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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新聞造假技術之一

(2010-12-24 23:31:22) 下一個

1964年11月,周恩來率中國黨政代表團到莫斯科參加十月革命47周年紀念活動,主動與蘇聯新領導勃列日涅夫等接觸,但蘇共當局沒有改變赫魯曉夫時期形成的對華政策。圖為毛澤東、劉少奇、朱德到機場迎接周恩來歸來。


從上麵兩幅畫中大家不難看出,畫中的背景、人物表情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第二張少了劉少奇,這是因為劉少奇在文革被打倒後,印刷出版前特意剪切掉的。按第一幗畫劉少奇站的位置看,與毛澤東甚至在一起,但在第二幅剪切後,一點都看不出毛澤東身邊站立過劉少奇,這同時也說明當時的人已經掌握了高超的PS技術。



1964年,赫魯曉夫下台,中蘇之間出現了一次改善關係的機會。如果勃列日涅夫抓住這次機會,中蘇關係史必將重寫,然而,曆史是不能假設的。


中蘇雙方態度不同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時,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兩小時後周總理向外界公布了這一消息。當天下午5時10分,外交部禮賓司收到了蘇聯駐華使館照會:赫魯曉夫被解職;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由勃列日涅夫擔任。這兩件事讓當時的中國人無不拍手稱快!


中共中央決定抓住這一機會,毛澤東、劉少奇、朱德、周恩來聯名向蘇聯新領導人發出賀電,“熱烈祝賀”勃列日涅夫,,當選黨的第一書記,,、米高揚,,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柯西金,,被任命為部長會議主席,,。


除了賀電之外,從1964年10月28日起,周總理先後約見蘇聯以及其他社會主義國家駐華大使,通報中方建議:1、我黨中央決定派周恩來率黨政代表團赴蘇祝賀;2、建議蘇邀請所有社會主義國家的代表團。


29日,蘇聯駐華大使約見周總理,答複說:“周恩來同誌,莫斯科一向懷著高興的心情歡迎中國同誌。您不止一次去過莫斯科,毛澤東同誌、劉少奇同誌和其他同誌也都去過。我們都高興地歡迎過。我們的出發點一向是為了團結。”


這個不冷不熱的回答,多少讓中方感到有些失落,雖然正麵回應了中國的建議,但語氣令人難以捉摸,同中方的“熱烈祝賀”以及中方對兩國關係的期待,顯然有相當差距。


蘇方不想讓中方發言


11月5日,中共中央副主席、國務院總理周恩來率領的中國黨政代表團到達莫斯科。代表團的二號人物是賀龍。蘇聯方麵對中國代表團來訪,顯然是十分重視的。新上台的勃列日涅夫以及柯西金、米高揚等三巨頭均到機場迎接。


形式上的重視和禮節周到,並不代表政治上的讓步。米高揚在從機場陪同周恩來去賓館汽車上的一番話,讓中方感到中蘇改 善關係的前景不容樂觀。米說:“我想,周恩來同誌,你是有經驗的人,是不是帶來了恢複我們之間關係到10年、15年前那樣的方案?”周恩來重申了賀電中表 達的願望,告:“我沒有帶來方案,隻是想了解兩件事,一是赫魯曉夫為什麽下台?二是各國共產黨會議還開不開?”周還表示“除參加慶賀活動外,還希望進行接 觸,交換意見。”次日,周恩來還在拜會勃列日涅夫時提出,希望在11月7日的十月革命節大會上發言,然而卻被勃以“由於議程已經排好”為由,不同意中方在 大會上講話。


馬利諾夫斯基帶頭挑釁


周總理訪蘇期間發生的有關馬利諾夫斯基惡毒挑釁一事,多年來社會上一直流傳著各種說法。現根據當時我方檔案文件略加敘述,以正視聽。


11月7日,在蘇聯政府舉行的十月革命節招待會上,周恩來與蘇方領導人相互祝酒。這時蘇聯國防部長、蘇聯元帥馬利諾 夫斯基從鄰桌走過來,向周總理挑釁說:“我們人民要幸福,你們人民要幸福,不要任何毛、任何赫魯曉夫來妨礙我們。”當時因有西方記者在場,總理嚴正指出不 懂他的話後,即轉身不理睬馬。這時,蘇聯其他幾位元帥商量後,由崔可夫向總理表示:“馬利諾夫斯基講的話不代表我們。”崔可夫等幾位相繼同總理一一握手。

