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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財經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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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論中美戰略性接近 》一文的評述

(2007-10-31 10:07:25) 下一個

對《 論中美戰略性接近 》一文的評述

《 論中美戰略性接近 》一文認為,世界進入虛擬經濟時代,歐美的比較優勢在虛擬經濟;製造業,或實體經濟的比較優勢已轉移到發展中國家,特別是中國。歐美國家開始用金融產品與發展中國家、尤其是中國交換物質產品。中國將主導物質產品換來的資金的流向,是往美國還是往歐盟。這導致了中美戰略性接近。

這種現象可不可以看作是實體經濟最終將主導虛擬經濟?特別是在戰爭時期,當玩實體經濟的國家不願以實物產品與玩虛擬經濟的國家交換金融產品的時候, “ 虛 ” 的將受製於 “ 實 ” 的。以後美歐玩虛擬經濟,中國玩實體經濟。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自發揮彼此的比較優勢。

其實,中國目前製造業的比較優勢,僅限於低、中端產品的製造。歐美 發達國家並未像《 論中美戰略性接近 》的作者所說“全麵喪失製造產業比較優勢”, 高端製造業仍掌握在歐美手裏,並且仍然是歐美財政的主要來源之一,中國幾億條襯衫換一架空客,以及美國在全世界紅紅火火的軍火生易都是最好的例子。在這一點上,中國不能被歐美忽悠了。這就是為什麽我說歐美的虛擬經濟是建立在掌握世界高端科技和製造的基礎之上的。 《 論中美戰略性接近 》一文預言發達國家的重化工產業也將轉移到中國,理由是重化工產業的所需的數控機床將在中國大幅上升。但是,據我所知,中國現在的數控機床主要依賴進口。如果中國不能自行製造用於重化工產業的大部分數控機床,重化工業的製造優勢就不能說已轉移到了中國。

但是,《 論中美戰略性接近 》一文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啟示,中國應該集中精力打造製造業世界性的比較優勢,尤其應該大力推動科技進步,使中國製造業的比較優勢從低、中端向中、高端上移。當然,這與中國學習、研究虛擬經濟並不矛盾。但是,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作為實體經濟的製造業才是中國的立國之本,才是中國的比較優勢之所在。隻有充分擁有、並發揮了自己的比較優勢的中國,才能在未來的多極世界中,處於強勢的一極。當然,中國要打造在高端製造業的比較優勢,並不容易。無論是歐洲國家或者是美國都不會甘心喪失他們在高端製造的比較優勢。否則,他們的虛擬經濟就成了無本之木、無水之源。這也是為什麽希拉裏發誓,她上台後要加大科研投入,增強美國產品在全球經濟中的競爭力。

在如何處理好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的關係上,中國的鄰居日本提供了很好的參照。日本目前的虛擬經濟比中國發達、成熟,但日本是始終堅持以製造業立國的,以科技立國。

ZT :論中美戰略性接近

王建(來源:文學城)

從去年 8 月到今年 11 月,中美已經舉行了三次戰略對話,本月以美財長保爾森為首,包括美聯儲主席、商務部長、能源部長和貿易代表在內的代表團,將到北京進行首次經濟戰略對話。 2005 年初當中國記者訪問美國五角大樓時,美國國防部官員曾說中美舉行聯合軍演是 “ 為期遙遠的事 ” ,但是隨著美軍太平洋戰區司令法倫上將去年 9 月與今年 5 月兩次訪華,中美兩國海軍已經於今年 9 月和 11 月,在雙方海域成功進行了首次聯合軍演。自去年以來,中美在政治、經濟、軍事關係方麵迅速接近,各種舉措可謂眼花繚亂,而其背後可以看出,是美國在主動推動對華關係的調整。 小布什上台之初,曾把中國稱為“競爭對手”,自去年以來則改稱為“戰略夥伴”,自去年以來中美關係的迅速接近,也顯然是由美方推動的。美國推動中美關係急速升溫,是出於短期考慮還是長期考慮?換言之,中美接近是短期性質還是戰略性接近?這是本文所想探討的問題。

  一、經濟全球化新格局是導致中美接近的戰略性因素

 自工業革命以來在以往 200年的世界曆史中,已經出現過三次經濟全球化浪潮。第一次是從19世紀初到二戰前,第二次是二戰後到上世紀80年代末,第三次就是目前這次,從90年代初至今正在蓬勃進行。

