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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惑 28 聯姻

(2007-08-05 06:11:03) 下一個

28  聯姻

孟家集第三小隊的春耕生產終於走上了正規渠道。四清運動暫時縮小了其活動的範圍,除了少數人還在按工作組的指示在繼續做未完成的清查工作,絕大多數的人都拿起工具,走上了春耕生產的地裏。樊滿囤終於官複原職,領導著全隊的男男女女,緊張地進行著他們的耕作。朱大寶那天晚上離開銀杏家,也顧不得銀杏和蘇文秀最後能談出什麽結果,便立即去了滿囤的家裏。滿囤自從被蘇文秀批評了一頓,心裏老大的不高興,一回家就躺在床上蒙頭大睡,老婆把飯做好了,讓孩子來叫他吃飯,滿囤沒好氣地對孩子吼道:“去去去,我不吃。”老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過來罵道:“你這個挨千刀的,沒有事在家裏挺什麽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一個屁也不放,就知道睡,就不怕睡死你。誰又把你怎麽了,回到家裏拿孩子出氣。”滿囤也不理她,隻顧蒙頭大睡。老婆一看他這個樣子,心裏更來氣了,便嘮嘮叨叨地繼續在說著:“你看你平時八腳也踢不出個屁來,怎麽這麽肉呢,瞧你這點出息,你除了睡覺還有什麽本事。隊裏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到還有心思睡,真是沒心沒肺。你看你,撕不長,躉不短的樣子。”

滿囤忽地一下子從炕上坐了起來,衝著老婆吼道:“你有完沒有完?讓不讓人安生一會兒?到外麵受了一肚子氣,回到家裏還要聽你嘮叨,你煩人不煩人啊!現在的頭等大事是四清,你知道不,我都快成了四不清的幹部了,隊長也叫工作組給免了,我還得反思交待問題,你知道不?隊裏亂不亂成一鍋粥,關我屁事?”

老婆一聽嚇了一跳:“叫你交待問題,哎,你有啥問題?你整天沒黑沒明地給隊裏賣命,家裏的事從來也不管,怎麽現在還要交待問題?到底是啥問題?”

“死婆娘,我要知道是什麽問題,早就交待去了,還用得上在家裏睡覺,我這也不是睡覺,我是在反思。可我反思個屁呢,我有啥可反思的。”滿囤吼完老婆,竟然自己問起自己來了。

“行了行了,縱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不吃飯吧。閻王爺還不收餓死的鬼呢,先吃飯吧。凡事大不過個理字,你要有問題,全生產隊就沒有沒問題的人了,管他呢,先吃飯。”老婆硬是連哄帶罵,讓滿囤把飯吃了。滿囤一想也是,何必要和自己過不去呢,先吃飽肚子再說。

朱大寶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滿囤的家。他一進門,就聽見了滿囤和老婆的對話,便笑嘻嘻地說:“嗬,有什麽好吃的,你不吃,拿來我吃。”

滿囤一看是朱同誌,連忙起來下床來給讓座,嘿嘿笑著說:“噢,是老朱啊,還沒吃吧,過來一起吃。”故鄉的人稱呼上麵來的同誌,總是在姓前加一個“老”字,以示尊敬和親切,於是就有數不清的老張,老王之類的叫法,有時有相同的姓時,便會用大老X,小老X來區分。

大寶連忙說,“你快吃吧,我已經吃過了。吃完後我和你好好談談。”滿囤一聽朱同誌有事要和自己談,一邊客氣地說:“吃過了?要不再吃點。”一邊趕緊吃了幾口,就讓老婆把碗端了回去。

吃完飯,朱大寶便對滿囤說:“樊滿囤同誌,我是來向你道歉的,蘇文秀同誌今天對你有點態度粗魯,我已經批評了她,本來嗎,她晚上要親自來向您賠不是的,但臨時有點事,我就代她向您賠個不是。”

滿囤一聽這話,必裏先是一驚,隨後便感到熱乎乎的。便說道:“沒啥沒啥,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嗎。我是個粗人,不會計較這些的。”

大寶說:“蘇同誌性格比較外向,她是個直性子,說話不會拐彎,你也別往心裏去。有些事呢,我們目前還在調查階段,暫時還不能做定論,當然了,這次四清運動嗎,涉及的範圍比較廣,所有的幹部都要經受黨對我們的考驗,這是一個廣泛地群眾運動,我們要正確對待。不能有什麽思想包袱。當然了,既然是人人都要過關,也就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的,這一點我還要特別說明。”

滿囤一聽,立刻點頭稱是:“那是,那是。”

“鑒於這種情況嗎,在我們以往的工作中,有些缺點和錯誤,這是在所難免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當然了,有些群眾對我們的工作,有一些看法和意見,這也是正常的,以前嗎,也沒有機會表達他們的看法,當然啦,現在,黨給了群眾這個機會,群眾表達,反映一下他們的看法也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目的嗎,隻有一個,就是為了使我們把工作做得更好。黨的政策曆來就是,懲前斃後,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棍子把人打死。這一點也請你放心。迄今為止,群眾反映的所有問題啊,當然,這些我們還沒有最後落實,都是人民內部矛盾。我們是本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誡,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來對待群眾的批評的。群眾給我們提出了批評和建議,我們有就改正,沒有也可以作為警鍾長鳴,以監督和改進我們的工作,沒有什麽不好的,你說是不是?”

