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問題之問題—舊金山遊記之一

 

人人都在說舊金山不行了，流浪漢和零元購已經把這個城市毀了。那些不在美國、不在加州的人最憂慮我們加州的“壞事”，他們悲傷得不得了，讓我都有些擔心起來。所以趁著送兒子去參加GDC，從學校申請了一些錢，正好在亞洲藝術博物館有個關於中國傳統繪畫的展覽，就去一次舊金山，體會一下舊金山是如何不行了的事情。

我訂了兩個晚上的酒店，在Bay Landing Hotel，距離機場比較近，進入市區也方便。同時租了車，這是一輛比較舊的三菱混合動力，我沒有仔細想，覺得可以用就可以了，而實際上這是一個大問題，因為從洛杉磯到舊金山有幾段路很長，中間沒有油站，這種混合動力車油箱隻有十加侖，結果中間即使加滿了油，還是非常窘迫，最後不得不垂死掙紮一樣進入San Jose 市區加油。

所以第二天就去舊金山機場換車，實際上進入機場唯一的選項是還車，所以我順著車流進入還車通道，但是到了大樓裡麵告訴他們我要換車，於是幾個員工幫忙把兩邊的車移開，開了一條通道讓我進入staff 通道，一直繼續往樓上開，到了頂樓是他們的辦公室和停車場。其實一開始還是走錯了車道，裡麵的人又幫忙我停好。

我在辦公室說了對來時的車如何不滿意，希望換一輛車回去，最好是新車。值班的是一個貌似亞洲人的經理，我沒有跟他校對是日本人、韓國人還是中國人，反正事情已經辦好了。他帶我出來，說那輛灰色的車給你，就進去了。我順著他的指向一邊看過去一邊抬腳就走過去。可是車門開著，一個黑人大爺在那裡守著，車又是嶄新的，我就懷疑起來：大概不是這一輛吧？可是後麵並沒有其他灰色的車啊？

就在我恍惚的時候，那個黑人大爺笑嗬嗬說：這就是給你的，這車很新，我怕被人搶了，所以守在這裡等你。他當然是說笑話，可是看得出他很開心，也很自豪。

再說住的酒店，比較舊了，家具有一些落漆，頂燈的木裝修也黃了，可是很傳統的裝修，我挺喜歡。尤其是有風景的房間，拉開窗簾就是水景，早上薄霧籠罩著水麵，水鳥和野鴨在爭奪著配偶，下來繞著水邊散步的時候走過的白人笑著說dominating，因為兩隻大鵝叫著、撲騰著，很熱鬧。這水邊是保留著自然生態的沼澤地帶。

我突然看到一個看上去灰頭土臉的華人，抱著好幾個塑料袋子，擦身而過，往水邊步道的深處走去。流浪漢？還是小偷？果然舊金山治安不好！所以我跟著走過去，看見他在一個石頭凳子上把塑料袋打開了，拿出來好幾個貓食罐頭，正在分到幾個飯盆裡去，周圍有好幾個肥肥的野貓。原來我真是偏見蒙蔽眼睛，人家可是善人啊。再走幾步，有隻野貓慵懶地待在欄杆上不動，我想喊它：吃飯了！可是我想，一定是那個人經常來餵食它們，所以它們已經不那麼飢餓了吧？

 

 

又說到中國人，不要偏見，也不得不有一點偏見。我之所以來水邊走走，其實是早餐時間，酒店樓下的早餐是豐盛的，所以人很多，華人尤其多，我下樓的時候就聽到聲音，下來看到座位都坐滿了，所以乾脆等一下再吃。這是頭一天的情況，最後我錯過了吃飯，當然我吃飯本來就報銷的，無所謂。

第二天早上來吃飯，人沒太多，也有其他人群了，電梯上遇到一個白人，跟我說他也是洛杉磯來的，不知道他怎麼看出我也是南加州人，也許我穿得單薄輕便？不過這裡的華人有時候給你嚇一跳！有一次電梯門一開進來一個上上下下裹得嚴嚴實實的中國人，帶著墨鏡和口罩，好像疫區出來的，不知道她得了痲瘋病還是我得了痲瘋病？恐怖！

所以第二天下來吃飯，人少了，桌子有空了，人們坐在桌子上並不需要按照家庭的，所以我看到空的就坐，就一杯咖啡。可是來了兩個中國女的，好像責怪我為什麼坐下來，我們又不認識？明明一張桌子五個位置，她們兩個就感覺桌子是她們包了。好吧，我知趣地走了，把咖啡放我停著的車蓋上，看著風景喝咖啡。回來還杯子的時候，那兩個女的的確把自助吃食擺了一桌子。

看來篇幅有些太長，關於舊金山的其他見聞回頭再聊。我隻是覺得中國人這樣關注舊金山治安惡化的問題，對我來說，真不是問題，而問題卻在我們以為不是問題的問題上。

 

 

 

[華西車城]

因為不是問題的問題，所以我首選了不在加州落腳，本來嘛，以為從此可以這離，當然不會願意觸景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