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一趟：轉了一個圈嗎-朋友的故事

雖然上一篇大尾巴狼文中說的都不會話了，回國也不知道說明白回哪個國沒有，也就趁著新鮮感受，寫了些下來。 

再說另外一章，朋友的故事。 

出國前曾經在樂隊唱歌，燈紅酒綠為工作而已。以前大學樂隊氣氛很言情小說，今天張三暗戀李四受挫所以彈不了吉他了，明天王五為趙六寫了首歌，諸如此類。後來工作需要，到崗實習期間單位某部門缺歌手，就理所當然補了這個缺。被經理狠批衣著太過於學生氣，不符合商業化演出檔次之後，沒有悔改好，搞不出很舞台的效果來，所以一麵挨批評，一麵鶯歌燕舞。舞也沒有舞出個名堂，號稱總要踩別人腳。當時需要的好像很是睡上一個好覺，沒有人管穿衣服妖不妖嬈，舞不舞台，喔，還有就是每次唱歌前麵的序曲前奏過了，希望踩住合適的節拍開始。樂隊的吉他手出了意外的時候，剛好那天沒有去上班。聽說是他在樂隊散場之後回家的路上經過電梯，電梯寫了個標誌說是在維修。他沒有注意，使勁按電梯按鈕沒有反應，電梯沒有上來。他可能喝了點酒，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故就幹脆用手扒開電梯門，走進去了。電梯隻有門。12樓。好像知道消息的時候是一個陽光還不錯的下午。當時好像我就問了一句：他有沒有帶著吉他呢？過了些時候，後來樂隊另外一個歌手妹妹跑來辦公室（實習結束我換了部門，歌還是要偶爾去唱，撐場）， 說是感冒了好久了，幾個星期了都沒有好，奇怪的很。又翻出一堆藝術照讓我欣賞，說是她才照的，好不好看，問我。過了若幹個星期，說是她被下了病危，胃有非常嚴重的問題。沒有問題才怪，每天晚上6點過到樂隊，一邊準備，一邊胡吃海喝，不曉得喝了些什麽飲料。到了晚上收場，浩浩蕩蕩結伴去吃宵夜，又是一頓胡吃海喝。她去世的時候還是太出乎大家的意料，太年輕，才21歲，‘歌才剛剛唱得好起來。’樂隊和演出是危險的職業，需要換到別的地方了。 

工作慢慢就進入了宴請歌舞酒會酒店出差的循環。看到一場又一場喝的大醉的同事，安排了一場又一場合同的簽字，談判，慶功，然後又是吃吃，喝喝，唱唱。當時需要的好像就是要在什麽時候遠離這些東西，到清靜的環境裏去。帶著部門裏的人解決了一個重要的談判，又在很好的酒店大擺慶功宴的時候，喝的倒最不醉的，一幹人等都很開心，起哄唱歌。乘此亂陣，我不曉得為什麽就打電話給老總說不幹了，‘亂的慌’。老總像朋友一樣熟悉，常常說我們是戰無不勝的優質團隊，和他幾個高層都是‘親密戰友’，以為我喝多了幾杯，電話裏亂講話，就笑說‘不要勒索我，你是不是曉得要提拔你做總經理助理了？ 就是執行副總經理了！’我實在是忍不住笑，說‘你老人家自己好生再聽一下，總經理助理喔！太難聽了！革命感情都給搞砸了。幹不了。我需要你的支持，本人要刻苦用功去了。’老總後來好歹克服了非要繼續讓吃喝玩樂當中繼續談判合同的要求，放了人。本來還是感覺不錯的喔，若幹個吃喝場所簽單認賬。 

