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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從文筆還是從他對中國傳統文化弊端之洞察來說,魯迅都當之無愧地是一代文豪。所以,我對前一段時間興起的去魯迅風很不以為然。但轉而一想,雖然去魯迅之風本身走向了另一極端,它的出現並非完全無理,而它的道理所在是魯迅曾被捧得過高,而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文豪,一旦被捧得過高之後,容易讓人看不到他的缺陷,而看不到缺陷本身之缺陷在於他的缺陷之負麵影響可能被作為一個文豪的正麵影響而長期存在。
魯迅最明顯的缺陷其實也是人類文化長期共存的一個片麵之處,就是將人們對於好壞的判斷絕對化,這一點比較集中地表現他對在中國實行公平遊戲的否定之上。雖然他說是當時的中國暫時不應該玩公平遊戲,但是他忽略了文學與哲學一樣,它不像水龍頭放水那樣,想要的時候,擰開就有,不要的時候,關上就沒有。文學的力量其實也在於其中的哲學思維。一個科學理論被少數科學家掌握便可創造出奇跡,而哲學思維能夠成為力量的前提是成為大眾所接受的文化。因此,人們所期待的好的哲學效果不會哪天有人出來一說就產生,而在社會已生根的負麵的哲學影響也不會有人出來一反對就消失,更別幻想著所謂的暫時有效的文化會隨著那個短暫的時光的流逝而自動消失。
不僅如此,在社會生活中,最渴望得到公平對待的往往是處於弱勢態的一方。因此,當魯迅喊出暫時不要玩公平遊戲,而是要對另一方窮追猛打之時,一定是以為自己一方已占有優勢。即便當時處於弱勢的一方也曾經對自己所代表的一方不公平,但是,當一方處於優勢的時候公開喊出不要公平遊戲的時候,他至少是在公平遊戲這一點上賦予了他的對手在他們處於優勢時不要對他公平的借口。更嚴重的是,即便魯迅當時對於好壞的判斷是正確的,沒有人可以保證對於是非的判斷永遠是正確的,或者說人們對於是非的判斷經常是錯誤的;實際上,任何一方都可以從自己的立場出發,找到一個借口說自己是正確的。
所以,魯迅的呼籲一旦成為了文化,實際上等於在說,不論對錯,不論大家都不要公平,隻要能把對方整死,就應不擇手段。這似乎也正是魯迅所期待的,因為他說的是當時的中國不需要公平遊戲。可問題是,不但他不可能給出那個當時的定義,即便是時過境遷之後,人們照樣可以去宣揚魯迅當時的理論的現實意義。因此,作為一個極有影響力的他留給後人的便是一個並不具備他所謂的“暫時”性的長期的具有負麵影響力的文化成分了。
所以去魯迅是不必的,魯迅作為一代文豪的地位是曆史的一部分。但也不必把他捧得過高,以致忽略了他的文學中存有的負麵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