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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女婿眼中的嶽父:我原來對他沒感情

(2011-12-15 08:43:48) 下一個

9月4日,在北京舉行了“九一三”40周年文史研討會。“九一三”事件當事人、親屬和“文革”研究者、教授、記者50多人共聚一堂,追索40年前這件影響中國曆史進程的重大事件的真相,並從政治、法律、製度、思想、經濟甚至心理諸多層麵進行學術探討。

參加這次研討會的有:社科院研究員徐友漁,中央黨校教授王海光,中央黨史研究室研究員卜衛華,《炎黃春秋》副社長楊繼繩及助理胡竟成,《往事》編輯部主編李宇峰,社科院馬列所研究員李延明,學者丁東,政治學家陳子明和夫人,文革史學者徐海亮,旅美學者丁凱文,前農村改革研究所研究員姚監複,《工人日報》作家韓三洲,《立此存照》作者、口述曆史作家楊偉東,記者高瑜,等等;

更引人矚目的是,與林彪有關、與林彪事件有關的一批當事人或親屬與會,其中不少人發言。他們是:林彪的女婿張清林,前總參謀長閆仲川的兒子、《一號命令》作者閆明,前中央政治局委員、空軍司令員吳法憲的女兒吳巴璀,原空軍副參謀長兼34師黨委書記胡萍的夫人劉繼馨、兒子胡耀萍,“九一三”專機飛行員潘景寅的兩個女兒潘鷥、潘鷺,林彪小車司機、一起罹難的楊振剛的女兒楊君玲,三叉戟飛機機械師邰起良的兒子李蔚,當年前往墜機現場勘察的駐蒙古大使館翻譯沈慶沂,和一同前往的使館二秘孫一先的兒子孫戈,原空軍作戰部部長魯瑉的子女魯岩、魯瑩兄妹,被打成林彪死黨的江騰蛟的女兒江新文、江新德,王飛兒子王魯寧,原空軍情報部部長賀德全的兒子賀鐵軍、賀寧軍……等等。

當事人親屬和素不相識的專家、學者共同研討“九一三”,尚屬國內首次。發言者披露的許多第一手鮮為人知的史實,勢必引起學界和民眾高度關注。我因工作之便,對著名記者、前《經濟學周報》副主編高瑜根據錄音整理出的發言先睹為快。

發言全文刊登在《新史記》雜誌第4期,並正在陸續上網。

這次會上第一個發言人,恐怕也是最引人關注的發言人,就是林彪的女婿張清林,他也是“九一三”事件發生時就在北戴河現場的經曆者。現將他的發言全文轉載在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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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的女婿張清林。(高瑜提供)

說起“女婿”,我想起前一段有位博客作者寫了一篇文章《曆史 不能隻聽孫子們講》,矛頭所向,十分明確。文中說:

“聽多了孫子們的口述不難發現,很多孫子是想把祖宗們『洗白』甚至『洗紅』。有時我很懷疑,這般孫子是不是精於洗錢?”

“有些人很願意相信這些孫子說的東西,很有裝孫子的姿態,這也很有意思。可是,曆史是門學問,不能隻聽孫子們在講。還是以袁世凱稱帝為例。”

“還是少聽孫子們講故事,特別是少聽那些祖上曾經顯赫的孫子們的講故事,因為經常的情況是,他們把聽者也當成孫子了。”

“口述的東西並一定就是曆史,也可能是野史,更可能是狗屎。”

作者用上魯迅和“文革”筆法,夾槍弄棒、含沙射影地罵人“孫子”“裝孫子”----誰也不是傻子,還能聽不出弦外之音?早有學者指出過,中國人喜歡在言談中尤其是吵架中充他人的先人,這種特別的精神勝利法,似乎占了很大便宜,其實隻暴露了自己上不得台盤的格調檔次而已,大可一笑置之。

其標題本來說得不錯:“曆史 不能隻聽孫子們講”,“隻”字用得好,意思是:不能“隻聽”,但聽聽孫子也不妨,孫子們所說也是一家之言麽。可文中卻說:“對於孫子們講祖宗的故事,隻能當故事來聽,因為本來就是故事;其間或有傳說,但也畢竟是傳說。故事是動聽的,傳說是美麗的,可惜都不是曆史。”----原來這才是作者的本意:孫子們講的, “都不是曆史”!那麽標題何不直說,去掉那個“隻”字,改成:“曆史 不能聽孫子們講”?

