了一道美輪美奐的銀月。
  不過最最稱奇的還是那銀鈴配合著步伐,不僅鈴音不散,反倒串成了一曲炎夏民間最最流行的民曲“采蓮曲”。
  樂聲致美,鈴聲致美,舞步致美,舞者致美,一舞落下,掌聲雷動,很難想象還有什麽樣的舞能超越這樣完美的技藝。
  所以芙洛之後的舞備受期待,備受憐憫,憐憫她的不幸,遇上這樣的神之舞者。
  當人報出舞名《芙殤》的時候,引起下麵一片嘩然,沒有一個人願意詛咒自己的,而偏偏芙貴妃的舞居然取名芙殤。
  綠色絲緞被人工拉扯翻動,在月色下仿佛碧波微動。
  舞台上逐漸升起白紗蒙竹圈而製成的月亮,夜明珠的光芒在後麵烘托出一輪栩栩如生的明月。
  單看舞台布置,已有新意,讓人頓生期待。
  身著白色緞紗的芙洛在波浪中一起一浮,仿佛一朵白蓮盛開在碧波中,看她慢慢的舒展,就仿佛看到一朵緩緩盛開的白蓮,無暇純淨。
  一個帶著王冠的男人影子映在了那輪明月上,白蓮越舞越盛,她的身體與月亮中的身影越來越近,虛實相和,虛實共舞,仿佛竊竊私語的青年男女,在甜言蜜語,山盟海誓。
  突然。
  四周兵戈四起,刀劍聲漸漸逼近,月亮中的男子換上了盔甲,白蓮少女疾風驟雨般的舞動,手中不知何時拿起了長劍,銀色劍茫四溢,柔媚的舞蹈變成了英姿颯爽的劍舞。曤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這一支劍舞勝在落落大氣,不墮柔媚,不失英颯。
  舞台上,一實一虛,一白一黑,完美的結合著,仿佛看到英雄的男子和女子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但兩人的臉上永遠洋溢著柔情蜜意。
  兵戈聲漸歇,取而代之的是盛世的樂章,王冠換成了冕旒,白蓮披上了紅紗,大婚的禮樂緩緩響起,她和他執手相望。快樂的舞曲響起,白蓮歡暢而嫵媚的扭動起了柔軟的腰肢,直到月亮裏男子的身影旁出現了一名婀娜的女子身影。
  他的神情有著愧疚,她的舞蹈從歡暢轉而凝滯。
  她和她並列在他的身邊,他仿佛在對她說著自己的不得已,皇帝的身不由己。
  她的舞轉向哀怨,繼而琴弦斷,舞決絕,讓人的心也跟著緊崩。
  四周動物之聲起伏,一年一度的狩獵再次興起,月亮裏出現了一頭鹿的影子,天子舉起了弓拉滿了弦,射出的刹那,鹿的影子換成了那朵白蓮,鮮紅的血撲滿了整輪明月。隻看到那朵倒下的白蓮又緩緩升起,嘴裏好像念念有詞,那是古老的咒語,明月仿佛被烏雲籠罩,漸漸暗滅。
  是蓮殤,也是芙殤。
  這支舞本來應該叫蓮殤,知情人一看便知是蓮月皇後的故事,可惜隻有老百姓還在以為蓮月皇後獨得聖寵,榮華一世,並不能接受這樣悲慘的神話。
  蓮月湖畔,芙洛為龍軒帝跳出這支蓮月之死,取名芙殤。
  帝王的顏色陰沉冰冷。
  如果真說到舞蹈的技藝,羅蜜雅無疑技高一籌,可是論意境,她無疑又遜色一分。舞蹈的最高境界早已不是技藝本身,而是通過舞蹈表達的情意,芙洛的舞是在用自身真情演繹,跳入了人的心底。
  這一戰終究是以情勝技,五位評判都支持了芙殤。
