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
(2004-06-17 21: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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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張楚走後,詩茗在床上就躺不住了。每次張楚離開後,詩茗有很長時間都不知道如何
落實自己,心裏空寂寂的。詩芸懷孕後,在臨近分娩的前兩個月裏,張楚往詩茗這裏跑的次
數多了起來。有時晚上來,有時白天來。張楚晚上來詩茗這裏,通常是由於朋友同學同事邀
請什麽事情後,他才有機會來。他出來事情辦完後,就立即趕著去詩茗那裏。他晚上在詩茗
那裏一般不會呆很長時間,他擔心自己在外麵時間呆長了,詩芸在家不放心,也擔心會引起
詩芸的懷疑。在白天,張楚都是直接從辦公室去詩茗那裏,等他到了詩茗宿舍裏,詩茗才從
廠部回去。他們在白天幽會時,在一起呆的時間較長。
張楚到詩茗這裏來,往往是還沒等詩茗把門關好,他就像急煞似的摟抱住詩茗,親嘴
兒,摸奶子,扒衣服。詩茗對張楚這種規律早已熟識了,有時她先主動些,讓張楚心裏多些
愉快。張楚隻有事後才有興致跟詩茗談點什麽,並且什麽都談,甚至談他心中最秘密的事
情。有一次,他跟詩茗談他十四歲時的事情。他告訴詩茗,他十四歲時從別人那裏借來一本
手抄本《少女的心》,晚上看完後,躺在被子裏就忍不住自慰,第二天還花了一整天時間抄
了一本,悄悄地塞進他喜歡的一個女生書包裏。他告訴詩茗,他跟她姐姐第一次偷情時,是
在大學二年級,是在一個山頂上完成了她姐姐的處女洗禮。他對詩茗說那次洗禮讓他刻骨銘
心。當時是五月份,天空一片湛藍。他們爬上山時,沒有看到一個人,後來,他們坐在一個
僻靜的地方休息,那地方小草長得很茂盛,嫩綠得發亮。他們坐了一會兒後,他就把她姐姐
的衣服全脫掉了,她姐姐沒有做任何反抗。他們赤裸著身體在那片草地上滾了很長時間,身
上染滿了綠色的草汁。他們叫著,喊著,狠命地咬對方。他原以為山上沒有人,但等他從她
姐姐身上下來後,他驚訝地發現側麵不遠處埋伏著許多雙眼睛。他一直不敢把這個告訴她姐
姐,擔心告訴了她姐姐後以後她不讓他碰她。
詩茗很喜歡聽張楚說這些,這些話把張楚內心的一個陌生世界向詩茗打開來了。張楚
走了以後,詩茗有時還要為它攪很長時間,甚至上班後,詩茗還在心裏為這些話糾纏著,在
心裏和張楚對話。張楚的這些話,對她還存在著一些危險,它常常誘發詩茗產生一些衝動,
想把她自己內心的一些秘密向張楚透露出來。但她不想讓張楚知道她的秘密,她甚至有點厭
惡自己的秘密。她認為男人的秘密是成長的軌跡,而女人的秘密有些則是墮落的跡象。
張楚到詩茗這裏來,有時臨走時,還要跟詩茗再親熱一番。他對詩茗的身體非常迷
戀,每次都要把詩茗壓在身下很長時間,把詩茗的高潮蹂躪出來,然後在詩茗強烈的痙攣
下,他像是得到了一種無比的巨大的難以言狀的快樂,那種快樂又像是巨大的痛苦的邊緣。
因為每當在那個時刻,張楚在詩茗的懷裏就像快要死去一般,張著嘴在“嗬嗬”地不知道叫
