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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讓製度上羞辱任何一個人

(2015-11-14 13:42:25) 下一個

莫讓製度上羞辱任何一個人

 

因為我也是餐館老板,閱讀到如下文字,感覺到我被羞辱。不讓社會製度羞辱社會中的任何一個人, 這是正派社會的第一原則。

 

 

http://news.ycwb.com/2015-11/11/content_20865692.htm

 

開飯店“盈利”148張白條,竟都來自鎮政府。

西部網訊(陝西廣播電視台《都市熱線》)老宋今年54歲,人生經曆一波三折,先後從農民到餐館老板最後又做回了農民。

老宋:“中途開了20年餐館,03年就開不下去,倒閉了,欠賬太多,(欠了)7萬,當年的7萬,杏林鎮政府欠的。”

當年,24歲的老宋在華縣火車站外開了一家名為華州酒家的餐館,因為離杏林鎮政府比較近再加上口味不錯,從97年開始,就成了杏林鎮政府公務接待的定點飯店。

老宋:“鎮上的各個部門都來過,基本都是熟人,剛開始咱還問人家要過錢,因為是政府名義,時間一長就都成了寫個字嘴一抹就走了。”

從97年的第一張白條到03年飯店倒閉的最後一張,7年間這樣的白條老宋足足攢了一百多張。幾乎每張單子上的內容都如出一轍,菜名、金額、簽字。

老宋:“反正是吃公家的,當場也不用掏現錢,每回都是來一大波人,抽煙喝酒飲料都在裏麵算著。”

記者翻看這些單子中,最小的有15塊錢的餃子,最大的有400多元的酒席,而其中以二三百元的飯局居多。大盤雞、燒肚條、燒吊子、帶魚這樣當年的硬菜頻頻出現,而很多單子上都明確標注著用餐的緣由。

老宋說,一百兩百一百兩百,七年間累計起來的近7萬塊錢,硬生生將他的華州酒家的飯店吃垮。不過飯店都垮了,可是白條上的錢卻還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至今難以要回。

鎮政府當“老賴” 七萬欠款難要回

老宋說,七萬塊錢的欠款主要分為兩種,一部分是鎮政府領導和工作人員自己吃的,另一部分是鎮政府公務接待時欠下的。而這些賬目,曆經了三任鎮長。

老宋:“這上麵都有這幾個鎮長的簽字,他們都認賬,但就是說政府沒錢。”

從03年至今 12年過去了,閑暇時間老宋不是在要帳,就是在要帳的路上。發黃的白條,包裹在櫃子裏的盒子的最底層,拿了又放,放了又拿,可是錢卻沒要幾個。

老宋:“2000年的時候還了5000元,到後來剩下的一直都要不回來,昨天我還去要了。”

時間一年又一年,後來的政府領導也是換了又換,一屆推一屆,要帳路上的老宋說,跟鎮政府這麽多年打交道下來,他都快絕望了。

老宋:“有些人還比較客氣,有些就不行,我都不知道找誰要,現在是真不會了。”

老宋說,按照華縣第一批做生意的人來說,他現在怎麽說也是縣上的富足人家,可是正是這不成功的餐飲生意和近7萬元的欠款,讓老宋一家隻能在高速旁的 板房中度過餘生,那麽作為杏林鎮政府為什麽能欠款一欠十多年呢?而今後對於老宋的這7萬塊錢的欠款又該怎麽解決呢?昨天老宋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討債路。

經過了解,當年給白條上簽字的三任鎮長都已調離杏林鎮,最早的一位高鎮長已經退休在家,之後的劉鎮長和陳鎮長目前分別調至縣農辦和人力資源局工作,昨天下午,在華縣某小區老宋首先見到了當年的高鎮長。

接觸中,老宋反複告訴記者,多年要不回來欠賬,跟自己臉皮薄也有關係,多年後再次見到老領導的支支吾吾,無奈中還夾帶一點不好意思,也再次體現了這一點,不過這位高鎮長倒很幹脆,的確簽字,的確欠賬,並且指出了解決辦法。

原鎮長高某(現退休在家):“你現在找喬嘛。(現任鎮長)”

曆屆鎮長都認賬 討債十年終無果

原鎮長劉某(現任華縣農辦主任):“十幾年了,你咋不要?”

