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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劇,即鬧劇的可悲形式

(2006-06-22 04:04:44) 下一個

    那個陰鬱的目光一直尾隨著,象個不依不饒的怨鬼,此時又跟上車來,套住她,停下來不動了。
    她坐在位子上,把挎包 抱在身前,眼睛朝向窗外,努力不去管它。
    華燈初上,夜色闌珊,正在入睡的城市顯得寧靜而富有生機。

 車子開的很快,上下的人也不多,好幾個站都沒停。
    她坐的有些麻累,在位子上稍稍挪了挪,整個身體極其隱蔽的,以一種點到為止的象征姿勢伸了個懶腰,舒服了很多。
   
 
    他確實一直在注視著她。盡管從表麵上看,顯得意興闌珊,並有幾分漫不經心。甚至為了使目光不至於太“唐突”,他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又把目光從容的收回來。他從她的側麵,把目光不遠不近投向她。我們甚至可以形容為“躡手躡腳”。他就這麽“躡手躡腳”地瞄著她。但即便是這樣,那目光勢大力沉的貓步還是一下踩著了她。---或者也可以說那目光特有的“質地”還是一下就碰疼了她。
    這個過於敏感的大齡女青年。

    她感到芒刺在背。
  “透不過氣來”。這樣的生理反應多少讓人感到有些神經質。但也並不令人感到過份 。
    唉,我們這些“韶華已逝“的女人。

    而後他不再看她。
    他擰過頭去,“故意”不再看她。
    ---或者說,他用“不再看她”的方式,繼續看她。“如醉如癡”。
    現在,他讓目光稍稍調整了一下方向和焦距。他扭動脖頸,活動自如。
    也就是說他讓目光停下了那關切的問訊,他要讓目光“迂回”,並顯得別有用心。
    此刻他仿佛一下子被左前方的那兩個妹妹吸引過去。他看著她們,然後就這麽的任其擺布。
    他的目光帶著探尋的疑惑,傾聽著那對妙人兒遠在天邊的耳語。 以至於使那目光顯出了幾分憂鬱。
    是的,是這個詞,“憂鬱”。他憂鬱地看著她們。他的目光靠攏過來,輕撫那對少女的麵頰,而後毫不臉紅的,“憂鬱”。
    他的表演確實有些太過份了。

  
    那個目光似乎黯淡了下來,但仍然抓住她不放,它有些疲懈的齒爪仍在努力堅持,要探入她的“肌膚”,拴牢她,迫使她“局促”。
    她有些難受了。
    但她恨“局促”,於是,便張開嘴打了個哈欠,(並且試著發出一聲漫長的歎息,那歎息聲大的嚇了她一跳,她就讓這歎息嚇了自己一跳。)她努力使這個“哈欠”顯得放肆,於是便將一隻櫻桃小口鼓成大大,她就象麥當娜一樣的張開了血盆大口,仿佛要放聲歌唱,但她隻不過是象所有的家庭婦女一樣打了個哈欠而已。
    她在打完一個哈欠之後,一點也沒有罷休的意思,於是,她讓自己接著又打了一個。於是我們可以假設,這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在用一個又一個的哈欠回敬那個隱藏的怨鬼,那個不依不饒的夜遊神 ,那個藤蔓一般的“目光”。
    她回敬了他。但她什麽也沒做。隻是打了個哈欠而已。她所做的一切除了使自己顯得很誇張之外,並沒有嚇倒誰。
    她隻是用一個多少有些凶狠的哈欠破壞了一個少婦嫻淑的造型。
    但她確實回敬了他。

    他的目光猶疑飄忽,“一腳深一腳淺”,緩慢卻富有深情。他的目光幾乎在用一種打仗的方式圍剿她。
    他圍剿她,那麽的“不動聲色”,那麽的“舉重若輕”,於是我們幾乎可以斷定:
    他,真的,“動心”了。
   

    那麽,她反“圍剿”了嗎?開始可能是。但現在?沒有。
    她在享受圍剿。老實說,在如此溫暖的圍剿麵前,她已開始準備著繳械投降。
    這樣的圍剿甚至能令她在一瞬之間變得自高自大,“顧盼自雄”。
    於是,也隻是在“一瞬”之間,她變得有些喜歡上這個可憐的男同誌。

