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的“戰爭”

上次說到用信用卡網上訂打印機墨頭，結果號碼被盜，有人在溫哥華製作了“自己”的卡在那裏刷，幸好美國銀行的自動警示係統，發現不正常，打電話要求我確認那些消費，才被我發現並否認，沒有帶來損失。我把情況貼出來，很多朋友都讚同我的警訊：要小心某些電話服務，有可能泄密。

那麽，這個墨頭寄來了沒有呢？果然來了。說來話長，這個柯達的打印機是我去年買了，有一年多了，本來有一年的保證期，可惜過了兩個月。隻集中用過幾次，主要是去年暑假，打印了一些繪畫。這個機器適合打印在專門的較厚的照相紙上，色彩比惠普的沉著細膩，所以選擇了它。可是平時經管電源都插著，卻都沒有想到要用的。前個星期，有個學生有幅畫留在學校，想給她打印一張收藏證，學校的打印機不夠好，就回家用這台機器打，畢竟人家好容易畫一張好的作品，留在學校，她自己就留一張證書，盡量打印得好看才是。可是，紙放進去，出來竟沒有紅色，懷疑是墨用光了，索性把黑墨、彩色墨全換了，當時買了一大批墨，也不吝惜，可是，打印出來還是沒有紅色！我傻眼了，隻好找到說明書，根據指導用打印的方法洗墨頭，洗掉了一對墨，再換上新的墨，還是沒有！

這才是我上次講的故事，把機器運到學校，讓助教卡莉來打電話，因為保證期過了，沒有辦法，隻好試試看了，心裏覺得挺怨的，隻用了沒有幾次，竟然 報廢了？！那些買好的墨怎麽辦呢？這個柯達，原來生產膠卷的，現在頻臨破產，估計沒有能力開設什麽技術維修部門了，根本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拿去監測，隻有一個電話號碼，打過去，是在印度。卡莉怔怔地說：那是印度！但還是和對方交涉起來，最後，對方認定是墨頭壞了，除非我們訂一個新的換上，沒有其他辦法。於是就有用信用卡訂，又在幾天後卡號被盜的事。

發現盜號的當天，我就打電話告訴了卡莉，她幾乎不相信，喃喃地說：柯達應該不會的，這是正經的公司啊......昨天，墨頭送到了，我沒有自己動手換，等今天卡莉和另一個學生助手到了，讓她們到辦公室去做這個事。等到我下課了也不見她們回來，心裏想：一定不是好事。自己收拾了東西離開畫室，在去辦公室的路上看到卡莉過來，她激動地揮手，上氣不接下氣地告訴我：根本不是墨頭的事，裝上去什麽墨也不出來了！這下把她們氣瘋掉了！於是在那裏打電話去罵，一開始對方還推諉，說過了保證期沒有辦法，她們就在新買的墨頭上做文章，說新買的墨頭應該有保證期，對方說可以退，會把錢放到卡裏去，......她們一想又不對！我告訴她們我的信用卡被盜用，已經換了新的號碼，難道還要再告訴印度人，再冒一次風險嗎？那不是太誇張了點？！於是把所有的事都翻出來和對方吵，......卡莉說：真的不得不發發脾氣了！她們就在電話裏打起仗來，一直打到柯達的監管部門，最後終於讓對方妥協 --- 換一台新的打印機給我。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柯達果然發了一個電郵給我，讓我等他們寄新的機器來，再用原來的箱子把舊機器退掉，箱子上有來回的郵戳。

這樣的類似的事已經有很多次了，有次我用工作室經費買的照相機也有質量的情況，買的時候配的充電器壞了，照相機還好好的，可是過了保修期，而充電器竟然在同一家電器店也不再進了，隻好去買另外一個品牌的，還特別容易壞，又非常貴。最後懊惱了，就打電話和原來的照相機生產商交涉，也是助教去電話“打仗”的，居然說服對方免費給我們寄了一隻，到現在不再壞過。

又有一次，工作室買大量的畫板，按照網上的尺寸資料訂的，正好和學生用的素描紙一樣的大小，以為隻要用夾子夾著正好上課用。誰知道運來的畫板都實際上比畫紙小了微微的一圈，就這樣微微的一圈，就麻煩了，放在畫架上，上下有金屬的檔子夾住畫板的，因為紙就多出來這一點點，又不是多很多，上下一頂，就拱起來，不可能平整了，結果隻好每張紙畫之前要切掉一點點，太麻煩了！我百思不解，真的去量一量，果然是畫板小了一點點，又叫助教去交涉，一開始對方也不認賬，說他們賣這樣的畫板幾十年了也沒有人這樣計較尺寸的，也免不了“打仗”，結果卻好得不得了，畫具店送來了相同數目的稍大的畫板，而原來的那一批都不用還了，因為我們早已經急急地給每一塊畫板標了工作室的名稱和號碼：送回去也反正沒有用了。

有時候我自己跟人在電話裏爭，隻要有自己不是的，比如保證期過了，或者有自己疏忽的成份，一般就算了，實際上就沒有美國人那樣的自信和較真，吃虧多了，就以為是常態。我發現自己其實是害怕麻煩，尤其是關於經濟方麵的，好像有句話：“破財消災”在我們中國人裏麵影響很大的，想想不要惹麻煩，就得過且過了。實際上，美國的生意人一般都不敢當真惹毛了消費者，如果你退讓，就自己吃虧，但是你如果爭到底，他們就一定要讓步。有一年，美國運通卡有一個優惠，用極其便宜的價格，為客人定製壓印有個人名字的大小兩本記事本，裝幀得很好，典籍一般，我動心了，要了一套。可是到了今年，我並不想再買，沒有優惠了，也沒有必要買那樣奢華氣息的東西。可是聖誕期間，他們寄來了一套新的，還是壓印了我的名字在上麵，當然，這次顯示出來是賬麵上要扣一筆錢了，我趕緊打電話去，說我沒有訂啊？！對方說：都定製了你的名字了，難道還不要？我說不要，退還你們好了。對方又說：真的不要，那就退回來，我們不扣你錢......等說好了怎麽怎麽退，最後對方說：不用退了，我確信你真的沒有想訂這套東西，既然已經印了你的名字在上麵，就當作我們給你的禮物留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