隨後,馬又向賀龍挑釁說:“我們的元帥服被斯大林玷汙了,而你們的元帥服被毛玷汙了。”賀龍說,馬講的話完全錯誤,根本不能同意。總理隨即將這件事告訴了米高揚。米說這完全是蠢話,絕不代表他們的路線。


馬利諾夫斯基曾在二戰後期來中國東北,指揮蘇聯紅軍消滅了日本關東軍,一向以中國人民的解放者、救世主自居。功勞歸功勞,但在兩國關係如此微妙的時刻,如此猖狂攻擊毛主席,顯然不是一時衝動。


勃列日涅夫滅火


11月8日,勃、柯、米等蘇方主要負責人來到賓館同周恩來、賀龍等中方代表團會談。周總理首先提出馬利諾夫斯基挑釁 事件,指出:這是對中國人民偉大領袖毛澤東同誌的侮辱,是對我黨、我國人民和代表團以及我個人的侮辱……這個問題性質很嚴重,必須先解決這個問題,才有可 能談其他問題。


總理責問他們,歡迎我們來的目的是不是為了當眾侮辱我們?是不是要煽動反對毛澤東同誌?……是不是以為中蘇原則分歧隻是個人意氣之爭?


勃說,他高度評價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同誌能夠派出周恩來同誌為首的代表團,認為這是加強友誼的重大步驟,決無其他想 法。馬不是主席團委員或候補委員,他的話不代表主席團看法。作為中央委員,他也無權這樣發表個人意見。勃還說,他對馬的話感到憤怒並十分不安。他曾問馬, 馬說喝了酒,詞不達意,願意正式道歉。勃強調,馬的話同蘇共中央和新領導的看法毫無共同之處,希望此事不影響預定要進行的工作。柯西金和米高揚也一再說馬 講的話不對。


總理表示,注意到他們的表示,但保留研究後回答的權利。勃很緊張,還表示,感謝總理誠懇坦率的談話,他們今後將采取誠懇、老實的正派態度。


總理之行沒達到目的


勃列日涅夫雖然表麵上也不滿意馬利諾夫斯基的挑釁行為,但蘇聯新領導內心裏沒有改善兩國關係的任何打算,甚至認為中國要改善兩國關係,就應該向蘇聯讓步。


經過實際觀察,中國方麵徹底失望了,得出的結論是:蘇聯新領導執行的是沒有赫魯曉夫的赫魯曉夫主義。“赫下台以後,在蘇共領導集團中,占優勢的還是赫魯曉夫的那一夥人。他們企圖實行沒有赫魯曉夫的赫魯曉夫主義。”


周恩來這次莫斯科之行並未達到預期的目的,中蘇關係不僅沒有改善,而是繼續惡化。,,作者為外交部禮賓司前參讚,,



周恩來肩負重任,飛往莫斯科,他很清楚此行的意義


11月1日周恩來主持國務院第149次全體會議,在就國際形勢講話時說,對於赫魯曉夫的下台,我們一是歡迎,拍賀電;二是做工作,要推動蘇聯的變化;第三,要同蘇聯爭一爭,該反對的、該棄權的我們還要反對還要棄權。

   這三條的根本當然是重新建立中蘇兩黨兩國間的緊密關係。

   當時,中共領導人想要知道的,主要還是蘇共領導人的真實意圖。

   蘇共高層對周恩來率團而來是高興的,因為這切合他們改善兩黨關係的願望。按原計劃,蘇共本來要派一名外交部副部長來北京參加十月革命紀念活動,並作改善關係的試探,現在中共高規格地派出代表團到莫斯科來,就已經說明中共的意願了,蘇共高層很多人把周恩來的到來看作是毛澤東準備支持勃列日涅夫的明顯跡象。

   蘇共高層的這些想法當時中國黨政代表團在出發前並不清楚,周恩來也不會想到,蘇共中確實有一些人把赫魯曉夫與毛澤東視為對手。他們認為,赫魯曉夫在處理中國關係是確實太魯莽,但影響中蘇關係的主要障礙是中共最高領導人毛澤東,因此,必須想辦法趁中共代表團到來之際,暗示或動員中共象周恩來這樣老資格的領導人在中共掀起一場波瀾,像蘇共趕赫魯曉夫下台一樣,把毛澤東主席也趕下台。

