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盛友文集

創業,閱讀,思考,寫作
個人資料
謝盛友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歸檔
正文

永遠的柏林

(2008-01-27 07:15:42) 下一個


題目:永遠的柏林
作者:謝盛友

不論是俾斯麥鐵血的德國,還是希特勒納粹的德國;不論是分裂時期的德國,還是統一以後的德國,柏林,在曆史的每個轉折點上,都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
俾斯麥、馬克思、韋伯、布萊希特、愛因斯坦、希特勒、斯大林、羅斯福、杜魯門、丘吉爾、布蘭特、肯尼迪,這些國際上響當當的名字都與柏林聯在一起。

四月的柏林,盡管太陽高照,但春寒未散,微風吹過,身感哆嗦。我與家人一起徒步穿越日耳曼人的精神堡壘 ---  勃蘭登堡大門(Brandenburger Tor),不見昔日表情森然的東德衛兵,隻見馬路旁邊的小攤上,販子出售蘇聯國旗、列寧像章、柏林牆石片,在資本主義的柏林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商品,勃蘭登堡門前,人們在拍賣社會主義的遺產。

回顧曆史,柏林的命運坎坷曲折。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戰敗,柏林人經曆史無前例的通貨膨脹,一九二三年底十萬馬克才買一張報紙,這是柏林痛苦的回憶。但是,二十年代經濟危機的柏林卻噴散出文化燦爛的火花,畫家保羅克利、劇作家布萊希特、建築大師康定斯基、科學家愛因斯坦,等等等等,那時的柏林群聚歐洲各國的騷人墨客,在自由放任的氣氛中,創意撞擊於歌劇院、交響樂團、科學講壇。

柏林在自由無序中擺蕩,“民族救星”希特勒乘勢而起,他將柏林從沉淪中救起,卻又將柏林丟入火坑,二戰給世界人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而柏林也受創極深。
波茨坦這個柏林郊外古意盎然的小城,在我們這代人中,很少把她與普魯士王朝聯在一起,總是聯想到“波茨坦條約”。一九零五年,威廉王子與麥克倫堡施委林的塞慈琳結婚後,波茨坦成為他們最鍾愛的休閑和避寒聖地。位於聖湖畔的塞慈琳宮(Schloss Cecilienhof),成為一九四五年七月十七日至八月二日波茨坦會議的場所。美英蘇一九四一年結成“抵抗希特勒盟軍”,美國的羅斯福、英國的丘吉爾、蘇聯的斯大林,曆史上這“三巨頭”(Grossen Drei)的書信來往,促成了一九四三年十一月至十二月的德黑蘭會議和一九四五年二月的雅爾達會議,協商戰時抗拒納粹德國的侵略,戰後的歐洲瓜分和國界問題。
一九四五年五月德國無條件投降,蘇聯作為會議的召集人,盡管當時的丘吉爾反對,但斯大林和羅斯福的接班人杜魯門認為,柏林已被戰火毀得不堪,最合適的開會地方就在波茨坦。因為波茨坦的“隨意宮”(Sanssouci)為弗利德裏希大帝所建,而聞名於世,並且,該大帝又是普魯士軍國主義的創始人,在波茨坦召開討論解決德國戰敗問題的會議,具有宣告德國軍國主義死亡的象征意義。

王子家庭的客廳,在波茨坦會議期間作為會議廳,由於斯大林是會議的召集人,因此會議廳所用的家具都按他的要求,從莫斯科運來,並根據他的意圖擺設。會議談判大圓桌直徑三點零五米,圓桌中央放置著美英蘇三國國旗,圍繞桌子擺著兩排椅子,第一排的椅子給談判團正式代表,其中杜魯門、丘吉爾、斯大林的椅子有扶手,第二排的椅子給候補代表和顧問,小桌子旁邊坐的是會議記錄員。會議廳有三個門,每天談判開始時,杜魯門、丘吉爾、斯大林同時步入會場。因為圓桌會議不分主次,與會者的位置平等,步入會場也不能分先後。
王子家庭當年的音樂廳,在波茨坦會議期間,蘇聯代表團用之作為接待廳;王子的書房作為蘇聯代表團的工作室;王子的工作吸煙室作為美國代表團的工作室;王子的圖書室作為英國代表團的工作室;王子家庭的早餐廳作為英國代表團的秘書處。
會議開到一半,英國大選丘吉爾落敗,幸虧英國是一個具有悠久民主傳統的國家,會議一開始丘吉爾就帶著自己的對手、工黨領袖艾特裏及其外長候選人與會,以便萬一自己被選下去,他們可以順利接棒。
經過半個月的爭議、妥協,再爭議、再妥協,一九四五年八月二日零點半杜魯門、艾特裏、斯大林在“波茨坦條約”上簽字。與會三國除了對德國的戰爭賠償略有共識外,對戰後的歐洲經濟和各國邊界問題,都因意識形態差異和各國利益不一而分歧日深,從此德國正式分區,由美英蘇法軍事治理,也宣告冷戰的真正開始。

柏林牆就是冷戰的象征,一九五三年斯大林死亡,東柏林爆發革命,要求民主選舉、新聞自由和公平競爭,結果被東德和蘇聯的坦克鎮壓,西德為了紀念這場運動將六月十七日定為德國的統一日(德國的國慶),將西柏林的一條大街命名為六月十七日大街。為了阻止不斷的逃亡潮,一九六一年八月十二日至十三日淩晨,東德政府在一夜之間築起這堵圍牆,它把柏林隔成兩個世界,一邊是社會主義,一邊是資本主義。這堵牆給柏林人造成的血淚創傷,收集於國際名作家施奈德(Peter Schneider)的“越牆者”(Der Mauerspringer)一書。一九八九年東歐社會主義集團崩毀,柏林牆也隨著倒塌,一九九零年十月三日拆牆,拆牆日的意義比六月十七日的紀念意義更大,於是,統一後的聯邦德國政府將十月三日確定為德國的國慶日。

站在雄偉的勃蘭登堡門前,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來回奔忙的日耳曼人,對於這個民族我向來肅然起敬,於是,我發自內心的感歎:不死的日耳曼,永遠的柏林。

寫於1993年5月,修改於2007年12月

文章來源:作者授權發布,轉載請注明出處: (德國) 雜誌 《本月刊》 (European Chinese News)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