  這一夜,凝芳殿再次設宴,龍軒帝當眾將羅蜜雅指給了至今未婚的七王爺軒逸。
  這個決定讓軒逸傻了眼,讓羅蜜雅傻了眼,讓芙洛也傻了眼。不過很快就理解了,印加國國王居然想用美色這一招圈禁龍軒帝,芙洛心底暗自歎息,就怕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不過最富戲劇色彩的還是龍軒帝認了封纖尋為義妹,封文昌公主,指婚於印加國王,也就是哪位曾經綁架芙洛隻為見封纖尋一麵的太子。
  如此論來,終究是龍軒帝棋高一招,招數都一樣,隻是他為印加國王選擇了一名他無法拒絕的女子為後,從此封纖尋成為印加國母儀天下的王後,為兩國的文化交流作出了傑出的貢獻。
  穿月樓在炎夏確立了獨一無二的霸主地位,這也許就是他們的交換條件吧,也許還有其他的秘密。
  論才貌羅蜜雅是不輸封纖尋的,可是論軒逸所鍾愛的,芙洛卻為他感到深深的難過,看著心愛的女人遠嫁它方,又娶了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子。
  此時想來,當初他和封纖尋沒能真正相愛,一直是單相思,如今倒成了一種福氣。
  這一夜,龍軒帝獨寢乾元殿,次日頒布詔書,冊封芙洛為皇後,典禮設在一月之後。
  一時間整個後宮為之震驚,反觀民間,倒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此後的一個月龍軒帝再也沒有出現在芙洛的麵前,新任皇後好像還沒榮登中宮就失寵了。
  隻在大婚前三日,龍軒帝才下旨,讓她去宮外的淨雲寺齋戒沐浴,準備封後大典。淨雲寺是炎夏曆代皇帝大行後,後妃出家的寺廟,封後之前,慣例,都要到寺裏焚香禱告,齋戒沐浴。
  不過芙洛卻在這裏遇到了她以為早已化為灰燼的二人。
  正是婉妃和思瑜。
  如今婉妃已是剃度的出家人了,號智安。思瑜寄居在寺裏,每日陪著她的母親禮佛,思瑜的天真爛漫在這裏仿佛更為融洽。
  此時芙洛才知道,龍軒帝並沒有殺他們,隻是讓莊瑜和婉妃都各自出了家,已經是他作為帝王的最寬容的舉措了,他如何再能看到自己的妃子和另一個男子成家呢?
  至於,思瑜,龍軒帝讓她自由選擇,十五歲時無論她是繼續留在婉妃身邊還是選擇回宮他都支持。
  多一個女兒少一個女兒對他仿佛並不重要,但是他願意讓思瑜自己選擇身份,卻已經是最大的皇恩了。
  芙洛感歎於皇室親情的涼薄。
  想起玉真國芙洛的母親和哥哥,再想起如今的思瑜。
  芙洛萬分慶幸自己當初作出的決定。
  無論怎樣,生活在皇家的孩子有幾個能是幸福的。
  天下唯一比後妃還可憐的女子,便是公主了。
  一顆父兄手上的棋子,無論是和親還是招駙馬,古今幸福長壽的公主能有幾人。
  不過無論怎樣,她依然感激龍軒帝並沒有殺婉妃和思瑜,讓她身處異鄉,又多了幾絲溫暖。
  “千萬別讓思瑜再回宮了。”芙洛對這婉妃叮嚀囑咐,她了然一笑。
  帶著不知為何沉重的心,芙洛再次回到了宮裏,難道這就是以後將圈禁她一生的地方了嗎?
