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洛城

那天去參加學校的家長和教師聯誼會，原來以為是周六，但是中午的時候院長秘書的信來，說今天的聯誼會別忘了，才發現先前自己搞錯了時間。所以下午高峰時間往學校趕，第一次發現其實洛杉磯交通很糟，平時半小時的高速公路，竟走了一個多小時，... 尤其是發現後麵一輛路虎攬勝車坐著一個始終笑眯眯的女孩，一路跟著，原來是自己的學生。

趕到學校真的遲了，按照電郵裏提示的，先去前台領了注明自己名字和身份的牌子掛在胸前，然後去拿吃的、喝的。遇到幾個同係的老師，站在一起聊天，就有學生和家長尋過來打招呼，可能妝很濃，有時候認不出來那是誰，還是很放鬆，三言兩語就會明白過來；這還讓幾個同事佩服我記得住幾乎每一個學生。過一陣，走到另一個角落，有一對華人夫婦，主動去打招呼，他們香港來的，女兒在這裏讀二年級，說了一會，他們就問：你是學生還是老師？哦？！原來我的牌子早不見了，有時候習慣動作把手護在胸前，竟蹭掉了，說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誰...他們誇我年輕，還問我結婚了沒有，我都笑彎了腰：孩子們都上中學了哈！

人到了老大不小的年紀，對自己的定位有時候不得不依據別人的態度，活動時間是不是搞錯了，或者你的牌子是不是掉了，都需要別人提醒，由不得任性啊。

想起一件事來，前個月去幫助一位住在東部華人區的朋友考駕照，人家其實已經開了十幾年車了，來美國需要正式的駕照，竟然遭遇了很多麻煩，首先是因為他不會英文，遇到的華人都“好心”地索要好處費來幫助他，考個筆試就被敲詐了好幾次，再下來路考，又漫天開價，...我就去義務幫助他，繞開他周圍中國人給他約的DMV，另外給他約了一個點，盡管距離我住的地方有一個多小時車程，還是去幫助他。這次幫助他考試，可以說是我平生第一次真正遭遇了作為華人在美國的典型經曆，體會到其他族裔的人對我們竟然會這樣無理粗暴。

首先是明明我約好了時間準時去到，前台的工作人員硬是自己搞錯了我這位朋友的名字拚寫，一次性答複：查不到，重新預約再來，而且預約要到下個月。我就反複說明自己已經幫助他預約了，不應該有錯誤，請她重新查一次，但是對方就是不耐煩，惱了就要威脅我喊警察了。我當然不讓，直接找這家DMV的負責人，當場查驗，是她把名字打錯了...約好過一個小時再來，又是好等，從上午11:00一直搞到下午4:30才上車考試，結果卻不過，硬說我這位朋友轉彎沒有進入轉彎道，其實根本不可能的事，就一項全否！回想過來，可能是我一開始就得罪了前台的人引來的報複吧。

比較一下我自己的經曆，還有我妻子考駕照的經曆，就可以看到不公平：我是從來沒有開過車的，借了車商的大吉普去考，一次過關；我妻子其實到現在還是開得很生疏，考試那次帶著考官回程，就在DMV的停車場就停得出洋相了，竟然也過關了。這位朋友的駕車水平絕對比我們當時好得太多，又熟記了所有的規程，筆試是一次滿分過關的，明白就是受了刁難，真是有苦說不出。這次經曆，讓我徹底覺悟，其實中國人在美國是不好混的，自己的僥幸並不說明一般的狀況和邏輯，生活在不同的地區，即使同一個洛杉磯，遭遇竟然差距十萬八千裏。

一邊想，一邊開車回家，聽到急促的喇叭...我知道有時候臨近的車在我周圍慢慢地開，是因為他們喜歡多看幾眼我這輛有點奇趣的電動汽車，但是這次情況不同，一輛大SUV就在我左右前後鳴喇叭，我不解，以為自己開得慢擋了人家，就讓出車道來，它還是不走，心想這人太不禮貌了，好像東區的經曆又來了，心裏真有些惱、有點慌...看那是誰，不認識，但那小夥拚命用手指車前麵－我才清醒，車燈忘了開啊：有一次停在店門口，怕照著人家，關了自動照明，然後就忘了，...瞧這記性，差點誤會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