喚著什麽。在詩茗陰道強烈痙攣的時候,他感覺到就象是從裏麵伸出了無數隻快樂甜蜜的小
手,在撫摸著他,呼吸著他,一絲絲的把他的靈魂從他的身體裏抽了出去,他的靈魂到了一
個極樂無比的世界裏,他在那裏暢遊、顫栗著……每次,詩茗看到張楚那刻快樂得欲死欲仙
的神情時,心裏充滿了魂顫般的陶醉。
在詩芸懷孕七八個月後,張楚有次在詩茗那裏,告訴詩茗,他現在不跟詩芸做愛了。
詩芸怕把小孩壓傷,張楚也怕把小孩壓傷。詩茗當時就問他,是不是等姐姐可以跟你做愛
了,你就不來了?張楚立即回答說,怎麽會?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三天兩頭往這裏跑。詩
茗聽了這話,氣得用手在張楚腰上狠揪了一把,說,不行,你還要像現在這樣來,否則我現
在就不理你。張楚笑笑,把手伸在詩茗的大腿間揉了一下,說,我不來你就不能去找我啊。
詩茗聽了這話,心裏就更有些氣,說,我才不想看見你們兩人那樣親乎的樣子,盡惡心人。
張楚說,其實我最希望天天能擁抱你一下,你去我就有這個機會了。詩茗心底其實也想張楚
能天天擁抱她一下,那是一種無言的最透心靈的踏實。但她表麵上卻不願這麽順了張楚的心
意,說,你每次都讓我緊張,把人家撩起來又讓人難受,我不去。張楚說,我哪不難受,才
想聽你那些嗲叫,叫起來把人骨頭都酥軟了。詩茗一聽,心裏就有些禁不住的甜蜜,身子竄
上來,對著張楚的耳朵嗲叫了幾聲,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問張楚,你如果先認識我,跟我
結了婚,你會跟我姐姐偷情嗎?張楚聽詩茗問這話,心裏有些犯難,他愛著詩芸。他隻好
說,這我怎麽知道。詩茗一聽,氣得爬起來坐在張楚身上,用手捶張楚,說,你本來就不是
個好東西。張楚笑著說,咦,怪了,你知道我不是個好東西幹嘛還戀著我?詩茗聽了氣得沒
話回答張楚,隻好說,我賤!你滿意了?
慢慢地,詩茗跟張楚談她姐姐時,心裏平常了許多。早先張楚在她麵前談他與詩芸的
事情時,詩茗總是拒絕聽,不讓他談,但張楚卻不理會詩茗的這層心理,還是繼續談。他對
詩茗說詩芸的事時,像是在說旁人的故事,一點不介入自己的心情。後來,詩茗竟希望張楚
來了就談一點他與姐姐之間的故事,包括床笫之間的事。漸漸地,詩茗的那一層心理完全被
打開來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偷了姐姐的男人,不應該還這麽嫉妒姐姐。
但詩茗有時也猜想詩芸是否知道張楚來她這裏,她覺得詩芸應該從張楚的欲望上,知
道他不是一個能夠安分住自己的人。她心想,張楚在姐姐麵前一定很會表現,讓姐姐對他放
心。她有時去看詩芸,逢到有機會時,張楚也跟她做愛。那種緊張的偷情,似乎讓張楚非常
興奮。但詩茗卻在很長時間裏都不能釋放掉惶恐的心理。有時候,詩芸還在家裏,詩茗去洗
手間,張楚也偷偷地跟著進去擁抱一下詩茗,並且很快進入詩茗的身體,象是問候一下它,
然後迅速出來,不讓詩芸覺察到他們在一起呆了很長時間。詩茗有時覺得張楚是在跟她做性
遊戲,他在那種遊戲裏像是能夠獲得某種愉快。但每次被張楚這樣撩撥後,詩茗的心思就被
糾纏在一種渴望裏。她愛張楚,對張楚的身體和精力很迷戀。她每每撫摸張楚身體的時候,