  皇後的榮耀並沒能照亮她的心。
  不過終究,她也算是他的妻了。

  第八十八章 醉後真言
  門外已備好了車輦和各色儀仗,那是一頂八個內監抬著的金頂金黃繡鳳版與,旁邊是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兩側排著一對對龍旌鳳翣,雛羽虁頭。
  於是上了與,往太廟去了。後麵有兩排青衣的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類跟在後麵。更有滿朝的文武大臣站立一邊。
  祭告太廟,授了金冊金寶,繁複的禮儀、程序一樣不可錯,直忙了一個多時辰。複又至昆諭殿謝恩。
  禮部的冊封官高聲宣讀冊封文,“朕惟道原天地,乾始必賴乎坤成,化洽家邦,外治恒資乎內職,既應符而作配,宜正位以居尊。玉真芙貴妃,自入宮為側妃。數年以來,溫惠秉心,柔嘉表度,持躬淑慎,禮教夙嫻,六行悉備,久昭淑德。暨乎綜理內政,恩洽彤闈,允合母儀於天下。既臻即吉之期,宜正中宮之位。敬遵慈命,載考彝章,冊命玉真芙貴妃為皇後。於以協讚坤儀,循嘉祥於蘭掖。”
  蓮坤宮
  曆代皇後所居的中宮,在龍軒朝第一次開啟。
  殿後映入眼的是滿滿的一池碧泉,冬暖夏涼,菡萏四季常開不敗。
  華而不麗,精而不奢,簡致流暢,有一點點現代的簡約設計感。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一屋慢慢的宮女太監跪首行禮,領頭的兩人不是失蹤已久的碧梧和弄影又是誰。
  “娘娘。”才剛站起拉,弄影就已滿臉是淚水。
  細細詢問之下,才知道從上次微服出宮回來以後,她和碧梧就被派到了蓮坤宮當值。
  弄影有細細的述說分離前的種種,“萬公公明明說不出三日,娘娘就會回宮的。”
  重逢的喜悅洗刷了當初離別時碧梧和弄影的冷麵,對於以皇權為天的人,芙洛覺得沒有理由苛責。
  重逢後的喜悅最後被碧梧的一句話徹底打敗了。
  祖規,皇後的新婚之夜,居然要抄寫一百遍《聖祖家訓》。
  這是明明白白的下馬威,這是明明白白的嫉妒,嫉妒人家的新婚之夜。
  芙洛覺得自己和這個聖祖是徹底結了仇。
  不過命運總是戲劇化的。
  關鍵時刻,龍軒帝居然派人送來了芙洛在馬車上抄寫的手稿。
  不管他是為了他自己今夜的權利,還是為了什麽,芙洛第一次由衷的感謝他。
  紅紅的龍鳳燭映得人臉都燙了。
  紅色喜服居然也是雪芙蓉製成,芙洛心疼之至,隻能穿一次的衣服,也用這麽美好的布料,太浪費了。
  聽著他沉穩的步伐慢慢靠近自己,居然真的有一種代價少女的緊張。
  蓋帕挑落的那一霎那,芙洛以為自己可以暈出笑容,就這麽和這個掌控自己一切的男人就這麽帶著笑容過下去。
  可惜淚水還是忍不住趟下。
  忍不住,認輸而不服輸。
  他拿起侍女準備的金剪刀,先剪下一縷他的發絲,再剪下芙洛的一縷發絲,芙洛錯愕的看著他,雖然是架空,但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輕易毀棄的思想還是萬分嚴重的。
  看他拿起兩縷發絲,笨拙的挽著結,看起來就是沒學幾天的,最後居然也像模像樣的挽出了一個同心結。
  這是炎夏民間夫妻洞房時,喜歡挽的同心結,以祝百年同心。
  這一刻,芙洛有些不敢看龍軒帝的眼睛。
  在這個宮裏,沒有愛也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他狠狠的掰過她的臉,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神由明亮轉陰暗,芙洛也不知道他在她的眼裏看到了什麽。
  “朕,送給你的龍佩呢?從沒見你戴過?”
  “龍佩?”芙洛迷糊了,轉瞬又想起難道是個環形玉佩,可是他不是早在上次在原野拋棄自己的時候就沒收了麽。“你不是收回了麽?”
