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a
寧靜淡泊，人生如茶
看到我拿著手機發呆，我媽湊過來看屏幕，嚇了我一大跳。
“這是誰啊？”我媽笑眯眯地問我：“就在隔壁？”
“就是送我高跟鞋的那個，”我收起手機，看著我媽問：“他是何伯伯的兒子何昶，今天在這裏參加一個攝影展，請我去幫忙的。你這麽感興趣，我叫他過來給你見見？”
“不見，哪兒有這個心情。”我媽捏我的鼻子，說：“何況，明天要走，我手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
“你忙吧，”我一骨碌爬起來，說：“我去隔壁找他出去吃宵夜。”
沿海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海鮮。
何昶聽說我想吃海螺，不嫌麻煩開車帶我去稍稍偏一些的一個海灘。那裏停著一條早已經破爛的大船，被近海捕撈海鮮的小生意人們打造成一個大排檔，夏季的時候24小時都有人在營業。都是新鮮打撈上來的食材，現做現吃。可惜，我想吃的海螺已經賣完了，於是我們就要了一大盤海瓜子，蛤蜊，炒素，外加兩瓶啤酒。
看我吃得津津有味，何昶抿了一口啤酒，問我：“晚飯吃什麽了？”
“沙拉，蕎麥麵條，一小片鰻魚。”我回想了一下那份套餐，又說：“還有水果。”
何昶輕飄飄地問：“吃這麽健康，準備懷孕啊？”
“嗯，”我淡淡地看他一眼，說：“這事說不準的，對吧？”
何昶抿嘴笑，伸著筷子漫不經心地夾了兩筷子蔬菜。
這時候，走來兩個年輕的姑娘，穿著無袖荷葉邊的上裝，清涼的短褲，梳著高高的馬尾，問我們：“這兩把椅子沒有人坐吧？”
何昶搖頭，說：“你們拿去吧。”
“何、何總？這麽巧？”其中一位姑娘盯著何昶看，看他沒有認出自己的意思，便說：“我姓孟，給你們公司拍過一套片子的。”
何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是你啊！”，其實我覺得他壓根沒有想起來。他們寒暄了幾句，何昶伸手叫來服務員，說：“這兩位美女的單我買了。”
孟美女從小包裏抽了一張小卡片出來，跟服務員要筆寫了幾個號碼放在何昶麵前，禮貌地說：“太謝謝了！以後有什麽機會，還請你再聯係我。”說完，姿勢優美地轉身離開。
我好奇地搶先拿起小卡片瞄了一眼，說：“有電話，還有MSN哦！你趕緊收好。”
“得了吧，”何昶撇嘴，低聲道：“胸是墊的，走路都不帶晃的。”
“這都能看出來？”我很驚訝，再想想畢竟他是吃這碗飯的，肯定比我有經驗。
我饒有興味地張望一下她們兩個，轉頭問他：“你們泡妞就是這麽泡的，請吃飯，買衣服買鞋？”
“一頓大排檔能值幾個錢？”何昶好笑地看著我說：“隻是假裝客套一下而已。”頓了一頓，又說：“不過，她那個朋友還是挺漂亮的，有機會可以考慮泡她。”
那個姑娘眼影畫的很深，給我的感覺不如過來說話的這個好。我丟開蛤蜊殼，說：“原來你喜歡那一款，我還以為範遙是你的類型。”
“誰說的？這跟喜歡不喜歡有什麽關係？”何昶給我再夾了幾個蛤蜊過來，說：“你別想這麽複雜，看漂亮姑娘其實和旅遊差不多。九寨溝是景點，莫高窟也是景點；八達嶺爬八個嶺很有成就感，登上珠峰大本營更有成就感。哪裏好玩，哪裏看著順眼順心，就在哪裏多待一會兒。走過地方多了，適應性就會強。好像哪裏都可以找到玩的地方，可是哪裏都不會感覺太特別。”
我點點頭，說：“你過得很瀟灑。”
“有什麽瀟灑的？”何昶故意跟我過不去似的，再次反駁我道：“你這是從根本上就不理解我這顆居無定所的心。。。”
“那你就漂吧，漂吧，”我頂他，說：“漂到死的時候想想好把自己埋哪兒！”
何昶瞪我，我看他光喝酒也不怎麽吃菜，有點不放心他一會兒要開車，凶巴巴地問他：“你還吃不吃了？”
“幹嘛呀，這麽辣你還能都吃了？”
“不吃別喝酒，”我把他的瓶子拿過來，用手抹一下瓶口，然後倒進我的杯子裏，對服務員說：“麻煩給他一罐果粒橙！”
何昶阻止服務員，斜眼看我，問：“你這是謝我的態度？”
我說：“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啤酒，怕什麽！”何昶直接拿了我的杯子一口灌下去，不屑地說：“跟水一樣。”
就是這個跟水一樣的啤酒，幾杯下去沒多久他的臉就紅了，到我們結賬離開的時候都沒褪幹淨。他拉著我起來往外走，人家姑娘留在桌上的卡片他沒拿，我也沒有提醒他。
從沙灘走去停車場有一小段距離，何昶攬著我的肩頭慢慢地走。海風吹著我的頭發和長裙，我伸手捏緊了邊按住不讓裙子飛起來。
“江藍晨，”何昶突然開口道：“我想跟你說句話。”
“終於想好將來把自己埋哪兒了？”我逗他。
“其實我也挺煩沒完沒了地認識新人，感覺跟走過場一樣。好多次，我真想過要安定下來，”何昶不理睬我的調侃，說：“但是總對著一個人，我很快就會覺得很煩，過一陣就沒勁了。”
“你這就是沒玩夠呢，”我順著他，說：“正常的。”
何昶歎口氣，問我：“可是，什麽時候才是個夠呢？”
這個問題誰都回答不了，他也沒有指望我能回答。
何昶開車一如既往地慢，依舊是搖下車窗把胳膊晾在外麵抽煙。我從包裏拿出我的煙來，也點了一根。他扭頭看看我，並沒有開口詢問或者說話，表情很淡然。
他沒有回去酒店，而是把車子開到另一個海灘，熄了火停在一片黑暗之中。在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我隻能聽到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響，層層疊疊地起來又退去。
我突然感覺座椅底下仿佛有股電流，讓我莫名緊張，同時又挺激動。眼睛適應了黑暗後，夜色變得淺淡，能看到何昶和我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淡淡的發亮。
何昶鬆開我們倆個的安全帶，徹底按倒我的座椅，然後整個人挪過來俯身到我身上，滾燙的嘴唇貼著我的耳朵磨蹭了兩下，用溫和又命令的語氣說：“藍晨，幫我把衣服脫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