研究生時候被強烈呼籲了一陣當研究生會主席。回想成長路上，光輝業績都寫在文娛部長一類的角色上了，沒有上這個當，接招說‘主席就當不了了，人才濟濟。如果大家覺得文娛部長還可以，我就盡量安排好大家研究生生活其間的集體吃喝玩樂。’當時的男朋友沒有再繼續念書了，工作意氣風發，靚仔靚車，最重要是大家還比較合得來，吃吃喝喝當中，學業也沒有落下。常常是大大小小的商場都逛完了，被他指責‘想買什麽就買了嘛，想半天！’之類。研究生還發補貼的時候，150人民幣，每個月交上一塊錢的研究生會會費，就是149。工作過的人就這樣過日子，怎麽會。當時的男朋友很努力工作，風頭正健。男友說他出資金讓開公司做點事情，‘這樣就可以用到你學的或者你的工作經驗了’。 我想也不曾想，‘好車好房好環境，那是你工作掙來的，我想去國外看看。’還就說話間自己搞好了十幾個國外的大學。男朋友一看自己沒有什麽太值得對方驕傲的，有錢帥哥有感情，也頂不了用，想了想可能出現的將來，如果要和這個女孩子在一起的話，在國外也不知道會多鬱悶，竟然就提出散了夥。沒有什麽做不到的困難事情，除了長生不老，當時就這麽想的。如果真是有感情，怎麽會害怕到國外？就自己出了國。 

一轉眼若幹年下來前前後後也回到中國出差，認識些新老朋友。前段時間有事情再見到前任男友，好多年不見，有點客氣陌生了。對車沒有什麽概念，原來的車不見他開了，寶馬標誌還是認識的。問他說為什麽換了車，他說：‘你怎麽搞得喔，我原來不就說要換寶馬來開？算了，反正你也不曉得什麽車型車款。兩年前如果你見到我，我才狼狽，困難到了極點！好點了我當然就還是要對得起自己，反正750也不算太貴。’他還是平淡的有點過份的樣子，說要請我吃飯。我說該我請你吃飯了，好久不見。隨便找了一家店，不大不小的，看到菜譜上‘雞米芽菜，泡椒鴨血 ’當年一起吃過多少頓的菜，一些感覺慢慢又回了來。隨意之間透著的客氣還是提醒著如今已非往日了。他說吃飯的這家店所有的服務員都是下崗職工，‘所以看起來有點老， 我都有點不曉得怎麽喊他們來服務了’他開玩笑說，客客氣氣。 

住在北京酒店的時候，發現酒吧樂隊的女子唱歌很不錯。一起從國外來的同事說她長得很有氣質。後來去看了也覺得歌是唱的很好的。鄧利君也好，蔡琴也好，諾拉瓊斯也好，西納亞也好，中西歌曲都很有韻味 （皇冠假日，晚上9點之後開始，以後又沒有變化不好說）。不知不覺當中，也唱出了一點過去自己在樂隊的印象。老外同事離開之後不久，酒店就進入了聖誕節的裝飾準備了。南麵的門被包了起來，準備聖誕節的什麽東西。約了朋友到酒店來坐坐，朋友說他正在應酬飯局呢，晚上一定出現。我有點什麽事情耽擱了一下，朋友早到了，坐在酒店這個有漂亮女生唱歌的酒吧裏。匆匆趕到酒吧，朋友卻是一個人點了整整一瓶洋酒，酒吧服務員正微笑著給他倒酒呢。他說剛剛結束了一個合同的談判，剛剛從飯桌上下來，喝了些酒了，想起我說過可以一起喝點，就點了一瓶‘黑方’， 讓我好好喝喝，‘你如果願意，我們一會兒到前麵昆侖飯店去，歌廳什麽的看看’， 他說。問他‘黑方是什麽酒？’他很詫異，‘你不知道？不是很經常的洋酒嗎？紅方黑方？’我沒有說話，拿起冰桶裏的冰塊在手裏玩著。他喝了些酒了。這位中國數一數二大學畢業的人，說是剛剛推掉了另外的兩起飯局來見麵，他看來是還是喝了點酒了。聖誕節的氣氛在酒吧裏還看不到。南門的旋轉門如果沒有包起來，轉進來已經可以看到豎立在鋼琴下的一顆大大的聖誕樹，門口還有一個牌子大大地寫著‘普天同慶聖誕節’還是什麽的海報。轉出去，門外是北京12月的一個大風之夜，樹枝和樹葉連著少許的沙子在每一次開門的時候都會帶一點進來。我拿在手裏的冰化了一些，就又從冰桶拿了些出來。朋友一口一口喝著他點的‘黑方’，台上歌手唱著Norah Jones的歌：

What am I to you
Tell me darling true
To me you are the sea
Vast as you can be
And deep the shade of blue
。。。
 When I look in your eyes
I can feel the butterflies
Could you find a love in me
Could you carve me in a tree
Don't fill my heart with lies
。。。
I will you love when you're blue
Tell me darling true
What am I to you
What am I to you
What am I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