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瘋狂

不願做流氓,但仍要瘋狂。
個人資料
犯錯的貓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北京情事》十二——杯中主編

(2016-03-13 19:30:02) 下一個

這是第一次和主編周海城在工作之外的領域近距離接觸。
說是主編,他身上其實看不到多少文人氣息,大鼻子大嘴大嗓門大塊頭,一付舍我其誰欲要稱霸“武林”的大掌門派頭,做事也是風風火火,一付大大咧咧的樣子,但其實,他並不是個粗心馬虎的人,你隻從他細眯著的小眼睛縫裏透出的賊亮亮的光芒中就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很精於算計智商不低的男人。
所要去的飯店門麵豪華,看樣子檔次不低,宴請在一個比較寬敞的包間裏進行。對方夫婦二人帶一年青男孩和司機,這邊除主編和吳夢因外,另還有兩位來自地方的投資人老板。
領導夫婦身份比較神秘,也許在當地地方是獨擋一麵的高官,代表著地方某一領域的最高話語權,說話很有領導派頭,但在京城這樣一個權力中心,也許有些汗顏了,於是舉手投足間盡力的表示謙和,隻自稱姓劉,為表示親切,大家呼為劉哥劉嫂。
開始都很安靜委婉,除了項海城和那個劉哥,其他人估計都不清楚這場酒席的真正意圖,於是對著一桌子山珍海味,個個都是小心的夾菜,安靜的傾聽,附和著碰杯。
還好周海城非常活躍,葷的素的、俗的雅的各種話題和調侃,不一會,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主要人物一個個挨著碰杯和喝酒,沒多長時間,在酒精的作用下,酒桌氣氛很快就熱鬧起來。
“小吳,該你了,你也端酒過一圈。”周海城示意吳夢因。
“這?我就免了吧?你看我也不會喝酒。”吳夢因知道走一圈下來,每人碰一次酒少喝不了,於是極力推辭。
“不行,今天誰都不能找借口,文人騷客嘛,哪有不能喝酒的?你看李清照‘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驚起一灘歐鷺’多美,不喝酒哪來好文采?是不是?喝,一定要喝,起來,敬酒!”周海城不由分說。
在大家一致的附和聲中,吳夢因不好再推辭,隻好挨個敬酒走了一圈,每個人跟前敬多少自己也喝多少,她一下子又多喝了幾倍的量。
“果然是“文人騷客”啊,厲害!”有人不懷好意地盯著周海城故意調侃著,周海城也不避諱,哈哈大笑,色迷迷的小眼睛縫裏笑出了花。
接著,葷段子登場,又是一陣陣邪惡會心的開懷笑聲。
吳夢因直接無視,當自己是個聾子一樣,專心地喝著茶水。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答中,吳夢因聽出了個大概:此次酒宴表麵上似乎是為了讓周海城托人幫劉官員的兒子解決在北京工作關係的問題,而進一步證明周海城有這能力後,似乎劉官員以後的職位升遷也需要周海城在中組部的關係遞個話。周海城有意無意中透露出他能量很大,關係很廣,還曾在國家重要機關借調工作過,而他憑什麽進去的,又為什麽出來了,似乎背後還有著更深更大的關係網,他諱莫如深的樣子讓人不知水深水淺,又不能深問,大家隻有樂嗬嗬的附和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試探著,用酒精、黃段子、女人、黑白道等等話語暖著場,希望能淘到點什麽真金白銀的東西。
開場時劉官員說這頓算他安排的,周海城堅決不允,說到北京了到他的地界了,怎樣都得自己來安排,否則就是看不起他。但在酒宴快終場時,吳夢因看到被周海城請來的那兩個投資人老板悄沒聲息地偷偷結了帳,而且似乎能為搶到結帳權而深感榮耀。
吳夢因看明白了:請這倆小老板來的目的除了陪酒炫耀之外主要的任務應該就是買單了,而且周海城不用授意,卻能讓人做的心甘情願。這就是他的高明和狡詐之處了。
席散,送劉官員等人回附近訂好的酒店,一場飯局圓滿落幕。
有了這一次的開頭,周海城似乎又發現了吳夢因的另一項潛質似的,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飯局和應酬需要吳夢因一起出席,而且都是不容推辭的,好像她不去就會有很大損失似的。吳夢因被動地一次次應酬著這些無聊的應酬。
時間久了,吳夢因發現,周海城是在找各種借口拉近與她的距離,他的笑容中時不時的就泛出色迷迷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又一次,是見一個過氣的名人,三教九流混雜的酒局,喝的一個烏煙瘴氣!
吃完喝完侃完,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吳夢因卻發現她的包不見了! 
身份證、銀行卡、鑰匙等都在包裏,這可怎麽辦呀,明明就和大衣一起掛在包間的衣架上的,怎麽就不見了呢?