 全球化的動力,是資本對利潤的追求。第一次全球化的背景是工業革命後,由於生產力的巨大增長及其資本主義經濟所固有的矛盾,導致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資源與市場空間不足,需要向海外擴張。以 1980年美元計算,1914年世界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向海外殖民地國家的直接投資超過了1790億美元,比1980年發達國家投向發展中國家的直接投資高出近1倍,也超過了當年世界全部直接投資的一半。但是投資的主要領域是開發初級產品資源,這方麵的投資占50%以上,還有超過30%是投資在運銷產品與資源的交通基礎設施,隻有10%是投在製造業。主要資本主義國家通過掠奪海外殖民地的廉價資源與輸出國內過剩產品,獲得了豐厚回報。

  第二次全球化的背景,是二戰後發達國家通過互相投資與全球專業化分工體係的建立,尋求規模經濟的回報。這一時期發達國家之間在產業內部的互相投資,占了世界直接投資的 3/4以上,對發展中國家的投資下降到不足20%。

  冷戰結束後,在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國際交換中,出現了一塊“新利潤”,舉例來說,在中國生產的耐克鞋,發達國家的收購價隻有 5美元,但是到了發達國家的市場上,卻要賣到120美元,可以升值幾十倍,這種現象在當前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貿易中比比皆是。這塊新利潤用傳統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與現代西方經濟學理論,都無法解釋其產生的來源,本文由於篇幅有限,也不準備探討這個理論問題,但就是因為產生了這塊新利潤,就導致了二戰後發達國家通過第二次全球化浪潮所構建的、發達國家內部的產業分工體係,如熱湯潑雪般迅速消融,導致發達國家的製造產業優勢全麵喪失,以及產業資本向發展中國家的巨大轉移浪潮。2005年在全球直接投資中,發展中國家所占比重已經上升到超過40%,發展中國家所吸納的投資主體,也轉到製造業方麵,以中國為例,在今年頭9個月所吸納的外資中,投向製造業的國際直接投資已占到64.2%。

 第三次全球化浪潮所導致另一個重要現象,就是發達國家的貿易逆差不斷擴大,這是發達國家全麵喪失製造產業比較優勢的必然結果。美國去年的經常項目逆差已經超過 8000億美元,今年將可能超過9000億美元,已相當於美國GDP的7%。歐洲諸國的貿易逆差也在急劇擴大之中,據歐盟統計局數字,今年前8個月,歐元區貿易赤字累計為200億歐元,而去年同期為199億歐元的順差。日本雖然仍保持貿易順差,但總額不斷縮小,今年10月份已年比縮小24.8%。

 全球化的新特征,使發展中國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新優勢,而這個優勢在前兩次全球化浪潮中是看不到的。在第一次全球化浪潮中,發展中國家是處在被奴役、被掠奪的地位,在第二次全球化浪潮中則被排斥在發達國家的高速增長過程之外,隻有本次全球化浪潮,發展中國家才首次在製造產業和國際貿易中,獲得了對工業發達國家的全麵優勢。


  但是也必須看到,發展中國家在新的全球化浪潮中所獲得的優勢,並不是均衡分布的,而是主要集中在中國、印度、俄羅斯和巴西等少數幾個國家,即所謂“金磚四國”,其中又以中國所獲得的全球化利益最多,根據聯合國貿發組織的資料,自90年代初至2005年,中國已經連續14年成為所有發展中國家中吸收外資最多的國家,也是同期世界各國經濟增長中排名第一的國家。

自 1981年以來,美國就再沒有出現過經常項目順差,並且在過去的20多年,從幾十億美元急劇擴大到去年的超過8千億美元。貿易逆差不斷擴大,大量進口產品湧入,衝擊了美國的國內市場,導致許多企業倒閉,許多勞動者下崗失業,激起了國內的不滿情緒,美國政府官員與國會議員也不斷提出政策辦法,想要改變這種狀況,但是產業資本家要到發展中國家辦廠,尋求新利潤,商業資本家要到發展中國家收購產品,尋求新回報,“走資派”要走,美國政府和勞動者群體在新的全球化曆史潮流衝擊下,想攔也攔不住,美國經濟的生存狀態就隻能走入了依靠生產金融產品與發展中國家的物質產品相交換的“虛擬資本主義”道路。由於在所有為美國提供物質產品的國家中,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逆差最大,美國經濟對中國經濟的依賴就最為強烈,因為中國已成為美國在進入虛擬資本主義時代後的最大利益來源國,所以美國必須保持與中國的最緊密的友好關係。正是美國的經濟利益所在,成為美國要主動拉近中美關係的基本動因。

