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了！校車來了！

開學了！校車來了！

丹 奇 （ 2008 年 8 月 25 日）

（ 1 ）漢娜“黃色的夢”

八月二十五日，終於開學了！漢娜盼了三年了，終於可以與鄰居的小姐姐 MIMI 和玩伴 Bridgette 一起坐上那黃色的校車了！ 這個“黃色”的夢，終於圓了。還在她三歲的時候，漢娜就對校車充滿了憧憬，她的心裏總惦記著，不停的問 “Mommy, mommy, when can I take the school bus? 媽媽，媽媽，我啥時可以坐校車啊 ”? 我說“等你滿四歲的時候”。於是，漢娜就開始數著指頭，天真地說，“真的嗎，那我就可以天天坐校車了？”

在孩子的心中，上學就是可以坐校車了。由於美國的學校規定，孩子必須在九月一日以前年滿四歲才能進學校的幼前班 （ Pre-Kingdergarden ），漢娜因為生日在十二月中旬，所以總是要錯過一個學期。等到第二年快五歲時，才被一所私立幼兒園招收進去上 PK 。 私立學校可沒有黃色的校車，所以，我隻能每天自己開車接送。漢娜和弟弟一起上學，一起回家，到也沒有多大的抱怨。隻是每當等紅燈時，他倆發現有黃色的校車經過，都會齊聲大喊“媽媽，校車！校車！”仍然興奮莫名。

(2) 羅素的 “校車夢”

兒子羅素 （英文名 Russell ）跟媽媽姓羅。我們家所有人的中文名字都隨我姓羅。以顯示我對老美的漢化能力。孩子爺爺姓斯奈德（ Snyder ） , 名 羅易 （ Roy ） , 爸爸 羅傑 （ Roger ） , 由於都是 R 起頭，無意中與我的羅 （ L ）發音相近，我就做主讓他們全都姓了羅，好在父子倆也聽不出差別。隻是方便了我中國的親人把他們輕易地區別開來了。到我們的兒子出生時，為了也取個好姓羅的名字，我們給孩子取了“角鬥士”羅素克洛德的名字 (Russell), 中文名就容易了，羅素，還跟西方哲學家羅素同名。扯遠了。

話說羅素，很會挑日子，趕在八月二十八日出生，比學校規定的日子早兩天。所以他就不用等一輪才能入學。羅素對校車的鍾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也是一學會說話，第一件要緊的事便是讓我帶他坐校車。可是校車又豈能隨便上的去的？ 無奈，每次在商店裏，隻要看到形狀像校車的玩具車，就“ GUBA,GUBA” （ School Bus ）。可憐羅素，話還沒說清楚，就惦記上了校車。我心疼他，總是有求必應。我小時沒擁有過玩具，所以不會讓我的孩子們留有任何遺憾。現在家裏的校車玩具已然堆積如山。

羅素還不過癮，於是，在去年和今年的兩次回國探望重病的外婆期間，把個祈福新村的村巴坐了個遍，還學會了用中文 “等一下，等一下”地大喊，讓司機等我們。上車後，全往最後一排衝，好領略村巴上坡和下坡時的興奮，也玩點 “心跳”的感覺。下車時，還會說 “謝謝，再見”。兩個洋娃娃說著不標準的中文，弄得滿車的乘客哄堂大笑。羅素對校車的癡愛讓他看見廣州街上形形色色的公共汽車都會發出“ WOW , GUBA ”的感歎 , 在他眼裏，所有的巴士都是校車。 ”。這就是一個三歲孩子的校車夢。

（ 3 ）總算開學了

女兒漢娜年底就要六歲了，她上的是幼兒園，還不能上小學一年級。羅素還有三天就四歲了，上幼前班（不知與中國的學前班是否相同）。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總算可以上公立學校，享受我們納稅的成果了。八月十二日，我帶著孩子們一大早就去學校報名。填寫了一摞表格後，羅素需要接受測試，他緊張得不配合老師，固執地保持沉默。無奈，老師隻好同意羅素進入“幼前班 (PK)” 。隻有那些雙語家庭的孩子才有資格進公立學校的 PK 班。理由是雙語家庭的孩子屬於弱勢群體，需要特別照顧。可笑我們家的孩子一句中文也不會，典型的英語家庭 ( 可憐我雖然改了他們的姓，卻改不了他們的音！ ) 卻也享受到了 美國的 “社會主義優越性”了。要不然，他們又要等到滿五歲才能上幼兒園（ Kindergarden ）。倆小鬼興奮地觀望四周，尋找校車，問我“現在可以坐校車了嗎？”我說，還不行，要等到正式開學後。但在報名填表時，我早已毫不猶豫地填上了孩子的交通方式 --- “校車”。雖然我們可以每天開車接送，但還是放棄如此做，讓孩子們實現他們夢寐以求的願望吧。

