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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軲轆話話紅樓(續七) 劉心武和《紅樓望月》

(2005-08-06 15:09:45) 下一個
在上篇文章中,介紹了劉心武將秦可卿做為研究紅樓的核心,並由此創立了“秦學”。
劉心武認為秦可卿的創作原型是康熙廢太子胤仍的女兒,為躲避康熙眾皇子爭奪繼
承權而對胤仍一家的迫害,藏匿與曹家。疑竇多端的前十三回就是圍繞這這個主題
展開的。在這篇文章中,我將介紹劉心武筆下的可卿之死與乾隆初年皇族爭鬥的關
連,及曹家第二次毀滅的真正原因。按劉心武新作《紅樓望月》描述,這些都貫穿
在《紅樓夢》從第十六回到八十回的故事中。

《紅樓夢》有多處提到“三春”。如元春的判詞中有一句“三春爭及初春景”;惜
春的判詞中有“勘破三春景不長”。研究者們多認為這是在描述賈家四姐妹----元、
迎、探、惜中的三個。如元春的詞是指她的三個妹妹迎春、探春和惜春渴望得到和
她一樣的“光景”,而惜春的詞則表明她看到了三個姐姐的命運是好景不長。劉心
武的爭辯來自於秦可卿死前對鳳姐托夢時念的一句詩“三春去後諸芳盡”,那這
“三春”是指誰呢?用前麵的例子是無法解釋的。劉心武認為這“三春”既不是指
賈家的任何三個女兒,也不是指人們習慣上的對春天的描寫。它指的是三個春天,
代表了三年,三個曹家中興光複的年頭。過了這三年之後,曹家就徹底破敗了。那
麽,是那三年呢?

說到曹家,就得從紅樓中出來一下,不然真的把人搞糊塗了。曹家自從雍正六年被
革職抄家押回北京後,一直像罪犯一樣。到了雍正十三年,雍正死了,乾隆繼位。
乾隆一繼位,就采取了溫和的措施,釋放了雍正關押的皇親們,恢複了他們的封號,
這也包括康熙廢太子胤仍(乾隆的叔叔)和他的兒子弘皙(乾隆的堂兄)。乾隆這麽做
是為了緩解皇族內部的矛盾,收買人心。按劉心武的說法,曹家作為胤仍的親信,
也得到了赦免,家道開始複蘇。《紅樓夢》的真實背景,就是家道複蘇的這幾年,
確切地講,就是乾隆一、二、三年。

平反後的弘皙,依仗自己是“太子”兒子的身份,並不服氣乾隆為皇帝,暗中進行
著複辟篡權的活動。乾隆四年,乾隆發現了“太子黨”這些陰謀,不動聲色地將弘
皙和他的支持者們再次鎮壓了。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曹雪芹的父輩。“太子黨”
活動的乾隆一、二、三年,就是《紅樓夢》裏講過多遍的“三春”。過了這“三春”
後,隨著乾隆對手的覆亡,曹家也無可挽回地第二次毀滅了。以前為在“太子”身
上的投資而收養的“太子”女兒,失去了繼續生存下去的理由,投繯自盡,一死了
之。這就是劉心武索隱出的紅樓真情。

《紅樓望月》中,劉心武將康熙的太子胤仍和胤仍的兒子弘皙統稱為“月”。“月”
字來自於胤仍寫過的一首對聯,而且曹雪芹又將這副對聯改頭換麵在紅樓中了。相
對於這個曹雪芹心中的明月,奪了太子皇位的雍正和他的兒子乾隆,是正統意義上
的“日”。劉心武認為,《紅樓夢》隱藏的故事,就是這殺機四起的日月之爭。第
四十回,“金鴛鴦三宣牙牌令”,史湘雲酒令的第一句是“雙懸日月照乾坤”,引
用李白的詩。而李白所表述的是安史之亂後,唐玄宗和唐肅宗同時為尊的特殊時期。
“日月雙懸”,含義明確,影射乾隆初年的朝政。史湘雲酒令的最後一句是“禦園
卻被鳥銜出”,影射胤仍丟失了承繼大統的機會。黛玉的酒令也是時政,“雙瞻玉
座引朝儀”,用劉心武的話說,“‘雙瞻玉座’,政治局麵動不動都成雙了”。
“還不止一句,薛寶釵的牙牌令是‘處處風波處處愁’,從此曹家的命運要搖擺不
定了”。劉心武最後的結論是,“《紅樓夢》就是在這個日月爭鬥的大前提下,展
開了一個家族的命運”。

對於劉心武的《紅樓夢》研究,我的看法是將它分為索隱和推論兩部分。先說我認
為可以作為討論基礎的推論部分。《紅樓夢》無疑是一部政治小說,它既然以曹家
在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王朝的興衰為背景,就不可能不透露出真實經曆的點點滴滴。
曹雪芹的創作麵臨著兩難的困惑:他既想把家族興衰以小說的形式記錄下來,卻又
怕惹下觸動文字獄的大禍,所以他隻能用極為隱晦的文字和語言來表達他的思想。
二百多年來的索隱家,考證家們的所有努力,就是試圖破解隱晦文字中所含有的秘
密。象“三春”的含義和第四十回的幾個牙牌令,把它們理解為曹雪芹揭示和自己
家族有關的政治變遷,應該說是有討論價值的。劉心武在這個方向上研究紅樓,正
是《紅樓夢》研究多元化的顯示,是無可非議的。

問題在於劉心武並沒有僅僅局限在基於事實的研討上。他在秦可卿的生死上,完全
脫開了史料的限製。正如他在結束語中繼續強調的,“秦可卿這個人物的原型是弘
皙的一個妹妹,是胤仍的一個女兒。或者是在早年兩家相好時就送進曹家當了童養
媳,或者是生出來後未及在宗人府登記,就以小官員抱養女兒的身份寄養在曹家。
曹雪芹就是根據這樣的生活的原始資料升華為藝術形象,來營造他悲劇情節的大氣
氛,架構他悲劇藝術結構的大格局”。實在不想評論這段話,因為我感覺這段話嚴
重地傷害了劉心武作為紅學研究者的形像。它不但不能算作嚴肅的學術考證,甚至
連附會的索隱都不夠格。因為胤仍女兒之說,以及“寄養”或“童養”曹家之事,
在到目前為止人們所了解的曆史和紅樓知識中,全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持的論據,
是完完全全的臆想。劉心武的新作《紅樓望月》是他所創立的“秦學”的最新版本,
中心就是秦可卿的出身和死亡。試問,以臆想為基礎的“原始資料”及其藝術“升
華”,真的能算是“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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