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

真實的記載如夢的一生---
正文

紅旗下的小鬼兒(下十七)

(2018-09-04 04:05:21) 下一個

(十七)

黃瑞雲很久沒好好做過飯了,平時做飯都是為琪琪。琪琪一到她奶奶那兒去她自己就湊合,常常是一袋方便麵就解決了,有時甚至不吃。

今兒沈猛一走她就跑到西單菜場去買了一條活魚,二斤大蝦。聽說甲魚最補男人,她又買了一隻甲魚,請人家幫她殺好,回來後就用砂鍋清燉上了。她見鍋開了便將火調小,她要用文火一直燉到沈猛回來。她把魚炸好,蝦洗淨,空幹淨水,想他到了再做個紅燒魚,烹大蝦。一切都準備好後,便坐那兒看電視。

沈猛……他人看著挺文的,像個有教養的人。這猛字從何而來?可不,一上床就顯出來了,簡直猛死了。這個人還挺有愛心,有責任感,從一隻小狗就看出來了,急得往家跑。哎,怎沒問問他是做什麽的呀,喲,這一夜我除了知道他叫沈猛,別的一點都不知道,怎麽也不問問,有個電話也行啊。還看見他有個BP機都沒顧得問一下號,這一晚上都幹嘛來著?唉,不問也好,知道多了心裏有負擔。要是知道他有老婆多別扭,我不是會硌蠅(醋心)、內疚嘛。還是什麽都不問的好,我喜歡的是這個人,更留戀那醉人的一刻。怎麽結婚這麽多年卻從沒有過這種感覺?連魂都沒了。那一刻我是什麽樣子?什麽都不知道,上天了。是不是和他才能這樣?我喜歡他看我時的那種眼神,像要把我吞了。還有他那嘴,這是不是就是人說的什麽性感?不知道,反正我愛,笑時有一種挑戰的神氣,似乎他什麽都不在乎。

五點半了,她走向廚房,細心地做好了飯菜端上桌,又拿出一瓶五糧液,把杯子洗得透亮,擺好,就等著這偷情還連帶著把心也拿走了的鬼了。

十一點了,黃瑞雲失望地將桌子上的菜收到了冰箱裏。她罵著這讓他苦苦等待的無情人,又想著為他開脫的理由。可能有什麽事,明天會來的。此時她最後悔的是沒問他的電話。

 

阿琴在床上就像她在歌廳招呼客人一樣,什麽樣的她都能對付,這使我非常掃興。聽著她那千篇一律的哼哼,我味同嚼蠟。她對這事像例行公事,那激情是一成不變、公式的。她可以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和你做,有時正哼哼著突然變成了電視劇中的插曲。最可氣的是有一次我好容易找到點感覺就快射精時,她突然哈哈大笑,使我那兒像被煙頭燙了一樣,立馬就縮了回去,不肯張狂了。我開始有意識地避免與她接近,晚上睡覺時我說不舒服,想自己單睡一屋。

不知道別人在做愛時怕不怕女方哈哈大笑,我可是最怕了。試想這麽嚴肅緊張專注時突然來一陣瘋狂的笑聲,哪一位的小弟還能堅守要塞?我覺得,女人在遇到強暴時哈哈大笑一定會比任何抵抗或乞求有效。那無畏瘋狂的一笑會使強暴者疑惑不舉、慌恐而逃的,甚者會從此陽痿,再也不能橫行霸道了。

謝天謝地,十天後她自己不知從哪兒找來了六個歌廳小姐,第二天就帶著她們回廣州了。今兒晚上我家可要熱鬧了,成了小姐宿舍。她為了明天走時方便,讓這六個人今兒晚上都到我家來住,明兒上午十點一同從這裏出發走人。

不敢和她上床並不是這人很壞,禮節還是要有的。下午我說:“你和那些小姐約的是晚上八點在小西天路口見麵,我們晚上在外麵吃飯吧,我為你送行,回來時正好接那些小姐。”

