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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父母修改版 3 你要有權濫用就好了

(2012-09-14 22:10:06) 下一個



學校放學時,人流湧出校門。馬愛蕪捏著一張紙憂心忡忡地走在人流中,裘索從後麵追上來一拍馬愛蕪的肩膀,馬愛蕪警覺地回頭,看見裘索才鬆了口氣說:幹嘛不喊一聲,這麽突然襲擊。 


裘索熱情地挽起她的手說:學生幹部會取消了,我陪你去買菜吧。隻有三天就放假了,多好啊。


馬愛蕪若有所思的說:我才不喜歡放假呢,有什麽好,天天得見他們。


裘索:你到我家去住幾天吧,我爸媽肯定歡迎。你可以跟你爸媽說是到我們家學電腦,你媽興許就答應了呢。


馬愛蕪:她特地交代我別上你們家。


裘索:你媽?為什麽?


馬愛蕪:我怎麽知道?


裘索:你說過你是你媽的煞星,她嘴巴還沒長開你就知道她要說什麽。


馬愛蕪:我說的是,她的屁股一撅,我就知道她要拉什麽屎。


裘索笑道:說得那麽惡心。


馬愛蕪:我天天在這種惡心的語言暴力中生活,所以一張嘴就噴糞。


裘索:你叔公走了嗎?


馬愛蕪:明天走,今晚他們要大擺宴席,我還得多買點菜。


裘索:正好,有我幫你。


兩個人在菜市場,馬愛蕪熟練地挑菜、講價,看秤。買肉的時候,裘索跳出來說,小販割的肥肉太多,欺負人,有情有理,兩三個回合下來,小販隻得再加一塊瘦肉。兩人在市場外麵分手,馬愛蕪獨自回家。


 


馬愛蕪回到家,她默默地放下菜兜,然後往自己房間走去。吳國英和馬敬業都在客廳正襟危坐,看見馬愛蕪低頭試圖躲過這種嚴厲的氛圍,馬敬業一拍桌子:不像話,這麽大的人了,還去張教授的院子裏偷葡萄吃,他夫人都告訴我了。


馬愛蕪做驚愕狀:那是他們家的院子?那是公共場所吧。


吳國英:公共場所會自己長個葡萄架子出來?


馬愛蕪:他們在公家地上種的東西我們同院的人嚐幾個又怎麽了?


馬敬業又拍桌子:還敢頂嘴,偷了人家的葡萄,小偷,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我們當教授的沒有這種孩子,讓我的臉往哪兒擱?他夫人就把你叫小偷,你知道嗎?寫一封檢討,我交給張教授,保證不再有此類偷竊行為。現在就寫,寫好了我帶你去他家登門賠罪。


馬愛蕪挑釁似的:我們好幾個人一塊兒呢,別人也寫檢討嗎?


馬敬業:別人家管教不嚴我不負責,但是我們家是有家教的。古人說,養子不教如養豬也,養女不教,那也跟養驢子差不多了。


馬愛蕪白他一眼,沒說話。吳國英說話了:姓張的那婆子也過分了,守著那點葡萄六親不認,全院的孩子都讓她告了。我看也就你吃她那一套,她才鼻涕眼淚地跟你掰活半天。回家拿自己的孩子陪她作秀,白糟踐了馬愛蕪。


馬敬業光火了:你怎麽搞的,教育孩子你不配合,還說我的不是。這檢討寫定了,不寫不吃晚飯。


馬愛蕪把一張紙條往桌上一丟說道:寫檢討算什麽?我還不去上學了呢。一個體育生跟我耍流氓,我告老師,老師找他談話,他現在說要打我,他還有一幫哥們兒呢。


吳國英:他怎麽跟你耍流氓?


馬愛蕪:他要我晚上跟他去夜總會,說的可惡心了。


馬敬業:你不去就不去,告什麽老師啊?你看你現在惹出來這麽一大堆事,我可告訴你,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是不會參與的。


吳國英:那你打算怎麽辦?


馬愛蕪:隻有三天,三天我不去上學就是了。那麽長的一個暑假,再說唄。還不是你們教的我疾惡如仇,別的女生還交男朋友呢,我連一句淫蕩點的話都聽不得。


吳國英:老馬,這事得管。你去學校跟校長強調一下嚴重性。


馬敬業往後縮:幹嗎要我去?那些十幾歲的小流氓都不講道理的,什麽都敢幹。


吳國英:不是去找他們,找校長。


馬愛蕪:那檢討還要寫嗎?