但是,世界上有哪位曆史學家、曆史當事人、知情人、目擊者不是孫子?若孫子講的“都不是曆史”,都不能聽,那麽能聽、隻能聽誰講呢?隻能聽爺爺的?聽黨的?聽最高當權者的?但他們,不也是他爺爺的孫子嗎?

或許,作者不是泛指,而是特指。然而,照作者的邏輯,孫子講曆史統統不能聽,那麽老婆、兒子、女兒、媳婦、女婿講的,當然更不能聽了;警衛、秘書、司機、醫生、護士、同學講的,同理,也不能聽;當事者、親曆者本人講呢?那必定是更想把自己“洗白”甚至“洗紅”!敵人寫的呢?更不行,肯定是要將之“洗黃”或者“洗黑”,“更可能是狗屎”!

在該文作者眼中,曆史能聽誰講?

或許,隻能應該聽八竿子打不著、查了十八代都跟曆史人物查不出一點瓜葛的學者講?可學者們搞研究,材料從何而來?不都是孫子們、兒子們甚至“洗紅”的本人、“洗黑”的敵人講的嗎?

其最終結果,就是誰也不能聽,腦袋裏隻能裝著小學課本、老師和報紙灌輸的“定論”。

扯遠了。還是回到林彪女婿的回憶。孫子講也好,女婿講也罷,他們提供了生動鮮活的史實,哪怕有各種局限、偏見,不排除甚至還有謊言呢(例如,毛孫子講的有幾句真話?),都給我們提供了曆史無影燈中的又一盞。有人視若洪水猛獸,竭力禁阻人們說“不能聽”,請便吧,這是你的自由;而我是願意聽的,願意以獨立、平等、理性的姿態洗耳恭聽,然後仔細分析----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由表及裏,由此及彼。

張清林辟謠:我跟林豆豆是生死之交

張清林:最尊敬的各位專家、學者、各位朋友,大家好,我受這個會議的組織者和承辦者的邀請,非常榮幸地參加這個會議。由於臨時通知我沒有做準備,過去有好幾年在專門寫這些材料,後來忙於生計,今天我想到哪就講到哪。

但是我首先辟一個謠。社會上有謠傳,剛才高記者也問我:和豆豆關係怎麽了?我和豆豆是生死之交,1974年我們被分別批鬥以後,第一天晚上我們就申請結婚了,沒過幾個小時我們就被押送到開封43師農場,就勞動改造了。這個生死之交不可能輕易說散了就散了;另外林彪願意托孤。這是我先辟的一個謠。

自我介紹,我出身一個非常普通的平民家庭,解放前住在一個鎮上,1950年的一天晚上,看見部隊從我們家門口飛也似地跑過去,聽到槍聲和炮聲,我們家鄉就解放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這是四野的部隊。20年後我到北京,認識林豆豆以後,才知道我是出身國民黨家庭,父親抗日戰爭期間在國民黨的兵工廠做技術工作,伯父是國民黨的一個將領,“文化大革命”中被害死在一個山頭上,1980年後平反,承認他是抗日英雄,他在四野解放衡寶戰役中,沒有聽白崇禧的,聽了程潛的,把部隊解散了,自己就隱藏起來。“文革”中又被揪出來,慘死在野外。

1971年3月份,我受廣州軍區衛生部委托,在31野戰醫院組織西南五省軍隊專家新醫療法經驗交流和論文整理,有一天突然通知我來北京,坐曹裏懷的飛機,就帶了一包中藥----那包中藥,我沒敢打開,但是我聞出來裏麵是中藥,叫我帶到北京來,是廣東軍區政委任時仲交待的,隻說幾句話我就來北京了,從此我就卷進政治漩渦了。

父親一直叫我不要介入政治,所以我業務技術意識很強。小學、初中、高中學習成績平平,但大學非常優秀,我來北京時是主治軍醫。我對林彪沒有像你們在座的當年那種軍人的對林彪的感情,我那時確實沒有。如果要說有一點的話,因為我被廣州軍區參謀部信任吧,參加了廣州270多場製止武鬥的搶救工作,在“文革”當中,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是從屍堆裏爬出來了,看見死了很多人。