  “朕什麽時候收回了?”龍軒帝的眼裏有隱約的焦急。
  之後喚來弄影和碧梧,才知道兩丫頭偷偷給縫在了那套粗布衫的腰帶上,全當腰扣了,而龍軒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有說要沒收這枚玉佩。
  龍軒帝從懷裏摸出一塊小小的鳳形玉佩,芙洛第一次看到龍佩和鳳佩在一起的情景,將鳳佩放在龍佩的中間,鳳頭靠左,在右側留出一點空襲,龍鳳相印,佩名“鳳鎖龍心”。
  隻是兩塊玉佩沒有鏈接處,到不知道如何才能結合起來為一塊。
  碧梧捧來黃色絲絛,將玉佩係上。
  龍軒帝親自將龍佩係在了芙洛的腰上,他轉而係上鳳佩,整個的龍鳳顛倒。
  合袌酒是一定要喝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要喝這麽多。
  隻能看著他遣退了侍女,一杯一杯的倒著酒,所謂一醉解千愁,芙洛也不拒絕,這宮廷佳釀,清甜而不辛辣,確實好滋味。
  看著他的臉逐漸恍惚,一分為二。
  聽他輕輕的說,“洛兒,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止住的淚如泉湧一般,噴瀉而出。
  隻是嗚咽,無法成聲。
  他再為芙洛斟滿酒,她傻傻的搖著頭,“我喝醉了。”
  他將酒杯放在她的唇邊,半強迫半溫柔的讓她飲下一杯又一杯。
  “我不想呆在這裏的。”芙洛醉眼惺忪的說,壓根兒忘了眼前的人是誰。
  “我想回家。”她睜大眼睛,看著龍軒帝,生怕他不相信似的,一直點頭自我肯定。
  “臭皇帝,不讓我回家。”她旋即萬分委屈的述說。
  “他不是讓你回家了麽?”龍軒帝應道。
  “我悄悄跟你說,”芙洛瞅瞅四周,“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另一個地方。隻要臭皇帝對我說我愛你,我就能回家了。”
  她兀自高興,根本不知道自己泄漏了最大的秘密。
  眼前的人,臉色一變,仿佛想起了什麽,握著芙洛手腕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度。
  “你弄疼我了。”芙洛低泣。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朕。”
  芙洛隻覺得頭沉沉的,眼前的人仿佛成了龍軒帝模樣。
  她趕緊跳起來,“臣妾給皇上請安。”
  旋即又站立不穩的跌坐床沿,“謝主隆恩。”傻傻的笑了起來。
  龍軒帝茫然。
  芙洛指指自己的腦袋,讓龍軒帝看,他茫然。
  “臣妾頭上帶了好多頂皇上賜的綠帽子。”
  龍軒帝的麵色讓人無法形容。
  卻見她兀自拿起酒壺就往嘴裏倒,“沒出息,沒出息~~”一個人念叨。
  龍軒帝想阻止她的狂飲,結果被芙洛“啪”的一聲打開。如今算是喝到位了,豹子膽也出來了。
  “臭皇帝,”芙洛一把扭住龍軒帝的耳朵,“有本事你跟我回家啊,看我不虐死你,讓你當鴨子,做死你,做死你。”
  芙洛覺得這樣還不解氣,撲上去狂咬一番,舔舔嘴,最後才算作罷。
  “小奧,你今天真溫柔。”芙洛拍拍他的臉,從胸口抓出一張銀票來,撈起龍軒帝的外袍,塞在他褲腰上,“這個賞你,你好生把姑奶奶我伺候好。”(某璫:我不知道原來她還一直帶著銀票,估計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芙洛打了一個酒嗝。
  忽然有仰頭望出窗外,“想我一代穿越人,如今混到這個地步,要人疼沒人疼,要人愛沒人愛,連個男主都不給我。”芙洛堅決否認龍軒帝是男主這個想法,幻想他隻是一個男配,自己的男主最後會踏著七彩祥雲,與龍軒帝大戰三百回合,最後帶著自己揚長而去。
  此生隻疼自己一個人,讓他望西他就不敢往東,讓他從此不準看美女,不準看帥哥,每天在家裏洗衣做飯。在床上要極力配合,絕對不能造成一個月才輪到一次的局麵。自己想SM他就SM,絕對不能還手,還要主動要求。
  無論是唱歌跳舞,吹笛舞蕭他都得是天下第一,製衣納鞋都得趕上宮廷秀女的水平。重要的是,還要長得比龍軒帝帥,比他厲害,比他精力旺盛,比他和藹可親,要風度偏偏,溫文爾雅。
  芙洛對天懺悔,如果能夠回到從前,再也不癡迷冰山男。
  再不對現代的男同胞耀武揚威,肆意玩弄。
  最後還嫌不夠真誠,“啪”的將酒壺摔碎,大有“如違此誓與此壺同”的意味。
  像突然想起什麽,芙洛從一旁拿起那把金剪刀,“如果我真的能回去,我一定要把這個也帶回去,比較保險。”
  她歪歪扭扭的走到龍軒帝胯間,毫不留情的刺下。
  龍軒帝倒吸冷氣,趕緊一讓,奪過那把剪刀,將芙洛曖昧的壓在身下。
  芙洛傻傻的,不解風情的抬頭望著龍軒帝。
  “你為什麽要殺我?”芙洛哇哇的哭了起來,像個孩子。
  他不著聲,隻是揉著芙洛的頭發。
  “為什麽不想生我的孩子?”
