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她說她快死了, 菁心如刀割, 決定讓她的男人回到那女人的身邊. 她說她快死了, 菁和她的男人辭退了舒適體麵的工作, 退了舒適體麵的公寓, 離開了他們的城市, 去到她的城市. 她見到了菁的男人, 她捧起菁的男人的臉, 她的眼睛裏閃著淚花, 說: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現在就在我的眼前.” 第一天, 她很客氣 第二天, 她開始挑剔 第三天, 她開始咆哮 第四天, 她開始咆哮中帶淚 菁的男人悄悄安撫菁說: “別跟她計較, 她身體不好, 她快要死了, 所以, 她都是對的.” 女人象自虐似地幹著活, 家務活, 仿佛要把自己累趴下. 女人不停地做飯做菜, 隻要她的眼睛一睜開, 她就不停地在廚房打轉. 女人很懂得掌握男人,就該先掌握男人的胃, 所以, 她不停地做菁的男人愛吃的飯菜. 可憐菁從小不識家務, 不理廚房, 除了學習和工作, 其他都不會. 菁隻能笨拙地跟在她的身後, 撿撿菜葉, 扔扔垃圾, 記得藍色的桶子是環保循環, 黑色的桶子是垃圾垃圾. 菁的男人吃著她的食物, 開始悄悄抱怨菁: “你為什麽就不會做呢? 你怎麽比得上她?” 女人什麽事都要參與, 強悍霸道, 不容置疑, 不容爭辯. 菁的男人穿著女人疊到淩晨一點的衣服, 開始悄悄抱怨菁: “你為什麽就不能和她一樣? 你怎麽比得上她?” 女人燙著菁的男人的衣服和褲子, 她的手裏不停, 她的眼睛裏全是責備. 誇張的小心, 誇張的自我讚揚… 女人什麽都不讓菁碰, 強悍霸道, 她要讓菁的男人知道, 她才是個能幹懂得生活的女人. 菁漸漸沉默… 菁的男人悄悄問菁: “你的臉怎麽了? 你怎麽難看起來了? 你要知道你以前是那麽的漂亮…” 菁看見鏡子裏的自己, 菁拚命洗臉, 拚命想洗去憔悴. 眼淚和水合在一起, 都是鹹的, 分不清什麽是什麽. 菁開始失去食欲, 菁開始不愛喝水, 菁開始失去體重, 菁卻一點也不感到餓. 菁開始沮喪不安, 菁開始自言自語, 菁開始無端流淚, 菁卻再也喊不出痛苦. 女人說她快要死了, 但她的皮膚白晰, 她的臉色紅潤, 她的聲音宏亮. 菁的男人不再有心思和菁嬉好; 菁的男人每次看見菁, 開始顯得不耐煩; 菁的男人終於狠狠地往菁的心上紮了一刀, 他說: “我想, 你從來沒愛過我, 因為你從來沒把我放到心上, 你, 不是合格的女人.” 菁看見自己欲哭無淚, 漸漸凋謝… 門前的那塊美麗的墓地 莫非要埋葬的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