“好啊,去哪裏?”她抽著煙說。她抽煙很特別,拿在手上的時間很短,隻有在嘴累了時才用手拿一下,直到那根煙燃到該扔掉之前始終叼在嘴上。尤其在想事時兩手支著兩腮,兩道細眉一吊,眯起兩眼,猛吸幾口叼著的煙,使我想起了卡普蘭,《列寧在十月》裏那個刺殺列寧的女特務。

“嗯,‘馬凱’吧,就在鼓樓,離家近。”

五點我們從家裏出來,車經過金蛇歌廳時,阿琴驚訝道:“哇,小西天到金蛇這麽近哇!”

看她那大驚小怪的樣兒,我笑道:“在小西天兒住這麽多天了,還不知道大非的歌廳就在眼前。要不要今兒晚上去玩玩?”

“大非的歌廳?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想起——”她若有所思地想說什麽,車子停住了。下了車一看才五點二十,覺得吃飯太早,在路邊站了一下我說:“要不去地安門商場看看。”

溜達過去,剛要進商場,麵前站住了一個人:“喲,怎麽碰上你了?”

我看到黃瑞雲站在我麵前。今天她好像化了點淡妝,穿一件花襯衣,一條短黑皮裙,很葛雅漂亮,顯得更年輕了。

“我從我媽那兒回家,到商場看看。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她看了看阿琴說。我對阿琴說:“你先進去,我馬上來。”

“你,你那天怎麽沒來啊?”看阿琴走了,她問我。我回頭看阿琴站在大門內沒往裏走,向她揮揮手說:“你先逛逛去。”

看著她走了,我說:“我一哥們住院了,我去看他,回來時他托我照顧一下這女的。她不是北京人,對哪兒都不熟,這些天我陪她呢。”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今天陪陪我行嗎。就今天,現在就和我走,啊?”她輕聲求著我,看到我襯衣上有根狗毛,伸手拂去。

“我不是把你忘了,我挺喜歡你的。隻是她明天就要回廣州了,說好了我請她吃飯,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我不想去,要真是這樣,那……那你就和她去吃飯吧。再見。”她流露出失望無奈的眼神,一低頭走了。我轉身向商場走去,臨進門時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我看到她正駐足回眸,那目光是那麽留戀茫然。

六點來鍾我和阿琴坐在了馬凱,點了菜後,阿琴說:“我有些話不知講了好不好?”

“沒關係,你說吧。”我有點奇怪,什麽事兒使她如此鄭重。

“我是通過一個朋友介紹認識的鄭勇,見麵後他帶我在歌廳裏轉了轉,說這是他和哥們合開的歌廳,但過不了多久就可能屬於他一個人了。他色迷迷的眼總是向我的波波看,還裝作不在意地摸我大腿。我是做什麽的,用過的雞雞可以裝幾籮。不是為了辦事我會罵他的,這種男人我是很小看他的。後來他講大非能幫我找小姐,他問我來北京住哪裏,我告訴他阜成門‘金都’飯店。他說打電話叫大非與我麵談。我問大非在哪裏,他說前兩天就在朝陽區,這幾天不知在哪兒,但肯定在北京。然後就Call大非,大非回電話時我聽他說在小西天,可鄭勇沒說讓我們當時見麵,第二天早上他給我房間打電話說讓大非到‘金都’去找我,並叮囑我和大非談過事情後,一定要立刻給他電話。大非走後我要方便一下,從衛生間出來想起要給鄭勇電話。他聽到大非走了十分鍾了,喊道‘為什麽不早打我電話,他說去哪裏了嗎’?我講他走時說回家看一看,他‘砰’地掛掉了。剛才我們經過那裏時我才知道小西天就在金蛇旁邊,我突然想那天他為什麽不讓我們當時在金蛇見麵,偏偏讓大非第二天去找我,還要我談完後馬上給他電話。聽到我電話是十分鍾以後打給他的他就那樣生氣?大非的仇人怎麽會知道他回家呢?也許我不該這樣講,可通過這些天我們相處,我看到你和大非是很好的人,也很講義氣。今天又看到金蛇就在小西天麵前,覺得應該提醒你們才好,還是講了出來。我想起鄭勇的那隻眼時,老感到他人心不正,今天一曉得金蛇歌廳就在小西天附近就更覺到他有問題了。”