   由此,中國黨政代表團此行莫斯科,顯得波譎雲詭,這次本來想修複關係的蘇聯之行,卻成了一次踏雷之行,終於還是被一個叫馬林諾夫斯基的爆破手引爆得差點無法收場。

     11月5日,代表團分乘兩架座機,途經伊爾庫茨克、新西伯利亞,晚上抵達莫斯科。飛機滑行在熟悉的莫斯科伏努科沃夫國際機場,周恩來透過機窗看到前來迎接的人們,感覺規格還算說得過去,心裏一熱,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許多蘇聯高官站在停場坪迎接,為首的是新的蘇共第一書記勃列日涅夫,還有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最高蘇維埃主席米高揚、蘇共中央書記處書記蘇斯洛夫,書記處書記安德羅波夫。

   雙方隻是禮節性地寒暄客套,天寒地凍也沒細談什麽,倒是周恩來與米高揚有一段意味深長的對話。

   米高揚:我想,周恩來同誌,你是有經驗的人,是不是帶來了恢複我們之間關係到10年、15年前那樣的方案?

   周恩來:我們的願望已經在我們的賀電中表達了。我沒有帶來方案,隻是想了解兩件事,一是赫魯曉夫為什麽下台?二是各國共產黨會議還開不開?我們希望兩黨、兩國在馬克思列寧主義、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的基礎上團結起來,共同對敵,為我們的共同事業而鬥爭。正是根據這一目的,我們這次來除了參加慶賀活動外,還希望進行接觸,交換意見。

  米高揚笑了笑,不置可否。

  當晚代表團下榻列寧山蘇聯政府別墅。這裏是國賓館,上次中共代表團來蘇聯,也是進駐這裏的,這裏是不太大的建築,不太大的花園。這次,周恩來、賀龍住一幢樓,其它同誌住一幢樓。

   盡管禮儀還算隆重,但從一開始,中國黨政代表團就感覺很沉悶,蘇共新的領導人對中國黨政代表團,似乎並沒有熱情洋溢的意思。11月6日,周恩來拜會了蘇共中央第一書記勃列日涅夫,向他提出,中方己擬好講稿,準備在明天舉行的慶祝大會上作一個發言,呼籲中蘇兩黨在馬列主義和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的基礎上團結起來。勃列日涅夫濃眉一挑,想了一想,叫來辦公廳主任,詢問明天的議程,然後向周恩來雙手一攤,說感謝你們的祝賀,但由於議程已經排好,所以這事沒有安排。

   周恩來沒有將不快表現在臉色上,還是不卑不亢地說:“我們希望能夠有一個致賀的機會。”勃列日涅夫想了想說,晚上有一個慶祝酒會,在酒會上大家可以發表致詞。


 晚宴上,馬林諾夫斯基出言放肆,周恩來率團退場抗議

  11月7日晚,蘇共中央在克林姆林宮舉行盛大宴會,招待前來參加慶典的包括中共代表團在內的兄弟黨代表團。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蘇共中央政治局幾乎是傾巢而出,氣氛頗為隆重。周恩來致過賀詞後,舉著酒杯穿行在人群中,施展著他外交家的風采和魄力。此時,他感覺此行盡管不可能有很大的收獲,但是可以向好的方向發展的,特別是在勃列日涅夫會談時,這個不太動聲色的蘇共新貴提出中共代表團在莫斯科多呆幾天,多看看。特別讓周恩來高興的是,雖然明天是休息日,但蘇共政治局幾個常委勃列日涅夫、柯西金、米高揚、安德羅波夫將到中共代表團入住的列寧山國賓館來,與中共代表團一起進餐,進行更深入的接觸。

   晚會的氣氛還是輕鬆的,周恩來隨處走著,不時與兄弟黨一些領導人隨意地交談。這時他見一邊聚集著一群蘇聯元帥,就走過去,舉舉手中的酒杯與他們招呼。

   這時,蘇聯國防部部長馬林諾夫斯基元帥像是喝醉了酒,朝周恩來身邊靠了過來,通紅的臉幾乎要貼著周恩來的臉了,噴出的一股濃烈酒氣直衝周恩來的腦門。旁邊的蘇共元帥們似乎都知道要發生什麽似的,臉上露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周恩來與馬諾夫斯基打過招呼,剛想與他寒喧,一見他臉色惡狠狠的,一副來者不善的挑釁樣子,忙扭過頭去。誰知,馬林諾夫斯基辟頭便對周恩來出言不遜:“你們中國人不要耍政治魔術!”