大寶在談話中,沒有說“你”,而是用了“我們”,這樣讓滿囤聽起來感到親切了不少。說明滿囤和工作組還一同個戰壕裏,還是同一個戰線上的革命戰友。這就是滿囤在思想上完全放下了負擔。滿囤聽後,也一個勁地點頭。

大寶還在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今天你提的建議非常好,從這點上說你還是一個自覺性很強的同誌嘛,有很高的革命熱情和高度的責任心,這一點我們四清工作組認為還是應該表揚的。毛主席說過,‘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如果有缺點和錯誤,就不怕別人批評指出,隻要你說得對,我們就改正,你說的辦法對人民有好處,我們就照你的辦。’經過討論,我們認為你今天提出來的問題是正確的,所以我們準備采納你的建議,在保證四清工作不受大的影響的前提下,我們準備把全部力量投入到春耕生產當中去,你看如何?”

滿囤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他剛為這事受了蘇同誌的一頓刺,當時連隊長都給擼了,怎麽晚上朱同誌又說要全力開展春耕。這太好了,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真的嗎?”滿囤用疑惑的眼光望著老朱。老朱點了點頭,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繼續說道:“鑒於春耕生產的特殊性,我們決定收回對你的處理決定,你還是第三生產小隊的隊長,帶領大家在盡短的時間內,完成春耕生產的任務,不知滿囤同誌有什麽意見和看法,你也可以表達出來。

收回成命,滿囤在一天之內一下一上,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又從地獄到天堂的兩次變化,他還能說什麽呢?這比芝麻還小的官兒,也有如此的反複他真地感到無話可說。但作為一個農民,一個靠種地為生的農民,在他的骨子裏麵,注定著要和這土地連在一起。種地,而又必須隨著時令走,到什麽山說什麽歌,現在是該唱春耕的歌了。他點了點頭,緊緊地握住朱大寶的手,激動地說道:“謝謝你,老朱!”

從滿囤家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大寶剛走出沒有幾步,就感到對麵有個人在等他,他還沒有認出是誰呢,就聽見對麵的人在說,“是老朱同誌嗎?我等你半天了,你工作談完了嗎?”朱大寶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原來是根子,這麽晚了他找我有什麽事?便連忙說道:“原來是孟書記,你找我有事嗎?”

根子笑了笑,“沒有啥大事,想和你聊聊,你有時間嗎?”

朱大寶忙說:“我沒事。”

根子說:“那咱們家裏去,好好聊聊。”

朱大寶滿腹狐疑地跟隨在根子的後麵,他不知道這位孟家集生產大隊的黨支部書記到底找自己有什麽事情,半夜三更地在這裏專門等他,但一聽是到家裏去聊聊,心想可能不是什麽公事,要是公事的話,他會把他叫到大隊部去的,而不會是在家裏。