  將芙洛問得愕然。
  “流產好疼。”她的淚彌漫了龍軒帝的眼睛。
  一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
  (某璫在旁邊鼓掌,酒醉後智商怎麽還變高了。)
  分不清是狡辯還是謊言,龍軒帝隻能緊了緊自己的懷抱。
  “為什麽要救我,我寧願你不救我,讓我們永生永世再無瓜葛?”芙洛掙開他的懷抱。
  “如果我能不救~~”龍軒帝沒說完以後的話。
  他低低的撐在她的上方,漸漸逼進。
  芙洛努力的從下麵伸出一支手,做小學生提問舉手狀。
  “問吧。”龍軒帝無奈。
  “他為什麽要殺蓮月皇後?”
  “他沒有,是蓮月皇後用幻術迷惑了先帝,讓他一生沉浸在殺死她的痛苦中。”
  芙洛咋舌,夠氣魄。
  “所以他才寫下絕情棄愛的麽?”
  龍軒帝歎息,翻過身,與芙洛並躺。
  “不是太祖,而是高祖加上的。蓮月皇後死後,太祖傷心過度,不久就病故了,因為無後,所以傳位給了高祖。是高祖看了他們的故事,加上了最後一章,從此炎夏全族禁絕巫術。”
  芙洛迷迷糊糊的睡去,在他輕柔挑逗的愛撫下醒來。
  仿佛回到了穿越的第一夜。
  他和她就是這麽認識的。
  “你長得真好看。”芙洛附上自己的嘴唇,吮吸著他的薄唇。
  芙洛在激動中,忘情的嗚咽出:“我愛你。”
  心中想放下了什麽似得,空蕩蕩又滿盈盈。
  他停頓,之後,是更努力的衝刺。
  最後芙洛在他的愛憐中睡去,唯一想到的是,這,仿佛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後戲,纏綿悱惻的後戲。(是不是叫後戲?)
  迷糊中仿佛看到了一朵白蓮花般的身影在向她招手,“我終於等到你了。”

  第八十九章 一字誤終身
  白霧中的她,雪膚玉貌,容顏之美不在芙洛之下,可卻多了一絲鬱鬱的美,美得脆弱中揉碎了剛強,美得萋萋中搗細了英爽。
  一副矛盾體,一副沒有經過風雨不能激出的妖婉。
  “是你。”芙洛喃喃道。
  “是我,我來接你。”
  “是你把我送到這個時空的麽?”芙洛好奇自己的穿越。
  “是,也不是。你心有所思,所以才來到這裏了。”
  芙洛暗歎,一定是穿越夢做多了的緣故,感歎穿越文不能隨便看。
  “你,願意回到你原來的地方麽?”
  芙洛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盼望的一刻終於來了。
  夢寐以求的願望就這麽來到眼前,讓人措手不及。
  “願意。”
  決絕的毫不留戀的願意,讓蓮月也有些愣住,至少,至少要掙紮一下啊。
  可惜,回家,芙洛的執念,早已成了潛意識的習慣。
  不敢麵對未來的傷痛,隻能選擇離開。她,學不來勇敢,根深蒂固的現代主義者。
  “在你說出你愛他以後,也願意離開?”
  芙洛沉默,然後呆呆的問,“他沒有說出那句話,為什麽我還能來到這裏?”
  “關他什麽事啊?”蓮月問。
  “明明是你寫的是he(他)啊。”
  “我明明寫的she(她)。”
  兩個人爭奪了一分鍾,最終芙洛認為是蓮月寫錯了字,蓮月則聲稱她上天入地第一大才女怎麽可能寫別字(最後證明確實為她所錯,她還狡辯自己用的是通假字)。
  最後兩人達成一致,說是明月璫太多錯字了,肯定是她寫錯了。(某璫懺悔,可是真的是蓮月寫錯了的,由此我們可以看到寫錯別字的危害,某璫表示結文後一定仔細修改,一雪此辱,讓蓮月認識她的錯誤。名聲不好的人就是容易背黑鍋。)
  原來是她,芙洛萬分幽怨,感情自己受的苦受的罪,都是一個錯字引起的,早知道自己就是芝麻開門的鑰匙,也不用那麽辛苦了,哪裏需要。
  在商場上,大展手腳一番,說不定還收集無數帥哥,瀟灑江湖行,最後揮揮衣袖,對龍軒帝說,我愛你,然後漂亮的轉身。
  多麽灑脫,多麽氣派,多麽華麗的穿越啊。
  一想起自己居然因為一個錯別字,一個誤會,忍辱負重如此多年,芙洛就覺得冤枉。
  久久後,心情平複了,才問道:“為什麽你的咒語裏,居然是我說了才有用?為什麽要用‘我愛你’當鑰匙?”