吳國英:哪有時間給那個婊子養的寫檢討,摘菜做飯,叔公回來我們飯就上桌。


馬敬業嘀咕:不寫檢討,姓張的那兒我怎麽交代?他到底是我的係主任,我都答應人家了。


吳國英不耐煩的說:你愛怎麽交代怎麽交代,你一人做事一人當吧。打開水去。


 


晚飯時,馬敬忠舉杯對叔說:叔這身體能頂一個年輕人,在長城上爬的比我還快。我們祝叔老當益壯,長命百歲。


馬春福擺手:哪裏哪裏,我心髒不好,老了。這次本來打算住久一點,可是要回去做一係列的心髒檢查,不敢耽誤。


大家舉杯,一片聲地:您老身體硬朗,底子好,您肯定長壽,美國醫學發達一定能治好您的病。


熱鬧片刻,一片期待的沉默。馬春福開口:你們辛苦了兩個星期,敬業招待食宿,敬忠弄了車陪我到處跑,我很感激,你們給了我這一生最欠缺的親情。雖然兒子找不到了,可是我找到了你們,你們不就是我的親人嗎?


大家一片聲:是啊,是啊,叔,我們就是您的兒子。


馬春福:我準備了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敬業家一萬美金,敬忠家一萬美金,請收好。


一片叔太客氣之語。馬春福又說:給晚輩,我也有點小玩意,愛蕪一枚純金戒指,曉宏一部照相機。


又是一片還不快謝之語。然後,大家又靜默下來,期待性質的。眾目睽睽之下,叔緩緩略帶艱難地開口:這個孩子們的前途嗎,我肯定會幫。我沒有孩子,有的都死了,那你們的孩子就是我的孫輩。我決定答應你們,在美國為孩子的留學擔保,付學費和生活費。但是我的力量有限,兩個我恐怕做不到,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麽辦呢?我決定幫那個學業上更有成效的,也就是說,馬愛蕪,馬曉宏,你們誰能申請到美國的大學,而且有深造的潛力,叔公就為你們中的這個去美國鋪平道路。你們說公平嗎?


馬敬業連連點頭:公平,公平。


馬敬忠把筷子放下說:一切都憑叔拿主意。


吳國英:這個深造的潛力怎麽評呢?


於是真:當然是叔來評。


馬春福:這個嘛,還真得到時候由我說了算。我要是老糊塗了,也有辦法,你們同時申請美國院校,誰的錄取條件好,比如英文準備課程越短越好,誰就能得到我的幫助。我這次一回去就為你們開一個賬戶,往裏麵存錢。即使我有個三長兩短,遺囑裏也會說的清楚,律師將來照辦。


於是真:叔真是細致人,辦事讓人沒得挑。可是啊,叔會長長遠遠,健健康康地活著,直到孫輩也有他們的孩子。那時,您看著才高興呢。


吳國英對馬敬業悄聲說:她前後知道500年是不是呀?


馬敬業:你幹嘛老找她的茬?


 


第二天,馬敬業夫妻從機場送完飛機回到家,夫妻二人一屁股坐下,隻穿著背心褲衩。吳國英說:累死了,這兩個星期,好不容易把個祖宗送走了。


馬敬業:隻要家裏來個人,你就是這態度,叔來了,你還是這樣。


吳國英瞪了眼睛:我就是討厭人來人往的,沒完沒了地找事兒。你喜歡又沒看見你做,你伺候你叔一頓飯啊。


馬敬業站起來:你也就配做個孤家寡人。吃了槍藥似的,叔才剛走,我看你是這些天不好意思罵人憋的。


吳國英:我還納悶呢,叔怎麽隻能在兩個孩子中挑一個培養。敢情你兄弟還真的求叔培養了。拉小提琴算什麽學問?成績差得要命,呆頭呆腦,讓那媽調教得男不男女不女。我敢打賭,有這種媽,馬曉宏肯定性無能。


馬敬業:你說什麽呀?人家才那麽點孩子。


吳國英:孩子?我爸17歲都有孩子了。


馬敬業:說正經的,人家搞音樂的,文化要求不高啊,馬愛蕪成績迄今為止差強人意,搞不好還輸在他手裏了。


吳國英:聽叔說的那個意思,英語程度很重要,先在英語培訓班裏耗一年,得花多少錢啊,叔不會幹的。


馬敬業:馬曉宏英語怎麽樣?


吳國英:不知道,數學奇差,你知道他考什麽成績嗎?個位數。


馬敬業哈哈大笑:蠢才,蠢才啊。


 


馬愛蕪從房間出來上廁所,沒理他們倆個,直奔廁所而去。兩人相對一看,馬敬業說:她怎麽沒上學?


吳國英一拍腦門:你趕快陪她去一趟學校,找到校長,把紙條交給他,不開除那小子才怪呢。


馬敬業:算了吧,那小子要開除了更麻煩。惹急了他,他又不是不知道馬愛蕪在哪裏上學,要打她就更不怕誰了,誰還管他呀?


吳國英沉吟一陣子:那就私了。叫馬愛蕪把那人指給你,你去跟他說幾句厲害的,叫他滾遠點。


馬敬業:還是你去吧,我今天下午單位還有點事兒。


吳國英:你不敢去就承認,別扯單位。


馬愛蕪走到客廳中間:你們都別去,我自己處理。


吳國英:怎麽處理?當逃兵,做縮頭烏龜,就盼著沒事了。


馬愛蕪:你們去,也解決不了問題,還給我丟臉。


吳國英:我們給你丟臉?