聽了她的話,我思索著,這不是小事,不能隨便肯定。不過阿琴的話不是沒道理。看到菜飯都上齊了,我說:“吃,嚐嚐這老字號的菜怎麽樣。”

“你是不是對我很不滿意啊?”她吃著,又問我。我怕她誤會,忙說:“沒有。不過我對鄭勇不了解,這事我得和大非商量商量再說。”

“我不是講這個事情,我講的是床上。”她眼中帶出歉意。我覺得這個問題太掃興,比起梁麗更讓我倒胃口,讓菜都沒味了。梁麗雖然過激得近乎變態,但起碼說明她對性的渴望和需要。可她那種表現讓人質疑自己的彪悍,冷凍了男人的自信。我岔開話題說:“你覺得這菜味道好嗎?”

“我知道你不願回答,但是我要說。你使我更加堅定了等待我男友出獄的決心。一個女人一生中能碰到一個真正的男人是很難的,我是個幸運的女人。七九年我十八歲時,走上了工作崗位,我和我的男友阿強是同一個廠的青工。他高大威猛的身軀、不苟言笑的冷酷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發現他的內心,是一團火,溫暖著善良,燃燒著摯愛,對邪惡卻是毫不留情。

那時我家很窮,爺爺、奶奶、老父、老母、我,還有四個妹妹。一家九個人隻靠老父、老母的工資。我從小拾垃圾,把拾來的廢紙、廢銅、鐵賣錢,幫助家裏維持生計。可貧窮的生活、悲苦的命運,老天卻用相貌給我們補償,姐妹中我是最醜的,妹妹們一個比一個靚,尤其是我的三妹,靚得女孩子都羨慕讚賞。

我自認長得最醜,從沒修飾打扮過自己,在我的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多掙點錢,幫助可憐的老父、老母。拾垃圾的習慣我帶到了廠裏,看到那麽多的銅鐵扔在垃圾中我真不舍得它們從眼前跑掉。雖然同廠的女孩子們用那樣的眼光看我,我依然每天下班後走向廠裏的垃圾堆中仔細地拾揀,所以每天我都是最後一個走出車間。

一天下班後,我拿起背包覺得很沉,一看裏麵有滿滿的一塑膠袋廢銅鐵。我奇怪地環視四周,沒有人。我背起背包向外走去,看到阿強若無其事地坐在車間外麵的廢機器上吹著口哨,好像在等什麽人。我從沒和廠裏的男仔講過話,便低下頭向垃圾堆走去,可那裏一點點廢料也沒有了。從那以後,我的背包裏天天如此,阿強也天天在下班後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裏吹口哨。這奇怪的現象令我中午吃飯時假裝離開背包躲在一旁觀望,去衛生間回來後去摸摸背包,幹活時還不斷地向背包處偷望,可始終抓不到他。我明白了,他是車工,每天廢料一下來他就裝在準備好的塑膠袋中,在我臨下班前去登記各組產量報表送到車間主任那裏時,放到我的背包裏。我不再低頭從他麵前走過,看見他目光從我臉前劃過時報以感激的一笑,然後臉紅紅地加快腳步向廠外走去。

他真好,從沒見他像別的男仔那樣與女孩子說笑,甚至沒見他笑過。我開始偷偷地觀察他了,他強健的體魄,魁偉的身軀,冷峻的麵容深深地紮進我心中。就像那平靜的湖水投進一塊巨石,浪花四濺,波紋漣漣。

我看到他和我一樣也是每天帶飯,從不到食堂去買。他飯盒中的飯菜雖比我的好一些,可燒得很粗糙。偶爾家中燒一次好菜時我便悄悄地分出一些,偷偷地放進他的飯盒。我睡不好覺了,幾次在夢中見到他,當我拉他手時,他卻甩掉說‘你長得醜,我要靚女’!