  “當你對軒氏的男人說出愛意的時候,不是最應該最需要離開的時候麽?這麽重要的鑰匙,我自然是要交到女人手上的。”
  芙洛大喊,“我終於找到組織了。”
  兩人抱頭痛哭,終究還是女人疼愛女人。
  “你為什麽先說出我愛你啊?”蓮月看著她們的故事,萬分覺得芙洛不該是那個說出愛的人。
  “電視裏不總是一方說出愛,另一方總要反射性回答我也愛你的麽?”芙洛理所當然的回答。
  蓮月無語,突然有一絲憐惜龍軒帝了。
  (某璫感歎,女人喝醉了也不可信任。)
  “要什麽樣的詛咒才能開啟時空的大門啊?”芙洛看著蓮月,即使高興也顯不出開心的眸子。
  “我以永不超生,生生世世囚禁在這詛咒空間,開啟時空的大門,引來軒氏的數世姻緣,詛咒軒氏永遠得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蓮月的臉瞬時有點扭曲。
  “值得嗎?”芙洛呆呆的問,她沒有蓮月的智慧,沒有蓮月的倔強,沒有蓮月的勇氣。
  蓮月笑笑,值不值得,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芙洛正要踏入那時空之門,卻發現這詛咒空間突然扭曲了起來,仿佛有外力想破門而入。
  最後,最後居然看見了龍軒帝。
  他的左胸趟著鮮紅的血,腰上的鳳配也紅得如血,仿佛一團火包圍了芙洛,這時芙洛才看到自己身上的龍佩漸漸的泛出了血紅,帶來巨大的能量波動,讓她不由自主的向他飄去。
  龍軒帝緊摟住芙洛,血紅了眼睛。
  “你的傷~~”芙洛驚心,他的臉色蒼白蒼白。
  “鳳鎖龍心,是以炎夏皇帝的心頭血做引,才能連接。”龍軒帝淡淡的對著蓮月道,並不看芙洛。
  “但它的力量並不足以帶你到這裏來。”蓮月不能置信。
  “皇後死後,太祖啟巫術,鎖魂魄於鳳鎖龍心,永不超生,永世禁錮。”
  蓮月蒼白的後退。
  芙洛也萬分驚異,一個後悔的男人和一個倔強的女人,幾百年的訣別,幾百年的悲劇。
  龍軒帝沒有對芙洛說出的是,這才是炎夏自高祖起真正禁絕巫術的原因。
  不過,蓮月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時間不多了。”蓮月看向芙洛,時空的門正在一點點縮小。
  芙洛看到蓮月背後映出的畫麵,華發早生的父母,佝僂著背,在擦拭著女兒久久不動的身體。
  一陣心酸。
  仿佛感覺了芙洛離開的動作,龍軒帝拉緊了芙洛的手,直直的,充滿恨意的看著她,第一次,芙洛發現他的恨意,即使在他說恨的時候,她也沒有這種感覺。
  “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女騙子。”他的聲音因為恨而無法連貫。
  她不敢看他的表情。
  埋入他的懷裏,又匆匆離開。
  毫不置疑的再次踏入時空之門,手裏握著龍軒帝腰上的鳳佩。
  這一刻,偷竊癖仿佛又回到了身體中。
  門在龍軒帝的麵前轟然關閉,隔絕了他伸出的手。
  芙洛取下身上的龍佩,一並交給蓮月,“你一定比我勇敢。”
  背著身,不敢看龍軒帝,從此時空隔絕,各自幸福各自。
  蓮坤殿。
  龍軒帝大喝一聲,“洛兒”,口中吐出鮮血,醒來。
  久久不見回答的聲音。
  胸前的傷滴著血。
  太醫匆匆而來,每一個人皆搖頭跪地。
  龍軒帝默坐。
  萬全進來,“皇上,諭旨還宣麽?”