  目前在美國超市的貨架上,已經有 80%以上是中國產品,歐盟國家也是如此。從去年到今年,中國實際利用外資額的增長率略有下降,出現了一個外資增長的“平台”,這個跡象說明發達國家消費類產業對中國的轉移,已經大體上完成了。但是,在發達國家的製造業結構中,消費類產業所占比重僅有1/3~1/4,“大頭”是重化工業,因此從產業轉移來說,發達國家的大頭還沒有動。不是不想動,而是因為重工業進行產業轉移,需要發展中國家必須具備更高的技術與裝備水平。例如發達國家的機械工業裝備中,數控化率一般都在60%以上,美國、日本和德國更高達70%以上,而直到去年,中國工業設備中的數控化率才剛達到30%。因為在許多生產領域,中國還不具備承接發達國家重化工產業轉移的條件,所以這個轉移高峰就不會出現。相反,直到去年中國的重化工產品貿易還是逆差,說明中國的重化工產業的國際競爭力還沒有形成。但是,隨著2003年在中國經濟中出現了以重化工產業打頭的新經濟增長高潮,中國重工業的技術基礎正在得到迅速改造。仍以機械設備的數控化率來說,今年生產加進口,中國將新增25萬台左右的數控機床,按照這個速度,到“十一五”末期中國的數控化率就可以超過60%,中國重工業的技術基礎,就可以基本上與發達國家看齊,所以可以預言,到“十一五”末期,我們一定可以看到一個發達國家向中國進行重化工業技術轉移的新高潮。由於重化工業是發達國家製造業的大頭,所以由發達國家轉移重化工業所帶動的中國的外資吸納量和貿易增長率,都會創造出顯著高出過去30年改革開放以來的新高峰。


發達國家的重化工產業轉移當然也會對其他發展中國家進行,但是如果比較主要發展中國家目前的重工業規模我們就會看到,中國比巴西、墨西哥和俄羅斯高出5~6倍,比印度高出10倍,而且基礎設施更加發達完善,所以在進入到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進行重化工產業轉移的階段後,中國在所有發展中國家中的優勢會更加明顯,肯定還會成為發達國家轉移重化工業的主要指向。

  在繼消費類產業轉移後,發達國家又將進行更大規模的重化工產業轉移,這將使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物質產業的依賴程度,特別是對中國經濟的依賴程度更高,也更長久,對走在虛擬資本主義道路上最遠的美國來說,對中國經濟的依賴程度將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烈,這個前景美國人不會看不到,所以,美國要與中國拉近關係,必然是一個長遠打算,是戰略性的。

  二、在中美戰略性接近中,越往後中國越具有戰略主動權

 在前蘇聯垮台後,美國成了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也成為世界各類國際關係中的主導,在目前的中美關係接近中,也是美國人想與我們接近,中美關係才能拉得近,從這些變化看,在中美戰略性接近中,似乎很容易得出是美國主導與決定著中美關係變化的趨勢與未來。但深入分析中美關係未來的演變趨勢,情況恐怕不是如此。

  首先,美國的貿易逆差主要是對著東亞地區,而中國正在以龐大的市場和強大的工業生產能力,在對東亞經濟進行整合。長期以來,東亞地區各國對美都保持著較大貿易順差,但是自上世紀 90年代以來,特別是新世紀以來,東亞地區開始出現了以中國為平台,整合東亞地區製造業的新格局。具體地說,在過去十幾年中,東亞各經濟體,包括日本、韓國、我國的香港與台灣,還有東盟各國,都開始把對美國的貿易順差轉變成對中國的貿易順差,從而出現了東亞除中國以外的各經濟體,或是對美貿易順差額絕對減少,或是順差增長率顯著減慢的趨勢,這種情形導致了在東亞地區內部貿易率急速提升的情況,在90年代初,東亞地區的內部貿易率還隻有30%左右,目前則已提高到接近60%。隻有中國對東亞地區內部貿易率呈現出下降趨勢,而對美國和歐洲的貿易率卻在上升。從東亞地區的貿易結構看,東盟各國,是向中國提供原料與零配件,日本和韓國、台、港除了也提供零配件以外,還在向中國大陸提供資金與技術和裝備。東亞地區各經濟體,利用中國雄厚的工業基礎、發達的基礎設施和廉價生產要素,已經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形成了新的產業分工關係,同時也把各國分散進行的對美、對歐貿易,逐步轉變成經由中國對美、對歐統合進行的貿易,以往分散對美歐的貿易順差,也轉變成中國一家對美歐的貿易順差,這樣就使中國隱然擁有了相對於其他東亞國家對美歐更大的話語權,而且中國對東亞經濟的整合程度越高,對美歐的話語權就越大。

