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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電波

(2013-01-19 18:40:09) 下一個
今天中午在公司吃飯的時候,聽見身旁的女同事,一口一個“腦電波”,一口一個“腦電波”,整的我好生奇怪,“喂,你們說啥呢?誰叫腦電波啊?”我伸著脖子問。“咦,你不知道麽?”該女做詫異狀,“就是前兩個月,經常來的那個老頭,50多歲的那個廣東人。”她說到這裏,我倒是想起來了,該男形似牲口,須發倒立,比較標準的一個苦相,說起話來,聲音很大,震的鍵盤都能飛起來,是的,就是他啦,中山大學數學係畢業,後來去了香港,又轉來澳洲,人間好不起眼的有一個苦主,也沒什麽稀奇啦。“你們怎麽管他叫腦電波?”我還是納悶。“你見過他寫的文章沒有,那幾個月每天過來,要我們翻譯?”“嗯,嗯,”見過是見過,我暗自尋思,那人字寫的一流,文章亦是一流,總的特點,是叫人過目不忘。字橫著在紙麵上爬行,字體極大,並占滿紙的邊邊角角,並且一頁寫完,再反過來,寫在背麵絕不浪費。叫人嘖嘖稱奇。按說,現在市麵上,已經很難看見人寫字了,還寫的如此節約,又如此的“霸氣側漏”,實在是難得了。再則是他的文筆,翻來複去,車軲轆話說的如同天書,他在詛咒,他在怒罵,他在笑看人生,他在無理取鬧,他在淘氣,他慪氣,他在悻悻地走開,最後,我看明白了,主題隻有一個:伸冤。“是的,我看過他寫的字呀,沒什麽阿."我故作淡定。“啊!?那還沒什麽呀。”舉座嘩然,”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寫的什麽呀?”美女們輪番發問。“不就是告狀嗎?”我答。“但你知道他告的是什麽嗎?”我一時語塞,恍惚不能言。“那是什麽呢?”我問。“他告的就是有人用腦電波控製他,攻擊他呀,你沒見他寫的材料前言不搭後語,那就是人在攻擊他的時候寫的呀。”“啊!?”我聽了愈加驚奇,“還有這等事體,真的假的?”“什麽真的假的,這就是事實呀,你回家到網上查一下,腦控犯罪,你查一下就知道了,他這也不是個案了,現在這種有組織的犯罪很多。”聽完美女的話,我愣在那裏五秒鍾,我到沒有立刻到網上去查這個事情,這倒讓我想起B那天來下完棋後,給我說的一件事情。這件事先按下不表,因為我的思路遊移的也快,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向了別處。那年,大約7,8年前,我曾在ASHFIELD的中文書店,買過一本《海子傳》,那時候中文書店還能有零星的生意,現在大概是維持不下去了,改賣綿羊油和深海魚油UGG羊毛毯,就說算是被逼良為娼了。。。回頭說那本《海子傳》,基本上是一個粉絲的習作,沒有太多閱讀的必要。但裏麵有一點,給我留下印象,說的是海子死前,數次和駱一禾還是西川談到,他因為有一陣練氣功,而受到高層次的人的“攻擊”,這種攻擊造成了類似腦疾的後果。因而,海子的生前好友,多認為,他的自殺,也和這種高階能量層次的攻擊有關。大家都知道海子是北大的,高智商品種中的一枚,所以我想,他們的靈覺,如果還沒有被人間的這些“俗務”遮蔽的話,那一定能聽到點我們聽不到的東西。無獨有偶,B亦是北大人物一枚。我閨女曾經犀利地指出他爹,“見到北大的就走不動路”,當然她還小,還不能意識到他爹對文化與自由的推崇,也不能知道,北大在中國人的精神世界裏,意味著何等當量的精神原子彈,嘿,談到北大,又扯遠咧。再說B那天來下棋,連贏我四盤,贏完後,舒舒坦坦地下了遊泳池,我則鬱悶地在廚房裏燒飯。在燒飯的當間兒,不時地透過廚房的窗戶,偷窺一下B的泳姿,那個美人魚的造型,如《大西洋底來的人》中麥克一般的泳姿,不停地在池子裏如美人魚一般的往複穿梭,實在令人欣賞之餘,漸生暗羨,B在池中翻騰,並且旋轉。。。。“蹦”一聲,我正想喊,但已經來不及了,該男的頭撞到池壁上了,接著私下尋思:“該男本非池中之物呐。”B後來告訴我,他21歲才開始學的遊泳,一開始學的就是麥克的這種,雙手貼腰,然後整個身體上下擺動如海豚-----我這裏多嘮叨兩句遊泳,也並非完全的廢話,還是和B將要和我說的那件“事兒”,有關。