  他眼神空洞的看了一眼萬全,“宣。”
  龍軒十四年五月二十五,帝大婚後初日,後病重,帝怒殺太醫院十一人,宣旨遣全宮妃嬪於淨雲寺素齋為後祈福,從此龍軒後宮虛盈實空。
  芙軒皇後成為繼蓮月之後,炎夏後宮的又一傳奇。
  帝,為後冠夫姓為號,是亙古未有的第一大恩寵。
  一個神話聽久了,總是喜歡有新的神話產生。
  半步相思原從此名聞天下。
  留下朝堂高坐,日漸冷峻的帝王。

  第九十章 相思不如回頭
  情難枕   
  回到現代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和普通。
  做完肌肉的複健,重新投入了現代茫茫的人流中,為了生活而奔波。
  唯一不同的是,食量越來越大,信用卡刷得越來越多,購物成了一種必不可少的生活品。
  寂寂的站在夜晚的廣場上,聽著旁邊商店裏傳出來的歌聲。
  “如果一切靠緣份
  何必癡心愛著一個人
  最怕藕斷絲連難舍難分
  多少黎明又黃昏
  就算是不再流傷心淚
  還有魂縈夢牽的深夜
  那些欲走還留一往情深
  都已無從悔恨
  早知道愛會這樣傷人
  情會如此難枕
  當初何必太認真
  早明白夢裏不能長久
  相思不如回頭
  如今何必怨離分
  除非是當作遊戲一場
  紅塵任他淒涼
  誰能斷了這情份
  除非把真心放在一旁
  今生隨緣聚散
  無怨無悔有幾人”
  淚水從臉頰滑入領口,才發現自己在旁人驚訝的眼光中,淚滿麵。
  洪水決堤而出,再也抑止不住。
  睜開眼睛的時候,又看到了那詛咒空間,那白蓮般的身影,不同的隻是她身後還站著一個隱約的他。
  “是你將我又穿回來的?”
  “如果你自己不動念頭~~”蓮月鎮定的答道,卻難掩心虛。
  芙洛學會了龍軒帝的直視沉默法。
  “是,是我一直再用巫術尋找你,直到今天才感覺到你的氣息。”蓮月落落大方的承認。
  “為什麽?”
  “龍軒帝以軒原(太祖)釋魂的鑰匙為交換。”蓮月答得有一絲內疚,“但如果你沒有那個想法,我也不會感覺到你。”
  芙洛隻能怪自己當初為什麽一時衝動,將鳳鎖龍心給了蓮月。
  “誰說我想回來的?”芙洛嘴硬。
  “那你回籠的偷竊癖,新生的購物狂,狂吃症又怎麽解釋?”
  “可是我舍不得我的父母。”
  “這個我早就幫你想好了,現在我被天庭命為穿越簽證司司長,軒原是反穿越偷渡司司長,我給你簽了個永久多次通行證,你可以自由往來於現代和炎夏皇朝。”蓮月一副諂媚的獻出通行證。
  芙洛一聽,覺得這個福利待遇不錯。“可你還得幫我一個忙,不然我不穿越的。”此時不討價還價,更待何時。
  “你說。”
  兩個女人嘀咕了半天,大意是讓蓮月托夢給龍軒帝,說是除非龍軒帝一生隻有她一個女人,才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怕受傷害,就絕對不能給男人任何花心的機會,未雨綢繆才是上策。
  蓮月感歎芙洛的陰險狡詐。
  難怪龍軒帝這樣的人也要栽在她手裏,還甘心情願的至此都不放棄。硬是遍尋炎夏碩果僅存的巫術傳人,找尋自己,理智的討價還價,這兩都不是善男信女的主。
  芙洛醒來的時候,就看著龍軒帝靜靜的躺在身側,長長的睫毛覆蓋了他傷人的眼睛。仿佛感到身邊的動靜,龍軒帝突然睜開了眼睛。
  芙洛眼明手快的將手指放到了他的唇上,先下嘴為強,“不要企圖罵我,打我,欺負我,不給我飯吃,讓我抄聖祖家訓,否則~~”
  龍軒帝沒說話,隻是移開了芙洛的手,轉身下床,準備早朝。
  芙洛爬下床,在龍軒帝的眼前揮舞著手掌,“醒醒,醒醒,你不是在做夢,我真的回來了。”芙洛認為龍軒帝一定是以為他在做夢,所以對自己沒反應。要不然怎麽也得來個感天動地的甜蜜擁抱,轟轟烈烈的表達愛意,一定要比瓊瑤阿姨的排比還華麗。