張清林坦承:我對林豆豆罵過林彪

來到北京以後,我罵“文化大革命”,甚至罵過林彪,才認識林豆豆的。

之所以罵“文革”罵林彪,是因為“文革”初也受了衝擊,被批為“一把刀主義”,“單純技術觀點”,“新生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等等,黨籍還差點被開除。但是我對林豆豆罵林彪的時候,不知道她是林彪的女兒,以為她隻是《空軍報》的記者。開始隻是送中藥,後來總後勤部衛生部讓我跟著她一起采訪基辛格訪華後下邊的反應。到最後,我知道她是林彪的女兒以後,我也不敢再罵了,其實,“罵”就是議論。

1971年8月8號,我進入毛家灣,到9月7號離開毛家灣到北戴河,在毛家灣呆了整整一個月。在這一個月時間裏邊,我白天都在毛家灣,晚上就回到我的宿舍。當時我和豆豆認識的時候,我沒有那種感覺,像現在一些書上寫我是被“選美”選上來了。因為像我這樣的,“選美”不會選上我。普通話講得也不好,長得也那麽土裏土氣。豆豆願意接受我,估計一個是我敢說實話;另外一個她不是想找一個丈夫,而是想找一個大夫----找一個大夫的目的是弄清楚她父親得的什麽病,想了解一下他父親病到什麽樣了。

我在毛家灣呆了一個月,我問了很多林辦工作人員,特別是他們家的保姆王淑媛,還有一些其他的林辦工作人員,豆豆跟我講的情況很多,當時我不可能看到病例,我隻能通過林彪的衣食住行來了解。感到震驚的是,林彪的保健大夫進了毛家灣十年,沒有給林彪看過病,林彪也沒有找過他。而且發現當時林彪的卡路裏隻有正常人的一半,有的時候一個月不大便,這是一般正常人都難以生存的!對於醫學上越是難的問題我就越感興趣,我出來時是外科所的所長,我的病人基本不轉院,再危難的病人我都自己搶救、自己手術。做為一個學醫的,我記住“希波格拉底誓言”,無論貧賤富貴一視同仁。豆豆指定用我,因為我是從基層上來,也不知道害怕。我確實跟豆豆說了她爸爸的病,她感到很震驚。那麽多專家、那麽多人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她因此很信任我,由此講到跟林彪身體有關的其他事件,包括委托江青搞文藝座談會紀要、什麽羅瑞卿事件,“720”事件、楊餘傅事件等等,在“九一三”之前我就聽說了。

8月8日當天,吳法憲司令跟我講:這個立果,找人學開飛機,林副主席就一個男孩,萬一出了事,我怎麽交待?我聽了之後又聽豆豆說,林立果在外邊鑽飛機安全,鑽調研,鑽科研項目,好像家裏包括他的爸爸、他的媽媽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在外邊幹什麽。所以我就跟豆豆和其他人講了,我說立果這麽下去非常危險,如果在外邊闖了什麽禍,飛機一開,到時候就跑出去了,這事情就大了。這話我早就說過,當然還說過其他的話。我當時是從醫學方麵和其他方麵分析的。

8月8號到9月7號,我在毛家灣,主要是研究林彪的身體狀況。豆豆的目的主要是讓我搞清他爸爸是什麽病?怎麽治療?我說治療是有希望的。大家都是朋友,我也就直截了當地說----李文普(林彪秘書)不知道我今天的反駁,因為我沒有寫東西反駁他,他也不值得一駁----我分析林彪有精神上的憂鬱症。特別豆豆談到,同一時間段,(林彪)在家裏邊說“文化大革命”怎麽怎麽回事,在公開場合表態又是另外相反的觀點。這些現象怎麽解釋?就是說在家邊是一個人,到外邊是另外一個人。豆豆跟他說什麽事的時候,有時候精神狀態好,有的時候精神狀態不行,關於這些狀態我一言難盡。之後通過我所見到的、聽到的,並且又親身經曆“九一三”事件,在“九一三”事件當中,我一直在豆豆身邊,衝在最前麵,搶槍的是我,第三次報告也是我。

“九一三”事件前後,也見過不少高級領導、高級人物,包括周恩來、汪東興、紀登奎等這些人,但是在我的印象當中,林彪是最慈祥、最善良、對物質和權力無欲到一個正常人都不如的狀態的這麽一個人。隨著後來看的書越多,思考得越多,他的印象在我的內心當中就越深刻。如果說還有誰值得我崇拜的話,那就是林彪 ----可是我原來對林彪沒有什麽感情。