她急的把房間角角落落都翻了個遍,連桌子底下都看了還是沒有,問服務員也都說沒見,她想問問是不是一起吃飯的人誰拿錯了,可遠遠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手裏似乎都沒有她那樣的一個包包。
還好,手機是放在隨身衣袋內的,她給周海城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其他一起吃飯的人她都沒聯係方式,隻有求助他了。
“我知道……情況了,你……別著急,我幫你問……問其他人,你去隔壁茶座先……坐會兒等我,我送完他們馬……上就過去找你,就……十多分鍾,等……我!一定……要等……我!”項海城明顯是喝多了,說話都連不上篇了,但思維似乎還清晰。
沒辦法,她隻能在門外晃悠,等他帶回消息。
北方冬天的夜已經很冷了,她一個人拿著手機不時地看著時間等著電話的消息,不遠處大路上車流如水,霓虹閃爍,都市的夜都十點多了也平靜不下來,她不知道等會兒能不能趕上末班地鐵,否則,怎麽回家呢?她的頭也有些暈了,她想起了沙漫,很想給他打一個電話,可是,他現在哪呢,離這裏遠嗎?能趕過來嗎?她不想他太辛苦,想想,真不行就打車吧,盡管路遠可能會很貴,就浪費點吧,北京不是一個能省錢的地方。
可是,現在她身上連二塊錢坐車的錢都沒有啊,錢包都沒了!如果一會兒周海城不過來,如果包包還找不到,那她是不是得向路人乞討車費了?!不知不覺中,她拿著電話的手居然摁下了撥給沙漫的電話。
“小乖乖喲,你也不……怕凍著!”周海城忽然就從身後冒出來,張開臂膀就把她半攬在了懷裏,酒氣撲麵而來。
“你!別這樣!放開!”她用力掙脫。
“哈-哈-哈-夠勁!”他借著酒意更狂放了。
她急等著包包的消息,他不說找到了,也不說沒找到,但似乎胸有成竹,可是無論怎麽問,他就是不說包包在哪,她氣壞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藏起來的?!”
“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就是想和你……多坐會兒,怎……怎麽了?!”
“這太卑鄙了吧?包在哪,趕緊還給我,再晚我就趕不上車了。”
“我沒見你的包,我真……不知道。”他借著酒勁又開始耍賴了。
就這樣一直在大街上拉拉扯扯、鬥智鬥勇,他一會兒說要找個茶座坐下說話,一會兒又讓她別回了,說他開有現成房間,讓給她住,她明白那些都是拖延時間的借口,也隱藏著他的某些小陰謀,但她又不好去翻臉和他鬧,畢竟是上司同事,以後還要一起工作相處,她不想把關係弄的太僵,所以隻有耐著性子和他迂回周旋著,盡力保持自己頭腦的清醒,時刻警惕著被他繞進去。
最後,看看都快一個小時了,她實在是無法忍受了,他酒意也下去了一些,不再借酒發瘋了,她假裝不再找包包了,要借他幾塊錢坐公交回去。他於是告訴她:包就在酒店前台寄存著。
她惡心他這手段實在太低劣了!他辯解說真不是他幹的,是那個名流帶的小女人拿錯了發現後存在那裏的,這解釋很牽強,但她不想去弄清原委了,匆匆去酒店前台取回了包包,急怒之下卻不小心踩空了台階,一下子撲倒在地,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地崴了一下,劇烈的刺痛瞬間襲來。
眼淚刹那溢滿了眼眶,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心裏難過,吳夢因捂著傷腳坐在酒店門外的台階下,渾身縮作一團,許多傷心的往事這時湧上心頭,從離開家鄉一路尋夫的辛苦心酸,到夜半難眠時想起那對狗男女不顧一切恩愛情深的心痛,以及在北京安頓下來這些日子所遭遇的種種奔波和勞碌。如今,剛剛與沙漫有了點讓人安心的甜蜜,誰知卻又冒出這個無賴似的色狼上司,她真想把手邊的高跟皮鞋舉起來狠狠地砸向他的頭,讓他徹底死了這份心,可是,她不能丟了這份工作,剛剛安頓下來的疲憊身心急需要休整,如果現在丟了工作,在這樣一個燈紅酒綠的繁華京城,她將無片瓦立足之地,更別說心靈的安寧了。
此時,闖了禍的周海城也收起了嘻皮笑臉的模樣,正正經經地俯下身來關心安慰她,問有沒有事,要不要看醫生。她站起來試著走了一下,估計隻是扭傷,骨頭應無大礙,就說不必了。
“那就開個房間就近住下吧,真的別回了,你這一瘸一拐的回去走路也不方便。”周海城再一次真誠邀請。
“不,我打車回去吧!”吳夢因不想和他再多生事端,掙紮著到路邊揮手攔車。
望著她就這樣走了,周海城在路邊歎息一聲,有些惆悵。
他自言自語著自己時常在某些場合掛在嘴邊的自創名言:“要徹底征服一個女人,必需要通過她的陰道!必需要通過她的陰道,必需的!哈哈哈……”
他有些癲狂地大笑著,一下下揮動著手臂,一路跌跌撞撞手舞足蹈,旁若無人。
車和行人都遠遠地避讓著他。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