今天的主題是“腦電波”,我拉扯到這裏的時候,並沒有忘。吃完飯我和B就坐在飯桌上嘮嗑。先談了點別的。B說話極易給人留下印象,和我的風格相反,他說話的時候,似乎總有點不經意的意思,不經意間,冷然一擊,接下來你就記下了,再就難忘。B說到:“我妹這人,一直自認為自己前世是一條狗,而我呢,一直認為自己的前世是個神仙。”說到這裏B故作停頓,吃了一口櫻桃。“怎麽呢,論據是什麽呢?”我問。“我妹就說她自己,開車的時候,有時候拐彎不慎,差點到人或者是什麽東西,她就說,每回快撞到人的時候,她也後怕,也驚,但都不像有一次,差一點撞狗之後,那個揪心,那個撕心裂肺,就差把車給撇了。”B眼睛瞟了一眼牆對麵,老爺子的畫,“所以,她就覺得自己前世一定是一條狗,要不然,不能有這麽強烈的感覺呀。而我呢,我自認自己前世是個神仙,我讀《金瓶梅》,別的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就是對書裏麵那個老仙兒感興趣,然後我妹就說她在這一世,是‘升上來’了,而我則是下去了。”關於前世的論題,別的沒什麽,關鍵倒在B說的這兩個事情的論據上麵,很有點與眾不同,我記下了,就有些忘不了。閑話少敘。回到腦電波的話頭。“89年之後,我就有些想不開,”B說。“你是受了啥刺激,還是咋地”我轉換角色,改一口東北口音,“語帶戲謔”那個意思,說老實話,仿佛預感到話題有些不那麽輕鬆了,我自己先把感覺稍緊的神經,鬆一鬆,“咋的嘛?”我加重了語氣裏苞穀茬子的元素,“有啥想不開滴嘛,銀總得活下去嘛,年紀輕輕,總不得讓一場失敗的革命毀了自己的銀生。”B沒搭理我,繼續他那不緊不慢的語流,“就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那裏,真的不知道,就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既沒意思,也沒意義。我就是想不通,然後回家呆了那麽一段時間,那時候就特別想解決這個問題,但又覺得沒有出路,剛好,這個時候,嚴新那幫子搞氣功的人,到北大來開講座。。。我現在想想,我那時候就是急了點,一是病急亂投醫,再一個是沒打好基礎,就自己瞎把自己往高層次上帶,結果呢。。。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小周天這個東西?”B突然從自言自語的語境裏晃蕩出來,給我當頭一問,“知道,知道,我有三年宅在家裏的時候,一直練少林氣功內勁一指禪,所以略知一二。”“這就好,這就好,和你能夠說明白了。我小周天通了之後,就想著開天目,大周天這些,你知道,那時候才練了倆三個月,根本就沒那個基礎,就想把丹田往上麵帶,結果這樣一帶,出事了。那天晚上,練完氣功,我躺在床上,將睡未睡的時候,就聽見腦子裏‘轟’的一聲,就跟爆炸了一樣,當時就什麽都聽不見了,再之後的事情我是根本就記不得了,一直躺了六天六夜,後麵四天是在學校醫院裏麵躺的。。。我上鋪的同學見我躺了兩天兩夜,說這人怎麽回事呀,怎麽老躺著呀。。。。自從那次之後,我就烙下一個病根兒,一直到現在,總覺得腦子想被箍了一個緊箍咒一樣。。。”“所以,我和你講話的時候,總感覺你在看我身後的某個東西,其實,你是在用你的意識,一般和我說話,一般控製那個‘緊箍咒’”“是的,是的,”B說著說著,眼神又遊離開來,仿佛目光可以抹去眼前的一切而回到前世。我有了空心人一般的虛脫之感。“就沒有辦法治嗎?”“我試過很多方子,都沒有治好。那中醫西醫根本就沒用,人家根本就不承認你這是啥病。查也查不出來,最後幹脆就說你那是癔症。”“這我知道,我這喉嚨,也說是癔球症什麽的,其實醫學應該以人的感受為主呀,真是個球毛現代醫學。”“就是呀,他根本就不承認,你也沒法呀。”“那就這樣一直熬著?沒一點辦法?”“那怎麽說呢?我後來發現這病呢,得在水裏泡著,一遊泳就把什麽都忘掉了,所以我說是遊泳救了我。”說完,B那深邃的目光,又鑽探般地透過我麻木的軀殼,一寸一寸地穿出了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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