馬愛蕪:就你們處理問題的方式,特生硬,別人都不吃這一套,還弄得我跟你們似的,同學關係處理不好。


吳國英:馬愛蕪,跟這種同學,你不要跟他處理關係,你們將來不在一個層麵上,他是小混混,你要成為知識分子的。


馬愛蕪突然發起狠來:知識分子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要是考不上大學就死路一條。


馬敬業抬起手來嚷嚷:知識分子沒什麽了不起的,你考不上大學,將來掃大街,我還做我的教授,我沒什麽麵子可丟的。


馬愛蕪不敢正視父母,歪著頭說:可人家爸爸是台長,大學不用考,送到成教部混一年,就成了記者主持人風風光光的。將來誰混得好,明明白白的,人家才不當混混呢。爸爸有權比什麽都有用。


馬敬業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倒說我了,我光明正大靠自己本事吃飯,還不如那些濫用職權的人嗎?


馬愛蕪小聲說:你要有權濫用就好了。


馬敬業剛要發火,吳國英說:所有的父母都有權有錢嗎?你能住在北京,大學校園裏的三居室,多少人夢寐以求。如今還冒出來一個叔公,隻要你努力,就能去美國留學。你還有什麽不服氣的?


馬愛蕪無言以對。吳國英說:穿好衣服,我陪你去找那小子。


馬愛蕪進屋,馬敬業說:你別太衝,別得罪那種人。


吳國英推開他:去去去,你們馬家沒男人了。


馬敬業哼哼:罵我,還罵我全族。


 


馬敬忠夫婦也回到家,馬敬忠坐下:把我給累的,好久沒這麽累過了,打牌打幾個通宵也沒怎麽的呀。上年紀了,可這老頭還真行,能折騰。


於是真給他捶腿,馬敬業把她攬入懷中,夫妻親密一陣。於是真說:果然不出我所料,吳國英也跟叔提了要求,這回就有一番惡鬥了。


馬敬忠:不能惡鬥,咱們一定要競爭的高風亮節,讓叔喜歡,一喜歡,連房產一起留給曉宏都是情理中的事。曉宏最近成績怎麽樣?


於是真垂著眼皮:數學還是老大難,沒及格。


馬敬忠:多少分是沒及格?


於是真畏縮地:上上次嗎,還是有20多分,這次就差點。


馬敬忠:好家夥,能比20多分還差,多少分,你得說實話。


於是真:你保證不能把他打壞了,這次就別打了。


馬敬忠搖頭:好,這次我不打。告訴我實話。


於是真:隻得了6分。


馬敬忠一拍大腿站起來:我操,你這媽怎麽當的?老說有進步,護著兒子,糊弄老子,是不是?隻有一年時間了,我原來還估摸著考不考得上大學,現在看,根本沒戲。就算我們做美國夢,成績太差,美國夢怎麽做?不要說還有個馬愛蕪在旁邊擱著,就算是沒有馬愛蕪,就這成績,你也不可能護著他進美國呀。


於是真為難的說:道理都明白,可是你我都不懂,孩子又沒這根經,你讓他怎麽弄上去啊?


馬敬忠:還有英語,你聽老爺子的口氣了,語言上不能耽誤太長,必須盡快過語言關,他省錢啊。曉宏英語怎麽樣?


於是真:在學校裏考著還湊合,能及格,考托福我就沒底了。


馬敬忠:這一年,曉宏的生活你管,練琴和學習歸我管,該打該罵,我自有分寸,你別攪我的局。我知道你疼兒子,兒子畢竟是兒子,他得有出息,給家裏掙錢爭臉。我管他,是為了他多一點男人味道。我以前管少了,這一年一定補上。


於是真:你怎麽補?往年打麻將打牌連電話都不接,兒子打吊針打了半夜你才來。你當年怎麽跟我保證的?生兒子你帶。


馬敬忠抱住於是真:別提當年了,年輕時都犯糊塗。咱們這個家都靠你了,吃的穿的,不花多少錢也弄得精致,不像那一家子,工資比咱們高,都不像在過日子,圖個啥?還精神生活呢。


於是真:不提他們,你隻說你打算怎麽管兒子的學習?


馬敬忠:我看得請家教。老爺子給咱們留的錢都花在兒身上。


於是真:這就對了,這一年不許出去打麻將,咱們沒錢也沒時間,好嗎?


馬敬忠:好,在家陪你和兒子。


兩人熱烈擁抱當中,馬敬忠眼睛一亮:副團長的兒子今年也考大學,聽說有保送名額,不用考高考,隻要家長能聯係到願意接收的大學。躲過高考是最要緊的。咱們請客送禮的本事不缺,大學這邊疏通接收,中學那邊疏通成績單。曉宏要是能拿到大學錄取,讀一年,還愁去不了美國?


於是真疑惑地:哪兒那麽容易就保送啊?都是尖子生才保送呢。


馬敬忠想著主意:嗯,事在人為,特長生呢?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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