八月二十五日，漢娜早早的就起床了。 她衣服都沒穿全，就興衝衝地跑到我的家中辦公室把我搖醒（我經常用功到半夜就睡在辦公室的沙發床上）。漢娜一會搖搖我，一會又衝到窗戶邊，朝外張望，嚷嚷著“校車要來了，都快起來呀！”我一看表，剛過六點。本來睡得太晚，想再睡會，但被這個“早鳥”（ Early Bird ）給唧唧喳喳的鬧醒了。我一骨碌跳起來，拍著巴掌，吆喝道 “上學了，上學了 , 咱比賽，看誰動作快！” 於是，漢娜衝到房間，迅速的換好了漂亮的裙子；羅素也樂顛顛地從自己的房間裏翻出了自己的衣服，興奮異常地叫道 “媽咪，媽咪，快給我穿啊”。他怕輸給姐姐。當漢娜自豪地站在我們麵前時，羅素生氣地說，我贏了。漢娜爭說她贏了。我安慰他們，“你們都贏了”。倆人才高興起來。爸爸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大家三下五除二把牛奶和麥片消滅幹淨。估計今天誰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啥。腦子裏全是校車來著。再看牆上的鍾，還不到八點。時間過得真慢啊。 漢娜已是衝出門口多次，羅素也是如此，倆人一會進，一會出。我幹脆把昨天羅素弄壞的電腦搬到我的車裏，準備拿去維修。邊看著孩子們在前院呼朋喚友，“ Mimi ！”“ Bridgette”, “ 開學了，開學了，我媽媽要帶我們坐校車了。 ”

快八點了。我發動我的小車，把孩子送到等車點，其實隻是幾步路的距離。我想待會開車跟蹤校車，以防不測。（不放心啊！）。一到等車點，發現漢娜的好朋友 Bridgette 和她的媽媽 Rena ，早已等候在那。 Rena 是個專業攝影師，胸前掛著相機。這下提醒了我，趕緊到車裏的包裏把我的相機拿出來。抓緊給仨孩子來張合影，羅素平時從不配合我的攝影，今天卻一反常態，一本正經，與兩位小姐姐合影了。我然後又叫漢娜擺個 POSE ， 漢娜“忸怩”作態，給了我第二張照片。校車在我們為打發時間的拍照中珊珊來遲。八點四十分鍾，漢娜和 Bridgette 興衝衝地登上了他們夢寐以求三年多的校車！我也興奮地隨他們生平第一次登上了美國的黃色的校車，我撳動快門，拍下了漢娜和小姐妹在座位上的照片。給了漢娜一個擁抱，一個吻，祝福孩子此去邁開人生的第一步！

下得車來，羅素因為不能與姐姐同去極度不滿，他很震驚，為啥隨著姐姐等了半天的車竟然不讓他上去。我跟他解釋，因為他隻上半天的課，他的校車要等到中午十一點半才來接他。羅素不相信，雙手交叉在胸前，生氣地說，“媽媽壞，媽媽不讓我上車”。我無論如何解釋，他都聽不進去。那生氣的樣子實在逗人，我習慣性地把相機對準了他，拍下他賭氣的照片。然後勸他回家等。他仍不肯走，我隻有把他一把抱起，放在我的駕駛座上，靈機一動，“孩子，媽媽叫你開車玩，好嗎？”這一招還真靈，羅素立馬陰轉多雲。我把他放在我的腿上，把他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開車了！”。　我們合作著把車開回家來。

我不能等到羅素的校車來接他了，得去把電腦修好。於是，交代羅傑送羅素上校車並完成跟蹤的任務後，我便急衝衝地把電腦送去了華埠致諾電腦公司維修。經檢查，張博士對我的電腦硬盤宣判“死刑”。可惜啊，多年的數據消失殆盡。我抓緊見過數位客戶，把裝了新硬盤的電腦取回，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趕。中午沒法送羅素登上校車，心中很遺憾。待會孩子回家可不能錯過。回到家裏時間剛好。三點十五分。

三點半，我和羅傑出門來。我往等車點一望，已經有十幾個家長在那等著了。都是一條街上的街坊，大家邊等邊聊。今天的校車據說會遲回。學校剛開學，校車司機要花點時間認學生。家長們翹首以盼，辨認著不同號碼的校車。大家心中隻有一個號碼“８７７”。校車終於來了！我舉著相機跑在最前麵，在車門打開的瞬間，我看見了漢娜，她是第一個下車的，“卡嚓”一聲，我拍下了漢娜。接著就是羅素，他與姐姐不同去，但同回。又一聲＂卡嚓 ”, 拍下了兒子下車的鏡頭。這可是他們上學的第一天啊。孩子們看見媽媽，興奮地象小鳥一樣向我飛奔過來。我蹲下一把抱住撲進我懷裏的寶貝兒子羅素，一把摟住雙手環繞在我脖子上的寶貝女兒漢娜。給了他們一個緊緊的擁抱，一人一個深深的吻。然後，倆人不好意思地掙脫開來。我問漢娜 “喜歡上學嗎” 她文靜的回答“喜歡！” , 我問羅素 “ 喜歡坐校車嗎？ ” 他大聲地肯定 “ 當然喜歡！”

望著一雙兒女，我的心裏湧起一陣感動，“孩子，你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