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一葉

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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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訪(原創短篇小說)

(2011-12-04 08:03:19) 下一個
   若將來回憶起2011年的夏天,路易莎(Luisa)的影子一定會展現在輕舟的眼簾。

   春末,在美國女友簡妮的聚會上,一位有著深褐色長卷發的年輕少婦走到輕舟麵前,用有口音的英文對輕舟朗朗道:“我不喜歡花生醬,家裏從不買,”路易莎手裏抓著一枚咬了幾口的花生醬小甜餅,深褐色的眼珠像杏仁一般調皮地靈動著,“可是你做的花生醬甜餅我喜歡,我要你的食譜。”輕舟開心道:“不難的,我可以給你食譜。”於是彼此交換了電話。

  想不到,兩天後到跆拳道訓練館接兒子時,路易莎也坐在那兒,原來她的兒子盧克斯(Lucas)在同一家館裏學武功,路易莎驚訝地擁抱輕舟道:“我們又見麵了,你兒子和我兒子常常在一組訓練,我卻很少見到你,哦,平時是你先生來吧。”輕舟回道:“暑假歡迎你兒子來我家玩,我們也可以一起做花生醬小甜餅。”

  很快約了日子,路易莎來輕舟家學做小甜餅,兩家孩子在一起玩樂高。夏天的路易莎穿的很健美,無袖低領黑色緊身運動衫配緊身黑色馬褲,身材凹凸有致,膚色是夏日流行的古銅色,說話聲量大,常常邊說話邊大笑。路易莎幾年前來自南美洲國家巴西。“那麽你的母語是西班牙語?”輕舟好奇地問。“不是,巴西是南美唯一說葡萄牙語的國家。我在家說葡萄牙語。”路易莎有一張很大很“性感”的嘴,英文中大嘴(big mouth)的意思正好是喜歡說話的,路易莎相當健談。與她在一起,用談笑風生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沒交往多久,路易莎告訴輕舟,“先生工作調動,我們全家兩周後要搬到芝加哥。”輕舟問:“這麽匆忙,我們才剛認識不久呢。我還想跟你學做巴西菜,看來沒有機會了。”“我家大件東西都打包了,先生正在芝加哥找公寓。”

  夏天輕舟的教會有假期聖經夏令營周,輕舟是夏令營的義工,那一周,路易莎每天將兒子送到輕舟家,讓輕舟一起帶去夏令營,這樣她有時間專心打包。夏令營活動很豐富,路易莎告訴輕舟:“每天晚上回來盧克斯都很開心,並巴望著第二天的活動。我們是天主教徒,但從沒有到心裏,從未去過教會,若芝加哥有類似教會,一定要帶兒子去。”

  說是兩周,搬家事宜繁瑣,他們的搬遷日期推遲了一兩個月。一天孩子們在戶外玩,路易莎指著咖啡台上的各種藝術品告訴輕舟,“我先生從世界各國帶來的。”路易莎的先生菲利普也是巴西人,他受雇於美國大公司,是國際貿易部經理。“他做貿易已經二十多年了,很有經驗,他喜歡旅行,也願意做有挑戰的工作。但他的工作旅行太頻繁,一年裏三分之二的日子都在外國。我是全職主婦,帶著盧克斯。”

  談笑風生的路易莎也有煩惱的時候。路易莎的先生雖然工作好,但很辛苦,因為他要養兩個家。“我愛他,但若生活可以重來,我不會嫁給已經有兩個孩子的他。”

  菲利普的前妻瑪格麗特也是巴西人,她是南部小鎮有名的美女,菲利普“很幸運地”娶到她,並有了兩個女兒。菲利普的工作讓他很少與妻女團圓,有次菲利普的差事改了,提前回到家,發現太太出軌,兩人離婚了。瑪格麗特沒有再婚,帶著兩個孩子,靠菲利普的撫養費生活。菲利普忙碌,每次回國到固定的餐館用餐,路易莎是那兒的女招待,很快就注意到這位英俊憂鬱的男士,而菲利普也對路易莎中意,小鎮不大,有心人為他們介紹,幾年前結婚,有了兒子盧克斯後移民到美國居住。

  本以為來到美國,他們可以過自己的日子,可是沒多久,菲利普的兩個念高中的女兒居然來美國非法打工,她們在墨西哥餐館做女招待,送外賣。菲利普知道後很氣憤,質問瑪格麗特,瑪格麗特嫌菲利普給的撫養費太少,其實,瑪格麗特衣著華麗,花錢闊綽,她要求菲利普為她們母女三買房置產,並加倍付撫養費,這樣才不把女兒送到美國非法打工。為了女兒的前途,菲利普加倍地工作,為瑪格麗特和女兒在巴西買了房,又多付撫養費,但條件是孩子要接受教育,不可非法出國打工;還有,房子隻給她們母女三居住,換句話說,若瑪格麗特結交男朋友,他可以收回房產,也不再多給撫養費。

  美國生活不是天堂,為了支付昂貴的撫養費,菲利普、路易莎和盧克斯一直住在公寓裏,路易莎不滿菲利普的做法,可是菲利普忙於工作,世界飛人一般,難得回家,她又不忍心埋怨。兩年前路易莎帶盧克斯到巴西度假,也到了瑪格麗特的家,盧克斯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很親切,但瑪格麗特讓路易莎很不舒服,她不停地打量路易莎,旁敲側擊地詢問很私人的問題;更有,憑著女人的直覺,路易莎知道,瑪格麗特一直有男朋友,可能在兩個女孩上學時幽會。按理說,離婚的瑪格麗特可以交男朋友再婚,但她的男友大約是不富有的巴西當地人,瑪格麗特一邊要菲利普負擔生活費,一邊又隱瞞地繼續“養”著男友。

  路易莎將疑問告訴菲利普,他不置可否,忙於養家的他,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太多了。“可是今年搬了家,安頓以後,年底我帶盧克斯回巴西娘家,然後我要不動聲色,喬裝打扮,一個人坐火車到瑪格麗特的住處,暗訪她,揭開她的麵紗,”路易莎褐色眼睛泛著幽幽的光,語氣堅定地在輕舟耳邊輕聲道,“我要拍下她和男友的相片,那樣菲利普有了證據,就可以不用再擔負昂貴的生活費。”
 
    八月初路易莎一家搬走了,大約忙於安頓,我們再沒有聽到他們的音訊。一晃到了年末,昨夜突然想起了路易莎,不知她的巴西之行何時啟程,不知他們有沒有找到心儀的教會?隻有在心裏為他們送上祝福!


(虛構小說,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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