老宋:“我一直在要。”

原鎮長劉某(現任華縣農辦主任):“那你繼續找他要。”

在縣農辦記者和老宋並未見到當年簽字的另一位劉鎮長,不過電話中,劉鎮長也承認當年他在任的時候也確實有欠賬,隨後在人力資源局,老宋一行見到了最後一位當年簽字的鎮長陳某。

原鎮長陳某(現任華縣人力資源局副局長):“字是我簽的,當時比如說李鎮長帶人吃個飯,我不能不簽吧?”

記者:“那為什麽要欠賬呢?”

原鎮長陳某(現任華縣人力資源局副局長):“對於鎮政府來說,那是個特殊的曆史時期,全國性的都在欠賬。”

對於當年的欠賬原由和之前的兩位說法一樣,他們在任期間,以政府名義欠賬打白條是普遍現象,因為鎮政府經濟原因,他們掉離了,賬也就欠下了。

記者:“沒錢你們都敢吃飯?”

原鎮長陳某(現任華縣人力資源局副局長):“欠賬是普遍現象,縣上的土管所,還有其他單位來檢查,我總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回去吧。”

三任鎮長都將老宋推向現任鎮政府,無奈,老宋再次踏上了10多年來既熟悉又陌生的杏林鎮政府。

也許是因為吃了太多閉門羹,看見鎮長門閉著,老宋來回踱步,先後三次在門口低聲打過招呼後,終於走了進去。

見到老宋又來了,現任的這位喬鎮長先是一頓牢騷,在談到核心問題時,鎮長表示賬務屬於鎮政府的曆史遺留問題,他還需向上級匯報。

喬鎮長(現任鎮長):“我給書記匯報一下。”

老宋:“那啥時候能給。”

喬鎮長(現任鎮長):“不知道。”

就這樣老宋問鎮政府的要賬路再次被畫上了省略號,十多年了,店也垮了,那時候還壯年的他,如今已經54歲,鬢角也白了,老宋說,鎮政府人多,換得也快,真不知道再過幾年,自己還有沒有力氣去要賬了。

 

“正派社會”就是“製度上不羞辱所有人”的社會

 

耶魯撒冷希伯來大學哲學教授阿維夏伊·瑪格裏特 (Avishai Margalit)在其著作《正派社會》(The Decent Society,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6)中提出的觀點。馬格利特認為,所謂“正派社會”就是“製度上不羞辱所有人”的社會。對於一個民主社會,它的正派就體現在“保護社會成員不受自由 市場的羞辱”,比如“重視貧困、無家可歸、剝削、惡劣工作環境、得不到教育和健康保障等等。”

在馬格利特那裏,正派社會的第一原則不是做什麽,而是不做什麽,不是不做哪一些事,而是不做哪一種事。不讓社會製度羞辱社會中的任何一個人,這是正派社會 的第一原則。從反麵來表述正派社會的根本道德原則,乃是凸顯某一些行為對社會道德秩序的嚴重破壞作用。哈維爾在極權統治下提出的“不說謊”就是這樣的道德 表述,它不僅是一種現實批判,而且還具有長遠的社會規範意義。

羞辱之所以是一種傷害,不羞辱之所以成為正派社會的原則,是因為羞辱不把人當人,“羞辱把一個人從人類共同體中革除,使一個人失去了(對自己生存的)基本把持。”

用肉體的或非肉體的方式都可以羞辱人。羞辱人就是不把人充分當人或者根本不當人對待。馬格利特指出,“不把人當人的方式有多種:一是把人當物品,二是把人 當機器,三是把人當動物,四是把人當次等人(包括把成人當兒童)。”不正派的社會總是會有很多的羞辱現象。不僅如此,在不正派社會中,人們往往會因為這種 現象司空見慣而變得麻木不仁,對羞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許多羞辱人的做法不僅長期實行,有的甚至還被冠冕堂皇地讚譽為社會和政治美德。一個把羞辱當常規 的社會,它的不正派不是一夕間形成的,也不是完全靠高壓統治維持的。它總是建立在一種轉化為日常生活方式的具有相當再生能力的文化之上。這種文化特別容易 接受不把人當人的現實,特別能夠產生新形式羞辱。一個社會要轉變為正派社會,第一步便是大家都要充分重視羞辱對人的殘害。隻有這樣,人們才能在日常生活中 有意識地阻止羞辱,不讓羞辱推陳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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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展卷林中坐 回複 悄悄話 專製社會的特徵,是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被統治者羞辱。
這種恐懼,是消滅反抗專製統治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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