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最後一天

今天是學期最後一天，這是我自己定的，這一周是考試周，我定在今天給學生做最後的講評並打分。

早上天就放晴了，把噴水池的水打開了，把盛滿樹葉的綠色垃圾筒推到外麵，因為今天是社區收集垃圾的日子。美國的社區一般都是一個星期收集一次垃圾，分三種顏色，綠色的是用來放花園垃圾的，藍色的是用來放可回收垃圾的，黑色的用來放生活垃圾，必須用垃圾袋紮好放進去。又分大桶和小桶，費用不一樣。我家有兩個大的綠桶，和一個綠的小桶，一個大的藍桶，和一個小的黑桶，也就是說，生活垃圾是最少的了。垃圾桶是有輪子可以推的，有蓋子，來收集垃圾的車就針對這樣設計的垃圾桶，不同的車收集不同的垃圾，司機不用下車，有個鉗子會把垃圾桶自動扣住，一直升上去、倒進去，再放下來，所以今天我們社區開來開去的垃圾車就很多，很忙的樣子。

把垃圾筒推出去，關上大門，再把狗放出來，昨天晚上下雨，因為不喜歡他們搞得渾身濕透，就關起來了，一夜無事，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這會兒出來了，太開心了！上蹦下竄的，可是我沒有時間和他們玩耍，馬上就獨自開車出門了。

來到學校的時候，發現車和往常一樣停得很滿，沒有任何年末懈怠的氣息。當然還是有我的辦法找到位置停下來，可是下車的時候，發現自己出門忘了換一件合適的衣服，學生們說過，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拍照片留念的。可是我的衣服上連狗毛還沒有捉幹淨呢，的確不太好。所以去畫室之前，先去辦公室收拾了一下，順便看下信箱，有很多卡片和雜誌，就擱在垃圾桶上看，一邊拆一邊丟，一會兒處理完了，留下一疊，裏麵有係主任和校領導的賀卡，因為是學期結束，本來聖誕節才發的東西都提前發給老師了，還有一本**藝術雜誌，不是我訂的，但是他們幾年來每期都送到我的信箱，而信箱又是開放的，有點好笑，可是沒有人在乎，我也不舍得扔了，我喜歡好的印刷品，都一樣。有時候同事來聊天，順手拿起一本翻翻，說：真好！我知道他隻是不想不由自主去盯著我後麵牆上那幅我畫的等身大小的人體油畫，和這樣巨大的寫實主義作品相比，這些雜誌都輕量級了 - 當然，這是在美國。

我的辦公室有一麵豎條的玻璃窗，可以從外麵看到這幅畫。我的院長最喜歡帶人來巡視辦公樓，看到我的畫就要大大誇耀一番。其他很多辦公室都裝了布簾，看不進去了，我卻不裝，因為院長的暗示： 說她希望走過這裏能夠看到我的畫，要求我把畫上麵的那盞燈開著。我的作品也布置在我這一側的辦公樓道裏，一直到中空的樓梯間，掛著我等身大小的巨大素描，象我專屬的展廳一樣。當然，這是一所教會大學，我總是提醒自己，會不會出格了？每次有新的作品，都讓係主任來看一下，她是一個Sister，也就是修女，她說可以就沒有問題了。

捉幹淨衣服，泡一杯茶，就去畫室。薄爭已經來了，她好像心情很好，買了吃的喝的放在桌子上麵，要我給學生享用，這其實是一種套路，我比較不注意的，很多老師都在學期最後的時候“優待”一下學生，甚至有的還拿出酒來（畢業班），很多學生的第一次酒精經驗估計是這個時候開始的。等學生陸陸續續進來，都高興地邊吃邊聊。我讓他們把最後的作品釘在牆上，然後評論一番，再就是拍照合影，瞧，我穿得鼓鼓囊囊的，顯得很胖。這還不夠，學生們約了明天去我家裏玩，我說：很遠啊！“不管！”，好幾個都很有興致，我當然歡迎，等明天拍照片給大家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