她的身體裏就充滿了流星般的歡呼,身體象是被自己的血液蒸騰起來了,飄浮在空中等候在
某一個地方著落。
詩茗想到她姐姐詩芸時,就有些擔心有一天詩芸會發現她們的一切。她害怕詩芸知道
了讓詩芸痛苦,也害怕詩芸知道了她會失去張楚。她結婚時詩芸反對,離婚時詩芸又反對。
姐姐是理解她這個妹妹的,知道她這個妹妹在這個世界裏最想要什麽。在這一點上,詩茗心
裏很明白詩芸。她以前曾和詩芸私下裏談過張楚,那時詩茗還沒有和張楚發展到現在這樣的
程度。詩芸告訴詩茗,張楚不會有大出息,但和他在一起很愉快。她希望詩茗將來找個有大
出息的男人,在人麵前風光一下。詩茗當時聽了就問詩芸,什麽叫做有大出息的男人?詩芸
竟回答不上來。後來,詩茗竟有些擔心張楚在外麵跟別的女孩子曖昧上了路,就提醒詩芸,
看住一點張楚。詩芸說,他隻是喜歡在女孩子麵前出點風頭,表現一下自己而已。玩真的,
他不敢。詩茗當時聽了,不理解她姐姐怎麽這麽相信張楚,她想那是愛吧。當張楚真實地撞
進她的生活後,詩茗對她姐姐是又恨又愛。詩芸明明白白擁有了張楚而她卻不能。她有時真
想求她姐姐,讓她接納她,讓她們三人住在一起,把張楚分一點給她。有時候,她孤獨地躺
在床上想著張楚的時候,就想著張楚怎樣跟她姐姐調情,詩芸怎樣擁抱他,張楚又是怎樣進
入詩芸的身體。那些想象讓詩茗簡直要發瘋,神經痛得就象是要斷裂開來一般。
詩茗從床上起來後,想著應該早點去看詩芸,去為姐姐做點什麽。此外,她也不放心
張楚。她昨天上午得知詩芸去了醫院後,就趕緊打的過來,安排詩芸住院,並且還到詩芸的
單位裏拿來一張支票壓在醫院裏。婦產科裏每一位醫生每一位護士,她都給她們送了禮物,
拜托他們給詩芸多一點照顧,給詩芸求一個平安。但張楚除了陪詩芸,卻沒有一點主張和頭
緒。詩茗當時看到張楚陪詩芸那個小心關懷的樣子,真是又氣又恨,又愛又憐,卻拿他沒一
點辦法,就連一點醋意都犯不上來。男人的乖張有時也很能贏得女人的愛心。
詩茗趕到醫院時,張楚剛進急救室給詩芸輸血。當她聽說詩芸產後大出血並且張楚正
在給詩芸輸血時,詩茗一下子墮入了一片恐怖之中,同時,內心裏充滿了強烈的自責。她心
裏想,那一定是因為張楚昨晚還在作孽,才害了她姐姐。她走到急救室門口向裏看了一眼,
眼前卻模糊了什麽也看不見。她沒敢進去,轉過身去抹掉眼淚。她怕看到躺在病床上人事不
省的姐姐,也怕看見張楚。她在心裏默默地為詩芸祈禱,求上帝保佑她平安。過了一會兒,
她才想起詩芸的小孩,站起來向嬰兒室那邊走去。到了那裏,她向護士詢問她姐姐的小孩情
況,一個小護士把她帶進嬰兒室。當她看著那個睡在小搖床裏小男嬰時,另一份情感卻又湧
了上來。她伸出手,摸了摸那個小男嬰的手。幾乎同時,一串淚水從她的眼裏滾了下來。
她重新回到醫院走廊裏坐下來時,內心裏被一股巨大的恐懼感懾製住了。她想詩芸肯
定不會好了,她害了她姐姐。時間在這時顯得如此的漫長,每等待一分鍾,她心裏就像又加
重了一份痛苦的砝碼。她甚至開始恨起了張楚,她覺得張楚不應該丟下她姐姐去看她,他太
貪戀她的身體了,他隻知道發泄自己,滿足自己的欲望。她想,如果詩芸真有個什麽意外,
她不能放過張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