比方說他有很多的書法,我覺得他是很對的。他的悲劇,也許在他的愚忠,盡管他對主席、對毛澤東、毛老頭吧,很不看好。在我們挨批鬥當中,紀登奎、李震(時任公安部長)讓我們去辨認那些所謂“黑筆記”。從“黑筆記”當中看到,從抗美援朝他就對主席有看法,並不是他不願意去指揮那個抗美援朝。

1971年夏天,豆豆叫我寫采訪,我在部隊瞎參謀爛幹事,保健大夫我都幹過,所以也寫東西,當然了,比不了今天在座的大作家、大記者。豆豆布置一個題目,對中美的關係怎麽看,我就到部隊采訪了,然後寫了一篇《以拉對拉、以打對打》。豆豆把那篇文章給她爸爸看了,她爸爸說這文章寫得好。林彪還說:“中美之間好端端的一個大好外交形勢,被耽誤了20年。”豆豆問:“抗美援朝,美國說美國打贏了,中國說中國打贏了,到底是誰贏了?”林彪說:“誰也沒贏,斯大林贏了。中國上了斯大林的當。蘇聯通過朝鮮戰爭把中國推向了蘇聯的懷抱。現在中國跟美國接近,遠則近之,近則遠之,這是好事。”並且說了:“蘇聯大國沙文主義,是中國的頭號敵人。”他從蘇聯回來以後,幾乎沒有說過斯大林半個好字。列寧他好像也不是太感興趣,說他的話太羅嗦。

張清林回憶:我們被隔離由謝靜宜單線逼供

下邊我主要講講玉泉山被隔離。“九一三”事件當中,豆豆叫我跟林彪身邊警衛員保持聯係。接到林彪內勤電話之後,我從56號樓,衝到8341大隊部,去做第三次報告。第三次報告以後,和豆豆就被隔離在大隊部。10月4號就被8341部隊坐火車帶到北京,下火車是謝靜宜接的我們,一輛黑色汽車。上了汽車以後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後來才知道去了玉泉山,到了玉泉山,剛坐下來,謝靜宜先說:“這棟樓是汪東興在這養病住的樓,剛走。對麵是朱德那個老家夥住的。為了你們來,把他趕走了。”所以在玉泉山這座院子,那麽大的地方,就僅僅住著我們兩個人,跟我們接觸的就一個人----謝靜宜,她是獨人單線,很神秘。還有一個 8341部隊副團長叫李釗,他在生活上管我們,但是跟我們很少接觸,唯一能夠接觸,能說上話的,就一個謝靜宜。

本來是“九一三”事件當天9點,周恩來跟豆豆通了一個電話,我在旁邊聽得很清楚,周恩來說了,主席在南方打招呼的事,好像他一點都不知道,並且說過兩天他親自來接我們,但是後來並沒有來。

到了玉泉山以後,謝靜宜到底代表誰她也沒有說,隻是她就是中央派來的。然後給我們傳達了57號文件,讓我們組織上、政治上、思想上,跟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揭發批判林彪。在這種情況下,豆豆的身體很糟糕,就躺著,由我代筆,她講,我記錄,然後再整理。寫了一個她的“九一三”事件的回憶。回憶裏邊寫了林立果和她的全部五次談話,以及她如何組織林辦工作人員防止事態的發生。

這個環境顯然是一個搞“逼供信”的環境----不讓任何人接觸嘛;第二點她說告訴我們現在住的樓,是汪東興的樓,意思說你們一寫到任何事情,不能觸及到我的姓,這等於是暗示了;第三點你們要開始揭發批判,如果寫了“九一三”事件,你們不要加任何分析。

從10月10號到第二年8月26號周恩來接見我們的這段時間裏,謝靜宜搞的“逼供信”加誘供,主要集中到這麽幾點:

第一點利用林彪的“手令”寫證詞,找我們一起談,又分別談,又威脅,又利誘。一方麵說你們好好聽中央的,你們都是有功的,過一段時間出來工作,我還要在你們領導下麵工作----謝當時是清華、北大革委會副主任,後來是中央委員。集中到(林彪)“手令”,讓林豆豆寫親自看到林彪寫“手令”。林豆豆在北戴河,沒有單獨見到林彪,不可能看到林彪寫這個“手令”。謝又讓寫證詞“這就是林彪的手令”。豆豆心裏有數,這絕對不是林彪的字跡,是林立果的字。林立果早就模仿林彪手跡,“文革”當中就模仿。還讓豆豆也模仿。林立果說:“你看看主任(葉群)也在模仿,還有秘書也在模仿。”因為有好多中央文件,不能給林彪看,怕看以後,他可能會受刺激,對身體不利。他也有可能去找主席去爭論,不知道又捅出什麽婁子來。就由秘書代筆,替他寫:完全同意主席批示怎麽怎麽的。