根子自從那天和嫂子談小胡的事還沒有結束,忽然嫂子說小胡來了,嚇了根子一跳,難道小胡不象鄧醫生所說的那樣,確實真有其人,但他看到的卻是朱大寶和蘇文秀兩個住隊幹部,他心裏就一直在犯嘀咕,莫非嫂子說的小胡就是朱大寶?既然是朱大寶,怎麽會又是小胡呢?這可真把他給搞糊塗了。晚上蘇文秀來找他,說是要給嫂子和朱大寶保媒,這就更使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嫂子的問題也該解決了,自從喜子哥走後,過了這麽多年,這事一直在拖著,他心裏也覺得不是個滋味,但又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他也是幹著急沒有辦法。自從上次和鄧醫生談了之後,他覺得嫂子的事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不然的話,萬一要出了什麽事,他可就是真的對不起死去的喜子哥了。晚上蘇文秀來說,朱大寶喜歡銀杏,願意和銀杏結婚,他既高興,又有點擔心,高興的是嫂子能有個好結局,朱大寶這人自己雖然不是很了解,但看上去還是很不錯的,人挺好,也隨和,政治條件,工作條件都不錯,嫂子若是真的嫁給他,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擔心的是象嫂子這樣的條件,一個拖著三個孩子的寡婦,他朱大寶為什麽會同意呢?按朱大寶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好一點的,甚至沒有結過婚的姑娘,他為什麽就對嫂子獨有情鍾呢?這些都是他不得不思考的問題。所以他就到處找大寶來聊聊,說是大寶去了滿囤那裏談工作,他就幹脆在滿囤的家門口等,他想盡快把這些問題搞清楚,若是兩人都沒有意見,那就盡快把這事給辦了。因為目前孟家集的形勢對根子極為不利,工作組一來,他基本上已經靠邊站,而且私下裏據說工作組正在整他的材料,有人要急不可待地把他給整下去以取而代之。他知道付支書春雲在底下活動得很頻繁,若是他真的倒台了,他便沒有權力和能力來保護銀杏嫂子了。象銀杏嫂子的那個模樣,暗地裏打她主意的人不在少數,隻是這麽多年來,看在他是支書和他們家族的勢力上麵,還沒有人敢於如此造次。那麽一旦他下了台,他就什麽都沒有了,在農村,抬寡婦門,挖絕戶墳的是大有人在。孟家集他能數得上的就不在少數,還有萬一嫂子受了什麽人的騙,出了一點有關名節上的事,在孟家集這地方,他孟根子就永遠在人麵前抬不起頭來。還有象鄧醫生說的,嫂子也是人,也有生理上的需要,不可能長期過這種寡居的生活,這種長期的寡居生活會給她的心理上造成許多不利的影響,還會誘發一些精神方麵的或者心理方麵的疾病,譬如小胡,按鄧醫生的說法,極可能就是嫂子由於心理上的障礙而幻想出來的這麽一個人,她既然能幻想出來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說明在她的心底深處,或是在她的潛意識裏,她正在渴望著這麽一個人,這多麽可怕,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根子和朱大寶回到根子的家裏,根子讓媳婦準備了幾個菜,然後又拿出一瓶西鳳酒,對朱大寶說,“怎麽樣,咱哥倆來幾蠱?”大寶不喝酒,便急忙說道:“我不會喝酒,還是別喝了吧,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根子笑了笑,“朱主任還是第一次到孟家集的吧,到我家肯定也是第一次,不喝酒怎麽行呢?不喝酒顯得我對朱主任不尊敬。”說罷就給朱大寶滿上了。

大寶一看這陣勢,還真的有點下不了台,連忙說道,“我真的不能喝酒。我看還是別給我倒了,你要是愛喝,你就一個人喝,我在旁邊看著。”

根子笑道,“這是什麽道理,那能主人喝酒,讓客人看著?這樣吧,咱倆先走一個,然後呢,你就隨量,隻要你看得起我根子,你就和我一起喝,是男人那能不喝酒呢。”說完,便一仰脖,一杯酒下了肚,他把酒杯對著朱大寶看了看,表示他已經先幹為敬了。

朱大寶這回可真的為難了,不喝吧,這酒場上的臭講究太多,不喝就是對主人不敬,喝吧,自己真的沒有這個嗜好,從小到大,除了在部隊喝過幾次酒,後來從沒有碰過這玩意兒。既然根子說先幹一個,然後隨量,那他就豁出去了,舍命賠君子。也仰起脖子,幹了一杯,這西鳳酒是屬於高濃度的白酒,差不多六十五度,這杯下去,辣得朱大寶直稀溜著嘴,那辣味一直順著喉嚨直到胃裏,辣得他嗓子眼都快要冒出煙來,眼淚都幾乎要流了下來,趕忙抓起水杯猛喝了許多,根子一看,高興地說道,“好樣兒的,是男子漢,吃菜,吃菜。”

於是兩人便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先是敘了年庚,大寶和根子一般大,大寶隻是比根子大生月,於是根子就又端起一杯酒,敬朱大哥一杯,我先幹了,你隨量,這次根子倒真的沒有逼大寶,從第一杯酒就可以看出,這朱大寶真是不會喝酒。算是個老實人吧。然後根子又問起大寶家在那裏,家裏都有什麽人,在那兒當的兵,現在的工作等都是閑話。朱大寶一一答複著,可心裏由不得納悶兒,你說根子他大半夜的把我叫到他家裏喝酒,難道真的沒有什麽事兒嗎?