   周恩來一怔,馬上清楚他話中有話。由於馬林諾夫斯基講話幾乎是在吼叫,一些來采訪酒會的西方和美國記者已經在引頸相望了。周恩來不想與馬林諾夫斯基糾纏,馬上與他打哈哈,說:“馬林諾夫斯基將軍,下次來中國我請你喝茅台酒,喝北京的二鍋頭,好麽?”然而馬林諾夫斯基似乎是要一吐為快,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酒灑了一地,差一點灑到周恩來的身上:“不要讓任何人妨礙影響蘇中兩黨的關係,俄國人民要幸福,中國人民也要幸福,我們不要赫魯曉夫來妨礙我們,也不要任何毛澤東來......”

   周恩來不等他說完,臉色大變,又不便與他辯理爭論,厲色正言:“你的話我不懂!”扭身就走,可這個馬林諾夫斯基象瘋了似的,衝著周恩來的背影嚷道,“我們俄國人搞掉了赫魯曉夫,你們也要采取行動,搞掉毛澤東,蘇中兩黨隻有這樣才可能和好!”按照級別,馬林諾夫斯基根本就不夠資格與周恩來說事關兩黨關係的更多的實質性的問題,更不應該說如此不遜的話。

   那麽,馬林諾夫斯基為什麽敢如此說話?原來他是以功臣自傲的。20年前,馬林諾夫斯基對中國來說,確實算是是個“功臣”。當年,美國在日本廣島、長崎投下兩顆原子彈後,是他指揮蘇聯紅軍出兵中國東北,掃蕩般殲滅了不可一世的日本關東軍。從此他認為自己是幫助中國人打敗日本人的勝利者,是中國東北的解放者,功可蓋世。中國人應該感激蘇聯紅軍,應該對蘇聯有所補償,如土地使用權和礦產開發等等,不能讓蘇聯白白犧牲這麽多紅軍戰士。而這些,毛澤東寸步不讓,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在馬林諾夫斯基看來,他對中共領導人天生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說話權,有一種接受中共領導人感激的資格,這也是因為多年前一次經曆,讓他更錯誤地鞏固了這樣的想法。那是1957年,毛澤東主席親自率領中共代表團前往莫斯科參加十月革命40周年慶典。在列寧墓觀禮台上,蘇聯安排馬林諾夫斯基站在毛澤東的身邊,照應接待。毛澤東與他站在一排,總得聊聊。1957年10月4日,蘇聯先於美國發射了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開創了人類征服太空的宇航時代。這事讓毛澤東感到很高興,他握著馬林諾夫斯基的手,讚揚說:“社會主義國家中有你們,我們的事業就有了可靠的保證。”這本是客套話,但馬林諾夫斯基卻認為這是毛澤東及中共領導人真實存在的基礎,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安全依賴於蘇聯,中國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蘇聯軍隊的保護,蘇聯有核武器,有打贏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赫赫業績,有接受致敬的資本。

   馬林諾夫斯基和赫曉魯夫一樣,在對待中國革命勝利這一事實上,從來沒有認真想一想誰是定戰爭勝利的決定力量,總是過度誇大蘇聯紅軍出兵東北的作用,與此相應,也就忽視或輕視了毛澤東的軍事謀略和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強大戰鬥力。馬林諾夫斯基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兩年前赫魯曉夫禁止蘇聯出版毛澤東的軍事著作。當時,中蘇關係還沒有惡化得那麽明顯,馬林諾夫斯基作為國防部長為了中蘇軍事合作關係,主持編輯了一本毛澤東軍事著作,正在軍隊係統發行時,赫魯曉夫知道了此事,一個電話把他叫來,對他咆哮道:“馬林諾夫斯基同誌,我知道你們在發行毛澤東的著作,這簡直是笑話,是荒謬的事情!是蘇聯紅軍打垮了德國的精銳部隊,是蘇聯紅軍消滅了在中國東北的日本軍隊,而毛澤東在幹什麽?他們用了20年到25年的時間隻是在玩弄梭標和刺刀而己。可是你們卻在抬舉他們,在印刷發行毛澤東的軍事著作,這是為什麽?你要回答我?難道要讓我們強大的現代化的紅軍部隊學習毛澤東的土辦法?去打遊擊戰?你們為什麽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你們是怎麽想的?”馬林諾夫斯基本來是做表麵文章,現在有了令箭,立即宣布停止發行毛澤東軍事著作,己發行出去的,收繳銷毀。