“文革”一些文件,到底是有多少是林彪親自批示的,多少不是他批的,這至今還是一個謎。所以我們的證詞是:“經過我們辨認,像林彪的字跡。”謝靜宜就大發雷霆:“不是什麽像不像的問題,就是林彪的字跡。”

豆豆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越逼她她就說:“我認為不是,你說是,那你認為是。”文字上我們絲毫沒有退讓,所以以後你看的材料當中,始終沒有豆豆和我寫的關於“手令”的證明材料。有李文普的,還有其他的,沒有我們的。在這個原則上,當時就是死也不能寫。

第二個是追查周恩來11點多一點時給葉群的電話。周打來這個電話的時候,我在門外邊,但我一點也聽不著,當時豆豆派我:你注意那邊動向,她一會讓我去注意林立果的動向,一會讓我去注意葉群的動向。看主任跟誰通電話。現在有一些書裏邊說好像是葉群給總理打電話,但我們知道,汪東興寫了很多謊話,但是這一點說了實話,汪東興說:這個電話是總理打給葉群的,並且是通過李文普。這個電話大概打了20分鍾到30分鍾左右。為什麽打這個電話,電話說了什麽?這是在玉泉山謝靜宜一直逼我們寫的東西,我們說電話內容我們不知道,也確實不知道,這個也沒有寫。謝靜宜也很惱火,並且說了這句話,到了1972年了,說“現在不是‘林彪反黨集團’的問題,是‘林周反黨集團’的問題。”

李延明(社科院馬列所研究員):誰說的?

張清林:謝靜宜。

李延明:秋天?

張清林:對,秋天了。這叫我們當時感到很震驚了,1974年以後才出來一個“批林批孔批周公”麽。

張清林澄清:林彪未講過“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

另外,她讓揭發林彪跟其他一些老帥的關係,跟誰來往,什麽的關係。但是因為謝靜宜是一個人,我現在說謝靜宜搞“逼供信”,她現在在一些文章中說她沒有搞 “逼供信”,這就說不清楚了。但是我這裏有一個證據,是什麽呢?就是在逼我們揭發林彪的罪行,林豆豆隻好寫了一些林彪對毛的一些不滿的議論。林這個人也是矛盾的。他對毛建國以來一係列的做法不滿意,另外一方麵,他去北戴河之前他又說主席這個旗幟不能倒,中國幾百年一直挨打、受欺負,就是因為這個國家一盤散沙,沒有一個令全國人民崇拜的領袖、沒有一個統一的思想,落後就要挨打,他說主席這個旗幟還得舉。林彪的悲劇就在於這個愚忠。

另外一方麵他又對抗美援朝,特別“反右”、“大躍進”以後,他對主席有很多不滿意,甚至說過:“左戴花,右戴花,左撇子、右先攻”,“隻關心個人名利、權威,不顧國計民生”這些話我們都揭發了。彭德懷被打倒以後,林彪有一句話,“誰說老實話誰就完蛋”,可是這些話後來被謝靜宜在梁效編的林彪的材料裏邊篡改成“誰不說假話就辦不成大事”。這句話就是證據。篡改偽造我們寫的材料,這是一個鐵的證據。這句話就流毒全國,而且恐怕嚴重損害了黨的信仰和人們的信任。這個是一點。