  還是沒反應。芙洛不甘心的擰上龍軒帝的胳膊,“疼吧。”
  她看見他皺眉,而他也隻是有些顫抖的挪開她的手。(某璫估計,那是隱忍的顫抖,他正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暴力傾向。)
  龍軒帝去後,芙洛也了無睡意,碧梧和弄影看見她醒來,又是一番感天動地的哭泣。
  落落禦花園,總覺得空蕩蕩的,那些空蕩蕩的亭台樓閣,軒榭宮室,讓人心裏寂寞得慌,居然有一絲懷念當初的繁華。
  也許太多的陰謀都來自於太多的寂寞。
  想念起現代小小的陋室,芙洛覺得還是睡覺好,心裏默默念道,“芙洛愛軒奧。”醒來後又回到了父母的身邊。心裏責怪蓮月居然把通關密語設成那樣,肯定是她嫉妒他們的幸福,讓她每一次離開,都要經曆掙紮。
  還好時間趕得及,早飯後,匆匆上班,隻是不再購物,不在狂吃。
  下班,睡覺。晚間醒來時,仿佛聽到一男一女的爭吵,“她不是回來了嗎?為什麽,你答應過朕~~”
  “誒,我的能力有限,隻能,隻能~~”蓮月諾諾的道。
  當芙洛靜靜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又恢複了平靜。
  隻是對上了龍軒帝的眼睛。
  “你,比我狠。”龍軒帝咬牙切齒的道。
  懲,不敢懲,罰,不忍罰。
  芙洛靜靜的坐起,隻是臉上怎麽也忍不住泛起甜蜜的笑意。
  “如果我不找你,是不是就真的從此毫無瓜葛?”龍軒帝看著芙洛的眼睛。
  芙洛不答話,隻是強行擁抱他,“謝謝你的不放棄。”
  如果不在一起,是損人不利己。
  在一起,是損人利己,芙洛很快就算好了其中的秘密。
  看著他的隱忍,他的掙紮,他的敢怒不敢言,芙洛覺得自己會上癮的。
  白天龍軒帝忙著政務的時候,芙洛也穿回現代陪著父母,享受著生活。晚間,偶爾調皮的晚歸,最愛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不過這一招不怎麽多用,舍不得。
  碧梧和弄影最愛議論,最愛在芙洛麵前碎嘴,龍軒帝在她“睡著”的時候,有多少次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眼裏滿是擔驚受怕。讓芙洛著實自責了一陣子,可惜依然受不了回現代的誘惑。
  “為什麽要喝藥啊,我身體很好啊?”芙洛拒絕已經喝了三個月的苦藥,沒覺得身體有什麽改善啊,次次還要被他親自監督。
  “這是什麽藥啊,不說我不喝的。”芙洛耍賴。
  龍軒帝的臉上升起千年難遇的緋色。“這是江太醫配的解毒劑。”
  “我中什麽毒了?”芙洛驚道。看龍軒帝難看的麵色,責備的眼神,終於了悟,“是,是,是~~”
  芙洛是絕不想生孩子的,懷胎十月,這麽大的留白,怎麽甘心,怎麽能給男人製造那種出軌的機會呢?眼睛骨碌碌的轉,可惜還是討不掉那碗藥。
  月入中秋。
  芙洛難得看見龍軒帝興致大漲的吟詩作畫。
  畫中的女子頭發有些淩亂的在輕風中飛舞,背對而座於龍舟頭部,赤足拍水,即使水花都畫得那麽逼真。
  卻見那女子轉過頭,對身邊明黃色背對而立的男子嬌笑媚兮,湖中倒映彎月,搖曳在女子的耳邊。
  旁邊提了一句詩,“青雲教綰頭上髻,明月與作耳邊璫。”
  芙洛倚在他的身邊,覺得也許周末雙休多陪陪他是個不錯的主義。
  未來有多苦多甜,沒人能預料,隻是一個人抗,總不如兩個人溫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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