  馬林諾夫斯基由此知道了蘇共高層的底牌,加上1959年9月13日,蘇聯發射的宇宙飛船如期抵達月球,蘇聯似乎完全是宇宙的主宰了。想到毛澤東當年的讚揚,馬林諾夫斯基更是飄飄然了,因此他會出言不遜,連基本的外交禮節都不講了。見周恩來扭身而去,他意猶未盡,轉身見賀龍正在和朱可夫元帥聊天,心想,周恩來不聽我的話,他是假裝正經,不敢表露自己,我要向賀龍去說,他是國防部長,我也是,正好好說話。賀龍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見馬林諾夫斯基過來,就迎了上去,舉杯要與他碰杯,可馬林諾夫斯基一臉怒氣,說道:“我們現在已經把赫魯曉夫搞掉了,你們也應該仿效我們的榜樣,把毛澤東也搞下台去。這樣我們就能和好。”賀龍一怔,立即嚴詞駁斥,“這是根本不能相比的兩件事,我們黨和你們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的想法是極端錯誤的,你這樣講話也是無禮的,你的想法是不會實現的,對不起,我不能與你談話了,請你讓開。”

   這時,周恩來也走了過來,濃眉下的一雙眼睛狠狠地瞪了馬林諾夫斯基一下,然後對賀龍說,“賀老總,這個家夥太放肆了,看來,他說出了他們想說的話,我們隻能退席表示抗議!”於是,周恩來打頭,賀龍緊跟著,其它代表團成員隨後,中共代表團在全場凝視中,憤然退場。

   馬林諾夫斯基見中國人並不響應他,顯得氣急敗壞,對著扭轉身而去的中國黨政代表團一群人的背影,大罵斯大林和毛澤東。

   在與蘇共高層聚會時退場抗議,對於周恩來說,已經是第二次了。1961年10月17日蘇共二十二大召開,中共派出了周恩來為團長的代表團。會上,由於赫魯曉夫采取了“圍剿”中共的態度,周恩來以退會返回北京表示抗議,留下彭真代理團長,看看赫魯曉夫還要搞出什麽花樣。

代表團連夜開會提出嚴正交涉


 中共代表團驅車急駛,抵達中國駐蘇聯大使館。周恩來連夜召開中共代表團緊急會議,商量如何處理此事。他首先召集幾位翻譯核實馬林諾夫斯基說了些什麽,一一記錄備案。

   大家“回放”了馬林諾夫斯基挑釁的全過程,分析認為,馬林諾夫斯基這次行動背後有內容,不是孤立的。這說明,在蘇共高層,有一部分人對中蘇關係的看法是極為錯誤的,他們認為這不是兩黨的關係,而是兩黨負責人的關係,中蘇兩黨的不愉快,是赫魯曉夫與毛澤東個人之間的衝突,因此有了馬林諾夫斯基要中共也搞掉毛澤東這樣的無禮叫囂,對此我們堅決反對,而且蘇方必須對此事有個交代。

   周恩來濃眉一挑,平靜而威嚴地說,這事我們必須嚴肅對待,蘇共曾經有過顛覆兄弟黨的曆史記錄,這不僅是對中共,也是對中國人民和領袖毛澤東的嚴重侮辱,是極為嚴重的事件,馬林諾夫斯基公然煽動要推翻我們黨和國家的領袖毛澤東,是不可容忍的,明天我將向蘇共中央總書記勃列日涅夫嚴正交涉,提出抗議,看他們是什麽態度,再相機行事。

   周恩來冷靜地分析說,如果說蘇共最高層對中共就是馬林諾夫斯基這種態度,也不實事求是,馬林諾夫斯基代表了當時蘇共最高層對待中共兩種態度中的一種。赫魯曉夫一下台,蘇共也抱有與中共改善緊張關係的想法,大家想想,是他們首先與我們進行聯絡的,他們立即派駐華大使契爾年科前往中共中央聯絡部通報情況,並要求副部長伍修權迅速將蘇共中央報來的這一情況向我和毛主席作陳述。這一舉動,在當時是意味深長的,因為當時兩黨關係實際上已經中斷,相互間的交往是通過外交部國家關係的層麵來進行的。周恩來接著說,正是應和他們的“主動”,中共也理解這一舉動的含義,立即提出派代表團參加蘇聯十月革命47周年活動,並要求蘇共發出正式邀請,邀請其它兄弟黨一起參加,這是試圖恢複兩黨關係的重要步驟。周恩來想了一下,繼續說,現在看來,剛才馬林諾夫斯基唐突地冒了出來,在背後是有一種強大的作用力的,這使恢複兩黨關係的想法顯得很脆弱啊。

