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大學招人

前一段忙著搬家，一直沒有寫日記，現在總算搞定，空下來寫幾筆。雖然暑假的主要工作是畫畫，但是瑣碎的事還是蠻多的，除了每周去教六小時課，工作室的零碎事情還是要顧及的，這就是學校給帶薪假期的原因吧。最主要的事，是為下學期做準備工作，包括招人。因為從下學期開始，原則上我每周隻教九小時，而課程時間有十二小時，就需要有助教來帶，除了剩下的三小時要助教呆在教室裏，他／她還要協助我工作三小時，所以就有了一個每周工作六小時的助教工作要有人來做了。另外，還要挑選一名學生做工作室助理，每周工作六小時，但是可以在開學後的幾周裏再確定。這麽說吧，配備這樣多的助教和助理工作，實際上是為了給學生一些工作機會和工作經驗， 實際工作效果是其次的，我發現自己特別能“領會”這層意思，上個學期我挑的學生就很有意思，她是機械工程專業的，可是動手能力很差，每件事都要我仔細地教她，還老搞出差錯來，實際上，為了讓她有點事幹倒成了我的一件工作，甚至攪盡腦汁。結果上學期的學生評估（學生給老師打分），她索性把我的一包評估交錯地方，整個丟了，到現在沒找著－就是現在找到了也作廢了。學生評估在大學裏是很重要的東西，教師的工作評定很大程度是由此說話的，我也很懊惱這麽一包“溢美之詞”的丟失，但沒有責怪她。下個學期的工作助理將會主要是我的專業助手，幫助我做畫框，或者聯係人，寫寫東西，跑跑腿（車）什麽的，或者就跟在左右。“韓麗”（我給老外取的中文名字都加引號）的工作助理有兩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她們三個在一起，走過她的辦公室就可以聽到聲音，很熱鬧，我很“嫉妒”，就去挖她牆腳，讓其中一個下學期跟我，她答應了，不知道下學期她會不會真的申請。這個暑假裏要搞定的卻是正而八經的人體繪畫的助教位置，雖然是兼職，卻是要能夠獨當一麵－教學，所以必須安排麵試。這裏麵另外一個原因是跟我一起的另外一個教授“薄崢”，希望有助教幫助在課堂作示範。本來，我們可以隻雇／“分享”一個人，隻要有碩士文憑，人體素描不錯就可以了，可以安排一周十二小時的工作給他／她。但是，第一個來麵試的人改變了我們的設想，她人很好，雖然人體畫得很生，但是我們還是想用她，因為我並不需要手段太高的人－請不要說我是“武大郎開店”，我可以用她，也培養培養她，也許將來好用。所以，就必須再麵試一個人，來幫助“薄崢”，運氣的是第二名來麵試的人就是“薄崢”所理想的，人體畫得很熟練－以我的標準，畫得很“油”，但也足夠了。這樣，我們就不需要再費事了，他們兩個助教，一人工作六小時，將來還會考慮是不是讓他們獨立教課。下個學期，我除了教人體繪畫班三小時，還要教一個高級人體創作班六小時，這是我第一次接的課，又是這個月才定下來的，必須作準備：有個另類的原因，是這個班報名的人越來越少，現在隻有一半了，我必須馬上給我以前的學生發信，動員他們過來，才可能救局。實際上，教課的時間隻比暑假多了三小時，又都有助手，根本沒多少時間呆在學校，心裏很內疚似的。記得第一次在院裏商量排課的時候，我看到稀稀拉拉的幾段工作時間在時間表上，和學校給的工資、福利很不相稱，倒是跟我在西雅圖做客座教授時的工作量差不多，就問“我可不可以多上幾節”，“不不不不！”大家說，“那樣會累死你的”。現在我明白，“那樣不會累死我的，倒會‘餓死’別人的”。就拿這個暑假我“踴躍”要求上的課來說，本來是我想多出點力的，學校給我排了這一個月的課，額外發五千多塊工資，實際上呢，一共才五個學生的小班，學校肯定虧了，但我聽到的還是許多關心的話，感謝我暑假還堅持工作。看來在美國，能力強的，會被養起來，保證你幹得更輕鬆有效，但不能夠因為你能力強，就去剝奪其他能力弱的人的工作，反過來，應該去培養、照顧其他人，給更多的人機會。這一點，跟我們在中學裏學的資本家剝削工人的剩餘勞動的經濟規律是不一樣的。