在玉泉山她逼我們寫的,還有後來寫的揭發稿,我做一個說明,就是“九一三”事件後,和“四人幫”垮台前後,所有向中央寫的揭發材料、批判材料,由於豆豆的身體不好,都是我代筆整理的。我因為是基層上來的,也沒有什麽經驗,她身體也不好,甚至包括其中還給江青寫了一封信,豆豆是堅決不寫的,是我出的餿主意,是我寫的。當時為什麽寫?我非常擔心她有可能被害死,從北戴河我就開始擔心,所以我就一直守在她身邊----9月13日晚上,張宏當著滿屋子的人對我們說:“中央指示,命令你們跟著上飛機。”這是我記的一字不差的原話。但這句話現在很多書裏麵寫得都有差別。後來我跟張宏鬧翻了,是我在第三次報告的時候我說:“汽車再過10分鍾就下來了,如果你們應付攔截,沒有保護林副主席的安全,讓車跑過去了,你們就要遺臭萬年!”我就叫了,拍桌子幹起來,我搶槍了。後來我問謝靜宜,謝靜宜說:這話你就不要再問了。後來因為寫的都是林彪的反動言論,謝靜宜說:寫的全是反動的,你不用再寫了。就讓我們寫批判了,不批判還不行了。這些批判也是我代筆給起草的,她抄一遍。我當時就一個信念,讓林豆豆能夠安全地活下去,讓她接下來還能說話。因為我當時確實擔心“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希望她能夠活下來,所以我也做了一些違心的事,如果有錯,是我的錯,林豆豆不會說假話,小時候就不會。1972年8月26號晚上,周總理見了我們六個小時,說:“你們報告說是綁票的。”林豆豆“九一三”為什麽報告,報告了什麽,現在好多書裏邊都寫錯了,說她“揭發報告林彪叛逃”,她是要保證林彪的安全,說有可能被騙,被挾持走,被騙持走。

關於在玉泉山真實的情況大概就是這些。因為時間關係我就不多講了,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問。另外我是來學習,如果講的有什麽出入的話,請批評,以你們核對的事實為準。我講的也隻是一方麵。謝謝大家。

張清林披露:李文普挨的那一槍是自傷

卜衛華(中央黨史研究室研究員):我提一個問題。“九一三”事件當天李文普挨了一槍,他那個槍傷據說當時你們處理的,你對這個槍傷有什麽說法嗎?

張清林:當時我第三次報告已經跑到了58樓,我就知道汽車再過10分鍾就下來了,然後就跟張宏幹起來了,幹起來不一會兒車就下來了,我見這個李文普跳車正好是58號樓大隊部的門口,車再滑行一段,也就大概30米左右,8341的戰士就把他扶到裏邊來了,當時他說:“叛徒林立果,叛徒林立果。”

卜衛華:李文普說?

張清林:對,隻說“叛徒林立果”,沒說別的話,接著是一個姓盧的衛生員就開始給他包紮,我看他包紮得不熟練,因為我是專門受這個野戰外科訓練的,我當時想我來給他包紮一下更專業一些,但我突然有一個意識,我想看看傷口怎麽回事,在此之前有人跟我說是槍走火了,根據我對傷口的判斷,我當時說了是“自傷”。

卜衛華:你根據什麽說是“自傷”?

張清林:這是根據他自己說的“槍走火”。

卜衛華:他自己說是“槍走火”?

張清林:對,槍走火,隻能是自己的槍走火,別人的槍走火他是不知道的,這是前提。第二點傷口由內下往外上,進去小出來大,而且衣服上還有槍口離衣服很近的黑印。

卜衛華:黑印?

張清林:對,衣服上的痕跡。這個好像不難,而且,不用看傷口都可以判斷他是自己打的。林立果的智商不會低到要逃跑了還開槍。李文普跳車無非是兩個原因,第一,我和他談過五次話,他一直說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的異常現象,他就是不相信,但是這個時候是不是聽到什麽,為什麽就一無反顧了?因為我們報告以後,58號門口有全副武裝的部隊,都包圍了、聚集了,他知道肯定出事了,才在那跳車;另外,一種更大的可能,我思前想後,如果跟他談了五次話他始終“不相信”,有一隻看不見的巨大的黑手在掌控他,因為很多事情不可思議。這是我當天晚上就有這個想法。所以“九一三”以後,我們給中央寫的材料裏邊明確的聲明,這是一起經過精心策劃、製造的大冤案。

卜衛華:大冤案?

張清林:對。在審判之前,軍隊叫什麽專案組吧,找我們談了五天五夜,把這個經過都說了,我說得多,豆豆可以糾正。我說我們說錯了,你們可以糾正。他們聽完五天五夜之後,他們當時這麽說的:“你們說的很實在很令人信服,把我們都說服了,但是你們光說服我們不行,你們得說服中央。”

王海光(中央黨校教授):這是什麽時間?

張清林:這就是1980年審判以前。我們要求去參加公審,願意跟汪東興、紀登奎對質答辯。如果我們說的與事實有重大出入,我們願意坐牢、殺頭,怎麽處理都行。可是這麽大黨就不讓我們到法庭去,當時也確實感到黨太“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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