    而他依舊小心翼翼,左顧右盼,“目眩神迷”。
    他飛行,纏繞,懸停,然後駐足,
    他飛行,纏繞,懸停,然後離開。
    這是蜜蜂對花朵的進攻方式。
    他讓目光顯得很忙,甚至很“迷亂”。他讓目光沾花惹草。(小呀小蜜蜂呀,飛進花叢中呀)
    他讓目光浮光掠影“費盡心機”。
    他讓目光“好累”。

    但唯有你知道,她是他唯一的“方向”。
    是他的“明燈”與“道路”。
    是她“照亮”並“給了”他---一個前方。

    (他的目光上下紛飛的騷動隻不過是在“故做姿態”而已,她心裏“喜滋滋”地想。)

    她看清了一切於是感到勝券在握。但他的不思進取仍舊讓她感到乏味。
    於是她又打了一個哈欠。但這個哈欠似乎已沒了那凶狠的意味,而隻剩下了嫵媚。她手腳冰涼,卻讓齒舌伶俐。她挑逗般的引頸揚舌,她讓粉紅色的柔舌帶著花粉,投注到渺不可及的遠方。她投射出花粉而在更遠處將花朵收回,她占盡便宜,洗刷了口水,而後銜回一支薔薇。
    她此時的表現酷似上海灘頭的風塵女子。

    而他依舊不思進取,與她保持審美的長焦距。
    他寧肯有遺珠之恨  ,而不願畫蛇添足。
    也就是說,他寧願就這麽遠遠的看著,就這麽“累”著,而不願讓一切“迸發”。而不願讓一切電光火石亂花紛謝。
    這個“偉哥兒”。
    他仍在“故做姿態”。他仍在“演戲”。他演的很清高,也很矜持。俗話說,他在“玩距離”,“玩神秘”。他知道,隻有神秘,才是
“一個男人”手中的最後一張牌。他寧願自己也成為那麽一個,---謎。
    於是他感覺自己寧願細水長流,也不要山洪狂泄。
    於是他開始毫不羞愧的為自己找理由。
    他挺坦然的,為自己解釋。
    他說這不是一個勇氣的問題,而隻是一個趣味的問題。
    “是高尚的趣味讓我舉首踟躕,止步不前”,他最後說。
    他解釋的時候比國務院發言人還那個,同時也象那女的一樣,說了等於沒說。

    “其實話雖說了這麽多,可問題隻有一個:你到底是,上,還是不上?”(旅澳作家開始著急,“馬上就到終點站了。
    真TMD,SHIT!”)
   
   
 “你到底是,上,還是不上呀?”她也在心底問著同一個問題。“再不上咱們可真就白白了”。她開始從座位上起身。她開始將小包
掛在肩上。她依舊身姿綽約,前麵說過,“風韻猶存”。
     她起身,“佇立”,並準備著將這一切釋懷,
     她起身,“佇立”,並準備迎接那撲麵而來的夜色。
     她起身,“佇立”,並開始暗自企盼另一個男人溫暖的身軀。
     她起身,“佇立”,就好象隨時準備交出自己。
     而後,她斜著眼帶著些許憐憫藐了他一眼,心裏有些好笑。
     “總的說來這樣一個旅程還是蠻可愛的”,她想說。
     “謝謝你及你的目光能夠這麽無私地陪伴我”,她想“真誠”地說,一字一頓地說。
     但她肯定什麽也不會說。

     而他則開始著急。
       他第一次開始著急地看著她。
       他第一次開始袒露深情那外冷內熱的瘋狂。“無所顧忌”。
    
       他第一次顯得“無助”。(而她覺著這一切都挺好玩兒的。---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些殘酷?)
       他第一次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麵朝著她,幾乎。(可最終還是沒象咱中國人民一般“站起來”。)
       他讓目光痛苦地“呼號”,並讓靈魂“呻吟”。(他算是廢了!)

     最後,他又一次絕望地感到自己仍在重複:
                                                一個精神唐璜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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