  此外,隨著中國經濟在亞洲的崛起,東亞地區的貨幣關係也在發生變化,也在加強著中國話語權。在美國目前的貿易逆差中,對著東亞的部分約占到 2/3,其中中國占到1/2。中國以外的東亞國家雖然也對美國保持著部分貿易順差,但是大量對美歐的出口產品與中國的出口產品是競爭關係。由於中國的國際競爭優勢,使東亞各經濟體不敢隨意調整本幣的匯率,讓本幣升值,因為這樣會在與中國的出口競爭中處於劣勢,所以在近年來,東亞各經濟體的貨幣,不得不既盯住國際各主要貨幣的變化,也盯住人民幣匯率的變化,這與以往東亞各國貨幣隻要盯住美元就可以了是大為不同的,因此人民幣也逐漸成了東亞貨幣匯率變動方向的主導,使美國為了維護美元的強勢,在東亞地區首先得與中國協調好政策。 )


  由於以中國為核心的東亞新產業分工體係和新的貨幣關係的形成,使美國與歐洲離開了中國的參與,已經越來越難以同東亞各經濟體進行經濟對話,這就奠定了在中美戰略性接近中,中國獲取主導權的基礎。

  世界資本主義走入虛擬資本主義時代,是這個世界大的曆史趨勢,不僅美國已經走入了這個時代,歐盟諸國也在加速走入這個時代,十年以前,歐盟對中國的貿易逆差,僅為美國的 30%,目前則已超過了60%,今年前8個月,歐元區的貿易差額,從去年同期的199億歐元的順差,已經轉變成超過200億歐元的逆差,就是歐洲也在步美國的後塵,相繼走入虛擬資本主義時代的最好證明。但是美國已經吸納了目前全球淨儲蓄的70%以上,而歐盟的經濟體量與美國相當,因此如果歐盟經濟也加速走上了虛擬資本主義道路,象美國一樣用金融產品與發展中國家換取實物產品,由於全球淨儲蓄的有限性,在美歐之間必然會發生圍繞爭奪東亞地區淨儲蓄的矛盾衝突。


  這種衝突主要表現在美歐對貨幣霸權的爭奪,因為東亞各國在發生貿易順差和取得美元或歐元收入後,需要以美元或歐元資產形式求得保值與增值,美元強、美元資產升值,則東亞各國由貿易順差所形成的國際資本就會流向美國,反之則會向歐洲流動。東亞地區的國際資本向美國還是歐洲流動,決定著美國與歐洲誰能獲得彌補貿易逆差的資金來源,所以美元與歐元的強弱變動,不僅會改變東亞貨幣資產的流動方向,也會由於貨幣流動方向的改變,引出貿易流動方向的改變,因為商品隻能賣給有支付能力的人。

 由於美歐對世界主要淨儲蓄的產生地――東亞地區沒得選擇,而東亞地區則可以根據美元與歐元的強弱變化,自由地選擇貨幣資產的存放地域,中國在統合東亞地區的產業後,又是掌握了東亞地區最大貿易順差的國家,在目前東亞地區的約 3萬億美元外匯儲備中,中國獨占1萬億美元,而人民幣匯率變動的方向,會引起東亞地區匯率變動方向的連鎖反應,並且深刻影響著東亞地區的貿易順差,是朝向美國還是朝向歐洲,因此中國外匯資產的投放方向,可以說是決定著美元與歐元強弱易勢的變化,決定著美國與歐洲誰的日子能過得下去。這個國際經濟關係的演化趨勢,越往後就會看得越清楚,在發達國家進入到重化工產業轉移階段後,這個變化趨勢會更加清晰,在中美戰略性接近中,正是由於這個趨勢,才可以肯定地說,中國將逐步取得未來中美關係演變中的主導地位。

 對中美關係演變趨勢的分析,同樣可以用來分析中歐關係在未來的趨勢,因為其中的機理是相同的。可以預見,中歐同樣存在著戰略性接近的前景,會產生許多類似中美戰略性接近的安排,而在中歐關係中,同樣將是中國會逐步獲得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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