   確實,正如周恩來分析的,在蘇共方麵,對改善蘇中兩黨關係分兩派意見,一派是絕望派,認為隻要中國黨和國家的大權還在毛澤東的手上,實現關係好轉的想法就是行不通的,除非中共內部有人象我們搞掉赫魯曉夫一樣,也起而搞掉毛澤東。馬林諾夫斯基實際上就是這一派的代言人,後麵的大人物是勃列日涅夫,安德羅波夫。從一開始,蘇共中的這派人就考慮到了,赫氏下台不代表蘇共向中共“示好”,不能給中共感覺是我們在幫中共,幫毛澤東清除他們討厭的人。米高揚說,“要設法謹慎地處理這個問題。因為解除赫魯曉夫的職務將是送給中國人和毛澤東的一份厚禮。他過去做的和現在做的,都是我們的財富,包括在處理蘇中關係問題上”。中共想了解赫魯曉夫下台的原因,但勃列日涅夫是不願講理由的,他一上台,就在會上明確表態,要避免涉及到我們自己身上,所以我們不能對赫魯曉夫的撤職原因做什麽說明,這是我們的事,無可奉告。蘇共由此決定,為了不造成向中共“示好”的印象,不向中共解釋赫魯曉夫下台的原因。另一派是溫和派,認為改善蘇中關係,毛澤東在台上也還是有希望的,隻要作出一定的讓步,就有可能修補與北京的睦鄰友好關係,這一派人物是務實派,以柯西金、戈爾巴喬夫為代表。勃列日涅夫盡管是屬於第一派的,但他作為最高領導人,也必須調和兩派的意見,因此是他作出了決定,同意中共的想法,邀請中共代表團來莫斯科參加十月革命47周年慶典,這完全是一個由頭,提供雙方一個來往接觸的機會。至少有對話機會,看看雙邊關係改善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而,正式對話還沒有開始,馬林諾夫斯基的嘴便泄露了天機,攪亂了一鍋粥。勃列日涅夫見中共代表團憤而退席,當時隻能裝著沒看到,扭轉頭與其它國家的黨代表團負責人說話。蘇中之間的過節,大家都清楚,其它黨有的看見了也裝著沒看見,都不想在敏感的時候作聲卷入。酒宴結束後,勃列日涅夫對秘書說,叫馬林諾夫斯基到我辦公室等我,明天上午去中共駐地的活動照舊進行。

   馬林諾夫斯基向勃列日涅夫辦公室走去時,根本沒當回事。他之所以敢如此放肆,是因為赫魯曉夫下台,他起了決定作用。趕赫魯曉夫下台,主要策劃者是蘇斯洛夫,但真正要搞掉赫魯曉夫,兩個人是缺一不可的,一個是蘇共僅次於赫魯曉夫的第二把手勃列日涅夫,一個是擁有兵權的國防部長馬林諾夫斯基。

   馬林諾夫盡管不是蘇共中央主席團成員、候補成員,但他地位特殊,罷黜赫氏的蘇共中央主席團會議,他是出席者,有他在場,把赫氏趕下台就顯得氣壯。所以,他認為他為中共提供了一個範本,中國也可以這麽搞,在他看來,周恩來盡管不是中共二號人物,但是政府一號人物,可以說相當於勃列日涅夫的地位了,而賀龍作為國防部長,地位與自己相當,他們兩人是合適的人選。所以,他才衝著周恩來和賀龍去“放炮”的。

   第二天一早,蘇共中央的伏爾加車隊如約魚貫駛入中國駐蘇聯大使館,周恩來等站在樓門口迎接,從車上下來了勃列日涅夫、柯西金、米高揚、安德羅波夫、葛羅米柯等蘇共中央主席團成員。周恩來邊與蘇共領導人一一握手,邊有所感悟:這個勃列日涅夫的做派與赫魯曉夫完全兩樣,赫魯曉夫是個人式的領導作風,而勃列日涅夫做出的姿態至少是集體領導。幾天前,中共代表團抵達莫斯科進入蘇共辦公大樓拜訪,他們就是這個規格來與中共代表團會見,現在又是集體回訪。然而,他們真的會改弦易轍,建設與赫魯曉夫時代截然不同的與中共平等交往的友好關係麽?馬林諾夫斯基的口出狂言,是不是他們這幹人中絕大多數的想法?想到這兒,周恩來的表情越發凝重了。