根子在一邊聊天中,一邊就把朱大寶的根底摸清了,看來他還真的是個老實人,而且根子也斷定他不是小胡,她個所謂的小胡,肯定是嫂子幻想出來的,鄧醫生說得沒錯。

兩人喝了約摸半個時辰,根子才把話引上了正題。他說,蘇文秀晚上來找他了,說了他和銀杏的事。朱大寶一聽,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心想,糟了,肯定是銀杏不同意,蘇文秀來找根子說,這根子叫自己來喝酒,原來就是為的這個,這可怎麽辦呢,自己一個住隊幹部,弄不好讓根子覺得他們是合謀來勾引人家嫂子,看根子這架勢,弄不好宰了自己都有可能,哎呀,這個蘇文秀呀,成事不足,壞事有餘,這可怎麽辦。一時間,他便急得腦門上沁出了汗珠,便說道“哎,這個都是蘇文秀的主意,她這個人性子直,什麽話都說,而且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

根子一聽,把正要遞到嘴邊的酒蠱放到了桌子上,沉下臉問道:“這麽說,你根本就不同意?”

朱大寶一聽,連忙說,“不是,不是,我是打心眼裏願意,隻是覺得配不上你嫂子。”

根子一聽,又拿起酒杯喝了那杯酒,說道:“有啥配不上,她能找你,可是燒了高香了。”

朱大寶這才鬆了口氣,問道:“那你嫂子她同意?”

根子說:“沒有什麽不同意的,我們都覺得很好,就怕你不同意。”

大寶一聽,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心想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麽?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沒想到他自己一眼看上的心上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到手了,他真得有點樂得不知所以,一高興,抓起麵前的一杯酒,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直嗆得他不住地咳嗽。連忙答到,“我太樂意了,真是求之不得呢。”

於是根子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原來,銀杏一激動,竟然在蘇文秀的懷裏哭了起來。這也是這麽多年感情壓抑的結果。哭了好大一會兒才止住悲聲,蘇文秀一看銀杏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裏同意。女人呀,還是女人理解女人,要不說,女人從來都是憑直覺來判斷。蘇文秀心想,要是銀杏不同意,那就會隨便找個理由來推辭,幹嗎要哭呢?這一哭,肯定是心裏有委屈。於是她也不怎麽勸,她心想哭吧,哭哭也好,哭完就該笑了。果不出其然,銀杏止住悲聲後,一看蘇文秀的臉,又撲哧一聲笑了。這一笑,蘇文秀什麽都明白了。銀杏也在想,自己這麽多年,還沒有人象蘇同誌這樣關心過自己,有誰問過她的心事呢?現在這個朱同誌這麽好的條件,她還能說什麽呢?她也想過小胡,但小胡還是小狐,她自己也茫然了,他在那裏,杳如黃鶴,一去不複返。眼下這個朱同誌,她看著心裏也說不出有什麽反感的地方,反過來,還有點喜歡,他自從來到這裏,凡每到家裏,總是手不釋閑,看上去也是個勤快人。而且特麵善,總覺得到那裏見過。從他對滿囤的事的處理來看,他也很善良。這樣的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自己還能說什麽,再說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既然他都樂意,自己憑啥不樂意呢?隻要他對孩子好就行。於是銀杏就給蘇文秀說了心裏話,臨末了提了兩個要求,一是不管對她怎麽樣,一定要對孩子好,二是希望大寶能來孟家集住,也就是倒插門,作上門的女婚,銀杏不願離開孟家集,這裏有她的喜子,也有她熟悉的環境。

這第一條,蘇文秀說她自己就能保證,這朱大寶,人稱“笑麵虎”,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肯定會對孩子好。第二條嗎,她得征求人家大寶的意見,因為農村倒插門的事,涉及的問題就比較複雜。銀杏又說,自己在這裏也沒有什麽至親的親人,婆婆早已經過世,家族裏的事最好跟根子講一講,看看根子是什麽意見。

說到這裏,朱大寶才明白了一切,心裏甭提有多高興,說“成,什麽都成。”竟滿口都答應下來了。

根子說:“對孩子好,這是唯一的要求,至於銀杏上你們家去住,或是你過來住,這都行,反正現在是新社會了,到處都是人民當家做主,住在那裏都一樣,這個你和嫂子你們商量,不過嫂子的意見是想還住在孟家集。這個問題,你還得慎重考慮,你也知道,雖然說現在解放了,但農村還有許多陋習,銀杏去你們村去住,是個順茬,誰也不能說什麽,人人都得娶媳婦是嗎,你若是來這裏住呢,是個逆茬,多多少少你算個外鄉人,可能會受點委屈,也說不準。不過嗎,你因為在供銷社工作,回家的時候總是有限的,這個你們還是商量解決,住在那裏這都沒有意見。

大寶想了想,自己父母死得早,家裏除了那三個寶,也沒有什麽,若是回去住,別的不說,住處也是個問題,自己原來的新房已經給了二寶。既然銀杏願意住這裏,自己也沒有啥意見。於是便說:“這事全憑銀杏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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