我開始照鏡子,可總也找不到他暗暗幫助我的理由,我對自己的容貌沒有任何信心。我第一次用獎金給自己買了身衣服,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下班後我換上衣服掏出小鏡子塗了一點口紅,我強迫自己抬著比口紅還豔的臉站到了他的麵前。

這一次,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定住了。他呆呆地看著我,目光中釋放著異彩,燃燒著火焰。這眼神鼓舞了我,我勇敢地站住沒有跑。

我們一同上下班了。我在一個休息日去了他家,看到了我未來的婆婆。她是個盲人,當她摸著兒子女友的臉時,空洞的眼中熱淚縱橫。我明白了阿強的飯食為什麽如此粗糙。我的二妹已參加工作了,我說服了老父、老母後住到了阿強家。從此阿強和盲婆婆吃上了香熱的飯菜。我大部分的錢包括拾廢料賣的錢還是交給老父、老母,因為我三妹,我家最聰穎的孩子要讀大學。我們沒錢結婚,但我們是世界上最和睦相愛的倆公婆。

在愛的滋潤下,我突然成了真正的女人,一個走在街上、來到廠裏都使男人駐足翹首的靚女,就連我這雙從小在垃圾中泡大的手都細潤了。我找到了自我,知道了生活,明白了情為何物,開心極了。我們兩人就像從冰雪中迎來了春天的小麻雀,相互搴啄著淩亂的羽毛。

一天,我們去看電影,碰到了我的同學,這是一個在學校時就很出名的爛仔。隻是他爸爸是高官,所以沒人敢惹他。其實在學校時麵黃衣破的我根本沒使他正眼看過,隻是有一次他的錢夾掉在我的麵前我拾起後交給了他。可得到的是‘有沒有偷裏邊的錢?’我氣得委屈地哭了,他卻得意地哈哈大笑。從那我認定高官富人心壞,也正因為他壞才能富能做官。這天他居然認出了我,一副流氓相掛在了臉上。對他身邊的一群爛仔說,這女上學時就是我的馬子,她家窮得買不起‘刹車皮’,連胸罩都沒用過。阿強氣得要揍他,我抱住了阿強。可這流氓倚仗他是爛仔大佬,根本不把阿強放在眼裏。他走過來掐著我的臉麵說,‘哇,女大十八變,你倒成為靚女了。跟這個窮鬼有什麽,跟我走,馬上讓你穿金戴銀’。我大力掙脫了他,他打了我一個耳光。阿強一拳把他打倒,他拔出刀來。阿強當時根本不怕,衝上去時左臂被紮了一刀。他搶過匕首在那爛仔身上連刺了兩刀。當時正好是八三年嚴打,不知那爛仔家裏用的什麽手段把阿強判了無期徒刑。判決書上說那爛仔終身致殘。可就在阿強到了新疆的第二天,我在路過一個餐廳時看到了那爛仔,他正和一群爛仔大聲劃拳,這使我在心裏發誓一定要給阿強報仇。

我們東山區有個道上的大佬,為人義氣,手下有很多兄弟,為了給阿強報仇,我想盡辦法使他看上我,做了他的馬子。可他有個怪毛病,總是要把我捆起來打得渾身青紫,還用煙頭燒我,痛得我嗷嗷大叫時才肯做愛。我告訴自己要忍受,我沒有別的本錢為阿強報仇,隻有用身體。很快我的目的達到了,那爛仔真正成了終身殘廢。不過我也殘廢了,心理殘廢了。永遠也不再有性愛時的快感,更不願看到別人從我身上得到快感。除了阿強,我不想和任何人做愛,可我又不得不做,而且是天天做,時時做。我需要錢,我除了要讓盲婆婆過好,還要讓阿強少受些苦,我給盲婆婆請了保姆,月月給阿強郵寄很多食品、煙。這些天和你聊天中知道你的情況後我更有信心了,我一定會讓阿強在兩年之內出來。