  雙方在大使館門廳合影之後,有序地步入會客室。

   坐定下來,周恩來朝勃列日涅夫望了一眼,他清楚,這個勃列日涅夫,與赫魯曉夫在權力關係上可以說是“弑父”了,因為他是在赫魯曉夫的一手培植之下獲得如此高位的,當年他在哈薩克斯坦共和國擔任黨委第二書記時,積極響應赫魯曉夫的“墾荒”號召,成績顯著。更重要的是,在赫魯曉夫看來,此人的性格屬於猶柔粘乎型,不是那種官迷心竅的人,赫魯曉夫就是認為他不會威脅自己的地位,所以提名他在蘇共“十九大”上當了中央委員,年僅46歲。之後,在蘇共“二十大”,勃氏又成為蘇共中央主席團候補委員、中央書記,分管重工業、軍工及航天工業。1963年後,他成為事實上的蘇共第二把手。

   周恩來濃眉一挑,對肥碩的勃列日涅夫說:“昨天,我們在慶祝活動向你們獻上的賀詞,以及兄弟黨的賀詞,你們準備如何處理?”勃列日涅夫一愣,想不到周恩來突然說這事,他還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問題,倉促中搪塞道:“你們的賀詞,兄弟黨的賀詞,都充滿了熱情,顯示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光輝前景,我們準備出版一個賀詞專集,在專集上登載。”周恩來很不滿意,今天他一早就翻看《真理報》,見蘇共方麵並沒有在報上發表中共及兄弟黨的賀詞。顯然蘇共方麵並沒有重視中共代表團的到來,連這基本的一條都沒有想到,從禮節上講是忽視,從根子上講是輕視,怪不得馬林諾夫斯基會口出狂言。他們對中共,隻想下命令,並不想建立平等的關係。

   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蘇共方麵收回馬林諾言夫斯基的狂言,並認識到錯誤的嚴重性。周恩來單刀直入,衝勃列日涅夫鏗鏘有力地說道:“昨天晚上,本來是慶祝十月革命很好的一個酒會,各兄弟黨團聚一堂,機會難得,然而卻發生了嚴重的問題,在西方國家和美帝國主義記者在場的情況下,你們的國防部長馬林諾夫斯基對我,對賀龍副團長說了一些侮辱性的、挑釁性的話......”勃列日涅夫喝口茶,看著周恩來,假裝糊塗地說:“是麽,他究竟說了些什麽?我是想聽聽中國同誌的意見。”周恩來站起來,把馬林諾夫斯基說話的大意說了一下,然後說:“為此,我們昨天晚上退場表示強烈抗議。勃列日涅夫同誌,蘇共所有在座的同誌們,你們蘇共中央歡迎中共代表團來,不是要當眾向我們挑釁吧,你們必須澄清,你們邀請我們來,目的是不是就是馬林諾夫斯基說的,要我們也撤銷毛澤東的中共最高領導權?”

 勃列日涅夫側頭與柯西金耳語一陣,然後對周恩來欠欠身子,說:“馬林諾夫斯基出言不遜,我們是等你們退場後才知道的,我們為此也感到憤怒和不安,我當時就把他找到辦公室嚴厲批評了他,我們已經讓他反思,要他認識到問題的嚴肅性,他太無禮了,他的舉動,當然不代表我們蘇共中央的意思,隻代表他個人在酒後胡說八道,是酒後失言吧。周恩來同誌,馬林諾夫斯基並不是蘇共中央主席團成員,他的話當不得真的,我們在中央委員會上將對他進行譴責,他的翻譯也有問題,火上澆油,翻得很不準確,我們也要處理。”勃列日涅夫搖搖頭,聳聳肩,最後說:“盡管如此,我在這裏,向中共代表團表示遺憾和道歉。”

   周恩來也與賀龍耳語一陣,然後語氣嚴厲地駁斥說,馬林諾夫斯基並非酒後胡言,並非酒後胡說八道,恰恰是酒後吐真言,這不是簡單的個人行為,是反映了蘇共領導人中仍有人在繼續赫魯曉夫的那一套,以老子黨自居,堅持對中國主權進行幹涉和顛覆,對中國黨政領導指手劃腳,看不順眼就公然鼓吹“搞掉”。

   周恩來指出,馬林諾夫斯基昨天的挑釁,是對我們的公然侮辱,也是在西方帝國主義勢力麵前的公然叫囂,隻能讓帝國主義興災樂禍。今天一早,美國、法國、英國的通訊社都從莫斯科發出了消息,說這裏的蘇聯元帥說,蘇共中央已經與中共中央達成了協議,要趕毛澤東下台,由周恩來當中共中央主席,難道這是偶然的巧合麽?如果不是蘇共領導人中有這種思想,馬林諾夫斯基敢於這樣胡說八道?

