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你的洛杉磯豪宅（107）第十三章 華燈初上（下）

                   

                       第十三章 華燈初上（六,下） 

 

 

周六上午十點，銀龍公司新產品“天然骨膠原”的推銷展在新中國城人流熙攘、中國傳統風味十足的廣源行拉開序幕。

 

安吉拉把骨質密度檢測儀擺好，妮可兒穿上白大褂——穿上白大褂的妮可兒肌膚亮麗，秀色可餐，江濤看在眼裏，心裏有一陣隱秘的衝動。

 

一年一度的母親節漸行漸近，廣源行附近的海仙達崗、核桃市、鑽石崗、芝諾的華人扶老攜幼，驅車到廣源行購買中國風味的海味幹貨、各式禮品。由於橫幅要到中午才能拿到，廣源行自行製作，貼在大門口的“免費檢測骨密度”的“好消息”就起了很大作用，人們陸續來到銀龍公司的攤位上，排著長隊要安吉拉檢測骨密度。

 

天蘭色的電腦屏幕銀光閃爍，安吉拉靈巧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點觸，僅一分鍾時間，檢測報告就從機器裏簌簌簌地打印出來了。安吉拉把檢測報告遞給妮可兒，妮可兒就給客人分析開來：

 

“和你28歲時的骨質密度相比，那時是100分，現在是75分，你失掉了25分，得分是負數的2.1。你看骨質密度色譜分析表，綠區表示健康，黃區要給你警告，紅區表明你的骨質密度很低，隨時有骨折的危險，你現在在黃區中。”

 

妮可兒要客人服用“天然骨膠原”來補充骨膠原的流失，客人既客氣又禮貌地說：“讓我再考慮，考慮。”或者說：“我轉一圈再回來。”往商場裏一蹓躂，就走了。

 

江濤由於不懂機器操作和圖表分析，就不敢貿然開口。他來往於公司的貨車和攤位之間，不斷地給攤位添點文宣、獎品、擦腳紙什麽的，幫不了大忙。前幾天，有客戶徑自跑到銀龍公司來做骨密度檢測，妮可兒見江濤要湊上來說什麽，怕他外行，說漏嘴，直把他往辦公室裏拽。其實江濤統籌文宣廣告，心裏已對“天然骨膠原”的產品屬性熟稔了七、八分，他現在是盤弓搭箭，躍躍欲試，隻是一時還找不到機會。

 

幾年來，銀龍公司隻在華人工商大展上擺過攤位。人們對保健品的認識還局限在大眾化的深海魚油和大豆卵磷脂上，這些東西整箱整箱地批發給華人聚集區的出國人員服務中心，薄利多銷，讓大陸考察團成袋成袋地扛回中國大陸，還算是個生意。但要在兩天就要花去一千多元攤位費的華人工商大展上做零售，就辛苦了——兩天下來，公司的幾員幹將在那裏費了無數口舌，不過就賣了不到二千元的貨，扣去產品和人工成本，就所剩無幾了。

 

生性仁慈的妮可兒倒會自得其樂地說：“間接的宣傳效果也要算上，這就讓更多的人了解我們銀龍公司的產品了。”

 

江濤則很不以為然，他要的是 “即時業績”，否則，公司的這些個“慢性出血點”

一多，非倒閉破產不可。

 

江濤和妮可兒還聽說幾個賣保肝、養心、潤肺、壯腎產品的公司，兩天就有幾萬元的進賬，其場麵之大，聲色之壯，讓他倆自慚形穢。

 

銀龍公司作為生產和貿易為主的大批發商、原料商，原本是不必跑到第一線做零售生意的，但眼下中美關係非冷非熱，大陸來美簽證難，飛機上難得下來幾個乘客，批發給出國人員服務中心的生意蕭條，本地的零售生意倒賺翻了。尤其是“美國鈣鎂磷”，原來也是生產商、批發商，現在跑到前台來做零售，賣產品，一炮即紅，惹得江濤和妮可兒這對好勝心特強的夫妻怎能不眼讒心癢？

 

隻是眼前廣源行的景象並不樂觀，從十點開始，直到十一點，江濤見妮可兒講得頭頭是道，待要將購買心理轉化為購買行為，客人就猶豫了。

 

“回去問問我的醫生。”

 

“我有醫療保險。”

 

“到醫院再測一次再說。”

 

“第一次聽說，今天沒準備來買。”

 

“你們公司在哪裏？”

 

“是美國生產的嗎？”

 

“真的有效果嗎？沒有效果怎麽辦？”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沒有一個人肯掏出他們口袋裏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