隻有在夜深人靜,我腦中想著阿強,自己自慰時我才會有真正的快感。

你可能也玩過歌廳小姐,我床上的叫聲和她們的如出一轍,天下的雞都是這樣。她們叫時你仔細聽是在叫錢。我們常常在一起譏笑這些嫖客,自以為他們多棒,他們哪裏知道,就是陽痿的嫖客也一樣能聽到我們的叫聲。誰關心你是什麽感覺,我隻是時時不忘叫錢。

那天見到你,我不知怎麽想到了阿強,你是除阿強外唯一的我沒要報酬的人。我們做時我後悔了,我怕從這天起失去心中對阿強的感覺,可你已經插進去了,我理智地迫使自己拿出‘叫錢’的聲音,可還是趕不跑心中的騷動,我就跟著電視裏唱。有一次,也就是最後那次,我實在控製不住了。我就罵自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忘記了愛我致死不悔、獻出一切的阿強。你和阿強在我心中強烈地交替,太壓抑了,那沉重使我發出了瘋狂地笑聲。看到你驚愕地表情使我心裏很痛苦,我自責著,這幾天我都是這樣過來的。我試圖想著阿強自慰,然而沒有那神聖的忘乎一切的感覺了。

現在我明白了,女人不隻能愛一次,可以愛兩次甚至三次。關鍵是對方值不值得愛,這愛是不需要婚姻的,它和婚姻既不衝突也沒關係。

我幾次想跑進你的房間向你坦誠,可還是被阿強製止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真正的我給你,哪怕今後我們再不相見。你能原諒我嗎?”

我仿佛剛剛認識她,說心裏話,我從認識她那天起就沒把她作為正經的女人看待。在我心裏,一個因超齡的小姐轉成老鴇的人能有什麽人品和情感呢,隻有世故與手腕。今天,我看到了一個感情豐富細膩,愛憎分明,狹義善良,心底滄桑的女人心。我不能浪費、侮辱她的感情,說:“說心裏話,我們倆在今天以前都在欺侮、糟蹋著對方,也在作踐著自己,不存在誰原諒誰的問題。真得謝謝你把自己的經曆和心曆路程向我坦白,看來無論從事什麽職業的女人或處在何種地位的女人,都有著豐富的感情世界。隻不過由於生活的逼迫、環境的限製隱藏在心理,甚至相反,會以過激的行為來掩飾,以達到麻痹的效果,這使我看清了別人、更認清了自己,將使我在今後生活中擺正自己的姿態,尤其在女人麵前,我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可憐、悲哀。我會更加尊重女人,同時也自重。”

“真沒想到,隨便的一講竟然引起你這麽多的感慨,女人在男人心中有這麽重要?不會吧?”她有些詫異。

“就目前你為阿強所做的犧牲,十個男人裏有九個做不到。對了,你剛才說女人在她所遇到的值得愛的男人時,可以為一個以上的男人獻出愛?會嗎,那會是真情嗎?”

“別人我不知,但我是。我覺得你和阿強有一點相同,就是讓女人感到可以信賴。而你的氣質風度,更是阿強所沒有的。當一個有過真愛的女人失去了對方、極度悲傷厭世時,又找到了那如夢如幻的甜蜜,你說她獻出的愛會不真嗎?隻會更強烈!我特別地愛你,盼望著今天晚上的時光。如果你現在就想做,我都毫不猶豫。”

聽了她這話,我想起了黃瑞雲走時回頭望來的眼神。那是一種深切的、絕望而無奈的眼神。她雖然有丈夫,但那眼神告訴我她是真留戀我,深深地在乎著我。

我跑到櫃台去結了賬,回來對阿琴說:“你吃好再回去,我突然想起點事,如果我晚上沒回來明早一定趕回來送你去火車站,”

沒等她說話我就向外跑去。

“喂,喂!你晚上一定要回來!”阿琴在後麵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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