   對於蘇共高層來說,馬林諾林斯基當然不是酒後失言,他們內部的估算是根據傳言來進行的。這些紛紛揚揚的傳言是:中國領導層內部在對蘇聯的政策問題上出現了不同聲音,這種不同聲音已經造成了政治局的內部分裂,對毛澤東的不滿情緒在滋長,周恩來就對毛澤東的路線政策是否英明持疑慮態度,他本人認為毛澤東向赫魯曉夫挑戰,削弱了世界共產主義的統一戰線,並損害了中國共產黨在亞洲國家中的威信。所以,周恩來率中共黨政代表團來,他們認為是一個時機,可以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語透露蘇共的想法,吹吹風,讓周恩來能夠仿效照搬。

   見勃列日涅夫不吭聲,安德羅波夫打圓場說,我們和馬林諾夫斯基劃清界線。

   這天的會談就因為馬林諾夫斯基而陰雲密布,無法進行更有實質性的談話。在緊接著的9日、11日、12日的三次會談中,蘇方對周恩來詢問赫魯曉夫下台的原因就是不作解釋,而且堅持要召開赫魯曉夫定下的意在繼續向中共施壓的兄弟黨國際會議。周恩來則肯定地說,蘇聯共產黨是奉行錯誤的修正主義路線,如果蘇聯同誌真誠地希望克服同中國領導人的分歧,那就應該對自己的政治方針進行重大的修正。勃列日涅夫沒有回絕餘地地說,“蘇共二十大以來的路線和方針不是赫魯曉夫一個人製定的,這是集體共同製定的正確路線,你們要我們修改二十大製定的路線方針,這是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們是做不到的。”

   米高揚也直言,“赫魯曉夫下台後,由中央全會選出來的蘇共中央主席團對中蘇關係問題,即蘇聯對華政策沒有什麽改變,是和赫魯曉夫的政策一致的。我們確實真誠地關心使蘇聯同北京的關係正常化。”

 “解凍之旅”反倒雪上加霜

   周恩來、賀龍的心情非常沉重,本來是抱著希望而來,現在希望破滅了。當中國黨政代表團離開莫斯科時,莫斯科上空烏雲密布,看來,雲開日出的可能性不大了,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代表團飛回北京時,在京的黨中央、國務院領導同誌都趕來機場迎接。毛澤東很少到車站機場親自迎接黨內同誌,這次卻去了,還給周恩來送上一大束百合花。

   這是極具政治意義的姿態,表明中共領導人緊密團結,不會被蘇共牽著鼻子走,我們對蘇政策是一致的,堅決支持周恩來為首的黨政代表團在蘇聯的正義立場。

   這次莫斯科之旅,是中蘇徹底決裂前的一次試圖挽回之旅,馬林諾夫斯基把蘇共高層一大部分人的想法魯莽地和盤托出,終於使中共代表團如夢猛醒,這次期望的解凍之旅,卻成了雪上加霜之行。

   但應該看到,馬林諾夫斯基說話的方式,決不是勃列日涅夫、柯西金這樣蘇共黨政最高層領導人的意思,蘇方對馬利諾夫斯基也是不滿的,曾有人建議給蘇共中央寫一份材料,題目是《試論混蛋的作用》。

   毛澤東對此事高度警惕,就此對蘇共徹底失望,對與蘇聯當局特別是與馬林諾夫斯基有“染”的中共高級領導人也狐疑頓生。彭德懷作為國防部長曾經與馬林諾夫斯基關係密切,為此他首先被懷疑上了。

   應該說,當時雙方都有願望改善關係,隻是沒有把握住機會。而馬林諾夫斯基事件的影響極為深刻,後來,“文革”爆發,對內揪走資派,對外反帝反蘇修,對內對外的內容和精神是一致的,毛澤東認為這兩股勢力擰在一起,都是要搞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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