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紅柳:悠悠十九載
(2014-10-19 07:0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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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在中國城偶遇好久不見的熟人老秦,老遠一張笑臉,手握在一起使勁搖。
秋日的陽光暖洋洋的,老秦的氣色不似以往那般滄桑凝重,泛著紅光,透著興奮。
我打趣的說:有喜了?
他說:準備回國一趟。
我說:回就回吧,咋這麽激動呢?
他說:昨天收到國內郵來的一張全家福,是專門洗印放大的那種。唉,一大家人就缺我,老爸老媽頭發全白了。突然有種感覺,再不回,怕是見不著了。
我問:多久沒回了?
答:十九年了!
啊!我不由地一聲驚歎。
他說:自來美國就沒回去過。頭三年,打工求學沒有條件回,後來是身份問題不能回,再後來是自己創業沒時間回。
老秦說著說著眼圈紅了,我也跟著鼻子發酸。
老秦說:老爸老媽快九十了,身體還好,很體諒他,說不用掛念。 老秦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沒底氣,眼神躲著我,癡癡地望著地,像是喃喃自語。
是啊,能不掛念嗎?十九年的離別,兒行千裏,異國他鄉的遊子哪一天不在慈母的心頭?風雨飄搖中的耄耋之年,還有幾年盼頭?十九年漫漫歲月,如何麵對那一輪又一輪的圓月?如何忍受床前明月光的清冷和孤寂?
我知道老秦這些年也過的很不容易,辛苦錢沒少往國內寄,電話沒少打,但老人最想的是這些嗎?
我顫顫地對老秦說:快回吧,愈快愈好!
秋光裏,熙熙攘攘的中國城,兩個男人,兩個遊子淚眼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